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展昭呀,莫愁![综] 作者:外乡人 文案: 展昭,你那么克妻,嫁给你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是一个混江湖的展昭媳妇和混官场的展昭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是动不动就会收到开封三子买命钱,却收钱不做事的老板娘和带刀护卫相爱相杀的家常里短。中间会穿插几个其他故事。 “是你救了我?” “正是展某。” “这里是哪里?” “这是展某的家中。” 花蓉点点头,“展某,谢谢你救了我。” 不叫展某的某人:“...我名唤展昭。”某人连在下这种自称也有了心理阴影。 花蓉:“......” 内容标签: 七五 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蓉/莫愁,展昭 ┃ 配角: ┃ 其它:七侠五义 作品简评: 花蓉带着称霸武林的电击系统穿越各个世界,邂逅了国民情人展昭。于是,展昭娶了个经常被系统电到抽搐的媳妇,花蓉嫁了一个天天往死里克妻的男人…… 本文开篇直奔主题,情节安排紧凑,剧情跌宕起伏。故事通篇基调欢乐,文中女主性格鲜明逗逼,行动常出人意料又令人捧腹。 ================== 第1章   十五年前,花蓉稀里糊涂的被人捡到了一个没有阳光的地窖,呃,不对,这世上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地窖,这应该说是山洞里。   然后十三年前,花蓉两岁的时候,只要外出就喜欢捡小孩的师傅第二次出山洞的时候,又被捡了一个女婴回去。   花蓉被捡回去的时候倒是比自家这个小师妹幸运,因为她至少还有个名字可叫。而那长得比花蓉这个名字还要花蓉的小师妹,却是没有那个好运气。   捡到她的时候,就只有一块玉佩在身上。那上面还特别特别俗地雕着一条龙。   她师傅图省心,直接将那当成了她师妹的姓,...然后也没取名字就是了。   话说师傅捡她回去的时候,在襁褓之中看到了一封血书。那上面有她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姓来历。于是她就给她师傅省了不少的脑细胞。   之后,师傅就开始叫她莫愁了,还告诉了她,她姓什么。   莫愁这个名字,别看有些俗,但是意义却是好的。   可是好巧不巧的,她还偏偏姓李。   然后住在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山洞里。   更巧的是她还有个师傅,有个照顾她们师徒三人的婆婆。   刚好那婆婆姓孙,她师妹姓龙。   所以,她知道了,她就是那个李莫愁呀。   于是花蓉愁呀!愁的天天抓着师妹的小胖爪子摇来摇去。   你说她愁呀?   知道了自己是谁的花蓉,她能不愁吗?   她都快愁死了好吧。   当初年少,也不是没看过那本书的。看过之后真是是毁三观呀,毁三观。   毕竟在这本书里,嫁个人,真忒么挺难的。   ......   在两岁的时候,强烈要求晒太阳无果的情况下,我们的花蓉便知道了自己进了一个怎么样的‘邪恶’组织。   连一个两岁的孩子都不让晒太阳,她会缺钙的。   一定会的。   三岁的时候,师傅这个没有生养过的人,竟然直接将她丢到了寒玉床上。要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成为孤儿被师傅捡回去的,她都严重怀疑自己亲爹娘是不是跟师傅有仇了。就像她长大后抢了郭襄似的。   不对,那不是她干的,她还没长大的呢。   开始练内力了。   可怜的小莫愁又知道自己遇到了生命中另一个不可承受之重,她竟然还有一个坑爹的系统在身上。   若是不在规定范围内练好指定的武功进程,就会被电击。被惩罚时,还会因为未完成的程度加大或是延长电击的时间和电压的强度。   当然了,按时完成了任务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奖励,比如说寒玉床材质的蒲团呀,绿色钻石制成的横萧呀,普斯曲蛇皮制成的鞭子,紫薇软剑,还有那件郭芙身上的软猬甲,小龙女的银丝手套,还有一些武功心法,武功秘籍什么的。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只要你达到了系统的要求,便都可以随机得到。不但可以等到这些东西,系统还自带了一个系统小箱子,里面有五个格子,专门给宿主装这些东西。   不过这个格子的大小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格子大吧,它可以装很多的一样的东西,比如说,你给这个格子定性为装武.器,那么凡是武器的东西,都可以装在这个格子里。其他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纸,都不能装进去了。   所以自来最喜欢钻漏洞的莫愁就将其中一格定为武.器,什么萧呀,鞭子,剑的都在那个格子里。然后第二格定为服装,软甲,手套,衣服鞋帽。第三格定为文书,武功秘籍心法以及银票什么的。第四格便是生活物资,金银,蒲团,被褥,锅碗瓢盆。而第五格,便是系统每日签到时给的三尸脑神丹。单日一瓶毒.药,双日一瓶解药。   ...这种药十二年下来,都快堆成了山。   难道系统也知道她在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剩女的结局   这都什么破玩意?莫愁数次试图反抗可是都被无情的镇压了。   无论是外在的师傅还是内在的系统都不是我们的花蓉姑娘李莫愁可以抗衡的。   于是乎,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除了练功以外,便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们莫愁上心的了。   终于在十四岁的时候,我们花蓉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和内力,同时也让她的师傅和师妹知道了藏在山洞,呃不,是古墓里的九阴真经。   于是师傅闭关去了,师妹练功去了,可亲可爱的孙嬷嬷下山采买去了。我们终于有实力跑路的莫愁仙子撒丫子奔出了古墓,准备称霸江湖,为害一方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刚刚走到了钟南山下时,她就被西毒欧阳峰的毒蛇给咬了。   死不瞑目之际,还在惦记着没有她的江湖将会是怎么样的黯然失色。   她对不起党和国家对她多年的培养呀。   ......   当李莫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嗓子哑了,眼也花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了。软绵绵地躺在一张比古墓里还要软和的床上。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这辈子过得苦呀,竟然这么多年才再一次睡在床上。自从三岁后,她就一直睡在冰块上了。   那日子过得,别得多心酸了。   要是让她那当城管的老爸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姑娘醒了?”床前模模糊糊的一个蓝色的影子就在那里杵着,李莫愁虽然脑子还不太清醒,但听到这话,还是本能的知道是在跟她说话,于是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不会是钟南山那帮子破道士的地方吧。   “这是展某的家。”   “噢,那是你救了我?”嗓子有些疼,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哑。   “姑娘被蛇咬伤,展某恰巧路过,确是展某救了姑娘。”   “噢”,脑子还是有些僵,但是我们莫愁姑娘一直是个好姑娘,知道自己被人救了,虽然还有些个迷糊,却还是本能地向人道谢,“展某,谢谢你救了我。”   那话说得别提有多真诚,真诚的都快成金了。可是这内容,却让人哭笑不得。   “...姑娘,展某名叫展昭。”他叫展昭,不叫展某。展某只是自称。   “阿?”莫愁姑娘双眼犹然清明了过来,瞪大了看着面前的蓝衣青年。   就只这一句,莫愁姑娘彻底清醒了。   展某,展昭?   这么丢人的事情是怎么发生?莫愁姑娘下意识地用手将被子向上拽过了头项。   没脸见人了。   她这是在古墓被关傻了吧。   “呵呵,”展昭摇头轻笑,刚刚他就想笑来着,可是那明显就看出那姑娘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若是那个时候笑出来,就失厚道了。   可是这会子这姑娘清醒过来了,竟然还不好意思的用被子遮面,就确实让人忍俊不已。   这姑娘倒是着实可爱。   “昭儿,那姑娘可醒过来了?”这时,门外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虽然隔着被子,但是莫愁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病意和虚弱。   “娘,您怎么过来了。那位姑娘刚巧醒过来了。”展昭一听母亲过来了,连忙走到门前搀扶她一步一步向屋中走来。   莫愁在被子中听了,眼睛转了转,将被子拉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准备坐起来。可惜身上却还是没有丝毫力气。   “明月,快去扶这姑娘一把。”展老夫人看到莫愁似是要坐起来,连忙让扶着自己的丫环去扶她。   莫愁此时是真的没有力气,倒也没跟人客气,笑着对那丫环点了点头,然后就着她的手靠床坐了起来。   “姑娘昏迷了好几日,今天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听说,咬了姑娘的毒蛇,可是百年难遇到的毒性呢。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展夫人被儿子扶着坐在了床沿上,然后便笑着很和蔼地拉着莫愁的手笑着问道。   “多谢老夫人挂怀,莫愁一切都好,只是身上还没有力气。”莫愁笑起来很可爱,带着一种天真不知世事艰辛的味道。有一种阳光雨露繁花胜开的感觉。   在加上莫愁长得也非常清丽脱俗。杏眼桃腮,明眸皓齿,肤色白腻。说话时又是轻柔婉转,这笑着说话时,很是招人喜欢。   展老夫人见了又一喜,“姑娘莫急,莫急。昭儿请了江湖朋友帮你解的毒,说是便是醒来,也是数月才能清了毒素。”   “怎么那么久?”莫愁心中大惊,若是那么久才能恢复体力,她这些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不妨事的,姑娘只安心在展家住下就是了。”顿了顿,展老夫人又问道,“刚刚听姑娘的话,姑娘的名字是叫莫愁可是呢?”   “嗯,小女姓李,名莫愁。”没有武功,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莫愁也不敢轻易走动。想到这位展老夫人的话,看来她确实是需要在展家在留一些日子了。   展老夫人一听这个名字,便笑了。“这个名字好,又好听,又吉利。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   “马上就要十五了,家在,家在,老夫人见谅,莫愁自幼长在师门,并没有家。至于师门地址却是不方便说出来的。”   展家能弄出展昭这样的儿子,自然也不算是普通百姓之家,对于江湖上的一些门派,还是知道一些特殊规矩的。   “不妨事,不妨事。不过姑娘这么小就出来行走,你师傅怎么放得下心呢?”   莫愁心想,她是年纪小了些,可是行走江湖这事吧,她师傅就算是知道了还不一定要不放心谁呢。 第2章   展夫人这个问题也是展昭好奇的。   这姑娘小小的年纪,又长得如此容貌,这师门怎么就将人放出来了呢。若是有个闪失又如何是好。   想到被毒蛇咬伤,昏迷在草丛里的人,展昭和展夫人就非常庆幸是他们将人救了回来。若是碰到心有歹意之人,那又要如何是好呢。   听到人家这么问,莫愁也不好告诉这娘俩,她们师门是不许弟子出门的,只得糊弄道,“嗯,是师傅让我下山来的。师傅说我也大了,不能总在门里不知世事,胡闹憨玩。下山走走看看,也是增长一番见识。”   “你师傅说的是,只是还是小了些。莫愁姑娘,你师门叫什么名字呀?”   “老夫人叫我莫愁就是了,我师傅也是这么叫我的。我出自古墓派,不过我门中皆是女弟子,除了几个要继承门派的人会出山外,其他弟子都是避世而居。想来老夫人应是没有听说过。”   确实是没有听说过。   别说老夫人没听说过了,就是展昭也是闻所未闻。   老夫人听到这里,也就对她那师门没了啥兴趣,然后又问起了其他事情,“姑娘的生辰是哪几个字?”   莫愁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哪里有人一上来就问人生辰八字的,难不成还想要给她过生日不成?   那多不好意思呀?   “我是五月初一生日,到今年五月份便满十五岁了。”莫愁记不得之前她师傅说的是什么年了,是壬寅年还是什么的,所以莫愁也就没说出来。   “五月初一,呦,那不是再有两个月姑娘就满十五岁了吗?”   “两个月?”不对呀,她下山的时候,才吃了二月二的猪头,当时她还遗憾那猪耳朵酱过了头呢。昏迷了几天,也不能昏迷了一个月过去呀。   “是呀,现在是三月初九,可不就是两个月了吗?”   “老夫人,我一共昏迷了几天去?”终于发现有些个不对劲的莫愁问了一个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差不多有五.六天呢。”   “噢。”那就更不对劲了呀。   不会是,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上一次是吃了半生不熟的豆角,然后穿成了赤练仙子。可这一回是怎么穿的呢。   刚刚坐起身时,她手臂上师傅点的朱砂痣还在,手腕上是从系统那里得来的几颗避水珠穿成的珠串。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子,是她和师傅一人一对的,那就是说她还是李莫愁了。   那她是只穿越了一个月的时间?   等等,刚刚那人叫什么来着?   展昭。   展昭不是,不是包青天那部电视剧中的人物吗?   难道是混穿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莫愁笑着问面前的展老夫人,“夫人,今年帝号是哪一年?我刚刚出山上下来,还不知道呢。”   “天圣十年。”   听到这个词,李莫愁眼睛闪了闪,然后笑着对展老夫人点头谢了谢。   她这是从南宋,直接回到了北宋了吗?   直接回到了一百多年前了吗?   展夫人看到莫愁的脸色有些不难看,便以为是大病初醒,便体贴地带着儿子和丫环告辞离去了。   莫愁身上没有力气看着这娘俩离开,也只是坐在床上表示礼节。   之后看到房门被关上,莫愁的脸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   卧靠呀,不带这么玩人的。   杨过还在等着她解救,钟南山上的臭道士她还没有动手收拾呢。   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南宋,北宋,都是宋,可是差了一百多年呢。   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家祖师爷开宗立派。   莫愁向后一倒,对于自己的这一躺单程票极度的不满意。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没有让她变成天山童姥。   每长到十多岁,然后咔嚓一下,再从婴儿时代重新长。   想到这里,莫愁拍了拍心口,万分的庆幸。   抛开了自己的问题,莫愁又想到了展昭的身上。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展昭这么个人呀。   以前一直以为是杜撰出来的人物呢,没有想到还可以看到活生生的,明显还没有闯当江湖去的展昭呀。   花痴一般的捂住脸,莫愁在床上翻了个身。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什么的,想想就好带感呀。   可是,可是...她比较喜欢成熟一些的男人。   这个是不是太小了些。   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二十吧。   欧阳峰之所以被称为西毒,他家的毒蛇自然不会是普通的毒蛇,那毒性大一些,也是理所应答的事情,所以莫愁在床上歪歪了一会儿后,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如此反复数日,终于在三月末的一天,莫愁才走出了房间。   莫愁之所以会走出房间,还是因为展家前院来人闹事了,又把展老夫人气晕了。   说来这事吧。莫愁也挺同情这展昭的。   人家□□啥的,可是到了展昭这里呢,竟然是命克桃花。   从小到大因为展家在这地界名声好,又颇有家资的,倒是给他结了四五门子的亲事。   可是截至到上个月莫愁出现之前,展昭的这最后一位未婚妻也因为从绣楼上跌下来,扭断了脖子死了。   想到这两天听到照顾她的丫环说起的《展少爷未婚妻死法总汇大全》,莫愁就有一种高山扬止的感觉。   还有关于展昭克死表妹,闹得展夫人跟娘家关系就此交恶的事情......   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她都有点跟不上了。   表妹不是恶毒女配的代名词吗?   怎么到了展昭这里,不过是来展家小住数日,就害了病,没了命。那封展老夫人送到娘家的求亲信和报丧的信,相隔不过半日。   这之后,就啥也不说了。展昭的名声是彻底的坏了。   死了表妹后,展昭几位未婚妻的死因也被人传了出来。   第一任未婚妻,定亲的时候才两岁,喝奶喝着喝着就呛死了。   第二任未婚妻,定亲的时候仅六岁,因为门槛子太高,一脚迈过去的时候,踩着裙角摔了一跤,好巧不巧的脑袋磕在了青砖地面上。   第三任未婚妻,定亲的时候已十岁了,不过那丫也是个倒霉催的,晚上去自家花园里消食,荷花池边的泥土松了,一个下滑直接掉到了水里,淹死了。   第四任未婚妻,定亲的时候十四岁,成亲前半年去寺里还愿,回程途中马车颠簸了一下,然后就跌出了马车......   而第五任未婚妻,就是之前说的下绣楼扭断脖子那位。今天人家姑娘父兄上展家门要展家偿命来了。   说真心话,看过包青天这部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展昭是个克桃花的,凡是跟他有那么一星半点关系的女人都得死于非命。   可是莫愁不知道,在那故事还没有开始前,展昭就开始为祸乡里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去闯荡江湖呢。   家乡这边的闺女,太忒么柔弱了。   莫愁毕竟只是客人,主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好去那前面看热闹的。可是展家并不大,前后三进的院子,她与老夫人居中,展昭居前,佣人住最后进。   所以莫愁只要在这中进的院中,其实用上点内力就可以听到前进那些人的吵闹之声。   “李姑娘,我家老夫人醒过来了。请您过去说话呢。”明月急步而来,见到莫愁站在院子里,连忙行礼地将老夫人的话传了下来。   莫愁听了扬了扬眉,既然老夫人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想来也是有什么事要说。她不是怕事的性子,自然要去看一看。她在展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要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她也能还点人情不是。   于是也没有多话,只是让明月在前面领路。   到了展老夫人的房间,药的味道非常的重。莫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才向屋里走去。   “老夫人,您怎么样了?您既然不舒服,什么事何不等着您舒服了再吩咐晚辈呢?”在展老夫人的床沿坐下,接过另一个丫环手中的药碗,然后一勺一勺喂给了展老夫人。   说真心话,这么苦的药,那么难喝,一勺一勺的喂,然后再一勺一勺的咽,这跟实施酷刑没啥两样了。   不过很明显这个时候无论喂药的人是啥想法,但是被喂的人却是很欣慰,很开心。   少时,那碗药都喂尽了,又漱了漱口,老夫人才将下人打发出去,独留莫愁在此说话。   “姑娘,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能答应。”展夫人看着莫愁莹莹看过来的目光,艰难的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会是给他儿子当第六任未婚妻吧?除了这个,别的咱都好说。   谁的命都只有一回,她也挺怕死的。   莫愁虽然如此想,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老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凡能做到的,必不推迟。”   莫愁这话中的重点是‘但凡’二字,也不知道展昭他老妈听没听出来。   不过就算是听了出来,此时的展老夫人也准备装糊涂了。“那日问过姑娘的八字,便让人远去寒山寺,请那里的住持大师为姑娘和我儿批了八字。大师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姑娘是江湖人,江湖人不是讲究有恩报恩的吗?   我儿与姑娘有救命之恩,姑娘何不以身相许。也让老身能够死得瞑目。”   大妈呀,嫁给你儿子那是要有生命危险的,您老知道不?知道不?您这是要人命呀!   虽然莫愁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也不能跳着脚叫着本姑娘不嫁给展昭这个克妻的,于是眼珠子一转便问道,“...那天的八字,好像并不全吧?”   展老夫人点头,“确实是不全,还差出生的时辰,不过我特意请人将那一天的所有时辰都算了一遍。所以姑娘只要是那天出生的,合出来的八字就是顶顶好的。”   听到这里莫愁都惊了。   展老夫人,霸气威武! 第3章   “莫愁姑娘,老身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经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昭儿。”展老夫人看着莫愁仍是一副没有回神的样子,心中也明白她这事办的实在是强人所难。   一个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也不过是这一件了。她拿救命之恩相要挟,做法着实不厚道。可是她实在是等不得了。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只能放任一个母亲的自私去伤害另一个母亲的孩子。   她长年拜佛,可如今却......   她知道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若不在闭眼前为昭儿办了婚事,她死也不能瞑目。   她去后,以自家儿子的心性,自是不会再牵累别人,怕是真的要孤独终老。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那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她如何舍得,又如何对得起展家的列祖列宗呢?   对于当母亲的来说,孩子都是她们的宝贝,她们的命根子。她,她只能昧着良心......   莫愁听展老夫人这么说,便以为她这是在使用哀兵政策。可是莫愁自幼习武,一个人的生机还在不在,这种事学武之人是一眼便能看见的。   想到展老夫人的身子确实是如她所说的那般,便也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往下说。   展老夫人握着莫愁带着薄茧的手,语气中带着肯求,“老身可以向姑娘保证,我家昭儿是个纯厚之人,必不会负了姑娘。”顿了顿,展老夫人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一抹亮色,“姑娘刚被救下来的时候,老身便请了娥眉神算子欧阳铃的师姐过来为姑娘看面相。那位师太说了,姑娘的面相很好,一看便是福禄寿聚齐的好面相,与我们昭儿是百年一遇的天作之合。”   莫愁听到这话,差一点就点头了。天作之合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这百年一遇,却是真的。   莫愁此时已经放弃了拯救杨过撮合自家师妹的打算。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为自家祖师爷林朝英做点什么。   “后来,老身看姑娘在展家日夜对着我们母子,你与昭儿每日相见,又时常说上两句话,可是身子倒是渐渐好了起来,便也觉得姑娘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若不是如此,老身断然不敢提出这等要求。如今老身已经是一脚踩在鬼门关的人了,还求姑娘怜悯老身一番......”   莫愁开始听的时候,还有些个不以为然,可是越往后,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太天真了。   她以为这是南侠展昭的家,所以她可以放心的住在这里。她以为能生养出御猫展昭的人家一定不会有什么阴暗之处。   可她却忘记了,是人就会有执着的东西。   这老夫人自从她出现的那刻就想着这事了,而且又是请什么神算子的师姐,又是去合八字的。现在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感觉她除了答应以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没有当过母亲,可是也知道母亲为了自已的孩子可以抱着别人家孩子下井的心态。她能理解,却不能接受。尤其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自己的时候。   “叮,您有新的短消息!现在为您打开系统页面。”   莫愁还有想着如何破解当前的尴尬,就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打了一个冷颤。而同时,那个让她极度恐惧的系统页面光屏就在她的面前打开了。   至从有了这个系统,莫愁活到今天,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这句话别看说的有多么的甜美,可是却是伴随着雷雨冰雹的。   莫愁的面前是一个半透明的光屏,看起来很像是投影仪打在了空气中的影像。   光屏分三个部分,从左至右分别是宿主个人资料,宿主储物格子以及任务消息栏。   个人资料那里也不过就是一些与其他系统文里一样的几项标注罢了。如什么现用名曾用名,以及智力,体力,武力值,系统等级,江湖小白鸟的等级称呼等。   中间的储物格子也没有什么好介绍的,剩下的便是这任务消息栏了。   这任务消息栏也样也分三个部分。不过是从上到下区分的。   任务栏的上面是没有完成的任务信息以及处罚结果,而下面则是完成的任务信息以及奖励信息。   中间处就是新任务的信息了。她又分为奖励与处罚标注,以及执行结果,执行时间和完成的进度。   刚刚展老夫人提出请求,这新的消息就来了,莫愁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消息一定与展老夫人的请求有关系。   本以为是个称霸江湖的系统,可是这系统还经常会给莫愁安排一些与江湖无关的任务。像是养什么蜜蜂,学什么刺绣,还有什么音律的。   所以此时莫愁一点也不怀疑这个任务与展老夫人之间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这任务是什么级别的。   普通级别的任务接不接受,或是完不成也没啥事,不就是挨上一顿电击。反正她从小到大也习惯。   挨电的时候多了,想不习惯都难。估计她的身体都有了一定的抗电性了。   可是若是特殊级别的,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那信息下面虽然也有接受和拒绝两个按键,可是他压根就不是人性化的产物。   因为这任务按了拒绝键,那么系统就会每隔一个时辰就电你一下,然后让你重新选择是接受还是拒绝。   这么说明白了吧?   这就是个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的事情。   唉,就不能给她个负责貌美如花的系统吗?   莫愁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描了一下新信息的任务级别,然后当场就哭了。   普通任务是黄色的级别标识,特殊的是绿色标识,而现在却是特殊加强版的红色标识。   想到上一次出现这个标识的时候,莫愁被电得差点熟了的事情,心中都绝望了。   这任务真的接不得呀。   展昭虽好,可是却不是嫁人的首选。   他能担负起天下的责任,可却没有办法给一个女人幸福。   这事地球人都知道,莫愁就更是知道了。   她不排斥嫁人,可是至少也要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吧。   嫁给展昭,那是连军嫂都不如的日子呢。   至少兵哥哥们保家卫国,不会得罪权贵,家中老小会受到政/府保护和照顾。   再看看展昭,江湖仇家有之,朝党冤家也有之。嫁给他,那真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说说,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老夫人非得是莫愁不可吗?莫愁虽无父母家人,却还有师门庭训所束。展昭一表人才,文略武功皆非凡人。何患无妻呢,也许此时是缘分未到所至呢?”   “不,不,不,非是姑娘不可。师太说了,唯有姑娘不可。姑娘也说了我家昭儿出众,想来必不会辱没了姑娘的人品。我家昭儿的品性,老身也可以保证,只要姑娘肯下嫁,今生今世必不负姑娘。”   师太说了,只有娶这位莫愁姑娘,他们展家和昭儿才不会断了香火。   “娘,您在说什么?”展昭打发了外面的人,匆匆赶回来时,正好听到母亲对人家姑娘的要求。   展昭现在对于成亲,对于未婚妻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   他订亲了,然后他未婚妻就死了。   之后他又订亲了,然后他未婚妻又莫明其妙的死了。   这就像是一种死循坏一样,不停的订亲,不停的死人。   从小到大,以前是父亲应付因为他的亲事来家里闹的人。   父亲过逝后,便是母亲在应付。   如今终于轮到他自己来应付了。   被那些人闹得有些精疲力尽的展昭,刚回到后院看看被气晕的母亲,便听到了母亲这样的要求。   他当初救人,不过本心为之,如何能,如何能挟恩以报呢?   ......   莫愁背对着人,而老夫人的视线又被莫愁挡着,所以谁也没有看到展昭进来。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估计老夫人还是会这么说的吧。   “昭儿,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咳咳,娘已经让人去了寒山寺批了八字。这一回,这一回一定不会再出事了。咳咳”说着说着,展老夫人就开始咳嗽上了。莫愁见了,连忙坐到老夫人的身后,轻轻地拍打她的背,然后又示意展昭倒杯水来。   待咳嗽稍缓一些时,莫愁将水喂给老夫人,然后帮着她顺了顺气。   “老夫人好些了吗?”这也只是一位生命走到尽头的母亲。   “多谢你了。”   莫愁笑着摇了摇头,“您客气了,这些日子有赖展家收留。至于您刚刚说的事情,我觉得您还是和令郎仔细沟通一下,然后咱们再谈吧。”   好多八点档的电视剧里都说了,当娘的以死逼着儿子娶个媳妇,最后害得儿子错过了一生的真爱什么的。   她虽然是女配的身子,可不代表她会认那个女配的命。   莫愁说完,起身行了一礼,几步便离开了这个房间,路过展昭身边时,莫愁还特意地看了两眼展昭。   怪可怜的。   莫愁走了,留下了展昭在这里。至于娘俩说了什么,莫愁是不好奇的,她更好奇的是系统的任务能不能完成这件事情。   说真心话,那老夫人看着也不过是月余的寿命了,若是展昭真的没抗住他娘的要求,估计今天晚上就会来找她吧。   是夜,展昭果然找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展老夫人这样,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或者说,不过是世俗中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在面对自己重要的人时,又有几个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端正思想的呢。   第4章   其实展昭会找来,莫愁并不意外。无论是妥协还是道歉。   这小半天,莫愁已经被系统电了三四下了。   可是这并不比以前,这任务可是跟生命挂钩的。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再活一回呢。   她想要好好的活着,可不想像展昭所有的未婚妻那样出现各种意外。还有就是她身上这坑爹的系统,谁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奇葩的任务,她也不想死在开封府的那三把铡刀上。   莫愁还记得以前看电视电影,那里面有关展昭的故事,除了一个是他娶了丁月华的是个正常的结局以外,其他的就没有哪一个是好结尾的。   各种意外死的,犯了法死在包青天铡刀下的,被人刺杀的,救展昭为展昭挡刀的,还有嫁做他人妇的,远走他乡的,等等,等等。   她...不是什么坏人,可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有危险的时候不让展昭替她挡刀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去替人挡刀呢。   不过,一会儿就被电一下的感觉并不太好,哪怕她从小到大已经被电了很多回。   莫愁知道,这一回的任务她是必须接下来的。可是心中就是非常的不甘心。   凭啥呀,她穿越数百年就被关上地底下。好不容易跑出来了,还要嫁到这么个坑里。   嫁给展昭,那就等于是自己跳进了四川盆地。   展昭的媳妇是那么好当的吗?他可是克妻,克大舅子,连女妖精都克的好手呢。   早就知道跟他扯上点关系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她干什么去作死呀。   还有一点就是她也是有思想的好不好。她还想要被人追求一下,然后谈个恋爱最后再结婚什么的。这种不属于包办式的,又类属于相亲的形式,她有些接受不了。   太别扭,也太尴尬了。   可是转念一下,若是她这个时候不答应,那系统就会一直电着她。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此时不答应展老夫人的要求,回头自己再倒追着人跑,哭着求着,要死要活的嫁人展昭?   这种事不能想,想想就觉得自己是属二哈的。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噢,这太纠结了!利弊都是那么地让人没有选择。   ......   两人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远远看去,竟分外的和谐。   “莫愁姑娘,展昭打扰了。”展昭脸上的为难之色,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就没有一个看不出来的。见到这个情况,莫愁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莫愁非常的想告诉他,这苦逼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才哪到哪啊。当喜欢你的女人不是犯了罪被铡了就是各种原因死掉了。当你喜欢的女人,不是嫁给了别人,或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时,那时你在愁也来得及。   “你来是为了老夫人白天所说的事情?”   展昭听到莫愁问,垂下眼眸,有些迟缓地道,“是。”   “看你这样,这件事情也是你所希望的?”至少不像是反对的样子。   听到这里展昭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救姑娘之时,展昭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家母病重,寿数已然在眼前,所以展昭想请姑娘帮个忙。”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愁那句‘展某,谢谢你。’展昭在面对莫愁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叫自己的全名的。   “你想我怎么帮你?”莫愁将手放在窗框上,神色不明地看着窗户的展昭。   展昭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道,“我只请姑娘帮着演上一场戏,骗家母安心。”   “只是骗骗老夫人?”这倒是挺简单的,可是......   “是,展昭保证此事过后绝不会与姑娘多做纠缠。”这样一来便对这姑娘的名节没有什么妨碍了。   母亲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让他为难了。可是想到母亲这份要求的背后,展昭的心就痛得抽疼。   就算是......,他也不能让母亲不能瞑目。   听到这里,莫愁便笑了。“展昭,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那要如何?要知道嫁给你是要承担生命风险的。不嫁你,名声也”说到这里,莫愁耸耸肩,双手向上一摊。   当她不知道宋朝人对这个名声什么的很讲究吗?   展昭听到这里,也没有听出来面前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不会传到外面去。   他确实保证不了。   毕竟定亲这样的大事,母亲又怎么不请外面的人来观礼见证呢。   就在莫愁看着展昭为难心下暗爽的时候,那系统也到了时限,在五秒之内莫愁反应不及没有按任何一个键钮时,一道非常强的电压就直接落在了莫愁的身上。   电流只有几息的时间,可是莫愁也是浑身打着摆子,摇晃似抽搐,嘴角也嘚瑟得不行。   展昭正在等着莫愁往下说话,哪里知道一抬头就看见莫愁这副样子,他满脸惊惧,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是手刚刚伸到莫愁面前,莫愁便停了下来。   “姑娘刚刚是?”有些像是羊角疯发作的病症。   “...没什么,不过是小时候练功落下的毛病,”顿了顿,莫愁笑着有些苦涩,“你就当我有病好了。”刚刚的电流有些大,这让莫愁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那些失禁的人身上去。   此时此刻的莫愁算是明白了,在强大的系统面前,她其实还是可以做一个‘小鸟依人’一般的柔弱女子的。   它让接任务,她就接呗。   为了自己那点儿小矫情,这么别扭着,吃苦遭罪的还是她自己,而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其实在展昭找上她之前,她就准备接任务了,只是展昭来了,然后又这又那的一耽误,倒是让她刚刚白挨了一顿。   想到这里莫愁赶紧轻轻地控指着光屏上的光标,按下了接受键,接下了任务。然后扫了一眼任务栏上面的任务完成时间倒计时,就将光屏关闭了。   展昭看到了莫愁嘴角一闪而过的苦涩,心中有些心疼,“抱歉,我没有药。”这样的病,应该是属于内伤的一种。可是他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药。   莫愁:“......”正常的套路不是‘你有病吧?’‘你有药吗?’现在被展昭这么一说,这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了。   展昭此时此刻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凡是碰到什么好药或是好大夫,都会请其为莫愁看一看。毕竟莫愁这毛病多年来总会时不时地犯一下,看得他也是心疼不已。   但是好多大夫看过病以后,多说她的这是羊角疯或是……癔病。再然后知道她自己‘病情’的莫愁非常的‘讳疾忌医’,在这件事情上,展昭非常的无奈。   只是有了先入为主概念的展昭,以后无论莫愁说什么,他都不相信莫愁没有病了。   “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的病也不是药石能治的。咱们言归正转,展昭,你的那些个未婚妻死法虽然不算有多新颖,但也不乏新意。呃,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嗯~,我是说你已经确定过她们的死都是意外了吗?”这样的概率首先不应该排除的就是人为。   展昭抬头看她,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不用怀疑,皆是意外。   他开始也以为这可能另有隐情,可是后来无论他怎么查都是意外。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这些事情,又不得不让他相信他可能真的像外人传的那般克妻。   他知道面前的姑娘知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他还可以肯定地说她也许知道的比他还要多,毕竟现在市面上流传了不知道有几个版本了。尽管每个版本都是光怪离奇不可信的。   看到展昭沉默,莫愁笑的有些调皮,“展昭,我也想要试一试被克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她想知道会不会比被电还要痛苦,说到这里莫愁又顿了顿,“若是展昭你能答应我几件事情,便是真的定下来又有何妨。”   展昭听了一怔,这姑娘刚刚说了什么?   他未婚妻的事情人尽皆知,刚刚她还在怀疑这死亡原因,怎么一转眼就......   “怎么不说话了,是我太不矜持了?那要不要我含蓄一点儿的说呢?   只是我这人是个直性子,今天晚上你会过来,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事情,无论你是为之前老夫人说过的话来赔礼的,还是继续老夫人的话。我也把话说开了吧。   对于你这个人,为人的操守我还是比较信服的。”这是未来的御猫展昭,四品带刀护卫。不但为人正派正直有担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会在外面乱搞,毕竟跟他有关系的女人都会死翘翘。   莫愁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尤为的兴奋。   一个永远不怕出轨的男人,一个只要一出轨就会男受伤女死亡的男人。真的是让人无法形容的感觉。   酸爽极了。   她被系统管束着,可是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要过得不好,她心中就特别的容易满足。   所以说,只要不被这个男人克死,她是相信未来的生活还是非常美好的。   啥是幸福那就是对比出来的。   别人的年终奖金是500,你的是510,这就是对比出来的幸福!   再比如说,师傅有两对耳环,自己戴一副,还给了她一副,而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妹却是没捞着,这就是幸福。   而面前的展昭就完全具备莫愁对比幸福的条件。   “莫愁姑娘?”这姑娘怎么又不说话了?   难道是又要犯病了?    第5章   “抱歉,刚刚走神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无论是订亲也好,还是成亲也好。就是有几个条件,若是你觉得你能够办得到,咱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将来就算是我不幸步了后尘死于非命,那也是我自已命不好,与他人无扰。”   有一个逼着自己作死的系统,那命真的说不上好。   其实理智一些想,她从现代来到南宋,又从南宋来到北宋,只要心态放对了,不是照样可以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吗?   就算是那个随身的系统让人恨不得他从来都不存在。   嫁人本就在她的人生规划范围里,虽然这种嫁人的方式有些不被她接受,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此时答应下来还能让人承她个天大的人情有什么不好。   若是现在不答应,回头展老夫人去了,她再缠着倒追展昭,那就太难看了。   她也想穿越一回,振臂高呼,来个什么爱情至上。可是那些事情,不是得先有面包才能再想其他吗?   在一身的五花肉还没有被电出油来时,她其实也是可以将就一下方式的。   而且系统对她也算不错了,至少没有让她嫁给那个什么柴小王爷。   她不是那些思想奇葩的女人,讲什么没有共同语言就不结婚。   好男人都是自己调.教出来,女人想要把日子过得好,难道就真的只有在找共同语言这一项上?   就算是在现代,也不一定会找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吧。   比如说理科生和文科生。   所以说了,她何必跑到古代来强求呢。   莫愁绝对不承认若不是那时刻降临在她身上的高压电,她估计才不会这么快的妥协以及给这段婚姻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到这里展昭算是明白这姑娘的意思,“姑娘没事就好,展昭刚刚还以为姑娘是又要犯药呢。姑娘的条件是什么?还请姑娘言明。”若是违反道义之事,他是不会做的。   莫愁听到展昭说的‘犯病’两字,嘴角抽了抽,然后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展昭,你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要求。我的条件呢,很简单。你先进屋来吧。”   他们就站在这窗下说了半天的话,莫愁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别这么说了。于是歪了下头请展昭直接跳进来。   展昭看明白莫愁的意思,然后又看了看几步之后的门,低下头,将衣摆向上一提,便运气跳进了屋子。   “轻功不错。”怪不得叫御猫呢。   “过奖了。”他观这位姑娘内力身手也是不俗。   引着展昭坐在堂屋的圆桌上,莫愁拿着纸笔,写下一条,便说一条,“一便是自咱们有了婚约后,你需要与所有的雌性生物保持一定的距离。   若是有人问起,你也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别人你以有家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不能干那昧着良心的事,谁家养个闺女都不容易,你说对不对?”   展昭:“...这是自然。无需姑娘要求,展昭也必是要这么做的。”理是那么个理,可这话听着真别扭。   让话中满满的嫌弃,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听出来。   自古忠言逆耳,可这也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他。因此莫愁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二,无论将来我有无所出,你不得纳妾,不得再有第二个女人。若是我真的死了,别管是怎么死的,你都要为我守身一辈子。皇权强情也不可改其志。你想呀,连我这样自幼习武的都受不了了,你还是别再去祸害别人了。人的命只有一回,真的。”   这一点,展昭同样责无旁贷,若是这姑娘还是被自己克死了,他也真的不能再祸害别的姑娘了。   虽然连面前的姑娘,展昭若不是母亲的原因也并不想多做纠缠的。   “三,我需要绝对的自由,我观你将来也必不会长留在家里,你在外面增长见识。却要我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的贤良淑德当井地之蛙,那就太不仗义。都是江湖人,我不希望受到任何的约束。”   “可以。”将心比心,确实是不能将人留在家里。只是,“你的安全?”之前可是还中了毒呢。   若不是遇上他,这姑娘说不定就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山路上了。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我自幼习武,自保却是没有问题的。这一次被蛇咬,也真的只是意外。而意外这种东西,想来你是最了解的。”毕竟这人的几任未婚妻可都是亡于意外呢。   展昭摸摸鼻子,对于面前这姑娘的打趣之语不作任何回应,不过倒也不在提及此事。   “四,我年纪还小,便是成亲,我希望晚几年,”毕竟太早成亲对身体不好,而且,她暂时还不想要小孩。还有就是...她还有些个想法。   展昭想到面前侃侃而谈的姑娘还不到十五岁,这个要求忒特么合理了,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不答应。   于是点头。   “五,我们是平等的,你别用什么夫为妻纲的条条款款来要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去守什么男人的三从四德。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但是不能随便替我拿主意。还有,我们是一体的,你要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去送死,在那之前你必须要告诉我一声,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你的消息或是死讯。”   “...好。”展昭看了一眼莫愁,对于她嘴里说的那个男人的三从四德,展昭想了想并没有问出来。   直觉告诉他,那是毁三观的事情。   “六,......”   “七,......”   这一夜,一直到梆子打了四下,莫愁想到的那些要求才一一的与展昭说完,并且立了字据,互相按了手印,这份婚姻就这么开始了。   “这个最终解释权是什么意思?”展昭指着纸上那些要求的最后一句话‘最终解释权归李莫愁所有’不解的问道。   莫愁看着那份协议上被展昭指出来的话,心中对于面前这个古人倒是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这么多条里,单把这最后一句指了出来,可真是够犀利的。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上面所有的要求,我们在出现理解分歧时,以我的理解说法为准。”   展昭:“......”他是真的低估了这姑娘的脸皮厚度了。   这样的‘道理’,这样的‘理论’,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将这一纸协议仔细叠好,展昭又说道,“姑娘说要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那另一份是?”   莫愁眼睛一转,笑得好不得意,“我不告诉你。”她才不会告诉他,这只是她们现代人写合同的习惯。   展昭点头,并不以为意。   莫愁见此,便准备起身将两份协议放起来,哪想到意外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莫愁起身之时,便发现了阻力。脚下稍一用力,刚刚坐着的圆凳便倒了。可是由于惯性,她仍是向前扑了一下。好巧不巧的看到这一幕的展昭便起身去接她。   ...最后因为房间的面积问题,两人无法施展功夫,只得双双倒在了地上。   而最让莫愁尴尬的是,她的裙子要掉不掉的挂在腰上。   若不是裙子里面还有一条裤子,莫愁这会儿子就要露肉了。   两人缓过神,同时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都囧了。   这真的是一场意外,不过结局很猥琐。   原来是莫愁的裙角被展昭踩住了。所以起身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意外。而意外发生的时候展昭抬脚去帮忙,而莫愁当时又使了力气,一个使劲拽裙子,一个松了脚......   她跌的骨头好疼。   眼泪汪汪地看着倒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莫愁觉得也许系统的惩罚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展昭,现在后悔还来的急吗?”   刚刚谈妥的事情,莫愁就开始后悔了。这意外来的太快也太准时了。   展昭:“...抱歉”,虽然很不厚道,可是看她脸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是有些想笑。   至于展昭口中的抱歉,到底是在指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莫愁揉了揉胳膊肘儿,有些庆幸,“唉,幸好这是在房间里。”不然在这民风还挺纯朴的年代,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外面......   展昭:“......”确实应该庆幸。   展昭先行起身,然后想要扶莫愁起来,可是眼角扫到莫愁的裙子,脸上有些红,眼睛又有些飘。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莫愁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多,虽然尴尬的要死,可是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粉饰太平。   于是让展昭别管她,先去将那鼓凳扶正了。   展昭一听这话,连忙转头,假借扶凳子,然后又整理桌子上的笔墨,半天都没有回身,以便给莫愁更多的时间整理裙子。   这么晚了来到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本就不合礼数,此时又将那姑娘的裙子踩了下来,这让展昭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的不君子。   可是转念一想,这姑娘不是已经许嫁于他了吗?既然是这样,礼数上其实也不是那么太严苛的。   应该是这样的吧?   坐在刚刚扶起的凳子上,展昭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一边想着那姑娘是不是已经打理好了自己。   莫愁确实是已经打理好了自己,看着身上的这条裙子,莫愁觉得她以后都不想再穿了。同时又在心里决定了,她以后的衣服都要一体式的,就像现在展昭身上穿的长袍一样,一块布做出来的。   衣服和裙子能不分家就分家了。   “叮,您有新的支线奖励,请注意查收。”系统将这一次的意外,算成了支线任务。于是成功‘渡劫’的莫愁,就收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莫愁,心情却并不美妙。   莫愁:“......”查收你妹呀查收。   差一点她就头撞南墙,最少也要磕出脑震荡了。   “天色不早,那展昭便先告辞了。”刚刚说了那么多,又经历了那么一场意外,现在两人竟然一时间没有话说了。展昭向外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告辞离去。   莫愁目送展昭离开,然后转身将自己摔在床上。   真是疯了,她就这样将自己卖掉了。   不过也幸好是展昭,而不是陈世美,柴小王爷什么的渣仔。   伸出手,在眼前将系统页面调了出来。   先是接收了刚刚的意外奖励,不过在将奖励放到自己的系统格子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目前三尸脑神丹的存储数量。   然后晃了晃脑袋,又将页面关上了。   她这是想要干什么呀。   脱了鞋,莫愁又将外衣退了,然后躺在床上,一掌熄灭了烛火,让自己快点入睡,别在胡思乱想。   给展昭服用三尸脑神丹,她也是脑子进水了。   若是这样,那她还不如将那套一母五子的蛊毒喂一只子盅给展昭呢。然后以后她还可以建个后宫什么的。   一个皇后,四个妃子......展昭正室的地位不容质疑。   啪,莫愁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让自己别胡思乱想。现在不是唐朝,她也不是可以养面首的公主。   老公太多了,队伍可不好带呢。   快点睡觉,指不定明天一早展老夫人就会杀上来呢。   ......    第6章   莫愁所料不差,第二天一早起床,莫愁刚刚洗漱毕,早膳还没吃上呢,展老夫人便被儿子和丫环扶着来到了莫愁的房间。   见人就是三分笑,那脸上的褶子刚好挤出了一朵菊花。   也不等莫愁见礼说什么,抓着莫愁的手,一个劲的说好。   “我已经让人去合了日子,大师说九天后就是个好日子。婚礼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娘呀,早就准备好了。”   莫愁一听这话,下意识地转头看展昭。   几个意思,这已经不用订亲改成直接成亲了?   咱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老娘还是青春无敌的未成年美少女呢。   展昭见到莫愁看过来,连忙用眼神安抚她。   见到这个眼神,莫愁也只能低下头,用一脸的娇羞来掩饰眼中的一抹厉色。   昨天刚说好的事情,今天也给她当耳旁风了?   姑娘她也是有脾气的,千万别惹毛了她。她对付不了系统,还对付不了一个展昭?   系统是个啥东西,暂且不说了。可是展昭这么一个大活人,只要是人,他就不会没有痛点。   对付敌人,那就要在痛点上下狠手,这是她们花家的家教。   ......   “当初我一看你呀,就觉得亲切。不然怎么说就是一家人呢。你放心,时间虽然赶了些,也绝不叫你受委屈......”   莫愁一副羞涩的样子任由展老夫人在那里拉着她的手唠叨,不过眼眸转瞬间,时不时地看一眼展昭,小眼神中的意思,展昭看起清楚。   小样,不解释清楚明白了,她不介意守个什么望门寡。   之后老夫人就出去了,展昭走到最后,见到老夫人走远了几点,展昭飞快的莫愁的耳边说了一句,“只成亲,不圆房”,然后便几步追着老娘离开了。   而展昭的这一句话,却将莫愁闹了一个大红脸。   哎呀妈呀,这也太直白了。说的她这厚脸皮的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莫愁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姑娘,展夫人只以为是江湖人,门派又是在深山里所以才没有户籍,所以想要花些钱,给莫愁办一个。   这年头办个户籍什么的既不用互联网登记,也不用什么出生证明。好多江湖人没有户籍的比比皆是,所以只要说个身份来历,多花些银子,做个登记便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而且这时代户籍这种东西,也忒方便造假了。   而户籍什么的,莫愁没放在心上,全由展老夫人去想办法。   一时,有了户籍,那就好办了,拿着这张户籍又在官府办了成亲的手续,再将户籍牵到了展昭所在的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   这婚事在官府便算是报了备。   除此之外,便是新房,喜服,喜宴以及宴请宾客的名单了。   展家有些个亲朋好友,但是自从展昭要订亲开始,好几家有闺女的都不敢跟展家联系了,这一回听到是展家办喜宴,倒是都来了。   亲朋好友,邻居故旧,再加上展昭的师傅也带着不到十岁的小闺女来了,还有展昭在江湖上认识的几个朋友。   这个时候的展昭还不是南侠呢,所以认识他的人还是有限的。不过有限好呀,将来结仇了,也不会找上门来。   莫愁这几天,只留在房间里绣荷包。   嫁衣什么的,不用莫愁绣。毕竟时间太赶了。她只要在最后收针的时候缝上几针意思意思就行。   给婆婆的衣服,也不用她做了。理由还是没有时间。   所以她只要做上两个荷包就可以了。   一个是松鹤延年的,这是给展老夫人的。   一个是百年好合,并蒂莲的,是送给展昭的。   也幸好孙嬷嬷和师傅除了教导莫愁武功外,正经教导了她一些女红刺绣。   不然这个时候还真的是要难为死她了。   绣上两个荷包便是莫愁几天里的最大任务了。   之后展家也没有要莫愁的嫁妆什么的,不过却是给了莫愁几份聘礼。   一份是位于苏州附近的一个沙洲,说是沙洲,不过面积确并不大。   一份是一把叫鱼肠匕.首。   ......   其他的,倒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却没有这两份东西让莫愁眼晕。   什么是洲,字面上的意思莫愁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那个地契和位置,她却可以准确的告诉,那就是一个小海岛。   在后世没钱别想的小海岛。   而另一份是啥,那是鱼肠剑呀。   多有名的东西,不但是古董,它还是个大宝贝呢。   收到这两份聘礼,莫愁当真是激动极了。差点将系统格子里的三尸脑神丹送两瓶当回礼。   看着这聘礼,莫愁却想到了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骗婚的人。骗些彩礼钱,成亲前或是不足月便跑的无影无踪......   回过神,莫愁满脸黑线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怎么将自己跟那些人比呢?   不过,这展家还挺有底蕴的,这么多回定亲下来,竟然还有这些好东西......   收了聘礼,剩下的时间便过得更快了,恍恍惚惚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其实说实话,莫愁打从第二天答应了这门亲事后,就后悔了。   当天老夫人刚走,她吃早饭的时候,手中好端端的碗竟然就裂了开来,滚烫的汤一下子就都散在了她的裙子上,幸好她功夫好,反应及时。不过还是被烫了一下,展老夫人知道后,连忙去请了大夫开了药。   第二天,其实也是第三天,莫愁刚刚要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屁股下面的小圆凳就塌了。莫愁不防,扭了一下腰。   还是第三天,莫愁在自己房间吃午饭,下人进来收走碗筷,却不想将桌布带了起来,一壶滚烫的热水差点又毁一条莫愁的裙子。   第四天,莫愁暂居的房间里,按展老夫人的吩咐,桌布没有了,圆凳之物也皆无,桌旁是个太师椅。   安全度过了第四天后,莫愁刚刚松了一口气,床帐子随着床梁掉了下来。   那个时候,莫愁真的只是庆幸,掉下来的只是拔步床的床梁而非房梁。   要是房梁一起下来了,那她就真的成为被展昭克死的未婚妻大军中的一员了。   第五天,关窗户时窗户扇掉下来差点掩了手。   第六天,第七天......   从决定婚期到成亲的日子,展家前前后后请了六回大夫。   莫愁身边虽然大事小事不断,但是庆幸并没有真的伤到哪里。   终于到了成亲的这一天,莫愁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有心思穿上嫁衣嫁给展昭这个克妻的。   虽然她在每一次的意外后,都会得到系统的奖励,可是这种时刻小心的紧绷心情,真跟曾经看死神来了没啥两样。   刺激的人都要疯了。   莫愁不知道,自从第一次请大夫回来后,展昭便一直呆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展昭轻功好,又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再加上莫愁并未多加注意,所以一直不知道展昭白天就在她门外的影壁后面,晚上则是在她的窗下守着她。   ......   成亲这一天,展老夫人的精神尤为的好的。   或者说这几天展老夫人的精神就没有不好的时候,虽然时不时的就会传出未来少夫人又出了事故,可是毕竟是挺了过来不是吗?   展昭面带一丝喜悦之色,穿着大红喜袍牵着红喜带将莫愁引领到了中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一切,过得都是按着司仪官的词令一步一步执行的。   莫愁心中有些紧张,还有些好奇,她蒙着个盖头,除了能够看到盖头下面那一块小天地外,竟然连自己刚刚拜堂的喜堂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着实是觉得这古代的婚礼好像跟新娘子没有啥关系似的。   莫愁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有些不太跟脚,走的时候非常的小心。她明白这是她平时穿习惯长靴之故,此时还有些个不习惯。   莫愁怕脚上的绣花鞋在婚礼掉下来,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莲步轻移的样子,有多么的吸引人。   至少她身旁的展昭就有些个心猿意马。   被送入洞房,莫愁按着指示坐在了床边,而后展昭才按着喜婆的进一步指示,拿起个称杆准备调起盖头。   盖头一被挑起,当场将展昭吓得够呛。   这,这,这谁呀?   最后再仔细一看,展昭才认出了那双时常带笑的杏眸。   这都是什么鬼妆扮,若不是他成亲前是有见过自已媳妇的,他还以为这是被人调了包呢。   莫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顺着盖头,抬头看展昭,却发现展昭一脸惊恐的样子,有些不解。   难道他已经可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啦   知道她是个心黑手辣的……   估计新房里也就只有他们俩还在迷瞪着呢,毕竟这也是习俗。   稍后又喝了交杯酒等等仪式以后,展昭就回到前面去招待客人了,而新房便就只剩下莫愁一人。   一直照顾莫愁的丫环春风见到人都走了,连忙开口问道,“夫人,是不是要用些吃食?”   莫愁听了摇了摇头,“把门锁上,我想换件衣服。”今天办喜事,总有会人走来走去,不把门锁上,换衣服的时候让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是。”春风先去锁了门,然后又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红色的吉服出来给自家新进门的夫人换上。   少爷终于成亲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终于安全了。   再也不用担心老夫人没有人选的时候抓‘壮丁’了。    第7章   看了一眼春风的动作,莫愁直了下腰轻轻地转了转僵样的了脖子。   待到摘掉凤冠,坐在梳妆台前时,莫愁看着模糊的铜镜差点就叫出来。   有,有鬼呀。   半晌,莫愁才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春风,“我的脸今天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一直是这样的,那也怪不得刚刚会吓到展昭了。   泥嘛呀,自己都会被吓到,何况是看起来审美就笔直的展昭了。   厚厚的一层白面盖在脸上,一双那么漂亮有神的眼睛直接就成了绿豆眼了。短粗的眉毛只有一丁点长,还有那嘴巴,就在嘴唇中间用胭脂点了一点点,这么恐怖的样子,倒底是谁在作弄她?   回头看春风,莫愁并未在她的眼中看到除了恭敬以外的情绪。这才皱眉不解地又看回铜镜。   这一看,莫愁又笑了。   她其实还是挺幸运的,毕竟铜镜很模糊,不同人的肉眼那么直观。至少她自己受到的惊吓绝逼比展昭少。   嗯,还好她不是最受惊吓的那个。   不过莫愁有些疑惑,咱们不是在宋朝吗?弄的跟扶桑艺伎似的为嘛呀?   “是。少夫人这妆是老夫人请了咱们这最有名的全福太太给您上的呢。也就是咱们家,换个人家都请不来呢。”抖了抖找出来的吉服,春风一脸的自然。   莫愁此时可听不进去小丫环的炫耀,一连声的让她去打水,她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   少时,洗漱毕,莫愁又吃了一些东西,便坐在床沿处打瞌睡。   看到春风站在那里困累的不行,莫愁一时心软,便将她也打发走了。   有些担心自家少夫人独处会发生什么意外,春风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能够平安活到今天,想来自家少夫人应该不用再担心了,于是听话地行了礼恭身退了出去。不过刚走到门口便碰见回房间的展昭。   春风见到自家少爷,连忙向一旁退了两步,生怕离的近了,会发生点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展昭见了,很是泰然自若地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进了新房。   展昭也是一身红的喜服,此时衣衫有些凌乱,上面多处都是酒绩。   “醉了?”莫愁看着腿步有些虚的展昭笑着问道。   展昭笑了,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在房间里晃着虚步。莫愁看到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喝醉的人千古不变的一件事情就是永远不承认自己醉了。   正好春风见到展昭回来又退回到了门口,莫愁直接让她去厨房端一碗醒酒汤来。   然后看着展昭晃晃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莫愁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坐地上。   待醒酒汤送来,递到展昭面前,展昭倒也乖乖的喝了下去。   之后莫愁打发了春风回去,自己去锁了房门,然后走到一旁的衣柜子处,将刚刚春风放在外面的衣服拿了过来。   “你把衣服换了,就在床上睡吧。我睡绳子,不,我睡睡榻。”屋里没有系绳子的地方,而展昭人高马大的,睡榻可榻不了。   她这副身子此时才十五岁,虽然练武,但却是娇小着呢,睡榻倒是方便。   靠,这一定是从小没有晒着太阳的原故。不然她这辈子都十五了,如何还长不到一米六?   展昭表示他没醉,可是莫愁并不相信一个醉鬼的话。   展昭见到与自己说完话,便拿着一条被子躺在榻上的莫愁,歪了歪头,看了好久。   脚步有些不稳,展昭花了比平日多很多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榻前。   榻前站定,然后不自觉的笑了。   蹲下.身,展昭看着面前并没有睡,却在闭目养神的姑娘。一手放在她的头发上,然后才轻轻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没有逃开。   “你确实是应该对我说谢谢。展昭,你这体质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姑娘能活到今天,纯属是命大了。”展昭一身酒气,再加上身边火热的男子气息就在四周萦绕,莫愁根本做不到无视以及不理踩。   “嗯。”有些蹲不住,展昭借势靠在了榻边上,一只手还在莫愁的头底上,轻轻地抚摸着头发,而另一只手却抓起了莫愁放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很小,但是手心中却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放在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我今天,很高兴。”   莫愁想要将手拽回来,可是却被展昭攥得更紧了。想到这人是真的将自己当妻子才会如此对待的,莫愁便压下了心中的一抹羞恼。   刚开始救她回来时,并没有想到其他。虽然昏迷中的她,那么的柔弱让人想要怜惜。可自幼的圣贤书也不是白读的。   一直到那天她睁开眼睛,睛中朦朦胧胧的,像是聚满了星辰,让他的心不由的悸动。   她许嫁,虽然出了很多的条件,可是他却并不生气,也不介意。   这些天,她身边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就害怕这个有些小任性,有些娇气的姑娘会不会临时毁婚不嫁了。   有好几次,若非她是习武之人,恐怕此时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真好,她没有离开他。   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成亲就已经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成亲了。   此时也许是酒醉,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想要亲亲她,他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她,她想要看到她那双永远清亮的水眸染上一抹情.色。   可是,他不能。她还太小了些。   再等等吧。   “一直不曾问你,是用剑还是其他兵器?”看到手上的茧子,展昭便在猜测了。   当初捡到这姑娘时,这姑娘手中只拿了一把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璧萧。   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也用剑,鞭子也用。不过最长用的,还是以萧易剑,以剑气制人。”以前一直以为萧是黄药师的专利,后来才知道原来古墓派也有一门专以萧制敌的功法。   只是她师傅喜欢抚琴,萧便被束之一旁。小的时候她好奇心重,见到了便想要学。然后师傅才将功法传给了她。   她学的磕磕绊绊,不过好在还算有些成就。   用萧将剑法使出来,然后再以剑气杀之,也不下于用剑了。   这一份功夫考验的便是内力的浑厚。   莫愁自幼睡在寒玉床上,那是白天也练,晚上也练,一年等于别人的两年。十年等于别人的二十年。   后来又学了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内力就更加的纯熟。   而这萧用的也就更趁手了。   “我请人为你定制一把好剑,可好?”展昭日常使用的都是巨阙,那是家中祖传之物,而且过于刚硬也不适合莫愁一个女子使用。他想到家中还有几块上好的制剑玄铁,便想着请能工巧匠为莫愁制一把出来。   莫愁听了却是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不缺剑的。娘不是还送了一把鱼肠剑吗?那把虽小了些,可是却也是千古名剑。”虽然那鱼肠剑的大小可以直接看成匕.首。   等以后得到个好料子的时候,可以为那鱼肠剑做个漂亮的剑鞘,然后,然后当发簪?   好像好多的同人前辈都是这么干的。   话说,千古名器这般用,不会伤害头发吗?   武器什么的,莫愁真心不缺。毕竟系统虽然坑爹了一些,可是在一些奖励上,很多的好东西都不会吝啬的。   莫愁的拒绝,让展昭有些失落,他其实就是想要送她些什么东西。   他只是想要送东西给她而已。   坐在榻旁,展昭的酒意好像减了一些,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已经不那么晕了。于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姑娘,弯下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喂,展昭。你干什么?别摔了我。”   莫愁大惊连忙双手抱着展昭的脖子,小声低喝。   展昭几个大步,便走到了新床处,然后轻轻地将人放在了里面。自己也躺了下来。“睡吧,新婚夜没有哪对夫妻是分床睡的,这是习俗。”   莫愁刚要坐起身,在听到展昭的话,又看到展昭背对着自己躺下来的样子,便复又躺了下来。   “什么破地方,乱七.八糟的规矩。”小声嘀咕了一句后,莫愁才闭上眼睛睡下了。   这些天她也累了。   至于跟展某人睡在一张床上,莫愁是不担心某人狼性大发吃了她的。毕竟那人是展昭。   咱得相信展护卫不是吗?   高风亮节的南侠展昭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呢。   若是这世上连展昭都不能相信了,那她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想罢,莫愁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睡着了。   而一直背对着莫愁睡在床外面的展昭在听到莫愁的呼吸声后,慢慢地转回了头。   看着那张芙蓉俏脸,展昭久久才合上眼睛。   这些日子,也别说莫愁紧张了,就是展昭也非常的紧张。生怕莫愁再步上那些女人的后尘。   一夜无梦,第二天莫愁并没有像小说中的女主一般滚到了展昭的怀里,而展昭也没有趁人睡觉将人带进怀里。   都是习武之人,身边睡了个人都容易惊醒呢,更何况是有什么动作了。   虽然理智上很明白,但是展昭到底有些遗憾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一位展昭莫愁夫妻夜宿破庙,展昭拢了火,又将随身穿的披风放在了干草上,一个简单的床铺就铺好了。看着那一人睡太宽,两人睡还有些挤的床铺,展昭一脸满意的回身准备叫自家媳妇就寝,哪想到一回身便看到媳妇躺在了半空中的一根绳子上。   展昭:“......”媳妇的师门真讨厌。 第8章   莫愁以前看原著时,就对那个睡绳的功夫非常的向往。来到这里可以系统的学习了,自然是格外用心。不过也是因为从小就练过那个睡绳子的功夫,所以也练就了睡觉一动不动的本事。   睡前是什么姿势醒来还是什么姿势,这一点莫愁是用身上的骨头和肉摔打磨练出来的,展昭不知道这些,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遗憾是不能说出口的。   看到莫愁醒来,展昭翻身起床,便让等在门口的下人进来服侍了。   一早醒来两人的衣服都有些皱褶,下人们看了都是低眉偷笑的样子。展昭与莫愁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看到进来收拾房间的下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股不好意思的感觉。   稍后洗漱毕,各自又换了一身红色吉服,莫愁先是用脚踢踢梳妆台的小圆凳,然后才一脸不放心地坐了下来。   这不是她原来在展府暂住的房间,再加上这几天的经历,让莫愁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展昭看了,心中有些淡淡的酸涩。   是他拖累了她。   成亲后要梳妇人的发鬓,可是莫愁却不会梳。   不是她笨,而是师傅和孙婆婆没有教过她。   而且她相信,她们古墓派就没有一个会梳的。   春风在服侍着莫愁换了衣服后便去整理床铺了。展老夫人身边的明月也被展老夫人派过来帮忙。在梳头的时候,也幸好有她帮忙,莫愁才不会太发愁。   明月问莫愁今天要梳个什么发鬓,莫愁想了想,她才十四五岁,对于妇人的发型实在没爱,所以让她在自己平时发型的基础上加上一点新婚的改变。   明月想到平时自家少夫人的头发一般都是上部分头发梳成倭堕髻,下面的头发散在身后。   此时在心底想了想,便还是上面梳成倭堕髻,在上面加了几只金红两色喜庆的首饰,而下面的那一把一直用丝带束着披散在后肩的头发巧手编了个花样,直接在头发中间部位盘成了一朵花的样子,用一根系着同心结的簪花固定住。   生动而不呆板。   莫愁还留着刘海,此时明月也已经将刘海上下左右分了分,露出了莫愁饱满的额头。   为了应新婚的喜气,明月还在莫愁的额头点了花黄......   一时妆成,莫愁对着镜子照了照,笑着夸了一句明月。转头之际才发现展昭竟然还在新房里。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展昭笑着摇了摇,他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看她梳妆呢。“等你一起去给娘请安。”   莫愁泛吧泛吧眼睛,想到了好像是应该有这么一回事。今天给展老夫人见过礼,还要去展家的祠堂跪上一回,等到将名字,噢,不,是将姓氏写到了展家的族谱上,这个婚礼才算是正式走完。   “那这就走吧。”既然已经收拾好了,莫愁便也没有再磨的意思了。   她不丑,而且她自认长的还挺美,所以跟本就没有丑媳妇见公婆的胆怯和羞涩。   听说今天见礼,还能拿到个红包嘞。   “等一下,”展昭看到莫愁提着裙角就要往外走,笑着喊住了她。   莫愁回头不解的地看他,眼中满是询问,难道他还要梳妆打扮一番不成?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展昭提醒着她。   莫愁皱了皱眉,歪头想了一下,然后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发现并无不妥帖,又想到了昨天的新娘妆,连忙伸脖子去看铜镜。   似是想到了什么,莫愁大惊,“你还让我化成昨天那副鬼样子?”他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这都什么习俗呀?   展昭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不是这个。”   呼~   还好不是。不过,   “那是什么?”   展昭向她身出手,莫愁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他的手,骨节分明,倒是挺好看的。但是那上面啥也没有呀。   “荷~包。”   展昭看她实在没有想起来,便出声告诉了她。莫愁一听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连忙转身去一旁的角柜处,拿了一块用红帕子包的东西。   一边向展昭走来,一边向用手托着打开来。   “哪,这是你的。”将绣给展昭的那个荷包递给他,然后又小心地将一会儿送给展夫人的荷包用刚刚的帕子包好,刚准备放在自己身上,但想了想,便交给了明月,让她妥善保管。   放在她身上,...意外太多了。   展昭没管她在干什么,只是将荷包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对于她的绣功做是有了一些肯定。   原来她也会弄这些东西呀。   小心地将荷包系在腰上,展昭还不放心的拉了拉。   拿到了自己应有的福利,展昭也没在说什么,上前牵住她的手,走出了房门。   莫愁看着被牵着的手,皱着眉问展昭,“做什么要牵着?难道一会儿还会有什么不可预期的危险不成?”   若是成亲前那些事情还不算完,莫愁估计就真的会后悔了。   展昭不知道为什么牵着手这么美好的举动会让她联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这里去母亲那里,路途实在是过于的‘遥远’了,必须要时刻小心安全。   于是在莫愁的提醒下,一对新婚夫妇,一脸凝重的牵着手出发了。   当到达老夫人所在的中堂时,别说展昭二人了,就是身后跟着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   展府是有底蕴的人家,夫妻二人一路走来,都被小厮快跑着告诉了等着儿子儿媳妇来敬茶的展老夫人。   当看到儿子和儿媳妇‘平安无事’的出现时,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过她可能放心的太早了一些。   她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儿媳妇,就在门口,差点扑倒。   若不是儿子儿媳妇都是练武的,这会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看到莫愁没有事后,大家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一直跟在莫愁身后的明月却是连忙上前跪了下来。   是她刚才不小心踩了少夫人的裙角,才差点让少夫人摔倒在门口的。   莫愁并不怪罪她,老夫人看儿媳妇没有怪罪明月,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想罚下人,毕竟在老夫人看来虽然是明月踩了莫愁的裙角,可是错不在她身上。   她儿子的威力太大了,不但克未婚妻,就是对他有些好感的丫头也是三灾八难的。这明月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她已经习惯她侍候了。   于是展老夫想了想,简单的罚了两个月的月钱这事就揭过去了。   明月见此,谢过了老夫人又谢过了莫愁。虽然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可是明月一点都不心疼。毕竟展家待下人厚道,这阵子为了展昭成亲的喜事,没少放赏。   明月磕过头便起身了,不过起身向一侧退开时,带有些惧意一般地悄悄看了一眼展昭,然后又悄悄地看了一眼莫愁。   那一眼中的同情,让莫愁感同身受。   她觉得这份同情,她接受的一点也不亏心。   之后的敬茶上族谱倒是平安无事。   ……   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不断的的一天总算是熬过去了,莫愁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时,看展昭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悲切。   这人啥体质呀!跟柯南似得。   以前看包青天时,一直以为是展昭得罪了编剧,现在包青天还没有开始呢,这位就已经这么倒霉了,可见是所有人都误会了那编剧。   娶个媳妇比练一天武还要累,展昭也没有说什么,打发走了丫环后,便躺在了床上。“辛苦你了。”这一天,不比哪一天容易。   “你...也不容易。”听到这话,莫愁下意识的回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不容易嘛,这一天跟在莫愁身边,展昭那个样子,是比她还要紧张呢。   心思转瞬间,莫愁都怀疑将来展昭保护包青天的时候,那反应能力是不是就是这个时候练出来的?   瞧那反应,忒神速了些。   此时,展昭面朝里的侧躺着看莫愁,莫愁面朝外,两人面对面,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   “睡吧,晚上有我呢。”让你跟着吃苦了。   “嗯。”下意识地看了看床梁,然后莫愁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莫愁心想,也许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新婚第一天就可以跟着自家夫婿同甘共苦到她这个份上吧?   虽然还没有圆房,但是两人的夫妻生活倒是随着同床共枕以及一起同甘共苦而变得更加的自然和谐。   这之后的数日,对于莫愁来说,充分地锻炼了反应能力。也让展老夫人对自己当初的强人所难有了更加的肯定。   她儿媳妇的武功真好,一蹦三尺高。   展老夫人的身体本就是樯橹之末了,在看到儿子成亲后,那口一直提着的气,便卸了大半。又再这几日里看到虽然小麻烦不断,但是儿媳妇都应付过来了。不但如此,还活得活蹦乱跳的,那最后一点不放心也放了下来。   于是在这一天的夜里,展老夫人便放心地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第二天一早尚未起床,展昭与莫愁还在睡着时,下人们就将房门敲得震山响。   展昭与莫愁皆是练武之人,听到之后立马便从床上跳了起来。“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展昭一边将莫愁的外衣丢给她,一边将自己的蓝色长袍穿在身上。   春风听到展昭的问话,推门而进,然后跪在地上高呼着老夫人去了。   展昭的身子一晃,有些不敢置信。   昨天还暗示他早早生个孩子的母亲就这么没了?   此时莫愁已经将衣服都穿好了,看到展昭这个样子,连忙问了些详细的事情。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等人的,莫愁看了一眼展昭,上前将他的衣服帮他系好,然后拉着他便去了老夫人的屋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展昭铺好的床铺,就只能他自己睡了。可是看着自家媳妇在一条绳子上睡的香甜,展昭的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   小心地将简陋的床铺移到自家媳妇附近,一边担心媳妇掉下来,一边又想着媳妇快掉下来,他好接了媳妇消停睡觉。   可惜事与愿违,古墓派的绝学不是那么简单的。   于是这一夜,无论是破庙外的风,还是破庙里的篝火,都见证了展昭那双黑眼圈的形成。   早上醒来,看着自家媳妇睁开眼睛,然后一个翻身利落地从那根招人恨的绳子上下来,展昭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他的心呀,就没有落到底的时候。   ……说好的城外破庙,孤男寡女呢?   一夜睡的不错的莫愁刚起‘绳’就看见展昭顶着一对大黑眼圈生无可恋地望着自己,下意识地问道,“咋了,你个江湖人还不习惯睡破庙呀?”吃不了苦,还混什么江湖。   展昭:“...呵呵。”他只是不习惯媳妇睡在一根绳子上。   怎么办,心好累。 第9章   老夫人的后事,老夫人早就有了预感,能自己弄妥的都已经置办了回来。所以很多的事情都根本不用展昭与莫愁操心。   展昭性情刚毅,就算是有再多的痛苦也都不会表现出来,此时悲伤地跪在那里,让人心疼。   莫愁与老夫人相处数日以来,倒是处出了感情,此时见到老夫人离开,倒也生出几许悲痛之情。   可是那毕竟是有限的。   说的再多,莫愁这心里对于老太太也是有气有怨的。   气她的强人所难,怨的还是她的强人所难。   其实莫愁明知道很多倒霉的事情,也许跟展昭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是她也会同这展家以及遇杰村所有的人一般,将倒霉的原因都安在展昭的身上。   别人是为了什么,莫愁并不关心。可是莫愁如此也不过是那两三个原因。   一是展老夫人的要求,莫愁理解但却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再来是她的婚姻就因为系统的霸王被捆绑在这么一个大众梦中情人的身上,她有些不甘心。   最后便是她那针鼻子大的心眼了,她倒霉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而且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理由,将来对付那些扑上来的狂风浪蝶,她相信就算是她出手对付了那些女人,在展昭的心里也会是因为他与人家距离太近的关系。   有什么是她收拾了人,还可以让别人主动背锅更让人身心倍爽的吗?   这就是了。   但现在人死如灯念,莫愁和大多数人一样,此时此刻在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情况下,都想到了亡者生前的好。   于是虽然世俗礼仪不是很明白的莫愁还是在司仪和管家的帮忙下,认真地做一个儿媳妇应该尽的义务。   ......   待到老夫人过了三七,正式葬入展家祖坟后,莫愁的那份本就不多的‘悲伤’也都用尽了。   人的感情都是在长时间的接触中慢慢累加的。而人的感情和人的立场有着很大的关系。   莫愁并不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当然她的血也不热就是了。   所以面对婆婆的去世,悲伤多少真只是人之常情。   这一点,莫愁明白,展昭也明白。   之后守孝的日子倒是一直平静无波。   两人居住的新房也都将大红撤了出去,就连新婚时赶置的被子也都换了素色的。   两人并未分房睡,仍是同榻而眠。   不过,有些不同的便是展昭会在半夜的时候悄悄地将莫愁搂在怀里。   而数日之后莫愁倒也习惯了在展昭的怀里起床。   守孝是不能吃荤腥,也不能穿艳色的衣服。莫愁这些日子又做了几套衣服,轮换着穿。而展昭那里,莫愁也让管家给他做了两套。   展昭喜蓝,一般都喜欢穿蓝色长袍。蓝色在孝期并不受忌讳,所以他正经还有衣服穿。可是莫愁便不行了。   她来到这里时,穿的是一件红衫套绣花白纱的衣裙。之后展老夫人也给她准备了几件衣服,但那些不是粉色,便是紫色的小女孩穿的漂亮颜色。   等到定下要成亲的事情,又给做了十几套或大红,或全红或套红的衣服。这个时候要守孝了,莫愁便只好让管家安排做几件浅色的换着穿了。   展老夫人去逝之前,便已经让她试着管家了。   家里有什么,也是一一指给了莫愁。   此时虽然走的突然,但是下有管家在旁协助,又有展昭的支持,她管起家来倒也似模似样。   而此时的展家,其实是非常简单的。   不过是庄子铺子的收成,一家老小的吃食衣物,亲戚人家的红白喜事生辰贺礼罢了。   老夫人走后,她院里的下人,莫愁问明了意思,除了明月无处可去,其他的人都给了卖身契放走了。   之后明月和春风便留在了莫愁身边侍候着莫愁。   至于展昭?   展家的下人就没有一个人敢往他身边凑的。所以自小除了小厮外,便只有自己动手了。   展昭的轻功虽不是独步天下,却也是精妙无比。然莫愁的轻功那可是出自古墓派的,飘逸出尘自不在话下。   莫愁陪着展昭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以后,两人便时常一起练个武,读个书,下个棋什么的。   渐渐的最初那份生疏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就像是一对成亲多年的老夫妻,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着。   不过这样的平静日子随着莫愁与展昭学习游泳这件事情的到来而结束了。   那是一日晚饭后,莫愁吹着小风,度着小方步在展家的小荷花池上的小石头桥上纳凉。   至于水池边什么的,莫愁是不敢去的。   莫愁有一点被害妄想症,她觉得站在水池边会有人从身后推她下去……   只是莫愁没有想到,那么宽的石头桥,那么平的缓坡,她竟然也能出事故,然后...以投水自尽的姿态一头扎进荷花池中。   真的是投水,那意无反顾的架式,展昭轻功再好,也只是将莫愁腰上汗巾子拽在了手里,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又出了意外。   这意外来的太快,莫愁掉到了水里因为自己不会水,还狠狠地挣扎了几回,然后就发现,就发现,展家的荷花池忒特么浅了。   水深还没过她的腰,准确地说,不过才到她的大腿处。   ......   春风明月还有展昭,以及被春风明月的尖叫声叫来的其他下人都看着自家的少夫人在荷花池子里张牙舞爪了一番后,又有人眼尖的看到了自家少爷手上的东西,便都悄悄地退远了些。   少爷握着少夫人的汗巾子,然后少夫人在水里蹦哒,这是要闹哪样呀?   真会玩。   一场别提多尴尬的闹剧就在展昭缓过神之际结束了。   莫愁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那就是只要她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和不顺心的事情,就都能在展昭身上找到理由。   谁让他‘克妻’呢。   春风和明月要下来搀扶自家少夫人,莫愁挥了挥手,让她们退去,然后手指朝着展昭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展昭摸了摸鼻子,再看一眼手上的汗巾子,直接下了池子,一步一步趟着走到了莫愁面前。   将汗巾子递过去,得来了一个白眼的展昭,又不好意思地将脸别到了他处。   莫愁接过汗巾子,整理了一下要掉不掉的裙子,然后系住。   “展昭,听说你不会水?”系完了汗巾子,莫愁双手抱肩站定问着面前的展昭。   “确实。”   莫愁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然后声音却越发的正经,“嗯~,这可不好。怎么可以不会水呢,展昭,这个你得学呀。”   展昭听到莫愁的话,抬眼看她,可是刚对上莫愁的视线,便被突然的大力给推按到了水里。   池子不深,展昭被推按地坐在池子里,那水也不过是将将没过他的下巴处。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也太心急了些,就是想要学凫水,也不急于一时嘛,瞧瞧,瞧瞧,衣服都湿了呢。”   莫愁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得意,带着一点小嚣张,还有恶作剧成功的满足。   展昭仰头看她,月光下,仿佛都看到了她身后的那对小黑翅膀。   她这是明晃晃的报复。   是她自己踩到了自己的鞋,然后又踩到了自己的袜子系绳才跌进池子里的,此时竟然还搞迁怒?   展昭觉得自己很冤枉。   莫愁才不管展昭如何想呢,看到有人跟她一样丢脸,心情好了,便小心地趟过他,向池边走去。   她就是喜欢欺负老实人,咋的吧。   而此时一直站在池子边上的春风和明月两个彻底的惊了。   少夫人刚刚那一下,一定是故意的。   她们在边上看得清清楚楚。   在两人看来,少夫人出的任何意外都是被自家少爷克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看起来性子就不是怎么好的自家少夫人了。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从来没有见到少夫人发脾气,可是两个丫环就是知道这是少夫人涵养好,可不是脾气好。   唉,自家少爷也真的是害人不浅呐。   ......   反正不管怎么说,被莫愁推坐在池子里的展昭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反倒是推人的莫愁,得到了家中大部分人的同情。   少爷凶名在外,少夫人也不容易。   一身水的的回了房间,莫愁便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又喝了一碗姜汤,这才算是安稳下来。   果然绣花鞋什么的,真的是太不跟脚了。尤其是缎子的鞋里,还有真丝的袜子太滑了......   穿着干爽的衣服,莫愁觉得幸好现在正值夏季,不然这罪可有的受的了。   转念又想到幸好现在是在南方,若是在北方的冬天......   莫愁打了个寒颤,她得一头扎进冰窟窿里。   那还算是好的,这要是池面上的冰冻太得结实......   人吓人,那是没有什么底限的。   等到展昭沐浴回来,便看到莫愁的全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看得极是吓人。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着凉了?”展昭情急之下,伸手便去摸莫愁的额头。   可是他却忘记了习武之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会做出的反应。   于是咱们这位克妻的展昭又被自家媳妇推倒了。   不但推倒了,那穿着青色绣花鞋的小脚也踩了过来。   展昭“......”   看着胸口的那只小巧的绣花鞋,展昭的心中仿佛狂奔了一万头属性为草泥的马。   我跟你说,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   古代的绣花鞋,仿佛是没有松紧的。还有古代的袜子,也不是随脚型的,看资料是那种系绳的筒状。若是碰到滑一点的袜子,脚对绣花鞋的掌控力度便会下降。   .   小剧场   展昭被莫愁一脸嫌弃地说不能吃苦,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早饭后,展昭收拾行李,特意将之前莫愁睡过的绳子和披风等物放到一起,山路不好走,也许夹在披风里的绳子会颠簸的......   然后在赶了一天的路后,他们又‘错过’了宿头,在某城外的另一个破庙中夜宿。   等到展昭美滋滋的喂完了马,准备去铺床铺时,他却发现自家媳妇又睡在了绳子上,而他的披风却找不着了。   展昭:“......”   这恶意满满的破庙,他好像有些承受不来。 第10章   行动总比脑子快的莫愁在一脚踩过去之后,就回过神来了,看着趴在那里一脸懵逼的展昭,有些忍俊不禁。   “咦,展昭你怎么跑到我脚下来了?”莫愁一边收回脚,一边一脸认真严肃的问道。   展昭:“......”这人还能不能再不讲理一些了。   莫愁抬了脚,展昭便坐了起来,想到某人刚刚的动作,展昭便觉得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展昭的脾气刚刚升起来也被莫愁的不讲理打散了,轻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自己比她大了四五岁,他们又是夫妻,让着她一些,本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不讲理的姑娘早就驻进了他的心里......   少时,夫妻二人脱下外衣双双躺在床上。展昭才问起刚刚莫愁在想什么。   莫愁便将自己刚刚在脑子里转了两圈的想法道了出来,“日常无事,不如明天让人寻上两个会凫水的人,教咱们凫水吧。”   莫愁想到刚刚的事情,就觉得这种事情以后也许还会发生。做为一只地道的旱鸭子,莫愁实在是不会游泳这么高难度的技术。   且不说今天,展昭的某位未婚妻就有死于溺水的,既然这样,做为展昭的媳妇,还是那种娶进门的,她就更有理由学游泳了。   这古代鞋不跟脚,裙子还长。水池子边还没有水泥固定什么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   至于展昭,那也是旱鸭子,还是经过ISO9000质量认证过的。她为了保命都要辛苦地学游泳了,那么做为以后会被耗子关在通天窟的展昭不是更应该好好的学一学游泳吗?   对于莫愁的提议,展昭听了却是一阵沉默。   这是今天掉池子里弄出心理阴影了吧。   “你若要学,回头让忠伯去找人便是了。”他们这里近水,会凫水的人不少,估计展家的下人里便有水性好的。   “不是我要学,是我们都要学。展昭,我是为了你才学的,你难道不应该也陪着我去学吗?咱们做人呢,得讲究个你来我往不是?   下次再遇到更危险的事情,若是真的需要你救我的时候,你难道只能像别人家的那些姑婆们站在岸上大呼救命吗?   展昭你能想像我在水里扑腾,你站在岸边挥着,挥着我的汗巾子大喊救命的样子吗?那画面太美了,我都不敢想。   你且别说你会下水救我,你又不会水,跳下去了就真的是生同衾,死同穴。将来忠伯收尸的时候,都省一场后事的花费,毕竟一场就能全解决了。”   展昭:“...我没说我不学。”他啥都还没说呢,至于将话题扯的那么远吗?   莫愁一听这话,支起一只胳膊,侧着身子看展昭,“你真的会跟我一起学凫水?”   展昭点头,然后发现床帐内过于黑了些,她并不一定能看清楚,于是答道,“嗯,我们一起学。”   展昭不知道莫愁自幼长在古墓之中,黑暗中的视力不说多好,却也比一般人强一些。   “这还差不多。”莫愁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便又回躺了下去。   一时夫妻二人便也无话要说,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一夜好睡到了天亮,一如往常一般。   不过在今天下午却又多了一个活动安排,那便是让人教导俩口子游泳。   展家的荷花池有些浅,并不适合学游泳,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倒也够用。   先在这浅水里挺上几天,然后再将池子一侧挖深一些也就够了。   不过这凫水一般都是男子会的东西,这个时候除了渔家莲女外,还真的没有几个会凫水的姑娘。   展忠一上午找了很多人,就是没有找到一个能教导自家少夫人凫水的女子。   倒是教导展昭凫水的人,展家男仆里都能挑出好几个。最后展忠只能一脸为难的将这个事情告诉了莫愁。   下了水,衣衫便会湿透,紧贴在身上实在不雅,而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又相对更大了一些。   莫愁就算是自己不在意,可是展忠和展昭却不能不在意。   不让莫愁学吧,这种话,两人谁也说不出口。   可是让她学吧,却又于清誉有妨碍。   最后还是展昭俊脸微红的建议,他先学,他学会了再教莫愁。   莫愁看了一眼展昭后,也只能同意这个提议。   因为男子学凫水,一般都不会穿什么衣服,所以自从展昭与人开始学凫水后,莫愁便不好意思在去荷花池那边了。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个月,展昭的凫水也不过是堪堪到了最基本的入门式——狗刨式。   知道这一结果的莫愁只能仰天长叹,估计她这凫水一时半会是学不成了。   她真心不喜欢狗刨式的游泳姿势。   那样子太难看了。   不过莫愁对于展昭的学习成果还是给予了一定的肯定,因为她特意让老管家弄了两条狗回来,只要是展昭学凫水的时辰都让人将那两条狗狗赶到荷花池里。   都是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弟,大家亲香亲香吧。   对此,展昭那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终于在这样变相的激励下,展昭的凫水有了一定的成效,不过还是改变不了的狗刨式。   这一天,展昭非常热情的告诉莫愁改天就可以教导她凫水时,莫愁抽着嘴角非常贤惠的拒绝了。   “夫君岂不知妇德上有云,女子最是应该注重妇容的吗?那凫水,”莫愁憋了半天实在是没词了,便只能摇了摇头,一副‘你在强人所难’的眼神以及一副‘你明白的’样子看向展昭。   展昭:“......”妇德上有云?   有这本书的存在吗?   恕他没见识,他就只听说过女戒什么的。可是他们展家也是武林中人,那东西他娘都不怎么上心,他媳妇说的这是什么理由?   其实就是她不想学了,所以才找的借口吧。   展昭眼神中的意思,莫愁看的一清二楚,扬眉一笑,就是不想学了,你能怎么滴吧?   他能怎么她了?不过是将那两条狗牵走罢了。   这个磨人的姑娘呀!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   看到展昭无奈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莫愁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一脸偷了鸡的小模样,将展昭的心揉的软烂不已。   是夜,展昭与莫愁面对面的躺在床上,莫愁看着展昭俊朗的面容,心里莫明有种心虚的不安。   “展昭,你长的可真好看。”当然,说这话的时候,莫愁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自认她长的也不错。没有让展昭在这方面吃亏。   莫愁就那么看着展昭,半晌收回心神,非常诚肯的说了句实话风格的调戏之语。   展昭眼角有些抽,看着面前的姑娘,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男人,要么文能治国。要么武能安邦。长的好看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可不算是夸奖人的话。不过想到面前的姑娘自来就有些个不太着调,展昭便也没有去纠正。   他们是夫妻,又是在床第间,那些个话,就当是,就当是......   想到这里,展昭俊俏的脸,慢慢的升起了红晕。   床架顶上用鱼网垂着的那颗夜明珠,很真实的反应了展昭现在羞窘的模样。   看到展昭脸红了,本来还有些困倦的莫愁一下子就精神开来。   “展昭,你脸红了。”   脸上的热度,展昭如何不知道,可被这无良的姑娘明明白白的指出来,又让展昭的脸越发的滚烫。   一把将人拉入怀里,嗡声嗡气的丢了一句,“快睡觉。”   莫愁还想要动,却被展昭抱的死紧,听着展昭的心跳声,到是渐渐的睡着了。   只是睡着的莫愁却不知道,她那坑爹的系统,又给她带来了一场什么样的奖励。   “叮,促使展昭学会游泳,完成支线任务。奖励终南山渡假机会一次。”   睡得迷迷糊糊的莫愁,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便感觉双脚踩空,仿若坠入深潭。   “啊~”莫愁猛的张开眼睛,手掌支撑在侧,瞬间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致,莫愁捂着狂跳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去~   这不是活死人墓的出口吗?往常孙婆婆就是从这个门上下山去采购的。而她当初离开活死人墓的时候,走的也是这个门。   难不成,   她真的回来了?   就在莫愁还在发愣的时候,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自莫愁的身后响起。   “哎呦,我的大姑娘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走,你师傅都要急死了。”孙婆婆看着面前的莫愁,又是吃惊,又是高兴。   莫愁回过身,看着自出生便一直照顾她的老婆婆,哽咽地叫了一声,“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版权问题,这本书一度断更。用了那么多的心思去写这一篇,作者真的不愿意放弃。所以结合了文下读者的建议,在不改变女主人设的前提下,这篇文从单一的展昭同人文改成了综文。   从文稿的整体章节来看,综的部分不会太多,不会占用太多章节,不喜欢看综的亲,可以放心入坑。   其实作者的心里也很忐忑,记忆里的东西总是美好的,期待太大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要求也会很严格。作者害怕会让你们失望,会不被你们喜欢。   很害怕,也很担心。   不过,即便如此,作者也会坚持下去。 第11章   虽然只是离开了几个月,可是莫愁还是感觉离开了好久。   久到她将自己嫁了,又陪着展昭守了婆婆的孝......   扑到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孙婆婆怀里,也不管孙婆婆一手的米粮,又是哭又是笑,好不疯癫。   仿佛在外面受了委屈,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一般。   好吧,正经来说,这些日子以来,莫愁还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孙婆婆拍着莫愁的背,轻轻地哄着。就像小孩子莫愁练功受伤那般。   “你这孩子自小主意就正,越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偏要干什么。早几年老婆子就看出来你想要下山的心思。我也知道山上生活清苦,可你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凭白让你师傅和我们跟着担心。”现在世道太乱,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出门再外,如何不让人担心。   莫愁将脸埋在孙婆婆怀里不出来,心中却对孙婆婆这话不认同的。   要是真的跟你们说,她还能下得了山,那才是怪事呢。   也真是想不明白,这古墓派为什么不让弟子出山门,还要立下那么一条破规矩。难道她们的人生,她们的路还都得依着男人的心思不成?   为了一个不能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做那么多的约束有什么意思?天知道那男人知道有个女人为了他给自家后辈立下这样的规矩时,会不会心中暗喜。   哼,美不死他。   半晌,情绪终于缓了过来。莫愁从孙婆婆怀里出来,一脸不好意思的拿着袖子拭泪。   “婆婆这些日子可好?师傅她老人家可好?师妹可好呢?”孙婆婆有风湿和腰疼的毛病,师傅也有旧疾,就连自家的小师妹,也因为缺钙,晚上时常抽筋。   “我和小姑娘都好。倒是你师傅有些个不太好。之前闭关练功,不知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误闯进了古墓,害得你师傅受了内伤。前儿还感叹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可巧苍天垂怜,终让她没有白等。”这几个月来,小姐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她们都担心等不到莫愁回来,再见她一面。   “师傅受了内伤?现在怎么样了?严重了?咱们古墓怎么会被人随便进去了?婆婆,我们快回古墓去。”在莫愁心里,将她捡回去的师傅,就跟自家亲妈差不多了。   若是没有师傅将她捡回去,又授与她功夫。她还不知道她的人生会落到什么地步呢。   说起这个孙婆婆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姓陆的小子,一身的伤,竟然也能闯进古墓里。你师傅当时正在运功行走内力,被他突然闯进来,一时走岔了筋脉,这才受了内伤。内伤到是不打紧,只是你师傅的老毛病又犯了,唉!”   女性的身体本就怕阴寒,可是古墓派的女人倒都占全了。莫愁的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年受过伤,还是这些年在古墓那样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久了,所以这样那样的病痛随着年纪的增长,犯病的频率也越来越短。   孙婆婆倒是劝过莫愁的师傅,换个地方居住。可是结果并不理想。莫愁倒是知道自家师傅的身体情况的。听到孙婆婆这么说,倒不似刚刚那般忧心了。   此时莫愁眉峰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姓陆,还是个受伤的人?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古墓的?”   孙婆婆点头,“谁说不是呢。你师傅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见那小子可怜,只是废除了他一身的内力,就将人丢到全真教去了。”   莫愁抽了一下嘴角,对于自家师傅的做法不敢苟同。   这人若是姓陆,再想想他也现的时间,估计真的是书中的陆展元了。   若真是这人,废什么内力呀。直接挑了四肢筋脉岂不更解气。   内力练练就会有,可是没有筋脉,那他这辈子就别想着再练武了。   “咱们这么多年与全真教毗邻而居,一直相安无事。也不曾有外人闯进来过,怎么会?”不会是全真教那些混蛋指的路吧。   莫愁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原著中的李莫愁能与陆展元相遇相知,估计真相并不是那么单纯。   活死人墓,位于终南山的后山,那陆展元是怎么受了重伤还跑到活死人墓附近的?   若真的想要求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前面的全真教呢?   孙婆婆怎么说都是看着莫愁长大的,此时听到莫愁这般说,心里到也有些猜疑。毕竟她们古墓派与全真教还真的是两看两相厌。   “那帮牛鼻子老道,哪有什么好人。这事还真的说不准跟他们有干系。回头问问你师傅,看她怎么说。”   莫愁闻言,连忙叫着要回古墓去。   孙婆婆见莫愁这般急切的样子,弯腰拿了东西便一起进了古墓。   一进入古墓,莫愁心中就是一阵叹气。   哪怕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她仍是不喜欢这个没有阳光的地方。   刚一进古墓,往前走了一射之地,莫愁便见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小龙女。   有个不着调的师姐,小龙女是再没有办法长成原著中的冷清性格了。   此时小龙女一见莫愁,先是一喜,然后小脸一板,双眼直直地看着莫愁,不过来也不说话。   莫愁摸了摸鼻子,知道她这是闹脾气了。   可问题是她也想要闹一闹脾气的,好不好。   她出古墓不过是想要溜达溜达,哪想到这以一溜达就溜达到了百八十年前的北宋去了呢。   然后还成了个亲,嫁了个人,替人家守了个孝......   想到这里,莫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见还是当初她离开古墓时穿的衣裙后,这才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头发。   还好,还好,还是未婚姑娘的发鬂。   放下心的莫愁,几步走到小龙女的面前,一把将人抱到怀中,然后抱着怀里的人,开始左摇右晃。   “师妹,师姐都想死你了。快让师姐看看,哎呀,师妹这是瘦了吧。怎么这么轻?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莫愁占着身高的优势对着小龙女那是一阵的晃悠。   这攻击就跟某瑶电视剧中的咆哮马似的。   小龙女自小就被师姐各种‘对待’,对此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努力的在师姐的爪子下挤出来,小脸红通通,双眼犹似带了火苗。   “师姐,你太过份了。”说完小龙女跺跺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越过莫愁帮着孙婆婆将手中的东西提到厨房去了。   至于莫愁手中的吃食物品,小龙女看都没看一眼。   倒是孙婆婆看着俩姐妹这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来。   伸手接过莫愁手上的物什,“快去见你师傅吧。你师傅自来是不许你们出山的,你趁着你师傅闭关的时候跑掉了,看你师傅怎么罚你。”唉,这丫头会撒娇,也会胡搅蛮缠,估计到时候,不等罚呢,自己倒是先心疼上了。   莫愁吐了吐舌头,然后小跑着向师傅所居的石屋跑去。   莫愁的师傅早就听出外面的是莫愁了。此刻既想要凉一凉莫愁,又惦记她这几个月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最后叹了口气,将人叫了进来。   莫愁听到师傅的话,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来。看到师傅脸色并不好的盘腿坐在那里时,莫愁鼻子一酸,便跪了下来。   当初她以为只是去外面转一圈就回来,说不定师傅还没有出关她都回来了。哪成想一下山就被蛇咬伤了,差点再也回不来。   当然了,若不是还有系统,她估计也真的回不来了。   “师傅,弟子可算找到您了。”   莫愁的师傅听到莫愁这话,明显一怔。心中着实担心莫愁在外面吃了苦,糟了罪,不过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喝斥,   “孽帐,谁让你擅自下山的?”   莫愁眼珠子一转,便将进门前想好的理由道了出来。“师傅容禀,弟子不过是看着厨房没酱油了,这才准备下山打酱油的。哪里知道到了山下镇子,镇子上的人竟是一些刁民。弟子吃个馒头要钱,弟子渴了喝口茶水,还从弟子要钱。最可恨的是那些刁民竟然不给弟子酱油,竟然还从弟子要什么银子。师傅,你可要为弟子做主呀。”   师傅被莫愁的话一噎,看着自家大弟子的眼神都带着无语。   你特么逗闷子呢吧。   到底谁是刁民?吃东西不给钱,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刁民。   “咳咳,咳咳~,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酱油没打着,弟子还被蛇咬了,被人救醒后,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师傅:“......”她这弟子出去一趟,说话倒是越发的让人分不清真假了。   算了,人好好的回来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总不能再纵着她就是了。“回去将门规抄上百遍,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是。”虽然不知道系统安排的渡假时间有多久,但是莫愁却觉得她在古墓呆不了多久。因此,她更加的珍惜此刻时光。   这里有师傅,那里有展昭...... 第12章   师傅虽然知道莫愁那话里有水份,可仍是心疼自家这个大徒弟。   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   听自家这个大徒弟虽然说的话有些夸张,可还是想到了自家的两个徒弟当真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不知道银钱的作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师傅轻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次莫愁私自下山,也并非全是坏事。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早年行走江湖,多多少少受了些伤。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调养,可并没有多少作用。   古墓阴冷潮湿,她们虽有一身内力护体,可毕竟此处不比外面适宜居住,她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二流的身手。若不住在这里,她根本就护不住两个长相出众的弟子平安长大。若是她去了,留下莫愁和龙儿,她必是要严厉告诉她们,非...终生不得出古墓的。   天下乱了,这世道对于女人来说,本就苛刻。无论是莫愁还是龙儿,两人的长相都太过于出众,若是离了古墓的庇护,此生前途难料。   本来她还能再坚持一些时日,却不想那日在练功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被人打段,导致内伤加重,心脉受毁......   她已是时日无多了。   若非那日的伤,她必是会亲自下山去将莫愁找回来。临终前,能看到莫愁回来,她也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了。   龙儿不知世事,莫愁自小却是个机灵鬼。虽然性子还有些不定性,可却是个长情感恩的品格。她们师姐妹自小感情便好,以后相互扶持,她即便是走了,也能放下心来。   看着还跪在自己面前的莫愁,师傅轻叹了一口气,“先起来再回话。”莫愁自幼娇气,跪了这么半天,也差不多了。   “是。”听到自家师傅这话,莫愁便知道自家师傅这一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自己了。心里美滋滋的冲着自家师傅笑得好不开心。   “...说说你是怎么处理你刚刚说的那些事的?”   莫愁心知自家师傅不生气了,说起话来就更没了边际。“那有啥,弟子可不怕他们。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他们爱咋地咋地。弟子自幼可是受师傅严格教导出来的,还怕打不过他们吗?”   师傅:“......”求你出去的时候,别说我是你师傅。   丢不起那个人。   莫愁笑眯眯地说完,看着自家师傅在她说完话后就闭上的双眼,非常不解师傅为啥是这么一副忍隐的样子。   “师傅,弟子打架赢了,你不高兴吗?”   莫愁她师傅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愁,对着她挥了挥手。   呵呵,呵呵~   谁忒么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弟子,还能开心高兴的起来,她一定佩服得五体投地。   莫愁见此,撇了下嘴。   她是知道自己有多贫的,可是她也不是头一天这么贫了,她师傅咋还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呢?   难不成过去了十几年,师傅还是没有习惯?   人家展昭几个月就适应习惯了,师傅她老人家这适应能力也太弱了吧。   莫愁摇了摇头,背着手,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离开了自家师傅的石室。   只是一出来,莫愁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师傅的脸色,以及师傅的气息都非常的不好,这也让莫愁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家师傅在原著中,仿佛就是今年去逝的。   想到这里,莫愁的脸色也变得非常的差。   一边往自已住的石室方向走,一边打开系统页面,将里面的她这些年得到的药材和成药丸挨个看过。   当然了,那数都数不清的三尸脑神丹,莫愁是直接略过去的。脑子没进水前,她怎么可能将这种药给自已人用?   九花玉露丸,无常丹,田七鲨胆散,九转熊蛇丸,雪参丸......   这些药,有治内伤的,也有治外伤的。更有补身健体的。   莫愁想了半天,觉得无常丹与九花玉露丸应该能帮助师傅自愈内伤。   从系统中将这两瓶药拿出来,然后放在手上,莫愁又转身回了师傅的石室。   将两瓶药交给师傅,又编了一段似是而非的理由后,莫愁也不管师傅那狐疑的眼神,直接找了理由跑出去了。   刚跑出来,莫愁又一次踏上回自己石室的小路时,便见到孙婆婆气愤不已的走了过来。   见到孙婆婆走过来,莫愁借着石壁上昏暗的光线,自是看出来她此时的面色。不禁有些担心地问她。“婆婆,出了什么事?怎么气成这副样子?”   不会是买菜的时候忘记打酱油了吧。   孙婆婆见到莫愁,心里的火气倒也降了几分。“那日打断你师傅运功的小子,竟然带着几个人来到咱们古墓前讨内力被废的说法来了。”   真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心好留了他一命,哪里会有今天这般事。   莫愁一听这话,便知道是那个陆展元找上门了。   眼珠子一转,莫愁对着孙婆婆安抚道,“师傅受了内伤,此时不易动气。我是师傅的大弟子,这种事情,弟子不服其劳谁上呢。婆婆不必去打扰师傅了,我出去会一会这是哪里来的狂妄小子。”   孙婆婆闻言,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点头道,“那大姑娘便去看看吧。若是懒怠理那些人,便将咱们养的玉蜂放出去。”   那玉蜂针上的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莫愁笑着大赞,“还是婆婆知道我。”   原来莫愁也是这么想的。   那姓陆的混蛋不是仗着那张脸忽悠小姑娘吗?那她就让玉蜂毁了那张脸。   看到时候,他还怎么骗天真小女和那位一灯大师的徒孙。   孙婆婆与莫愁相视一笑,然后两人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古墓外,陆展元找来了自家的师兄弟以及全真教的几位朋友,就是想要出一口恶气。   他当日不过是听人说起全真教的后山住着绝色美女,旁人都求不来一见。这才想着用苦肉计来见一见美人。   却不成想,按着赵志敬指的路,他竟然真的误打误撞的进入了古墓,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古墓里的美人,他没有见着,竟然让两个凶狠的老婆子给废了内力。   这事实在是憋屈,于是陆展元便带着人找上门来了。   却不想在外面叫了半天的门,那古墓里真的走出来一位绝色天仙。   在身旁老迈的婆子映衬下,更显得姿容艳丽。   莫愁与孙婆婆就站在古墓石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一行人。   “来者何人?因何在我古墓门前咆哮乱吠?”   莫愁的话,很不客气。直接将在那边因为美貌而陶醉的众人都给骂醒了。陆展元也没有想到这般姿容的少女说话竟然如此无理,心中因容貌刚刚升起的那点心思直接被莫愁的话打飞了。   “这位姑娘,陆某日前因被仇家追杀,误入古墓。却不想你古墓之人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废去我的内力。陆某九死一生......今日陆某来此,便是要让你们古墓给个说法?”   莫愁一边听陆展元说话,一边上下打量陆展元,等到他说完,莫愁嗤笑一声,非常不客气的问道,“我古墓上下皆为女子,一个陌生男子偷闯进家里来,不杀了他以证清誉,已是宽大处理,我师傅一心向善,慈悲为怀了。却不想还有人不知感激,竟然特特跑来要说法?早知如此,当初就真的应该宰了,也省了今日被人找上门来。”   “你,”陆展元听到莫愁这话,双眼怒瞪,恨不得上前来去莫愁理论。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误闯是不是事实,陆展元心里知道。可没有杀他,却也是事实。但是他被废了内力丢到全真教还是事实。   陆展元被莫愁说得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一旁跟着来看热闹的赵志敬却将话接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李姑娘吧,在下是全真教赵志敬。”   莫愁一听说话的人自称是赵志敬,双眼微眯,看着赵志敬的双眼都带着狠厉。   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不过赵志敬都出来了,那个她惦记了好久的尹志平是不是也要出来了。   无论怎么样,她必须在离开神雕的世界前将这两个人渣收拾了。不能再让他们祸害自家小师妹了。   唉,若是一直不能回来,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让她回来,却只是短暂的‘渡假’,这就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这里有师傅,有小龙女,还有孙婆婆。而那边...却有展昭......   将心中的感慨压了下去,莫愁看着面前的赵志敬,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原来是你呀。怪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日展昭与莫愁相携着一起去寻找最近做案的采花大盗。   这一日,莫愁打扮一新的在那里诱敌,不成想那采花大盗仔细地看了一眼莫愁,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一旁的豆腐西施走去。   这妞美则美矣,不过看着就像个刺猬。   莫愁见此,当场气结。   展昭看着那采花大盗,猛的退后数步。   他媳妇今天早上试这身衣裙的时候,可是说了,她往街上一站,那惊艳的长相,舍她其谁?现在,现在......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采花贼竟然也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第13章   赵志敬被莫愁这话说得一怔,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不过还是问莫愁怪不得什么。   莫愁看一眼陆展元,然后又转头看向赵志敬,之后面上又浮现了抹‘伤眼睛’的神情,将视线看向他处,“我古墓派与全真教毗邻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却忘记了,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的道理。不过世人也常说‘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骏骑,小疵难免。’全真教有教无类,个中夹杂着几个败类也是再所难免。”   赵志敬听了莫愁这段夹枪带棍的话,本就不受看的脸,当场气成了猪肝色,鼻翼一开一合,胸脯一起一伏,好半天才抬起手指着莫愁骂道:“妖女,休得妄言。”   莫愁被这一声妖女弄得浑身一颤,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喜悦。   她就说嘛,凭她的容貌和姿色,被人称做妖女狐狸精什么的,太正常了。   呃...好像跑题了。   回过神来,莫愁继续对着赵志敬冷嘲热讽,“这就恼羞成怒了?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上下打量了一眼赵志敬,莫愁非常不屑地继续说道,“我古墓派一直不曾与全真教正面往来过。我师傅也不曾特意地昭告天下过我们师徒的情况,面前这位姓赵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姓李的?莫不是心有不轨,日夜窥视?”   本来就是嘛,莫愁可是知道自家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不会将她与师妹的姓名告诉给其他不相干的人。   既然不是师傅说的,又不可能是她和师妹,唯一有可能说出去的便只剩下孙婆婆了,可孙婆婆有多厌恶全真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她能主动告诉全真教她们姓啥?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古墓里就只有她们师徒四人,赵志敬既然能知道这些,再加上陆展元的‘误闯’,那么就可以假设赵志敬也是进入过古墓的。   联想一下古墓的来历,以及当年刻在古墓里的武功秘籍,莫愁不得不怀疑全真教其实是有古墓的建筑图纸的。   想到自已从小住到大的地方,竟然成了某些人的后花园,莫愁一下子就惊住了。   这事必须得从重处理,不然一个不好,后果就不堪设想。   赵志敬被莫愁的问话震住,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莫愁。   古墓...他确实进去过。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到了一段话便悄悄地原路离开了。   现在被莫愁这么问,他真的说不出答案。   陆展元此时也看向赵志敬,心中却想的是赵志敬之前的话,他真的没有进过古墓又为什么知道古墓的入口?   “今日尔等既来了我古墓,若是不妥善招待,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古墓是什么人都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今日且给尔等一个教训,若再有下一回,必将留下尔等的性命。”   莫愁说完,吹了一声口哨,哨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嗡嗡声。   一大群玉色蜜蜂便朝着赵志敬和陆展元的方向飞去。   蜜蜂体形小,速度又快,碰到人便要蛰人一下。这让赵志敬与和陆展元等人疲于应付。莫愁见此,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从系统空间中弄出几滴水置于掌心,然后逆运真气,使水凝结成冰,然后利用北冥真气打入赵志敬等人体内。   感谢我大系统虽然经常给些坑爹的任务,但是不管怎么说,倒也给了不少奖励。这生死符与北冥神功便是最好的作弊神器。   中生死符者,若不得解,那所要承受的痛苦绝逼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莫愁记得原书中是这样形容的:   【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想到面前这俩道貌岸然的人所要承受的痛苦,莫愁勾起嘴角,再不看那些人的狼狈。   莫愁转身回了古墓,孙婆婆看着这些被玉蜂追着跑的人,也摇了摇头回了古墓。   反正没有她们的指令,这些玉蜂是不会往远处飞的。只要这些玉蜂没事,小姑娘爱吃的蜂蜜就不会断了。   至于那些被玉蜂蛰伤的人,哼,反正也死不了。   莫愁与孙婆婆回了古墓,孙婆婆去做饭,莫愁便去了小龙女的房间。   离开了好几个月,回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莫愁实在是不放心自家小师妹,所以便想着趁这会有时间,过来帮她洗洗.脑。   杨过虽好,可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伴侣。   虽然拆官配有些个不地道。可是莫愁只要想到自家小师妹在原著中受的苦和糟的那些罪便觉得杨过这人便是再优秀,也不招莫愁待见。   莫愁一脸老丈母娘嫁闺女的忧愁奔向小龙女的房间,莫愁她师傅同样一脸忧愁地看着莫愁的背景。   这丫头刚刚下的那一手暗招,到底是从哪学来的?那速度之快,便是她这个做师傅的也难以阻拦。   莫愁师傅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徒弟送过来的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有自保的能力总比没有强。   莫愁这般,她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   古墓这边还算平静,被蜜蜂蛰伤的赵志敬等人却没办法平静下来。   且不说被蜜蜂蛰过的地方是个什么滋味,只说赵志敬和陆展元二人身上被打了生死符,那发动起来的奇痒剧痛,就够两人喝上一壶了。   赵志敬毕竟是全真弟子,一回到全真教前山,全真七子便差不多都知道了情况。   看到回来的人,皆是一脸包的样子,全真七子当真是又气又愧。可是再怎么样,赵志敬几人重了玉蜂的毒,也必是要解开的。   全真七子商量了一番,郝大通便在第二日去了古墓门前。   可惜郝大通去的不是时候,此时古墓里正乱成了一团。   出了啥事呢?   原来是莫愁的师傅过逝了。   今天一早,莫愁与小龙女正在那里比试拳脚,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莫愁便和小龙女去给自家师傅请安。   哪想到两人在门外站了半天,也不见师傅应声,当即便察觉不对,连忙推开石室的门,却发现自家师傅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   师傅就这么去了,莫愁与小龙女真真是哭断了肝肠。   孙婆婆本来正在准备早饭,听到莫愁与小龙女的哭声,连忙赶过来,可当她赶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看了一眼趴在那里痛哭的莫愁,孙婆婆知道这是看到莫愁平安回来放下心了。   孙婆婆又看了一眼莫愁,她,也放心了。   孙婆婆上前,一把将莫愁的师傅抱了起来。“送你们师傅去墓室吧。小姐早在当年就准备好了石材。”   莫愁见孙婆婆率先走了出去,也将跪在她身边的小龙女拉了起来,师姐妹俩个手牵着手向墓室走去。   她们古墓人的葬礼,从来都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到了墓室,孙婆婆抱着师傅的遗体,示意莫愁和小龙女去将石棺打开。   莫愁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才一步一步地向属于师傅的那副石棺走去。   每一步迈出去,莫愁都能回想到从小到大被师傅教导的事情。   而迈出去的每一步,莫愁都要感谢系统将她送回来。   莫愁现在也想明白了,师傅估计就是再等着她回来呢。若是自己没有及时回来,师傅岂不是要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间?   师姐妹俩个将石棺打开,又合力将石棺打扫了一遍,这才由着孙婆婆将师傅的遗体放进去。   放进去后,三人后退一步,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这才合力将石棺盖上。   点上香烛,三人沉默的离开了墓室。小龙女拉着莫愁的手,眼睛里还有要落未落的眼泪,莫愁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然后与孙婆婆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小龙女回了她的房间。   这老的老,小的小,让她如何放心离开呢。   可离开还是留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而且,虽然只是分离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可是她却开始想展昭了。   话说回来,郝大通来古墓派叫门的时候,三人正好都在墓室里,相对别的房间,墓室更加的隔音一些,所以谁也没有听到。等到三人离开墓室的时候,郝大通又因为叫了半天无人应声,而自持身份,气恼的回了全真教。   也因此古墓里的三人是谁都没有想起昨天那档子事。   等到第二天,莫愁师姐妹离开古墓,孙婆婆封死古墓所有出入口后,就更没人关心中了蜂毒和生死符的赵志敬和陆展元了。   还是那句话,反正……死不了!!!   第14章   自从莫愁与孙婆婆一致认定全真教有古墓的图纸后,两人便觉得这古墓也不是非常安全的地方了。   她们常说的古墓,其实当初又叫活死人墓,正经是人家全真老祖王重阳建的。王重阳建了活死人墓,势必会留下图纸。   就算是没有留下图纸,他不是也数次进入古墓,并且留下了王重阳到此一游的笔迹了吗?他能进来,就代表着全真教的其他人也能进来。那赵志敬是怎么知道她姓什么的?那陆展元又是怎么误闯的?既然跟赵志敬走的近,那么当初他误闯进古墓的水份又多少呢?   古墓地理位置其实就是人家全真教的后花园,人家顺脚似的逛自己个儿的后花园,她们是防也防不住。   今天有个偷窥的,明天有个误闯的,古墓那么大,天知道藏上几个人,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   也许来来去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若是来个心思诡变的,直接下点毒什么的,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原著中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不代表现在不会发生。原著中的李莫愁要是有这么一个坑爹系统在身上,估计被电的外焦里嫩的时候,也没那闲功夫跟渣男玩什么小清新。   想到这里,谁忒么还敢留在这里呀。   孙婆婆自来对全真教就抱有最大的恶意猜测,莫愁是想到了全真教就专门出一些色狼败类,留着如花似玉的师妹在这里,还不如赶紧跑路呢。   别怪莫愁危言耸听,只说说这全真教的出名人物便没办法让人放心了。   王重阳,欲情故纵玩的炉火纯青。让了古墓,你到是往远点盖道观呀。   周伯通,天真纯洁的和人家的妃子玩出了个孩子。然后,依然天真,依然无邪。   尹志平,事实胜于雄辩,趁人之危的强.暴.犯。   赵志敬,这人全身上下就诠释了一句话,‘老子从里到外坏透气了’。   再说说那全真七子吧。   丘处机教导杨康这段,且不说他应不应该将杨康的身世告诉杨康,只说他既以看出杨康之人品,竟然还为了一个赌注耐心教导杨康武艺,这本身就是为小义失了大义的举动。   既知道这人的人品不好,你要么就教导他正确的人生观。要么就别教导他更多的武艺本事让他干更多的坏事。   可人丘处机是怎么说的?   “贫道也曾试过他几次口风,见他贪恋富贵,不是性情中人,是以始终不曾点破。几次教诲他为人立身之道,这小子只是油腔滑调的对我敷衍。若不是和七位有约,贫道哪有这耐心跟他穷耗?......”   呵呵,这就是全真七子中比较有名的呢。   当然了,关于丘处机不告诉杨康的身世这个罪名,莫愁觉得这一点到是不能怪人家丘处机不说了。   杨康他亲妈都没说出来,丘处机还能亲过人家亲妈去?   除了丘处机,莫愁还想到了原著中的郝大通,就是这位重伤了孙婆婆呢。   毗邻而居这么多年,莫愁细细地算了一下,突然有了一种顿悟。   当初她们古墓派的祖师爷压根不是为情伤所困这才抢了古墓避世不出的。估计避世不出的主要原因还是眼神不好......   莫愁与孙婆婆都担心这古墓不安全,恐怕不能长久居住。只是说要离开,孙婆婆却又不乐意了。她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得够够的了,若莫愁没有回来,她是一定会守着小龙女过日子,看着她长大能够独挡一面的。   可现在莫愁回来了,她也放心了。   她守了小姐一辈子,临了了,总要有始有终。   孙婆婆知道她的打算莫愁和小龙女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她也没有多说,照常准备了不少的金银和干粮,给她们师姐妹带上。然后在临出门的时候,一个闪身跑回古墓,开启机关,并且放下断龙石。   这之后的事情,莫愁只能看着滔滔河水,暗自骂自己当初不跟着展昭学凫水了。   放下了断龙石,古墓的机关又自里面开启后,想要进入古墓,那便只有凫水这一种了。   可是凫水这种事情,她和小龙女都不会。那么想要再回到古墓,就只能先学凫水和闭气的功夫了。   孙婆婆写了一封信放在她们的包袱里,告诉了莫愁她的打算。也告诉了莫愁,自断龙石放下的那一刻,她便准备回到墓室睡进石棺了。   所以就算是莫愁和小龙女现在回了古墓,也只是来的及在墓室里给她上香了。   见此,莫愁与小龙女只得对着古墓的方向给孙婆婆磕了三个头。   两天之内送走两位长辈,莫愁和小龙女的心情都非常的低落。小龙女眼泪汪汪的,莫愁的心情也不比小龙女好多少。   她自责极了。   莫愁记得原著中,孙婆婆可是一直活到了杨过进古墓的时候才重伤不治的。现在却因为她回来而让孙婆婆放心的离开......   卧草呀,这是要闹哪样呀。   她的小龙女师妹别看才十二三岁,可是已经是倾城倾国的容貌了。她们出了古墓,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系统传送走,等到时候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这如花似玉的小师妹要怎么在这吃人的武侠生存呀?   原以为离开了古墓,孙婆婆就不会被人重伤。两人互相陪伴,也能让莫愁放下心来。   现在,让她怎么是好呀?   要不要迅速的学会凫水,再将她这小师妹送回古墓去?   不行,不行。就算是送小师妹回去了,孙婆婆不在了,徒留小师妹一个人,她就更不能放心了。   “师姐,我们去哪呀?”师傅和孙婆婆都说过,让她以后什么都听师姐的话。可是她们站在山脚下都有两个时辰了,师姐还在发呆,小龙女不得不饿着肚子拉了拉自家师姐的袖子。   莫愁回过神来,见到小师妹小鹿班比一般的眼睛,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嘉兴逛逛,若是碰到资质好的少年,师姐也好替师傅再收一个入室弟子。”   小龙女听到莫愁这话,眨吧一下眼睛。   她不太明白师傅什么时候说过要收男弟子了,还有...她们古墓派何时会收男弟子了呢?   莫愁见小龙女歪头想不明白的样子,心中就是一喜,抱着自家小师妹又是蹭了一顿。   莫愁不过是想要提前找到杨过,然后将人收进古墓派。现在这世道,姐弟恋总比师徒恋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好吧,无论怎么个恋法,莫愁都不太喜欢杨过就是了。   那家伙压根就不是良配,找男人至少要找展昭那样的。   不但克桃花,为人稳重,嘴上也不是那种花花油嘴的。   哪像杨过呀。原生家庭与及祖辈什么的都有些个缺陷。   那样的爹娘,那样的爷爷奶奶,天知道他会遗传点什么。   可是,莫愁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她害怕她改变了小龙女的命数,会让她的未来便得比原著还要苦逼。   她也害怕兜兜转转一圈回来,小龙女最后还是和杨过在一起了。   于是便想着在她离开前,将所有能帮小龙女做的事情都做了,也算是姐妹一场了。   想到这里,莫愁又说道,“师傅之前就说过,咱们古墓派都是女弟子,想要收一名男弟子。将来跑跑腿什么的。不过师傅也说了,咱们俩个都不能收男弟子,要收男弟子的话,都放在师傅她老人家名下。”   小龙女点头,“嗯,我知道了。”师傅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莫愁见小龙女乖乖应是,心下满意,摸了摸小龙女的头,便领着小龙女往山脚下的镇子上走去。   好巧不巧的,姐妹俩个都不会骑马,于是便买了辆马车,然后又请人教导了一会儿,这姐俩才向着嘉兴的方向行去。   因为有马车,莫愁和小龙女俩个到比走路要舒服一些。不过因为俩人都是头一回走远路,所以经常错过宿头以及走岔路。   也因此,莫愁和小龙女的小马车上准备的东西都非常的齐全,俩人在野外做饭歇息都成了家常便饭。   只是这一日,两人行至距离嘉兴不足百里的地方时,正巧赶上了大雨倾盆。于是姐妹俩放弃赶车,都躲在马车里避雨。   待夜间,因着雨势未停。莫愁二人也没有继续赶路,在马车的车沿上挂了两盏气死风灯,然后就着马车里的小炉子,煮了点粥,姐俩就着粥吃了点烤包子,之后便合衣睡下不提。   第二日,风和日丽,清晨的鸟儿不停的鸣叫。莫愁被吵得无法,只得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边揉眼睛,一边推了推睡在自己旁边的小师妹。推人的动作一顿,莫愁猛然低头,随后失声尖叫。   “啊~~~~~~” 第15章   在郊外的树林深处,一辆看起来并不起眼,但里面却非常干净舒适的马车里。莫愁一声尖叫过后,除了惊起林中飞鸟无数,却并未将面前的诡异情形当成梦醒一般叫破。   莫愁浑身发抖,想看又不敢看。最后一咬牙,才强迫自己看向昨天小龙女睡觉的那块地方。   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龙女,而是一个一岁大小的宛如洋妈妈的小姑娘。   双眼漆黑,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让人毛孔悚然。莫愁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更让莫愁恐惧的是这个半米高的小姑娘,无论是长相发型,还是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家师妹缩小的样子。   情形过于诡异,诡异的让莫愁想到了岛国的鬼片。   当即吓出一身的冷汗。   “系,系统,你出来,你快出来呀。”莫愁看着娃娃头顶上那悬空的字和按钮,颤抖的叫出声来。   随着莫愁的叫声,莫愁的随身系统页面也随之打开。   那上面正好有一页红色的大字,及其醒目的落入莫愁的视野里。   好消息,好消息!!!   本系统为端正宿主态度以及调动宿主做任务的积极性,特添加奖励项目如下:   一,随机绑定与宿主亲密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做为宿主奖励鼓励。   二,奖励鼓励人选不可替换,人选绑定五年后即可解除绑定。   三,宿主每完成一个任务,奖励鼓励年纪增长幅度一岁到五岁不等,反则亦然。备注,奖励鼓励的年纪最大不超过当年真实年纪,最小不可少于一岁。   四,为方便宿主使用,系统专门增设一个系统空间格子,奖励鼓励可存放在宿主系统格子中。   五,奖励鼓励不与其他奖励和惩罚处分冲突。   六,......   七,......   ......   去你姥姥的好消息!!!!!   莫愁看着没有任何知觉的娃娃版小龙女,实在忍不住地对着系统破口大骂起来。   说什么奖励她回古墓渡假,可是尼玛呀,你家奖励是这样的?   那还不如不奖励呢。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脑子进水了才会让展昭学什么凫水呢。   师傅去了,孙婆婆没了,现在连小师傅都变成洋娃娃了,莫愁一时间悲从心起,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   半晌,莫愁痛哭了一阵,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将一旁一岁大小的师妹抱起来,莫愁苦中作乐的想到,她一直苦恼的问题解决了。   昨夜就寝前,她还担心着她离开后小龙女要如何生活。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她这个师姐,可以随身携带自家师妹了。不但如此,她还直接将小龙女连累成了天山童姥了。   莫愁只要想到今后做任务的时候,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她家小师妹就会长长缩缩,一会儿少女,一会儿女童,再一会儿女婴的。   想到这里,莫愁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条件,当看到这样的日子只有五年的时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五年后,她就立即解除师姐的绑定关系,再不让这败家系统祸害师妹了。   不过也幸好五年后师妹才十七.八岁,倒是没有耽误花期。   看着师妹头顶上的两个按钮和一行字,莫愁想了想,按下了否。然后才将变成一岁娃娃的小师妹放进系统格子里。   那一行字,是要莫愁选择是否唤醒奖励鼓励。莫愁按下写否字的按钮,其实是一种逃避。   她没办法在小龙女清醒的状态下为她解释现在是个嘛情况。   而且莫愁觉得这种事情,自家小师妹也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她都受到了惊吓,做为一下子退回一岁大小的小师妹,哪怕自家师妹性子再寡淡,估计也得吓够呛。   于是莫愁便决定在她将自家小师妹的年纪恢复到十二三岁之前,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自家小师妹清醒过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能说幸好系统选的是她师妹,而不是展昭吗?   她无法想像给一岁的展昭换尿布是个什么心情......   ╮(╯▽╰)╭   莫愁将小龙女放进系统格子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在林子里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莫愁没什么胃口的直接赶车向前行去。   只是让莫愁没有想到的却是她一出林子就碰见了展昭。   原来三四日前,莫愁突然失踪,展昭便发动展家所有下人城里城外的寻找。   这一日,展昭提剑准备扩大范围出城寻找时,不成想竟然在城外的树林边上碰见了赶着马车‘回来’的莫愁。   “吁~”,莫愁一嘞缰绳,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展昭,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展昭见莫愁如此,连忙运起轻功几息之间便落在了马车上。   “哇,展昭。我师傅她老人家过逝了,从小照顾我长大的孙婆婆也没了。就连师妹也出事了。哇~”   莫愁早上就哭过一场了,此时见到展昭,也顾不得她这会儿子已经南宋北宋的走了一个来回,她只觉得见到了展昭,她心里委屈极了。   展昭自认识莫愁以来,何时见过她这般情形?早慌的将扑过来的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心中也有了一丝了悟。   原来她并不是不告而别,而是师门出了大事。   原来她并不是厌恶了与他的生活,而是......   那就好,那就好。   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这一刻展昭不安的心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跳动。   见到了展昭,莫愁上一刻的坚强也彻底的被打回了原型。   心情非常低落的跟着展昭回了展家,然后认认真真的开始守着两重孝。   师傅如母,婆婆似母,还有孙婆婆位比祖母。   若说之前莫愁还有一丝敷衍,那么今天之后莫愁便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心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过了展老夫人的周年,不过因着莫愁师傅的孝期还有几个月,所以展昭特别体贴的又加了几个月的孝期。   孝期过了周年,虽然之后还有两年的孝期,但是要求却不会那么苛刻了。   至少出行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忌讳了。   不过还是不能喝酒吃肉就是了。   “叮,您有新的短消息!现在为您打开系统页面。”这一天馋肉馋的不行不行的莫愁正在指挥着厨房的人做素肉吃时,差不多有好几个月没出来显示存在感的系统又蹦出来了。   每一次系统彰显存在感的时候,莫愁的心就会下意识的抽抽。就害怕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任务,以及被电的死去活来。   当然相较以前,现在的莫愁还是非常想要做任务的。毕竟自家师妹还等着...长大呢。   果然,看着系统光屏,莫愁的心又一次跌入了谷底。   泥嘛呀,那光屏上写的是啥?   绞杀一个黑道组织?   这是要让她去送死呢吧?系统是不是想要换个宿主才要这么折腾呀。   这任务要是接了,她焉有命在。   系统这是想要干什么,要上天吗?   可是看着高额的奖励以及失败后的惩罚,莫愁再一次妥协了。   泥嘛,她除了妥协还有别的办法吗?   至少接了任务后,在任务的有效期里,她至少是不会被惩罚的。   而且要是任务成功了,她师妹至少可以长大几岁。   相较于莫愁纠结的心情,展昭那里也曾多让。   展昭前些日子接到了一封信,这些日子一直愁眉不展,似有心事。   这信是江湖上的一位朋友送来的,所求之事也是他力所能及的,可是此时的他却是心有顾虑,不知是否要应下。   “你想要出门去?”这一日晚间,莫愁与展昭二人面对面躺着,莫愁问了出来。   展昭这人吧,在莫愁看来还是挺好理解的。没事的时候,要么就是练剑,要么就是看书,可是最近几天,她发现他看自己的时候多了起来。   她自认还是和从前一样貌美如花。   所以展昭的行为就太奇怪了!   展昭看她的时候,虽然也有,可是这种用大片大片时间看她的时候却很少。所以连想到展昭前几天接到的信以及送信之人的话,莫愁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展昭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还不放心她。   “正好呢,我也要出去了。虽然可能与你并不会太顺路。不过若是他日江湖相逢也是一种缘份。你归期定下来了吗?”   展昭看到面前说也要走的人,心下有些明了。   这还没走出去呢,就对他说什么江湖重逢以及归期了。   展昭心里美滋滋的,原来她的心里也有他。不过下一刻,这份好心情就消失了。   “呀,说错了。我是问你哪天出发?”   展昭:“......”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媳妇的师妹练的是啥功,昨天看着还十.六.七岁,今天竟然直接回到了十一.二岁?   小龙女:哼,问师姐去。   莫愁:任务失败,电击中...... 第16章   这还真不是故意的。   你说说,要是按莫愁的家乡话,就是极简单的一句,‘哥们,你啥时候走呀?’可是到了这里,偏偏还要斯斯文文地问道‘不知郎君何日启程?妾预为郎君准备行囊’。   古人说话都讲究含蓄,本着入乡随俗的想法,莫愁倒也在尽量的让自己改变。可是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其实若不是在古墓生活的那十几年,莫愁的生活环境太单一了,不然这说话方式早就改了过来。   ╮(╯▽╰)╭   “我养了两只信鸽,也喂了药,回头你把那个之前我给你的镂空玉荷包随身带在身上,以后通信也方便一些。”   那个镂空玉荷包是用一整块玉中间掏空,前后雕花的镂空做工,里面是可以放些大药丸或是药包。   荷包下面还坠着的个玉哨子。那个玉哨子虽是装饰物,可是只要轻轻吹响,却也是可以让被喂了药的信鸽听到的。   这东西,还是她们古墓派祖师爷的嫁妆呢。这一次出古墓的时候,孙婆婆给她们师姐妹收拾了不少的小东西,让她们随身带着。   这个镂空玉荷包正好是一对,莫愁当初一看见,便相中了。前儿没事找了出来,莫愁和展昭一人戴了一个。   因着展昭要离开,所以荷包里面就放了那种训练信鸽时用的药。而这种被喂了药的信鸽一般都不会离药太远的。   摸了摸那玉荷包,展昭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升起了一抹离愁,“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可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真的不能同行吗?”展昭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可是面对这个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冷淡如冰,时而恶劣异常的人,还是难免患得患失。   突然的出现,也有可能突然的离去,就像一年前这姑娘不知道怎么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好几天一般......   莫愁被展昭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有自己的坚持。“最长三年,三年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去找你如何呢?”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系统作死的话。   莫愁不是看不出来展昭的心意,可是她却害怕这只是展昭的一种错觉。   有的时候距离拉远了,才能让彼此更能看清自己的心。   她总觉得她与展昭之前还缺少了些什么,让她心中不踏实。   也许是时间和距离吧。   也许是他们中间少了一些波折吧。   一切顺利的让人担忧。   想到系统里面的小龙女,莫愁又说道,“我师妹下山多时,一直没有消息。我与师妹一小长大,现在师傅和孙婆婆都不在了,我总要将师妹带到身边,妥善照顾。等我找到了师妹就去找你。”   展昭知道莫愁是有个师妹,前时也听她说出了事。现在听说莫愁是去找师妹,想到江湖上有些门派的规矩,倒也没有再劝着面前的姑娘跟他一起走了。   这一夜是在两人未睡着前展昭便将莫愁抱到了怀里。这一次,莫愁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展昭心中的那抹黯然失落。   好像有着一股冲动在驱使着莫愁,莫愁在展昭怀中抬起头,虔诚地吻上那张薄唇。   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莫愁向后退了退,才抬眼看展昭。   展昭眼中亮晶晶的。   莫愁见了,轻轻的扯开嘴角,笑了起来,然后又上前去,又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再离开。   当看到展昭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一些时,莫愁心下一动,又一次凑上前去。   这姑娘又起了坏心思......   因为这一次莫愁凑上去却不是亲展昭,而是重重地咬在了展昭的下巴上。   嘶~   莫愁使了坏,咬完就要退出展昭的怀里,看到展昭被咬疼,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   不过莫愁的速度却没有展昭快,下一秒直接被展昭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展昭看着这个刚刚诱惑了他,然后又使坏的坏姑娘,笑着吻上了她的唇......   吻的那么小心,那么的虔诚,吻的莫愁铁石一般的心肠都软了下来。   放软了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莫愁一点一点生涩却又不作伪的回应着展昭。   不过一个吻,两人久久不愿意分开。不过虽只是一个吻,却好像让展昭的心安定了下来一般。吻过之后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睡得无比的踏实。   三天之后,展昭骑着一匹马离开了。离开前特意举起那个挂在腰间的镂空玉荷包,对着莫愁摇了摇。   低调不招摇的玉荷包挂在展昭的腰前,一身蓝衣,洁白如雪的腰带,生生穿出了几分清冷。   唉,这颗桃树就要进入武林祸害小姑娘了......   展昭有事要办,所以先行一步。莫愁本来倒也不是不能跟着展昭一起出发,可是她不会骑马。   临时抱佛脚,莫愁只能晚个几天再离开了。   其实莫愁很害怕骑马。因为马的腿太长,牙太整齐。   那一口大板牙,总会让莫愁生出一股莫明的恐惧。若是被咬住,那伤口都整齐的跟刀切似的。   只是在这个平民基本靠走的年代,莫愁若不骑马,就只能像上次那样赶马车了。   可是马车并不是那么好坐的,木头的车轱辘,能生生将昨夜的晚饭颠簸出来。所以与其坐马车还不如骑马呢。   至少速度快了,也能少遭两天罪。   此时顶着大日头练习前儿展昭教给她的骑马技巧时,莫愁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办法找最好的铁,炼最好的钢,然后......做弹簧。   ......   七天之后,勉强算是会骑马的莫愁也同样骑着一匹马离开了。不过她离开的时候,却是吩咐了展忠全权处理展家事务。   自从货币问世后,一个人的身上若是没有了钱,那真是寸步难行。   江湖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为了不让人说展昭花了媳妇的嫁妆银子,好好的经营展家的产业是非常有必要的。   十几天之后,莫愁终于找到了那个系统所说的邪恶的江湖组织——四海门。   利用轻功悄悄潜入这个组织内部,莫愁一边看着自已系统面板的任务时间倒计时,一边看着呆在系统格子里的师妹,叹了口气,莫愁又悄无声息地原路离开了这个被系统称之为邪恶的江湖组织。   我的天呀,这任务真特么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虽然据她观察,这四海门里的人武功都没有她高,可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呀。   之后,想要智取的莫愁便在这组织所在的镇上落了脚。   “小二哥,姑娘我头一回来你们镇子。给我讲讲你们镇上都有些什么特产?”莫愁将一块碎银子丢给客栈的小二手里,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听小二讲这镇子的情况。   莫愁今天一进镇子便找了镇子上一家看起来非常大的客栈,要了一间上等房后,又让小二送了些吃食到客房里。   此时那小二刚将饭菜摆好,想要退出去。莫愁便出声将他唤住了。   小二捏了捏莫愁给的银子,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也带了几分喜气。“姑娘算是问着了,咱们这里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小二最是清楚。”   于是那小二便在莫愁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给莫愁说书。   莫愁一边吃一边听着那小二先是从特产说起,然后又连上镇上的八卦,最后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莫愁放下了筷子,一边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初来贵宝地,你可知道这镇上有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人不能招惹吗?”   小二一听这话,笑着莫愁指点江山,“城东的李员外最是不能招惹,那就是个老色胚子,凡是个母的,都不带放过的。估计就是母蚊子,他都能起色心。姑娘这般容貌,虽一看就是江湖人,不过还是小心点的好。那李员外的儿子可是朝.廷里的一位监军。”   莫愁面上点头,心里却有一番记较。   “还有吗?”   当然有。   那小二见莫愁没听够,颠颠手里的碎银子,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是说前条街的李家,他们家有个姑娘许给了三煞帮的帮主儿子?”这一条好像还有点用处。   小二点头,“咱们这镇上的风水也是奇了。镇前头有个江湖的门派叫四海门,镇后头还有个江湖的帮派叫什么三煞帮。咱们镇子夹在中间,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就说那个李姑娘吧,李家不将她许给三煞帮,那三煞帮的人就能弄死他们全家。”   要不冒名弄死李员外,放到三煞帮里,然后抢了那李姑娘的亲,将线索嫁祸给四海门?   这么多的套路,她完全也可以借鉴一下。   第17章   莫愁听了那小二哥的话,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怎么都姓李,跟那个好色的李员外可有什么关系?”要是有关系,那么那个有监军的李家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亲戚逼婚呢?   “姑娘不知道我们这镇子就叫李家镇吗?”看到莫愁脸上的表情,那小二便明了面前的姑娘是真的不知道,于是笑着为莫愁解释了两家除了都姓李外,并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就好。   “婚礼是哪一天?”要是近期成亲的话,她就省些麻烦,若是过阵子成亲,那她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那小二低头算了一下,抬头对莫愁笑道,“巧了,就是后日。”   很好,省事了。   莫愁又按着她知道的套路问了些小二哥镇上和李家以及其他情况,半晌又给了那小二哥一块碎银子这才打发走了他。那之后莫愁便一个人留在客房歪头想着要如何抢亲,才能显现出她一代女魔头的风姿。   “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了刘郎,你将我劫来此处,倒底意欲何为?”那李家小姐一身的凤冠霞披,双眼怒瞪,看着莫愁的样子,看不得将她生撕了去。   莫愁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家小姐,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眨巴了几下眼睛,莫愁算是消化了刚将李家小姐救出来时,那李家小姐跟她讲的前因后事。   这李家小姐与那位帮派二代是在去年的上元佳节偶然碰见的,这一碰不要紧,直接来了个一见钟情。   然后吧,两人便背着家里人你来我往了交往了数月。   这李家小姐的八字听说极为命硬,手掌心的一条横纹横贯整个手掌。就因为这个八字以及横纹,李家小姐十八岁了,也没有人上门提亲。   那三煞帮的帮派二代呢,到也是知道这个情况。可是荷尔蒙这种东西古人没听说过,却也是一直受着他的影响。   三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家里能让这么个女人嫁进来?就算是为奴为妾也不成。于是三煞帮的帮主和夫人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别说他们不愿意了,那李家的员外老爷也不愿意呢。他这姑娘长的如花似玉的,虽然八字和那个掌纹不太好,可也不是不能有出息。等到明年宫里来民间选人的时候,往宫里那么一送,既省了嫁妆,说不定还能捞个娘娘做。   于是乎,两方的父母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两个小年轻又不愿意分开。那怎么整呢?   有了!   有了什么?套路呀~   这种时候唯有苦肉计了。   于是两人一顿商议,那帮派二代就在家里装了疯病,然后心疼儿子又听了早就串通好的几个下人的一通忽悠,三煞帮的帮主便去李家提亲了。   那李员外当然不同意了,可是不同意又强扭不过这镇上的大流氓头子,最后无奈,只得挑了吉日,吹吹打打的办了喜事。   这一对小情人终于得偿所愿了,以为以后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哪成想中间杀出个程咬金,哦,不,这个应该叫做搅屎精。   一辈子一次的大日子,被这么一搅合,李姑娘深感晦气。   李姑娘被莫愁从花轿中抢出来的时候,还惊慌失措了好半晌。等到了莫愁选好的藏身地方后,那是又哭又跪的请女侠高抬贵手。   可当莫愁满脸掩饰不住得意的来了一句‘我辈江湖人,路见不平,自当出手相救’时,李姑娘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   于是也不哭了,也不闹了。直接将这事的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哪来的疯婆子,这是什么路见不平,这跟本就是在帮倒忙嘛。   ∑( ° △°|||)︴   莫愁觉得以上辈子她看过的小说和电影电视,此时此刻完全可以来个套路。   却没有想到自古套路得人心,不是套住了别人,就是套住了自己......   任务出现了点波折倒还有补救的时间,可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竟然是这事闹了一个很大的乌龙。   让她丢人丢大发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就在那李家姑娘说完这话的时候,莫愁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大笑。   莫愁猛的一回头,竟然看到一身蓝袍的展昭和一个一脸络腮胡碧绿眼睛的男人从一块大石头后面走出来。   南侠展昭,北侠欧阳春。   ...她给展昭丢人了......   莫愁看着瞬间闭上嘴,躲到她身后的李家小姐。   用没拿萧的那只手半遮着脸,窘迫至极。   展昭见她这般,摇头轻笑。   “这是内人,让欧阳兄见笑了。”展昭看着羞囧得粉面桃红的小人,心下一阵好笑。   这才出来几天呀,就这么会惹事。这让他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呢。   欧阳春听展昭这般说,又转头打量了莫愁一眼,笑容舒展,“贤弟妹好轻功,让我和展兄弟追了一路。”   “...一般,一般。”莫愁看了一眼展昭,僵笑了一笑。   若不是她动作快,难不成他们俩也是要‘路见不平’一回的?   早知道,就慢一点了。   ......   李家小姐见先一个女绑匪与后面的两个男人是相熟的,虽然心里仍有几分害怕,倒是不那么心慌了。   唉,这都是什么破事。也不知道这事一出,她那听说就非常难缠的婆母会不会对她意见更大。   还有刘郎,千万要稳住呀。   这会儿子刘郎的疯病要是好了,那她还怎么冲喜呦......   李家小姐打了个冷颤,然后看向莫愁的眼神更加的哀怨。   莫愁被李家小姐看得非常不自在,小步地挪到展昭跟前,拿着两根指头,轻轻地拉了一下展昭的袖子。   展昭见她这样,心下更是爱怜不已。   “趁着时辰还早,我陪你将这位姑娘送回去吧。”   莫愁抽了下嘴角,趴在展昭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展昭一愣,然后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莫愁的额头。   “你呀~”。   莫愁其实也没有对展昭说什么,她只是将她抢了人当场嫁祸给四海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么半天了,估计李家和三煞帮已经找到了她留在花嫁上的线索。   哦,若是动作快一些,这会儿三煞帮都已经纠集了人去四海门踢馆了。   最后,展昭二人还是陪着莫愁将那位李姑娘送回了镇上。   也是她们回来的巧,三煞帮的人刚集齐了人走出大门,莫愁与便李家小姐相携而来。   那李家小姐看到了家里人,嘤嘤哭着扑到自家老娘怀里,好不委屈。   这不废话嘛。   这事隔谁身上能不委屈。   好不容易嫁人了,竟然还要一波三折的。   莫愁见到李家小姐顾不上他们,于是特别搞笑的冲着三煞帮的众人以及李小姐的父亲抱了抱拳。   此等小事,不必言谢!   然后点点头,一副施恩不图回报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留下结亲的两家人,竟然面露感激地目送她离开。   此时看到莫愁的样子,再加上那两家人的表现,展昭算是知道他的这位小媳妇为什么刚刚非要换件衣裙了。   展昭也被莫愁的那副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展昭不知道是被莫愁带坏了,还是真的只是体贴她一下,同样也举起剑,对着李家门前的众人抱拳点头。   仿佛他们一行人真的只是路见不平,解救了被人强抢的新娘子一般。   欧阳春目瞪口呆地看着莫愁那一派自然的样子,碧绿大眼差点没瞪出来。更让他吃惊的是展昭一本正经的配合。   这,这真是亲媳妇呀~   因为出了李家小姐这乌龙事,莫愁是不好再留在李家镇了,问了展昭的行程,莫愁便建议赶往四海门后边的那个小镇。   三人都是骑马而行,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那小镇。   这么一番折腾,日头已然偏西。三人不用多说,先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定了晚饭在这客栈的大厅用后,便先各自回房间洗漱休整。   莫愁仔细地洗了头脸,终于将脸上的灰尘去尽。   古代没有板油路,马蹄子一扬,当真是尘土飞扬。想到此,莫愁又拿起桌上的茶杯仔细地漱了口,省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牙碜。   少时,小二换了水,展昭也洗干净了头脸。接过莫愁递过来的面脂,简单的查了查。   “三煞帮还说的过去,那四海门又是怎么回事?”展昭这个时候才有功夫问莫愁为什么要找四海门的麻烦。   莫愁手上的动作一顿,只是瞟了一眼展昭什么也没有说。   第18章   展昭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莫愁选的这座落脚的小镇暴露了莫愁的最终目的。   她劫人新娘时,会选择四海门做挡箭牌,也许只是虚张生势。可是离开李家镇后又选了这个方向以及这个镇子,就不得不让展昭怀疑她是针对四海门了。   四海门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毒瘤。草菅人命,恃强凌弱,为非作歹,明火执杖。其所作所为早就为武林正道人士所不耻。只因其门内教徒众多,皆是魑魅魍魉,又擅长牵连人家老小。也使得一般武林中人极为不愿意与其交手。   “四海门行事一直被人诟病,手段阴毒,又擅使毒。武林中人有不少都吃了四海门的亏。你一个人,冒冒然的对上四海门,岂不是吃亏?”何止是吃亏,那分明是在自找死路。便是展昭自己,若是碰见了四海门的人正在为恶,也是赶尽杀绝不敢留下活口的。   说的好像她想要招惹那帮子人是似的。   那四海门里那么多凶神恶煞之徒,若不是那该死的系统,她躲还嫌来不急呢。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会武术。那一大帮子穷凶极恶之辈,莫愁两辈子都没见过全部聚集在一堂的景象。   她也害怕的,好不好?   莫愁现在算是知道系统为什么要弄那个奖励鼓励了。   以前吧,莫愁是盼着没有任务或是任务少一些。而自从自家从师妹被系统弄成了一岁大小的洋娃娃,莫愁的心里其实是非常想要出任务的。   这种主观上想要被系统安排任务以及非常想要圆满的完成任务的心情是以前的莫愁所没有的。   只是看到这一次的任务,莫愁也知道了以后的任务估计都特么是高难度的。   莫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手上虽然有练武弄出来的茧子,可是她正经没有杀过一个人。   莫愁何止是没有杀过人,她其实除了展老夫人和她师傅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死人呢。   让她去剿灭四海门,难道让她用真善美和真爱无边去感化他们?   学唐僧碎碎念啰嗦死这般恶徒?   打了个冷颤,莫愁不愿意去想那些过于现实的问题。   叹了口气,莫愁心里明白,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人...也都是被逼着成长的。   见莫愁不语,展昭将手搭在莫愁的肩上,“答应我,别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好吗?”   莫愁见展昭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想要否决好像又有些太假。可是她也给不出他一个像样的理由。   难不成,还要让她回一句‘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坦白到底,坑害自己。与其说的都是假话,那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呢。随便让展昭猜去,猜出花来也不定能猜出原因来。   想明白的莫愁看着展昭,然后眯着眼睛一笑,就又低下头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   展昭看到莫愁这个样子,心里又起了担心。   她年纪还小,又是初出江湖,他是真的害怕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介时再伤了她自己的性命。   只是展昭也知道,莫愁的性子必不是那种会听人劝的。叹了口气,“辽东的严老爷子近日准备举行金盆洗手仪式,我和欧阳兄皆收到了邀请,准备去辽东观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辽东呀?莫愁梳头的动作一顿,在脑子里查看这大宋的地形图,好不容易找到了辽东在哪,当头一片黑线。   她们身在的地方离辽东的距离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多天,而她摧毁四海门的任务,还剩下十天了。   她是哪都不敢去,好不好。   “不了,我师妹下落不明,还要去找我师妹呢。”顿了顿,莫愁知道展昭邀她一起去观礼的另一个目的是担心她不自量力的跟四海门对上。想了想,又说道,“我稍后要去一趟洛阳,顺便吃一吃被太.祖称赞的那天下第一美味去。对了,辽东那边有什么?”   展昭想了想,“人参与皮子。等有了空时,收上几张皮子,回来给你做披风。”   莫愁点头,这个可以有。   “孝期未过,弄些素净的才好。等年底的时候,让人制了衣裙过年穿。”   展昭了然,也知道这姑娘估计得到年底才会回家。不过,展昭心下算了算他自己的行程,便什么都没说。   少时,两人收拾妥当,便各自拿了自己的兵器出了客房。   展昭一身蓝袍,手握长剑。而莫愁则是手握一把晶莹剔透的横萧,穿着外面罩着绣金边白纱的浅蓝绣花的连衣裙。   自从去年展昭先是一大脚丫子将莫愁的裙子踩下来,后又反应贼快的将莫愁的腰带拽下来后,莫愁就再也不敢穿那种分体的衣裙了。   给展昭做袍子的时候,她也让人给她做了几条连衣裙。   像这样的连衣裙,莫愁有好多件。开始的时候,只是被展昭吓到了,可是穿上这种连衣裙,莫愁却觉得比以前的衣服都要方便很多。   这些连衣裙,有的是连袖的,有的是上面做成马甲,再单独在里面套件长袖的罩衣。也有腰线向上抹胸式的。   当然,更多的是这种外面套一层纱的。   既好看大方,又能给人一种飘逸之感。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连衣裙,莫愁都会系上一条腰带。   那条腰带里面缠着软剑的剑梢,而腰带本来是一条细长的白绫。   行走江湖,总会多带些武器的。   别说莫愁了,就是展昭也是带着他擅长的袖箭的。   客栈的楼梯很窄,展昭和莫愁一前一后刚走下楼,便看见欧阳春已经在大厅里了,遥遥对视一眼,展昭便领着莫愁走到了那张临窗的桌边。   互相打了招呼,便让小二上菜了。   莫愁不喝酒,吃的倒是比那俩个男人快一些。吃饱后,莫愁也没管那两个将酒当水喝的男人,竟自让小二上了壶好茶,又端上几碟茶点和干果来。   耳朵里听着两个男人在那里天南地北的说着熟悉又陌生的人名和事迹,眼睛却漫无目的的四下里转悠。   终于在将盘子里的瓜子都嗑完时,莫愁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聚内力于耳处,莫愁深厚的内力直接让她听到了窗房对面那条街上的对话。   越是听,莫愁脸上的笑意就越是深厚。   展昭一边与欧阳春吃酒说话,一边也没有忘记注意莫愁,当发现莫愁脸上的那丝兴趣后,也转头向窗户莫愁视线的方向看去。   卖身葬父?   兴,百姓苦。亡,还是百姓苦。   这样的事情,不说天天都有,可也不少见。   那么她这份压都压不住的兴奋劲又是因为什么呢?   展昭垂下眼眸,仔细想着这份怪异。   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善良姑娘,她有她的是非道德观。   可是让展昭想不明白的是,他就是看喜欢她做坏事时那一脸的得意模样以及被他发现时,要么理直气壮,要么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你做什么去?”展昭还在走神,就见身旁的莫愁拿着她的横萧站了起来。   莫愁回身看他,笑眯眯地说道,“那姑娘怪可怜的,我去帮帮忙。”   你还去帮忙?   欧阳春咽下口中的酒,对于展昭这媳妇的热情有些个打怵。   虽然心是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怪异得很。   “那姑娘才卖身十两银子,咱们又不是出不起。何必让那姑娘被人买去为奴为妾呢。我师傅也曾说过,日行一善,累积功德。”说完又转头对欧阳春笑了笑,“欧阳大侠且与展昭慢用,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带着一身欢快的气息走了出去。那副样子真不像是做好事的,而是像...去添乱。   添乱?   展昭瞬间睁大了眼睛,他终于找到了怪异的地方。   转头对欧阳春举了举拳,然后也提着剑跟了出去。   卖身葬父的场地离客栈不远,莫愁出了客栈大门几步便到了。   女要俏,一身孝,梨花带雨,轻轻愁。   莫愁看着那卖身葬父的姑娘,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那哭泣落泪的样子比后世的那些娱乐圈的当家花旦们也不逊色。   看了一眼手中的萧,莫愁遗憾她没有带把折扇来,不然此时此刻,就可以拿着扇子抬一抬这姑娘的下巴了。   当然,若是有机会,她也可以在纨绔子弟面前来个潇洒的英雌救美,比如说抱着这姑娘在空中转个一圈两圈什么的。   唉,可惜她空有一身撩妹的本事,却没有撩妹的......硬件设施。   她们家展昭到是有,不过不管是他主动撩的,还是他被人主动撩的,其结果都是一样——非死即伤。 第19章   想到这里,莫愁就不得不赞美一下展昭那克桃花的体质了。   做为千古万人迷,展昭这样的体质是多么难得的体贴呀。   自己做为展昭的妻子,她自从许嫁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担心过自家男人会出轨。   这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当然了,由于展昭的体质,莫愁更担心的是她自己的小命......   于是此时,再看面前的姑娘,莫愁竟然还是生起了一抹怜悯。   眼瞎了吧。   演技不错,就是这挑客人的眼光差了点。   她们一路骑马而来。进入小镇后,也发现这镇子并不如前面那个李家镇繁华热闹。他们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虽是江湖人打扮,但衣着却并非次品。且不说衣着,只说莫愁身上的首饰以及这个时代看不出来的是何等材质的横箫就让人知道——肥羊上门了。   当然了,就是这根横箫放在了现代,那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通体绿色钻石的箫身,那得多少克拉的钻石才能制得成呢?   说实话,莫愁的这根横箫,价值连城到是其次,其材质硬度估计便是巨厥,湛卢这等名剑都不一定砍坏它分毫了。   精致的首饰,低调却不普通的衣着,还有高头大马,一路走来,再再让镇上的一些特殊工作者们心中升起了创业的欲望。   面前‘卖身葬父’的业务人员自然不甘落后,于是在莫愁等人刚刚进入这家客栈后,便急匆匆地带着道具来了。   莫愁刚刚注意到她们这一行人的时候,也是因为这种事情她在进入客栈前并没有看见,而眼下都已经太阳西沉了,这卖身葬父才出来摆摊子,这不得不让莫愁觉得是针对他们一行人的。   不然好巧不巧的,偏在她进入客栈的时候没有,吃饭的时候却偏偏有了。更巧的是,这姑娘摆摊的位置,还洽巧是他们视线范围内的。   当然了,这个也不能说巧。毕竟这张桌子是欧阳春自己挑的。   其实说他们眼瞎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若不眼瞎也不会被她那无良的系统盯上了。   虽然这次系统的拆穿骗局任务奖励并不丰厚,可也会让自家师妹长一长‘年纪’。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低头看了一眼这姑娘,莫愁觉得‘卖身葬父’什么的,这也是份职业。人家也是自力更生,比那些有手有脚却只会向人乞讨的职业强太多了。   所以,就算是出现了系统这个的城管,莫愁也认为,总不好打击太过。   她与展昭俩人,总要有一个怜花惜玉的不是吗?   这姑娘就跪在那里,她那要下葬的爹也躺在她身侧。莫愁看了一眼被草席子盖住的尸体,眼珠子转了转,自认为怜花惜玉地对着这姑娘笑着说道,“姑娘孝心可嘉,苍天都会为之动容。这十两银子,还请姑娘收下。稍后我再让义庄的人帮你办了你爹的后事,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孤身一人,且放心跟我走,回头总会帮姑娘安排个妥善的去处。”   展昭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便上前几步与莫愁并肩站着了。   看着莫愁和展昭先后走出来,不放心也跟着出来的欧阳春,看着莫愁赞许的点了点头。   虽然做事有些鲁莽,不过却有颗急公好义的心。   展昭这媳妇,倒也配得上他。   那姑娘起先听了莫愁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当她抬头看到展昭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然后看一眼莫愁,再看一眼展昭,怯生生的磕了三个头,“多谢这位姑娘和公子。奴家玉怜,以后便是姑娘和公子家的人了。”   谢她是应该的。可为什么谢她的时候,还要带上展昭?   展昭做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做吧。   莫愁挑眉,别有意味地朝展昭呲牙,展昭见此,摸了摸鼻子,然后错开了一步,转过头与欧阳春说起了话。   莫愁见展昭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事不能迁怒到他身上,毕竟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莫愁抿了下唇,觉得好心喂了狗,刚刚她还想要温柔一些的,现在算是师出有名了。   手中飞快地打出了一根银针到这姑娘老爹的身上,然后一瞬间,那老爹就尖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哎呀,姑娘好大的福气。人还没有卖出去,您这死了好几天的老爹竟然就活了过来。真是可喜可贺,恭喜,恭喜!”   展昭:“......”他就知道会这样。   欧阳春:“......”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展昭这媳妇了。   那姑娘见此,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愁,便过去扶着自家‘先父’,然后收拾东西便离开了。   至于刚刚莫愁送出去的十两银子,这姑娘明显是‘忘记’还了。   当然了,莫愁本身也没有想要回那银子。   ...就当是消费了。   莫愁目送那父女离开,拍手之时,还四处看了一眼里三圈,外三圈心思未明的众人,那些人见莫愁锋利如刀的眼神,那些有些想法准备宰肥羊的,一个个都收起了心思,默默地散开了。就连店里的掌柜和小二态度也比之前要恭敬得多。   “何必拆穿他们?”展昭见那父女俩离开时,看莫愁的眼神甚为阴毒,见莫愁无故招惹小人,展昭心里也是无奈。   那父女俩离开后,莫愁三人便回了之前的桌子继续吃酒说话,此时莫愁听到展昭的话,抿了口茶说道,“我本来只是想着给她十两银子,就当是看场热闹。哪成想,她不但想要我的银子,还要替我感谢我的相公。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这才‘救’了他的父亲,也免得再出什么意外。难道我一片好心,你还怪我喽?”那她怪谁去?   难不成还要怪我?   展昭被莫愁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彻底打败了。   莫愁见展昭眼中明显显表达出来的意思,肯定以及确定的点了点头。   木有错,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   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展昭遇到了莫愁,那是比秀才的待遇还不如呢。   到是一旁的欧阳春,看着这对眉眼皆是含情的夫妻,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升起了一抹羡慕。   抬起酒碗对着展昭敬了敬,两人干了杯中酒后又喝了一坛子酒,这才让小二上了浓茶以及瓜果。待用毕,三人才分别回了客房。   又是一番洗漱,莫愁磨完了她那张脸,小步小步地上了床,然后特别乖觉的躺在展昭的怀里。“人家并不是真的想要到处惹事的,只是一时看不惯他们的欺骗手法罢了。”   莫愁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不过是被那系统利诱罢了。   只是看到展昭并不太赞同的神色,莫愁也知道展昭这是为什么要如此。   展昭为人谦和有礼、忠肝义胆,可也不是轻易与人树敌之辈。江湖上那些人的骗术,展昭也是知道一二的,却再没有一上来就砸人摊子,掀人老底的时候。   莫愁知道明后天她还要单独行动,若是现在不将这事按下去,展昭再不会放她一个人跑江湖的。   想明白的莫愁趴在展昭的怀里,拉着展昭的衣襟,好不乖巧地说道,“人家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要看看热闹。哪成想那姑娘心思不正,明明是我要给她银子,她却偏要向你道谢,好没道理。若不是她先惹我生气,又惦记我夫君,我也不会正面与她发生冲突啦。”   顿了顿,莫愁又说道,“自出了家门,我在路上到是碰到了好几起‘卖身葬父’的,这些人其实最是可恶了。明明想要卖了自身,完全可以去找这镇上的人伢子自卖自身便可,偏偏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来这么一出,其最终目的,便是骗取更多的财产罢了。   有的进了人家,以报恩的名义,色.诱那家的爷们,搅的人家妻离子散,家业不保。还有的,却是心更黑,先是睬点摸清环境,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将那家人偷个一干二净,若是心再黑一些,难保为了不事发,而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就好比今天这一出吧,若咱们真是那种无知之人,让这姑娘跟着咱们进了客栈,回头一路行来,趁着咱们不备,再给咱们下点药,杀人越货也有可能呢。”   歪头笑了笑,莫愁俏皮地看着展昭,“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伙人是冲着咱们来的。拳头亮出来了,才不会让人当成软柿子。”杀鸡儆猴,也可以少些麻烦。   说真心话,虽有些一杆子打倒一船人的嫌疑,可是莫愁的心里其实是最厌恶这种白莲花一般的孝心的。因此,对着展昭说起自己的猜测时,也都是往最大的坏处上猜想。   真想卖了自身,为啥不找一定会买人的人伢子呢~    第20章   展昭本来就对莫愁没有办法,见她这般模样又是这般说词,再大的气也都消了。叹了口气,将人往怀里又抱了抱。“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处处小心。有些事,即便你看不过去,也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只管捎信给我,不论我在哪,都会尽快赶来,替你料理。”   那你先帮我把系统料理了吧,最好将他丫的碎尸万段。   莫愁一个激动差点就将这句在脑海中想了十几年的想法吐了出来。不过还好她还有点理智没有说出来。   只是莫愁不知道,就算她没有说出来,可是她那贼精贼精的系统还是在展昭与莫愁分道扬镳后,给莫愁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而且还美其名约——锻炼。   当然,无论怎么说,这一场锻炼的效果非常好。好到莫愁不但继承了李莫愁的身份,还差点继承了她江湖一代魔女的称号。   夫妻两个又说了几句别后之事,便相拥而眠。第二日,展昭先于莫愁醒来,看着莫愁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的怀里,心里也又软又热。   记得最开始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无论是自己还是她,只要有一点响动,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弹跳起来,有的时候,还会下意识的去攻击床一侧的人。   现在,   看着被莫愁抓了一夜的衣襟,展昭轻轻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他们就出孝了,而她也到了年纪......   想到怀里人说的,她要去洛阳的事情,展昭还是有些担心她独自上路。   第一次见她,她倒在草丛里,若是他晚上一时半刻的,那霸道的蛇毒必会要了她的性命。   这一次见她,她又去劫了人家新娘,这不得不让展昭担心她。   “你别皱着个眉头,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我轻功好着呢,保证跑的比兔子还快。”莫愁醒来,见到展昭眉头深锁,轻轻地用着指腹抚平。   展昭叹了口气,你让他如何能放得下心。   唉,自从认识这姑娘,展昭发现他叹气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虽还没有夫妻之实,不过两人的相处却越发的老夫老妻起来。一时,看着天色不早,外面跑堂的小二也脆声吆喝起来了,二人便抛开这个话题,起床洗漱了。   吃过早饭,展昭与欧阳春向东行去,而莫愁则是目送了展昭二人离开后,折回了镇子。   莫愁预备穿过镇子,再去四海门踩踩点。   却不想刚出镇子走进密林,莫愁便觉得脚下一空,仿佛踩进了陷阱。   莫愁连忙运起内力,左右脚互踩借力不让自己坠的太快。本来还想要伸手抓一抓两侧的突起,可是又担心抓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手握碧箫横在胸前。   ......   莫愁两辈子都没有杀过人。   你让她去一一铲除一个江湖门派的所有羽翼,那跟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就好比你让一个刚考完驾照的人开车上高速,去车流量以及人来人往的闹市区是一样的道理。   空有技术,却没有独立上道的经验。   莫愁现在就是这般情况。   你让她与人打个架,那对她来说是再轻松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从小就跟师傅和师妹对练过。可是你让她杀人,那就太为难她了。   于是系统根据莫愁的现状,给她制定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训练计划。   完美的无法想像......   当莫愁的双脚落在地面上时,系统页面自动谈开,“强制任务:宿主必须灭杀一百只丧尸,任务无奖励。随机任务:宿主必须灭杀一只丧尸狗,奖励无声气压弹手.枪一把。本次任务有触发任务,隐藏任务,奖励......”   不让自己做出插腰国骂的事情来,莫愁只能抿了下唇,将碧箫收进系统格子,又将系统不知道哪一回给的奖励武器找了出来,放在武器格中最显眼的位置。   莫愁无法想像若是此时拿着横箫去杀丧尸,回头她还会不会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放在唇边装逼。   呃,那不叫装逼,那叫文艺范。   莫愁一会准备用的武器是一把精致,轻便的——青龙偃月刀。   没有看错,就是青龙偃月刀。   当初咱们关帝爷拿着这把刀纵横三国,天下无人不知。今天莫愁便准备拿着这把同名的,刀柄可伸缩的青龙偃月刀来个杀进杀出。   ...不过,那好难。   ‘友情提示:丧尸的弱点是头部,只有砍掉它们的脑袋才能够彻底杀死他们。其次是脊椎,一刀拦腰斩断,丧尸就失去了行动力,不过它的牙齿和手仍然会造成攻击力,所以砍杀无效,不在计数内。’   我草你祖宗呀~   莫愁看着系统页面上的友情提示,再也控制不住地对着系统问候了一遍系统的制造者。   小命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非常不好。   莫愁心中一直想要摆脱系统的控制,可是莫愁却不知道要如何摆脱。当然莫愁心中也明白,既享受到了系统带来的好处,那么就要承担系统带来的种种被动。   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以她这个年纪,学得最上层的功法,用着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稀奇珍品,那世间少有的内力以及空间中的种种奖励,又岂能说是她吃亏了?   好听点,是她得了便宜又卖乖。说得再实在些,若没有系统,也许她一下山就被西毒的毒蛇咬死了。   原著中的李莫愁有没有事,她不知道。但她却仍然记得被那毒蛇缠上的恐惧感。   就冲系统救了她一条命,并且将展昭划进她的私产里这两项,她其实也不应该怨恨她的。   可是,但可是,   泥嘛呀,隔谁被丢到这种地界会一点怨言都没有的?   反正莫愁不是圣人,总得抱怨两句才能压得住火。   “叮:为了增加本次任务的难度,系统将唤醒奖励鼓励,并且在未来四十八小时内不允许奖励鼓励进入系统格子,请宿主注意查看本条信息同时保护自身安全以及奖励鼓励的安全。”   啥?   莫愁眨眨眼,心跳突然停了一下。   不,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就在莫愁不敢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话时,莫愁那变成了洋娃娃的师妹从系统格子里出来了。   可能系统也知道让莫愁这菜鸟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带着个太小的孩子非常不地道,所以此时出来的小龙女年纪被定格在——五岁。   只是五岁的小龙女又能干什么呢?   虽然三岁就开始习武,可是五岁的小龙女仍是腿短胳膊短的小娃娃呀。   堪堪才一米高的师妹呀~   系统,你够了。   莫愁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小龙女,先是歪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莫愁,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仰头看师姐?   莫愁抽了抽嘴角,“师妹别怕,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一会儿师姐领你去打怪。”   小龙女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迷糊不解地看着自家师姐,“打怪?”   “嗯。”莫愁点点头,“一会儿跟紧师姐,千万别跟师姐分开,知道吗?”   心中还有好多疑惑未解,但小龙女还是相信自家师姐不会害她。所以什么也不问,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   看到师妹点头,莫愁摸了摸自家师妹的头,然后才开始打量面前的环境。   面前的环境让莫愁开始回忆十几年前看过的那部电影,发现很模糊后,只得打开系统页面查看系统的任务提示。   所在世界:生化危机。   所处位置:蜂巢。   时间:剧情开始前十分钟。   任务倒计时:47:55:01   ......   “hello,Who are you?”   就在莫愁欣慰自家师妹非常乖巧听话,乖乖站在那里等自己查看系统提示的时候,她们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句英语。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年轻外国女人。   早就将外语还给了授课老师的莫愁听着这句最简单的美式英语,有些无语。   这话的意思,她是听懂了。   可是看着周围明显是病毒未爆发的蜂巢,莫愁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面前的女人说她们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看着那女人面露怀疑的神色,莫愁只得说道,“We are Chinese。”   听到莫愁的话,面前的女人明显一怔,然后又问了一句,“Which department are you in? Why is it here?”   啊?   莫愁茫然了,当年英语学的就不是很好。这去这么多年,简单的对话,她还能应付几句,复杂的是有听没有懂。这一句明显不在她会的范围里。   这面前的外国女人一顿叽里咕噜的。说的是啥子嘞?   “Do you 呃 s...p...eak  Chinese?”   半响莫愁才想到了那个单词,然后磕磕巴巴地问了出来。   而当听明白莫愁的话时,面前的女人直接想了想,大叫了一声,“Lisa,You came here。”   作者有话要说:   Which department are you in?Why is it here?”(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小龙女:师姐在说啥?   莫愁:我在说啥,那女人又在说啥?   论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第21章   那女人扭头朝另一个方面叫了一声,莫愁知道她这是在叫那个名叫丽莎女人过来。   听着这么熟悉的名字,莫愁也带着好奇的眼神看了过去。   在外国叫一声汤姆,就跟在中国叫一声小明似的。所以丽莎什么的,也许并不会是那个马特的姐姐呢。   当然,以穿越定律和系统的尿性来说,这姑娘必然是那个丽莎。   莫愁之所以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只因为电影中她是最干净,看起来最正常的丧尸。就连被女主杀死的时候,都没有一点丧尸的狼狈。   话说,这部电影也挺有意思的。全文就女主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让人一眼就知道谁是主角的感觉呢。   果然,外国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这么不含蓄的直接。用这样的拍摄手法,也正常。   就在莫愁心里歪歪的时候,先碰到的那个女人对着后跑过来的,看起来更加年轻的白种姑娘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段话后,那个叫丽莎的姑娘转过头就对着莫愁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愁想了想,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小龙女,神色淡定地说道,“我姓李,这是我妹妹,东方人。你是丽莎?那你认识马特吗,认识爱丽丝吗?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妹妹不舒服,我必须立即离开蜂巢。你能送我们出去吗?”就算不是她想的那个人,这样的说词也不会有问题。   莫愁记得故事一开始就是那个爱丽丝的丈夫偷药的画面,他偷了药不要紧,还故意将那个丧尸病□□剂打破了。现在系统板面上指示的时间是故事发生前的十分钟。   好吧,现在已经不剩下几分钟了。   可是只要有这几分钟,再加上那个混蛋偷药的时间,她就完全有可能跑到外面去,然后将她的宝贝小师妹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等到特战队进入地下的时候,她再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那电影大多数的剧情她都得慢慢回忆,可是丧尸的恶心还有那个长舌头的变异怪物,她却是一点都忘不掉的。   那么恶心又血腥的场面,她可不希望让自家有些小洁癖的小师妹看到。   ......尤其是五岁大小的小师妹。   丽莎没有想到面前的东方小姑娘竟然知道马特和爱丽丝,身子不受控制晃了下,然后在莫愁说完话后,瞬间便想到了理由,然后小声地对着之前的女同事说了几句。   她们是那个中国教授的孩子,不知道怎么从家属区走到这里。   那女同事一边点头,一边看着莫愁和小龙女,眼中不认同的神色非常的明显。公司早就有规定,工作区域禁止家属入内。那个教授怎么可以明知故犯?   最后不知道丽莎说了什么,那女同事这才皱着眉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打量了莫愁和小龙女好几眼,最后又对丽莎说了什么,才一脸无奈的离开。   丽莎见同事离开,连忙转过头来叫莫愁跟她走。   “你进来做什么,是谁让你进来的?”丽莎一边与一路走过来的同事笑着打招呼,一边低声问莫愁。   马特不知道爱丽丝是谁,而爱丽丝也不知道马特的存在。但是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同时知道马特和爱丽丝,丽莎便觉得这个女人的来历非常有问题。虽然想到了这些,可是丽莎也不敢当众拆穿莫愁的身份,不但如此,还要帮她隐瞒。   “你进来是为了什么,我们就是来做什么的。我已经拿到了证据,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莫愁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发卡,在丽莎面前晃了晃,然后又迅速放回了系统里。   那发卡猛然间看起来非常像是花朵形状的U盘,再加上莫愁的手速,还真的让丽莎将那东西误看成了U盘。   啥也别说了,丽莎虽然心中还怀疑,但是却也知道必须送这两人离开。   毕竟这要是真的呢?   不过,   “你既然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带着个小孩。还有,你几岁了。你们东方人不是说不雇佣童工做事的吗?”在丽莎看来,中国对儿童方面的保护和教养,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生生将儿狼养成了羊。   哦,对了,中国竟然还有禁.枪.令,又是一件让丽莎觉得糟糕的事情。没有枪,多不安全。   听出丽莎话里的指控,莫愁语气也不太好,“说的好像是我自愿带出来似的。”   声音比较小,丽莎没有听清楚,不过丽莎也没在意就是了。   她们一行人面色不变,脚步去比旁人都快的穿过走廊,到了电梯口,看着刚刚上去的电梯,莫愁又看了一眼时间,对着丽莎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楼梯。”   就在莫愁说话的时候,故事已经正式开始了。   故事开始后,若是坐电梯那就是找死的节奏了。   想到那一电梯的丧尸,莫愁瞬间打了一个冷颤。   忒特么可怕了。   而此时,莫愁的脑海里,却是一幅自己变成丧尸,然后在展昭拆吃入腹的画面......   画面太美好,她真心不敢看。   丽莎有些莫明,不过仍是领着莫愁去了一旁的楼梯间,“从这到小火车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差不多三十层楼的样子。”   丽莎心想既然已经有人拿到了证据,她这个时候也可以趁机离开蜂巢。只是要爬上三十层那么高的楼梯,丽莎一时间有些打怵。   莫愁仰头看了一眼向上旋转的楼梯,又低头看一眼小龙女。用眼睛询问她行不行,小龙女抬头扫了一眼,点头。   见师妹不需要自己抱上去,莫愁便转头对着丽莎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当然,如果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就算是她想要留下来,刚刚为了帮面前的姐俩脱困,也撒了谎,回头指不定就已经穿帮了。回去是自投罗网,跟着她们离开,最艰难也不会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莫愁见此,对着小龙女摇头一指,“上。”   小龙女闻言,向上一跳,迅速用双脚踩在手扶上,踩稳后又是斜身向上一跳,穿着白色靴子的小脚就已经踩在了那一侧的手扶上。如此这般,转眼间小龙女就爬了几层楼。   丽莎双眼睁大,仿佛是头一回看见一般,整个人都不会反应了。   这小孩儿,这身手,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   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儿都有这等身手,那么,   丽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莫愁,然后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大头朝下的向上冲去。   尖叫脱口而出,丽莎连忙捂住嘴。   这经历太特么刺激了。   莫愁用的办法自然与小龙女不一样,一来她的身形和内力更足,二来便是她还带着个比她高壮的洋人。   莫愁将丽莎扛在肩膀上,直接跳到了手扶上,然后运用轻功点地的脚法,直接向上掠去。   转眼间便追上了小龙女,然后越过她,自己在前面领路的继续往上冲去。   在好不容易到达小火车所在的高度时,莫愁放下丽莎,让她去找出去的办法,而莫愁则是将身上的一条白绫顺着楼梯扔下去,小龙女见了,连忙用手捉住,小龙女向上跳,莫愁向上拉,直接将小龙女整个人提了上来。   用时一分四十二秒。   “已经输入了指令,你们快上火车。”丽莎见小龙女上来,又莫愁将小龙女抱在怀里,连忙喊了句。   莫愁没有应声,直接运起轻功,迅速跑了过去。在丽莎不可思议的视线下跳上了小火车。   小火车的速度飞快,可是仍然改变不了病毒空气中传播的速度。于是就在火车即将到达的时候,丽莎晕了过去。   莫愁见此,双眼睁得好大地抱着小龙女向后一跳。   “师姐?”小龙女看着突然倒下去的怪人,歪头看着莫愁。   一觉醒来,自己便小了,身边走来走去的都是一些长相很奇怪的人。   头发的颜色好奇怪,就连眼睛和肤色也是没有见过的。   还好师姐还在她身边,而她虽然身高变小了,但是内力却没有变少。   只是这个会说她们话的怪人,怎么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怪人,怪事。   莫愁转头看着自家小小一团,仍然萌萌哒的小师妹,心下担心。   但愿这病毒对她们师姐妹没事,不然就算是没有成为丧尸,再弄个失忆什么的,就太闹心了。   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听到了莫愁的请求,所以过去好几分钟了,莫愁和小龙女仍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麻事都没有。   看着时间,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和小龙女可能不会被传染的时候,莫愁还没有来的及高兴,就因为一场巨大的撞击,让她和被她抱着的小龙女都被甩到了车厢后墙上。   再然后没有感觉摔到头的莫愁和压根没有摔到的小龙女也晕了过去。 第22章   几个小时后,莫愁抱着小龙女睡的正香,她们所在的这列火车车厢就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声音过于响亮刺耳,莫愁带着点莫明的起床气,瞬间清醒过来。   将怀里的小龙女推醒,莫愁有些恐惧地看着面前几管黑幽幽往外冒寒气的枪管。   我的妈呀~   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而且还睡的那般沉。   幸好这些举着枪的特战队成员还不是坏人,不然可有她受的。   “Who are you? Why is it here?”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嘞个去,这些人那眼睛是怎么长的。明知道她们是东方人,就不能用‘外语’问她们话吗?   系统,你出来。   为啥送我们来了这,却不给我们送个翻译过来。   “My name is Li,This is my 妹~妹。呃,I can't 呃 English。You are Chinese?哎呦,你们谁会说汉语呀?”莫愁费了半天的劲,才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都说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可一门外语特么也能逼得人脸红脖子粗。   小队的人听到莫愁的话,差不多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她说的那个汉语,却没有一个人会说的。   队长詹姆士已经知道莫愁只会一些简单的英语,想了想,指了指那边还晕着的丽莎问道,“Who is she?”   莫愁醒来就将丽莎忘到脑后了,此时顺着詹姆士的枪正好看到了丽莎,以及一个被绑在地上的男人和红衣黑长靴子的...女主。   我去,大家穿的都不少,就这位穿的最清凉。   果然,女主也不是那么好挡的。   要知道这部电影可是科幻惊恐聚一齐的动作片,这姑娘这服装,真是难为她了。   “嗯,She's Lisa, my 呃,朋友。”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莫愁还左手握右手的表示了一下她们的关系。   詹姆士点头,他觉得跟个外国女人沟通起来比跟人打上一架还要累。   连蒙带猜的。   他觉得累,莫愁还觉得更累呢。   只听他们嘀哩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这列火车就开动了。莫愁发现火车开动的时候,连忙拉着小龙女去了车门处,她想要跳出去。   可是詹姆士这些人还以为莫愁是害怕什么,一连拦着她们姐俩,一边又叽里呱啦的巴拉巴拉。   “你让开,我们要下车。”   “No, no, no, miss, it's dangerous”不,小姐,这很危险。   “让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Miss, we won't hurt you, please don't be afraid”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请不要害怕。   “让开,我要动手了。”   “We'll protect you”我们会保护你。   “......”   “Miss, sit down quietly.”小姐,安静的坐下来。   ......   就在两方的耐心都告尽时,丽莎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跟女主一样,都失去了记忆。   就在列车行驶到一半,莫愁决定将人揍飞也要下火车的时候,其中一个特战队的女兵竟然在行驶的小火车上找到了一个男人。   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莫愁便知道这就是那位爱丽丝的丈夫。   看着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的大背包,莫愁眯了下眼睛。   少时,莫愁放弃再做任何争扎的坐回角落,同时睁着一双眼睛在系统武.器格子里寻找小龙女衬手的兵.器。   莫愁将手伸到身后众人的视线死角,悄悄地从系统里将偃月刀和一把剑鞭拿了出来。   偃月刀是缩了棍身拿在手里的。   剑鞭是两米长的鞭身外加五十厘米长的剑身组成,莫愁将她交给了小龙女。   “一会见到的人都不是人,他们都是怪物。千万不要让他们近身,他们的弱点是大脑,想要杀掉它们,你就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若是被他们咬伤或是抓伤,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师姐。还有跟紧师姐,千万不要走散了。若是走散了,就跟紧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姐姐,记住了吗?别害怕,师姐会保护你的。”跟着女主一定会顺利找到出口的。   哪怕出去了,外面等着的是一群吃人的科学家们,那也好过呆在这个地下蜂巢。   小龙女打量着手上的兵.器,有些爱不释手。听到莫愁的话,笑眯眯地点头,再点头。   单纯的人,其实想的更少。   小龙女是土生土长的武林人,压根不会如莫愁想的那般会害怕的哇哇大哭。“放心吧,师姐。”   看小龙女这个样子,莫愁心忖,她能放得下心来才是怪事呢。   醒过来的丽莎,谁都不认识了。但她会汉语的本能却没有忘记。   在詹姆士试探地问她会不会说中文的时候,丽莎便下意识的点头了。听到她还记得自己会说中文这个技能,詹姆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   詹姆士叫了丽莎来到莫愁的面前,然后开始发问。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几个问题后,詹姆士还是将这次来蜂巢的原因问了出来。   莫愁想了想,她还是不能罔顾他们性命,让他们陪着自己去那么可怕的地方。于是看了一眼爱丽丝的丈夫说道,“病毒发生了泄露,从液态转化成了气态。红后为了不让病毒向外扩展,她封闭一切通道,并准备将里面的人全部毒死,以杜绝病毒向外溢的危险。此时,下面除了死人便是活死人了。   我建议你们也不要下去,因为病毒是靠空气传播,一但病毒传播了出去,整个地球就都完了。”   听到莫愁的话,其他人都是一副震惊外加不相信的样子,只有马特的脸上带出一抹果然如此的恨意。   等众人消化了莫愁说出来的真相,一帮子外国人就吵了起来,莫愁见此,也不搭理那些人,而是从系统格子里拿出了三个包子,跟着小龙女还有丽莎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这包子是那种山东大包子,一个就比莫愁的拳头还要大,小龙女一个就吃饱了,丽莎好像还没有饱,莫愁摸了摸自己只有五分饱的肚子,又拿了两个出来。   幸好莫愁习惯在身上背个斜挎的布包,不然这东西,还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呢。   至于这些大包子,那还是莫愁仗着有系统格子,这才肆无忌惮的买了不少吃食放在里面解饿顺便解馋的。   吃饱喝足后,小火车也停了下来。詹姆士的特战小队仍是决定到底下去看看,莫愁见此,也没有说什么。   自己找死,怪得不了谁呢。   火车停了下来,众人依次下了火车,莫愁故意走在最后,等到所有人都下了火车后,直接将那个装有解毒剂的背包装进了系统格子里。   “叮,完成隐藏任务。奖励......”   听到这话,莫愁的眼睛亮了亮,她就说嘛,系统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东西的。   一共六支药剂,病毒和解毒剂各三只,莫愁给了系统一样一只后,她还剩下一样两只。   剩下的,是莫愁给她和小龙女留的。至于其他人,好吧,心肠黑掉的莫愁认为原著中他们都没用上,现在也没机会了。   除非确定她们师姐妹下一秒钟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   ......   莫愁牵着小龙女的手,一路跟在詹姆士一行人的身后。   爱丽丝和他的那位丈夫走在最后,他们的前面就是丽莎和马特,中间是莫愁小龙女。   几人来到的地方不是发了水的办公室,就是一片狼藉和尸体的地方。   看到这些尸体,莫愁佯装淡定地说道,“那些都是中了病毒的人,现在就是死人,等到时间一到,就会有一定的概率变成活死人。它们会依靠进食的本能,将它们身边的活人一口一口咬死吃掉。一但被它们咬到,就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活死人。哦,我说的活死人也叫丧尸。它们的弱点是头部,打爆它们,或是砍下来。”   特战队的人在听到莫愁的声音后都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莫愁,然后将视线对上丽莎。   这东方小姑娘又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让人特别不舒服的恐怖预言罢了。   头皮发麻的丽莎忍着心底犯上来的恶心和恐惧,一字不动的将莫愁的话给众人翻译了。   众人:“......”但愿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又走了一段路,众人终于走到了红后的机房。   看着那个被打开的大门,以及那条亮闪闪的通道,莫愁将想要上前的众人拦了下来,并且郑重声明这条通道的危险性。   可惜,没有人愿意听她的。   她的国籍,她的身份和年纪,注定不会有人重视她的话。而他们一行人的伤亡注定要从这里开始了......   第23章   中国有句古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特战队的几个人,对于莫愁的阻拦压根没有放心上。   说来也是,谁会将一个来自东方的‘未成年人’的话放在心上仔细思考呢。而且,他们来此的任务就是关闭红后的系统。此时已经到了红后的主机处,又怎么可能因为可笑的预言,就放弃自己的任务。   之后被关在过道里,然后被激光切割成几块,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看着死相极为惨烈的几人,莫愁恶心上涌,直接趴在角落将刚刚吃下去的包子都吐了出来。   莫愁是恶心多过恐惧,而其他人则是恐惧压过了恶心。至于小龙女,她只是看着面前所有的东西,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仿佛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武.器可以那么锋利和迅速。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剑鞭,小龙女心中对那道光,极为渴望。   若是可以将那道光握在手里,她一定先削掉全真教的大殿......   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不得不相信莫愁的话了。虽然特战队的人还想要关闭主机,可是莫愁却是强烈的制止了。   莫愁想知道,如果没有关闭主机,那些病毒没有扩散出去,这个世界的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虽然莫愁也明白,这病毒是靠空气传播的。   被莫愁这么一拦,剩下的人终于有了不做任务的理由,所以谁也没再想办法关闭什么主机了,众人直接向外跑去。   但是,为时已时。   丧尸们复活了......   咽了咽口水,莫愁吓得浑身发抖,握着偃月刀的手,苍白极了。手心中的汗让莫愁的手握不住刀柄,最后莫愁一咬牙,将银丝手套带在了手上。   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眼白多,眼仁无,一张血盆大口在用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还会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空气中都是血腥,腐烂的味道,鼻腔里都是这种恶心人的味道,这让莫愁反胃的想吐。   一百个,一百个......   之前她还担心蜂巢里的丧尸少了完不成任务,可是现在看着密密麻麻的丧尸,莫愁后悔了。   她的任务时间是四十八小时,她完全可以等到浣熊市变成丧尸乐园的时候再一一数着来。何必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让自己绝望到窒息。   “师姐,我的鞋脏了。”自来便喜欢白色,还有些小洁癖的小龙女说出了她自下了火车后说的第一句不满。   莫愁:“......”   大妹子呀,现在是操心那些闲事的时候吗?而且,这才哪倒哪呀。一会儿真的打起来了,你那一身小白裙子都得全染上黑血。   就算是以后还能穿,估计就以你那小癖好,也不会再穿的。最重要的是,咱们一离开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必须送到系统里进行消毒和回收,不然真的将这霸道的丧尸病毒带回大宋朝。   咱姐俩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提前近千年,直接毁了这地球。   看着早就不是原著中那冷冷的仙气范的小龙女,莫愁哄着她道,“乖,回去师姐给你用天蚕丝做套衣服。”祖师爷的嫁妆里和她的系统奖励里都有这种东西。   小龙女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家师姐,“师姐,你不是说身量没长开,就拿那么好的料子做衣服,忒败家了吗?你没事吧。”脑子没进水?   莫愁嘴角一抽,“...没听出来我是在哄你呢吗?”   小龙女轻哼一声,“就是听出来了,才要说呢。师姐,你在空手套白狼。”看来脑子是没有进水,只是进了些包子馅。   莫愁上下打量了一眼小龙白,“白狼?”   “师姐,你太坏了。”小龙女气鼓鼓的叫了一声,然后将头撇向一旁,再不肯搭理自家嘴上没有把门的师姐。   与师妹斗了两句嘴,莫愁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一直以保护的姿态走在丽莎身边的马特,心中不禁感叹,亲情永远比爱情靠得住。   至于为什么这样说,那就是前面那对夫妻引发出来的了。   在死伤越来越严重的现在,特战小队除了蕾恩和马丁,就只有他六个人了。   八人小队,正好可以分成四组。马丁和蕾恩本就是彼此熟悉的战友,丽莎和马特是亲姐弟,莫愁和小龙女又明显是姐妹,至于失运记忆的爱丽丝和那位同样失去记忆却带着婚戒的男人,在某种熟悉的感觉下也渐渐地走在了一起。   其中,丽莎和马特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又因为东方人的面容比西方人显得年纪,以及小龙女此刻的年纪,莫愁和小龙女也是被众人护卫在中间位置的。   失去记忆的丽莎自然无法告诉众人莫愁二人的战斗力,而且她没有说的情况下,沟通有些困难的几方人马,也都没有问过莫愁和小龙女了。   毕竟小骨架的东方人,外表太具备欺骗性了。   不过等到一会儿她们真的动起手来的时候,其他人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丧尸们都满血复活了,一大波一大波的将他们几人团团包围。莫愁看着步履蹒跚晃悠过来的丧尸,闭上眼,又睁开,然后再闭上,再睁开。最后一咬牙,甩了一下刀,让短柄的偃月刀瞬间便成长柄的后,大叫一声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丧尸冲了过去。   噗哧,就是一刀。   因为用了十足十力的力气,那丧尸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   掉落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终于不再动了。   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的看着自己,莫愁以刀支持着身子,哇哇开吐。   可惜肚子里没食,她只吐了些酸水出来。   “师姐,你怎么又吐了?是吃坏了东西吗?包子味道很好呢。”小龙女看到自家师姐吐得眼泪都出来的样子,只想到了前几年师姐偷吃东西,最后弄得肠胃不舒服,吐得昏天暗地的。   莫愁看着眼神明亮,仿佛不染一切阴霾的师妹,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你还能再蠢萌一点吗?将原著那个小龙女还给我,行不行?   唉,想到包子,不知道怎么的,莫愁又饿又觉得恶心。   万事开头难,在第一个丧尸被去了头后,莫愁虽然也害怕,可是时间不等人,其他丧尸也已经晃悠到跟前了。   提起刀,莫愁又冲了过去。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莫愁已经顾不得了。这草蛋的日子,只有彻底完成了任务才能够离开。   一个,两个,十个......   莫愁一边拿着偃月刀砍杀面前的丧尸,一边注意着小龙女那边的情况,时不时地还要看一眼她的任务进度。   42/100   还有58个了。   不过看到那个丧尸狗的进度 0/1,莫愁又有些个牙疼。   面对这种没有啥智商,只知道进食,又没有什么痛感的丧尸。你会再多的功夫都没用。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事,当初她一下山就应该去肉铺学杀猪。   “师姐,接着。”小龙女看到莫愁身边没有丧尸了,连忙用鞭子将手中的那个丧尸撇过去。   莫愁之前在打起来的时候,就跟小龙女说过,让她尽可能腰斩了那些丧尸,然后由她将那些丧尸砍头。   毕竟无论小龙女杀多少丧尸,系统也不会给她计算到她的帐上。既然如此,何不抓一些系统的漏洞呢。   它既然将师妹丢给了她,她总要想个办法善加运用嘛。   有了小师妹的帮忙,莫愁正经可以省下一些内力呢。   毕竟砍人脑袋这活,莫愁若是不用上内力,根本砍不了几个就会累得歇菜。   莫愁知道隐约记得蜂巢里面一共有五百多名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所以,说不准她可以提前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呢。   这样一个满是血腥腐肉的地方,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莫愁领着小龙女一边打,一边靠近女主爱丽丝。这偌大的蜂巢想要找到丧尸狗,忒特么不容易了。   而且若是不跟紧女主,天知道会不会让爱丽丝将所有的丧尸狗都宰个干净呢。   为了任务,为了早点回家...回家?   她已经将那个时空当成了家吗?   展昭在的时空是...她的家?   果然仍了那句,‘我心安处,是故乡’。   用力一挥,将晃悠过来的丧尸砍掉脑袋,莫愁便和小龙女一前一后走向了那条装满笼子的过道。   就,就是这里了。   想到丧尸狗不同于丧尸的行动力,莫愁刚刚适应了丧尸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师,师姐,有,有四脚怪。”莫愁跟在爱丽丝身后不远处,一步一步向前开路,小龙女走在莫愁身后,她感觉身后有什么在看着她,猛地一回头,竟然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四只脚的东西在身后。   四,四脚怪?   作者有话要说:   小龙女:师姐,师姐,那道锋利的光是什么武.器?   莫愁:那是激光。   小龙女眨巴眨巴眼,:师姐,师姐,我想要那道光。   莫愁看着特战队的众位先烈,木然地问她,“那你还想要师姐吗?”   小龙女:“......”师姐这是吃醋了吗? 第24章   莫愁听到小龙女的形容词,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师妹从小到大没有出过古墓,压根就没有见过狗,也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狗。   好吧,就连人类,除了她们几个,也没有见过多少人。   从古墓出来,虽然一路行来,见了些古墓外面的人,可是因着姐妹俩一直坐在马车里,再加上头一回从古墓出来的小龙女,很不适应外面的光线和吵杂的声音,所以也一直没有注意过外面的一草一木。   当然,就算是她注意了外面,也不一定就能看到狗。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才会去豢养猫狗这些玩物丧志的玩意。   而穷人眼里,狗除了看家以外,就只是浪费粮食以及可以移动的肉食。   街上要是遇到了流浪狗,那些个野汉乞丐都会双眼冒绿光的想办法扑杀吃掉。   其实何止是狗呀,就连人类,早就曾被当做两脚羊,在灾年的时候都会成为别人的锅中肉。   虽想明白了这些,可是只要想到‘四脚怪’这个词,莫愁还是被自家师妹囧的不行不行的。   将矮小的小龙女当成猎物的丧尸狗,形象已经超过了莫愁能够理解的范畴。   腰腹处除了一条条的肋骨外,连皮带毛什么都没有,直接让你看到了它的内脏器官发生的病变。此时看着背脊露出骨头,血肉模糊,恶心至极的丧尸狗,莫愁走到小龙女的前面与她调换了个位置,抬头在虚空中看了一眼任务进度,莫愁提着大刀再一次冲了上去。   管他什么几脚怪,完成任务比啥都重要。   还有,   以后谁再特么说什么狗狗可爱,她就让谁见识一下丧尸狗的‘可耐’。   丧尸狗的动作再比丧尸敏捷,它也敏捷不了练过武的女魔头。   于是在几个翻滚之后,莫愁直接一刀将丧尸狗的脑袋削了下来。   之后抿着嘴对着任务板笑了一下,莫愁转头就不准备跟着女主了。她只要尽快的再杀掉一些丧尸,就可以带着师妹被传出这个世界了。   当然,莫愁并不知道。女主也不想让她跟着了。   能对着一只被她砍掉头的丧尸狗笑得那么柔情蜜意的人,女主觉得这可比丧尸狗可怕多了。   拉着师妹一边往之前她们走过的那个楼梯通道走去,一边砍杀一路行来的丧尸。   当看到任务标识指到了100/100,以及数字后面那个大大的完成后,莫愁就拉着自家的小师妹进了楼梯间。   下面的生存品质实在是太差了,她准备带着小师妹先上小火车那里去等待传送。   若是可以,她更想去之前女主醒来的那间大宅,她记得仿佛从那间大宅出去后便是浣熊市。   来了一回现代,总要好好的逛上一天。   而且一天过后,整个浣熊市以及整个世界也许都将变成丧尸的狩猎场。以后想逛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上了楼梯,莫愁竟然又在这里看到了几只丧尸狗。本来任务已经完成了莫愁便不想搭理这些个伤眼睛的东西,可这不是你不想搭理它们,它们就会放过你的生物。   于是莫愁也没有让小龙女动手,而是直接自己冲上去,左闪右跳的弄死了这些丧尸狗。   唉,她唯一能信任的帮手,还是个五岁的小豆丁。   看着任务上的数字又出现了变动时,莫愁并不在意。   要是真的有奖励那就收着。   一路走到小火车的车厢,莫愁问了问小龙女累不累。小龙女委屈巴巴的点头。   早就累了,而且先头吃的那包子也早就消化没了。   还有,她更想换掉身上这身脏衣服。   莫愁见此,看了一眼任务时间,便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然后她们姐妹就运用轻功跑到出口去。   她的任务完成了,随时都可以按下任务完成传送按钮,所以火车便留给女主他们吧。   莫愁本以为可以带着师妹去逛逛现代,却不成想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特别难缠的长舌怪。   这个名字也是小龙女给起的。   人形怪,四脚怪,长舌怪......   若不是莫愁跟她说过和她们在一起的都是西域那边的番人,她也会给那些歪果仁起个叫怪的名字。   ╮(╯▽╰)╭   还好姐妹俩此时已经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内力和体力,也因此战斗力比之女主几人强了太多。   不过对付这样一个怪物,莫愁和小龙女到了最后也是脱力了。看着和她一样躺在地板上大喘着气的师妹,莫愁做了一个稳妥的决定。   那就是立即离开这个世界。   天知道她们姐妹俩一会儿还会不会遇到其他什么怪物。以她们姐妹俩现在的情况,估计非死即伤。   还有就是她们先于女主他们出去,外面会不会还有那个保护.伞公司的科学家们将她们姐妹俩送上实验台。   毫不犹豫的按下自从完成任务后就自动亮起来的任务完成传送按钮,莫愁感慨的看了一眼飞快向她们姐妹跑来的另一只长舌怪。   再见了您呐。   ......   在传送的过程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被系统进行了消毒或是重新配给处理。   莫愁身上的这一身也被系统弄成了来以这个世界之前的样子,本来系统是关闭小龙女进入系统格子四十八小时的,但是因为莫愁提前完成了任务,所以小龙女便直接被送进了系统格子去沉睡。   一如她从系统格子里出来之前的模样。   这一次虽然遭了些罪,可莫愁得到的奖励也非常的丰厚。   不提其他的收获,光是那个不需要用子弹的无声气弹手.枪,莫愁就弄了好几把。差不多是一条丧尸狗就有一只这样的枪。   看着系统格子里的气弹.枪,莫愁开始计算如何分配了。   自家小师妹出力最多,自然要给她一把。自己留一把,备一把。嗯,剩下的,自然要给展昭一把。   而且,等将来到了时间,再给那位青天一把吧。   那老头听说经常会被人刺杀,给了他一把,也可以在关键的时候保住性命。虽然给了他,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它的用武之地。   不过呢,听说这位有些个胖,也不知道这种小巧玲珑的女式气弹.枪他的手指能不能用?   ╮(╯▽╰)╭   莫愁被传送回来的地方正好是她之前被传送走的地方。不过此时的莫愁却没有办法再去打那四海门的主意了。   体力,内力,精力都到了临界点,她不休息个三五天必是没有办法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的。   跟丧尸打斗真的是太耗费精力和体力了,不敢让自己受一点点伤,更不敢跟丧尸来个近身搏斗,就怕一个疏忽大意,这一次就变成了单程票。   其实主要还是心理压力太重了。而这心理压力完全是丧尸的形象过于惊悚,再加上以前看末世小说和电影的后遗症,自己吓自己弄出来的负担。   这一点,莫愁就非常的羡慕小龙女。   有的时候,圈禁生活造成的‘孤陋寡闻’,也是一种幸福。   小龙女的脸上除了对环境和丧尸不讲卫生的嫌弃外,一丝害怕也没有。   叹了口气,莫愁突然想到了爱丽丝等人。   若是最后又是只活下来了爱丽丝和马特,莫愁已经不怀疑剧情的不可扭转性了。   她不是无知的热血青年。有些人的一生注定是不平凡也不平静的一生。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莫愁承认如果当时不离开,其实那只长舌怪她也可以弄死它。   可那后果,除了会让她更加的狼狈以外,也就是多一些奖励。   她究其根本就是不愿意去冒那个险。   阻止爱丽丝和马特被带回实验室,难道就真的是好事吗?   没有那前期种种的磨难,后来的希望与救赎还会到来吗?   更何况,她凭什么要救他们。   冒着可能会受伤的危险去救他们?   领着她只有五岁大小的师妹去援美?   呵呵,她咋心就那么大呢。   ......   看了一眼前一个任务的时间,莫愁便给自己放了三天假。转身走出密林,前有李家镇,后有他们昨天投宿的那个小镇,莫愁摸了摸下巴,最后向李家镇走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   前儿刚在那里得罪了坐地户,她现在战斗力跌停板了,还是不去自己找虐了。虽然在李家镇,她也干了件乌龙的事。   不过人家新婚小夫妇,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去‘感谢’她仗义出手相救的恩情。   哎呦我去,不想还不觉得,这么一想,莫愁算是明白展昭在担心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龙女:“师姐,狗不好。”   莫愁诧异反问她为什么不好。   小龙女一脸嫌弃:“没有玉蜂能打,还不能像玉蜂一样喂我蜂蜜吃。最后还要我去喂它吃食。”   莫愁:“......”   ......   展昭:媳妇到处与人结仇,放媳妇出去真担心她会受伤。   莫愁:谁说不是呢。   李家小姐:“...呵呵。”   卖身小白花:“...呵呵。”   四海门门徒:“...呸。” 第25章   莫愁这性子,那就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主。   她不但不会让自己受屈,她还喜欢先下手为强。   她的感觉一直很不错,她总能在与人相交的时候,感觉到旁人心底的情绪。   甭管你面上对她笑得多像朵花,她都能直接感觉到你心中对她的不耐。   在莫愁这里,你可以漠视她,无视她,就是不能欺骗她。她最烦感有人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跟她接触。   这样的人,在莫愁的心里,要么就是有所求,要么就是图谋不轨的。   做事不够圆滑,说话又总是带着刺......   到处树敌谈不上,可也不会是那种人缘极好的姑娘就是了。   这一年多的夫妻生活,展昭虽然不能说多了解莫愁,却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从这次相遇开始,莫愁弄出来的这两码子事,都让展昭担心莫愁在江湖上的安全。   还有...他也担心江湖的安全。   ╮(╯▽╰)╭   到了镇子,莫愁找了一家店面看起来比较大的客栈,拿出一块银子就要了一间上房。   进了房间,锁上房门,莫愁也不择席地呼呼大睡起来。   当然了,睡前必然要在屋中设不少陷阱的,哪个敢闯,后果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想像得到的。   以前有人闯进来,莫愁许是只会伤一伤他。现在,绝对是要命的节奏。   去生化危机的世界转了一圈之后,莫愁的接受指数和变态指数已经爆表了。   莫愁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这才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莫愁,两个膀子疼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昨天那么累,今天胳膊这么疼,莫愁明白是昨天抡大刀抡的。   有的时候,本可以不用使那么大的气力,可是莫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而且莫愁还有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她每一次用力做什么的时候,就会死死的咬住牙,等到牙齿累的酸软时,才反应过来的放松。   所以又要多一层的累。   将昨天在传送的时候,就被系统清理消毒过的青龙偃月刀拿出来,莫愁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还不错,昨天坎翻卷的刀口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练武多年,明明可以用巧劲,却用了蛮力。莫愁今天别提多难受了。   醒了过来,又不愿意起床,莫愁便一直躺在床上。   一会儿看一看自己那个四海门的任务,一会儿清理一下自己所有的收获。   虽然非常满意这一次的奖励,可是若是让莫愁选择,打死她也不会想要再来一次的了。   忒特么的虐心了。   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两套病毒和解毒剂,莫愁最终没有卖给系统。而是放在了系统奖励的那些药那个格子里。   天知道以系统的尿性,会不会哪天又将她们送到了生化危机的世界去。   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过了午时,莫愁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才叫店小二送上一些吃食。   那小二问她要吃什么的时候,莫愁想也不想坚定的说道,“住在你们店里的这几天,本姑娘要吃素。记得,凡是带肉的东西,都不要送上来。还有红颜色的菜也不要送过来。哦,对了,最近我也不想吃包子类的主食,膏状的,也不吃。”说起膏状这个词,莫愁压了压反胃的感觉,不让自己回忆特战队员黄白色脑浆崩裂的样子。   小二愣了愣,虽然干了这行很多年,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种要求这么苛刻的客人。   看了一眼递过来的碎银子,小二用手轻轻地捏了两下。   苛刻就苛刻吧,反正为难的是灶上的人。   三四天后,莫愁终于缓过乏。于是每天开始早出晚归地去四海门打卡。终于在花了数日的功夫后才将这组织里面的人一点一点的悄悄蚕食并绞杀过半。   偷袭,暗箭,□□,毒针,声东击西,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从生化中走出来的莫愁,彻底的释放了心里包袱。   再然后...几近被灭了门的四海门,只有几个莫愁觉得有用的人,一人一颗三尸脑神丹带走了。   莫愁之所以会这样做,还是因为那该死的系统前儿又给了她新的任务。   系统让莫愁以一已之力再江湖上建立一个组织。   莫愁早就学乖了,也不用考虑或是电击反抗,直接非常痛快地接了任务。   看一眼因为剿灭四海门的任务完成后而长到十岁的小师妹,莫愁突然有一种她在养QQ宠物的感觉。   真有成就感呀。   又过了二十几天后,莫愁带着她抢来的人与路上捡来的根骨绝佳的小乞丐们来到了展家给她的那个苏州城外的小洲。   那小洲种着一些紫荆花,看得也是可爱喜人。莫愁想了想,便将此洲命名为紫荆洲。   从此她为一洲之主,而这便是她为祸江湖的起源之地。   当然了,自从她建了这么一个组织后,那时不时要电她一下的系统最近倒是又消停了下来。   每次挨电前,若是看到展昭,莫愁的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展昭极为心疼。可是挨电后,看到自己吃苦而展昭啥都不知道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气呦,于是莫愁又要别扭好些时日,对着展昭极尽‘打击报复’。   其实在莫愁看来,最气人的是他竟然对着大夫说她疑似患有羊角疯,时不时地就要抽搐打摆子。   甚至还不稀弯腰鞠躬地地请大夫多多上心为她诊治,若能去掉病根,必有重礼来谢。   莫愁每每想起,都说在心底骂他一句,羊角疯你妹哟~   谁被电一下,不是她这样的?   ......   成立一个江湖组织,也许对别人来说非常的困难。可是对于有着一座山那么多三尸脑神丹的莫愁来说,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先以药控制,再诱之以利,她不是那种对下属不好,为人刻薄,会激起民愤的那种领导人。   而且,说真心话,系统只要她建立个江湖组织,可没说要一直经营这个组织,等组织建立起来了,任务完成了,之后要不要再继续经营那就看当时的心情和现实情况了。   ......   她要建立一个收集信息,杀手,保镖护航等等为一体的组织。而这个组织便被命名为‘紫荆洲’。   她把这个组织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设在总坛的总务部,下设人事,财物,医毒等分部。 第二部 分是信息部,信息部又以地区来设分部。   这最后一部分就是行动部了,里面就是那些她抢来的杀手。这些杀手可接杀人的活计,也可以接保镖的活计,保人或保物都可以接。   总坛那里两个人负责,毕竟有些个事务过于繁杂。而其他两部皆是一人负责。   除此之外,莫愁还给自己安排了七个人的护卫队。   一男六女,皆按彩虹的颜色论大小。不过其中两个大一点的姑娘是给小龙女准备的。   话说回来,除了那三尸脑神丹外,系统之前给她的那个一母五子的子母盅,用这个东西管束手下的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莫愁便是用这个东西牵制了五个人。   除了她安排的四个总管,最后一个便是她的侍卫首领红衣。   在展家当了一年多的少夫人,生活水准还是不错的。可这一出来,莫愁就发现外面的事情都是要自己动手才行的,所以最先配齐的就是自己的侍卫以及侍卫兼侍女了。   在古代生活忒不容易了。   以前她出门,要么做公交,要么打车,要么自己开车。现在呢,出门只能自己赶个马车或是骑个马。   马车坏了,或是马伤了病了饿了渴了,都是一件极为闹心的事情。   这里可没有400求助热线给她打。   还有就是她跟本就不知道镇与镇之间相隔多远,还有用什么方法辨别方向和时间,走岔路,错过宿头,都是这些日子以来莫愁经历过的。   还有呢,   小说里总是有破庙借宿,到了她这里,不说破庙没见着影,她连火都生不起来。还有好不容易碰上个郊外破庙,里面还都是蜘蛛网和危房,莫愁根本就不敢进。   以前有手表。后来在古墓里,有孙婆婆在,也不需要知道什么时间,起床,吃饭,练功,睡觉一天就过去了。   下山在展家......   可出了展家莫愁才知道,要是过了时辰,她连城门都进不去。   再加之,江湖上的宵小也不少,单身姑娘行走,总容易招惹是非,想了想,莫愁便资本了一回。   其实,还是展昭对莫愁着实不放心,几乎三天两头就要给莫愁去封信。若不是他那边实在有事,而莫愁干的事,又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的话,估计他早就不会放任莫愁一个人在外面了。   在展昭的心里,江湖与他媳妇同样都挺危险的。    第26章   话说回来,莫愁安排的侍卫和侍女,除了红衣是双重控制,其他六个女孩子都是服了三尸脑神丹。   这七个人都是生面孔,是四海门刚刚培养出来还没来得急使用的新人。莫愁去得相当及时,直接将人截胡了。   虽然这六个女孩侍候人的活计不如春风明月两个姑娘,可是这六个人会功夫呀,她至少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全问题。   而且这六个女孩子,莫愁并不是全都留在她身边的。   其中两个年纪长,性子又稳妥的,莫愁是留给她的亲亲师妹小龙女的。   在古代这个早熟的年代,她师妹虽然聪明可是终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身边有两个人照顾跟随,她也能放心些。   话说建立一个组织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当这个组织建立起来后,莫便发现完成任务的那个按钮没有亮起来。于是莫愁明白,光是一个名头还不行。她还得再往下弄一弄。   于是莫愁除了建全了这个组织的机构,还要加大人力的培养输出,为了更好的发展这个组织,好吧,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系统任务,莫愁还拿出了不少系统奖励的武功出来。   当然了,像是九阴真经,古墓派的武功以及逍遥派的那些个武功,莫愁都没有拿出来。虽然拿出来的那些比不得自己私藏的和这个时候的名家大师传承,但也是了胜于无了。   练好了照样不输人。   现代乞丐小孩就不少,到了古代那就更多了,就算是莫愁的需求量有点大,但是也不妨碍莫愁精挑细选那些根骨好的孩子去练武。   除了杀手保镖所在的部门要大量的引进培养人才外,信息部的需求就更大了。   这种收集信息的事情,那就是大面积撒网的事情了,靠的就是各方各地都有自己的耳目。   而当第一批信息部人才培养出来的时候,莫愁小手一挥,百分之七十都送到了开封府和皇宫大内。   然后剩下的以及陆续培养出来的人,才被丢到天下各地去。   等到组织正式运转开来,生意正式开张那天,莫愁还让人印了上万张的传单,以各种方式送到了各种人手里。   有的是深夜放在人家的床头,有的是放在人家的书案上,有的是悄无声息的放在人家的密室里,还有的更甚,直接放在了人家的钱袋子里。   这种宣传力度,着实让人惊骇。   不过效果也是非常理想,至少接到的生意保障了她们紫荆洲的正常开支。   虽然莫愁设下的紫荆洲总管也买了些地和铺子,可是那些收益哪有杀个人来得快呢。   不过好在莫愁至少良心还没有黑透,小孩子,孕妇什么的不杀。其他的视情节轻重酌情再论。   噢,不过自从她的紫荆洲开张后,竟然收到了好几份订单是买那位千古名臣老命的。   莫愁也是个促狭的,直接让人将价钱几何,什么时间什么人下的订单列在一张纸上,然后送到了包某人的书案上。   最后又在包某人的财产里顺手拿走个十两八两的,当做信息咨询费。   忒,啥也不说了,这人可真穷。   这是莫愁盘点了这位青天大老爷的所有身家财产后,一边感慨,一边不得不象征性地收了那么一子点钱的心情。   渐渐的,紫荆洲卖消息和杀人买卖因着几件特意炒作的事情而被江湖人所熟知。然后又因为神鬼莫测的手段让整个江湖人闻之色变。   要论如何炒作,那莫愁这个现代人就太知道了。   从小就对八卦特别感兴趣的花蓉,成为莫愁的十几年可算是憋屈坏了。从小就立志给明星当经济人的莫愁,早就总结了厚厚一打的炒作方法。   没有在现代运用上,莫愁便将这些方法用到了自己‘公司’的运营包装上。   而那效果,也是杠杠的。   不过随着生意渐渐展开,当莫愁的第一笔订单完成时,那个完成任务的按钮也终于亮了起来。   莫愁毫不迟疑地按了下去,然后系统的页面就换了。   除了将莫愁这一次的奖励打进莫愁的系统格子里,也在一阵白光后,将小龙女放了出来。   放出来的小龙女,年纪只在十一二三岁的样子。一身洁白如雪的裙装,闭着眼睛仿佛像个天使。   好吧,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师妹怎么说也应该十四五岁了,小几岁,就小几岁吧。   ‘系统进行升级维护,暂时关闭奖励鼓励活动,解除奖励鼓励与宿主任务关系。’   看到这句话,莫愁的眼睛闪了闪,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真好。   不用时刻担心师妹婴儿化,真的是太好了。   自从她得到这个系统后,系统每一次升级维护的时间,都比前一次要长一些。她记得上一次进行升级维护时,她那年还不足十岁,一直到她快要十一岁的时候,系统才重新给她布置任务。   也许这一次,会比上次更久一些也说不定。   小龙女出来了,但她对于生化危机的事情,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见此,莫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她生了一场病,自从下山后就一直在沉睡。   小龙女...下山前跟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朝代。她只知道自家师祖与那个全真的牛鼻子师祖也曾是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至于朝代或是年代,那就不甚了了。   也正是因为她的不知道,所以就算是醒来后,发现武林中并没有什么全真教之时,也只是以为全真教跟她们古墓一样。   她们守着墓,全真教守着个钟南山,外人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当后来,她们路过钟南山的时候,发现钟南山竟然还是一座荒山,这让小龙女疑惑了好久。   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座钟南山?而她们活死墓又在哪里呢......   紫荆洲虽不大,可却也不小。山水湖泊应有尽有。莫愁给小龙女安排了一个靠近山腰的小院居住,一来这里与她平日里居住的院子前后相连,二来安静无人,也适合她养蜂。   等安置好了小龙女,莫愁又将九阴真经全本交给自家师妹练习。小龙女早知道这本武功秘籍,之前她师傅只教了她一些里面的武功,现在莫愁将全本都给她了,小龙女看着这本秘籍,在自家师姐的监督下将全本背下来,然后将秘籍还给师姐,带着她名下的黄衣和橙衣去闭关了。   小龙女的性子有些冷,除了师傅,孙婆婆与莫愁,其他人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对人对事都没有什么好奇心,再加上古墓派的武功也让小龙女的心性更加的淡薄,此时一本秘籍就可以让小龙女安安静静地闭关好些年。   当然,就算是没有什么秘籍,以小龙女的性格,也一定不会如莫愁这般坐不住的。这不,紫荆洲的生意上了轨道,自家小师妹也安顿好了,莫愁就开始计划带着人出去大宋自由行了。   ......   “洲主,辽东严家的人想要借银子。只是他们借的数目过于庞大,而他们家能抵押的东西属下有些吃不准价值几何。具体如何还请洲主拿个主意。”这一日管着洲中财务的管事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莫愁的小院。   自从莫愁又扩展了信贷业务后,她们洲中的那些‘有为青年’,又多了一项业务可跑。   辽东严家?   莫愁放下手中的大宋地图,抬起头看着那管事。   “就年金盆洗手的那个严家?”用金子打盆洗手的人家,还需要向旁人大笔错银子?   那部电视剧,还是花蓉小的时候看的。长大后,情节早忘记的七七.八八了。等到成为李莫愁后,十几年那么一过去,天知道她还能记得住什么。   这个辽东严家,还是旧年听展昭说起过。不然还真的对不上号。   话说,当初若不是任务逼的,她还真的想去看看那些个武林人士退出江湖的仪式到底是怎么样的?   还有真的会用金子打的盆洗手吗?   不过就算是真的用金子打的盆洗手,也比自家师妹要节省。   人家那金子做的盆,有钱时藏着,没钱的时候还可以剪成碎片当钱花,哪像她师妹呀。   师妹的那个玉蜂针,六成黄金,四成精刚,要说败家,那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真正的败家嘞。   嗖嗖那么几下,数根针就像长着小翅膀飞走了一般。金黄色的小翅膀,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话说为啥要用黄金呢,黄铜不行吗?   地主家也...好吧,地主家是有余粮的。   将思绪拉回来,莫愁总觉得哪里挺耳熟的。   “怎么会突然向我们借贷?再有,他们抵押了什么,又准备借多少?”    第27章   无论哪个时代, 一般的人家都是比较注重家里名声的, 她们紫荆洲借贷的生意做得好, 就是因为保密工作无人能及, 至今市面上只知道紫荆洲有借贷业务, 却从来打听不到都有多少人借了银子。   这样一来,既保护了客户的隐私, 也促进了业务发展。不过, 辽冬严家,听这名字就好高大上的感觉, 这样的人家还需要借贷?   难不成,和其他大世家一样出了什么不孝子孙, 累及祖业?或是族中子弟打着族的名声跑出来借贷?   听到莫愁的问话,那管事弯腰将手中的信呈上,见莫愁的近侍将信拿走后, 这才恭敬地回道, “严家的抵押是包括严家堡在内的所有土地以及严家的祖传刀谱。”说完了抵押物后, 那管事也不给莫愁消化的时间, 又继续说道,“严家准备借白银五十万两,以分期的形式, 连本带利十年还清。”   十年的时间看着不短,可是一年光是本钱就是五万两,若是再加上给他们紫荆洲的利息,若是还白银, 还有重筑的火耗,十两银子就要有几钱的耗损在里面......   管事觉得按这个算法,这还款方的还款压力不小,他们借贷方的风险也不小。   以这些东西做抵押,看来出头借钱的应该是严家的当家之人。“十年?”莫愁默默在心里核算了一下,然后认可地点头。“倒也不算太长。不过那严家堡的土地,便是整个辽东的土地一起抵押也不值五十万两白银吧。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难不成这重点是他们家的那个刀谱?”这倒也有可能,毕竟武林人士一般将家传武功看得非常重。   因着古墓派用剑多,逍遥派善用掌,莫愁好使箫,小龙女惯用金铃锁,所以对于刀法刀谱并不怎么上心和看重。   “土地上种什么种子,收多少粮食,卖多少银子,那都是看天说话,严家要是光靠地里的收成还钱......”想不明白严家这刀谱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莫愁又道,“让人将严家的密档送过来。”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土着江湖人,莫愁决定还是先看一看这严家的档案资料再说其他。   绿衣是莫愁身边专管档案消息的婢女,闻言,转身出去取密档。还好现在她们还在总坛,取密档也方便。等到按洲主的意思出去了,那也有些困难。她记忆再好,也总有记不到的地方,看来是要在出发前想些别的办法了。   莫愁在等密档的时候,看着那管事又问道,“依你看,这笔生意可否做得?”这管事也是她‘高薪’请回来的,正经是有本事的人。所以像这种大生意,问问他的意见比较好。   果然那管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属下以为,这笔生意可做,但却不可这么做。”   “哦?”莫愁挑眉看向那管事,让那管事别卖关子。   她的子母盅实在太少了,不然也给这位管事来一只,也省了她诸多麻烦。转念一想,莫愁又发现了个问题。   他怎么越过她指定的两个大管事跑到她这里汇报工作来了?   这是...土立立升职记武侠版?   这老兄,够上进的呀。   管事没看出莫愁神色之间的那种疑惑是为了什么,清了清嗓子仔细道来。   他借着顶头上司外出才找到直接面对洲主的机会,总要好好的表现一下,才能让洲主知道他的本事。而且一个女人......   “属下接到严家的借贷申请后,便派人去了解情况了。严家在辽东非常的有名望。辽东今年大灾,十万灾民苦不堪言,严家堡仗义疏财,救灾民于水热。只是杯水车薪,能力着实有限。   在严家找到咱们紫荆洲之前,曾有一位李姓商人拿了二十万两白银为饵,想要以此要求辽东严家保护他三年或者帮他杀掉他指名的十个人......属下听说,若紫荆洲不同意借贷,那么严家将会出个人来与这位李姓商人离开。属下猜测这人选许是严老爷的幼子严冬。李姓商人动机可疑,保不准别有目的。属下以为,若严家与其合作,我们虽然不承担风险,可...”也没了挣钱的买卖。   莫愁将生意做得大,宣传也很到位,所以原着中没有别的出路的严家才找到了紫荆洲。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那管事也算是出身江湖,讲到这里,心中又有些感慨,若是洲主不同意这笔生意,那严家三刀就要晚节不保了,就算是保住了,估计也得损失点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二十万两买的可不只只是三年以及十个人的命......   这笔交易明眼人都知道关键在哪里,不然严家也不会放着轻松的选择而来紫荆洲借贷了。   那管事看莫愁面上毫无表情,又继续往下说,“在商言商,咱们紫荆洲开门做生意,迎八方来客,却不是为了赔钱赚吆喝。属于以为,将五十万下调至三十万,紫荆洲承担的风险骤减,也能解了辽东严家之困。”最重要的却是比那个出二十万的李姓商人又高出了一些。既保住了生意,又没做赔本买卖。   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三十万的利息可比二十万多多了。   严冬,严三刀,还有姓李的商人,二十万两银子,三年十个人......   听到这里,莫愁恍惚知道了这辽东严家为什么这么耳熟了。   这不就是通判劫里那个倒霉鬼嘛。   原来是他呀,怪不得耳熟呢。   这人他记得,倒霉催的一代侠客。   这人的倒霉程度就跟她在现代看的那则新闻一样。   动物园里有人逃票,一个不查直接跳到了老虎园里。老虎以为铲屎的给加了顿下午茶,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于是虎口夺食的情况下,为了救那个自己找死的人,这只老虎活活被打死了。这是那年打虎运动中唯一一只真老虎。也是一只冤成窦娥的老虎......   没花一分钱,却为此送了命。这样的人,死了倒是真可惜。   莫愁想了一下前儿听二管事汇报的洲中财产情况,“三十万两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既有了主意......”就这个事,要么自行处置,要么报给二管事处置,跑到她这里来图的是什么?   回过神,莫愁低头想了一下这位管事的做法,做势的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掷在桌上。   那管事在听到莫愁冷哼的时候就惊了一下,这会听到茶杯重落,瞬间跪了下来,“洲主容禀,属下并非有意揣摩洲主心思。只是属下听说姑爷与辽东严家有些交往,这才,这才。”   莫愁闻言,嗤笑一声,“这才什么?到本座这里表现你思虑周全来了?”   莫愁自然知道这管事并不只是想要求表现,说不定哪一天见到了展昭,还想着帮展昭谋了她这洲主之位,也好过让一个女人压在她头上。   也许他还想着他表现好一点,就可以直接从展昭那里得到她下的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只是,   让展昭管理一个江湖上的黑.道.组织,这样真的好?   那画面能看?   试着想一下,碰到信贷还不上钱的时候,你让展昭那样品性的人是要债还是不要?自古要债就不是个温柔的活,要不来钱,收那些抵押的时候,展昭要是见成某瑶男主肿么办?   再想一下,若是碰到了杀手的买卖,以展昭的心性,你说会接这种生意吗?要是接了生意,回头那包老头一蛊惑,他会不会带着‘干活’的杀手去开封府自首?   反正莫愁想了一下,直接被这种假设囧的不行不行的。   当然,此时此刻让她更担心的是,若是展昭知道她的干的这个买卖,将来会不会大义灭亲送她去衙门自首......   果然,那些人说的是对的。   入了朝.廷的展昭就是江湖的叛徒。   ╮(╯▽╰)╭   听到这句话,那管事的脸刷的一下便白了,猛地磕起头,口中不断叫嚷着洲主饶命,属下知错什么的。   上次莫愁可是当着好多人的面,拿刀片了一个试图刺杀她,勒索解药的人呢。   管事记得,当时洲主就是这个表情,这个语气......   只可惜,   莫愁最恨这种心里藏了许多小九九的人,既然三尸脑神丹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头。莫愁不介意来点更让他明白的手段。   想罢,将刚刚茶杯拿起,向上一颠,杯里的水便如水注一般暴露在空气中,莫愁伸出另一只手一抓一吸,然后手上迅速转了几个花式,便将这几杯水打入面前的管事身体里。   三尸脑神丹并不会影响生命符的发作。   “左右逢缘,三心二意的人,不应该活在紫荆洲。见你是初犯,这条性命本座暂且寄放在你那里。若有下次,本座也不会要了你的命,总要让你知道活着不比死的轻松。”话落,莫愁看着已经开始发作的管事,声音淡淡地说道,“九日后,你再来找本座,本座替你解开这生死符。”   听说保住了命,管事谢过了莫愁不杀之恩,便惨白着脸,颤抖的走了出去。   身上又疼又痒,开始时还不觉得,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种痛苦就会越来越重。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九天,那管事天不亮就跪在了莫愁的院子外,只求莫愁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莫愁一早起来,便听说了这管事跪在院门外,疼痛难忍的样子,让人看得都难受。莫愁点了点头,一直伸了他两个时辰,这才许他进院子,见他那副样子,莫愁非常满意地解了他身上的生死符。   莫愁这一招杀鸡警猴用的非常妙,那些被莫愁强硬手段弄来的人虽然受制于三尸脑神丹,但是心底对莫愁还是有几分轻视和不以为然的。   可这生死符一出,再加上那九天里这管事死去活来的样子,一下子就给了众人当头一棒。   这女魔头手里可还有更让人忌惮的手段呢。   于是,从这之后,紫荆洲的人,再难起二心。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如那个管事那般幸运......   ......   这管事回去后,在处理严家的事情时,当真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了。   什么姑爷不姑爷的,他知道姑爷是谁,可姑爷知道他是谁吗?听上面的意思,估计他们家这位好姑爷还压根不知道这紫荆洲是他媳妇的呢。   听了几句姑爷多么侠义心肠,他就虎了朝天的向前冲。   没等讨到姑爷的好,拍到洲主的马屁,他自己就先给自己送去墓地了。   还以为洲主那么在意姑爷的架式,这一回能落个两面讨好。   哪里想到,洲主不喜,大管事和二管事心生忌惮,而那位他看好的姑爷,更是......   这九天,一天比一天疼,一天比一天痒的滋味,没有切肤之痛,那真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疼,他一个大老爷,没什么不能忍的。可是痒呢?钻心的痒,挠破了,出血了,还是痒呢?   那么,如果还是又疼又痒呢?   遍寻了洲里的名医高手,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身上这是中毒还是中了什么别的东西......   想到自己成了出头的掾子,管事的心中是又悔又恨。   自从知道了辽东严家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莫愁虽然对于这种大仁大义的事情总是有些个理解不了,但她也不是那种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的人。于是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收那本莫愁看不上的刀谱。   莫愁的紫荆洲只收了严家的地契和房契,这笔为期十年的三十万银贷款就完成了。严家见此,感激不尽。   在辽冬地界上,对于紫荆洲的生意也多有照顾。   而带着大笔雪花银的李坤还在想着严家的助力时,紫荆洲那三十万两银子也成车成车的运送到了辽东。   ......   杀手做生意,那天生就是无本的买卖。无论收了多少钱,除了行动人员的差旅费和分成,那剩下的便是紫荆洲自己的收入了。   再加上这样那样的奇葩生意和多元化的收入,拿出这三十万两银子对于紫荆洲来说,当真是小意思呢。   于是这一单买卖,除了李坤外,其他人便没有不满意的了。   而做成了这一单生意后,莫愁也没有让人藏着掖着,而是让洲中文笔好的人编成了故事传播了出去。   严家的义举不应该埋没,紫荆洲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打广告的机会。   于是,本就有些邪性的紫荆洲便通过这件事情给自己做了正身。   ‘人家这生意,也不都是黑心的买卖。’   ‘瞧瞧人家紫荆洲办事多敞亮~’   ‘三十万两说借就借,连什么祖传刀谱说不要就不要。’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呀,那紫荆洲除了借给严家三十万两银子,还自己出钱买了十万两银子的粮食棉衣和药材呢。’   ‘真的?我就说嘛,为什么紫荆洲会去那么多车到辽冬,原来还有这一出。’   ‘是呀,是呀。紫荆洲真比那些自诩正义的大门大派仗义。’   ‘天天说自己多正派,出了事一毛不拔。跟人打架砸了多少铺子摊子,也没见赔过一个铜子。’   ‘就是,就是。’   ......   紫荆洲虽然成立的时间短,可是洲中子弟却也不在少数。让这些人乔装去王婆卖瓜,既省了成本,也能事半功倍。   最重要的是,利益相同。   与其花钱雇佣别人去说这些话,还不如省下这笔钱,打发紫荆洲自己人去做呢。既可以掌控流言的范围,也可以加带一些私货。   莫愁听着不远处几个明显是紫荆洲弟子的‘八卦路人’,抿唇一笑。抱着暖手炉看着马车外飘飘洒洒的雪花。   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二个冬天了。   从孑然一身来到这里,到如今的一洲之主。从古墓派的大弟子,到成为展昭的妻子,到千人组织的头目,莫愁觉得若是放在现代,那么她就是感动中国的最佳出的女企业家了。   还是最年轻的......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冬天,她还在和展昭一起守孝。冬天到了,便是南方,也冷的很。她和展昭都有内力护身,并不怕冷,可围着火炉夜话的那些日子,却仍让她至今都觉得暖到了心肺之间。   好久不见展昭了,也不知道他......又亲手砍掉了几朵桃花?   “展昭现在何处,速查了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土立立升职记:没毛病。 第28章   自从成立了紫荆洲, 莫愁有了随身的护卫和婢女, 展昭便不像之前那般担心莫愁了。也因此两人之间的通信也相较刚出门的时候少了许多。   之前莫愁有意的拉开她与展昭的距离, 所以哪怕此时洲中的事务都步入了正轨, 她也没有去找展昭。   她, 在给展昭最后一个可以离开她的机会。   若是他没有把握好,这辈子, 他都得老实的呆在她的盘丝洞里, 当她一辈子的唐长老。   低头自嘲的一笑,其实莫愁心里明白, 她并没有给过展昭选择的机会。只是在矫情罢了......   她是他亲自求来的妻子,她是她们展家明媒正娶回来, 死后葬入展家祖坟的人。还给他母亲守过孝......   无论是从礼法上,还是道义上,展昭都没有背弃她的理由。可何况, 莫愁轻轻一笑, 展昭的情意她看得见。   可是她矫情呀。   她不知道他的这份情意是因何而来?   是因为那些诸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身份, 还是只是因为她是她?   摇摇头, 莫愁决定放下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无病呻吟。她准备去收拾收拾行李,然后去找他一起过个年。年后,她玩她的, 而他也可以去忙他的。   展昭很忙。   虽然莫愁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又为什么会那么忙。   不过他南侠的名号却是闯了出来。   先是展家那个文武双全,心怀赤子的青葱少年。然后是江湖上侠肝义胆的青年俊杰。最后则成为心怀天下,坚韧不拔的红衣侍卫。   展昭这一生, 如何不让人自惭形秽。   可能是幼时记忆中的那一抹红过于耀眼,也可能是记忆中的那抹蓝过于璀璨,这也使得莫愁的心底对展昭始终是不同的。   当然,一码归一码,自古婆媳关系就始终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老大难问题。   更别提当初展老夫人还逼良为娼。   呸,呸,呸。   错了,是携恩以报。   还好这位婆婆去的早,不然......   当然了,若不是这位婆婆去的早,莫愁相信以那位的手段心机,她会让自己更心甘情愿的嫁给展昭。   “小姐,姑爷此时正在大辽境内。”   “大辽?”大辽也有江湖事需要展昭这人去跑?   天天这么东奔西跑,累不死他丫的。   绿衣主管消息,见莫愁追问,立即将她们收到的消息道了出来,“朝.廷派了使臣,出使大辽。使团行至河北道,有人行刺契丹正旦使,咱们姑爷与那位大人一见如故......”   莫愁摆摆手,“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种事情,展昭经常干,让他一见如故的人太多了,多如过江之鲫,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绿衣见此,正预在说些什么,转眼便看到洲中传信的信鸽飞了过来。   向上一纵,绿衣于半空之中抓住那信鸽,之后翩然转身落于莫愁不远处。   将信鸽腿上的竹筒解下来,才将信鸽放飞。   仔细地将竹筒里的信拿出来交给莫愁,绿衣便垂下眼眸静静地站在莫愁的身后。   信是洲中二总管送过来的。   二总管主管紫荆洲的业务扩张,像是庄子,铺子以及信贷一类都归他来统筹。   二总管的信中告诉莫愁,他们紫荆洲的生意在湖州受到了阻碍。   湖州有个文家,文家这一代的四兄弟仗先祖功勋,横行湖州,惹得天怒人怨。紫荆洲去那里建立据点的时候,先是进城时,不得从东城门进入。等紫荆洲的人绕了一圈从西城门进入后,还被文家的管事好一番刁难。   之后在买铺子和做生意上,也受到了多番为难。这让紫荆洲在湖州的行动并不顺利。   最重要的是文家那管事□□熏天,竟然还看上了紫荆洲里的一位女弟子,意图强抢。   莫愁之前便让二管家先在大宋的境内各路府州都建立个联络据点,一来方便接收消息,二来也是...能让她自己出门或是日常生活方便些。   却不成想,她刚从紫荆洲出来没多久,便收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让莫愁很是着恼。   强龙是不压地头蛇。可是地头蛇若是做的太过,那就不得不踩平他了。   莫愁将信纸递给绿衣,然后让她说一说关于湖州文家的发家史。   紫荆洲受限于成立的时间,所以能找到的资料也比较片面。不过江湖和地方上有些名声或是势力的,也都被紫荆州收入在册了。   像是这个湖州文家,莫愁一要,绿衣便能够张嘴背出来。   绿衣是那种记忆力极好的姑娘,也因此莫愁才会让她来主管她身边的消息。   听到湖州文家四兄弟的名字,莫愁便想起了那个单元的剧情。   当然,并不是全部的。   想到这里,莫愁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笑了笑,“通知洲中闲人,全去湖州打牙祭。听说文家到处都是御赐的东西,你让咱们的人去,将东西都给我带回来。带不回来的就地消毁。”   看了一眼红衣,莫愁又继续吩咐,“听说文家四兄弟都是能文能武之辈,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既然皆是无用之辈,那就废掉他们的武功。对了,那个老四文信先留着。”听说那人还算是个好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都说莫猖狂,猖狂招雷劈。   这得猖狂到什么地步,竟然连城门都管上。   像文家这样的刺头,她最是喜欢。   展昭既然不在大宋的境内,估计这个年也不会回来了。那她见不着人,就自己找乐子去吧。   想罢,便吩咐人,转道湖州。   “是。”   莫愁等人转道去湖州,还未到达湖州,就一连接收到了几条消息。   偷东西的那伙人得手了。   凡是御赐的东西都被悄悄打包带走了,就连文家门里门外的门匾,紫荆洲的人也声东击西的将那块匾额用腐木粉涂了一遍。   这腐木粉并不是会迅速让木头腐烂的药,不过它却会在之后一点一点腐烂,就像是木头本身经受不住岁月风吹而自己烂掉了一样。   看到这里莫愁心里舒坦,可接下来得到的消息却让莫愁黑了脸。   她太过自信了,一直以为她们紫荆洲的人练了她给的武功以及他们本身的武功应该算得上是武林中一等高手了,却不成想,出师未捷,遭遇了滑铁卢。   知道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出来并没有给文家留下活口,莫愁这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于是加快了去湖州的速度。   ......   湖州文家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个什么样的麻烦,此时文家的大管家正在汇报着最近湖州城里的情况。   紫荆洲对外扩展的业务,并没有都挂在紫荆洲的名下。庄子和铺子都挂在莫愁的名下,而那个‘紫荆洲湖州分陀’才挂在了紫荆洲的名下。   当然了,收入什么的,三分之二都是莫愁自己的,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洲中日常开销,才是洲中的资产。   而这笔资产,自然也是只有莫愁可以直接动用或是洲中的几位大管事申请过莫愁才可以动用。   “大爷,属下怀疑盗走御赐之物以及行刺几位少爷的人,应该是紫荆洲干的。”   文家一夜之前被人盗走了所有的御赐之物,文老夫人闻讯便病倒了,剩下的文家四个儿子谁也没有那个闲功夫听戏了,直接将家里的所有人派出去寻找线索。   想到这伙贼人竟然跑到他们老娘的房间盗走御赐的龙头拐杖,文家的四个兄弟更是气愤难耐。   这个时候,文家的管事突然想起了之前与紫荆洲的人发生过冲突,再加上紫荆洲异军突起,在湖州这个地界,受到了他们文家的‘热情款待’,伺机报复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文仁听到管家的话,将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紫荆洲?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歪了。老三,你去叫上太湖兄弟,咱们去会会紫荆洲。”   老三文礼脾气火爆听到大哥的话,就要往外走,老二文义连忙叫住他。   “咱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证明这事是紫荆洲的人干的。若真的跟紫荆洲对上,咱们跟本是以卵击石。”文义看到三弟想要张嘴反驳的话,伸手摇了摇,压下喉咙想要咳嗽的那股痒意,缓了气息,又接着说道,“紫荆洲虽是刚刚闻名江湖的帮派,不但神秘莫测,其洲中子弟,也是能人辈出,落单论实力,并不是我们文家和太湖兄弟就可以轻易撼动。蚁多咬死象,此事若真是他们干的,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术业有专攻,他还是知道自己家有几斤几两重的。他们文家是开国功勋之后,对朝.廷上的人,没有什么比太.祖的承诺更有用的护身符了。   但若是对上纯粹的江湖人士,太湖兄弟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没是毫无胜算。   湖州是文家的祖地,打了紫荆洲的湖州分陀不算什么,可是整个紫荆洲却不只一个湖州分陀,没有一击必胜的力量,便是以卵击石。   他们文家多少御赐之物?   各人房中的,库房的,正堂,书房里的,还有母亲床头的龙头杖竟然全部都一扫而空,能做到这般,除了他们府中有他们的内线,另一个便是他们文家早就被这紫荆洲盯上了。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老四文信看着三个哥哥的样子,有些不解,“紫荆洲的名号我也听说过,听说是个非常仁义的帮派。咱们家又是怎么和紫荆洲起了冲突?”   “......”   三人被文信这么一问,都有些个哑口无言。   总不能让他们亲自告诉自家弟弟,他们去下马威,并且收保护费被人拒绝打脸,然后他们让人加以为难,不让紫荆洲的人采买到任何东西,又伤了人家的女弟子吧。   文信见此,当即起身。“我去陪陪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文信一直不赞成哥哥们的行事,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心中惟愿这个紫荆州可以让哥哥们认清人外有人的事实吧。   不然文家早晚会毁在他们手里。   文家三兄弟见自家幺弟如此,只得任他离开。而三人又开始商量如何找回失窃之物,以及给紫荆洲一个教训。   一路去湖州,莫愁最欢喜的莫过于她的马车非常舒适。   想到为了做弹簧,她让人遍寻的稀世好铁练钢,莫愁不敢再说自家师妹是个败家的了。   不过有了弹簧,这马车的舒适度瞬间提高了几倍。   再用四匹上等好马拉着,莫愁不日便到达了湖州。   到了湖州城外,红衣拉住马,策马至马车车窗处,问,“小姐,我们从哪个门进湖州?”   莫愁抬头看了一眼湖州的东城门,“转道西城门。”   湖州东门除官员只有文家人可走,而文家又在东城门内不远处,湖州文家还跋扈的定下个让人无话可说的规矩。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好大的脸哦~   便是宫门口路过,也没这规矩。   她今天就是来专治各种不服的,倒也不着急现在就跟他们对上。   莫愁没有说的是文家手下的那群太湖水匪所在驻地,离紫荆洲总部太近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擒贼先擒王,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没有江湖。   本来她就想要收拾太湖那帮子水匪,这一回文家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用太湖水匪和文家当做杀鸡警猴的鸡,也能让这江湖上的人忌惮几分。   她...从来都不是个会浪费的人。   但愿她这样优秀的品质,展昭能够更加的喜欢她。   ......   第29章   莫愁来到了湖州, 并没有进入紫荆洲的湖州分陀, 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湖州这会子, 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   莫愁一行人刚一进入湖州, 湖州文家的人便知道了。   一个侍卫骑马走在马车前头, 另有两个侍女骑马走在马车两侧,还有两个侍女坐在马车上赶车。   再加上一辆外观看起来低调, 但大小规制却不低调的四匹马车。   这一行人在这个时候进入湖州, 如何能让人不心中起疑,多加关注。   “你们是什么人?”文礼看到正在下马车的莫愁, 直接派人上前去问话。   红衣看了一眼莫愁,冷声道, “阁少何人?因何如此问。”   “我们是文家人,我们三爷问你话呢。”   那过来问话的小厮一脸的骄纵,身后文礼也是满脸跋扈, 让人一见就心声烦感。   红衣性子冷漠, 青衣和紫衣两个性子活泼, 这种语气自是受不得, 双眼一瞪便要怼骂回去,却不想莫愁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们是常州府出来的,准备回娘家省亲。”   文礼的视线在莫愁下马车的时候就没有离开过莫愁的脸。   呃......   并不是说莫愁长的有多么的天香国色, 而是这丫的装得一手好逼。   她竟然学人家其他穿越女和装逼姐,在脸上半遮半掩的带了块面纱。   那么一块纱,挡灰的作用还不如那种一次性口罩呢。   啥也没有遮住,倒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这不, 独眼龙文礼就有些稀奇地看了半天。   这谁家的傻媳妇?   被莫愁这造型震了一下,文礼也没功夫搭理她们主仆,带着人继续巡街去了。   莫愁并不知道她被文礼嫌弃了,转头带着她的人便进了客栈。   因为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她一个人,所以格调很高的包下了这间客栈的一个小院子。   古代的客栈并不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上下两层楼,上面住人,下面吃饭。   古代人少地多,只要有钱,盖房子都是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一些规模大一些的客栈,除了正常的客房外,还有这种小院子。   这种小院子,会附带厨房和马厩,还有着自己独立的院门,晚上一落了门锁,安全又清静。   马车和马都被赶进了小院,红衣检查各处安全问题,发现并无不妥之处后,便着手侍候那几匹马祖宗。   蓝衣专管财务采购,紫衣善厨事,此时她们已经开始收拾小院的厨房,一边准备自己做点什么,一边已经吩咐客栈的小二送上饭食。   莫愁还好,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让人给这边紫荆洲分陀的人传了消息,让他们晚饭后过来相见。绿衣得了命令便去传递消息兼出门打探一番这湖州的情况。   一时间,众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唯有青衣陪着莫愁呆在房间里。   莫愁换了套衣服,又让青衣帮着梳了头发,半靠在窗边的榻上想着她记忆中的湖州事件。   晚饭后,莫愁见了分陀的管事。也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在湖州,那文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其势力不如小窥。   “若是没有文家,那太湖上的水匪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没了太湖的水匪,那文家也如同折了翅膀的家禽。”   古墓派从未教导过莫愁人心手段,可花蓉却是受过家庭的熏陶,影视的影响,对于这些手段最是门清。   她也许并不聪明,可是不聪明的人却只需要提供一个大概的行动方向,便会有聪明的人去执行。   就好比此时。   “先让咱们的人去截杀太湖上的一干水匪。然后派人走官府的手续,将靠近总坛附近的小岛尽数买下来。有了地契,明面暗里,我们才能更好的施为。”   “是,属下领命。”   莫愁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人,声音带着莫明的冷酷与阴寒,“我们是江湖人,不流行什么先礼后兵。我们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侠以武犯禁那又如何。?”一一扫过面前的人,莫愁脸上浮起了一抹温度并不高的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绞杀太湖水匪,正好给了洲中人历练的机会,也能让我们紫荆洲一战成名。”   莫愁想到这里,便觉得以后她还可以多找些山贼水匪来练兵。   “至于文家?”莫愁顿了顿,然后对着一旁的绿衣说道,“我师妹现在如何,可出关了?文家兄弟练的都是他们祖传的功夫,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正好可以让她试试身手,你亲自去传信与她。”   小龙女没有名字这一点,一直是莫愁说不出来的痛。   本来想要给小龙女起名叫龙葵的,不过自己都觉得雷人,便搁浅了。同时又庆幸这世上没有个‘小龙人’与她配成对。   也因此,莫愁叫她师妹,其他人也只叫她‘龙姑娘’。   莫愁想着,这辈子她是一定会将小龙女嫁出去的,等出嫁的时候,她以后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去,她才不纠结呢。   “龙姑娘近日前便已经出关,也正在打听洲主的下落。”若无洲中子弟,绿衣几人都是叫莫愁小姐的,此时有洲中之人在这里,便理所当然的叫了洲主。   “找她来,文家兄弟的事情就交给她了。”再怎么说,莫愁也不认为文家兄弟可以打的过小龙女。   屋中众人领命的领命,应是的应是。   至此,文家的事情算是被这样决定了。   她们是江湖人,又不是某青天,谁耐心跟他玩什么真善美?   笠日,湖州天气很是晴朗,不过文家众人的心情却再也晴朗不起来了。   紫荆洲的人当夜领了命令,天不亮便杀进了太湖众岛屿。   太湖上数十处岛屿,有人或没人,都有什么人,早在紫荆洲成立之初,便已经探查明白了。此时大军推进,有轻功跃进,也有小舟潜进,成手带着新手,直接将太湖水匪的驻地当成了试练场。   等到天光大亮,这一场偷袭也以莫愁想要的结果结束了。   收到太湖水匪尽去的好消息,莫愁还普天同乐的将这事传扬了出去。   帮附近百姓消灭一害,怎么说也应该表表功不是?   在现代的时候,莫愁就特别羡慕外国的那些个恐怖组织,干了些啥事,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声称要为此事负责。   上辈子她爹只是个没有多大权力的城管,也没办法组织三千城管去解放台湾,这辈子她总算是有机会大声的宣告对这些事情负责了。   ╮( ̄▽ ̄)╭   于是这天下午,紫荆洲的人便将此事宣扬出去了。   而最近本来就焦头烂额的文家,这一下算是真的恨上了紫荆洲。   只是这个时候,文家正是那老虎没了爪子最虚弱的时候。   想要收拾紫荆洲,文府里的那点打手还真的没那个本事。   就在文家老二左思右想之时,被莫愁叫来的小龙女也到了湖州。   小龙女并不知道湖州东城门之事,跟着她来此的黄衣和橙衣也不曾留心过。因此,一过城门便与文家的对上了。   小龙女三人要进,文家的护卫便拦着。因着小龙女容貌极美,这些人说话时也非常的不中听。   小龙女没有听出来那些人的话,跟着她的两衣婢女却是听了满耳朵,立即便不在手下留情,当真斩杀了起来。   刀刀入肉,剑剑要命......于是就在文家看门狗皆被屠杀干净的时候,文家四爷文信又突然带着一波文家打手出现了。   他双脚连续在空中踢踩借力,轻功俊逸,身手敏捷地在空中一个飞转,立在了小龙女面前。他的出现,也让众人停止了打斗。   当站稳后,抬头向小龙女看去时,立时便被小龙女的容貌惊得不知所措。   小龙女收起手中的玉蜂针,扫了一眼站在她不远处的文信,见他并没有想要攻击自己的想法,便上前几步,准备带着婢女离开。   “姑,姑娘请留步。”文信恍然间回过神来,连忙叫住小龙女。   小龙女三人并没有反应,到是文家的下人又一次极为迅速地将小龙女的路给拦住了。   文信看到家仆如此,怕小龙女心生反感,连忙走过去,轻声说道,“不知这位姑娘芳名,府上何处,今日家仆鲁莽,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等日后文信必会登门道歉。”   小龙女听到这话,转头看着文信,歪头想了下,“你要道歉?”   文信抱拳,面上诚肯。   小龙女见他是真心想要道歉,摇头对他说道,“你若是想要道歉,不必等日后,现在就可以。”   抬头看了一眼天,然后抿了下唇,黄衣见小龙女这般,连忙报了个时辰,小龙女听罢,又对文信说道,“你要道歉就快点,要是不道了,那就将路让开。”   文信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龙女的眼睛,发现她是真的这么想的,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无力感。   她怎么可以真的这么想的?   站在不远处的白玉堂也被小龙女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   早在小龙女进城时,白玉堂便注意到了。   小龙女对自己的容貌不上心,黄橙二女仗着三人的功夫以及身后的紫荆洲也没有对小龙女的容貌进行遮掩。也因此,想要不让人注意就太难了。   话说,莫愁与小龙女这对师姐妹,若说容貌,自是小龙女更胜莫愁一筹。可莫愁为了心中那点小资情怀特特地带了块面纱,而心无旁骛的小龙女却顶着一张倾城倾国的容貌大摇大摆的进城了。   这一进城,前有文信后有白玉堂,都被小龙女惊艳了心神。   这个世界没有杨过,也没有一见杨过误身的话,可小龙女却完成了逆袭。   来了个女版的‘一见龙女误良缘’。   文信见小龙女眉头微皱,心知她已经耐性不多。   叹了口气,躬身向小龙女行了一礼,挥手让文家的家仆退了下去。   小龙女见挡在前面的人让开了路,看都没看文信一眼,直接抬脚就走。   走的时候斜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地方,毫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龙人:一部儿童电视剧。 第30章   白玉堂的眼中闪过一抹兴趣, 在小龙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 也一个闪身离开了城门。   白家有批货被太湖的水匪给劫了, 他接到消息从陷空岛赶来, 刚到湖州就听说太湖的水匪被人连锅端了。   他在陷空岛就听说了江湖上冒出来个紫荆洲, 却没有想到这紫荆洲不但做事迅速,而且还忒么够霸气。   太湖上多少岛屿, 又藏着多少水匪, 这紫荆洲竟然一夕之间竟然尽数剿灭,实力不容小窥。   也更让人忌惮。   想到这里, 白玉堂也没了追着人家漂亮小姑娘去看热闹的心思,直接转身出了湖州, 快马加鞭回了陷空岛。   紫荆洲这边的事情,他得快些告诉几位哥哥去。至于刚刚那位姑娘......江湖就那么大,总有再见的时候。   江湖上帮派林立, 可并不是哪个帮派都可以在江湖立足的。   紫荆洲的处事亦正亦邪, 买卖也是黑白两道都有。借钱与严家, 又为辽东灾民送去数万两的东西, 一时间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等到这太湖水匪之事一出,相信那些自诩正道的人士恐怕就要坐不住了。   总不能让一个新出茅庐的草台班子将自己家经营几辈子的老字号给顶了下去。   这也是莫愁想要先将文家收拾了再拉回心力去专心应对江湖上的其他人。   枪打出头鸟, 紫荆洲的硬仗还在后头。   用后脚跟想都知道大批踢馆的已经狂奔在路上了。   不过兵已经拉出来练过了,真正斗起来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真心感谢文家给了她这般好机会。见过血的人和没见过血菜鸟战斗力能是一样的?   ^O^   紫荆洲的人没有什么道德包袱,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别管什么手段, 只要能赢能活,那就不会放过最省力的方法。   当然了,自已人之间要是有内斗或是陷害,或是拿着自己人挡箭,受到的惩罚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   莫愁在紫荆洲总坛让人弄了一口青铜大钟。将之前犯过错的人不打不骂的丢到大钟里面,然后让人在外面敲钟。   不过数声钟响,里面的人五脏六腑皆被震碎,七窍留血,死状恐怖。   所谓敲山震虎,不外如是。   此等大刑只用于背叛师门,同门内斗等。   其实说到底,还是莫愁自己心里开始胆怯了。   不登高位,永远不会知道高位上的恐惧。   在职场上,上司永远担心下属太有上进心,怕他们踩着自己往上爬。所以防着下属,打压下属则成为每一位上司都会去做的事情,而且还是必须做的事情。   职场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   都说皇帝的猜忌之心极重,那是因为他总是担心有人会害他,会抢他的皇位。当莫愁用了不太阳光的手段弄出一个紫荆洲后,她所要担心的事情,比那皇帝还要多。   至少皇帝还可以有个相对可以信任的人,至少皇家总会有一些忠诚不二的保皇党。可是莫愁的紫荆洲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些人当初跟着她,并不是真心的。   不是子母盅,就是三尸脑神丹,不是武功秘籍,就是生死符。除了这些手段,什么人格魅力让人臣服,什么光明前途的许诺,这些通通都没有。   不但没有,这里所有的人却都知道她的软肋,她的逆鳞。   她师妹小龙女,以及她的...展昭。   也因此,莫愁的恐惧更深也更重一些。   影视的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正常的逻辑,光怪离奇的事情,层出不穷。旁的不说,只说这部包青天电视剧,里面多少妖魔鬼怪,数都数不过来。若是这些人解了她下的毒,若是这些人起了二心与外人勾结,若是这些人下.毒害她和她重要的人,或是拿着她最重要的人威胁她......   没有了毒发的威胁,那些她用药控制的门人下属们,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追随她,以她的命令为剑锋所向?   加大惩罚的强度和力度,加紧人才的洗.脑培养,让旁人都看到她的獠牙,让人恐惧到不敢背叛。   哪怕是虚张声势,装腔做势......   累吗?   累。   以前她并不怎么看重紫荆洲,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现手里有这么一个组织是一件多么方便的事情。   所以累,却值得。   ......   小龙女与黄橙二人按着洲中暗号找到了莫愁暂居的客栈。   师姐妹见面,先是叙了别情,后又切磋了武功。莫愁见小龙女已经吃透了那本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心中甚是为她喜悦。   有了这样一份功夫,莫愁是再也不担心小龙女将来会吃亏了。现在只要为小龙女准备好久经世事的帮手,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这个人选一时间却难到了莫愁。   不能太善良,也不能太心狠。不能多情,也不能无义。更不能像展昭似的总会与人一见如故......   是夜,莫愁带着小龙女便去了文家,因还记得文家老四文信并非他三个哥哥那般做恶多端,所以莫愁并未对文四做什么,而是先直奔文家老二的住处。   文家的宅子非常的大,莫愁和小龙女是拿着文家的图纸才找到文老二居住的院子。   因着文老二身子病弱,夜间总是难眠,所以跟据探子来报,文老二的院子到了晚上最清静,也最人少。   两人的轻功都是极好的,所以一直到了小龙女打开房门走进去,文老二也没有发觉。   莫愁是带着小龙女来实战的,所以直接她站在门口把关,让小龙女一个人进去。   少时,里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以及文老二的咳嗽之声。   两刻钟左右,里面的打斗渐歇,又过了几息,小龙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师姐,这个人好弱~”顿了顿,小龙女又抱怨道,“他还朝着人家咳嗽。”她仿佛都感觉到了那种咳嗽出来的水汽扑在脸上。   恶心死了。   莫愁抽了抽嘴角,对着自家师妹的小洁癖,有些个无语,“好了,师姐知道了。那里面的人你有没有照师姐的话,将人的武功废了?”   小龙女点头,就这么点破事,师姐来一个劲的说说说。   好啰嗦。   深吸一口气,莫愁拿着图纸便要去老大文仁的院子。   “师姐,是不是方向错了。”憋了一眼那图纸,小龙女看着与图纸上有些不太相符的景致。   莫愁一怔,拿着夜明珠看一眼图纸,又抬头看一眼四周,练武的人只要有一点光就能夜视,所以借着月色,莫愁还是发现她们姐妹走的方向偏离了路线。   这分明是去文老三院子的路。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莫愁也不纠结,直接带着小龙女去了文老三的院子。   文老三的院子可不像文老二的院子那般人少清静。   文老三喜欢玩多人游戏,夜夜生笙也不为过。再加上文老三院子里侍候的下人,一院子的人倒是吵的很。   莫愁与小龙女对视一眼,两人施展轻功和暗器直接将外面的人点了穴道,让外面的人傻傻地看着她们姐妹走进屋子。   走进屋子的时候,文老三还没有睡,兴致非常好的在那里看着两个两个穿着极为暴.露伶人在那里一边舞动身子一边唱着湖州小曲。   小龙女一进来,文老三的心跳瞬间停顿了一下。   无他,只因为莫愁在小龙女的脸上戴了副赵公明的脸谱。   至于为什么是赵公明的脸谱?   自然是他财神爷的身份了。   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做正经买卖的生意人不是~   ╮( ̄▽ ̄)╭   半夜三更,一个穿着一身白的女人,披着头发带着张脸谱,谁见了能不害怕。   两个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伶人也被吓到了,想要高声尖叫,却被莫愁一人一巴掌扇晕呼了。然后又一左一右定住了。   至于文老三,莫愁双臂抱住肩膀往门上一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待小龙女出手。   小龙女是从小受莫愁熏陶长大的,那些个‘坏人死于话多,’‘好人死于心软’的话,一直是莫愁对小龙女千叮咛万嘱咐的。   所以此时小龙女接收到莫愁可以开动的信号,直接甩出金铃锁冲了上去。   加了内力的金铃锁打在文老三的身上,疼的他哇哇大叫。寂静的夜里,这叫声传得很远,老大文仁皱了一下眉,心想着明天一定要告诫老三别玩的这么疯。   这还没娶媳妇呢,若再掏空了身子,如何是好?   老大没有想到,他不过翻了个身,床边就站了个一身白衣的女人。   腰上使劲,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又是一番打斗后,文老大也成功步上了他另外两个兄弟的后尘。   成为一届文弱书生......   一晚上连打了三场,师姐妹并不累,不过看了眼天色,仍是早早的出了文府。   待出了文府的时候,莫愁一挥手,一大批守在外面的紫荆洲高手又飞了进去。这一次,她们的目标是文家库房所有值钱又方便携带的东西。   没有了太湖水匪,四个儿子三个被废了功夫,府中库房再资产去了大半,以及丢失了所有御赐之物的文家若还不夹着尾巴做人,那就太忒缺心眼了。   还好,文家全家的心眼都长在了文老二的身上。在这一切变故之后,文老二也察觉出了文家的气数以及文家踢错了铁板。   至此文家一改之前猖狂作态,夹着尾巴退出了历史舞台。   文家人一直闹不明白,不就是让紫荆洲拜个码头怎么就仿佛是个刺猬似的,处处扎手呢?   而这个时候,莫愁的所有精力却放在了他处。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便是两年多了。   莫愁每个月都要与展昭飞鸽传情一回,可是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在西安府。她倒是有些想他了。   飞鸽传书与洲中管事之人,让他们想办法买下开封府府衙附近的宅子。然后稍做修整,又派人送信去常州,让展家老管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捎信送去那里。   之后又派人想办法疏通了官府买下了开封府外的一处荒山。在那里让洲中能人巧布机关,设一分坛。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莫愁挥舞着拳头甩着成打的银票将自己的事业发展的风声水起,可有些事情,却不是这两样不缺就能办到的。   因为当莫愁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展昭竟然失去了踪迹。   这让本就有些想念他的莫愁,又有了升起了一抹担心。   担心展昭出了什么事情,或是受了什么伤。   莫愁先是向整个江湖发下紫荆令,让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紫荆洲洲主花蓉心悦展昭,愿以紫荆洲为嫁妆招展昭为婿,若有人枉动展昭,夷族。   没错就是花蓉。   相较于李莫愁这个名字,她更喜欢花蓉这个称呼。虽然也有做了坏事不怕有人联想到展昭妻室的缘故在里面。但主要的还是这两字满足了一个女人所有的虚荣心。   花容...那个月貌......    第31章   这之后莫愁才放下所有的琐事, 带着自己的彩虹卫用着当初训练的白鸽通过气味去寻找展昭的踪迹。   这一找不要紧, 直接发现了展昭已经按着命运的安排找到了组织。   “小姐, 那个就是人称包青天的包拯。”红衣控马走到马车前轻声地问着自家的主子说道。   莫愁看一眼说话的红衣, 心中比他更知道那个黑胖子的身份。   此人乃是她一生的大敌, 情敌。   莫愁顺着展昭的踪迹追了过来,便发现展昭跟在一个矮黑的老头身边, 身边还有几个家丁侍卫的样子。   然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在另一侧扶着矮黑老头的白面长胡子书生, 莫愁便猜到了这人是谁。   “我们绕到他们身后去。”这群人明显是被人追赶的样子,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绕到他们身后帮他们将麻烦解决了呢。   “是。”红衣听到莫愁的吩咐, 直接带路向一旁绕过去。   就在莫愁的马车掉转马头时,展昭似是心有所感, 下意识的朝莫愁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只是马车走的飞快,展昭什么都没有看见。   侧身看了一眼让人打心底敬重的朝官,展昭立即收敛心神, 四下里戒备着。   莫愁端坐马车上, 其他人护在马车周围, 少时, 便看到三四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拿着兵器预备越过她们赶路过去。   红衣见了,朗声上前,“几位可是追着前面有一矮黑胖老头那伙人的?”   那几个黑衣服听了红衣的话, 左右看看,然后其中一人扬着下巴问道,“你又是何人?”   “你无需知道我等是何人,只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们天下第一楼办事, 还没怕过谁。   红衣听到这句后,便听到莫愁在马车里一声冷哼,心下明白与其他四女使了个眼色,便一个提气向对面几人攻去。   莫愁带在身边的这几个人,功夫都不错,而且还得了莫愁的一些小灶,所以不过几个回合便将人活擒住了。   莫愁隔着马车帘子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已经消停了,属于红衣的脚步声正在往马车这边走来,莫愁才在马车里出声问道,“你问问这几人是谁?可知道追杀的那群人里都有谁。”   红衣尚未走到马车边,就听到这句话,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示竟其他几人将人压得近一些。   刚刚打斗怕扬起灰尘,所以红衣几人都控制着离马车远一些,如今既以打完,到是可以走进一些。   红衣对着被压近的几人问了刚刚的话,那几人先前还嘴硬不愿说,但是架不住紫衣拿着个纳鞋底的大锥子往身上一顿乱捅,看着那带着钩子的大针头,每每都能带出一丝肉条来,几人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招了出来。   “我们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个矮黑的胖子就是我们这次的目地,叫包拯,回京城述职的。他旁边有个师爷叫孙公策,还有几个家丁下人。顾主说不让他们一行人进京城。”必须将人斩杀在京城之外。   “那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穿蓝袍的青年呢?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这几人中为首的那个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紫衣手中之物,咬了牙不得不承认,“那人叫展昭,人称南侠。不知怎地竟走到了一起去,兄弟几人一路被他拦下了不知几回去。”   “...你们一路上,可有斩杀过一只鸽子?”   莫愁这话问的稀疏平常,可是听到这四人的耳里,却都是心下一惊。   难道这帮人是?打了个冷颤,几人心中都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我家小姐问你话呢。”青衣就近踢了踢那人,让这人别叫自家小姐等。   “仿佛是有那么一只。”当时他们兄弟远远地看到展昭放飞了一只鸽子,以为是搬救兵的,于是拿箭打了下来。   哪里想到那确实是一只信鸽,只是内容却并非是搬救兵,而是家信一类的东西。   听到这里,莫愁轻笑一声,“尔等可听说过紫荆洲?”   又是展昭,又是紫荆洲,这人迟疑而又胆怯地回道,“...听,听说过。”那是近两年来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一个组织,凡是混江湖的就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莫愁的声音淡淡的从马车里传出来,听得人无端升起一抹寒意。“紫荆洲自出江湖只发下过一回紫荆令,便是针对那展昭的。想来尔等也是听说过的了?”   莫愁话落,几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紫荆洲的洲主花蓉喜欢上了有妇之夫展昭,这事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满江湖的人虽然一面鄙夷花蓉,却也在心里面羡慕着展昭呢。   展昭也是个不知趣的木头,要是他们早弄死了家里的黄脸婆将这花蓉迎进门了。那诺大的紫荆洲可就收入囊中了。   哪怕那花蓉真的没有她的名字那般美貌,或是丑陋不堪,为了紫荆洲那也得娶回来不是吗?   时日一长,这紫荆洲最后是谁的掌中物还不是一目了然?   介时,多少漂亮女人要不得?   所以说这展昭就是个棒槌。   马车里的女人这般问,不会,不会洽巧就是那紫荆洲的人吧?   这紫荆洲自出江湖后,那手段让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为达目的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还有就是这紫荆洲不但杀人,他还救人,只要你出的起价码,她就能护你一路周全。还有就是门人不知凡已,收集的消息又快又准。噢,忘记提了,他还有绑架勒索,替人要债,帮人私奔......。   业务范围相当的广了。   去年几大门派合力打压,都没伤着紫荆州分毫筋骨,这紫荆洲的实力便可想而知了。   这几个天下第一楼的人互视一眼,又看了红衣几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不会那么倒霉吧?   可惜,他们就是那么倒霉,偏偏在追杀展昭的时候,碰上了展昭他那护夫狂魔的媳妇。   “天下第一楼的人,倒是有胆色。红衣,一人卸掉一只膀子一条腿。且放他们回去帮咱们传个话,紫荆洲谢贵楼的款待了,来日必有后礼奉送。”她男人也是别人可以喊打喊杀的?   “你,你们真是紫荆洲的人?”为首之人惊骇了,连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莫愁的命令一说完,红衣便是提剑刺去。还不等这些人回忆紫荆洲的发家史,便已经痛的惊叫不已。   将这几个血人丢在那里,莫愁便让人调转马头了。   “让总坛的人整理一下天下第一楼的资料,再通知洲中行动部以及在此附近的人立即赶过来几个,拿着咱们的帖子让那位包大人出些银子,咱们保他一路平安。”   “是。”莫愁一说完,黄衣便走到马车后找出随行的信鸽发了出去,然后又向空中丢了一个信号烟火。   “我们回江南,去拜访天下第一楼。”一山如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是干杀生买卖的,都是为了减少竞争。   想来她要收拾天下第一楼的心思,那天下第一楼也必是能理解的。   天下第一楼是江湖上老资格的杀手组织,里面的人也不是莫愁这个新起的小作坊能比的。既然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那就别怪她不顾同行的情面了。   自古同行是冤家,这一仗早早晚晚都会有的。既然现成的理在她们这边,那就别怪她得理不饶人了。   她是个女人,可没有什么大局观。   “小姐,不去见姑爷了吗?”紫衣歪头看着马车,想不明白自家小姐千里迢迢的找到这里来,怎么不见一面就又走了呢?   她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想到这里莫愁笑了,“我见过他了,他嘛,不给他见我了。等料理了天下第一楼再见也不迟。一会儿,你将我准备出来的那个包袱给他送过去吧。嗯,别了,还是让红衣去送吧。”   任何雌性生物与展昭接触都有危险,她还是换个人去吧。   至于危险来自她还是展昭,那就不得而知了。   自家姑爷的体质,几个丫头也是深知的。可是她们却没有想到一只母信鸽都能遭了毒手,这体质也真的是绝了。   难不成下次给自家姑爷挑鸽子的时候,还要专门挑只公的?   “是,小姐。”红衣听了莫愁的话,上前一步接过紫衣手中的包袱。   “你且等咱们洲中的弟子接了保镖的生意在向南追来。”莫愁怕天下第一楼的人不会放弃,于是便留了红衣在那里,也让展昭轻松一些。   刚刚她可是看到了,展昭的样子挺狼狈的。虽然隔的远,却也知道他虽有受伤,却并不算严重。不然...莫愁眯了下眼,眼眸中有着明显的阴霾。   看着红衣行礼而去,莫愁倚在马车窗处看着有些暗沉的天空,心中明白江南的天就要变了。   位于江南的天下第一楼总坛,莫愁姑娘誓必是要血洗一回的。   不然她多没面子呀。   她的紫荆洲就更没面子了。   而且,若是不收拾了天下第一楼,展昭的安全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保证了。那些收拾不了她的人,天知道会不会组团找上展昭。   似是想到了什么,莫愁姑娘顿时笑得好不促狭,想到之前她还特意让人传出了紫荆洲洲主花蓉心悦南侠展昭,预备以紫荆洲为嫁妆下嫁的消息。   也不知道展昭听到消息后会如何反应和纠结呢?   嘻嘻,管他有什么反应,反正下次见了面,她是一定以他一出江湖就‘沾花惹草’为由闹他一闹的。   竟然背着她在外面沾花惹草?哼~   展昭,你太过份了。   这事你不给我个交待,我就跟你没完。   ...... 第32章   展昭并不知道自家媳妇这两年都在外面干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媳妇身边多了几个侍卫侍女, 一问之下, 竟然说是师门的陪嫁。   其他的展昭虽然有心想要知道她日常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可是他也知道自家这个媳妇最不喜欢的就是盘问。   若是她想说, 你只要提一句她就会全盘托出。若是她不想说, 你要是还敢追问,小脾气可不惯着你。   这数月间, 展昭受邀处理了一起纠纷事件后, 便碰到了之前让他很有好感的一位朝.廷官员。   之后数次相见,发现此人更是廉洁公正、立朝刚毅, 不附权贵,铁面无私, 且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于是心中对他更是倾佩。   数日前, 偶然发现他要进京城述职却被一群恶人追杀, 展昭本也是嫉恶如仇之人, 当下便冲了过去, 缠斗了数回。   之后便是准备一路相送。   这一日刚刚在京畿路又与人缠斗了一番后,便发现了自家媳妇的贴身侍卫来到了他们一行人暂歇的破庙之中。   “姑爷,您失联数日, 小姐甚为担心。特意让属下前来寻找。这是小姐让属下给您带来的换季衣服以及盘缠等物。”   红衣一进破庙,包大人一行人便看到了,都是一惊,不过当公孙策和包大人通时看向展昭时, 发现展昭的神色并非凝重而是放松,以及带着几分喜悦。便明白来人是他认识的,而且,是友非敌。   当听到红衣的话时,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原来面前的这位展大侠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有一位非常贤惠的妻子。   竟是让人千里迢迢送行李来了,包拯点点头,古来贤妻莫过于此。   展昭身上受了一些伤,所以此时并未起身。而是笑着让红衣坐在一旁。“她现在何处?一切可还好?”   红衣见展昭如此问,想了想便道,“小姐此时在去江南的路上。说是过些日子要给老夫人办冥寿。姑爷可要一同回去?”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包大人,转头回绝了红衣的提议,此去京城,一路凶险,估计是赶不回去了。“我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办,暂时不回去了。等到她今年生日时,再见吧。”过了这个生日她就到了她说的年纪了。   红衣看到展昭衣间隐隐透着一丝血色,便自袖间拿出了一些包扎所用的伤药,然后半跪在展昭面前,神色自然地帮着他查看伤口。   前几次仿佛也是如此情形。   红衣不是第一次来给展昭送东西了。所以也看到过展昭受伤的样子。不过他在莫愁没有问的前提下还是听了展昭的话,啥也别说,别让她担心。   处理好了展昭的伤口,红衣便提剑去了外面,一会儿提着两只野鸡两只兔子便回来了。   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丢到了那群人面前,红衣便丢头处理起他和自家姑爷的餐食了。   江湖人出来行走江湖,一些简单的调味料,还有一些包扎伤口,去毒性的药物都是随身携带的。   至于衣服,那也好说,要么是自己洗,要么就是以旧换新加点银子去成衣店换一件。开始的时候展昭也是这样做的,后来莫愁有了点能力,又想要在展昭面前显一显,便让人千里迢迢给他按季送换洗的衣物了。   一时,野鸡收拾好了,红衣就着破庙后面的小溪清醒了一下,便找了只干树叉穿了起来。   架了一个火端,在面前一点一点烤了一回,差不多快要熟的时候,公孙策又拿了几个馒头过来。   停在不远处,公孙策笑着说了道,“这是昨天买的,有些个冷硬,将就些吃些。等到了京城,我们大人做东,好好的宴请展大侠一番。”   红衣看了一眼展昭,在展昭的示意下接过。   然后展昭才笑着对公孙策说道,“展某失礼了,公孙先生不必客气。”展昭明白若不是红衣在这里,今天自己这伤就会是公孙策来包扎了。   近日的相处,让展昭对于包大人与公孙策都有了很好的印象,这样爱民如子的好官,平日里对下属却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了。   还有这位包大人办案的手法也更让人倾佩。   公孙策笑了笑,拿起展昭的手腕,把了把脉,然后又放了下来。“展大侠并无大事,这位大侠处理的很好。这样大人和我也就放心了。”   当夜众人便在这破庙之中休息,时至三更左右,展昭瞬间惊醒,而一直离他不远的红衣也拿着剑站了起来。   “来者何人?”红衣将展昭半挡在身后沉声问道。   被人护在身后,展昭有些个哭笑不得。   真是。   来人一看是红衣,又仔细看了一眼红衣衣角的暗记,双方对视一眼后,各自飞快的移开。   “我等乃是紫荆洲之人,听说一位包大人需要保镖护送进京城,特意来接了这笔生意。”   等到这人说完想要往前去时,又看到了红衣身后的展昭,尤其是展昭衣袖处的绣纹,差点没跪下来。   怎么一天碰见两位祖宗呀。   这两位,一位是洲主身边的侍卫首领,一位是他们的姑爷。真真是不知道怎么都在这里?   里面那位长的像块胖黑炭的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竟然让洲主连夜将自己等人调过来呢。   还指明要十两银子的业务。   靠,十两银子,这是什么价码。   他们洲中的生意起价都是五百两打底呢。   双方一见面,便道出了来意。   包大人听说是紫荆洲来人,同时都诧异了一下。当听到只要十两银子就安全地将自己一行人护送到三百里地的京城时,包大人和公孙策便都知道这还真的是紫荆洲的作风。   于是包大人让红衣和展昭让到一旁,又请了这五位一看就是江湖人的侠士进庙说话。   又说了两句话,带头的人就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紫荆洲的订单。   只要包大人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以及在费用那里标上十两,这份生意就算是紫荆洲接了的。   包大人对于紫荆洲早就好奇极了,在公孙策拿过笔墨签上名字后,便问起了紫荆洲中的事情。   不过那人本就不会说什么,又是在红衣和展昭面前,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只言道,“我们洲主是个有原则的人,并不会真的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像是接大人这种生意的订单,也是时常会有的。不过是赔钱赚吆喝罢了。”   “至于□□勒索什么的,也不过是不得已为之,至少我们能保证肉票的安全,若是我们不接这种生意,那肉票的安全就没有办法保证了,我们洲主菩萨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至于杀人的买卖,我们洲中也是有各项条款的。官身,善人,小孩,孕妇等等的生意我们不接。我们接的大多数是一些律法无法给人报仇的单子。这位大人也是父母官出身,自然也看多了一些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可却是因为律法的漏洞而逍遥法外吧?”   这一点便是包青天也没有办法。   虽然不怎么赞同这紫荆洲的做法,可是自从跟他们打交道以来,他才是最受益的那一方,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这一夜自从这几人到达后,红衣和展昭倒是都睡了个好觉。虽然展昭还有些个不放心,但是对于这个新起的组织的作风和信誉却还有几分了解。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路会太平无事的时候,众人却迎来了天下第一楼的大举扑杀。   区区三百里的路,走的异常的艰险。紫荆洲也是伤了数位当家好手,才将人安全的送到了京城。   一进入京城的城门,这一笔买卖就算是完成了。   这一单十两生意的买卖,不但要保护那位出钱的买主,还要保护自家的姑爷,可不就是赔本赚吆喝呀。   不过天下第一楼之所以大动干戈却是紫荆洲先下的战帖。   ......   紫荆洲下了什么战帖会让天下第一楼如此重视,或者说如此气愤?   一是紫荆洲接了保护的生意,需要将顾主安全送达京城。二来便是紫荆洲之前已经告知江湖众人,谁伤了展昭,谁就拿命来换。   天下第一楼有胆子伤展昭,那么以这一笔生意为注,谁输了,谁解散了自己的人马回家种地去。   天下第一楼自然是不将这个资历尚浅的紫荆洲放在眼里,于是两方人马就拿这单十两的生意较上了劲。   到了最后,就是莫愁等人也在暗处厮杀了起来。这才没有让人数众多,老资历的天下第一楼得逞。   毕竟两方人马较量的地方便是京城的城门。只要包拯一行人走进了城门,莫愁的生意就算是了了,而天下第一楼便也只能退下来。   这一场厮杀,紫荆洲又是一战成名。而莫愁会用水做暗器的秘密也传了出去。   当然了,这些还好说,只是小龙女养的那些个蜜蜂,就太让人恼火了。   天下第一楼还在逐自气恼之时,却没有想到迎来了紫荆洲的偷袭。   莫愁是不管什么道义手段的,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先是让人混进天下第一楼,然后在水井中下毒,之后又将训练过的玉峰放出去。   虽然多费了一些周折和时间,但是莫愁却也攻进了天下第一楼的总坛。在那里拿到了天下第一楼的花名册。   上面有分坛的信息,自然也有名下杀手的名册。   拿着名册,勾勾画画,最终确定了引援名单后,其他人皆被绞杀。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将前浪狠狠地拍死在了沙滩上,你才能有说话的资格。   紫荆洲借着包拯之事一战成名,而花蓉也因此事被江湖人所周知。   莫愁大费周章的弄倒了天下第一楼,此时正在常州府按着这个时代的规矩给展老太太过冥寿,哪里想到就迎来了一道圣旨,还有一道展昭放到江湖上的话。   展昭放到江湖的话是说感谢紫荆洲主错爱,然展昭已经娶妻,终身不纳二色。   而圣旨便是展昭为莫愁请来的四品诰命...... 第33章   展昭这一次护送包拯进京城, 一路打打杀杀, 最后终于被包拯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甘愿在身边当个四品带刀护卫。   于是进宫献了一回武艺, 除得了个御猫的浑号外, 就是四品的武官官衔。   虽然这也算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可皇帝的一句戏言还是让展昭心里有些不舒服。   何止是展昭有些小情绪, 莫愁的情绪也大着呢。   御猫?   真当俺们是皇家御用的家猫吗?信不信, 惹急了俺们,一爪子将你挠成门帘子。   展昭是猫, 你们又是什么?动物园的?   大宋重文轻武,可也不能如此折辱人吧。   展昭是什么人?   谦谦君子, 儒雅沉稳。胸怀宽广,谦逊平和......   所有美好的词句用在展昭身上都不会不合适。   他配得上一切赞美。   ......   于是就在展昭压下心中不满,兢兢业业守护他心中的片青天的时候, 莫愁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莫愁对大宋朝的历史什么的本就没有多少概念, 过去那么多年, 也都忘记差不多了。   对这部电视, 也只记得这大宋朝的皇帝一直子嗣很艰难。   自己就是那个狸猫换太子出来的,然后他好像还缺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还流落在外, 被自己小妾的妹子还是宫女什么的抱到了江湖上。   对了,庞太师家的那位庞贵妃好像也怀过孩子,后来却掉了,为此好像还惹出了一桩命案什么的。   想到这里, 莫愁眯了眯眼睛。   所以说,这事完全有可操作的地方......   莫愁有了主意没多久,宫里便进了一大批紫荆洲出来的美貌姑娘。   就连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都陆续的换了一批人......   这个皇帝将她们家展昭当猫使唤,那她就准备让他当回冤大头,替别人养孩子。   反正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可以验测亲子血缘的好办法......   开封也算是此时大宋的京城了。也因此开封居,并不易。展昭只听说自家媳妇在开封有买房,至于在什么地方他却是不得而知。   再加上他刚授了官,又被调到了开封府任职,包拯和公孙策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便在开封府里给展昭安排了个靠近包拯的小院子落脚。见此,展昭也没有着急搬出去。   红衣看着展昭安置妥当后,便告辞离开了。   展昭送红衣出开封府,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一路走来,紫荆洲人对他明显的维护比对包大人这位顾主还要明显,这情形极为让人费解。   虽然后来他在知道‘原故’后,只得‘一再声明’,‘反复强调’自己已经成亲,并且终身绝不会纳二色的决心。   可是他越说,紫荆洲的人看他的眼神就越古怪,就连红衣也是如此。   红衣,做为他妻子的陪嫁侍卫,听到自己的话,他不是应该感到欣慰和放心的吗?为什么他的眼神也带着一种怪异和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东西呢?   这些人的眼神,还有紫荆洲的人对红衣‘和气’的态度......   展昭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疑惑。   他不知其中原故,对于紫荆洲这眼神中透着的怪异也感觉到了某种说不清的烦闷。   做为莫愁的夫婿,他太知道莫愁那个小女人多么好吃醋了。她现在正满江湖的游逛,要是听说这事,还不得跟他闹?   那小女人的心思和脾气,他打怵着呢。   说起话来比刀子还锋利,红衣回去了,能不说这边的情况?看来一顿奚落是免不了了。   天知道他压根什么都没做,那个什么花蓉的,他连见都没见过。真想不明白她倒底是怎么心悦上他的。   心悦他什么?告诉他,他一定改。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能这般不害臊不是?   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怪事?   确实是件怪事。   满洲的人,都是知道自家这位姑爷的,为了让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衣服上的绣纹都是洲中之人首先要认识的标记。   先认清了自家姑爷和洲主衣服上的标记,然后是四位主管和七大侍卫的。之后才是洲中的联络标记......   拜托,若不是为了让人知道展昭的身份,莫愁会贤惠的千里让人定期送衣袍?   真当她古墓派会教导弟子三从四德,然后让她们相夫教子?   呵呵,天方夜谭,有没有?   (→_→)   明知道自家洲主是展昭名正言顺的妻子,可是洲主竟然还用另一个名字放话出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戏耍的味道。   怪同情这位姑爷的。   不过同情姑爷的时候,紫荆洲的众位门人更是同情自己。   他们那洲主连自已个儿的男人都这么作弄耍花枪,更别提他们这些下属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他们又都觉得毛孔悚然了起来。   ‘诱惑’辣么大,这要是他们姑爷一个没挺住,再来个休妻另娶,或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起了将‘原配’媳妇摁死另迎新妇的心思......   以自家洲主的心性,现在对姑爷有多好,那么之后就会对他们姑爷‘更好’,‘更更好’。洲中的那口震碎人五脏六腑的大钟,估计都无法表达洲主对姑爷的好......   哎呦我去,他们都不敢想,光是想想,就吓死个人了。   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个娇滴滴。   他们姑爷是好汉吗?   那必须是呀~   那他们洲主是好妻吗?   “......”说什么大实话呢。   总之这么一对比,幸福感马上就有了。   于是看展昭的眼神除了那份怪异,恭敬还带了几分同情。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其实莫愁真的没有考验展昭,放了套子让他踩的想法。更没有现代人那种让闺蜜去试探展昭忠诚度的意思。   她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不太好意思对着江湖人大喊‘我是展昭他媳妇,谁敢动展昭,灭他一户口本’,再加上那一点狭促的心思,想跟展昭开个玩笑。   好吧,她承认狭促的心思占了很大一点。   谁知道...玩笑开大了,收不了场了。她担心好脾气的展昭知道真相后没办法坚持他的好脾气,于是她便只能将这事先掩下来再说。   ......   相较于紫荆洲的人对展昭的同情,展家这边就欢乐得多了。   自家少爷在京城当了官,展家的下人都是与有荣焉,走路生风。   四品京官,在他们这个小地方那可是好大好大的官了。   要知道他们这里的县太爷才七品官嘞。   于是这一天开始,莫愁清静的日子就被打断了,天天都会有拜帖送上门来拜见她这位四品诰命夫人。   要是拜访莫愁,那莫愁直接让人推掉不见。可是人家见莫愁这般,直接下了帖子说是参加展老夫人的冥寿,莫愁虽烦却没有撵人的理由。   难不成不让她对着众人说,‘你们别来了,我们家老太太就喜欢冷冷清清过生日?’或是‘你们先回去,等晚上我们老太太不忙了,让她亲自去你们家找你们单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也或是看星星,看月亮?’   很明显,这样的理由她只要没疯就不可能说出口。   莫愁烦不胜烦,只得再次带着随从以上京城与夫君团聚,帮忙打理内宅的理由离开了常州。   离开常州后,莫愁先是回了趟紫荆洲,处理了一些洲内的事情,并且发放了这一年的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这才起程去开封府。   开封的气候,到了冬天是不适合养蜜蜂的。小龙女又喜静,自是不愿意去开封了。可是莫愁再三游说小龙女跟她上京城,小龙女被自家师姐磨的烦了,只得让人收拾蜂箱随后赶来,她先一步跟着自家师姐去开封了。   同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天一冷就带着她的宝贝蜜蜂们回紫荆洲来。   两姐妹不急不缓地去开封,路上还反抢了一伙山贼。虽得了些财物,不过莫愁都分给了下面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莫愁还发现了生财的好办法。   她师妹长的真俊,一身白衣胜雪,水灵灵的......   既然不喜欢坐马车,那就骑马吧。   若是连面纱这种装逼道具都不喜欢,那也不用带了。   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了,不能节流那就总要想办法开源,不是吗?   于是一路上,咱们莫愁一行人是经常碰到土匪山贼,还有一些当地恶霸,为民除害的同时,也肥了她们的私房。尤其是小龙女,无论她怎么拒绝,每次得了手,莫愁都会强硬的分她一半,剩下的一半才会分给行动的人,以及她这个策划人......   小龙女看着自家师姐非要塞给她的财物,心忖自家师姐对她真是太好了。   整支队伍的人都知道莫愁在打什么主意,可是看着小龙女仍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众人都沉默了。   这是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典型吧?   本以为到了京城就可以和展昭相见了,却在一个岔路口听到了自家爷们随军剿匪的消息......   自古便有‘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说法,展昭在耀武楼前献艺后,先被封了四品带刀护卫,然后又因为包拯的举荐,直接供职于开封府。   不过后来又因为庞太师在中间做梗,直接让展昭随着桑博的剿匪大军出征昌州。   莫愁听到这里,先是抬头看了看天。最后又想到了自己在开封府大门对面买下的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就在开封府大门对面,因为买的时候展昭还没有入京城,所以这套房子直接被恶趣味的莫愁挂了一个上书‘寒舍’二字的门匾。   现在展昭进了京城,又当了京官,也是时候去那里居住了。   就算是展昭现在不在京城,她们一行人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城外的分坛,莫愁暂时还不想这么过去。   于是我们刚得了诰命的四品官夫人展门李氏便带着自己的随从去了那间‘寒舍’。   那间宅子自买下来后便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就算是莫愁突然到访,也不会仓促将就。   到了开封,一时安顿下来,莫愁的日子虽然轻省了许多,可也无端添了一丝无聊。   这里没人知道她是展昭之妻,自然也不会有人上门。可也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展昭之妻,也就更加的无人给她解闷了。   莫愁闲来无事,便拉着小龙女消磨时光。   小龙女从小就怕自家师姐一副正经模样跟她来段语重心长的谈话。见到师姐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小龙女心下一惊,连忙一头扎进了蜂房死活不出来了。   她是怕惨了师姐的恬噪劲了。   莫愁:“......”   无聊到有些发霉的莫愁,最后只好听了青衣的话,去了开封城外的相国寺尝尝素斋。   “真的能做出肉味来?”不会是寺里有人偷吃了肉,用动物油炒的菜吧。反正寺里的人不吃,也不算犯戒。   下马车时,莫愁还又问一句收集到这个信息的青衣。   青衣:“...小姐您来相国寺就真的只是吃素斋的呀?”为什么她家小姐一直在强调肉味呢?咱们来这里难道不想着拜拜佛祖啥的?   比如说祈祷佛祖保护他们家姑爷平安,祈祷佛祖保护她们紫荆洲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生意不断,年年发大财?   莫愁一脸诧异地看着青衣,“你家小姐我来这里当然是吃素斋的,不是你说这里的素斋是开封一绝,无肉胜有肉的吗?”就她这职业,拜佛有用吗?   面前的小妞,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家小姐是来佛前忏悔的吧?   绿衣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相国寺,麻木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呵呵~”,不过就在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倒是传来了一句轻笑声。   今天跟着莫愁出来的,除了赶马车的红衣以外,就只有绿衣和青衣,三人听到这一声轻笑,眼神锐利地看向发出笑声的方向,眼中明晃晃的戒备和杀意,看得那边的几人大惊失色。    第34章   “你们是什么人, 不得对将军夫人无礼。”跟着沈离垢来相国寺拜佛求子的几个侍卫大声地呵斥着莫愁几人。那声色厉茬的样子, 泄露了心底的恐惧和不安。   莫愁听到这话, 歪着头打量着对面的一伙人。   为首的是个面容姣好的夫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 看起来犹带轻愁,身后跟着个翠衣丫环, 旁边还围着七.八个侍卫以及几个轿夫。   来到这个时代几年了, 可是莫愁还是弄不懂这大宋到底有多少个将军,每个将军又会有多少个夫人。   莫愁恍惚记得, 光是包青天里就出现了好几个护国将军什么的。   看到自家小姐歪头打量的神色,绿衣上前两步, 凑到了莫愁面前将面前妇人的来历小声低语,“小姐,这人是柱国大将军桑博的续弦, 闺名沈离垢, 原名沈柔, 是桑博五年前利用辽人犯边时做的假户籍。”   当初沈柔先是跟在桑博身边好久, 然后才成的亲。桑博这事做的并不隐秘,紫荆洲在各地都有分坛,当初莫愁是知道展昭会进京城当御猫的, 所以着重让洲里的人打听朝.廷里的官员资料,而桑博和沈柔的事情,不过是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消息可靠吗?”莫愁从来不怀疑自家的信息网,可是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小时候她着实迷过一段包青天片尾曲, 唱那首歌的人,长的老帅气了。里面的那个叫鸳鸯蝴蝶梦的故事,她还记得是那首歌的名字。   呃,跑题了。   那个唱歌的老帅哥不是主题,主题是那个电视剧里的女人,忒特么倒霉了。   嫁一个是渣男,碰见一个又是渣男,最后好不容易遇见了个靠谱的吧,还特么是个霸道总裁型的。   可惜了,没有天凉王破的本事最后被人逼得只能自杀了事。   这件事情,莫愁就觉得包某人做得太绝了些。还有她们家展小喵,也是个木头脑袋的棒槌。   那个叫秦什么的,为了一个男人的安全三击鼓的女人都不收拾,干嘛收拾华夏足球的希望呢?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华夏足球才没有走向世界去。   人家桑博的蹴鞠踢得多好呀,摆在国家队那就是称霸宇宙的节奏。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女人的三个男人都死掉了。   这辈子苦也过了,甜也过了,剩下的人生只剩下涩然了。   好像最后承受不了打击还疯了......   莫愁是怎么也没有想过,她竟然还会遇到这么一位倒霉到让人怀疑她上辈子没烧高香的女人。   “你们退下吧。”莫愁还在想着这丫的那些个人生起伏时,便听到这女人用那轻柔的语调喝退了拿着刀站在她面前的侍卫。   那些侍卫倒都是训练有素,听到沈柔的话后,便真的退了下去。不过眼睛仍然盯着莫愁几人。可见沈柔这位主母在他们的心里,地位并不低。   不过也是,能陪着自家男人上战场,几经生死的女人,是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   “这位夫人,刚刚是我失礼了,不慎听了夫人的谈话。”沈柔的脾气很好,说话轻轻柔柔的,这会真心给莫愁赔礼道歉的样子,还真的让人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莫愁仔细地看了几眼面前的沈柔,这人是真的很温柔呀。不像她的温柔要么只有三分钟,要么就带着皮像肉不像。   “夫人不必如此,也是下人唐突了。”顿了顿,莫愁上前走上两步,“夫人可是桑博将军家的?”   沈柔一怔,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这么问,不过还是笑着点头,“妾身正是。不知夫人府上是?”   “展昭是我夫君。日前被授为四品带刀护卫,已随着桑将军昌州剿匪去了。”   沈柔见莫愁的打扮并不像是官家女眷,再看她的穿着和侍卫皆像是江湖人士,却没有想到竟然也是官家女眷。   哦~她想起来了,展昭可不就是出身江湖。估计他的妻室也应该是江湖人出身才是。   “原来是展夫人,刚刚失礼了。展夫人也是来拜佛的?”问这话,沈柔才想起来,也许人家除了拜佛还有可能是来吃素斋的。   ...有肉味的。   “呵呵,顺便,顺便拜佛。”莫愁觉得她这辈子,死后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拜不拜佛于她最大的意义便只剩下...素斋了。   说完这句话,莫愁和沈柔都笑了。   又客套了两句,莫愁倒是对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很是喜欢。   也许是她有她没有的温柔,也或是她在命运面前不得不妥协的柔弱吧。   这种东西,城管之女没有,古墓派的李莫愁没有,紫荆洲的花蓉就更没有了。   于是,便觉得很...稀罕。   两人相携着进了正殿,然后一起跪下拜了回佛,再然后莫愁可有可无的又跟着沈柔去了送子观音殿。   看着沈柔虔诚的祈祷,莫愁却想到了二年后那个将沈柔推进痛苦深渊的孩子。   她自来没有谈过什么恋爱,自然也不会知道为人.母是个什么心情。   毕竟此时她连如何为人.妻都做得磕磕绊绊。   沈柔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拉着莫愁将所有的寺殿挨个拜了一圈后,才在莫愁有些心急的情况下,去了早早就准备好的禅房。   “...没滋没味的。”每道菜夹了一筷子后,莫愁瞪了一眼自己家信息有误的侍女,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喜欢吃肉。   自从守了婆婆的孝期后,她对肉的热爱已经快赶上展昭了。   嗯,可能已经远远超过展昭了。   毕竟几天不见展昭她还不会怎么想他,可是一顿不吃肉,她就觉得吃不饱......   “这里的斋菜,做得还好。其他地方还有更难吃的呢。以前跟着将军守边时,那里有座寺,里面的素斋,”沈柔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沈柔曾经随着桑博东征西战,军中伙食没还有这斋菜一半好吃呢。可那里的素斋,在她看来就是毒.药。   “我对拜佛没什么兴趣,求他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他能不能一一照拂?求人不如求已,最是应该对自己好一些。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也别想左右我的人生。能让我屈服却没有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这世上不过区区...几人。”活到现在也唯有系统无法攻克。其他的,为心罢了。   “儿女之事,那也不是能强求就能来的。没有孩子,也不光是女人的问题。诶,说这些做什么,我来这里,不过是刚刚进京,家常无聊,便听她们说这里的斋菜还不错,就想着来尝尝。虽然斋菜不怎么样,倒是有幸认识了夫人,也算是没白来呢。”   沈柔掩唇一笑,“展夫人性子爽快,离垢也是欣喜结识了展夫人。也不知展夫人与展大人成亲多久了?”   这样的性子还真的不像是个已经成亲的女人呢。   “三四年了。夫人嫁给将军多少年了?”可能是远离了江湖,莫愁心里的压力也变小了吧,所以说起话来也恢复了往日的轻快。   “...五年。”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说完这句话沈柔的神情便有些恍惚。   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绣帕,沈柔又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些事情。   沈柔是个没有一点侵略性的女人,柔柔的目光,看得人觉得对她不好都是一种罪过。   当然了这种事情也是见人见智的,比如说她原来的那位好婆婆。   可就不怎么喜欢这位儿媳妇呢。   ......   “过两天王丞相家要举办个赏花宴,展夫人若是无事,不如和我一起去散散吧。”   沈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到莫愁正看着自己,敛目想了想,便提出了邀请。   她回京城也有一年多了,一些交际圈也打了开来。自从将军年初的时候被封为柱国大将军,她的身份上去了,在一些场合倒也游刃有余起来。   带着这位性子‘直爽天真’的展夫人走进京城官家女眷的交际圈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毕竟那位展大人还随着将军出征昌州呢。   这一次剿匪之后,将军便要闲居京城了。   不过征战二十年,也是时候退下来了。   “王丞相家的赏花宴?”莫愁从来没有想要嫁给了展昭,然后被封妻荫子后还要搞什么夫人外交。   她一直都是江湖儿女,呃,当然上辈子她是城管二代。不过什么夫人外交,她真的没有这个意识和经验。要是搞砸了,肿么办?   全部杀掉还是......   “上个月王丞相的女儿出阁了,这是出阁后的第一场赏花宴,所以邀请了不少京中女眷。你刚刚进京,又无人听说过你,这才没有收到邀请函。说来,尚不知展夫人在京中居于何处?”   “开封府对面的寒舍。”   “那家起名为寒舍的宅子便是展府?”沈柔大惊地问道。   莫愁看到沈柔一脸吃一样的模样,不禁心中大奇。   “夫人如何会如此吃惊?”   沈柔也知道自己的样子,连忙缓了一下神情,笑着说道,“那宅子就在开封府对面,大家因为包大人那三口铡刀,都觉得位置太近了一些。”   至于之前那宅子几度易主,曾经横死过数人的消息,沈柔却并没有在此说出来。   一来以讹传讹,本不可信。二来现在展昭尚未回京,偌大的宅子里便只有主仆数人,说了出来再吓着了面前的人,岂不是她的罪过。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夫人也听说了我们宅子风水不好的事情呢?当初只想着离府衙进一些,也安心一些。哪里想到那位包大人竟然请了三口铡刀回来,每天出来进去的,倒是怪让人害怕不妨再看到什么。”   这话说的可真的够实在的了,沈柔听了都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了。   “你们那宅子为什么要叫寒舍?”   莫愁眨眼一笑,“天天听人家说寒舍,寒舍的,于是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既生动又实用。”想到等将来展昭对人介绍自己家的时候,张嘴就是两个寒舍那才叫有意思呢。   沈柔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掩着嘴笑了。   这个展夫人,性子怪促狭的。   一个性格有些强势跳脱眼里不容一点沙子的女人和一个性格有些柔弱包容性强的女人,是最容易走到一起的。   于是这一天的相国寺之行,莫愁别的没有收获,到是收获了一个好姐妹。   白天过得很开心,于是当天晚上回到家,莫愁便让人去了石家村,去那里拐个五岁大,叫石清的小男孩。   “若那孩子问起,你只说是他爹将他十两银子贱卖给了咱们的。”   “...是,小姐。那这小孩要如何安排?”红衣对于自家小姐的命令从来不会打折扣,听了莫愁的安排,便准备行动。   “...送到城外的分坛吧。反正咱们洲里,不是收容了不少根骨极佳的小乞丐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若是这孩子的根骨不错,就让他习武,若是根骨不行,就交给大管事,让他来安排。”之后又吩咐了数语,红衣才转身离开。   莫愁口中所说的这大管家便是紫荆洲中主管杂务的人。   “小姐,那孩子是个什么来历呀?”往常紫荆洲想要培养人才,都是找一些孤儿或是一些小乞丐的,他们是几乎全不碰这种有父母家人来历的小孩。   她记得小姐说过,最讨厌人贩子什么的了。可今天小姐又为什么自打嘴巴呢。   莫愁瞅了一眼自家的侍女,然后叹了口气,“什么来历,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罢了,就当你家小姐我的圣母病发作了。”   这孩子的出现,死了三个男人,疯了一个女人。虽不是这个孩子的错,却也给这孩子的心理留下了一抹沉重的伤痕。   何其无辜~   孩子找妈有错吗?   可是他却错了。   但错不在他的身上,而是......   看着莫愁突然转变的惆怅神色,侍女们几乎都懵了:“......”   她们家小姐还有圣母以及惆怅的时候?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的太阳落山了,那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来吗? 第35章   圣母是个什么意思, 早两年的时候莫愁就曾对身边的人解释过。可是一直信奉斩草除根的莫愁今天竟然说她圣母病发作了, 这才是天大的怪事呢。   “...算了, 先这样吧。”若真的是为了沈柔好, 她就应该杀了那两大一小所有的后患。杀了那两个男人倒是没什么, 可是杀了人家的亲生儿子,就真的是为了人家好?   这种‘为你好’, 莫愁其实是最反感的。   沈柔给她的感觉非常的好, 说话做事,仪态神情都是那么的自然, 并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家眷或是出身江湖就有所怠慢和轻视。然后自己为了报答沈柔释放的善意以及自己的这份好感,就要弄死她的儿子?   莫愁打了个冷颤, 不让自己继续恶心死自己。   小孩子都是应该受到保护的。而且他们也是最无辜的。出生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选择的悲哀,懵懂之际寻找母亲是幼崽的天性。她对那些小小年纪就犯过偷窃行为的小乞丐都可以善加对待,为什么还要苛刻这么一个从小就失去母亲被迫早熟的孩子呢。   若真的那么做了, 她成了什么人?   不, 应该问, 她还是人吗?   想到那个叫石清的的孩子一身伤痕来开封府找娘, 然后好不容易生活安稳下来的可怜女人又要受苦了,莫愁便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最应该死的其实是那两个男人。   莫愁看不上沈柔之前的两个男人,可是在事不关已的时候, 也懒得多管闲事。可是既然沈柔先递了橄榄枝过来,投桃报李,莫愁就不能视而不管了。   也许只要这个孩子‘消失’了,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凭他们紫荆洲, 还看不住一个孩子?   那他们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   然后,派人盯住石家,等到另一个男人出现了,便将这两人一起钉上门板或是按这个时代的特特点个天灯?   他们将女人看得太低了......   红衣领命而去,其他人则是侍候着莫愁洗漱,又安排了值夜便都退了下去。   半夜渴了,只要唤一声,温水就会被送到嘴边来。伸了伸懒腰,莫愁对于现在的生活非常的满意。   想当年她做为城管二代时,每天早上起床自己洗漱完就去早市,看哪家的早餐好吃,便走进去。   吃饱喝足,背着书包上学去。中午学校吃,晚上仍然是夜市上吃。   对于自家老爹管理的这一片,给莫愁带来了很多的方便之处。那个时候,她从来都不羡慕这个富二代,那个军二代的,像她这种城管二代,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呢。   后来在古墓里的圈禁生活,着实的难熬。   幸好是熬出来了。   可惜了,那随身的系统并不想要让她日子过得太舒服,她就只能又奔着江湖狂奔而去。   不过她的心眼也不是买东西送的,自然是先打理好自己的一切生活所需了。   这彩虹卫,可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呢。   ......   五岁的石清,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跟着一帮小孩子呆在一起,爹和祖母都不见了,他害怕的想回家,眼泪汪汪的看着看管着他们的人。   然后他的袖子就被一旁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小孩抓住了,“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被他们带回来的吗?”   “我叫清儿,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要祖母,我想要我爹。”   “你还有家人?我是个乞儿......然后就被这里的人带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是昨天到的这里。这里的人可好了,给我东西吃,还给我新衣服穿。”   “那小孩儿,你过来。”看到石清醒了,大管事便走了过来。招手叫着和其他小孩一起说话的石清来自己面前。   石清看了,有些害怕。不过还是乖乖的过去了,“小孩儿,我要说的话,只说一遍,你要记住了,知道吗?”   面前的人虽然一副慈和的样子,但是石清却下意识的有点害怕,听到这句话,不做他想的点头,再点头。   “你祖母听说你不是你爹的亲生孩子,然后就想要溺死你。你爹觉得花了那么多的银米将你养大,溺死了太可惜,就用十两银子将你卖给了我们。   本来我们是不想要的,毕竟我们这里只收留小乞儿和孤儿,可是我家洲主一向心善,不忍心你小小年纪死于非命,便花了十两银子将你买了下来。   不过就算你是洲里花了钱买回来的,但是我们一样会一视同仁的对待你和别的小孩。   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的学武艺,将来长大成人后,也可以回报洲主今日的救命之恩。对了,洲主心好,还给你起了个名字。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做沈无畏。   沈这个姓氏是从你养父那里知道的。听你养父说他不能生育,正好你家遭了难,就将你捡了回去。说你亲生的爹娘姓沈,早就已经病死了,不过听说你好像还有什么亲人活在世上。你好好的呆在洲里学习,咱们洲里会派人帮你打探亲人的消息。”   大管事这段话,是接到莫愁飞鸽传书后,自己润色过的。反正大管事是知道自家州主的意思就是极尽可能的黑化那对娘俩,让这个小孩愤恨的同时,又对他们紫荆洲感激万分。   至于是不是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他们家大业大,谁还差那点银子呢。   之前也摸过这孩子的根骨了,虽然不是底好的练武的苗子,但是也不差了,好好的培养一番,倒也能有些收益。   大管事顿了顿,看着石清的脸,然后又继续说道,“唉,之前你还睡着的时候,我们给你换衣服。怎么身上那么多的伤痕,这是谁打的?怎么能对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打坏了,做下了病根,以后可怎么好?   不过来到这里就好了,咱们这里是不行体罚的,只要你们好好的练武,洲里自然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将来长大了,可以出任务了,所得的报酬和分红,也够你们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等将来成了亲,再娶房媳妇,也算对得起祖宗了。至于你们那些小丫头,好好攒嫁妆,咱们洲里都让你们风光大嫁。”   前一句是对着石清说的,而后一句则是对着这一批其他几个小孩说的。   那些小孩听了大管事刚刚说的话,都有些同情石清这个孩子,尤其是之前那个瘦小的孩子,还悄悄地上前拉住石清的手。   石清还小,这一段话里虽然都听明白了,可是却还有些不懂。可是他却也知道他是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于是这之后,改名为沈无畏的石清,当真是安下心来,跟着同组的小孩努力的学习武艺以及各项杀手需要的技能。   而接到大管事安排好石清的飞鸽传书时,莫愁已经在沈柔的陪同下,准备参加她来到京城后的第一场官夫人聚会。   莫愁不缺衣服首饰,可是沈柔却害怕莫愁刚刚进京城,穿戴简单了,会让那些势力的人瞧不起,所以特意挑了两套自己的首饰让人送过来。   莫愁看着那两套精致的首饰,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看到沈柔如此,倒也不枉费她之前的安排了。   让人拿了个荷包赏了送东西来的下人,然后又让人去库房挑了一只上好的暖玉手镯,两匹绞金纱,几个养身助孕的药膳房子回送了过去。   “跟桑夫人说,这暖玉手镯本是一套的,一只在我这里,另一只便送了她。”   “是。”青衣拿着东西恭敬的答道,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沈柔接到了回礼,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只暖玉镯子,心下明白这是莫愁要结交手帕交的试探了。   当下就当着送礼下人的面,将那只手镯带到了手里。   “之前便听说你家夫人不喜针线,你且将这块帕子转交给她吧。”这是同意结交手帕交的意思。   送东西来的人便是青衣,听罢上前弯身接过。   青衣心中不明白,面前这样的看起来美丽柔弱的夫人,为什么会给自家小姐那么多的好感呢。   也许是缺什么补什么?   ......   沈柔又与青衣说了一声明天会去家里接莫愁一道去赴宴,青衣才告辞离去。   第二天,时辰差不多了,莫愁收拾好了一切,便坐在前厅等着沈柔上门来接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突然让她想到了第一次举起刀砍向丧尸的感觉。   ╮(╯▽╰)╭   少时,将军夫人的车驾便到了门口,莫愁带着人连忙向外走去。   沈柔下了轿,目光柔柔地看着莫愁,“且慢些走,时间还来得及。”沈柔担心莫愁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衣着发式再有什么忌讳没注意到,便提前了一些时辰过来。想着若莫愁哪里不对,还有时间进行调整。   莫愁的性子,哪里慢得下来,三步并五步便走到了沈柔跟前,“姐姐。”   莫愁打蛇随棍上,一点都没客气地唤了沈柔一声,仿佛这样,她也能得些温柔脾气似的。沈柔听了,先是一怔,然后莞尔一笑,“妹妹。”   “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一位师妹。我既来了,总要见一见。”   莫愁听到沈柔提起小龙女,脸上一垮,气恼极了。“她嫌城里少,去城外庄子上居住了。”主要是城里真的不是养蜂的好地方,小龙女不舍得委屈自己的玉蜂们,就抛下师姐去城外的分坛了。   沈柔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莫愁没让下人准备轿子,而是直接拉着沈柔的手,坐上了她的轿子,上了轿子,莫愁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师妹不理我,我一个人在京城都要闷死了。若是展昭再不回来,我就出京玩去了。天大地大,何苦守着这么个小宅子天天看着四方的天空。人生苦短,可敢这般随意挥霍。桑将军也不在京城,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想吃烤全羊了,我知道西域有上好的烤料,已经让人去弄了来。回头咱们便去关外吃,那边的羊比较好吃一些,肉嫩嫩的,肥而不腻。咱们过去,现杀现烤,对了,对了,我还让人去找多年的果树,到时候晒成干柴,用那个烤肉可是一绝。”古代没有空运这种运输方式,吃点东西费老鼻子事了。   虽然她在古代混了这么多年,可她还是向往现代的便利。想吃什么,用什么再没有这般不方便了。   沈柔:“......”为了吃顿羊肉,你至于这么费事吗?   对于这个新认下来的热情直爽的妹子,沈柔有些个吃不消了。   不过也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明白的羡慕。   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自小养成的教养规矩闺训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莫愁还在说着话,沈柔却已经开始羡慕起莫愁身上的那股自由自在的气息。   “...展大人都不会说什么吗?”轿子抬得很慢,莫愁的小嘴就巴巴的说着,听到莫愁上旬在这,下旬在那的经历后,沈柔便问了这么一句。   将军虽然待她很好,可也不会让自己到处乱跑。   莫愁听了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要说话?他自己不是也没有着家吗?凭地什么他可以满江湖的闲逛,到处勾搭大姑娘小媳妇,我就不能出去走走?说起来,我还没说他呢。好好的江湖人不当,做什么来当官呀。现在江湖上说什么的都有,那话才叫一个难听呢。而且朝里重文轻武,见人就拜,有什么意思。”   莫愁这话倒不是假的,不过却有些个失真。毕竟江湖上那些想要说说南侠展昭闲话的人,也要看看跟前有没有紫荆洲的耳目在旁边,要是有紫荆洲的人在一旁,他们还怕被紫荆洲的人报复呢。   毕竟紫荆洲对展昭的维护,可是非比寻常。只要是展昭的事情,就是个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江湖人一边对紫荆洲洲主的痴心感动,一边也在为这痴心不改牙疼。   “入朝为官不好吗?江湖人都是你这样生活的?”沈柔听着莫愁的话不解地问她。 第36章   “有什么好, 见人不是跪就是要行礼的。在我们江湖, 那都是凭实力说话的。谁的拳头硬, 谁就是老大。别的不敢说, 至少从我入江湖到今天, 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充老大的呢。”   她们现代人,还真的不怎么流行下跪这种日式服务了。又因为她是女娃娃, 家里祭祖什么的都没有她参加的份, 在现代最大的礼也就是九十度鞠躬了。   到了古墓派,因着自小被师傅捡回去, 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拜师礼,除了闯祸和师傅去的时候, 她们师姐妹跪过外,她也就是在与展昭成亲和展老太太驾鹤西去的时候委屈过自己的膝盖。   可以后...莫愁不用脑子想,也都知道她这膝盖要受大委屈了。   “......就因为他入朝为官了, 一会儿我见到个阿猫阿狗都要赔笑脸, 还要行礼什么的, 感觉怪委屈的。......而且俸禄那么点, 也不够花销的。就那么点银子,是够吃呢,还是够穿呢?前儿我问了, 展昭那四品官的俸禄还不够买我头上这只钗的,幸好我们家不难于此,不然才不让他做什么官呢。赔钱赚吆喝~”   沈柔:“...委屈你了。”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沈柔没弄明白她在委屈什么, 不过向来不与人争辩的沈柔还是温柔的说了这么一句。   长到这般年岁,她才知道原来四品官还可以被人这般嫌弃的。   “是吧,你也这么认为的吧。不过幸好遇到了姐姐这样让人一遇如故的好姐妹,不然呀,那才叫更不幸呢。对了,姐姐,王丞相家的闺女真的嫁给了一个状元郎?就因为他是状元就将姑娘嫁了吗?本朝的状元,授官的时候是正六品吧?四品官的俸禄都养不起家小了,那六品官的俸禄真能养活相府千金...这是上门女婿吧?”   说真心话,这部电视剧太长了,全集总共两三百集,每天看上两集,还要好几个月呢,小的时候,谁耐烦天天追剧。不过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莫愁对于这部电视剧里的状元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忘恩负义的假状元,那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也是个状元,还有,鱼美人的那个单元里,还死了一个状元,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单元里的男主后来也考上了状元。   反正从那个时候开始,状元这个词,在莫愁的心里就变得非常不好起来。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在莫愁这里,状元就成了一种形容人品的代言词。   估计这和她从前只是普通学生,成不了学霸也有着一定关系。   羡慕,嫉妒呗~   “听说那位周状元是王丞相的门生,文章写的甚是出彩,天子多有夸赞,前途似锦,这才招来为婿。”   桑将军是武官,再加上沈柔自己的一些经历,让她对文人秀才一类的人非常的没有好感,可是她生性厚道,也说不出什么中伤的话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有衣冠禽兽什么的应该就是形容那种人品有问题的文人吧。咦,我听说当朝的公主也招了个状元为婿,这些人怎么就往状元身上看呢,真奇怪。”文弱书生,一推就倒,有嘛看头。   说真的,这也是莫愁非常不解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对状元这类人那么的情有独衷呢。   公主是这样,丞相之女是这样,然后再来个礼部尚书之女还是这样。   男版麻雀变凤凰?   难道这就是所有人都想要读书的根本原因。   大宋版的凤凰男。   以后要是有机会回到现代,她一定会告诉她的那些朋友们,这凤凰男最早是从哪里流行起来的。   “公主的驸马是三年前的状元,仿佛是姓陈。王丞相家的小姐招的是今科的状元。”   莫愁听了,很无所谓的样子,“还好我家展昭除了克妻以外,别的还好。真庆幸。”   “噗哧”一声,沈柔又笑了,真不知道面前的妹子又想到哪里去了,不过,“展大人克妻?这话从何说起呢。”   “唉,往事不堪回首呢。其实说真的,我们家展昭他是克所有雌性生物。凡是他接触过的女人,都得倒霉。这种体质,我也是生平头一回遇到......”穿越三个时空,才遇到这么一个这么个奇葩体质。   莫愁将展昭数位未婚妻夭折,以及近身侍候的丫头以及她平时跟展昭接触多了,也会连连倒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柔。   沈柔的眼睛是越听睁得越大,到最后看莫愁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同情。   之后还不等莫愁说到她是如何的伟大,如何的自我牺牲时,她们所乘的轿子便到了新科状元府。   “姐姐,考上状元都会赐状元府,那京城三年就有一个状元,是个个都会赐府的吗?那这些状元府都是现盖的还是早就盖好的?”古代的房地产哦~   下了轿,听沈柔说起这座府邸的来历后,莫愁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沈柔一边领着莫愁往里面走,一边小声的回道,“也不是每个状元都会赐府,还有就是总有一些告老还乡的老大人将当初圣上赐的府邸还回来的。若是有了空房子,也要分个轻重缓急...”比如说这位状元的‘婆家人’有没有实权的朝臣或大权在握的亲戚。   这位周状元有个当相爷的岳父,所以这种公家房分配的才会如此顺利。   剩下的话沈柔没有说,不过言下之意,莫愁却是心领神会了。   她懂。   这就像现代单位分房似的,领导女婿自然有的分。   不一时,刚刚进了府,便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新妇向她们走来,看着穿衣打扮就知道是这府邸的女主人。   六品官家的媳妇,带着的凤钗那做工和宝石,莫愁这个对这些东西不上心的人,都觉得这钗至少值个几百两。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来还是要考中状元才行呢。   至少媳妇的出身,模样和嫁妆都是优中选优。   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发鬓,莫愁庆幸自己今天比较听话,不嫌坠头发的戴了几样首饰出来。   不然,就真的寒酸了。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桑夫人快里面请,这位便是展夫人了吧,也快请里面座。”王小姐一看到跟在沈柔一侧走进来的莫愁,便笑着问好。   这样的宴请,想要除了自己以外多带人来,是一定要提前跟主家说一声的,毕竟像是席间的坐位都是有安排的。   贸然带着人来,会给主家造成一定的不便。进而闹得主客皆不高兴的事情也是有的。   沈柔知道这里面的注意和忌讳,于是在和莫愁说定了以后,便让人通知了王小姐。所以此时王小姐才能不加思索的知道沈柔身边的人是谁了。   新科状元虽然是三年一次的大考第一,可是却并不是多么值钱的称呼。虽然娶了丞相之女,不过也只是官居六品的文官罢了。   当然了,相较于别的六品官,这位状元女婿在升迁和就职上,必是要比别人容易几分。   这个年头,出嫁的女儿是要随夫荣的,就算是丞相之女,也只能是六品官家的媳妇和六品欶命了。所以教养不错的王小姐对于莫愁这位四品诰命夫人很礼遇。   三人互相见了礼,然后便被王小姐引进了待客的花厅。   此时花厅里已经坐了许多人。   沈柔一边与众人见礼,一边和王小姐将莫愁介绍给花厅中的夫人小姐。   当朝公主来了,礼部金尚书家的小姐也来了,枢密院文大人家的文夫人,季夫人......   一屋子的女人,看得莫愁眼花撩乱。挨个行过礼后,这才在沈柔身边坐下。   展昭算得上是新贵了,这和周状元又是不同的。所以大家对于莫愁都有很大的好奇心。   “听说展护卫出身江湖,展夫人也是江湖人吗?”这个时候,一个女声朝着莫愁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转头看向沈柔,沈柔轻轻地提醒了句,这人是庞太师家的夫人。   莫愁一听是庞太师家的,立即就想到了包庞之间那虐恋情深的关系,然后再一想到自家展昭是包某人推荐入朝为官的,便知道这人估计这人可能就是来找茬的。   “庞夫人所言极是,莫愁却是出身江湖。”江湖怎么了,她骄傲自豪着呢。   不但打的流氓,灭得土匪,还可以和她们一样赴得了宴会。   莫愁是这么想的,然后说这话时,也理所当然地摆出了一副‘我出身江湖我骄傲’的神情来。   然后就把那个想要说些什么的庞夫人弄愣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听说江湖人都是喊打喊杀,行为极是粗鲁野蛮无礼。展夫人出自江湖,想必是见得多了吧。”   莫愁听了眉头都没皱一下,皮笑又不笑地回了句,“夫人所言及是,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呢。江湖中就有夫人说的这种人。不过想来世家贵族,百年望门,也出过不少纨绔子弟,像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还有卖女为妾不知廉耻的呢。这种事情,夫人比我年长,想来也是深有体会。”   庞家的一双儿女都被人骂了。庞夫人听到莫愁这含沙射影的话,眼中冒火,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是似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碍于一旁的沈柔,倒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毕竟人是沈柔带过来的,若是真的下了这展李氏的面子,那也是在下沈柔的面子。   沈柔的面子不算什么,可那也代表着柱国军将府的颜面。   武官也是将来她未出生的外孙需要拉拢的势力。   王小姐看到庞夫人不在说什么了,便笑着说道,“时辰差不多了,酒席也已经备好了,还请众位夫人小姐随我去一旁吃酒。”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这一次赏花宴,王小姐是安排的两两一桌小几围着一个圈,中间安排了歌舞表演。   于是吃席的时候,莫愁便和沈柔坐在了一张小几上,小声说着话,然后看着面前的歌舞表演。   歌舞没有什么新意,毕竟一个个捂的那个严实,啥也没有看到。歌嘛,调子慢悠悠的,歌词也没有听懂。   吃了几口卖相不错,口味大众的菜,莫愁便小声的在沈柔耳边说道,“我弄了个蜀地的厨子,明后天就能到京城,回头到了,我叫人去请姐姐过府,咱们好好尝尝鲜。”   沈柔听了,拿帕子遮了嘴角说道,“我曾随将军去过蜀地,那边的菜又辣又麻的。我吃的还好,只将军每每吃了都会闹腹痛。”   “嘻嘻。”莫愁兴灾乐祸地笑得好不开心。   真没想到铁骨铮铮的桑博也有这种跌下神坛的事迹。   莫愁在心里腹诽桑博的时候,她们家展昭现在的情形比桑博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天下第一楼消失后,整个江湖,只要不缺心眼的人便都知道展昭这人不能惹。   哪怕心中对于展昭入朝为官这种自甘堕落的事情多么鄙夷,江湖上的人也会人前人后维持好自己的风度,不敢恶言相向。   此次展昭随桑博出征剿匪,那山头的悍匪听说了展昭也在其中,不等桑博的大军到达近处,那匪头就分了财宝,带着人撒丫子奔了。   本来只要围了山头向上冲就可以简单粗暴地解决这一次的剿匪任务,却不成想,他们只能散开了人马到处去寻找那些老百姓中长的不像好人的人,以及深山旮旯里藏着未走掉的土匪。   这一日展昭带着一支小队正好遇上了一伙人。   那伙人里有男有女,看着便像是行脚的商人。只是观其吐纳与脚步声,便知道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展昭心中怀疑这几人也是那土匪窝里流窜出来的匪类,便左右试探数句。   这时,那伙人中有一妖艳女子因见展昭相貌不俗,谈吐有致,故意撩拨于他。   怎奈展昭当真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于是那女子又心生一计,故意踩了自己的裙角让自己向跌山崖方向跌,展昭见此,忙伸手相救。   不料跟着展昭过来的兵丁见此,大叫了一声‘展大人小心’,那女士心惊,瞪大眼睛,“你是展昭?”   展昭不查有他,道了一句‘正是展昭。’。然后便要使出轻功带那女子回到安全地界。   那女子吓坏了,只要想到揽着她的人是展昭,就吓得浑身哆嗦,于是一个激动,便伸手向展昭推去......   而又由于惯性,展昭松开了人。只是那女子落地时,却倒霉的后脑勺着地。   瞬间血流不止,当场暴毙.......   那女子如何自作自受暂且不提,只说展昭被那女子一推,轻开了那女子的同时,又利用轻功和一旁的树木和立石巧妙借力,并未跌落山崖。只是待他站稳后,看到那女子暴毙当场时,立在那里,半晌无语。   又死一个?   ...... 第37章   又死了一个。   这是第几个了?   展昭歪头在心中计算, 然后扭头再不敢深想, 从小到大, 他这辈子到底遇到多少因为他这样那样出事的女人, 他还真的数不过来了。   天知道, 这并非他的本意。而他本意只是想要救人。   展昭无语地看着留下烂摊子就这么死掉的女人,心中也对莫愁说的他可能克所有女人的话有了更明确的认知。   曾经的他, 还是太浅薄了。   母亲在寒山寺为莫愁点了盏长命灯, 要不,回头再多添些香油钱吧。旁人如何总没有她来的重要。   展昭尊重生命, 可是那女人之前的轻浮行为,倒也让展昭少了几分愧疚。   他救人为的是心中的道义, 然而把人救死了......   绝对不是出于他的本心。   变故来的太迅速,展昭心中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命格,然后便看向剩下的人。   看着剩下的人里, 对面前女人的死亡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模样。展昭不知怎地竟然松了一口气。   果然当初被那些未婚妻的家人闹怕了。   当初的事情若他觉得理亏, 那么现在却并不曾有那样的感觉。   展昭并不想为自己开脱, 可心中还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按莫愁的话, 是这些女人自己找死,怪不得他。   不是他想要走近,靠近, 是她们自己凑上前的。他之前有回避,真的有回避......   叹了口气,展昭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轻易的产生某种名叫愧疚的心理。   出了事, 他也很为难。   不管怎么说,以后还是离这些女人远一些吧。   “展大人,现在要怎么办?”跟着来的桑博的亲兵看着面前的变化,也有些莫名。   “将这女人的尸体和这些人人都带回去交给桑将军。”看着瑟瑟发抖的其他人,展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人都带回去验明真身。   “是。”亲兵与其他兵士一拥而上,将这些早就下吓胆的土匪们绑了带回营去。   营里地,桑博正在看沈柔送来的家信。   看到沈柔信中所说的家常小事,桑博嘴角含笑的计算着回京城的日子。   只要她平安喜乐的呆在家里,那他无论在哪里,心都是安的。   桑博在想着沈柔时,沈柔也因为话题想到了桑博,一去几个月,如何不想念。   然后斜了一眼笑得开怀的莫愁,将话题岔了过去,“等将军回来,叫上展大人,咱们聚一聚你再看吧。”扫了一眼庞夫人所在的方向,沈柔又有些担心,“你刚刚说话也太冲了些。那位庞夫人最是记仇的。”   “冲些才好呢。不冲谁知道下一句她还要说什么。姐姐放心吧,就她,我还不放在心上。就算是我好声好气与她说话,估计她也不会对我有多好的印象,指不定还以为我多好欺负呢。这种因为男人而来的麻烦,最是讨厌了。”真惹毛了她,收拾她全家。   将她那宝贝儿子直接拉到山西挖煤去。   “包大人这一回进京城虽然时日不长,只包大人早年就与庞太师之间有些摩擦。两边关系一直不太好。这是京中大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展大人又是包大推荐给皇上的,估计庞太师那里......”迁怒也是在所难免。   沈柔这几年也不是吃白吃饭的,京中那些事情还是知道个一二的。毕竟这种派系之争,总是前朝连着后宅的。   “已经没办法化干戈为玉帛,这种情况便只能硬碰硬了。我们赤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我们大不了不做这小破官了,他们要是敢跟我硬碰硬,直接让她闺女连皇妃都做不成。让人好难,让人不好,不要太容易哦~”   身后有紫荆洲做后盾,莫愁的底气足着呢。   而且她还有探子在太师府和宫里呢。   “...你心里有数就好。”沈柔看着这样的莫愁,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羡慕。   “桑夫人和展夫人在说什么,都不理我们一理。倒是有什么话,也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听一听。”   这时,又有一位夫人笑着插话进来。   “葛夫人说笑了,我们并不曾说什么,只是对周夫人安排的歌舞看得心喜,难免说上两句。”   “展夫人江湖出身,也懂这些个歌舞?”那葛夫人的丈夫是一位巡察御史,也是庞太师一系的人,所以此时看到庞夫人的眼色,便做了马前卒。   莫愁就想不明白了,出身江湖碍着谁了。至于把江湖人贬低到啥也不懂的地步吗?   叹了口气,莫愁那本就不在调上的神经又有了神展开。   “葛夫人有所不知,像我们江湖人,想要行走江湖前,必须都是要经过考核的,只要有一项不过关,那就不能称自己是江湖女儿呢。   比如说绣花这一项吧。   对于你们这些普通女子的要求,也就是一根针绣出个东西。可是对于我们就最少是六根针同时使用,并绣出像样的绣品才算是合格呢。   这世间对于女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若有一样做得不好,都会被人说道。其实,莫愁倒也挺羡慕夫人这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呢,至少不会像莫愁等人活得那么累。”   看着随着她的话,众人或是不以为然,或是吃惊,或是看热闹的样子,莫愁顿了顿,直接对着王相爷的千金如此说道:   “如果周夫人方便,能否搬上一面绣架,再准备一些针线,让我身后的侍女为大家展示一下江湖人如何绣花的呢。”   哼,当初系统里可是将葵花宝典中的绣花这一章当成季度签到奖励给了自己呢。   她当时好奇学了一二,然后又转手给了自家的几个侍女。   这会拿出来震一震这些人,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呢。   沈柔听到这话,有些担心。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王小姐,也就是周夫人听了,想了想,可有可无的,便让下人去准备了。   少时准备的东西都被抬到刚刚歌舞表演的地方后,莫愁伸手向后一指,这次跟着莫愁出来的青衣便上前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中央去。   一抬大绣架立于地中央,一张桌子摆在一侧,桌子上,并排摆了六根针,然后是数十种名色绣线。   青衣看了一眼线,又看了一眼针,抬起一掌拍在桌子上,六根针瞬时便飞了起来,之后六种颜色的线,像是有了自己的感识一般,自动自发的穿进了针眼中。   看到这里,屋中的夫人小姐们都纷纷发出了惊呼声,莫愁眼中得意之色一显而过。   青衣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便左手向前一探,将六根针全部掐在手中,然后将那面绣架甩去。   那六根针就像是活了一般,扎进了绣架,然后去势一顿,又穿了回去。   如此往来数下,顷刻间一朵带叶的粉瓣荷花便出现在了绣布上。   一朵荷花绣成,青衣便以指化剑,弄断了绣线,然后又将针线归位,向屋中众人抱拳行礼,然后走回了莫愁的身边。   “婢子手艺粗糙,让大家见笑了。”   说得谦虚,可是莫愁这话中的得意可没有一点掩饰。   “哪,哪里。这荷花绣得栩栩如生,精致得很。”王小姐顿了顿,然后笑着让人将绣架抬了下去。   “展夫人的婢子都有这般手艺,真是让羡慕。”一旁的一位江夫人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婢子,这样的手艺,这些夫人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见过谁能有呢。   莫愁点头笑了一下,“夫人所有不知,在我们江湖,就她这样的的手艺,也就只够给我当个婢子罢了。想要在江湖行走,还差了一些火候。说来,莫愁倒是真的很羡慕普通人家的姑娘小姐,活得简单轻松。不过以后就好了,外子入朝为官,以后我们也能活得轻松一些。”   众位夫人小姐:“......”这番话真的不知道要让人怎么接下去。   她们本来还想着拿江湖身份挤兑一番这位展夫人,可是人家展夫人这事办得,真的不知道让人再说什么了。   说江湖女人粗鄙,可是真的要让她们来绣个六针的绣品,别说六针了,就是两根针同时绣都是问题。   说江湖不好,人家展夫人也说了江湖不好混,话中还带着一丝庆幸。而这庆幸的原因是不需要再绣那种活技了。   还有,这婢子绣的东西,真的是只能当婢子的手艺的吗?   莫愁想要震一下旁人,可是旁人却并不会真的如莫愁所愿。   “展夫人也是有福气,展大人在宫里献了回艺,就得了个四品的官位。咱们大宋武举出来的武状元也不过是六品。听说展大人得了官,高兴得很,竟在是在房顶上给陛下谢的恩呢。”   说话的这人夫家姓孙,夫君正是那武举出来的武状元。话里的嫉妒,估计是个人都听出来了。   莫愁闻言,挑眉一笑,“天子圣明,慧眼独具。”   天都被她聊死了,这话再没办法往下接了。   说天子不圣明,说天子眼瞎?   孙夫人见此,气得将帕子差点扭碎,“展夫人说的是。”话说到这里,再往下说,吃亏的就是她了。   ......   府中的女主人,虽然觉得这位展夫人为人略不客气了些,可是若不是被人惹着了,也不会这样当众打脸。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位葛夫人和庞夫人,王小姐心中对于父亲亲近包大人一系倒也明白了几分。   周夫人将绣架撤了下去,又让歌妓上来重新表演,只是这个时候既不能夸展夫人展示的绣技好,又不能说不好。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清楚。   那葛夫人闹了个没脸后,倒也安份地坐了下来,只是那位庞夫人的脸色却更加的难看了。   老爷之前可是说过了,让她有机会的时候好好的削一削包拯一系人的面子的,今天不但没有削成,倒是让她们得了脸。   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跟老爷交待呢。   状元夫人的面子不比鞋垫子好多少,不过丞相之女的状元夫人却是个拼爹的身份。   在莫愁露出了那一手后,之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等到离开时,之前对莫愁不大搭理的人也都客气了几分。   与沈柔一起来的,此时自然是与她一起走的。   一起离开后,莫愁也对这种夫人外交的聚会失去了兴趣。   沈柔将莫愁送回家后,便浅笑着离开了。而莫愁却是觉得浑身都累的很。   一群女人啰里啰嗦的,说的那些个事情也都不是她感兴趣的。她不亮出獠牙,她们将自己当病猫。她亮出了獠牙,这帮人又将自己当西洋影。   莫愁觉得她和她们还真的不是一类人。   参加宴会比练武还累人,再不去了。   确实,莫愁打定了主意,以后便真的很少去参加这类的夫人宴会。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莫愁在家休息了几天,让人去城外叫上了小龙女,又给沈柔收拾了一包行李,直接拉着沈柔坐着马车,带着红衣等人离开了开封府。 第38章   一辆四匹马车溜溜达达的出了城门, 马车外骑着马的红衣等人还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沈柔忐忑不安的声音。   那声音里, 虽有些不安, 却又多了几分期待。   曾经的沈柔出过最远的门便是被人钉在门板上顺水而下。后来成了沈离垢, 随着桑将军南征北战, 但行动却一直受到了限制。   这一次,可谓是她一生中最难得的任性了。   而且这样的任性, 她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虽是被这认来的妹妹拉出来的, 可若是自己真的不想出来,想必她也不会强人所难。这位认来的妹妹, 看着任性妄为,随性而活, 其实心肠却是最柔软。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就是能够感觉得到。   唉,也不知道将军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咱们不过出去溜达一圈, 妹妹保证你回来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回来。姐姐若是担心这个, 我保证他们一准发现不了。”剿匪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事的。   而且剿匪的圣旨是说剿灭那一带的山贼土匪, 那一带指的是多少?   那可不是区区几个山头就能了事的。   就算是完事了,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再继续剿上一阵子。再一个,大军班师回朝速度也不会比她们快。   最最重要的便是, 她们又不是犯人,凭的什么还非要在家里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呀。   展昭,她是不担心他知道了会说什么,或是心生什么不满。毕竟她上京城的事情, 他还不知道呢。   若是知道她搬到了京城来,指不定多高兴呢。   至于桑博?   莫愁觉得那个男人是真心爱着沈柔的。   虽然是以他的方式,爱的霸道。但是莫愁知道,这种霸道总裁型的男人,一般情况下,只要柔柔弱弱的滴上几滴子眼泪,天大的事情都过去了。   闻言,沈柔的心仍是有些不太落地,看着极为镇定的莫愁以及另一旁没有什么表情的小龙女,沈柔扯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仿佛是认可了莫愁的话。   小龙女见沈柔不说话了,歪头打量这个让她师姐很喜欢的女人。   弱,真弱。   说话慢慢的,做什么都慢慢的,还有...她们都没有的娇怯之态。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她师姐这是没什么所以想要补点什么?   看一眼莫愁,又看一眼沈柔,小龙女将头转向马车外。   但愿师姐失败后,不会太失望。   莫愁是喜欢沈柔那种她没有的柔弱风情,可她更喜欢自己有保护自己,为自己做主的能力。   所以虽羡慕但却不会真的去效仿。   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谁敢给她一巴掌,她能膀子轮回了将人扇墙上去。当然,系统除外。   跟系统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她才没那么傻呢。   莫愁这一次的目的地本是山海关外,吃点烤全羊,再去新疆摘点葡萄,回来的时候顺路去洛阳逛逛。   莫愁将沈柔带出来,总有一种坏学生带着好学生旷课的感觉,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将沈柔带成坏学生。   这个女人太乖了。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莫愁与沈柔一路走走停停,竟然花了四天时间才走出京畿路。   滑县,莫愁几人在一处客栈歇脚,这一路,仍是莫愁在说,沈柔附和,小龙女...无动于衷。   就在莫愁说起长安城的米皮子最筋道的时候,一道男声突然冒了出来。   “柔儿?”   听到这个称呼,不说被叫的沈柔,就连莫愁都冲着声音方向看去。   沈柔闻言望去,手中的筷子瞬间便落了地。   浑身颤抖,脸色发白,眼睛里满是愤恨和恐惧。   小龙女是第一个发现沈柔这般情况的,看了一眼激动得连鼻子都比别人大一圈的书生模样男子,小龙女困惑极了。   这个弱得她一鞭子就能抽死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与其害怕,为什么不弄死他呢?   “喂,我师姐的姐姐,你怎么了?”我师姐的姐姐这五个字里头,‘我师姐’这三个字是着重说出来的。   这还是这几天里小龙女第一次跟沈柔说话呢。小龙女在面对沈柔的时候,心里有些别扭。   她师姐是她一个人的。她一直以为师姐会只对她一个人好。可就因为这个女人出现了,师姐都冷落她了。   虽然她也不是很讨厌她,可是如果师姐可以不对她那么好的话,她也可以悄微喜欢她一下下的。   不管小龙女小女儿的天性如何傲娇,但小龙女仍是个心性善良的姑娘,于是此时见沈柔这般,担心的问她。   同时心里不想着若师姐的这个姐姐请她帮忙杀掉面前的男子,那她就免为其难的杀掉好了。   沈柔置若罔闻,仍是双眼不停的看着一脸狂喜向着她这边跑来的男子,一双玉手握成了拳......   往事历历在目,那么绝望,那么无助......   师姐的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莫愁被自家师妹的说法弄得一怔,然后也顺着小龙女的视线看向沈柔。   见沈柔这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莫愁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们可能遇到了沈柔的旧识。   看着攥得紧紧的拳头,莫愁眯着眼转头看向被红衣等人拦在几步远的男人?   那急切,惊喜的样子,还特么挺像那么一回事。   可用后脚跟想,莫愁也能知道这男人必是沈柔之前的两个男人之一。   那两个男人,又有哪个是好货?   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为了要一个孩子竟然想到了借种的办法。   跟妻子商量让妻子跟别人肉肉行不行?有些道德观的女人都不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于是妻子没同意。哪里想到这男人一不做不二休借着会点医术就直接弄晕了妻子......   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男人,莫愁想想都觉得恶心。   既然都不在乎妻子跟别人发生关系了,还在乎什么不能生育的名声?   将自己说得多爱妻子,多么不得已。说是不这样做他那老娘就要休妻似的。   你特么只要对着你老娘实话实说,你看你老娘会不会这么折腾?   休妻,那还是好事呢。   别要那什么牌坊,直接找个真心相对的男人,过上一辈子不比什么都强。   舍不得自己被别人说不能生育,却舍得弄晕了自己的老婆给别人睡,古今多少奇葩人,还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的。   再说另一个吧。   落魄的书生,被人救一命,竟然不能答应这么荒诞的要求。   说什么他也是受人之托,若沈柔长成了容嬷嬷那样,你再看他还能不能受人之托了?   垂涎沈柔的美貌,又正好被沈柔的男人这么一要求,屁颠颠的就答应了。   于是这么一件荒唐的借种事件就在这两个下作男人的狼狈为奸下完成了。   若非沈柔坚强,以这个时代女性对贞节的看重,估计早就自尽了。活下来的沈柔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却在一年后给孩子喂奶的时候,被这个借种的书生闯了进来。   书生找回来干什么?竟然还想着与沈柔发生点什么事。以爱为名的彻底将沈柔的人生毁了。   好嘛,就在沈柔因着喂奶衣衫不整,再加上这个男人的纠缠不休时,正好被婆婆看见了。   然后心里早就有了芥蒂的丈夫直接醋了,婆婆也恨上她了,族人们也愤怒了。得了,啥也不说了,倒霉催的沈柔直接以通奸罪被钉在门板上,丢到水里自生自灭了。   最恶心的是丈夫和那个书生都知道了沈柔的无辜时,两人为了自己的安全,竟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沈柔从那么高的瀑布上飘下去。   沈柔现在有着很重的宫寒之症,林琳觉得有很大一部分便是当初浸水时落下的病根。   当然了,这点病根和性命相比也不算什么。   若是后来没有桑将军出手相救,估计沈柔也活不过来了。   想到了这里,莫愁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都带了一抹杀意。   这份杀意为沈柔,也为身为女人的唇亡此寒。   若不是她出现了,几年后的沈柔哪里还有平静的日子可过。   她的一生,前半生便面前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毁了。而后半生......   深吸了一口气,莫愁对着红衣吩咐道,“带上他,咱们走。”   红衣领命应是,薅着面前男人的脖领子就将人拖出了客栈。那男人还在大叫着‘柔儿’‘柔儿’,却是演戏给瞎子看,红衣嫌他吵,直接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   莫愁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个客栈。回头又对着小龙女哄了哄,“师妹乖,先去马车上等师姐好不好?”   小龙女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还陷在自己情绪里的沈柔,嘟了嘟嘴,对于自家师姐喜新厌旧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昨儿还说自己是她的亲亲宝贝,最贴心的好师妹,今天就拉着别人姐姐长妹妹短,还将自己打发到马车上了?   师姐怎么可以这样嘛。   师姐一定是因为自己之前冷落她,才生她的气的了。   小龙女的目光带着几分委屈,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莫愁,转头去看沈柔时,抿了下嘴,垂着头走出了客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让人连对她生气都觉得过份的人呢?   她要是抢走了师姐,肿么办?   莫愁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才轻轻地拉了拉沈柔的手。   “姐姐莫怕,凡是有莫愁在这里。必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不说原着中那两人没有什么背景,即便是有,以现在莫愁的能力,也能将他们辗压成碎末。   沈柔仿佛才回过神来,看着莫愁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绝望。   她以为曾经的那些事情都已经离她远去了。   她以为曾经的沈柔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只是沈离垢。   可是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她才明白,曾经的一切就像恶梦一般并不想放过她。   它在时刻提醒着她。   “莫愁。”沈柔看着莫愁的眼神有些迷离,就连叫莫愁名字时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惨苦和茫然。   莫愁被她弄得心里酸疼,深吸一口气,拉起沈柔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有的时候,只有让人亲眼看到恶梦消失,恐惧才会消失。   走出客栈,莫愁看了一眼被红衣打晕托在马背上的男人,点点头,拉着沈柔上了马车。   “紫衣,去买捆铁丝,几个竹筐,两张渔网回来。红衣,我记得出了滑县不远处便也有一条汇江的瀑布,我们往那边走。”   收拾不了系统还收拾不了个渣男?她就是辣么欺软怕硬,咋地吧。   “是。”红衣想了一下自家洲主所指的位置,二话不说的上马带路。   马车里,沈柔此时仍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鸟,紧紧拉着莫愁的手,那副样子可怜可爱。   当然了,这可怜可爱得是桑博来看。在小龙女的眼里,就不那么美好了。   小龙女看着自上了马车就没有看自己一眼的师姐,生气了。   好气哦~   于是扭着小身子将两人挤开,自己坐在了中间。   还没得意,就看到沈柔有些可怜的样子,小龙女心底又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份了,于是想了想,抿着唇,将自己的手递到沈柔面前。   算了,我的手给你牵。   沈柔看了一眼小龙女的手,当看到小龙女手心里因为练武而磨出来的茧子时愣了愣,之后沈柔的心不知怎么的竟然安定了下来。   她再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宰割的沈柔了。   她是...沈柔,也是重生的沈离垢。   想到当初绝望的飘在水中的自己,沈柔的心里充满了恨意以及强烈的渴望。   那个不到百天就离开她身边的孩子,那个被污上的名誉,那个让娘家人永远抬不起头来的罪名......   “莫愁,帮我。”   莫愁隔着小龙女看她,看到她眼中的决心与决绝时,轻轻地笑了,“好。”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就在沈柔因为莫愁的这个笑也跟着笑起来的时候,小龙女那张表情从来都不多的脸,直接插了进来。   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中却是明晃晃的‘师姐,看我,看我。’   莫愁见小龙女这副吃醋爱娇的小模样,直接笑了出来。   小龙女:“......”,师姐看着她就行了,真不用再对她‘笑’了。   她也不是真的要计较的那么清楚。    第39章   莫愁被小龙女的样子萌得一脸血, 沈柔也被小龙女的神态弄得稍微放松了心神。   在她看来, 当初的事情最难以启齿的是她失贞后苟延残喘活到今天。   她曾自悲于命苦, 自弃于懦弱。可时过境迁, 她最想要的却是守护现在的幸福。   她与桑博夫妻几年, 他疼她,护她, 纵容着她。他用他的方法保护着她。   现在, 轮到她了。   她不能让桑博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名誉受到损伤。   若是让人知道柱国大将军的继室竟然是个被钉过门板,判过通.奸.罪的女人, 桑博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料。   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荣誉也将荡然无存。   没有人有权利去伤害一个曾经沙场浴血,为国为民的将军。   她...也不行。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江水边上, 即便坐在马车里也能感受到水气以及听到川流不息的流水声。   瀑布高耸,宛若倾天而落,看得人无端的心寒。   至少一醒来便看到瀑布的柳青平是这么感觉的。   他想到了当年, 沈柔躺在门板上顺水而上, 被冲下瀑布的那一幕。   马车一停下, 莫愁便率先下了马车, 小龙女随后也跳了下去。沈柔顿了顿,掀开帘子也走了下去。   此时马背上被红衣打晕的柳青平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正在那里扭动。看到沈柔下了马车, 身体顿了一下,就大声的叫嚷起来。   “柔儿,是你吗?我知道是你,你是柔儿, 你真的没死。我是柳青平呀。”哪怕过去很多年,柳青平仍是一眼便认出了沈柔。   当然,沈柔也不会忘记这个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没有哪个当娘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出生是她盼了很多年才有的。当初若不是这个孩子,也许...也许她真的会秉承闺训自尽而亡。   想孩子的时候,沈柔时常会想,如果这个人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中那该有多好。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如果他不去纠缠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柔的性子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她并没有多少玉石俱焚的念头。只是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面前道貌岸然的小人。   沈柔刚下了狠心,准备从莫愁借把刀时,就听到莫愁吩咐人卸掉柳青平的下巴,还让这次跟着莫愁出来的唯一男侍卫将他满嘴牙都敲掉。   见柳青的脸上都是血,沈柔心里某名有种畅快。   这几日与莫愁一路行来,因着整个队伍一直是女多男少,再加上队伍里的的女人又都是颇有姿色以及非常有姿色的,所以正经遇到不少想要闹事的。   因着莫愁本就不是什么好心性的真善美,小龙女也不是多有慈悲之心,所以收拾起那帮人,当真是手段凌厉。   敢说污言秽语?   不但要敲掉满口牙,更有甚者必会剪掉半根舌头。   敢拦路打劫?   行呀,知道啥是反打劫吗?马上就让你见识见识。   若是家里再有点家底的,好嘛,再教一招,如何完美迅速的勒.索。   还有一些人,莫愁做的够绝,她直将废了这些人的子孙根,又将人整个扒干净了,掉到城门外的大树上喂蚊子。   什么也没穿的上身,还用笔写了两行大字。   我叫XXX,我是个大败类。   开始的时候,沈柔还有些担心和害怕。可是几次下来,沈柔看着被莫愁收拾的那些人,心中渐渐的生起了几分畅快。   于是学坏容易,学好难。短短几日,沈柔彻底的歪了。   ......   沈柔看到被敲掉满口牙的柳青平,又糟受到了切半根舌头的惩罚,心中的郁气仿佛消散了几分,想杀他的心又淡了下去。   “小姐,您要的东西买回来了。”紫衣骑着马从远处小跑着过来,马背上还栓着不少东西。   听到紫衣的话,莫愁转身走过去。   紫衣下马和青衣一样一样将莫愁要的东西摆铺在地面。   竹筐一个就有大半米高,莫愁目测了一下,然后让人将两个竹筐口对口的立在一起。“两只筐连在一起,里面的高度不能超过三尺,最好弄成圆型。筐底和四周用铁丝固定住,万不可让其在水中泡泡就开了。”   青衣等人听明白了,立时便开始行动。   一人抽出剑,将两个竹筐各削去一半。另一个拿出买好的铁丝,仔细的用铁丝将竹筐缠得更牢靠。   至于那张渔网,莫愁转过身眯着头打量了这个江边,当在江的另一头看到一颗横枝的树干时,眯着眼睛笑了。   少时,被脱下外套的柳青平就被整个人装在了筐里。   柳青平五尺的身高整个缩在三尺的竹筐里,看起来难受极了。   可是这个时候柳青平却是一点都不敢挣扎的。   他看向莫愁等人的眼神带着恐惧,看向小龙女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艳,而看向沈柔的目光则是带着愤恨。   恨她刚刚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让他受苦。   可是再多的话,没了牙,没了舌头,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这些人一看便是江湖人,他也知道他今天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敢罔顾人命。   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呀。   被装进筐里,柳青平已经明白他的命运。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的残忍。   她们不是要她的命,她们是要活活的折磨死他。   她们要他求生不路,求死无门。   这一刻,柳青平终于后悔了。   可惜晚了......   莫愁在柳青平进筐后,便让人用铁丝将整个筐都封死。之后筐外面再套上渔网,将他吊在那根横着的树干上。   于是他就一半在水里泡着,一半露在外面的半吊着。   莫愁眯着眼睛聚水于掌心,然后制成生死符打在柳青平的身上,立时,柳青平这个没有骨气的男人就开始嚎叫起来了。   “瞧他那个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吊在了热水里褪皮呢。”   沈柔也站在江岸边上看着被吊在江里的柳青平,闻言,转头对莫愁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   莫愁摇头,“凡是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江湖人可不都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这里的水流急,无论是渔网还是铁丝固定的竹筐用不了几天也就开了,让他在这里受个教训,以后也省得再乱说乱认人。”她是不会当着沈柔的面去杀人的。   无论怎么说,这男人都是沈柔儿子的亲爹。而沈柔的儿子这会儿子还在她的紫荆州里呢。   死,太便宜他了。   因为莫愁终于想起来,当初桑博自尽的时候,她家猫难过的那一跪。   既然这人现在让她不顺心,将来还让她们家猫难过,让他死的太容易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乱认人吗?”沈柔看着莫愁,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知道了吧?不,你一定知道了。不然也不会问都没问便将他带到江边来。”   莫愁见沈柔问,也没有反驳,只是向她保证,“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便知道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虽可怜,却也有不是的地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在受到伤害后不杀掉那两个伤害你的男人。”   说到这里,莫愁摇头笑了,杀人哪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就是她,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不敢杀人的吗?   若不是她不敢杀人,系统也不会将她送到那个世界里去历练了。   沈柔看着江里被水浪冲的狼狈万分的柳青平,淡淡的说起了往事。   人在最恨的时候,如何不想杀人,如何不想生撕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恨不得吃其肉,啖其骨。   可当时她没有想过,想到的时候也没有机会了。如今,她想做些什么,可...仍是不需要她动手了。   沈柔在述说着往事,小龙女可有可无的踢着脚边的石子,偶尔抬起头看向柳青平的眼神都带着那种看死人的神色。   原来师姐的姐姐这么可怜,那她以后也对她好一点吧。   不过,师姐还是她一个人。   哼~   沈柔说完,莫愁对着红衣摆了摆手,红衣见了,站在横着的树干上,彻底地松开了手上的渔网绳。   渔网的绳子很长,莫愁看着至少有三四十尺的样子。   本来还是半泡在水中的柳青平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但沉了下去,他还被一股江水直接冲跑了。   当然并不是真的跑了,渔网另一头还系在树干上呢。真要是想被冲跑,那还得等到这根树干断掉。   铁丝,竹筐,两层渔网,将柳青平彻底的锁在了圆型的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还有好多妖女放进去的圆润的小石头......   这些石头随着他一起在圆筐里滚来滚去,没多一会儿柳青平的俊脸便被这些石头弄得青青紫紫。   “我本想也弄块门板将他钉在上面。不过想来想去,那就太便宜他了。”伸不开腿,使不上力,缩成只虾子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   78   沈柔:“......”她收回之前她的‘新认的妹妹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种荒诞的想法。   将竹筐弄成一个圆型的球,将人放在里面,里面又放了不少石头。在江里借着水力滚动......   想一想,确实没办法说善良。可人还活着,所以她妹妹只是善良的不明显。   ╮(╯▽╰)╭   听着柳青平远远传来的哀嚎声,沈柔一边舒缓了郁气,一边觉得当初的石家族人对她也算是仁慈了。   虽然...他们想要的是她的命。   但是并没有怎么折磨她。   沈柔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就是那种影视剧里时常会出现的善良女主类型。   无论被人怎么伤害,坏人只要来段又哭又嚎的忏悔,沈柔就能心软的不计较。   其实这种人,莫愁打心底里厌烦。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伤了她,必须加倍偿还这才是莫愁追寻的人生真谛。   让她原谅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的心眼很小,尤其是在记仇这方面。   面前的男人,可恨。但他可恨的是什么?   是后面的纠缠。   他应承石永靖睡人家的老婆,竟然还在事后纠缠,那就太不仗义了。   若他占了便宜就离开,想来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   柳青平先不应该应承石永靖的要求,再不该事后纠缠,最后已经害得人死过一次了,就更不应该再去要儿子再去挑衅桑博的容忍底限。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来找存在感,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现在沈柔虽恨虽气,却因为没有经历过后来柳青平无耻到伤害桑博,所以还没有多么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这种想法还是有的,却并不深。   莫愁自然是看出来了。   她看出沈柔杀人的心并不坚定。于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去征求她的意见。   反正这样的男人,虽然没有伤害到她,但却恶心到她了。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杀了也就杀了。   总不能留到将来让桑博那位铁血将军给他偿命罢了?   但是痛快的死法,他还不配。   于是乎,她用了生命符。   生命符并不要命,只是考验人的忍耐力罢了。   做为一个大老爷,想必应该不会太快的想到自尽。   莫愁坏心的收走了柳青平一切可以自尽的外物,以及牙齿舌头等自小配带的尖锐东西,他便是想要自尽,那也是个问题。   在莫愁的计算里,柳青平是不会因为生死符死掉的。   饿死,淹死,也或是失温冻死......   当然,也有可能晕死在水里,或是被石头磕在关键的位置......   总之,她不会让他活下来就是了。   抬头看看天,莫愁惋惜的想着这个时节没有螃蟹,若是有螃蟹,正经可以往那筐里放上几个。   “我们就这样离开?”沈柔看着让人收拾东西,准备上马车的莫愁有些傻眼。   那个柳青平就那么放着不管了吗?   莫愁没有看懂沈柔的诧异,小龙女也会错了意。   胳膊一伸一抬,直接弄断了渔网绳。装着柳青平的圆网球转眼间便被江水冲走,“他滚了。”小龙女面上极为淡定,但话中却让人听出来了求表扬的意味。   沈柔:“......”她想,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沈柔因为没有亲眼看到柳青平死,心里负担并不大,此时笑着对小龙女夸了两句好,小龙女矜持地点了点头率先上了马车。   师姐的姐姐虽然弱了些,不过还算有眼光。   沈柔见此轻轻一笑,随即也上了马车。莫愁在给红衣使了个眼色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跳上车。   红衣收到消息,一边放出紫荆洲的信号,一边顺水而下追球去了。   总要叫个洲里的人看着点才好。   死的太早,他们洲主知道了,估计不会太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事开头难,以及万事最难的就是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砍。沈柔的性格以及现在并没有走到最艰难的时候,所以沈柔可能不会真的看着渣男去死。那个时代的女人,很容易满足,只要安定的生活不被打扰,很多的事情,她们都愿意退一步。   于是从在马车上下了决心到下马车,再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沈柔的心非常矛盾,纠结。而莫愁呢,她就关心两件事情,一是不在沈柔面前杀人,二就是如何将人慢慢折磨死。   莫愁会交好沈柔,一来莫愁没有沈柔的温柔,她会对有这种性格的产生好感。二来是同情她的柔弱,强势的人总会莫名的生出保护身边弱势人的情绪。三嘛,也是最重要的,沈柔并不聪明,性格也软弱,却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相交的人。这就好比射雕里的黄蓉,心机手腕太出重,让人不敢相交一样。   .   古代女人地位不高,再加之很少挣钱养家,所以性格上并不独立。而现代的女人性格独立了,却是要跟着男人一样养家。有的时候付出比男人还要多,才能在这个社会立足。   跟着男人一起工作挣钱养家,可是家务活要做,孩子要生,挺着个大肚子还要辛苦的挤公交。还要担心小三,小四,办公室暧昧,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利弊要怎么算,才能算得明白。只能说从古自今天,女人过得都不容易。 第40章   可能是出了柳青平的事情, 沈柔接下来的时间里异常的安静沉默。莫愁见了, 也没了再继续玩下去的兴致。问了一声沈柔和小龙女, 一行人便又回了开封府。   回到开封府, 沈柔就病了。病情来势凶凶, 让人极为担心。   沈柔烧得迷迷糊糊间,莫愁隐约听到沈柔叫清儿。   清儿?   难道是石清。   莫愁点点头, 心中明白, 沈柔这是想儿子了。   石永靖那家人,因为没有跑到莫愁跟前显示存在感, 所以莫愁也没有搭理那娘俩。现在沈柔想儿子了,莫愁也没有准备对那个男人做什么。   正经说来, 她也没有那个义务。   做好事呢,除了当时想要多管闲事的心情。剩下的就要看当事人是否向她求助了。   莫愁还在想着这事,病情稍微转好一些的沈柔就提出来想要让莫愁帮忙, 让她见一见儿子的要求。   这么些年, 将军带她不薄, 她手里也有些积蓄, 她想要在京城买套小院子,然后将儿子接出来。   那石永靖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石母又生性刻薄, 若是知道了实情,她的孩子必不会有好日子过。   以前,她总是安慰自己,儿子是石永靖自己求来的, 儿子跟在他身边总比跟在她这个身败名裂的母亲身边要好。   虽然她换了个身份,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再一个,她也是担心将军容不下这个孩子。或者说,她害怕将军知道她那不堪的往事。   那些往事,虽非她所愿,却终是她的过去。   可自从这一回遇到柳青平后,沈柔看开了。   无论将军接不接受清儿,她都要将清儿接到开封来。   若是将军无法接受她的过去,她,她便带着清儿独自生活。   她可以绣花,织布,帮人抄写书信,她一定可以将清儿扶养长大。   莫愁听了沈柔的要求,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过了几日,莫愁再来看沈柔,便将当初告诉石清的那套说词告诉了沈柔。   当沈柔听说石清被石永靖卖掉后,整个人先是失魂落魄了一会儿,之后气质瞬间变得极为尖锐。   嗜血的眼神,就像失去了幼崽的母狼,寒光闪闪,带着一种致命的疯独。   她要生撕了石永靖。   这是莫愁的失误。   原着中,沈柔一直没有将石清的事情告诉桑博,也没有想过石清会出现。她因为没有期待过,所以也不曾去主动的寻找。   莫愁便以为这辈子仍是如此,便将人送到了紫荆洲。   虽然不过短短数月,石清那孩子也不一定会知道紫荆洲多少事情。可莫愁却犹豫着要不要将石清还回来。   还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与其现在还回来轻易被人套了话,还不如过几年等到石清再大一些还呢。   而且怎么个还法,也是有说道的。   是将石清还给沈柔这个母亲,还是让沈无畏去认姑姑?   虽然生生的拆散人家母女有些个残忍。   只是现在的时机真的不对。   突然间,莫愁想到自从认识沈柔后,她做的那些事情。莫愁瞬间无语了。   她对旁人的好,还真的让人无法形容。   答应了沈柔会帮忙寻找石清后,莫愁就离开了将军府。   ......   之后的日子莫愁在开封府虽然时常也会接一些帖子,不过都让莫愁以不适京城天气,水土不服为由推掉了。   天气越来越热,寒舍里的冰虽然也够用,可是对于莫愁这个呆惯古墓的人来说,实在是受罪。   小龙女也觉得酷暑难耐,那个跟她抢师姐的人最近也没有动静。于是让人打包了她的几箱玉蜂,颠颠的跑到开封城外的分坛去居住了。   那里依山傍水,山风习习,倒是比城里凉爽一些。   之前刚过来的时候,她也觉得古墓外面的夏天难熬,可是那时在江南或是在水边,跟本就不觉得热。但这开封府却并不是如此。   莫愁倒是也有心去城外避暑,可紧挨着开封府,她的一举一动总会格外的受瞩目。   尤其是开封府中的那位医术非常不错的公孙策。   展昭那个混蛋,竟然非常八卦的跟公孙策讨教过莫愁的‘病情’,于是展昭虽然不在家,但是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展昭家在哪里的公孙策就自动上门了,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府中为莫愁看诊一番。   真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   “小姐,听说襄阳城外有个寒潭。那里面的水长年寒气彻骨,想来那水下定有什么宝贝。不如咱们派了人去打捞回来,也好让小姐夏天好过一些?”   绿衣看到自家洲主无精打采的趴在树下的石凳处,想了想将之前受训时听到的消息轻声道来。   莫愁先是听到襄阳城,然后又听到寒潭这两字,有些困顿的她一下子就精神了。   “送信回洲里,问问襄阳王那里是否有什么异动?还有,”莫愁从石凳上起来,在院中的花架那里转了两步,转头对红衣道,“派上一队人马,悄悄地去寒潭,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寒潭下一定有什么至寒之物。”可以先在寒潭旁边挖个大坑,然后一点一点引流过去。   莫愁手里其实还有一个寒玉床材质的蒲团,可是她就是不喜欢打坐,于是那个寒玉床此时就被她放到一边当冷气用。   只是这么热的天,还要穿好几层衣服,再加上开封府不比南边穿衣习惯,所以心不静的莫愁无论怎么呆都是热的难受。   绿衣听了莫愁的话,行礼出去做事。而莫愁则是看着绿衣的背影想着刚刚被提醒的事情。   襄阳城,冲霄楼。   也不知道此时的襄阳王有没有开始准备谋反。   “小姐,小姐,姑爷和桑将军进京了。”紫衣从外面进来,一看到莫愁别提多兴奋了。   莫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紫衣,“你说展昭回来了?”   紫衣跑到莫愁跟前,笑呵呵地点头,“姑爷和桑将军已经进宫了。”虽然早就知道自家姑爷的消息,可是人回来了,怎么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吩咐咱们从常州府带来的厨子将展昭爱吃的菜准备出来,让人去准备洗澡水和换洗的衣物。”   “是,小姐。”莫愁身边跟着的人,都是自司其职的。听到莫愁吩咐直接就去安排了。   ......   展昭跟着桑将军进了宫,仁宗皇帝自然是好一番褒奖,二人回复了战况,又说了损耗,得了一些赏赐后,二人这才出了宫。   展昭本来是想要回开封府的,在宫门口竟然遇到了红衣。   见到红衣,展昭的心情就没由来的高兴。   与桑博抱拳道别后,展昭抬脚去了红衣久候的方向。   “你家小姐可好?”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哪。   红衣点头,从展昭手中接过赏赐,“小姐很好,前些日子就来京城了,此刻正在家中等您。”   听到莫愁进京,展昭的脸上漾起一抹喜悦,“她在京城?”。   “是,”红衣想到展昭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家所在位置,便又说道,“府邸就在开封府对面。”距离开封府极近,也极为方便自家姑爷出工。   也不知道当初小姐让人买下这座宅子的时候,是不是就算到了自家姑父将来会入朝为官?不然如何会这般凑巧。   开封府对面?   展昭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心中想的那家,“开封府对面的宅子,可是叫‘寒舍’的那家?”   “正是。”   展昭轻咳一声,戏谑笑道,“这名字必是她取的。”这世上少有她那般性子的人。   红衣没有说话,却也沉默地表示了展昭所说不差。   开封行人较多,所以展昭和红衣都没有骑马,而是牵马步行。   行走间展昭问了一些莫愁进京后的生活琐事,然后又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此行的收获。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路又都是熟悉的,所以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开封府所在的那条街。   看着对面的开封府,再看一眼开封府这边的寒舍。   展昭的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他的妻,他的家。   展昭与莫愁是三媒六聘的夫妻,可是一没圆房,二又长年分居两地,此时可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寒舍大开中门迎接男主人,莫愁并不在其中。展昭还罢了,可是开封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了。   原来那是展大人的家?   众人皆是一副晃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展昭向那边走去。   这些日子府里的公孙先生时常背着药箱子去对面,原来去的是展大人的家呀。   不过展大人不在家,公孙先生又是去给谁看病呢?   三天两头的过去,莫不是......   于是第二天,随着展昭等人回到开封,关于展昭媳妇是个药罐子,命不久矣的留言也传遍了开封的大街小巷。   莫愁收到展昭进了这条街的消息才慢条斯理的从府里走出来。   展昭到大门口时,莫愁正好也到了。   夫妻见面,自是有一种熟稔萦绕。莫愁与展昭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两两相望。   其中脉脉情意自是无需向外人道来。   夫妻两个一个有心靠近,一个相思泛滥,于是一步一步的走近......   “啊~”瞬间的失衡,让莫愁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展昭看着走着走着突然向前扑的莫愁也是大惊,连忙将手中的剑向一旁一丢,飞身去接莫愁。   而此时莫愁见自己要摔,连忙使用功夫力求站稳,旋转扭腰泄力间,展昭飞了过来......   一个自救,一个解围,由于惯性,也或是展昭的某种特质,莫愁直接被飞扑过来救人的展昭撞到了大门上。   看着莫愁缓缓地从向里开的大门上面滑下来,整个寒舍的人都惊了。   他们洲主多么威武霸气的一个女人呀。当年七进七出天下第一楼,杀得天下第一楼血流成河,也没受过这样奇葩的伤呀。   展昭也失去了反应,傻傻地看着莫愁滑落在地的身子。   他,他能说他真心不是故意的吗?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接住摔倒的她,而结果却是将人撞向了一侧的大门......   红衣是最先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反应过来的。他一边大叫着关府门,一边让人将洲主扶起来。   透过缓缓关上的大门,众人仍能看到开封府执岗的衙役们那瞪大的双眼以及合不上的嘴。   ╮(╯▽╰)╭   少时,被撞的七晕八素的莫愁被人扶起来,并且一路扶着送回了房间。   紫衣青衣两人一边忙着给莫愁更衣梳洗,一边紧张的查看莫愁身上有没有撞出伤来。   至于其他人,仍是按着之前莫愁的吩咐忙碌着。   唯有展昭和红衣面面相窥后,步伐缓慢的向莫愁所居的正院走去。   他们都知道莫愁伤的不是身子,而是面子。   若是可以,红衣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自家的洲主。可惜这会儿功夫连个给他们家姑爷引路的人都没有。   大家都怕因为天热性子阴睛不定的洲主会因为刚才丢脸的事情迁怒旁人呢。   该来的总会来,展昭想要逃避的心思跟莫愁想要回避的心思有的一拼。   门口的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迎接,到是驱散了数日未见的生疏。直接让两人都回忆起了当初在展家守孝的日子。   用着一段不短的时间,展昭终于走到了正院。此时的莫愁已经从新打理好了自己,自坐在屋中的长榻上摇着团扇,一派悠闲。   展昭深吸一口气,有志一同地忽略了之前在门口的相见。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对屋中的莫愁说道,“我回来了。”几步上前,情难自禁地牵住莫愁的手。   莫愁歪头看他,脸上带笑,眼中也是笑意满满,“还说呢,前儿我回老家不过是小住几日,哪里想到你封官和封诰命的圣旨就下来了,老家那地方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六七品,何时见过四品的诰命?   今天她来,明儿我来。正经闹了好久。听老管家说咱们家待客的茶叶都是买了又买。我不胜其烦,正好在开封府还有套宅子,就过来了。”说到这里,莫愁顿了顿,然后眼角眉稍带出一丝嗔怪来,“万水千山的,人家奔着你来了,却没有想到你前脚竟然出了开封。”   说完这段话,莫愁在心中为自己点赞。   很好,很自然。   她刚刚压根就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展昭见莫愁如此模样,心下火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抱歉,下次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虽然他们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道歉。   听到这一声抱歉,莫愁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她实在不愿意回想刚刚丢的人。   “那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下次你要是出京城办什么案子,我必是要跟着你一起去的。”   展昭摸摸鼻子,笑得很是温文尔雅。莫愁身上有很多的神秘之处,展昭心知,却也从不曾问过。在他看来,若不是这些神秘之处,也许莫愁也会被他克着了。   就像今天这事,莫愁就算是捡着了。   毕竟脸着地和后脑勺着地区别可大着呢。   一个丢脸,一个丢命。   ......   屋中早就摆好了水果和凉茶。待展昭进屋,便可食用。   展昭坐在莫愁另一边,举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温凉适中,正好解渴。   “剿匪还顺利吗?这一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莫愁待展昭喝下半杯茶,又吃了一块西瓜这才笑着问他。   展昭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清楚,不过想来是不会出去了。皇上让我之后供职开封府。”   莫愁点头,这是必然的结果。   未来的江南七怪嘛。   呃,不对,是开封七子。   展昭看到莫愁沉思不语,带着一丝期盼轻声问她,“你呢?还走吗?”   展昭一入官府必然是身不由已,但是莫愁嘛,虽然没有身入公门,可是身上却带着个时刻会放电的系统,走与不走,还真的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我也不清楚。”顿了顿,莫愁看着展昭的眼神,将头扭到了一旁,“咱们俩口子,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了。就算是我留在开封,你也不定有时间回家。”   展昭:“......”但至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一回家就能够看到她不是吗?    第41章   莫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人, 展昭在自认对莫愁‘亏欠’良多的情况下, 也不舍得对她有太多的要求。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 包括他在内, 整个天下估计也没有谁可以让莫愁轻易的改变主意了。   她就像是一阵任性的风......   时而是三月的微风, 温柔且温暖。时而是...夹着冰渣子的暴风,冷冽残忍。   她曾说过, 唯有‘系统’能够让她屈服。   当时, 他就问过她,系统是谁?何方人士。他很好奇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种能够让桀骜不驯的她低头的奇人异士。   只是莫愁并没有回答他。   现在想来, 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不在京城久留就不久留吧。若不是包大人,他也不会放弃自由投身公门。只要她好好的, 在哪里都好。   ......   “包大人身边的公孙先生,医术精湛,对于各类疑难杂症也颇有研究。日前已经拜托过公孙先生, 等明日请了公孙先生一起过府, 为你把把脉, 也许你的病就能治好, 咱们还年轻,总不好真的落下了病根。”想到莫愁自小就有抽搐打摆子的毛病,展昭心里总是酸疼酸疼的。   之前, 他也见过她犯病的样子,心疼得恨不得以身代之。他也知道她的讳急必医及消极对待,可能是对治好那病已经绝望了,可他却还报着一线希望。   夫妻两个放下了前一个话题, 展昭就将他最为关心的事情道了出来。   莫愁正在吃葡萄,听到展昭这话,一个激动直接将整颗葡萄都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莫愁咳嗽的满脸通红,心里大骂展昭不是个东西,这还有完没完了?   她当时不过随口找了个理由,这人怎么还一直放在心上呀。   有本事你让系统别电她,不然这‘病’就没办法根治。   展昭见她这样,连忙将茶几上的水杯倒满水,送到莫愁的嘴边。让她就着茶水压一压。   莫愁不察有他,直接拿了起来......   “扑哧”莫愁一口茶喷到了展昭的脸上。   烫,烫死姐了。   “怎么会这么烫?”展昭也发现了这茶水的问题,摸了摸茶壶有些不解。   他刚刚喝着可是温凉正好呢。   莫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进屋前我就将茶水给你倒好了,你喝着可不是正好嘛。这茶壶是我特意定制的,不说这夏天本就凉的慢,就是冬天用了这茶壶也会比旁的壶多保暖个一时半刻。”   嘶~舌头一点起泡了。   青衣几人本就侍候在门口,屋中大门到了夏天本就一直敞开着,见莫愁被烫,早就一股脑的进来侍候了。   先是弄了凉水,又是收拾刚刚喷过茶的地面和桌子,至于展昭‘受灾’严重的脸,也有人给递毛巾擦脸的。   “别擦了,给你沐浴的水早都准备好了,你先去泡一泡,解解乏。我也得缓一缓。自从嫁了人,我才知道什么是活着真艰难了。”莫愁对着一脸愧疚的展昭说完,挥了挥准备扶她的青衣,满身沧桑的回里屋了。   本来因为刚刚撞在门板上,莫愁的鼻子就有些个疼,这会儿子嘴里除了舌头,估计都得烫破了。   唉,这人一回来,她这日子过得就跟拍末日大片似的。   惊险刺激,多灾多难。   此时此刻莫愁都得庆幸,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是真的。若是她的鼻子是假的,刚刚那一撞,保准得塌方。   当然,莫愁又想到了,如果不是这个时代对铁器的管理比较严格以及产量少,她今天撞上的就不是木头的大门而是铁门了。   想到现代那种雕花的铁艺大门,莫愁觉得她没有在脸上撞出刻花的斑马线,当真是...婆婆保佑。   看来庙里长命灯的香油钱是不能断了的。   叹了口气,莫愁不禁感叹,自从嫁给了展昭,人生总会出现各种意外。   而且还是毫无厘头的那种。   比如说,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弄明白,她那会在大门口为啥会要跌倒?   难道是...她想展昭想的手舞足蹈了?   进了里面的卧室,莫愁侧身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这种心累身累和鸡飞狗跳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一时间让她又想到了当初还没有嫁给展昭时的日子......   皱着眉头,莫愁双手轻轻的揉了揉胸口。   我去,凡是凸出来的地方,都特么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真疼呀~   话说自从有了系统,又自从嫁了展昭以后,莫愁的阿Q精神就暴涨了。   疼的直抽气的莫愁还能苦中做乐的想着,她今天还算是幸运的。   就刚刚她的那个速度,若不是水平冲上门板,而是上半身先冲过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她是习武之人,避开了要害,否则此时她就跟这部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以撞得头破血流的方式自尽了。   亲俩口子一见面就这么火爆,也是没谁了。   夫妻多日不见,还没有叙旧,就变成了全武行。血流不止,以生命迎接他回家......   这节奏,也是醉了。   双手揉了揉胸口,莫愁叹息的睁开眼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比刚刚撞大门还要尴尬的是,展昭就站在榻边,直勾勾地看着她揉胸口。   哎呦我去,吓死宝宝了。   甭说他这么看人猥琐不猥琐,反正莫愁觉得她这辈子的猥琐都在这个时候让展昭看见了。   我的个妈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展昭,我是你亲媳妇吗?”   展昭:“......”。   展昭因惦记她刚刚的神色,所以飞快的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没干就进来看她了。   却没有想到他会看见这一幕。   莫愁本身就不喜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因当年在古墓养出来的白皙好皮肤,所以莫愁的脸上只抹了她让人特意蒸出来的茉莉花精油。   此时年轻,粉黛未施的脸庞带着一抹健康却因疼痛而起的红晕,闭着眼睛,微蹙着眉,一双纤巧柔夷各握胸前一朵白云,一圈一圈的轻揉着。   轻浅的呼吸带着几丝叹息。   虽没有他想,却带着不自知的魅惑。展昭咽了咽口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莫愁在那里大揉特揉,他恨不得以身代之,恨不得......   尚在浮想,展昭就被莫愁的话问得回过神来,先是一怔,然后瞬间红了脸。   别管亲的,远的,他就这么一个媳妇。   活着的......   展昭特意放轻了脚步,再加上莫愁对展昭的不设防,所以一直走到榻前,莫愁也没有发现展昭的到来。   现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展昭站在那里,莫愁的眼前就是一片黑。问完展昭这句话,莫愁又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展昭严肃说道,“我这是因为刚刚撞到了门,太疼了,才揉一揉的。”平时的她,没有那么猥琐。   展昭听到她这么说,又想到了刚刚看到的事情,脸上的热度不降反升。看着某个女人还在等待她的答案,展昭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   展昭这个样子莫愁直接误会了。   莫愁见展昭不信,刷的一下从榻上起来,然后几步走到展昭面前,拉住展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是真的因为刚刚撞到了才揉的。不信你摸。”   嗡~   手心中的柔软,让展昭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手心聚拢,下意识的握住那一团软绵,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上前一步就要将面前的人抱到怀里,可面前的人却也在同一刹那间明白了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莫愁肯定,她一定是棒槌界的鼻祖!   蠢成她这样的,世间再难寻着第二个了。   莫愁拍开展昭的手,转身出了内室。   一边用手做扇扇去脸上的潮.热,一边往外走,“这都什么时辰,饭菜怎么还没有上齐?想要饿死你们家姑爷是不是?”   青衣等人看着一脸红晕走出来的自家洲主,心里浮想连篇,虽觉得自家洲主这是欲盖弥彰,不过还是手脚迅速的去干活了。   只是她们一个个要笑不笑的样子,看得莫愁更是火大。   刚刚在里面,除了被人看见她猥琐和犯蠢外,他们跟本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莫愁回头狠狠地瞪了跟着她出来的展昭一眼。   都怪他。   展昭摇头轻笑,看着已经自顾自坐在餐桌前的莫愁心里又是一热。   若不是...她真的撞伤了那里,也许今天晚上他们就可以圆房了。   ......   跟莫愁在一起后,总会莫名觉得自己理亏的展昭,此时仍是这种心情的走到餐桌前,按着往日的习惯,坐到了莫愁的左边。   展昭坐好后,青衣等人的菜饭也上齐了。待将盖在菜品上的盖子都打开,青衣几人便都离开了房间,将这难得的温馨时刻留给了夫妻二人。   可能是跟展昭在一起后,这种尴尬的事情太多了,莫愁的自我调节能力以及掩耳盗铃的本事也随之加强了。此时看到展昭并未动筷子,便率先拿起筷子给展昭布了一筷子小炒。“你尝尝这道菜,我来京城前,将咱们老家的厨子带了来,这些都是你素日爱吃的。”   展昭看了一眼桌子的菜饭,心中热辣辣的,低头吃下碗中的菜,点头道好,也给莫愁夹了她爱吃的。   “你也吃。”   “嗯。”   小俩口按着各自的习惯和口味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餐毕,竟下起了雨,雨落下来,空气也凉爽了不少。   扑面而来的凉爽,让莫愁很是舒服,尚不到就寝时辰,莫愁便拉着展昭回到了卧房。   展昭因为连日赶路以及剿匪的事情极为疲惫,而莫愁也因为这夏夜炎热而不得好睡眠。   于是小俩口洗漱更衣安身睡下不提。   当然曾经睡前总要检查一下床梁房顶什么的,这一次展昭也没有落下,不过当他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的时候,才发现以后都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发现这间卧室的特别之处,这会儿子他才发现他媳妇弄的这间卧室,跟别处大不相同。   石头的墙,石头的房顶,应该放床的位置却是弄了他曾经在玉门关外见过的火炕,屋间里没有烛台,照明皆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见此,展昭脑子里却想到了那年冬天他们的炭盆熄灭后,房间的窗户也不知道怎么关严实了。   若不是半夜她突然发病抽搐,估计他们俩口子早就因为炭气中毒不在人世了吧。   第二日一早,展昭看着被自己抱习惯的莫愁,轻轻地在她的脸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才起身去洗漱。   他今天要去开封府报到了。   本来昨天回来后,就应该先去开封府的,可是他归家心切,总想着先回家看看她再去。   然后一耽误时辰便晚了。   展昭知道因为天热,莫愁难得睡个好觉,所以自己动作放得极轻,就连洗漱也是出了卧室再洗的。   早餐在正院外面的凉亭里用的,饭毕又喝了一碗牛.乳,这才提剑去了他们家对面的开封府。   说来也巧,展昭刚刚拜见了包大人,开封府的鸣冤鼓就被人敲响了。   一个穿着谈吐皆不俗的年轻女子前来敲鼓,包大人不知原由,直接升堂问案了。   然后头一回跟着包大人上堂的展昭囧了。   悄悄围观旁听的莫愁也囧了。   要是早知道今天演的是这一出,打死莫愁都不会跟过来看热闹了。   包青天里好多的单元剧,莫愁最讨厌的女主角莫过于此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三击鼓的秦冰姬。   对于这位姑娘,莫愁是一点儿也看不上的。   无论是作为大宋子民还是作为一个女儿,她都有不足之处。   还有那脑袋,看着挺聪明伶俐的,可是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好多的事情都误在她手里。   悄悄地施展轻功,莫愁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悄无声息的走了。   除了展昭往她刚刚藏身之处看了一眼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   第42章   三击鼓, 是包青天这部剧中莫愁最不喜欢的一个单元。   真心的。   若是可以, 她真心想要将秦冰姬这位女主当鼓敲碎了。   辽国的王爷耶律梦龙, 大宋的圣手书生张宏祖, 再加上这位邢部侍郎原配留下的女儿秦冰姬, 三人夹杂着国家大义的爱恨情仇,本身是有些看点的, 可这位女主白莲花外加穷摇的特质中竟然还夹杂着二百五, 缺心眼,傻白甜, 那就是没有咆哮马也特么让人想要咆哮。   这样的女主,于国于家, 皆是浪费粮食和空气一般的存在,为嘛还能被人爱得死去活来。   莫愁转念一想,然后又抿着唇乐了。   秦冰姬那样的都可以有两个男人爱来爱去, 争来抢去, 那她呢?   她李莫愁在展昭的心里岂不就是那九天上的玄女落凡尘吗?   哎呦哟,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少时日常崴脚站稳后, 莫愁抬头看了一眼天,她觉得她今天真的不应该看这个热闹。推开想要搀扶她的青衣,莫愁默默地想起了事情。   七夕灯会的时候, 秦冰姬这位刑部侍郎府的千金女扮南装与一位大宋的书生叫张宏祖的,两人一唱一喝的将大辽的耶律梦龙怼了一顿。   耶律梦龙精神有点缺少回路,被人怼了以后,荷尔蒙爆涨, 一下子对着那位秦冰姬一见钟情了。   而今天,那位秦冰姬小妞第一次敲响鸣冤鼓的目的,按着现代人的说法,那就是为了抵抗包.办婚姻冲破封建枷锁,找到人民政府希望能够当家做主自由恋爱。   于是乎这强大的理由直接将现代来的莫愁以及其他开封府众人都弄囧了。   真的,哪怕你敲这鼓是为了隔壁张三偷你只鸡也不会让囧得不知天际。   ╮(╯▽╰)╭   哎呦我的婆婆呀,她是再也不能直视上面那段笔直笔直的话了。   说真心话,这个故事之所以让莫愁记忆深刻,还是因为她成功的挑战的莫愁的三观。   还有那位被称为圣手书生的张宏祖,空有一颗爱国的心,但那做法连民国时期某些空谈的学子都不如。   喜欢上一个人没有错,可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明知道秦冰姬是宋辽开战的一个理由,竟然还想着带人私奔。   他咋那么有出息呢?   ...果然,天下的男人只要跟她家展昭一比,都是这样那样的毛病。   虽然她家展昭也有些个小毛病,比如说...克桃花克妻克一些磁性生物啥的,但是在大是大非上的立场还是非常坚定的。   这对情侣,除了给人添乱外,还真的没干啥好事。白瞎那个叫雪儿的小丫头了。   摊上这么一对兄嫂,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莫愁回家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开封府前的鸣冤鼓。   好不可怜的,还要被这女人再敲两回。   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七夕灯会的时候,正巧沈柔病着,小龙女又闹了一出‘内伤’,莫愁也顾不上去灯会上逛逛了。   沈柔的病倒还好说,不过是多年的心结。能解的解了,不能解开的拿剪子剪了,也就过去了。   这年头,官官相护,官大一级到哪里都会有人她面子。沈柔病好后,利用她将军夫人的身份,可是没少找那对黑心娘俩的麻烦。看得莫愁那叫一个解气。   只小龙女闹的那一出,瞬间给莫愁弄懵逼了。   这丫头,就算是给她安排了两个侍女,也还缺了不少的常识。   差不多每个女人都得遭上一辈了罪的亲姨妈来了,她竟然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还特么以为是自己练功练的太杂,内伤了。   当时小龙女找到莫愁的时候,还跟莫愁说了七伤拳能有的害处,其他武功必然也是存在的。   一想到自己给了小龙女开了多少小灶,莫愁吓个够呛。   后来仔细盘问下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哭笑不得有没有。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莫愁才想到了她师妹的教育问题。   她还好,虽然自小生长在古墓,可毕竟不是原芯的李莫愁。但小龙女还是那个小龙女,她从小与世隔绝,哪怕这两年跟着自己走出了古墓派,可仍是有好多的事情一知未解。   对于她们来说,习以为常的太多。可是对于小龙女却都是稀奇的玩意。   她们若是不说,她便一直懵懵懂懂着,这样下去,早晚得吃亏。   从自家师妹又想到了展昭的那位挺讨人喜欢的师妹,莫愁便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   晌午,展昭非常自然的回家用午膳,莫愁也正好等着他一起用呢。吃饭的时候,莫愁便将上午她做的事情聊家常似的说给了展昭听。   “早上我一从那边回来,就让人送了些东西给孟师傅,又送了封信过去,希望接师傅和师妹进京居住。师妹一天大似一天了,无论是教养还是将来婚配都是要紧的事儿,师傅一个男人,想不到也是有的,咱们做人兄嫂的,总不能眼看着她跟着师傅再耽误下去,也不知道师傅那边收到信,是个什么想法。”   莫愁口中所说的师傅是展昭的师傅。   展昭的师傅带着个老闺女过日子,他们成亲的时候,莫愁也是见过的。一看到春妮那小孩,就让她想到了她师妹,所以还是比较喜爱她的。   虽然现在她师妹也在她身边了,可是对那个小姑娘,莫愁先入为主的观感还是有的。   说真的,展昭那性子也着实让人无语了,记得原着中,展昭的师傅为了救展昭将一生的功力都给了他,其目的就是让展昭娶了自家闺女,然后好好的照顾一辈子。   却没有想到展昭那榆木脑袋硬是,硬是......   算了,那些就不说了。反正她来了,展昭这辈子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莫愁和春妮处得来,展昭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两人的互动,他和师傅都看在眼里。   所以此时莫愁提起这件事情来,以展昭对他师傅的了解,估计一定会同意。   展昭想到此,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莫愁一听,转头看向一旁的近侍。   她身边的人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错,她们明白了。这是莫愁告诉她们赶紧去收拾一个大院子来供他们父女居住,再来若是这俩人上京城,让自家的人沿路保护。   接收到自家小姐的指示后,又有紫衣和蓝衣便退了出去。   剩下的青衣绿衣便都随立在侧,随时等候自家小姐的吩咐。   “这位刑部侍郎家的闺女,也是活久见了。绿衣,我恍惚记得那个秦彭年的夫人上次在周夫人的宴会上见过?”   前一句是对着吃饭的展昭说的,后一句是对着主管信息收集的绿衣说的。   听到莫愁问,绿衣想也不想的就将秦彭年那位夫人的资料道了出来,连她是个辽人的事情也没有忘记提一嘴。   展昭夹菜的筷子就是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绿衣,“你是说秦夫人是辽人?还是辽国耶律洪的胞妹,曾经辽主的后妃?”   绿衣点头,“回姑爷的话,得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展昭看了一眼绿衣,然后转头看莫愁,“这种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现在的夫人聚会都已经说的这么深了吗?”   莫愁白了一眼展昭,“你傻了吧?这当然是我让人私下里去调查的。自从你当了这个破官后,我总要做些准备才好出门应酬。”   展昭:“......”,原来现在出门应酬已经这样了吗?   现在宋辽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宋虽为兄,却年年十万两岁银,二十万绢的喂着,本着息战事的想法却不曾想将辽人的心喂大了,两国关系已经微妙起来了,若大宋刑部侍郎的继室竟是这等身份,那这可不是小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   展昭看了眼莫愁,心忖她可能只注意了其他八卦而没有往深了想,不然也不会仍是一派轻松写意的样子了。展昭冲冲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只叮嘱了莫愁少与这位秦夫人往来,便提剑回了开封府。   莫愁看着特意让人给展昭做的解暑汤都没喝,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嫁了一个工作狂的事情也不纠结,直接让人先用冰震着,两刻钟后送到开封府去。   半个小时,应该够那几个男人把话说完吧?   因为对这部戏有着太深沉的‘反胃’感觉,莫愁并不关心他的结果和走向。   展昭走了,莫愁又吃了一些,便让人撤了下去。刚喝了两口茶,绿衣又进来回禀今天开封府的流言走向。   今天整个开封府一共有两条流言,而这两条还都是关于他们家的。   一是展昭之妻,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看大夫。   证据便是开封府的公孙策时常提着他的药箱过府。   而最离谱的就是第二条关于他们家的留言了。   这一条跟昨日莫愁撞门板有些关系了。   传言展昭暴虐,见妻子迎接晚了,气愤之下直接将柔弱的妻子扫向了门板上......   这一条,大街上的行人以及开封府门前的衙役都可以作证。   莫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的委屈终于有人明白了。   虽然这么想,可莫愁还是被这两条消息雷得不轻。看了一眼绿衣,想了想便道,“耶律梦龙到开封的那天是不是跟王丞相起了冲突,你们将这件事情再炒一遍。”   想要压下一条留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一条新的出来,“你再让人去传消息,就说皇帝懦弱,大宋男人皆无用,靠个女人讨好大辽免战事......大辽准备挥兵南下了。”   绿衣点头,“小姐的意思是将今天早上开封府的那个案子传出去?”   “嗯。”莫愁肯定极了,“一定要将大宋男儿的血性激出来,不然就真的没救了。”   那些她记得的皇帝中,莫愁只服明.太.祖。   不和亲,不纳贡。   唯有这位,那才配叫一声‘真爷们’。   “小姐放心,绿衣明白了。”   看着绿衣离开,莫愁想得更远了一些。   也许这两条流言传出来,武将的地位也能有所提升吧。   一个国家一味的以文抑武,根本就是自寻末路。   下晌,睡了午觉,莫愁难得有心情吹起了萧。不过一首曲子尚未吹完,小龙女就风风火火的回城了。   “师姐,我听说姐夫回来了?”小龙女在分坛偶然听到侍候她的侍女说起展昭回京城的事情,于是也不骑快马,直接使了绝妙轻功回了城。   自从知道自家师姐将自己嫁了,小龙女就对展昭非常的好奇。可惜之前那两年因为各种因素,她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家姐夫的面。这一会,再不肯错过了。   哪个跟她抢师姐,吃她一剑。   小龙女冰雪一般的脸庞,虽没有多少表情,可那眼神却泄露了那么一点战意。   做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妹,莫愁如何不了解自家师妹的性子,于是连忙哄道,“师姐的乖乖,你姐夫那人弱不惊风的,再不是你的对手。”这是媳妇和妈掉水里,她救谁的现场版吗?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了,她可以相信展昭不会伤着她师妹,但她保证不了师妹不会伤到展昭呀。   想到这里,莫愁瞬间又无语了,她发现,就算是动真格的她男人估计有八成的可能打不过她师妹。   回家取东西的展昭:“......”   转头看见穿着红色官袍疑似自家姐夫的男人,小龙女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自家师姐的话:“...哦。”她不揍他了。   小龙女以前很少见到外人,更别提男人了。最近身边的丫头一直对她说,什么是美,什么是俊朗,看着面前的男人,小龙女觉得她发现了真相。师姐一定是被这副皮相给蛊惑了。   明明她们都说自己长得美美哒,为啥师姐还总是去喜欢别人?   小龙女从城外回来了,也见到了她一直想要‘决一死战’的姐夫。在自家师姐再三的肯定自家姐夫‘弱不惊风’的前提下,小龙女一脸嫌弃的放弃了比试。   展昭抽着嘴角看着莫愁哄着小龙女,整颗心都麻木了。   知道你们师姐妹武功高,可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不是?   摸了摸鼻子,展昭只能沉默的跟着这姐妹俩身后进屋子。   看着妻妹那打量兼不满的眼神,展昭拿了他要的东西,立即回了开封府。   小龙女眯着眼睛看着走得飞快的展昭,歪头不语。   师姐不会骗她,可是姐夫走路的身法却让人一眼便看出来内力不弱。   难道是...这位姐夫骗了师姐?   不行,她必须要告诉师姐。   “师姐,他,”他走路踮脚尖,脚步声极轻。他有武功,至少内力不弱。您被他骗了。   “你怎么弄得一身灰?这灰头土脸的,赶紧洗洗去。”莫愁见小龙女还要说什么,连忙岔开话题,又一叠声的人给小龙女打水梳洗,又让人送了套衣裙过来给她换下。   这白衫白裙什么的,最容易脏了。   可自家这个师妹就喜欢白色,旁的颜色再不喜欢了。还有些小洁癖,只要一说脏,立马就要换下来。换这个话题最有效果。   果然一听这话,小龙女就乖乖巧巧的任由莫愁施为,看她这个样子,莫愁别提多喜欢了。   小龙女先跑回来了,跟着她的俩个侍女随后也骑马到了。一时,莫愁便留了她们三人在府里,她准备接了孟春妮来了,一起请个女先生教导这对墙里墙外的姑娘。   莫愁想的很好,白天因为有师妹陪伴,晚上有展昭相拥时,耶律梦龙那个混蛋竟然跑到她面前来刷存在感了。   莫愁看着面前的媒婆,脸色阴沉地拍碎了手边的桌案,“你在说一遍?你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那官媒何曾见过一言不合就拍碎桌子的官家夫人,颤颤微微地说道,“小,小妇人是得了辽国耶律梦龙王爷的意,求,求纳府上龙姑娘为侧妃的。”   竟然想让小龙女给你做妾,耶律梦龙,你咋不上天呢?   莫愁愤怒的无法控制自身强大的内力,一瞬间房间里的摆设便都犹如台风过境一般,再无完整。   莫愁浑身的气势陡然变得锋利无比,又夹着阵阵阴风,吓得那官媒当场就晕了下来。   挥手让人将官媒丢出去,莫愁看着门外,心中发狠,敢觊觎她师妹,她岂能轻饶了这厮。    第43章   耶律梦龙, 呸, 怕不是野驴梦聋吧。   马不知脸长, 白瞎这两个字的姓了。   一个秦冰姬没还整明白, 又惦记上她家冰清玉洁的小师妹了。   脸呢?你以为你是杨过呀?   呸, 杨过她都瞧不上,什么一见杨过误终身, 莫愁看来就是杨过那张嘴, 花花的到处留情。   说到底,杨过算什么英雄好汉?虽是衷情于小龙女, 可也给了其他人希望。   若杨过没有出现,她师妹的人生不会过得那般凄苦。   她李莫愁坐拥紫荆洲, 她可以给她师妹最好的一切,而她的师妹也值得这天下最好的男人。   ......   莫愁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千刀万剐了这混蛋。   不为别的, 只因为这野驴让莫愁想到了尹志平。   她师妹何等人物, 岂是这种混蛋可以肖想的。   顺了顺剧烈喘息的胸口, 莫愁一个眼风就送给了绿衣, 绿衣知机,马上回道,“属下这就去查。”   查什么?   自然是查那耶律梦龙是怎么想要向小龙女提亲的。这么大的事情, 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   小龙女一直深居简出又是怎么被这人知道的。最重要的是这人是冲着什么向小龙女提亲的?   容貌,也或是她身后的展昭与自己,更有甚者是不是知道了小龙女与紫荆洲之间的联系?   若是让他查出来了小龙女与紫荆洲的关系,难保不会联想到她就是那个花蓉。   那这人就真的必须‘封口’了。   自古以为, 封口的方法就只有那么一种最保险,但那也太便宜他了。   妈蛋,这混蛋不但想要染指小龙女,竟然还只给了个侧妃。   她师妹竟然还不如那个秦冰姬了?   那秦冰姬给小龙女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她是正妃,自己的师妹就是个侧妃,一个妾?   不对,跑错重点了。   重点是她要如何收拾那个耶律梦龙。   莫愁垂下眼眸,收敛外放的暴怒气息,本来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思考怎么收拾那野驴,四下一看,发现整个房间犹如台风过境,再没一处能落脚了。抽了一下嘴角,莫愁便抬脚去了院子里。   这屋中的损失必须让那耶律野驴承担。   这会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让人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树下微风,桂花飘香。   本是一件极为怡情悦性的事情,可莫愁那心里一直冒着火。无论怎么呆着,都像浑上长了刺一般。   那耶律梦龙极为嚣张,只是身份过于特殊,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死在大宋境内。   包大大是文曲星转世,破个案于他来说,极为轻松。   一个弄不好,她和紫荆洲都给让他连窝端了。若是让人知道她就是紫荆洲洲主,那么迎接她和展昭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哦,忘记提了。还有那则紫荆洲的洲主花蓉喜欢上展昭这个有妇之夫的流言。   她没事故意跟展昭使小性子用的理由,展昭要是知道了背后全是她捣鼓出来的,她的麻烦也绝不会比被她收拾的耶律梦龙小。   ╮(╯▽╰)╭   耶律梦龙死在大宋境内,辽国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宋必然要给个交待。包大大一但查出来是紫荆洲做的......她紫荆洲发展到现在数千人的组织不怕与这大宋的朝.廷来段相爱相杀,可问题是这种内耗值不值?   侠以武犯禁,十个禁卫军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江湖人。紫荆洲的发展势头,已经让人忌惮了。若是再高调的处理耶律梦龙的事情,她怕引来宋辽两国的清剿。   最重要的是,会把她们家展昭夹在中间。   她还没有想到让将来紫荆洲暴露后让谁背这个锅呢。   庞太师?也或是......   ......   就在莫愁发火的时候,展昭也在衙门那里得到了消息。展昭最是知道小龙女在莫愁心里的地位了。   别说什么辽国王爷的侧妃,就是给个大宋皇后当当,莫愁都会觉得皇帝花心,烂情,委屈了她师妹。   前儿两人说起师妹时,莫愁光是给她师妹择婿的标准就说了一盏茶的时间呢。   想到这里,展昭就担心莫愁会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跟包大人说了一声,就施展轻功连门都没走就回了自家府邸。   刚到正院的院门口,展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被下人们收拾出来往外抬的屋中摆设。   碎得七七.八八的家俱,看不出生前是什么的瓷器,还有犹如破布的帐幔,明显是窗户框的支条......   展昭脚步顿了顿,他觉得若是此时他进去,恐怕是安抚不了自家媳妇的。   可他若是不进去,估计也没人会劝她息怒了。   叹了口气,展昭深吸一口气便提脚迈步准备进院子。洽巧这个时候,红衣从院中走了出来。   红衣对着展昭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展昭看着红衣的背景,眉头皱了起来。   红衣是莫愁的侍卫,他从里面出来,现在又一副匆匆离开的样子......   想到某种可能,展昭也不再犹豫,三步并两步的来到莫愁身边。看着莫愁在那里用大碗喝着去火的汤水,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江湖人最是心傲,被人如此折辱,岂能不来个决一死战的。   可他媳妇竟然还在这里喝下火的汤水,可见理智尚在,并未提剑杀到使馆。其中不难看出自家媳妇在顾忌什么。   这是头一次,展昭对自己产生了厌弃的心情。   他可以委屈自己,却最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家人因为他而跟着一起委屈求全,忍隐不发。   闭上眼,再睁开,二十几岁的展昭做不来真正的谨小慎微,深沉老练,他上前坐在莫愁身旁,见莫愁理也不理他,将剑竖在榻边,将莫愁抱在怀里。   “我知道委屈了师妹,只那耶律梦龙真的不能死在大宋。待他离开大宋之时,我便向包大人告假,一定亲手了结了他性命,给你和师妹出口恶气。”而且在展昭的心里,这耶律梦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将来若由他执掌大辽,大宋的安危必是要受到威胁。   杀了他,既能解气,也能解除大宋的后患之忧。   唐朝时,因出了女皇。再加之唐朝民风过于开放。也使得宋朝对女人的名节多有束缚,土生土长的展昭比莫愁想的不要多。   莫愁想到的只是小龙女被人猥.琐了。可展昭想到的却是小龙女今后的婚嫁问题。   出了这样的事情,好人家是再不会上门求娶小龙女的。   而小龙女出嫁的选择性除了江湖外,也绝了嫁入官宦人家的可能。而即便是江湖名门,若是听说了辽人提亲纳妾这件事情,也会受到轻视。   展昭没有说的是,媳妇的师妹,那容貌世间难寻,便是宫里盛宠的庞妃也不及其三分。若是因此进入了那些权贵之人的眼,以后岂不是更是难得消停。   莫愁本来还硬着性子不理展昭,可听到展昭这句,倒是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我师傅就只有我和师妹两个徒弟,师傅去后,便只有我和师妹两个相依为命,她让人这般轻贱,我真恨不得一刀一刀片了那耶律梦龙,然后片下一块肉,就反喂他一口。   ......那耶律梦龙好歹也是辽帝的亲侄儿,大辽的王爷,若不明不白死在大宋,两国开战也省得再找借口了。这些年,宋帝扬文抑武,而大辽却是兵强马壮,一但开战,我大宋...难免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我知道你的为难,我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我已经让红衣拿着你这半年的俸禄去请紫荆洲出面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让那耶律梦龙这辈子都不敢肖想我师妹。”   展昭:“......”那你还不如一剑杀了他呢。   请了紫荆洲来处理,这是要往大了闹呀。   那紫荆洲做事,可最不按牌理出牌了。   莫愁见展昭不语,柳眉一立,“怎么地,是心疼你那点俸禄了?还是觉得我们姐妹就应该忍气吞生的活着?我告诉你展昭,我这是想着这事你不好出面,只让你出点银子尽份心。你若还这样那样的的理由搪塞我。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咱俩趁早散伙。”   她可以天天饱受展昭克妻的摧残,但是她的师妹却不能因为展昭而受到一点的委屈。展昭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哪怕他是展昭,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再跟他过下去。   本来英雄好汉就不是嫁人的好对象,现在还要得寸进尺,那就别怪她不侍候了。   江湖上的光棍那么多,她还怕嫁不了更好的?   真把姐逼急了,姐就进宫去。宫里一个庞妃就已经让你们包派焦头烂额了。若是两个,三个呢。   莫愁挣扎着要从展昭怀里出来,展昭此时就是再傻也不可能放开她。   展昭见莫愁连散伙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她还是余怒未消,此时不但还记恨着耶律梦龙,竟然连他都怪上了。   他若是一般人家的兄长,早就打上门去了。可...他不是。   只‘顾全大局’这四个字,就已经让他束了手脚。   看着面前的女人,展昭可不敢真的去挑战她那本就不算太好的耐性。“我何曾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是担心那点俸禄太少了些,紫荆洲的人不尽心罢了。介时银钱少了,出力少,你岂不是又要气一场。”   好嘛,刚踩了一个雷。展昭又无知的踩了另一个雷。   紫荆洲被人说了闲话,还是自家男人说的,莫愁气得恨不得咬展昭一口。   斜着看了一眼展昭,似笑非笑,“哪能呀,那紫荆洲要是知道是您展大人,展大侠的生意,别说给银子了,就是倒贴银子,人家也会乐颠颠的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人家保不准指着我退位让贤呢。”   酸了展昭一句,莫愁又端起下火的汤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她这体质就这一点不好,天一热就爱上火。这大热天再赶上生气,那这火是没得跑了。现在不喝些去火的汤水,明天嘴里都得起泡。   展昭见她这样,心中微晒,“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跟那个花蓉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你这醋劲再这么使下去,咱家几年都不用再买醋了。”那件事,他都解释多少遍了,这女人怎么每每都要拿出来说事呢。   这酸的,比山西人还要有醋味。   “哼。”莫愁高贵冷艳的看了展昭一眼,那一眼中的意思傻子都看明白了。   展昭仰头叹了口气。   这事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   “你既如此介意,怎么还找那紫荆洲做事。”   莫愁放下碗,挑眉一笑,“谁让大人您的俸禄少,那紫荆洲又是个会卖您面子的地呢。更何况,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紫荆洲敢接下这笔生意了,不是吗?”   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莫愁这是做了一笔好买卖,白手套白狼。就好比此时的展昭。   媳妇,你真是我媳妇呀。   展昭:“......”,确实,这天下还真的没有紫荆洲的人不敢接的生意。   ......   夫妻两个打了一会儿花枪,莫愁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   当然,主要还是她已经让人去给耶律梦龙准备了一场丰收大宴,不然也不会因为展昭的几句话,就由暴风雨转了多云。   看着天色,夫妻俩个也没叫小龙女一起过来用膳。展昭的体质太草蛋了,小龙女跟着师姐一起吃饭,因为没有防备,差点让饭菜给烫了。就算是躲避及时,手背上也溅了几滴菜油,弄得小龙女的洁癖好当场就犯了。也因此,莫愁吸取教训,一般展昭在的时候,都不怎么叫小龙女过来。   屋子还在收拾,莫愁便让人摆了晚膳在院子里,俩口子简单的吃了一些,便洗漱睡下不提。   当然睡下前展昭是遗憾的。   那日他回京城,莫愁‘受’的伤经过这些日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前些天,他就想着圆房的事情,却不成想又赶上了莫愁不方便。好不容易天气也不那么热了,莫愁身子也清爽了,却不想又碰上了这种事。   展昭想都不用想,自家媳妇在没有看到耶律梦龙倒霉前是不可能让自己碰她的了。   无语地看着整块石头制成的屋顶,展昭现在是不担心掉梁砸瓦了,他是真的担心这辈子娶个媳妇看得到吃不着了。   虽是这么想,展昭又腰上使了些劲,翻身侧躺将媳妇抱在怀里。使劲地用下巴和嘴唇蹭了蹭媳妇的脖子,刚想要在上面咬一口泻泻火时,却迎来自家媳妇的一个胳膊肘。   “烦着呢,离我远点。”说完离开了展昭的怀抱,面朝里的睡下不提。   展昭:“......”他就知道会这样。   第二日,展昭一早起来,用了早膳便去了衙门。   莫愁因为心里有事,也没有睡到往日自然醒,照往常提前了半个时辰起床。   洗漱过后,便让人叫了红衣过来说话。   红衣尚未过来,小龙女倒是听说莫愁醒了,举着两瓶玉蜂蜜过来。   见到自家师妹,莫愁隐晦地看了一眼绿衣和青衣,两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莫愁便知道小龙女尚不知道耶律梦龙提亲的事情。   放下了一颗心后,莫愁也有心情跟小龙女说话了。   当然,以莫愁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让自家师妹尽快离开京城,然后回到城外的紫荆洲分坛去居住,也好避开城里的麻烦。   可她又觉得自家师妹不在她身边,她估计得担心死,便是便将这个话题放下了。说了几句话,见红衣已经立在门外了,莫愁想了个理由打发了小龙女,又让跟着小龙女的两个侍女不可离小龙女太远,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回报,并且若是遇到有人想要对小龙女不利,允许她们第一时间进行格杀。   小龙女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武力值并且保证最近不出府后,就乖乖地按着师姐的要求给她绣块帕子做中秋的节礼。   师姐新教她的那个针法,她还想要多研究研究,什么时候可以十针或是更多根针齐发才算了呢。   见小龙女走出院子,莫愁等不急地招了红衣进来回话。   “洲,小姐放心,属下是男人,自然知道什么最让男人痛不欲生。”   莫愁见他这样,急得不行,“卖什么关子,赶紧,麻溜的说吧。”   红衣见莫愁着急,又想了想自己的安排,难得有些不自在,最后僵着一张脸,漠然地开口了,“属下昨日一共安排了四件事。”   “哪四件?”   “洲主有所不知,总坛日前曾研制了一种新药,名为‘温柔乡’,其主要成份是从花柳病人的身上提取的花柳毒素,经过提炼浓缩,进而制成的一味药,此药一但使用,发病人的症状是普通花柳病人的数倍,其...下处,会溃疡发烂,伴随阵阵恶臭,想要治愈几近不可能。不过若只是单纯的想要保命,只需当即立断的切掉,切掉下处。否则......”性命也将不保。   莫愁咽了咽口水,心里既觉得解气,又觉得阵阵发寒,这手段也太狠毒了。不过不得不说一句釜底抽薪,“干得好。”   红衣抿唇,又继续说道,“此药为水状药液,最忌高温和蒸发。一般装在玉瓶中,封以桐油。冰镇保存。飞鸽传书总坛,总坛那边再运算过来,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左右。属下昨日又调出了洲中兄弟有十数人有断袖分桃之性,已经从昨日便安排无洁癖之人,每两人为一组,与那耶律梦龙行云雨之事。   无论他晚上宿在哪里,洲中兄弟都会将人找到,并且...,”红衣顿了顿,看了一眼莫愁,又继续说道,“事后,便将耶律梦龙送到这开封人多繁华之地。昨日已经有兄弟过去了,属下来之前,听说那耶律梦龙是在东城铁冒子胡同口被人发现的,因无衣避体,身上除了事后的青紫痕迹,呃,还有些蚊虫叮咬。”   紫荆洲中的男弟子,那都是一身好本事,身体好了,内力足了,在那事上自然会有些用力过猛。男人之间那点事,一对一的时候,下面的那人都要糟些罪,这二对一的情况下,耶律梦龙的菊花估计......   而且菊花被破若是事小,那么被人发现菊花残,以及啥也没穿的出现在闹市区,那就事大了。心理程受能力差一点的男人,估计都得废了。   若用了那药,前面的那物,要么砍掉,要么烂掉。后面又来了一招菊花残,耶律梦龙这一回算是碰到硬茬子了。   ‘咕咚’一声,嗓子有些紧。莫愁这一回算是知道自家这位侍卫头是个什么狠角色了。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男人狠起来,那狠毒的程度,一般人想都想不到。   “使馆里有咱们洲里先前送进去的探子,属下也安排了轻功好手时刻盯着那耶律梦龙的举动,无论之后那耶律梦龙有什么安排,咱们的人都会在晚上准确找到他,并且将他带出去。”   “...他不会挣扎叫嚷吗?”总会有个万一的。   红衣双手抱拳,微微向莫愁敬了一下,“上次洲主拿出来的那味‘悲酥清风’,属下已经让他们带在身上了......整个过程,耶律梦龙都是清醒的。”   莫愁:“......”算你狠。    第44章   被红衣的手段吓着的莫愁, 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若耶律梦龙不怕丢人, 寻求开封府帮助缉拿破菊之人, 你家姑爷势必会被派过去保护耶律野驴的贞操。等开封府接了这案子, 那个轻功好手就先撤回来。”不能因小失大,让展昭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红衣点头, 自家姑爷的轻功, 那也不是白送的。“属下明白。”   “你安排做那事的人,不会染上那病吧?”   红衣摇头, 非常肯定的答复了莫愁,“不会。属下的计划是每天安排两个人去找他。属下已经让人在他身上下了九里香, 只要那药性在一天,是躲不过我们的耳目。   如此反复一个月,便给他使用那味‘温柔乡’, 同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属下会让人将耶律梦, 呃, 耶律野驴送到京城最有名的花柳病大杂院里。那里总有些患了病,又非常饥渴的女人......”双管齐下不怕他病太轻。   至于他们爷姑爷,日防夜防, 家贼难防,他相信除了他们家的人是没有人能够了解自家姑爷的动向,并且让他防不胜防。   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一些催情的药物, 红衣相信,哪怕之前耶律梦龙没有那方面的嗜好,以后也会非常喜欢雌伏在其他男人身.下。   不过得了那种病,恐怕以后他就是想要找个男人压他,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病的危险陪他玩耍了吧。   至于能让他得了花柳病的女人,想必今后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当然,前提要看他是保那物什还是保命。   若是保了命,他也没了男人引以为傲的东西。可若是保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他那命也就交待了。   这样重若千斤的选择就看耶律梦龙的心里什么最重要了。   在红衣看来,耶律梦龙有今天这样的下场,纯粹是自己找的。   龙姑娘虽是他们洲主的师妹,可对于他们这些紫荆洲的人来说,却是一道最干净的晨光。   纯净,无瑕。   他们不愿意这道光被人亵渎,也憎恨着想要亵渎这道光的人。   耶律梦龙,这是犯了众怒。   ......   想到从此以后的一个月时间,耶律野驴每天都会被两个壮汉压着强那啥,然后扒了衣服,光着身子去展示菊花残,莫愁莫明的就对耶律野驴产生了同情。   尤其是之后会被一群得了花柳病,又那啥不满的女人嫖,莫愁都替耶律野驴担心,怕他哪一下承受不住,再自尽了。   可能是被红衣的手段吓麻木了,甭管心里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却已经恢复如初了。   “你刚刚说你安排了四件事,这算是两件了,那另外的两件事是什么?”   莫愁指了指屋中的椅子,红衣抱拳谢过,坐了下来,青衣一脸小心地给红衣上了杯茶,末了还对着红衣讨好地笑了笑。   红衣嘴角一抽,再不看青衣那可爱的小动作。“据属下了解,耶律野驴为人嚣张跋扈,极有野心。他主张对宋开战,并且也在积极准备着。辽帝与耶律洪主和,在政见上分歧很大。耶律野驴私下里已经与辽国的一些权臣做了沟通,他准备在近期刺杀辽帝,篡位登基。属下针对此人的第三件事情,便是为辽国寻找一位主和并且懦弱的辽国新帝......”让他皇帝梦碎。   同时将耶律野驴荤素不忌,男女同好,染了花柳病并且声称此病为遗传的消息传回辽国。进一步杜绝耶律梦龙上位的可能,以及彻底破坏他在辽国人心中的形象。   先是从身体上打击,然后转战心理追击。   从身到心,可真够全面的。   红衣,人才呀~   “最后一件便是守株待兔。我们一路护送耶律野驴回到大辽皇庭,等到那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耶律野驴回到大辽后,我们的人会用装夜香的马车将耶律野驴绑回大宋。属下已经让人去挖蛆坑了,等,”   “停~”莫愁伸出手,再不让红衣往下说了,那什么夜香的车以及蛆,这种东西都已经说出来了,再让他往下说,她非得恶心死。   而且话题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必要什么都说明白。   不说,她也能想到后续。   真没看出来,这红衣下手居然这么狠辣。   半晌,莫愁极淡定的对红衣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切记不可让展昭和包大大发现一丝踪迹。”   包大大?这又是什么称呼。红衣觉得自家洲主对人的称呼真的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洲主放心,属下有分寸。”   莫愁点头,这一点也看出来了。“红衣,在我将你们带出来之前,你是怎么进的四海门?你原来的名字又叫什么?”   红衣一愣,他没有想到莫愁在隔了这么多年后才会问记这个问题。不过因着子母盅,红衣仍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属下是被大刀刁六强行绑进了四海门。”   听到刁六这个名字,莫愁的心里莫明的颤了一下,看红衣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纠结。   “你,你是几岁被刁六带走的,你原来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红衣万年不变的冷山脸终于有了表情,看了一眼门外的艳阳烈烈,又看了一眼眼带关心的青衣,沉着声音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世道了出来。   “属下是十岁那年,家破人亡之时,被刁六掠走的......,属下原名单正。”   单正还有一个兄弟,名叫单平。十岁那年,单父被人冤枉入狱,后又传出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单母性情懦弱,直接弃了两个儿子跳河而死。单正也是在河边被刁六掠走的。   刁六当时仍在四海门,单正也跟着进了四海门,在那里学了一身杀人的本事,只是还未出师,四海门就被人连窝端了,就连刁六,也死在了莫愁的手里。   单正自从跟在莫愁身边,倒是重新培养纠正了一回道德观。也就明白了这天下的官有那横征暴敛的,也有爱民如子清如水的。尤其是因为展昭的原因,他对包拯也有了好印象。   再后来,紫荆洲日益壮大。改名红衣的单正也通过紫荆洲的人脉找到了亲弟弟单平。   刚找回单平的时候,单平的身子仍然积弱,可莫愁对身边的人非常大方,一来二去的到让单平的身子好了起来。   再之后心地纯良的单平和不再偏激的单正又通过紫荆洲调查出来了当年的事情。   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并不全怪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他们的父亲身为一个秀才却没有过堂便......   现在单平被单正送到了书院读书,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单正更是一心一意跟着莫愁。   单,单正?   我的个婆婆呀~   不,应该叫系统大人。你这不是在玩她?   单正呀。   杀人小哥单正竟然被她抢来当侍卫......   莫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一刻,她是庆幸的。   “你之前应该是练的刀法吧?”《孪生劫》里,单正一把刀可是与展昭不分高下。   “是,属下觉得剑法更适合属下,已经改习剑法了。”刀法是从刁六那里得来的,而剑法却是莫愁教导他的。   刁六的刀法虽好,可这人,却让单正憎恨,当初若不是刁六,他也不会和弟弟分别数年。所以在得到莫愁教导的剑法后,毅然绝然的弃刀改剑。   能改变单正的命运,于莫愁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也值得欣慰自己有个这么聪明的侍卫头子,“我这里有瓶九花玉露丸,是练武之人的圣药。你弟弟单平身体单薄,等来年大比前后,每隔两三日服上一丸,也不会熬坏了身子。”   这种系统隔三差五的药,莫愁多的是。不过本着升米恩,斗米仇的原则,莫愁除了将这些药给过自家师妹和展昭外,便再没有送过别人。   本来红衣‘办事’有功,再加上知道红衣是单正,莫愁便准备好好的奖励他一回。   现在赏他一瓶九花玉露丸也算是厚赏了。   至于银钱,她身边的人再不缺什么银钱花销了。   说到这里莫愁顿了顿,又对红衣说道,“你是家中长子,以后你就叫回单正这个名字吧。”   红衣,哦,以后应该叫单正了。单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莫愁磕了几个头,“属下谢洲主再生之恩。此生誓死效忠洲主,若有二心,求死不得。”   听正单正这誓言,莫愁眼睛和嘴角都抽了起来。   果然在他的心中‘求死不得’是最严酷的惩罚。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女魔头怎么也算是心狠手辣的主,可她也就想到了将耶律野驴用渔网绑了,然后一刀刀往下片肉罢。   她...还是太善良了。   ╮(╯▽╰)╭   自认为善良的莫愁,并没有对耶律梦龙的处境发表任何的同情。而小龙女这位被边缘化的当事人还在为了十几根锈花针做着努力。   展昭一早到了衙门,就听说了耶律梦龙的事情。看着开封府四大校卫好奇的眼神,展昭摸了摸鼻子,对着同样好奇的公孙策与包大人说道,“昨日的事情,内子非常气愤。顾忌宋辽两国不宜再生事端,便请了紫荆洲的人出口恶气。已经与紫荆洲的人有言在先,莫要伤了他的性命。”   所以一切都是紫荆洲做的,他们只是付了点银子。他媳妇是真的没有让紫荆洲的人对耶律梦龙做那种事。   他媳妇这会儿子还没起床呢。至于收了钱的紫荆洲如何料理耶律梦龙,他相信他媳妇这会儿是不知道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紫荆洲办事的手段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他昨天的预感真不是错觉。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并未对此事多说什么。其实心中虽然觉得这样羞辱他人不好,不过未尝没有解气之感。   包拯面上严肃,正色对展昭说道,“此事若是那耶律梦龙报案,本府自当尽心为其破案。”按大宋律法,这种教唆他人犯罪的事情,必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能定罪。莫愁雇佣紫荆洲的人,首先必须抓到紫荆洲的证人,并且证人提供了证词才可一同处置。不过这关于职业操守,那紫荆洲想来是不会将人供出来......   展昭抱拳,“这是自然,大人放心。”反正就算是让包大人等人知道了莫愁在里面起的作用,展昭也知道此事莫愁绝不会受到包大人的责难。   不然...他也不会说出来。    第45章   展昭一直知道他放弃自由甘心束缚的包大人是一个内心柔软, 非常好说话的老人。   对于耶律梦龙的遭遇, 他们深表‘同情’, 却不会真的对莫愁做什么。   就算是展昭的供词可以让他们明白京城的这一出闹剧因何而来, 但对于开封府的人来说, 这事其实就两句话可以说明白的。   一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种的因, 自己收果子。   另一句话便是:民不举, 官不究。   没有身临其境,也就没有人能够明白耶律梦龙的苦逼。在这些糙老爷们的心里, 女人不能失节,男人不能失大义, 这就行了。   男人的贞操,他们还真的不是很重视。   当然了,主要还是得看没了贞操的男人是谁。   而耶律梦龙, 他还有什么贞操可言?   ╮(╯▽╰)╭   耶律梦龙的这件桃色事件, 想要让开封府涉入的前提先是与国有害, 其次是他自己报案。   若是两者皆没有, 包大人表示,他也挺忙的。   至于人证和物证?   展护卫作为他媳妇的男人,这个身份的言谈如何能够当成呈堂证供?   包大人表示, 他办案讲究的就是一个公正严明。   ......   单正捧着莫愁给他的九花玉露丸,心里暖温融融,他日大比之年,以弟弟的聪慧和才学必是会金榜提名。   想到这药是大补之物, 单正就格外的感激。摸了摸装药的玉瓶,单正想到了弟弟的身体和前途,还有弟弟的终身大事。   “红衣,呃,单正,你等一下。小姐有话让我告诉你。”青衣提着裙子从院子里追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京城最近流行的百幅裙,裙子很长,幅面也很多,层层叠叠刹是好看,不过却于行动没什么帮助。这对于性子跳脱的青衣来说,绝对是一种负担。   单正站住脚,转身向后看去。看着青衣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里面没有一丝阴霾,单正抿了下唇,屏住呼吸由着她慢慢走近。   “小姐说,让你去收集一些历年的试题,以及历届前十名的文章,说不定会对你弟弟有帮助。小姐说了,取百家之长,提炼精华,必可事半功倍。”   青衣说完,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玉瓶来,“这是小姐赏我的香露,喝了可以明目,你也给你弟弟带去吧。”听说读书人最费眼睛了。   现在就知道照顾小叔子了?   单正挑眉,并没有拒绝。   想到洲主让他叫回原来的名字,单正心里就是一热,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青衣,青衣......   小时候,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总以为家破人亡皆是昏官的错。还曾发誓杀尽天下所有的官。   可长大后,他才明白。他与弟弟吃的苦,有很多都是父母带来的。   当初邻居富户遭人半夜抢劫杀害,官府收到告密,并且还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找到一对邻居家的金镯子,在人证物证都俱在的情况下,父亲入室杀人抢劫的罪坐实了。   父亲一届秀才,受人冤枉,竟然只能想到自尽于大牢之内以证清白。饱读诗书,难道就不能多为自己辩解一番吗?   若是斩立决倒也罢了,可当初明明是秋立问斩。数月的时间可以找证据为自己翻案,为什么如此懦弱无为?他可有想过家中的妻儿。   还有母亲,父亲寒冤自尽而亡,为什么您也狠心抛下他们兄弟俩个跳了河呢?   我们也曾是你十月怀胎,养到十岁的亲骨肉。您为什么不学一学那些为儿子为丈夫坚强活着,千里上京城告御状的妇人呢?   您明知道弟弟身体有多弱,您明知道我们才十岁呀。   您明明知道父亲的冤屈,却没有想过为他洗刷冤屈。   虽然父亲的案子在父亲死后就真相大白了,做假证的人被判了三十年流放,偷盗的人斩立决。   只是案子破了,我们却已经家破人亡了。   如今想来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单正对于被刁六强行带走的事情并不委屈,他只是心疼弟弟小小年纪先是被房东赶了出来,然后拖着病体到处寻找亲人。   想到这里单正就特别感激他的洲主,若非洲主,便没有今日的单正和单平。   看着面前的青衣,这个差一点就因为完不成四海门的特训,死在刁六手里的姑娘,单正知道,她不会是母亲那样的女人。   她的韧性以及她的坚强是母亲没有的。   他相信异地而处,青衣一定不会做出母亲那样的选择。   因为异地而处,若他是父亲,他也不会感激母亲的生死相随,而是心有怨怼她没有在自己去逝后照顾自己的血脉。   还有就是,异地而处他不会放弃生的希望……   “喂,看半天了,回回神。本姑娘这么美,但你也不要这么一直看。”青衣用手指点了点单正的肩膀,不高兴地嘟囔。   真是的,这人既然喜欢她,怎么还不向洲主提亲呢?   单正:“......”终于知道洲主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脸皮厚度和洲主如出一辙。   莫愁将青衣打发出去了,笑着拿起一旁的桂花糕就着茶水吃了一块。“查出来了吗?”单正与青衣之间的那点小暧昧,她早就看出来了。看到有情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成眷属,莫愁心里爽极了。   哼~她就是棒打鸳鸯的黑山姥姥。   说是这么说,不过之前她还想着,等将来他们俩生了孩子就叫‘青红方’,现在看来,这个名字倒是用不上了。   绿衣一听这话,便知道莫愁是在问她关于耶律梦龙是如何知道小龙女并且向小龙女提亲的。   绿衣上前一步,将自己等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愁。   原来是展昭回开封的第二天,小龙女施展轻功一路飞回了寒舍。耶律梦龙正好在街市上,便将小龙女看了个正着。   当日耶律梦龙约了秦冰姬出来见面,刚被秦冰姬的单蠢萌了一脸,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不同风情的小龙女。白衣胜雪,容颜倾城,一身轻功飘逸得仿若九天上的仙子下凡尘。   那一眼,仿若万年。   骑着俊马,耶律梦龙恨不得直接纵马狂奔追上那抹倩影。可惜开封毕竟不是他们大辽。耶律梦龙只得派人一路跟着小跑。   等打听到小龙女的身份时,耶律梦龙只是挑了挑眉,便叫了官媒上门提亲了。   南侠展昭的小姨子。   这个身份配得上他辽国王爷的侧妃。   耶律梦龙想到展昭在江湖上的地位,以及在开封府的官职便觉得这一笔买卖值了。   可他却忘记了,世间万事并不是他觉得好就可以那么做的。   反正这一回耶律梦龙是踢到了铁板。   紫荆洲的人使劲的折腾他,无论他晚上宿在哪里,屋里屋外有多少人守夜,都无法阻止那些人的行动。   若是当天晚上他做的防守严了几分,那些人更会不管不顾的在他的那些下属面前直接胡来。   耶律梦龙悲愤交加,却无计可施。他们大辽人何曾在大宋受过一丝怠慢。这些猪狗一般的汉人,总有一天杀光他们。   他不愿意向任何人求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心底剩下的尊严。可他不向人求助,旁人在这种时候,自然不好上门去主动帮忙。   谁知道他是不是自愿的?   辽人在大宋其他的地方如何强硬,都没有办法在有包拯的开封府肆无忌惮的跋扈。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见他好的情况下,他的那些侍卫竟然一到关键时候就软了骨头,动都动不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让耶律梦龙做什么呢。   敲响开封府的鸣冤豉,对着他恨得牙痒痒的包黑子来一句,他被人开了菊花,然后夜夜被人侵犯?   他宁愿这么受着,也不会向开封府求助。   脸面丢尽的耶律梦龙除了前几次恨不得杀掉开封府所有看到的和知情的人外,之后的日子就破罐子破摔了。他想着等到他完成了这一次来大宋的使命,他就能脱离了这种窘地。然后带兵杀回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做来弄去,然后每一天都在不同的闹市区醒来,耶律梦龙很快就习惯了。   可让耶律梦龙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渐渐的在那种事情上得到了某种满足,不会因为施暴人的粗暴一睡一整天时,那些暴徒竟然将他丢进了花柳病人的院子。   当两天后,他终于从那里跑出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这辈子是完了。   彻底的完了。   因为竖敌太多,他想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仿佛是没有任何预兆一般就发生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一阵,无论是秦冰姬还是那位龙姑娘,耶律梦龙都顾不上了。等到他回到辽国的时候,他才想明白,这件事情最有可能是从哪里出了问题。   可还不等他用最后的力量报复回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的四肢被人卸了下来,而他也被人种在满是蛆的坑里......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顾忌面子而没有请开封府的人帮忙破案。如果他让开封府的人保护他,也许他就不会到最后还得了那脏病......   ......   耶律梦龙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找到开封府,而开封人民也着实地观看了一个来月的辽国王爷果奔事件。   等到耶律洪将人带回辽国后,开封府表面上便已经恢复了平静。展昭日常上下衙门,莫愁仍然做着她的死宅。   中秋节前一天,展昭刚回到寒舍,柱国将军府就派人送了一张请帖过来。   时间是明天晚上,邀请展昭一家一起过中秋。   也是这个时候,莫愁才想起来,她忘记告诉展昭她在这京城给他认了个便宜大姨子兼连桥。   说真心话,包大人的立场太鲜名了。   在莫愁看来,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折腾赵氏皇族的,不然今天铡个驸马,明天给皇帝换个妈的。   皇亲国戚都让他得罪劲了,跟他混相当的没有前途。而且被报复的机率也相当的大。   她有紫荆洲,自然不怕什么。展昭有她护着,在江湖上一般人都不敢动他。可是在这朝堂之上,却未见得。   若是桑博和展昭走的近一些,想来也不会孤木难支。   有的时候,她也挺想不明白展昭的。   江湖多好呀,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为什么想不开的要入这朝堂呢。   就为了保护一个黑碳似的老头?   反正想不明白,莫愁也就不想了。   毕竟从她知道他是展昭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将来的路不好走。   ......   莫愁不可能留着小龙女一个人在家过节,可是带她出去,她的那副容貌也实在是太招蜂。于是莫愁和展昭商量了一番后,便将桑博和沈柔邀请到寒舍来过节。两人没有孩子,在哪里过节都是提脚就走的事情。   夫妻俩个,尤其是沈柔,她最是明白莫愁重视小龙女的程度,于是说服了桑博来到寒舍过中秋。   当桑博见到小龙女的第一眼时,便明白了京城中关于耶律梦龙以及小龙女的传言。不过虽惊艳,心中却未起丝毫涟漪。   中秋过后,展昭与桑将军的关系比之从前又进了一步。有时间时常会约了一起蹴鞠玩乐。而沈柔也时常和莫愁小聚,时而说说话,时而逛逛街,或是去拜拜佛。   沈柔经过先前的事情,整个人都看开了,那条系在手腕上的帕子已经被她收了起来。桑博见了,虽不知道其中根由,却也将沈柔的改变当成了莫愁的功劳。   沈柔这些年都没有怀孕,除了是跟着桑博南征北战外,她的身体早年浸过水,宫寒之症甚重,不过她命好,遇到了真心为她打算的莫愁,江湖上许多不世良医再加上开封府的公孙策,多方努力下,沈柔不过几个月便怀了身孕,这让人到中年的桑博大喜过望。   至此,对展昭和莫愁更是另眼相待。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段不短的时日,莫愁终于等到了她请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青红方:北方指腐乳和一种臭豆腐。   第46章   孟若虚接到了莫愁送去的东西以及那封信, 稍微考虑了一回, 便带着十几岁的老来女孟春妮去了开封。   父女俩一到开封府便被莫愁的人接到了寒舍。   因展昭成亲的时候, 两方见过面, 所以此时倒也并不陌生。   唯有小龙女对这父女二人来说是生面孔。孟春妮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比嫂子还要美丽几分的嫂子的师妹。   原来这世上, 真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心中带着点小嫉妒,又带着几分小羡慕。来开封前, 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村子里的一支花, 可到了开封,她才的那点小骄傲就被嫂子这对师姐妹以及嫂子家的侍女打击没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 她已经从一朵鲜花变成了一颗菜花。   ╮(╯▽╰)╭   互相见了礼,又在正院说了会子话。问了一路的情况, 又简单的吃了些茶点瓜果。莫愁才将人送到先前就安排好的院子。   话说莫愁让人给这父女俩准备了一个不小的院落。而这个院落离她们住的地方和小龙女住的院子都不远。   院子不小,所以院子里还特意安置了小厨房,厨房里的厨子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头, 是莫愁特意请来给孟师傅父女做家乡风味菜的。   展昭平时很忙, 这老灶人走南闯北, 又久经世事, 平时也能陪着孟师傅说上两句话,或是喝上几盅酒。   除了他,莫愁还特意给孟家小姑娘安排了两个贴身侍女, 四个打扫院子和干一些杂事的粗等丫头以及两个婆子。   都说居移气,养移体。莫愁想要从根子上改变孟家小姑娘的气质,那么就要在这方面加大力度。   不过说来也怪,小龙女的气质竟然一点也不似孟春妮这种小家碧玉, 看起来就带着一种贵气。冷淡疏离中又带着大气和矜贵。   果然不愧是她李莫愁的师妹。   (→_→)   孟家小姑娘很招人喜欢,再加上莫愁和小龙女来到这里也挺孤单的,正好将她接来,她和小龙女能有人陪,小姑娘也能受到好一点的教育,总比让个粗心的老头带着更好一些。   其实此时她的师妹若是按着正常年龄来算,那是要比孟春妮大上一两岁,不过师妹涉世未深,又被系统偷了几岁,看起来跟孟春妮差不多年纪。莫愁见她俩年纪相当,也乐得见她们多亲近一些。   “嫂子,这是我的房间?”莫愁先将院子的三间正院给了孟师傅,然后才带着孟春妮去了这院子的东厢房。   东厢房一共三间,皆是连成一片的。   一间做了卧室,一间做了书房起居之所,中间那一间便是待客的堂屋了。   莫愁牵着孟春妮的手,一样一样的指给她看。看的小姑娘眼睛闪亮亮的。   当然,也看得某个妹控的小脸越发的冰冷了。   “自然,嫂子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师兄去衙门了,估计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中午咱们一起吃,等到晚上他回来了,再让他陪着师傅老人家喝两杯。”开封府总是这案子那案子的,展昭这两天都跑了好几回中牟县了。   小姑娘才不管莫愁如何安排呢。她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蹦蹦跳跳来到梳妆台前,看着莫愁为她准备的首饰,新奇极了。   她自小便丧母,从来都是父亲带着长大的。后来也不过是长大一点,由着村里的妇人教导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可是村里人朴素惯了,哪里会准备这么多的精致首饰。   “妹妹,这些都是你的,喜欢就戴着玩,不喜欢就告诉嫂子,嫂子再使人给你打新的去。明天嫂子请的女先生也会进府来。为了请她来,可费了嫂子不少的力气,你们俩可要认真与她学习才是。”莫愁说这话的时候,还拍了拍小龙女的手。   春妮出发开封之前就知道了这位师嫂接自己和父亲过来的用意。   一是父亲的养老,二便是她的教养及以后的终身大事。现在听到莫愁这么说,心中羞涩,可还是红着脸点头应下了。   她虽小,虽无母亲教导,可还是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的。“龙姐姐也要跟着春妮一起学吗?”   莫愁点头,小龙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和莫愁又牵在一起的手,心塞极了。   走了个沈柔,又来了个姐夫,现在好了,姐夫还没走,姐夫的师妹又来了。   一群跟她抢师姐的坏人。   莫愁摸了摸春妮的头发,笑得很是客气亲切,“你龙姐姐不比你大多少,自然也要跟着你一起学。那女先生教导的东西,妹妹们要好好的学。可是这功夫却也不能落下。而且要越练越好,还更要不让人知道。”   小姑娘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咦,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为了扮猪吃老虎。出其不意而至胜。”要是弄得气场太强,为人太彪悍,做小鸟依人状的时候,会感觉很怪异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她想着嫂子总不会害她,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小龙女更是不明白莫愁这话了,不过见春妮点头,也不管听不听明白,也跟着点了头。等得到自家师姐一个赞扬的眼神后,小龙女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春妮。   看得春妮就是一愣。   嫂子的这位师妹,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人呢。   中午就在他们父女的院子里,四人吃了顿家常便饭。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也不减薄。   毕竟莫愁的‘事业’非常不错,不差钱的某人在生活费上一直很大方。   下晌,未时末,莫愁便让人去对面通知展昭孟师傅到来的事情。   展昭此时刚好回到开封府,听到师傅来了,连忙向包大人请假。包大人最是通情达理,见此,也没有多留展昭,还特意送了壶老窖让展昭拿回去。   开封府与寒舍出了大门就只隔着一条路。   前脚下人去通知展昭,后脚展昭便回了家。   提前下班,就意味着晚上的接风宴可以提前开始。   因为知道展昭与师傅见了面了,喝起酒来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结束,所以莫愁将接风宴分成了两桌。   展昭在前院与孟师傅对饮,而林琳则是带着小龙女和孟家小姑娘在正院用。   男女分开座,一是不容易出现意外。二来便是说话都自在些。   吃过饭,莫愁看着春妮一个哈欠又一个哈欠的,便想着她一路上开封必是累得很了,于是让她安排的两个贴身侍女送她回院子了。   这两个贴身侍女都是从紫荆洲出来的,有些个武功底子。而且之前是按着探子的方式训练的,所以无论是功夫还是侍候人的活计都能胜任。   将孟小姑娘交给她们,莫愁是放心的。   至于自家师妹,她还得哄一哄。   这娃祖上是山西的吧?   ╮(╯▽╰)╭   孟师傅与展昭在前院饮酒,喝着喝着便提起了莫愁,“昭儿,你倒是娶了一房好媳妇。”   展昭听了,只是垂眉轻笑。   看到展昭这个样子,孟师傅又继续说道,“好好的和你媳妇过日子,她若不是在心里极是看重你,也不会如此待我和你师妹。”   莫愁做的这些,孟师傅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他活到这么大把年纪,如何看不明白什么是爱屋及乌。   人都分亲疏远近,你当莫愁真的贤惠到不但对展昭好还会惠及他的师傅师妹呀?这全都是为了小龙女,其他的都是顺便罢了。   不过就是这份顺便,也让人久经世事的孟师傅很是稀罕。他就这么一个闺女,他总是盼着她好的。若是此时与莫愁处好了关系,相信百年之后,他也能安心的闭上眼。   至于自家徒儿,有那个心就行。行动什么的,还是远着点比较好。   毕竟自家徒弟那个体质挺让人头疼的。   “师傅,您放心吧,我不会负她。”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如何会不好好的对她。   “嗯,那就好,那就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师徒二人一直喝到了三更天,展昭看到时间实在是不早了,这才扶着师傅回了他居住的院子。   当他将师傅送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莫愁到底给他师傅安排了一个怎么样的院子。   那院子大气疏阔,三间正房也是厚重大方。院子离府中侧门不远,师傅想要出府去,并不需要走那扇对着开封府府衙的正门。   而且这个院子的位置离他的练武场和府中的花园都比较近。院中有独立的小厨房,离正院不偏不远......看到这样的安排,展昭不能更满意了。   亲自侍候着师傅洗漱后,展昭才熄了烛火关上房门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扫了一眼孟春妮的房间,虽然那间房间早就熄了烛火,可是展昭并不担心师妹会被亏待。   度步回了正院,展昭看见卧室里微微的亮光,心中暖意非常。   无论多晚,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给他留上一盏灯。   夜里,借着酒劲,展昭终于狼性大发将莫愁拆吃入腹了。   相拥而眠多年,早就习惯了彼此的气息。展昭试探着动作时,莫愁有那么一刻是呆滞的。   刚想一巴掌呼过去,就想到了她的年纪,以及又想到展昭娶媳妇多年还过得跟个吃素的和尚似的,便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脖子任他施为。   展昭得到了默许很是激动,一件一件将彼此的衣服褪下,看着怀中女人身上只剩下那件绣着大红牡丹的肚兜时,激动的双手都开始发颤。   那双平时稳稳拿着剑的手,也在这一刻抚上了那副娇躯......   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恨夜短。   ......   展昭很不温柔。   这是莫愁睡到晌午后的第一个想法。   而且展昭的性子非常急。   他弄疼她了。   揉着腰,莫愁一边想着展昭昨夜的粗鲁,一边抿着嘴露出淡淡的笑容。被他抱在怀里,听他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感觉美好极了。   不过转眼间嘴角的笑意又落了下来。   这混蛋,怎么偏偏挑了昨天。   孟师傅昨天刚来,今天她就一觉睡到了晌午,这也太不像话了。   扬声喊了一声绿衣,绿衣连忙过来将今天早上的事汇报了一番。   女先生今天一早就过来了,人一过来就送到先前收拾出来给两个小姑娘学习的枫苑。孟师傅那里,吃过早饭,单正就过去陪着练了会腿脚,此时由着单正陪着出门逛开封府了。   至于京城有名的裁缝师傅,却还没有到。估计下晌就会进府给两个小姑娘做衣裙。   莫愁听完这些安排,这才点头起床洗漱。   展昭这阵子又在忙,所以今天难得在中午的时候回家吃饭,一进屋子,便看到莫愁懒洋洋地靠在榻上。这副小样子,弄得刚刚开浑的展昭心里痒痒的。   他终于找到了如何让她臣服的办法。   真想再来一次。   莫愁抬头,四目相对,一种羞涩萦绕心间。   轻轻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展昭灼热火辣的眼神。   昨夜的事情,此时更是历历在目。让莫愁的脸也不禁起了一丝红晕。   见此,展昭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然后将剑放在一旁,脚步略快地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展昭坐在莫愁一侧,轻轻地将她揽到怀里,一只手代替她的手,轻轻的按在腰间。   莫愁听他么问,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你也挺辛苦的。”   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睡,坐了一晚上的俯卧撑,喘息,低吼...也挺累的。   展昭听到这话,眼中的笑意差点溢出来。   她还真敢说。   吃过午饭,展昭又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一边小声与她说话,一边轻轻地按揉她的腰。   她的每一处,都让他渴望。   两人难得有这么温馨的时候,然而下一刻便被人打断了。   莫愁歪头看着展昭出去,摇了摇头,抱着被子继续补觉。   公司离家近了,吃饭交通都方便,可加班的时候,也是随时随地的。    第47章   这个冬天真的好冷, 雨墨一边敲着开封府的鸣冤鼓, 一边用力的将脸上的泪抹去。   从心往外的冷意, 让小小年纪的他开始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七岁的时候, 他被颜家捡回府去, 一直到现在他十二岁了。名为公子的书童,却过着与颜家公子一般的日子。因为年纪的原因, 从来都是公子照顾他, 这还是他头一回能为公子做些什么。   只这一件事,他必须做到。因为关乎着他家公子的性命。也关乎着老安人的嘱咐。   想到身陷囹圄的公子, 雨墨咬着牙,又使劲的挥动沉重的木槌。   雨墨想不明白, 自家公子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一个女人的名节,真的有自己的性命,老安人的丧子之痛重要吗?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未婚妻子, 即便名节有碍, 难不成颜家还会退婚不成?   有了这样的事情, 那柳员外又怎么会毁婚呢?将柳小姐娶进门也顺理成章少了波折。   最让雨墨看不下去的是自家公子的感情用事。   柳小姐的名节声誉是大, 柳家的清白名声最重,那么他们颜家呢?   公子借住柳府,半夜三更在花园之中弄死了人家柳府的侍女, 这样的罪名,会让公子遗臭万年的。   介时,颜家的清白名声还要不要了?公子认了罪,判了刑, 且不说老安人晚年无所依傍,只说有了这样的名声,颜家还如何在榆树村里抬起头来做人?   公子做为颜家独子,只想着柳小姐的名节,却不记得自己还是老安人的独生子,也不记得还有个不但失去丈夫现在要失去独子的娘了吗?   为了一个女人的名节,颜家断了香火,公子可想过颜家的列祖列宗?   不,不用想得太远,这事一但传回老家那边,颜氏宗族就会以族中规矩以及颜氏的声誉为由,将公子这一支清理出宗族。   而公子,颜家的祖宗和老爷都在地下等着公子下去领家法呢。   可怜老安人丧夫又丧子......   雨墨想到这里,心中对自家公子就是一阵怨怼,可是他忘不了这些年颜家对他的庇护。   所以,哪怕是公子执迷不悟,哪怕是身带杖刑之痛,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来到了开封。   哪怕事后会被公子责罚,他也必须为公子平反。   你说为什么不替公子将罪名认下来?   因为他也...不想死。   ......   开封府门口的衙役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一边抹泪一边敲鸣冤鼓,连忙进去禀报包大人,而从对面寒舍走出来的展昭,则直接将面前的小孩领了进去。   不过伸堂后,雨墨因为心中颇有顾忌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包大人见他小小年纪,也甚是可怜,只将他打发出去了。   展昭看着这小孩走出开封府,想了想便与张龙赵虎等人说了几句,抬脚离开了府衙。   展昭记得莫愁最爱吃高头街张家铺子的蜜饯,今日正好有暇,买些回去也能哄她开心。   展昭一边想着莫愁,一边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却不想竟然看到了一场刺杀。   而被杀的人,竟然就是刚刚从开封府衙走出去的小孩。   ......   “你要去祥符县?明天一早就走?”是夜,展昭与莫愁极尽温存缠绵后,展昭半压在莫愁的身上,不舍的说着明天一早的行程。   若是以前,想必他现在已经在去祥符县的路上吧?想不到展昭也会有今天~   刚刚的情.事,莫愁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又喘了几息,这才推了推还赖在她身上不起来的展昭,“这次又是为了那个姓颜的书生案子?前儿听绿衣提了一嘴,那个被刺伤的小孩怎么样了?有清醒过来吗?”摊上这么一个主子,也是倒霉。   展昭就着莫愁的推劲,平躺回他的那半张床铺上,并且极为顺手的将莫愁揽在怀里。   莫愁汗湿的发,像水草一般披散在两人的身上,酥红的脸颊,以及在夜明珠下,更显细腻白皙的肌肤,让刚刚已经平静下来的展昭又有些意动。   只是想到最近他总是夜夜苛索无度,哪怕是练武之人,也总有些个承受不住。   摸着光滑的背,展昭深吸一口气,将已经抬头的去势强行压了下去。   “还是那起案子,雨墨鸣冤,又被人刺伤,大人认为此事绝不单纯,只是那颜查散闪烁其词,供词又是不清不楚,大人让我去查看明白。”顿了顿,“至于雨墨,公孙先生还在尽力医治,只是伤势过重,也不知道能否清醒过来。”   “...要我说,那不忠不孝的东西找死,包大人何必拦着呢?于国不忠,于亲不孝,于主不仁,活着是浪费粮食,死了也是脏了埋骨之地。”这不就是探阴山嘛。   颜查散和柳金蝉要死要活的一对以及有个当判官舅舅的坏小子嘛。   对了,还有这颜查散后来当官了,还丢了官印,那锦毛鼠就是死在那一场里的。仿佛这人还连累了他们家展昭。   “你又听说了什么?颜查散虽然认罪了,可是以我的眼力和大人的判断,这颜查散并非是那杀害柳家侍女的真凶。”展昭以为莫愁是听说颜查散借宿杀人才会这么说的,虽然他不应该将案子的事情透露给莫愁知道,但,好吧,他在莫愁面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展昭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莫愁是个极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嘴巴也严实,不会将那些事情到处去说。   “若是他杀了人,我才不会这般说呢。可若人不是他杀的,他还一心求死,那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呢。”将嘴边的头发向后撩了撩,莫愁又继续说道,“这世上,最让人讨厌的便是‘为你好’。颜查散,哼~”   想到此,莫愁在展昭胸前乱画的手指顿了顿,“包大人最近睡的可好?”有没有做梦,有没有下地府去铡个判官啥的?   话说,她倒不怕连累展昭会受伤,她现在对包大人地府审案这事非常感兴趣。   展晤被莫愁问得一愣,对于她是怎么将话题扯到这上面的,当真是毫无头绪。平日里看她也不像对包大人多么关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么一句。   不过就算是没有什么头绪,被莫愁又撩起来的火,却烧没了展昭的理智,一个翻身又将怀里的女人压在了身.下......   这一夜又是一夜被翻红浪,鸳鸯交颈,恩爱缠绵。   第二日,展昭看了一眼沉沉睡在自己怀里的莫愁,轻轻地站她的唇边落下一吻,看她全心信赖的样子,真想将她打包带在身上。   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展昭拿着衣服和鞋便去了卧室外的暖阁。   在那里收拾妥了自己,又去孟师傅那里吃了顿早膳,这才提着剑骑马去了祥符县。   祥符县离开封并不远,一路快马加鞭两刻钟左右展昭便已经到了柳员外家门外。   而这个时候,莫愁也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带着家里的两个小师妹去树立择偶观。   那颜查散看起来对那柳金蝉一往情深的样子,要是柳金蝉真的出点事,最先逼死柳金蝉的非他莫属。   一个把女人名节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男人,一个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真凶逍遥法外的男人,一个情愿去死,也特么期待自小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未婚妻嫁给别人的男人,一个为了个女人就舍弃亲妈的男人,一个国家律法不放在眼里的男人......   这样容易感情用事,顾前不顾尾的男人,要事必不可重托,不然早晚得被他坑死。   再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为了那所谓的名节,竟然连性命和功名家小都不全抛脑后。   做为女人,是应该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是问题来了,这样的男人真的会给女人幸福吗?   感情用事,也许并不算什么错。可是他却没有想过感情用事的后果。   他死了,家人如何,家声如何,那柳小姐又会如何?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可这样的人,活着便活着,千万别去当什么官。不然一个感情用事,多少冤假错案。   小龙女听了似懂非懂,但她特别的‘懂事’,“师姐说的都是对的,我以后都听师姐的。”   莫愁闻言,就是一笑,摸着小龙女的头发笑得很是开怀。   春妮见了,也点头说道,“我也听嫂子的。”她爹也说多听嫂子的话。现在龙姐姐也这么说,那一定错不了。   第二日,开封府升堂,三个女人都自持好轻功,三人趁着展昭没注意的时候,直接飞窜到了公堂之上,三人便挨次坐在横梁之上看着包大人审问一干人等。   昨日因着展昭去的及时,所以正好目睹了柳金蝉自尽的过程,今天再看那柳金蝉,身上又凭添了几分娇弱之态。   三个坐在横梁之上的女人互视一眼,然后又将头都撇向柳金蝉。   好吧,娇弱这种东西,她们仨也许不会拥有了。   春妮与展昭师出一门,自小由着孟师傅教导,不过春妮的筋骨却并不太适合她现在所练的内功功法,莫愁在征寻了孟师傅的意见后,给春妮找了一本适合她的内功心法,此时功法虽然未成,但呼吸吐纳间却已经较之前有了改善。   不过...还是被展昭发现了。   展昭内力深厚,耳聪目明,春妮呼吸之间便被展昭发现了。展昭猛然抬起头,便看见自家的三个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府衙大堂之上。   这,这,展昭见了堂中的情况,又看了一眼歪着头笑眯眯看他的莫愁,一咬牙收回视线。   只能退堂后再向大人告罪了。   现在将三人叫下来,岂不是让大人为难。   唉~   还说什么累,不让自己再做了,这么早就起床,哪里累了?   展昭心里核算了一下以后每天晚上的运动量后便收回心神专注地看着堂中的一切。   到是莫愁,在看到柳金蝉晕过去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个叫雨墨的小书僮。   传音与展昭的耳边,让他立即派人将雨墨保护起来。展昭闻声一怔,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莫愁的方向,转身对着王朝一阵耳语。   虽是耳语,可是只要内力深厚,莫愁就不可能听不到。不说莫愁了,便是小龙女也听到了展昭的话。   看着眼前的一切,莫愁心里有了主意,只待这一朝过后,她便安排。   “你们看,这柳家小姐也算是有心意了。她那副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有内情。可她还不说,凭着包大人的脾气,必然会一查到底。而她呢?既让那颜查散心疼,又没坏了自己的名节。这一点,你们就应该学起来。回去一人写一篇一千字的观后感。”   话说瞧那颜查散和柳金蝉,看起来就跟某瑶的男女主角似的。某瑶的男主能当官吗?能判案吗?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哦~”春妮嘟了下嘴,不情不愿的应下,怎么又是观后感。   至于小龙女,可能是天生就少了一根筋,面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走进她的心。   她的目光似是看着下面,可是莫愁以她对小龙女十几年的相处经验,非常肯定小龙女这是在走神。   “一个上京城准备参加来年春试的书生,现在就可以因为一已之私无视国家律法的公正,为了小节失了大义,这般不忠不孝之徒,真不敢想像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当了官,会不会做出昏官的行径来。心中没了王法的人,如何能为律法代言。   在这种根本不知道谁是真凶,以及凶手杀人的目的时,就可以为了细枝末节之事顶罪的人,与助纣为虐又有何区别。治大国如烹小鲜,你们将来自己管家的时候,一个将规矩不放在心里的人,便是对主人的不忠。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莫愁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除了展昭外,包大人与公孙策也都听到了莫愁的话。   至于张龙等人,自然也是闻声抬头看,却让展昭在第一时间给制止了。   “我知道了,嫂子。”春妮小声回道,看了一眼转过头看莫愁的小龙女,春妮有些不忍心看她那双迷茫的大眼睛。   跟着先生上课就是这副状态,现在听嫂子讲训,怎么也是这个样子?嫂子可不像先生那么好打发。   就在春妮这么想的时候,莫愁犹如后妈一般,一把拧住小龙女的耳朵。   嘶~    第48章   莫愁差点没被小龙女气吐血, 她这么劳心劳力到底是为了谁呀。   可她说了半天, 就她没上心。   现在坏男人太多了, 衣冠禽兽都长得人模人样, 一张破嘴能把天说破了去。莫愁是真的害怕自家两个美妞因为阅历不深再被那些别有居心的男人骗了。   两个姑娘里, 莫愁最担心的就是小龙女了。   孟春妮至少不是避世而居的古墓弟子,小龙女可是个连买东西都不知道银子是啥的‘村妞’, 前儿教导两人的女先生还来她这里告了小龙女一状。   说她离经叛道。   当然了, 这一点莫愁却是不以为然的。贞节牌坊啥的。能当饭吃?   就算是她师妹也是个克妻,呃, 克夫的。她也会给她师妹安排几十打的男人排队相亲成亲。   这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死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大好的人生, 想嫁人就嫁人,想不嫁就不嫁,为劳什子的规矩, 守什么寡?   于是关于名节, 贞节以及什么夫死殉节的规矩, 莫愁不但不以为然, 她还很认真地告诉小龙女,死一个不打紧,死一打也没事。师姐照样能给你挑最好的。   可问题是, 这话咱们师姐妹私下里说说也就是了,你哪能跟着女先生直白地讲,‘你说的不对。’   ╮(╯▽╰)╭   “师姐,疼~”师姐现在的手劲比小时候可疼多了。   “......”   莫愁看着小龙女委屈又无辜的眼神, 当场气得噎住。   她还委屈上了??   姐妹姑嫂三人在上面的谈话,因为位置的原因,到是只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这个位置的人能听到。   两人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展昭,知道并无危险,便继续升堂问案,准备此事稍后再询问。   继续升堂后,房梁上面时常会传出几句精彩点评,这让一向严肃的包大人也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你看这男人那表情和状态,想要让人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隐情都难。公堂之上如此状态,当包大人和咱们眼瞎不成?”莫愁指着颜查散非常不屑的对着揉耳朵的小龙女和双眼亮晶晶的春妮解讲。   刚刚柳金蝉似是要将真相说出来,那颜查散连忙喝止,然后又摇头,又低声数语的。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   不过这颜查散是真的弱智小白成这样?还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小龙女怕了她师姐的毒手,听到莫愁这话,看一眼颜查散,又看了一眼包大人,最后对着自家师姐讨好的说道,“师姐说的对,我们都不瞎。”小龙女不敢说,她其实是在自家师姐说完这句话后,才认真地看了一眼颜查散。   莫愁:“......”暴力家教不好,可她的手好痒肿么破?   小龙女的声音有些清冷,话里还带着几分讨好。在加上这句话的内容,让一干听到这话的人都是会心一笑。   他们虽然没有看到小龙女的样子,可在脑海里却自动描出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在那里萌萌哒的说着话。   小龙女虽然待人一直冷冰冰的,不过她那种天真不解世事的可爱样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春妮虽然也是天真可爱,可却比小龙女多了几分世俗,此时见师嫂又被怼了,连忙插话进来,“我觉得这颜查散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听到春妮这话,不说莫愁眼前一亮,就是包大人与其他人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原来如此。   这颜查散确实是有恃无恐。   因为他知道,他们都知道的一个事实,素有青天之名的包大人是不会放任任何一个真凶逍遥法外,也不会冤枉铡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自从被提审到开封,颜查散就明白了自己绝不会死。   在不会死的前提下,那就是追寻最大的利益。   而此时,什么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利益呢?   那就是柳金蝉。   柳金蝉见他在这种时候还顾忌着自己的名声,一定很感动吧。   感动又愧疚,再加之曾经的相知相许,这颜查散笃定柳金蝉今天不翻供,关键时刻也会站出来做证的。到了那时,这柳金蝉就算是为了挽回名节也会下嫁颜查散。   柳员外只此一女,若是柳金蝉铁了心要嫁给他,而他又摆出一副为了她不惜性命的架式,这副姿态总能感动其他人的,不是吗。   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他算计来的。   包括雨墨会去开封府告状,也包括雨墨的受伤......   好深的心机。   想到这种可能,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眼睛一沉,对于面前跪着的颜查散心底也起了一丝反感。   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是感情用事,现在却并不那么想了。   虽是如此,但他们仍会维护律法的公正严明。   发现被人愚弄的感觉虽然并不太美好,不过包大人的胸襟却非常人可比。不过,包大人却想到了这人无视律法,利用律法漏洞以及别人的原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心中已经决定在案子了结后,革除颜查散的功名,永不允他参加科考。   律法不是某个人谋取好处的工具,朝.廷的风气也不能再败坏下去了。   德行有瑕疵的人,不是不可以为官。可是这种性质的,却不能不让人联想太多。   不管别人怎么想,跪在堂上的那个叫陈为堂的讼师,莫愁着重看了几眼。   她记得她们紫荆洲还真的没有这类人才。   应该成立个律师事务所了。   展昭时刻关注着大堂上的变化,同时也分心注意着莫愁的动向,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展昭的眼睛暗了暗。   是那个巧舌如簧的家伙。   展昭自知嘴笨,时常会惹莫愁生气。可他本来就不擅长言词,在与莫愁相处的时候,还总会带着一种莫明的紧张。一来二去,他说的就越发少了。   展昭不知道莫愁喜欢他什么,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因为她的许婚而对她上心,之后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才愿意放下全部心神倾心相待。等到发现用情已经很深的时候,他已经爱她入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就是这样,爱的越深,越会患得患失。等到的越多,越害怕失去。   哪怕是一个眼神,展昭也会生起一点酸涩。   展昭的纠结心思,莫愁并没有察觉到,她现在只觉得开封府衙的结构实在有些不方便。   比如说,她们这些梁上旁听的。   莫愁觉得以后可能来这里旁听的时候会更多,于是收回视线四处打量这大堂。她准备在棚顶做些改造。   这些改造可以让她们来去自如,并且比坐在梁上更舒服。   最重要的就是,今天有那么几件事情,她想要吩咐人立即着手去办,都没有办法通知到其他人。   ......   少时,大堂上的柳金蝉因为情绪激动的晕了过去,包大人也就顺势退了堂。等大堂上众人皆散去,展昭才抬起头对着梁上的三个女人摇头,“还不下来?”   莫愁嘻嘻一笑,率先从横梁上翩然而下,那飘逸的轻功,看得展昭都是一阵敬服。   这古墓派的轻功果然了得。   三人依次下来,展昭用没有拿剑的手点了点莫愁的额头。   “你呀,”看到莫愁仍是笑眯眯的样子,展昭叹了口气,“随我去拜见包大人吧。”   莫愁点头,被发现了自然要如此做的。   她那会儿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忘记控制声音了。虽没有打扰公堂,却也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莫愁不想让小龙女和春妮看她低头认错的囧样,便先打发她们回家,然后自己跟着展昭去见包大人。   包大人仿佛是知道莫愁要来,已经和公孙策等在后堂。   进去一番拜见,包大人并没有怪罪莫愁先前的失礼行为,只是问她为什么要来旁听。   莫愁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节,“回包大人的话,寒舍与府衙比邻而居,颜查散这个案子又是犯在祥符县,两地相近,开封府审案又一直是公平公正的态度,莫愁前次便觉得这是一个教导家中女儿的好机会,这才带着妹妹们过来旁听。不想打扰了大人升堂断案,莫愁惭愧,还请大人见谅。”   包大人点头抚须不语,站定在一旁的公孙策则笑着问道,“展夫人今天可有所获?”   女人家的视角也许比他们这些男人更加细腻。就好比今天一位姑娘说过的‘有恃无恐’便让他们看到了不同的一面。   莫愁见到包大人并没有阻拦公孙先生,心中对这位并不轻视女性的黑大大心中有了几分好感。   都是女人生,女人养大的,天天拿着个破规矩什么的束缚女人,这样的男人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清了清嗓子,莫愁结合她看到的,以及她曾经记忆里的片断,给屋中的人做了几句总结,“今天看那颜查散,便觉得此人并非表里如一之人。若他真的一心求死,很多的动作都不会如此的明显。明显到让人一看便知道他虽有心求死,但他却是有苦难言。这种手段,就像是咱们在戏本里经常看到的欲擒故纵。”这不过是一些内宅妇人闲来解闷才会用的手段罢了。   屋中的几人因为那句有恃无恐,此时再听到莫愁这话,竟然都有了这种感觉。   “还有什么,还请展夫人不吝直说。”公孙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包大人,继续追问。   “那个绣红的母亲与陈姓讼师是一道的。不过两人看起来像是在说颜查散就是杀人兄手,可在言谈之间,又透着几分违和。仿佛句句都是逼着颜查散愤而激动地将实情吐出。莫愁有种感觉,这两人必是知道谁才是杀人真凶。”   莫愁看着包大人,公孙策与展昭都在回想今天大堂上的事情,眼睛一转,笑了,“一个与女儿相依为命的母亲,女儿被人杀害,若是见到杀人凶手,眼神和动作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平静。痛哭,撕咬,就算是摘下头上的长簪子去报仇也是有可能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时不时的去看一个讼师的眼色行动。”   是呀~   他们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   包大人看了一眼展昭,“展护卫,立即派人监视绣红之母。”   “属下遵命。”展昭领面,看了一眼莫愁便退到门口去吩咐人做事了。   到是莫愁听到这句‘属下遵命’想到了什么。   展昭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却在包大人面前自称属下,这本身就是一种让人忌讳的事情。   就好比她的侍卫对着她的管事叫属下一样,会让她不太痛快。   看来回头得提醒展昭一下了。   “展夫人,你既以看出那颜查散并非真凶,那你可想到这个案子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包大人,您叫我莫愁便是。您与公孙先生一句一个‘展夫人’叫的莫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包大人的话直接打断了沉思中的莫愁,莫愁笑着说了一句,又想了想包大人的问题,隐晦的提醒道,“我猜可能是冯君衡。”   包大人与公不先生对视一眼,然后双双看向莫愁,就连从门外走进来的展昭也有些诧异的地看着莫愁。   他还以为以他媳妇对颜查散的观感,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那颜查散故布疑阵呢。   “可有什么证据?”包大人问完,便想到了莫愁不可能有什么证据,便又问她,“因何得出那冯君衡便是凶手?”   因为她看过电视剧呀。   莫愁眨巴了下眼,还没有单蠢到这地步,想了想说道,“颜查散死后,冯君衡就可以娶柳金蝉了。他是最终受益人。   冯君衡是千户,家里有钱,身上有权,手里还有人,雨墨会被人刺杀,而刺杀之人还会自尽,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再加上莫愁听说那冯君衡还非常关心颜查散的案子。   那种关心的程度,让人感觉与旁的关注者有些不同。莫愁想,也许可以私下里调查一下绣红死亡的当天晚上,冯君衡有没有进入过柳府,或是离开过冯府?”   这个时候,屋中的三人才不得不叹了一口气,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颜查散为什么会认罪这件事情上了。   包大人此时又看了一眼展昭,展昭明白包大人的意思,准备再去一趟祥符县。   莫愁见此,也拱手准备退出去。   到是包大人将人叫住了,包大人对于今天莫愁的提点表示感谢,并且告诉莫愁,以后想要旁听,随时都可以过来。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许她们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可以让他们在破案的时候,事倍功倍。   得到包大人的承认这让莫愁很是高兴。一高兴,莫愁就表示,包大人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她绝不推辞。   包大人没说什么,公孙策到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那以后就要劳烦展...莫愁了。”   莫愁:“......”她那话客气的成份更多一些,公孙先生真的没有听出来吗?    第49章   莫愁觉得一口一个展夫人, 特别的怪异。她是真的不习惯这种叫法。说句不恭敬的话, 这感觉像是在叫展昭他妈。   公孙策顺势改口, 莫愁没觉得怎么样, 可是展昭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莫愁这个名字, 他一直以为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那么亲近的叫法,别人怎么可以有?   想了想, 展昭对着包大人说道, “内子无状,还请大人和公孙先生海涵。”转头看向莫愁, 展昭眼中带着安抚,“李氏, 我这里还有事,你先回府吧。”   李,李氏?   听到这个称呼, 莫愁瞬间目瞪口呆。   展昭他, 他没吃错药吧?   在现代长大, 又在古墓做过牢, 到了这里几年了,莫愁还是有些个不太适应这个时代的‘乡土气息’。   这就好比柳金蝉等人一直强调的什么名节。   在莫愁看来,多大点事呢。除了大义,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可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就特么比天还重。至于她的名字,莫愁首先想到的是那所谓的名节,等到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展昭的独占欲作祟时, 她瞬间没有原则地认为,展夫人这个称呼很好。   她是展昭的媳妇,确实需要时刻提醒这家伙别在外面招蜂引蝶。   ╮(╯▽╰)╭   公孙策一直以为江湖儿女是不拘这些小节的,所以他也没有想到展昭是这个反应,被展昭的话弄得一怔,倒是也不好再叫莫愁的名字了。   此时见展昭不但不让人叫名字,竟然还要打发莫愁离开,公孙策连忙将人拦了下来。   公孙策本来是想要让莫愁去劝一劝柳金蝉,让她将实情说出来的。可是转念一想到莫愁对那颜查散的感观,从话里之间就能看出来,非常的不好。   若是真的让莫愁去劝,估计柳金蝉那里可能从不担心改成生气了。   无论结果怎么样,最后他们都听不到他们想要的真相。   莫愁见公孙策欲言又止的架势,眼睛一转,便明白了他想要让自己干什么。毕竟开封府里都是男人,包大人与公孙策的家小都留在老家没有跟着进京城。   莫愁觉得是时候让人知道展昭的媳妇有多么优秀,多么聪明,多么美好,多么......   转头看了一眼展昭,然后笑着说道,“我八成是猜到了柳金蝉和颜查散之间的那点事了。”   见三人询问地看向自己,莫愁也没有卖关子。“命案发生在三更半夜,小姐的贴身丫头却死在花园里。花园一头是小姐的闺房,另一头却是借宿给颜查散的屋子。莫愁大胆猜测,案发时,柳家的这位金蝉小姐应该是夜会情郎,而丫头把风之时却与什么人发生了冲突,进而丢了性命。   绣红不明不白的死在花园,柳金蝉也是半夜三更的出现在那里,咱们大宋较之前朝更看重女子名节声誉,柳家老爷还嫌贫爱富,也许这就是颜查散利用的地方。”   顿了顿,莫愁又说道,“绣红是柳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她娘又是柳大不姐的奶娘,可见她们娘俩在柳家的地位,应该是除了柳家父女和管家外,地位最高的。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会上前与绣红发生争执的,也或是杀害绣红的人,柳府里除了柳员外和管家,便没有别人了。当夜柳府的管家并不住在柳府,暂时将他排除后,那就只有柳员外了。   按大处律法,卖身的死契仆人若是被主家杀掉,主家并不算犯了律法。若是柳员外故意杀人嫁祸给颜查散,想来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杀自已闺女的贴身侍女,毕竟如此一来,也会影响到柳大小姐的声誉。排除这一点,杀人者必是府外之人。那么那个时辰又能进柳府的外人是谁呢?”   莫愁的这一番推理,那是结合了电视剧的情节来的。虽不能说多么合情合理,却也占了几分道理。   说白了,莫愁这段话其实就是围绕着事情真相在推理罢了。   包大人又抚须沉思起来,就连公孙策也是在心中反复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若是雨墨醒来,也许便可真相大白了。”公孙策感慨了一句。   莫愁觉得那也只能算是真相大白,只不过是解开了一个前因罢了。   就在这时,王朝突然进来回禀,说是雨墨死了。   包大人立即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带着公孙策和展昭莫愁去了雨墨暂住的房间。   莫愁记得这位小书僮最后是被人毒死的,看了一眼展昭,难道就是今天?   可是展昭不是派人保护他去了吗?怎么还会死掉。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莫愁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猛的一顿。看向展昭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恐惧。   我去,她才想起来,她怕鬼呀~   “怎么了?”展昭发现了莫愁的异样,非常诧异。   毕竟是江湖人,他家莫愁应该不是会怕死人的,那她的脸上为什么满是惊恐。   莫愁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可是又想到那个雨墨有可能是被毒死的,想了想,对展昭笑了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跟着并肩向前走。   展昭紧了紧手心中莫愁冰润的小手,并没有迟疑。   一行人转了几道弯便到了雨墨的房间,当看到雨墨的尸体时,包大人和公孙策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悲戚之色。   莫愁之前并未见过雨墨,虽头一回见他,便是他的尸体,不过想到他小小年纪做出来的事情,便是一个大人也有所不及,心里也觉得他死的可惜不值。   可不就是大人都不及他呢。   比如说单正的母亲。   想到这里,怕鬼的那点情绪倒是压了下去。莫愁从身上找出一根没有抹毒的银针,随手打在了雨墨的尸身上。   展昭见此,眼睛一闪。松开莫愁的手,上前去取针。   虽然在见到莫愁这个举动后,展昭便心有所感,可真的见到变黑的银针时,他才明白之前在大堂上莫愁为什么要让他派人保护雨墨了。   连莫愁这个旁听的旁观人都能知道雨墨是颜查散翻案的关键所在,那么真正的凶手又如何会放过雨墨呢?   雨墨之前便遭遇了一次刺杀,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作恶之人竟然敢在开封府里下.毒害人性命。   展昭的动作,包大人和公孙策都看在了眼里,等到那根针被展昭小心的握在手指间时,公孙策因是行医之人,最先反应过来雨墨是被人下了毒.药。   “大人,”公孙策面上也浮现了一抹怒气。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这件下毒的事,必是里应外合。   包大人也想到这一点,本就漆黑的脸更加的黑沉如水,他摆了摆手,也没让公孙策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人都离开了雨墨的房间。   既不是伤口崩烈而亡,仵作就必须要验尸验毒了。   将房间留给仵作,包大人又呼啦啦地带着几人离开了。   不过包大人离开了,却将王朝和马汉留了下来。等有了结果便要立即呈给他。   能进出开封府的毕竟有限,而用下毒这样手段来杀雨墨,可见并非江湖手段,而是普通人干的。   这样一来,排查的范围又窄了一圈。也许找到这个下毒之人,柳府绣红被杀一案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毕竟雨墨一个十多岁的小书僮又有什么是值得别人下杀手的呢。   莫愁觉得她今天利用作弊的方式秀了一脸的智商,已经超额完成了让人觉得展昭娶了个优秀媳妇的目的,于是在离开雨墨的房间后,莫愁便跟展昭小声嘀咕了一句,展昭点头,松开又握在手心中的手,放莫愁离开。   越是在公门呆的远了,展昭越是不想让莫愁接触公门里的案子。   等到公孙策发现莫愁已经离开的时候,莫愁已经到了寒舍。   她们家的两个小姑娘,此时正坐在正院的暖阁里写着莫愁之前布置的观后感。   孟春妮下笔神速,不大一会儿几页字体娟绣的观后感就完成了。   而咱们的小龙女,手里拿着根狼毫,歪着个头在那里发呆。   桌上整张的宣纸上竟然除了一句‘师姐说的都对是的,咱们都不瞎。’外,竟然只剩下一句‘想死的让他死,想哭的任她哭。’的话。   莫愁走进去的时候,先扫了一眼孟春妮写完的,然后就被小龙女这两句话弄囧了。   她就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这妮子,可真是愁死姐了。   .....   莫愁觉得她都已经挺愁的了,却没有想到还有更愁的事情等着她呢。   这一晚展昭又去了祥符县没有回家,莫愁一个人睡着睡着竟然就下了地府。   她不但下了地府,看到了长相都非常有创意的鬼怪,她还在地府看到了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靠在一根柱子边上的小龙女。   而且莫愁发现这些长相创意的鬼怪,其他并没有比丧尸多可怕。不过就是趁着这环境有些个吓人。看着鬼气深深,到处都是鬼怪晃荡并且阴森叫声的地方,上前拉了自家师妹的手,向着光亮处走去。   以她仅剩下的没有被恐惧吓跑的剧情来看,那光亮处必是包大人在审案。   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在人间便是青天大老爷。而在这地府,就被人尊称一声‘星主’   这背景杠杠的。   虽然她很怕,可是她更怕被留下来。   她想她和师妹既然能来这里,必是有些缘故的。但是要想要离开,那就不能离包大人太远。   小龙女因为有她师姐在身边,再加上本身就少了一根筋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在她的潜意识里,仿佛和师姐在一起去过更可怕的地方。   莫愁带着小龙女一路向着光亮处走去,当来到包大人审案的地方时,莫愁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站住了。   看着一身白龙服的包大人,莫愁觉得穿上这一身,竟是比他在阳间穿的那套黑色官服更显肤色。   整张脸都白了不少。   包大人审案,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那么的有气势。这一点,莫愁极为敬佩。仿佛他天生就在这里一般。   当看到他铡了红判官时,莫愁还特意伸脖子向前看了看,想看看那个红判官的头被铡下来,会不会跟人类一样喷血。   而小龙女的动作正好跟她相反,她则是向后跳了跳,那样子仿佛是害怕红判官的血会弄到她衣裙上一般。   姐妹俩个一个向前探一个向后退,一拉一扯之间竟然让本来应该魂魄归位的包大人发现了她们姐妹俩。   “尔等生魂因何来此?”包大人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直直地朝着莫愁这个方向看来,刹那间莫愁身边的鬼怪们便给莫愁姐妹空出了好大的一块真空地带。   莫愁犹豫了一下,拉着小龙女行了一个江湖礼,“也不知道是如何来到贵府,一醒来我们姐妹便在这里了。”   包大人皱眉,对着左右高声,“取生死薄来。”   随着包大人的一声令下,那本几个小鬼抬着的生死簿转眼间便递到了包大人面前。   包大人挥了挥衣袖,自有小鬼为他翻页。   可是一整本生死簿都翻完了,也没有在那上面找到小龙女和莫愁的名字。   包大人惊奇,再看向莫愁姐妹,“尔等可是哪位仙家历练?”   莫愁听到包大人的问话,那是比他更惊奇。   我去,还仙家呢?   她是有个仙子的名号,不过却不是哪位仙家道号。   莫愁看了那生死簿一眼,再想了想她们姐妹的来历。   非常想要大声高呼一句,‘大大,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您是古侦,我是武侠。一本生死簿他跟本写不下那么多’   “在下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这位是我的师妹,外号小龙女,大家都叫她龙姑娘。我姐妹二人见过文曲星君。”   听到这番话,小龙女早就懵逼了,好在她又乖又听话,见师姐这么说,也跟着行了一个礼。   包大人缓缓的点头,然后又问道,“不知两位仙子来地府有何贵干?”   这个问题,她也挺想知道的。只是,   “佛曰,不可说。”还是继续装吧。   白日才见过李莫愁,自然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在地府又见到李莫愁,包大人的心中对于展昭这位妻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看了一眼一旁的小龙女,包大人觉得这样的姿容确实太过出众。   本来包大人还想要在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公鸡打鸣,下一秒他就从梦中醒来了。   包大人醒来后,只是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帐,回想着之前的梦。   他不相信之前的梦只是一个单纯的梦,他更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不然他如何解释他梦见了自已下属的妻子和素未蒙面的小龙女?   包大人可以肯定他没有见过小龙女,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他梦中的小龙女模样,便准备今天找个机会见一见小龙女。   若那梦是真的,那他非常庆幸铡了那红判官。   身为判官竟然做出如此行径,当真该诛。   “包大人,展大人回来了。”就在包大人一边起床洗漱,一边想着最近的这一桩案子时,门外传来了包管家的声音。    第50章   展昭回来了?   包大人看了一眼时辰, 也顾不上吃早膳便直接走出了房门。   这个时辰展昭回来, 不是有重大的发现, 便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 展昭按着莫愁的提醒发现了绣红之母, 也就是柳府的奶娘与讼师陈为堂真正的关系。   两人的谈话被躲在屋顶上的展昭听得一清两楚。   原来两人早就相识多年,陈为堂这些年能够读书考取功名, 背后竟然是绣红母女在资助。   陈为堂是个讲义气, 重恩情的男人,听到绣红出事了, 便二话不说的过来帮忙。   两人的怀疑对象正是那冯君衡。   并且今天陈为堂还在冯府看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洽巧是杀害雨墨的凶手。   陈为堂与那奶娘正在商量如何设计让冯君衡自暴其短的事情, 却不成想展昭已经全部听了个清楚。   于是展昭便回来禀报包大人了,是不是传那奶娘上堂问话。   与其让两个掌握了线索的百姓在那里瞎折腾,还不如将他们所知道所掌握的线索交出来。   包大人听了不可置否的同意了展昭的提议, 少时, 张龙赵虎便带着包大人意思去祥符县叫那奶娘来开封府了。   同时, 展昭也让人将那陈为堂也叫到了府衙。   这个时辰, 包大人还未用早膳,看了一眼展昭,便留下展昭一起用早膳。   因为这样的事情, 于他们二人是常事,展昭也没有客气回绝,只是心中有些可惜没有办法叫他们家的懒猫起床了。   而且若是抓紧时间,也许......   抛开那些绮思, 展昭与包大人一边就着早餐一边疏理了一遍案情。   一顿饭用完,两人也对这案子的顺利有些不可思议。   “展护卫,本府有事想要展夫人与贵府的两位姑娘帮忙。还请展护卫代为传达。”   包大人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所以今天便找了个借口准备见一见莫愁和小龙女。   展昭不疑有他,点头答应。   饭毕,奶娘和陈为堂尚未到达开封府,展昭趁这会儿功夫回了寒舍。   难得的,他家那懒床的媳妇今天竟然起了个大早,此时已经对镜贴黄花了。   莫愁听到展昭的脚步声以及屋中下人的问好声,笑着将最后一根簪子插好,这才起身迎向展昭。   “你怎么回来了?用过早膳了没有?一会儿可还要出去,或是不出去,我让人打水你洗漱一番休息一会儿吧?”莫愁觉得展昭晚上又熬夜了,所以此时难得体贴。   展昭摇头轻笑,上前一步就要将莫愁拥进怀里,莫愁见了,脚下一扭,躲了开去,“你那身衣服都是灰,快罢了吧。”娇俏的瞪了展昭一眼,扬声喊绿衣再拿套展昭的红官袍给他换下来。   展昭是武将,衣服磨损太快。那一身红的官袍,莫愁让人做了一打呢。   展昭闻言,又是一笑,“先打水吧,我还未洗漱。”展昭这才想起来,他在祥符县盯了一夜的捎,回了开封也并未洗漱。   没洗脸就先吃饭,他果然是被面前的女人给同化了。   昨个夜里的那场‘梦游’,让莫愁今天起的非常早。差不多是和包大人一同睁开的眼睛。   知道一些内情的莫愁,明白以及肯定昨天的那个梦有多么的真实。   梦里如果没有她们师姐妹,这就是真实的剧情。   想到自己对包大人的忽悠,也不知道他今天早上醒来还记不记得。   对于地府的时间流逝速度有些好奇的莫愁,一醒来就吃了早膳。   本来还想着叫了小龙女一起过来用,哪知绿衣跑了一趟小龙女的院子,发现小龙女已经吃过了。   这会儿子展昭回来了,又听说包大人要见她和师妹。莫愁看着正在洗漱的展昭,心中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让人将小龙女和孟春妮叫了过来。   一个是她的师妹,一个是展昭的师妹,没差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得吩咐自家呆萌师妹一声,让她千万不要说出昨天做梦的事情。   话说,她们师姐妹为什么会进入包大人的梦,并且一同进了地府呢?   还有就是,地府的生死簿上为什么没有她和师妹的名字?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们与包青天不是一个‘系统’的?   若是真的会长生不死,那么她更希望长生不老。   真的无法想像,她顶着七.八十岁,老目咔擦的样子一直活着不死。   打了个冷颤,莫愁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怎么了?开封的冬天比咱们南边要冷许多,你一会儿出门记得多穿一些。”   莫愁得意地看了展昭一眼,“习武之人,都有内力护体。我们古墓派的弟子自小睡寒玉床长大,越是冷,我们的内力转的就越快,跟练功似的。”想到这里,莫愁就特骄傲。也不是谁都可以睡到寒玉床的。   现在想来,这种练功方法真的是得天独厚呢。   白天,跟着其他习武之人一起练功,晚上,一边睡觉一边练功。呼吸吐纳之间都没有浪费丝毫的光阴。   怪不得她们古墓派的弟子一出江湖,就是二流高手。   可惜了,前者古墓派的祖师爷出江湖,为自己抢了个古墓。后者古墓派的徒孙出江湖,原版的李莫愁是直接臭了名声。当然了,她这个李莫愁呢,是肉包子打狗,直接一去不回了。   摊上这样的徒子徒孙,这古墓派也够家门不幸的。   话说回来,莫愁是真的想要将系统奖励她的那张寒玉蒲团留给展昭练功用。   可惜那种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以展昭的忙碌是不太可能了。   而且...他们圆房了。莫愁可不相信,他晚上还有那个心思。   是没有。   不但晚上没有,刚刚开荤的白天,展昭也想干点什么。   不过遗憾的是,他一直没有办法效仿一下昏君。   夜夜春宵不早朝,以及白日宣淫,也特么不是人人都有那个福气的。至少展昭就没有。   少时,小龙女和孟春妮过来了,展昭便带着她们三人去了开封府。   在路上,莫愁用内力传音叮嘱了小龙女关于昨天晚上做的梦,谁问都不要说出来。   小龙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难得起了一丝好奇。   她师姐真了不起,竟然连她昨天晚上做梦这样的小事都能知道呢。   展昭领着莫愁等人直接进了后堂,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包大人看着跟在展昭身后进来的三个女人。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一身雪衣的小龙女。   至于莫愁,他昨天已经见过了。   小龙女的衣服一般都是白色的,就算是刺绣也只能绣白色的暗纹。   因为天气转冷,莫愁让人给她做的衣服,虽然也是白色的。不过衣服的边角却是加了火狐狸毛。   红与白的结合,虽不曾减了小龙女一身的冰冷气息,却不会让莫愁这个经常看她的人,感觉到由里到内的寒冷了。   莫愁的衣服正好与小龙女相反,她是一身红色衣裙,除了少少的几处点睛刺绣,四圈边角以及领子处却是一圈白色的狐狸毛。   两姐妹往那里一站,直接将小家碧玉似的孟春妮比下去了。   孟春妮的衣服,相比这俩姐妹倒更显奢华,可惜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注定了红花配绿叶。   不过还好孟春妮虽然也爱美,心中却并未对此事上心。   龙姐姐说过的,人的皮相都是天生的。跟那些缺胳膊少腿,或是缺鼻子少眼睛的人比起来,美丑当真只是一件微小的事。   她五官一样都不缺,骄傲着嘞~   四人一进屋,便对着包大人行了一礼,然后又对着公孙先生问了声好。这才分左右坐了。   包大人在见到小龙女的那一瞬间,便一点都不怀疑昨天晚上的梦了。想到那个红判官已经被他铡了,颜查散被改过的阳寿也找补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杀害雨墨的凶手还是杀害绣红的凶手也都有了眉目,这件案子到了这里也差不多算是解了一大半。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柳金蝉的证词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这一点包大人心知,公孙先生和展昭也明白。   也因此,几人都看着包大人,想要知道他找莫愁几人过来是为了何事?   包大人只想要为自己解惑,只想知道面前的两个人是不是仙子转世。   当然,对于他是文曲星这一点,包大人心里是有些感觉的。   毕竟从小发生在他身上的离奇事情太多了。   尤其是他额头的月牙胎记......   包大人早就已经找到了理由,此时并未犹豫,直接对着莫愁几人说道,“本府于这公门办案多年,发现有许多的案子都会涉及一些女子。府衙之中并无女眷,展夫人所居的寒舍就在府衙左近,本府想要拜托展夫人的便是......”   原来是有案子涉及女眷,她就过来起个避嫌或是安慰询问的作用。   莫愁想了想,她日常无事,要是在开封府,帮个忙什么的,也可以解个闷。“包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莫愁若是在开封,若有用得着莫愁的地方,必不推辞。”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加上奶娘和陈为堂也已经到了开封府,包大人也就没有多留莫愁等人,莫愁几人行了一礼,便告辞出去了。   反正以奶娘这个年纪,...她今天这份兼职工作,是不需要她立即上岗的。   ......   陈为堂将他所掌握的证据都交待了出来,下毒杀害雨墨的凶手也被迅速找了出来,冯君衡杀害柳府侍女绣红的案子不出三日便破了。   不过跟原着不一样的地方便是陈为堂并没有死,而是被莫愁的人招揽进了紫荆洲。颜查散以藐视律法及扰乱公堂的罪名打了二十大板后,又被革除了功名,终身不允许科举。   只这一下,颜查散再也维持不住他大情圣的嘴脸了。而没有拿出冯君衡留在现场的身份玉佩,也没有担上什么罪名的柳员外,对着颜查散鄙夷嫌弃了一番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他那缺心眼的闺女呀,怎么就眼瘸的看上这么一个废物?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颜查散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柳员外是真的想不明白。   颜查散看着柳员外离开的身影,脸色苍白,身形摇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开封府的大门外。   他知道他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他没有想到包黑子会这般不留情面。   打了他二十大板还不够,竟然还革了他的功名,绝了他这辈子的前途。   太,狠了些。   此时的颜查散已经撕开了伪装,眼中带着一抹阴霾。   阴狠毒辣。   他不能认命,也不能在这里倒下去。明年三月开了恩科,他绝对要参加。   回头看了一眼开封府,又转头看了一眼开封府对面的寒舍。   包拯,展昭,还有柳员外,柳金蝉,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恨恨的在心底发誓,颜查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被包黑子革去了功名,能够收回这判决的,整个开封府或者说整个大宋的人都知道要找回帮忙。   只有与包黑子不对付又是贵妃亲爹的庞太师。   可他现在一无所有,又要用什么来打动庞太师,近而得到庞太师的帮忙呢?   ......   且不说颜查散的打算,只说这个时候的寒舍却是热闹非凡。   寒舍的枫苑是莫愁特意为两个小姑娘上课准备的。   因为是府中娇客,里面的炭火以及地龙火墙都是烧的足足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给两个小姑娘上课本应该是一件极为舒心的事情。可若是里面有个学生是个冥顽不灵的呢?   那就太糟心了。   “姑娘们嫁人后,若是婆家家中有长辈,比如说婆婆,那必是要给婆婆立规矩的。这立规矩也有几点讲究。”女先生看着面前被好茶好水侍候的两个小姑娘,讲着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必须承受的事情。   “立规矩是什么?”孟春妮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向左边看了看每次上课都特么会一脸茫然的小龙女。   那一脸的茫然,是从上课开始一直到下课结束才会消失。等到第二天先生让复习的时候,得了,又是一脸的茫然。   因为习惯性的向左边看,其实孟春妮并不指望小龙女那简单粗暴的思维会懂这些。   她们两人之间,她可是优等生呢。   女先生正想要解释,却不想小龙女竟然先她开口了。   “就是你嫁人后,给你婆婆立一些规矩。要是她犯了你给定下的规矩,你就可以杀了她。”   呃......   女先生知道小龙女不会说出多么让人省心的话,可听到这样的答案,她还是懵逼了。   目瞪口呆有木有?   先不说这种说法对不对,只说后面那句,婆婆犯了你定下的规矩,你就要杀了她?   我的个妈呀~   这种媳妇,特么谁敢嫁呀?    第51章   看着女先生的表情, 再看看说完还认真点头的小龙女, 孟春妮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觉得这一定不是正确的答案, 可是, 她竟然也认为小龙女说得好有道理, 这要肿么破?   当然,也不怪她这么想, 在她的想法里, 婆家人既没生她,也没养过她一天, 她带着大把的嫁妆到了婆家当小媳妇,天天见的不是自己的亲娘, 而自己的亲爹也不能时时见了,帮着你管家,帮着你赡养老人, 将来生孩子还要跟婆家姓, 她给婆婆立个规矩有什么错?   孟春妮看来, 不但婆婆要立规矩, 那个将来要娶她们的男人也应该给他立上几条规矩。敢不服,揍死丫的。   女先生已经够惊恐的了,转头看向孟春妮也是一脸赞同的神色, 突然觉得心好累。   当初她就不应该贪图展家的束修应下这份活计,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这忒么是人干的活吗?   她现在真的非常想要甩袖子大喊一声老娘不干了。   可是...她不敢。   且不说这一家子都是江湖人,满满的江湖匪气, 只说这家的男人,还是四品的御前带刀护卫,对面开封府行走的官老爷。真要是惹急了这家人,天知道会不会将她送到开封府的大牢里给牢中女犯当先生。   提供住宿的那种。   先不说她能不能辞了这份工,只说真的辞了,以后这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或是传出去一点不好的名声,这家的夫人还不得以为是她说的呀。到时候她焉能有命在?   还有就是面前的龙姑娘,她上哪堂课没有喊打喊杀过?   自己给她们讲后宅阴私手段,她就只会说杀掉,杀掉,通通杀掉。   不听话的杀掉,背主的杀掉,陷害人的杀掉,冤枉你的还要杀掉.......   自己教导她们女戒女则和礼记,她还问自己是不是这些反过来就是男戒?   呵呵,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两个字。   自己教导她们以礼服人,恭顺温柔,她却说拳头底下出真理。   道理都是站着说,跪着听的。   ......   压下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惊恐,咽了咽口水说道,“龙姑娘万不可如此说,孟姑娘也不能这么想,这样的想法是大错特错的。女子出嫁从夫,夫为妇之天,婆婆既是夫之母,也就是你的母亲,杀婆婆与弑母等同,是遇赦不赦的大不孝之罪,按咱们大宋的律法,是要凌迟处死的。”   小龙女眉头微蹙,抬头看了一眼房梁,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她师姐花了大价钱给她们的屋子装的玻璃窗户,“那她坏了规矩也不罚吗?”顿了顿,小龙女又接着说道,“我师姐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立下的规矩除了要遵守外,还要想到它不被人遵守时要如何处罚那些坏了规矩的人。这世间,‘求死不能’太残酷,让一个人死却是最善良的事情,先生不会是想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女先生:“......”展夫人这么会教养,为什么还要请她来?   这一天的课,依旧结束的很仓促,女先生照例的去找了莫愁。   莫愁坐在暖阁里听着紫荆洲的管事在那里汇报这两个月的紫荆洲‘营销业绩’,就见青衣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   莫愁听到女先生又来了,当即抚了抚额头。   这女先生也是个没用的。这才教导了几个月,不说教导的有没有成效,只这告状找家长的姿态也太勤了些。   两天不来,三天早早的来她这里告状。莫愁真想问问她,她花了那么花的银子请她来是干什么的?   她是请她来教导小姑娘们的,不是让她来告状的。   小姑娘们要是事事都会,样样都明白,她还需要花银子请她来吗?   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教育问题都是个大问题。莫愁在心底叹了口气,准备再观察观察这位女先生的本事,要是实在不行,她过完了年再托人给师妹们换个女先生。   有真本事的那种。   挥了挥手,让来她这里汇报工作的管事们先下去歇息一会儿。   几位管事并不敢多问,齐刷刷的行了一礼后,便跟着引他们离开的红,不,单正出了屋子。   单正改回名字的事情,紫荆洲里的人还是知道的,虽然有的时候还会叫他红衣,不过现在叫他红衣的时候,那红衣二字已经不是他的名字,而是成为他的一种身份代号。   等到这些人离开,青衣才引了女先生进来。   女先生对着莫愁行了一个礼,莫愁坐着受了,然后让她上座,又让人给她上了茶水点心。   女先生见此心里叹气,每次都这么客气有礼,可她反应的问题却一直得不到解决。   唉~   女先生有些泄气,但还是将今天课上发生的事情跟莫愁讲了一遍。等到讲完话,女先生口渴的喝了口水,可那口水却在看到莫愁一脸赞同的表情时,直接喷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吧?   女先生喷了茶,正经手忙脚落了一番才消停下来。   莫愁觉得自家师妹总结得太好了,可见女先生还在等着自己给个说法,想了想,表情特别诚肯地对女先生说道,“想必先生忘记了,之前就提到我师妹的事情。我师妹将来是娶,不是嫁。至于给婆婆立规矩什么的,那是她在说笑呢。妹夫住在我们家里,小俩口又不跟婆婆一起住。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也用不上。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给我师妹找个亲娘尚在的亲事。”   婆婆这种生物又不是亲妈,怎么可能是必须的?   当然了,要是像某瑶的炮烙记,儿子是随手捡的,儿子的小妾是亲生的,那种情况的,倒是可以有。   只是她师妹虽然也是孤儿,也有块玉佩,可这个时代与她所在的时空,可差了百八十年呢。   ……   女先生:“...记得。”你特么说的真是太对了。   可是问题来了。这样的媳妇,还是没人敢嫁呀。   至少按着那位龙姑娘的说法,人家男方的娘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可按您这想法,您是准备挑中人后,先弄死人家的亲娘,然后再让人家入赘是吧?   是吧,是吧。   女先生对自己此时心中冒出来的想法,越想是越肯定。想到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姑娘会是这样过日子的,她都不忍心看了。   心中转了一圈,便有了个想法,抬起头笑着对莫愁说道,“夫人真是疼爱妹妹,姐妹情深,让人心羡。龙姑娘的品格,世间难寻,又有夫人的照顾,将来的婚事,必是十全十美,那我就放心了。”提前为那个被这姐俩相中倒霉孩子,送上祝福。   听到女先生这么说,莫愁笑的很和气,“哪里,不过是为我的心吧。”   被莫愁噎了一下,女先生僵笑着继续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情需要得到夫人的同意。”   还有事情?   莫愁挑眉,心中有些诧异,不会是想要体罚学生吧?   她要是真的敢,她相信她师妹一定能把面前的女先生扎成筛子的。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莫愁压下自己心中的猜测,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女先生将话说下去。   女先生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一脸笑容地说道,“已经入了冬月,眼瞧着就要进入腊月了。我有个姐姐嫁到了外地,日前听家里人说,我那外甥也到了年纪,姐姐央着我去陪她相看媳妇。所以我想着出趟开封,过了年再回来。还请夫人给个假。”   莫愁没有想到女先生竟然会说这些,她之前是说过,小姑娘们上课要有寒暑假,进了腊月一直到过了二月二这段时间都算寒假。   算了算现在的日子,莫愁便允了那女先生的请求。   女先生高兴极了,连连谢过莫愁,这才乐呵呵地回枫苑收拾她的东西。   这倒霉地方,她再也不来了。   女先生走后,莫愁只让绿衣通知了两个小姑娘从明天开始放寒假的事情,便继续招了那些管事的来回事。   ......   岁月匆匆易逝,转眼便到了腊月。   天寒地冻的,展昭又出京取证去了,桑博约了孟师傅蹴鞠,而沈柔挺着个大肚子,家常无事的叫莫愁去大相国寺上香。   这年头的女人呀,没身孕的时候求身孕,有了身孕又求儿子。   “我并不是多看重儿子,只是想着若是生了女儿,养在身边十几年,却要嫁出去受别人的搓磨,心里就闷的难受。舍不得她吃苦,又舍不得她遭罪,与其如此,还不如生个儿子来的省心。”至少她能保证会好好的对待儿媳妇。   她吃了多少苦,才得了上苍的一点怜悯,等到了桑博的出现。沈柔是吃够了身为女人的苦,自然舍不得生个闺女再继续跟她一样受苦。   莫愁听到这番话,心里倒是有那么一瞬间被她说服了。不过转念一想,莫愁倒是又放下心来。   她生的闺女,谁敢让她不高兴。她紫荆洲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咽死那人。如果不能,那再一个来一口。   算了,做个女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将来她就以幻影旅团的生存方式给她的孩子竖立人生观道德观吧。   小龙女在放寒假的第二天,就带着她的宝贝蜜蜂回南边了,此时去大相国寺,莫愁身边只孟春妮带了出来。   一路到了相国寺,莫愁陪着沈柔去送子观音殿上香,而独留孟春妮在寺里闲逛。   沈柔上了香,转头对着莫愁劝道,“你也上柱香吧。你们成亲几年,妹夫年纪也不小了。”   莫愁闻言,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听劝的上了柱香。   “姐姐不用担心,展昭并不在意这个。”他们夫妻聚少离多,聚到一起又赶巧是受孕期的时候太少了。   孩子这种事情,随缘就好了。   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不曾想刚到正殿就遇到了八王妃。   原来是南清宫的狄娘娘带着狄青来大相国寺上香求姻缘来了。   都是包派的,几人遇上,一起坐着说了会儿话,又一起吃了顿素斋这才相携着一起离开。   不想回去的途中竟然遇上了刚刚回京城的展昭。   而展昭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   “展昭,你来?”莫愁坐在马车中,掀开窗帘,笑眯眯地对着展昭招手。   展昭抿了一下唇,不让自己的喜悦流露出来。不过向莫愁这边走过来的步伐却较之前快了一些。   “那娘仨是不是夫家姓陈,娘家姓秦的?”   展昭诧异,“你如何得知?”   “这算什么大事?哪?”莫愁用下巴指了指一脸惶惶的秦香莲,然后小声对展昭说道,“她带着孩子都跑到驸马府去认亲了,开封府才多大,转眼间就都传遍了。这人心眼多,你别被当枪使了。”   展昭是个男人,对于女人家的弯弯绕绕不是很明白,听到莫愁这么说,有些不解,遂问她何出此言。   “驸马天天上朝,从宫里到驸马府那么长的路,什么地方拦着驸马不成,偏偏跑到驸马府门前去拦人。她拦的是驸马还是公主呢?   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换了谁都不会相认的。一是欺君之罪祸连九族,那是要被砍掉脑袋的。二是承认了她的身份,那她就是原配,你让公主如何自处呢?原配还活着,那公主连继室都算不上。   堂堂皇室女儿,大宋的公主,难不成给人做妾?然后对着这么一个女人执妾礼。她的儿女是嫡子,堂堂公主的孩子成了庶出?先皇要是活着,宁愿自己的闺女守寡,也不会让他的女儿做了人家的妾。   所以说,这女人心机太深沉了。她就是想要将事情往大了闹,闹大了,不得不承认她了。她要是换个地方相认,我估计那位陈驸马一定会将她置成外室。你看她不过是在驸马府门前闹,就知道她要的其实很大一部分就是名份。   而名份这东西,是驸马唯一不能给她的。于是你看吧,狗被逼急了跳墙,兔子也会咬人呢。弄不好,驸马都能弄死这娘仨。   现在京城的人都有下注的,就看这事会不会落在包大人手里呢。若是落在了包大人手里,可就有热闹看了。我也赌了两百两呢。”   展昭:“......”不用他媳妇说,他都感觉到了这案子必是要落在包大人手里。   想到这里展昭就看他媳妇,他自来是知道他媳妇有些个急智的,所以眼带期盼的看着她。   见她眨眼装看不懂,展昭也不说话,还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半晌莫愁抽了一下嘴角,瞪了一眼展昭,有些无奈。“这事也不是不好解决。可是就怕结果不如人意。”真是服了他了。   林黛玉总说贾宝玉是她命里的天魔星,她看展昭也差不多是她命里的‘天磨星’了。   “还请夫人明示。”展昭听到莫愁如此说,连忙抱拳行了一礼。   这一礼让旁边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野蛮家长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女先生表示,心好累,爱听不听。   小龙女问号脸:我这么听话,难道错了???   第52章   莫愁也没有想到展昭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姿态, 心里又气又好笑。转念一想, 便也明白, 展昭也是知道这事有多烫手呢。   救人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可人救回来的, 因为其中有命案,势必要送交包大人处理。   可这其中牵涉到的人和事, 着实太大。展昭已经不是出入朝臣的菜鸟了, 此时自然希望莫愁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将因为此事而产生对包大人的影响降到最低。   斜了展昭一眼, 莫愁有些拿他没办法的说道,“我还赌了两百两银子呢。这要是帮了你, 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大风吹去?”   展昭听莫愁这么说,知道她是肯帮忙的意思, 又笑着对莫愁作揖。   两百两银子也许对别人来说, 是个不小的数目。可是对于莫愁, 却未并放在心上。   莫愁看了一眼早就走了老远的狄娘娘车架以及看着他们小夫妻见面, 揶揄了一下俩人,就带着孟春妮离开的沈柔,知道附近都是她身边的亲信, 这才小声对展昭说道,   “你且不要将人带回开封府,先将这娘仨送到南清宫,交给八贤王。直言这是皇家私事, 若是将此事交到开封府,必会闹得沸沸扬扬,影响皇家声誉和威望。八贤王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所以这事交给他来处置,总比让包大人铡了陈世美,然后留下一双寡妇两个孩子,再扫了皇家的颜面,得罪公主太后以及一干皇室宗亲。”   展昭沉思,“你相信那妇人所说之事?”就连他,其实也是半信半疑的。   莫愁点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笑着打量了一眼展昭,“也许是假的,但她为什么不找别人,只找那陈世美。比如说,”说这话时,莫愁还一边点头,一边上下打量展昭。   展昭摇头轻笑,给了她一个回头算帐的眼神。“八贤王虽然贤德,只这事关系皇家声誉,事情真相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怕是,不能善了了。”   看到展昭还在皱眉,莫愁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事有多烫手。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这大宋的主人姓赵。包大人过于刚正,为人办案皆是如此。这件事情不是刚正就可以办得了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此事还涉及了皇家的家事......”   “八贤王为人正直,可他毕竟是公主的亲叔叔。若是将这娘仨交给他,”怕会委屈了这娘仨。   莫愁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想法很不以为然。   “你大张旗鼓的将这娘仨招摇的送过府去,安全上必不会有事。秦氏没个好祖宗,也没个好爹是先皇,人家不但是公主,还有个亲哥哥在当着大宋的皇帝。她受委屈是必然的,有本事自己揭竿而起,等当了女皇,谁还能给她气受?她要是有钱或是有什么可以交易的,也可以直接请紫荆州的人为她打官司。保准解气又不委屈了她。她要是没钱,这钱我替她出了都行。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那就是在最劣势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跟公主抢男人,一个弄不好,就都成了寡妇。她那贱皮子的男人,她指定是要不回来了。   再说了,要回来做什么?那样的男人剁了喂狗,我都怕为委屈了狗的肠胃。   而且就算是要回来了,一个是以一国之力娇养大的公主,容貌身段皆是不俗。而另一个呢,不但只是小家碧玉,还是持家过苦日子的农妇,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乞讨上京。就算原本还有七分的姿色,也要净去五分了。   展昭,你也是男人。我就不信你对着后灶上的李寡妇还有心情做些什么。”她们家后灶有个李寡妇,长相绝对是颠覆了创意的那种。   长相本就够差强人意了,那皮子黑的跟包大人站在一起都以为是亲兄弟呢。对了,还有粗的不能再粗,全是老茧的手。   虽然现在看这秦湘莲还有几分姿色,看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我见尤怜的样子,可这是单独看,要是跟公主比,或是跟公主身边的宫女比,那都得是白扔。   被莫愁的比喻倒尽了胃口的展昭,无奈地叫了一声,“莫愁。”   莫愁点头,朝着展昭俏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却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不想要两败俱伤,那就要另辟蹊径。这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秦氏与陈驸马合离。”合离了,她才好痛快的对那陈世美下手不是嘛。   要是现在就对陈世美下手,天知道那混蛋会不会砸在秦氏手里。而且她还不只是想要对陈世美下手,因为就在刚刚,她想到了公主身边的那位老太监。   以及...展昭的某位旧相识。   展昭猫眼瞪圆,“合离?”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莫愁点头,“对,合离。君既无心我便休。说得俗一点,三条脚的赖,呃,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天下的乱跑?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桑将军身边的那个杨刚,妻子去后便一直单着。他是几品的武官来着?”   展昭对于自家媳妇的发散性思维有些个跟不上,听到自家媳妇这么问,木木地回了一句,“五品”。   莫愁闻言,双手一碰,笑得跟只偷腥的猫一样,“这就不得了。”杨刚当年在战场上坏了身子,虽然回京城后一直在治疗,可家里的小妾都不能怀上孩子,唯一怀上的那个,还不是他的,他一气之下便全都敢了出去。   虽然不能生,但他那方面能力还在,而秦湘莲正好又带着一双儿女。若是他愿意,立即就儿女双全了。   秦湘莲虽然没了陈世美这个状元夫婿,但她想要的诰命也有了,生活也安稳了,也不用守寡了,夫妻生活也不耽误,孩子有了爹,有了身份,将来也不耽误出仕和成亲,多好的一笔买卖。   呃,这怎么能说是买卖,应该叫一举多得的好主意。   等安顿好了秦湘莲,那陈世美是好是坏也没办法与改嫁的前妻有啥关系了。   怕只怕,一时半会儿的那秦湘莲不同意。   至于杨刚?   有个有心眼会持家的媳妇,以及一双儿女帮忙养老,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应该不会拒绝吧。   就算是拒绝又如何,不是还有别人吗?   这个想法虽是莫愁一厢情愿的想法,但在莫愁看来,抓不住的就放弃,然后迅速为自己寻找出路和奔向幸福,比死耗在一颗歪脖树上要强。   至于那个陈世美,还是留给公主吧。   别说公主是什么好鸟。   皇家择亲事,能不调查陈世美的家事?   公主身边的那个老阉人,那么关心公主,能不调查清楚陈世美的身家来历?   一个能在陈世美死后,将展昭折腾的一身伤,还瞎了一双眼睛的太监,会没有调查陈世美的能力?   骗鬼去吧~   鬼都不带信的。   还有便是陈世美是朝.廷春闱的学子,他的身家来历户籍能不在吏部,户部备案?   陈世美的问题就不说了,因为已经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一个好鸟。   将开封府当枪的秦湘莲,还有任性的公主和太监......   好说歹说,展昭终于被他媳妇忽悠住了,然后带着秦香莲娘仨去了南清宫。   八贤王看着被展昭送来的这三人,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留吧,这种烫手的山芋实在是不好办。不留吧,这事交给开封府一定会引人非议,届时皇家声誉扫地是肯定的了。   并且以包拯的性情,必是再无转圜之地。   还有陈世美的欺君之罪,停妻再娶之罪,教唆他人杀妻之罪等等,这些事情陈世美这个驸马是摘不干净的。   咬着牙,抽着嘴角送走展昭,然后收下秦香莲娘仨。   展昭将人送到了南清宫,然后便回了开封府向包大人交证物,以及将今天的事情跟包大人报个备。   包大人听到展昭如此安置秦香莲娘仨,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他也不愿意沾染的。   若不求在他的头上,他还可以装做没有这回事。可是求到了他的头上,就算是再难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想到这个主意是莫愁出了,包大人点点头,果然不愧是仙子转世。   现在这样安排正好。   可不是正好吗?   八贤王将这娘仨交给了刚从寺里回来的狄娘娘,狄娘娘一听说这三人的身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一边在言词上多方劝诫秦香莲你这男人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要死的,这事就按着规矩办。之后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孩子不但不会容于陈氏宗族,同时也得罪了皇室。以后前程可以不用想了。   儿子没有前程,女儿也不一定会嫁的出去。你们娘仨的生活估计就跟你们上京城的时候一样,以乞讨为生。   女人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好一点。有了儿女,就更要为他们打算,是不是?   若是要活的,那就难办了。   那人现在是举国皆知的驸马了,是皇上下旨封了爵位嫁了公主的。想要要回去那就是在再打皇家的脸。皇家不会同意的,那后果估计比前一种更加的惨。   皇帝的脸面,公主的脸面,要知道那就是大宋的脸面,这事闹大了,就是国体有失的大事,没有后台背景的娘仨以后的日子还能好?   要是宫里的那位素日最是疼爱公主的太后知道了,会不会宣你们进宫去,介时谁能保证你们是竖着进去的,是不是仍然能够竖着出来。   不是狄娘娘吓唬她,这世上还有多少种办法可以让人消失的消无声息,这些在拿着鸡蛋碰石头羊可都要考虑明白。   有的时候,吃亏也不见得是坏事。若是这事秦香莲不认了,他们南清宫愿意为他们娘仨安排以后的生活。   可以给她换个身份,可以帮她再嫁。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学堂,男孩供他念书,女孩将来给她说一门好亲事,两个孩子成亲的聘礼嫁妆他们南清宫就给出了。   所以好好考虑一下,何必单单吊死在一颗树上呢。   “这男人要是变了心,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世人常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是将他的人要回来,他的心也不在你身上。日后的日子还能过得好?”届时将你虐死了,他照样和公主过好日子去。   大道理小道理,林林总总的关系,狄娘娘都掰碎了给秦香莲讲了。   就连这事要是闹大了,一心偏宠公主的太后也不会作视公主受委屈的话都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可是秦香莲却是想要一条道跑到黑了。   “娘娘,那是民妇的丈夫,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民妇不能没有丈夫,民妇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呀?”   听到秦香莲这话,狄娘娘好悬没噎住。   这女人的脑袋是榆木做的还是咋的?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真当她看不出来她眼底的算计咋的?   自从知道陈世美是这么个玩意,狄娘娘更希望给公主换个男人。可是公主是什么身份,一举一动都被满朝文武百官,大宋百姓看着呢。   所以两个女人里,也就只有给秦香莲换个男人更容易一些。   再一个男人见识过了千娇百媚的公主,还会转头去看自家的糟糠?   想想就不可能。   让陈世美自己选择也会选择公主而非面前的女人了。   可是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她竟然真的以为强扭的瓜会甜。在民间男人打老婆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以那陈世美的德性,真的跟着秦香莲回家了,一辈子就也完了,他还能心情气和的对待秦香莲,还不得打死她?   在大宋,妻杀夫是死罪。而夫杀妻却并不一定是死罪。   所以,想来想去秦香莲哪一点觉得自己还能要回丈夫呢?   狄娘娘缓了半天的气,这才起身离开秦香莲暂居的房间,再不准备对牛弹琴了。   狄娘娘气愤不已地去找八贤王,他没事揽这烫手的山芋干什么。现在好了,砸手里了吧。   见到了八贤王,狄娘娘好一通的埋怨。   当然更让她恼火的,自然也是将人送到南清宫的展昭。   你说说,白天她还跟着他媳妇一起拜佛吃素斋,傍晚回了府,展昭他就这么对待他们南清宫的?展昭看着不错,心眼却不少,那李氏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呢。   真担心哪天再被展昭卖了,还倒着帮他数钱。   因着之前在大相国寺的时候,莫愁给狄娘娘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出身江湖,为人说话做事过于爽快了些。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爽快,才让狄娘娘觉得展昭莫愁这对小夫妻,莫愁在心眼子上绝地是吃亏的那个。   “我看这事八成是包拯那老货让展昭将人送来的。”八贤王也算是知道展昭和包拯的。他觉得展昭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于是直接反驳了自家媳妇。   狄娘娘惋了八贤王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八贤王:“......”媳妇,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单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在皇朝时代,秦湘莲的身份注定了她会吃亏。女人的娘家注定了她的一生是否会幸福。与公主相比,秦湘莲悲就悲在这里。   对于秦湘莲,作者不觉得她有错,无论她如何算计,她是陈世美的原配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也是正常。可她不应该拿别人当傻子,然后她在背后,将别人当枪,冲锋陷阵。按着这部剧的套路,再想想为公主报仇的个红花记,这秦湘莲估计一出京城就得被那公公派去的人弄死了。就算是不死,她的儿女这辈子也算是毁了。可以说这是她错估了形势。虽然作者更想用不自量力这个词。   再说那个公主和老太监,状元郎的身份朝.廷能不详查,皇家嫁公主怎么可能不调查户籍资料,所以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了。 第53章   八贤王自认是个有识人之眼的聪明人, 他这双雪亮雪亮的眼睛, 并没有错过‘包拯’的明谋。   没错, 就是明谋。   而且这样的明谋比阴谋还要防不胜防, 也没法防。   遭遇骗婚的是他的亲侄女, 下旨赐婚的,曾经是他名义上的亲儿子, 现在的大侄子。你让八贤王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   只能摸着鼻子收拾善后呗。   在八贤王的认识里, 展昭素来谦和有礼、沉稳大气,是绝不会想到这种祸水东引的办法将麻烦推给他的。   而那包拯却是个心思转的极多极快的人物,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能想到这般做了。   前后一想, 八贤王越发肯定,这是包拯向他要个话呢?   啥话?   这事您是管呢,管呢, 还是管呢?   这事您要是真的不管了, 那他可就管了。   之后一切后果, 可都是您八贤王纵容出来的, 他们开封府也是无奈嘞。   想到这事如果真的让包拯接手的后果,八贤王抚额轻叹,唉, 上了这包黑子的贼船了。   脸黑,心更黑。   ......   狄娘娘生气了,八贤王也上火了,你说说怎么就遇到这么件事情呢。   虽然觉得闹心, 可八贤王还不得不感叹一声,幸好展昭将人送到他这里了。   狄娘娘一见八贤王也是没有办法的样子,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就给包拯送回去。这事咱们也管不了,让他秉公处理吧。”狄娘娘是内宅妇人,在她看来,那陈世美敢犯如此大罪,公主能不是帮手?   若不是公主帮忙,陈世美是怎么通过吏部和户部的户籍审查的?就凭他一个乡下书生?   哼,谁买他的帐。   儿女都是债,幸好她命好,当初抱养的又是......   八贤王一听,那还得了。   让包拯来办,那这事不得全京城都得知道。皇家可丢不起这样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狄娘娘是再也不想面对秦香莲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真把别人都当傻子忽悠呢,也不看看就她那点心机手段,在他们皇家,便是个宫女都比她会掩饰。   想跟公主共侍一夫,还想要公主的强。   自不量力。   狄娘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气得是火冒三丈。   八贤王看到自家媳妇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背着个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后,眼睛一转,想到了好办法。   “来人,通知公主驸马立即进宫,再派个人去通知开封府的包大人,也让他现在就入宫去。”   狄娘娘眼睛一亮,似有所悟,“王爷?您是要?”   八贤王点头,“对,我带着这娘仨进宫面圣去,男人不是我丢的,孩子也不是我生的,闺女不是我生的,那圣旨就更不是我下的了。这事犯不着咱们俩口子着急上火,宫里皇上太后都在,再加上包拯,让他们在宫里处置。”包拯能来个祸水东引,他为什么不现学现卖一番呢。   而且在宫里处置了总比在开封府处置影响小一些。   狄娘娘点头,“嗯,我之前收集到的关于这娘仨以及那陈世美的证据,王爷也都带进宫去吧。”   他们在接收到了秦香莲这娘仨就派人出京城去找证据去了。   他们不能听人一面之词就断定什么。现在拿着证据进宫,也省了调查取证这一步了。   于是八贤王带着秦香莲娘仨进宫了,包拯带着展昭也进宫了,另一头一直不知原由的陈世美也带着公主进宫了。   这下好了,一整天,那宫里的戏是唱了又唱。   展昭一直守在大殿外,听着里面又哭又叫,或是严厉或是质问的话,心中对于自家媳妇给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满意了。   这种事情就应该这样办的。   皇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为难去,而包大人就只需要在适时的时候抽出律法做依据。   ......   申时二刻,一直紧闭宫门的大殿终于有了结果。   秦香莲与陈世美和离,孩子归秦香莲所有,今后男女婚嫁自由。陈世美需要提供一笔银钱做为秦香莲的嫁妆以及两个孩子的日常所需以及将来的婚聘用度。   当然,孩子以后便与陈世美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公主和太后不允许出现元配嫡长子时刻提醒公主的身份。   皇家为了补偿秦香莲母子,在秦香莲未改嫁的这段时间,她们娘仨暂居在八贤王的南清宫。秦香莲改嫁后,如果不带孩子一起离开,这两个孩子也可以暂由南清宫抚养。   而犯了几重大罪的陈世美则是革除一切功名,今生今世不准再入朝为官。不但如此还要受到杖责五十,立即执行并且由开封府监刑。   说实话,此时的陈世美还算是幸运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做下太多的手脚,他派去的人自杀了,其他的也只是暗示了一个小地方官去解决这娘仨。   而暗示这种事情,却是死无对证的。至于那把驸马府的刀,它是会说话呀,还是会点头呀。   小偷偷了你的钱袋子,随手丢在了凶案现场,难道你就是凶手了?   于是那位陈世美派去刺杀秦香莲娘仨的‘傻白甜’侠士是这一起案子中死的最不值得的那一个了。   仵作证实,自尽而亡,并非他杀。   ╮(╯▽╰)╭   于是在皇家人有意无意的偏袒中,陈世美的命保住了。   而秦香莲依旧是没有保住丈夫,也没有要到她想要的那个状元娘子或是...给公主当‘妻主’的名份。   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虽然这个圆满是椭圆形的。   解决了陈世美这件事情,真正的受益人其实是开封府,他们至少没有将陈世美铡了,然后得罪一圈的皇家人。   当然了,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受益者还是展昭,至少不会有人为公主报不平而弄个红花大盗出来。   一直关注这件事情的莫愁,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是不满意的。   于是在陈世美被打期间她便让人给他下了药,能举的起来,却是秒倒的那种。不但是秒倒,还是个不会让他有孩子的药。   男人雄风振不起来,且看公主要做什么吧。这种事情,一天两天的,还能凑和着过,时间长了谁会惯着他?   最重要的是莫愁还特么缺德的让人挑断了陈世美的两只手筋,又用了特殊办法,将陈世美的两只膀子和手指弄成了红花记里杀手小飞刚刚出场的畸形的小儿麻痹症模样。   面对这样的驸马,也不知道公主还能不能真爱下去,莫愁也挺好奇的。   至于陈世美?   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不就是嘛。   求仁得仁,没有被直接点了天灯的陈世美应该珍惜莫愁难得的仁慈。   有别于耶律梦龙的求死不能的仁慈。   相较于陈世美,秦香莲那里却有些个变化。   杨刚并没有及时求娶。   当然了,是个有心气的男人都要考虑一下是否要个带着孩子和离的女人。   杨刚怎么说也是桑将军的副将,想要娶个身世清白的未嫁过人的姑娘,还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也因此在听沈柔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会几番犹豫。   杨刚想到就算是他有一天熬成了桑将军这般,他连个亲生子嗣都没有,又有何用处。到头来不过是给秦香莲母子做了嫁衣裳吧。而且只要一直跟着桑将军,他并不担心养老问题。   他娶秦香莲,于他真的是件好事吗?皇家真的会欠自己一个人情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过就冲那千万之一的概率,辗转得到这个消息的杨刚哪怕想要去提亲,也慢了一步。   谁呢?   是谁抢了先机,忠心为国要为皇家分忧解难呢?   不是别人,正是和展昭一样同为带刀护卫的侍卫统领王干。   当天在殿外守门的可不指展昭一个人,所以知道消息,并且心思活络的王干一下子就转起了心思。   在秦香莲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殿门的时候,着重的打量了她好几眼。   身量苗条,长相也是清秀以上。这几日在八贤王府好伙食,好衣服的映衬下,倒也养回了几分姿色。   王干抿了抿嘴,心中下了个决定。   卖身~   没错,这件婚事在王干的心里,不下于卖身了。   可想到可以因此搭上八贤王以及让皇帝知道他愿意舍身效忠的份上,也许他的官路也能更向前一些。   于是第二天王干就去了南清宫,然后当着八贤王和狄娘娘的面向秦香莲提亲了。   秦香莲是个会经营的,她虽出身普通人家,可也是带了嫁妆嫁进了陈家村最有出息的书生。陈家虽穷,却没有穷到饿死人的地步。   三年前,陈世美上京赶考,一去不回。秦香莲那个时候就想着要带着孩子进京寻夫。可陈家二老如何放心让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走了,家里的活计又要谁来干。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秦香莲对着陈世美的父母就起了芥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年便是一千多天。   孩子想父亲,她也想她的男人。可是公公婆婆除了会托那些行路的人帮着打听捎口信,竟是没有一点别的动作,这让秦香莲如何不焦心。   这一年正好赶上家乡闹灾慌,看着那些家境不如他们家或是跟他们家一样的人家陆续出现断粮的事情,秦香莲看着还剩下的米面,牙一咬,便将这些米面藏了起来。   当然方便储存的都让秦香莲藏起来,不方便的都让她趁陈家二老不在的时候做成了干粮,藏在仓房里了。   做完了这一切,秦香莲又旧话重提的说阖家进京找陈世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秦香莲总是以家里没粮为由带着孩子在外面挖野菜,每每快到饭点的时候,秦香莲便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了带出去的干粮,然后再带着一篮子野菜回来。   陈家二老不知道呀,又是心疼孙子,又是担心孙女和儿媳妇熬不住,于是看着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二老都不敢多吃一口。   可人是贱皮贱肉,哪怕是吃不饱,只要吃一些,也能维持好多天的性命,秦香莲看着还没有饿死或者说在她反复劝说下还是不同意举家去找陈世美的公婆,心中的恨越发的强了。   于是渐渐的,就连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也是时有时无了。   上了年纪的人,再加上这般磨搓,不出一旬便双双饿死了。   看着瘦成皮包骨的陈家二老,秦香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面对陈家的房子也心虚极了。   穷苦百姓是不讲究什么葬礼的。于是草草安葬了公婆,秦香莲被带着她们家剩下的粮食以及公婆的牌位,领着孩子们去找爹了。   至于陈家的数亩田地,精于算计的秦香莲是没有在这种时候卖掉的。   一来现在卖地,价值低到贴地皮。二来,总要给自己留个退路。秦香莲只是拿着家里的地契去了衙门,将这些白契的地契都花了银钱换成了写有她名字的红契。   以后哪怕地契丢了,地也仍是她的。而且,公婆去了,男人不在身边,孩子又小的情况,这地契以及地里的收入就都成了的私房。将几亩地托给牙行凭出去,拿到了今年的地租后,秦香莲上京城的底气就更足了。   哪怕有底气,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稚子赶路最是容易出事。秦香莲不傻,自是将她们娘仨扮成了乞丐。   当然,就算是不出于安全考虑,快到京城的时候,她们娘仨也差不多成了乞丐。   因为真乞丐和假乞丐,某些职业的人是最会区分的。   家里人要是藏了私房钱,你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不一定能找到,但对于那些‘专业人士’,那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秦香莲藏了好久的私房钱,最终也没有保住,而且她连是什么时候丢的都说不清楚。   不过那些小偷还算有些善心,至少秦香莲带的干粮和没啥值钱东西的行李没有一起偷了去。就着这点干粮,再加上沿路乞讨,秦香莲三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京城。   进了京城,不过是稍一打听,便知道了自家男人竟然娶了公主,成了当朝驸马。   这简单是睛天霹雳,有木有?   秦香莲当场就炸毛了。   老娘在老家辛辛苦苦的侍候死了你的老子娘,还给你生了一顿聪明伶俐的儿女,你竟然还给老娘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香莲在心里咒骂的时候,心中还是满着一种骄傲的。   瞧,这就是她相中的男人,当朝的公主跟她是一样的眼光呢。   看来这个男人,她当初确实没有选错。   想到这里,秦香莲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成全那对渣男贱女的。   于是便有了秦香莲带着孩子举着公婆牌位出现在驸马门前的一幕。   自古以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她就不相信,她这个赤脚的还怕他们这些穿鞋的。    第54章   秦香莲错估了形势, 在乡下, 或者说在其他环境下, 她用替公婆养老‘送终’, 生儿育女拿捏男人, 都能有个五五开的胜算。   可是在皇家,那结果注定了不是两败俱伤, 便是她的鸡飞蛋打。   陈世美从隐瞒身份做了驸马的那天起, 爹娘媳妇与儿女他就都抛掉了。   他年轻,公主更年轻。有着公主血脉的孩子, 在陈世美看来,那才应该是他的儿女。   天生的皇亲国戚。   而秦香莲这个村妇养下的孩子, 对于陈世美来说早就成了一种低贱的存在。   于是子凭母贵,再加之陈世美还自认能生的情况下,那俩个孩子真的没办法让陈世美放在心上, 进而妥协。   秦香莲本来还在想着对策, 却不成想迎来了一拨追杀, 以及一拨流放。于是这个时候, 她还来的想法,可能要做些改变了。   她得给陈世美施点压。   八贤王夫妇的好脾气,真的让她以为皇家人可以随她拿捏。可她没有想到的是,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面前,她微不足道的犹如一粒尘埃。   于是她妥协了,她准备见好就收了。   等到回了了南清宫后,她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出入了。   她不必守着那什么妇德, 她有丰厚的嫁妆,可以让她嫁个好人家了。   只是她的这一双儿女呢?   想到她当成筹码的这一双儿女竟然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益处,秦香莲瞬间便对这两个孩子失去了耐性。   为了更好的融入新的生活,她还是将这两个孩子留在南清宫吧。   而且孩子留在南清宫,还可以不让她与清南宫断了往来。   进京城之前,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短板,可是这短短数日,让她明白了娘家的重要性。她出嫁后,是一定会死死的巴着南清宫,拉大旗扯虎皮的。   而来南清宫看望孩子,便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理由。   这一夜,秦香莲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等到第二天吃过早膳,准备拜见狄娘娘的时候,王干便上门提亲了。   王干好歹也是个官,一嫁过去就能拿到诰命。于是想到了王干的‘身价’,秦香莲还有什么反对的呢。   之后在八贤王和狄娘娘极度不耐烦的心情下,这一笔别有目的婚事就定了下来。   由于狄娘娘对秦香莲实在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婚事筹备的非常迅速,嫁妆也准备的非常齐全,不过数日,秦香莲就从南清宫的侧门被王干的花轿抬走了。   你说为什么不走正门?   那是什么地方,秦香莲又是什么身份,没让她出嫁走角门都是看在王干侍卫统领的面子了。   秦香莲高高兴兴地将自己嫁了,王干虽然不满意秦香莲的身份,可能跟南清宫搭上关系,那他就没有什么不能忍耐的了。   而且在王干看来,秦香莲非常识趣的没有将她和陈世美的孩子一起带过来,天天扎他的眼这一点,他就觉得为前程献身也不是那么委屈了。   三朝回门,无论是秦香莲还是王干,都非常厚脸皮的自动自发的去了南清宫。   由于去的太早,直接让还没吃早膳的狄娘娘倒了一天的胃口。   莫愁一直没有放弃围观八卦,在知道秦香莲自己出嫁,而将她和陈世美的孩子留在毫无关系的南清宫时,莫愁想到了王干的结局,悄悄的让人将孩子抱走了。   就算是锦衣玉食又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这本身就是一种对身心的暴力。与其让两个最无辜的孩子生活在那种环境下,那还不如她带走呢。   王干那人,莫愁觉得就是个作死的。若是秦香莲没有受到波及还好,若是受到了波及,这样的母亲,还不是要拖累两个孩子了。   想到秦香莲注定要二度失去丈夫,莫愁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她那内心的囧然。   这眼光,真够毒辣的。   相中谁,谁死。   快赶上她们家展昭了。   秦香莲毫不犹豫,并且非常迅速,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将自己嫁了,这让陈世美很受打击。   前一天还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前媳妇,第二天就答应了一门亲事。陈世美表示他男人的尊言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气得肚子都是火了,此时的陈世美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实在害怕他现在最大的靠山再生气跑回娘家了。   他被打了五十大板,虽是开封府监刑,可倒底不是开封府行刑。   宫里打板子的人都是人精,挨板子的谁,要怎么打,那都是有些说道的。   于是上一次靠女人上京城赶考,这一次靠女人发家的陈世美,五十大板打完,还没等秦香莲出嫁,他就已经好利索了。   既然好利索了,那就做些他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吧。   侍候公主,尤其是在床上侍候,对于成亲好几年的陈世美来说,绝对是驾轻就熟的事。   于是前戏都做得不错的陈世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个秒倒。   刚进洞,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尴尬,超尴尬。   公主红着脸还在那里等着,陈世美却已经完事了。   在现代,有一则人.流广告是这么说的,做人.流的女孩问医生,‘开始了吗?’医生摘下口罩淡定地回了一句,‘已经结束了。’   就这十个字的广告,完全可以说明白公主和陈世美从今以后的夫妻生活。   公主年轻呀,公主的身份决定了她改嫁没有秦香莲容易呀。   于是公主为了自己的幸福到处请医延药,最让公主想不到的却是吃了一阵子药,陈世美秒倒的毛病还没治好,就迎来了大龄儿童的大儿麻痹症。   这一下子,公主对陈世美最后的那点情份也突然没了。   报应吧。   听说对着自己亲生儿女下毒手都会遭到报应。   这就是吧?   一定是吧。   莫愁有多促狭,展昭最是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莫愁手里的紫荆洲又有多少跟莫愁一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呢?   忒多了。   于是在知道莫愁对秦香莲,公主以及陈世美的关注有多高后,紫荆洲洽巧又接了个生意。这个生意是针对公主的,但却是个可以让陈世美气炸肺的生意。紫荆洲的人一看,这买卖不错,必须得接呀。   什么生意呢?   那就是趁着公主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在公主外出时,来个英雄救美。   之后呢,再来个夜会佳人,在人家正过名的夫君的嫉妒下来个耳鬓厮磨。最后佳人珠胎暗结,生个孩子对外宣称是陈世美的婚生子,其实却是公主与她情人‘爱情结晶’的主意。   “这主意也太损了?这是谁想出来的?还有,紫荆洲什么时候成了渣仔集中营了?怎么什么人都有?上次收拾耶律梦龙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下作。怎么这一次换汤不换药还是如此?”   单正一听出莫愁语气中的厌恶情绪,刷的一下就跪了起来。   “回洲主的话,这一次,咱们是得了委托才会如此行事的。所有的计划和行事方法都是委托人提供的,咱们的人只提供武力支持。”单正将洲中最的接的这一笔生意的具体事项仔细的跟莫愁讲了一番。   原来这个委托,只是让紫荆洲的人充当一回山贼土匪,然后给那个花架子男人当一回陪练。之后再帮着他翻越驸马府的高墙,成功的来一场月下幽会。   整个生意的宗旨就是,一定要保证委托人够帅,够厉害,够深情,够让公主倾心沉沦。   莫愁闻言,还是不太高兴,“这都什么人?怎么竟想着走这种捷径。”   单正张嘴吐出了一个莫愁想都没想到的人,然后怔了一下后,挥手让单正退了出去。   怎么会是他呢?   你说谁?   能让莫愁意外的,当真是没几个了。这人就是人渣中的人渣战斗机——小商王府的柴文意。   只是莫愁闹不明白,这么个人渣怎么就搅合到这里来了呢。   还有就是都是京城居,公主之前没有见过他吗?   莫愁歪头想了想,许是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毕竟这个时候的大宋,在男女大防上忒特么讲究了。公主没有见过他也属正常,只是他就见过公主吗?   还有,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柴家当初没有保住江山,现在准备拿赵家的后人报复?   难不成柴家知道赵家的人不会放松对他们的监视,所以利用公主来个借腹生子,之后改朝换代?   算了,这种上层社会的事情,她也懒得想。本来王朝更迭就是历史必然的进程,而且,公主以势压人,夺平民丈夫这种事情在前,总要受些磨搓的。   既不是霸王硬上弓,莫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且这种事情,纯粹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公主身边不是还有个大本事的老阉人呢嘛。   也幸好这份生意不是真的让她紫荆洲的弟子去卖身,不然这生意的损失可就大了。   几两银子就想让他们干个上亿的买卖,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过莫愁也发现了紫荆洲内部存在的问题。紫荆洲很多的弟子都是从其他的门派里弄出来的,多我少少总会带上一些陋习。   回来她得弄个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什么几荣几耻的来让洲中弟子去背了。   若是实在不行,她不介意来场大裁员大换血。   她亲手建立的,但若不是她想要的,毁了也不可惜。   就在莫愁时不时地看着陈世美与公主之间‘和谐’,‘美好’的夫妻生活或是看着王干和秦香莲那对别有目的恩爱夫妻时,南清宫的狄娘娘大驾光临寒舍了。 第55章   开封府对门的寒舍, 除了沈柔和桑博外, 以及开封府的人, 还真的没有人来过。   狄娘娘提前下了帖子说是要来拜访, 莫愁觉得还不如不下帖子呢。   有的时候客人礼数太周到, 弄得她们这些做主人的都不知道要如何跟他们客气了。   在大门口将人迎了进去,又一边走一边慢慢地逛了一下寒舍从大门到正院的景致, 狄娘娘还夸莫愁是个会过日子的, 几句话里竟然说了好几句展昭有福气。可见对莫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让娘娘笑话了,我性子散慢惯了。打小就不怎么喜欢什么花呀朵呀的。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 府里怎么可能不种些东西?光秃秃的,像什么样子。幸好那些个果树也是好打理的, 既好看,又实用。”   还可以食用。   寒舍的过道之处种了不少果树,一年四季总会有结果子的树。此时刚刚开春, 满树的冬枣还挂在枝头, 让人看了也是心里欢喜。   狄娘娘听了, 笑着又说了几句, 两人便进了屋子。   刚刚开春,天气还热,莫愁的屋子还烧着地龙, 两人进了屋子将披风一脱,到也去了一身的寒气。   让了茶,又让人现摘了一盘子冬枣洗了端上了来。狄娘娘用了几口后,狄娘娘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来意。   原来自腊月里那次大相国寺之行, 狄青见了孟春妮后,心里就存了一段心事。年前因着秦香莲的事情,狄娘娘很是无法分.身照顾到狄青。这刚过了年,一出正月,狄娘娘便叫了狄青来重谈旧事。   这一次狄青吞吞吐吐不似往常那般拒绝,狄娘娘一看,便知道必是有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等到狄青脸红脖子粗的说完了心事,狄娘娘想了想,便给寒舍下了帖子。只是见了莫愁,刚一提出来,不曾想就被莫愁回绝了。   “娘娘厚爱,本不该辞。只是家妹年纪尚小,又不过是普通民间少女,实配不上狄大将军。”   狄娘娘一听莫愁拒绝,心中诧异。   她来之前是特意了解过的。这位姑娘不过是展护卫的师妹,若是由这个姑娘跟他们狄家以及南清宫搭上边,那对展昭的前程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现在竟然一口回绝,难不成是想学那王轮送妹妹进宫不成?   王伦是荆湖两路转运使,她妹妹进宫也不过封了个才人。展昭区区四品官,他的师妹进宫,怕是连个才人都封不上吧。   进宫?当然不是。   那狄青是个倒霉的,他媳妇比他还倒霉。她家春妮还那么小,教导她的本事还没有都学会呢,怎么能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莫愁记得曾经她看过一本书,说的就是狸猫换太子之后的事情。   那李后还朝后,看着自家儿子对狄娘娘比对自己亲近,便一味地打压狄娘娘及其娘家。   关于包青天的很多事情,莫愁都记得模模糊糊了。可是这一段莫愁也是在刚刚狄娘娘说话的时候想起来。   这春妮摊上展昭这么个跟着包大人到处得罪人的师兄已经够倒霉的,还是别让她本就炮灰的人生再继续炮灰下去的好。   想到这里,莫愁又接着说道,“能与狄府和南清宫结下亲事,对于我们家和展昭都是有所助益。只是不瞒娘娘,家妹也算是江湖之后。狄家虽是武将,可也是皇亲国戚。府中规矩定与我们这样人家多有不同。再一个,我们江湖人婚配还是想要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天知道你们狄家没有纳妾的习惯。   还有就是如果哪天狄青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满门遭殃的时候连累了她师妹,以及狄青哪天战死沙场了,狄家放不放她师妹回家改嫁?   狄娘娘听到她这么说,倒是笑了,“青儿那孩子自从在大相国寺见了孟姑娘一回,见放在了心上。这不,前儿我想着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想要帮他物色个姑娘。青儿才说出了孟姑娘的名字。你放心,青儿是个好孩子,必不会辜负了孟姑娘。而且我们狄家门风清正,也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家。孟姑娘嫁过去,保证日子过得舒心。”   狄娘娘言下之意便是你们说的感情,他们有,还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莫愁一怔,她还真的没有想到那狄青还会这样。   一见钟情听着挺浪漫,可却是最不靠谱的事情了。   比起一见钟情,她更喜欢日久生情这句话。   而且,狄青这一见钟情,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吧?虽然她心糙了些,可她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自大相国寺回来孟春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少女怀春,一点征兆都没有。   想了想,莫愁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在拒绝就有点得罪人了,于是当着狄娘娘的面,特意让丫头到孟师傅的院子里,将此事说了一遍,请孟师傅自己斟酌。   她的下人如何看不明白她的意思,青衣一脸认真地走了出去,只出门转了一圈,然后又回来说道,“孟师傅今儿一早就出府去了,婢子已经派人去请老爷子回府呢。”   听到这话,莫愁一脸歉意,“这,这倒是不凑巧了,娘娘若是信得过我,回头等孟师傅回来了,我再将此事转告给他?他必竟是春妮的亲父,总比我们做师兄嫂子的能拿主意。”   狄娘娘是什么人,莫愁的意思那么明显,她玩的小把戏她是一眼就看中了的。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倒也能理解,而且心中也更加看重莫愁的品格。富贵不移呀。   点了点头,狄娘娘说道,“既是这样,那回头让青儿自己来拜见孟师傅吧。”   莫愁觉得正是这个道理。   想娶人家的心肝闺女,自己不来算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莫愁又与狄娘娘说了几句,这才将狄娘娘送走。   果然不愧是皇帝的养母,这气势可真足。   等到狄娘娘离开了,莫愁才去了孟师傅父女所居的小院。   此时春妮和小龙女正在上课,而今天她从宫里请回来的老嬷嬷讲的正好也是一些高门大户的后宅阴私。   没有打扰在枫院上课的春妮,莫愁直接去了孟师那里。然后将狄娘娘的来意以及狄青的身份和那见鬼的一见钟情都说给了孟师傅听。   孟师傅听了沉思片刻,然后问莫愁是什么意思。   莫愁直言不讳地道,“我并不看好这门亲事。那狄青的身份太高了一些。现在高门大户都有豢养妾室的癖好,这是其一。其二狄青是武将,常年征战在外,一是不安全,二便是怕春妮受到了冷落。三一来,便是刚刚狄娘娘所说的一见钟情这事。这事太不靠谱了。   春妮这么好的姑娘,她的婚事我这个做嫂子的再越不过您去。可是咱们都是真心疼春妮的,自然是希望她嫁的好,将来过得好。   说句您会生气的话。春妮嫁的高了也许对展昭的仕途有些益处,可是于春妮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妹妹嫁出去了,我们做兄嫂的还要在妹妹受人欺负的时候给她撑个腰。可以狄青和狄娘娘的身份,我们又如何能在妹妹受委屈的时候撑起腰来呢。”而且她男人当官也不是为了仕途。   还有几句莫愁没有说的话,那就是这个故事里还有狄青单元的案件,以及李后对狄氏一门的不满。   孟师傅听到莫愁这么说,心下极为感动。他一直知道他这个徒弟媳妇是个好的,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孟师傅在听到南清宫的狄娘娘来为狄青求亲,心里便没底,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狄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姑娘嫁进那样的人家,太过于高攀了。   他还担心展昭这媳妇会同意春妮嫁过去,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坚绝的反对这门亲事。   孟师傅点了点头,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将来他百年后,也不担心春妮一个人会受委屈了。   “我老了,好多的事情都想不透,也想不到。春妮的亲事,我就交给你了。”孟师傅看着莫愁非常郑重的将大权交给了莫愁。   他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徒弟媳妇都考虑到了。那么之后来提亲以及说亲的人选,相信她挑的一定会比自己挑的更全面一些。   “师傅且放心吧。妹妹的事情只管交给我。我想着,人才文略武功必须是样样都行的,其次还要人情世故要通,为人还要重情重义,最好呢,欠了我们家点什么恩情,或是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求着咱们家的。这样的人家将妹妹嫁过去,那是最放心的了。   对了,家中也不要妯娌兄弟过多的,婆母最好是和善的。妹夫在家中的排行不能是老大,也不能是最小的儿子......”更不能是第二个陈世美。   不然又是一个悔叫夫婿觅封候。   虽然要是真的碰上这种事情,她和展昭必不会让孟春妮吃一点亏,可伤害总是造成了。   莫愁看孟师傅竟然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心下也是激动,外加感动的。于是便将她之前想好的孟春妮择婿一百零八条全部告诉了孟师傅也好让他知道她会用心办这件事。   孟师傅:“......”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说道,幸好交给了徒弟媳妇。   这个媳妇,真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徒弟有福气呀。   不过条件那么多,他姑娘真的能嫁出去?   ......    第56章   孟师傅听着莫愁这样那样的择偶标准和要求, 越听心就越沉。   将闺女的婚事交给徒弟媳妇真的是好主意?   这么多的条件下来, 他闺女真的能嫁得出去?   孟师傅表示非常担心。   因为这些要求, 甭说他年轻那会做不到, 就是让他骄傲的徒弟展昭, 约莫也是做不到呢。   “莫愁呀,你师妹她, 呃, 其实只是个普通姑娘,师傅对她夫婿也没有什么要求, 只要对她好就行。那些个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莫愁一怔, 住了嘴,喝了口茶润润因为话多有些干的嗓子,“多吗?”不会呀。   孟师傅点头, 重重的点头。   真的是多太多了。   莫愁叹了口气, “咱们家的这两个姑娘, 我是一个都舍不得嫁到外面去的。我师妹的性子, 您老也清楚,她那里只有招赘我才能放心。若不然您老也给咱们春妮做主招赘一个得了。人放在咱们眼前,好不好的, 咱们慢慢调.教着,总会让咱们满意。”不满意就用生死符侍候他。   只是说起孟春妮,莫愁就不得不想到自家那个更让人发愁的师妹,也不知道这里没有了杨过, 师妹还能不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人。   对于小龙女,她连她的另一半,是男是女都不敢要求呢。   人一但过得幸福了,便希望别人也能跟自己一样幸福。此时的莫愁便是如此。当然,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希望家里这两个小姑娘能够幸福无忧的过一辈子。   可能是在婚姻择偶方面,莫愁没得选择。所以对孟春妮和小龙女的心态就变得很上心。   当初幸好系统选的是展昭,不然鱼死网破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莫愁知道她的性格中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不可否认的却是,她并不是软包子。   逆来顺受这种事情,从来都跟莫愁没有多大的关系。   系统颁布的任务,一直踩在她的底线上。仿佛他一直都知道什么样的任务会让她接受,不会立即炸毛一般。   就像是在温水煮青蛙,也像是在熬鹰。   没错,系统就像是在熬鹰,一点一点的在压榨着她的底线。   莫愁的心中,其实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真正的摆脱系统。   如果系统只是一个老人,那么她愿意为系统养老。可是再多的,她却不愿意了。   只是现在,她除了希望系统更新的时间加长一些外,别无他法。   虽然她与展昭这段婚姻是系统颁布的任务。但不可否认,当时的她,心里其实对展昭是有好感和向往的。   这若是换成其他人或是庞家的安乐候或是柴文意什么的人,你看她会不会认命?   咬牙硬挺了那么久,不过是矫情以及...一种仿佛心事被人看破的声厉内荏。   她是看着那抹红衣长大的一代人。   虽然这么说会感觉怪怪的。   可年少时,她不是没有幻想嫁人就嫁展昭这样的男子的。   长大了,她知道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然后这个梦,竟然在许多年之后真的成真了。   不可置信以及不敢靠近的心情,让莫愁举足不前。   她感谢系统将她带到展昭的世界,给了她这样的一份成全。可她心底仍是怨着系统的。那种不得不的心情并不好受。   她也感谢展老夫人的肯求,让她没有任何波折的与展昭成了亲,并且在与展昭的婚事里站了上锋。   当然,她也感谢展昭的克.妻属性。若不是这样,也许她面临的便是早就成了亲的展昭了。   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才来到他的世界,悲伤逆流成河。   然而,时过境迁,她不能说一点遗憾都没有,以及一点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什么原因的矫情。   孟师傅听到莫愁说起的招赘,虽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头了。他是男人,他也更比女人懂男人。   一般的好男儿,如何会愿意入赘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家春妮如何能与小龙女一般择女婿。   龙姑娘绝代芳华,说句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在容貌上,春妮便与龙姑娘不是一个层次的。   再加之龙姑娘气质出尘,武艺高强,又有师门助力。还有那冰冷面容下那不解世事的懵懂,孟师傅敢肯定,这天下,只要见过龙姑娘的人,哪怕是帝王也会愿意弯下脊梁只为博她一笑。   “春妮的事,随缘吧。”能招到最好,不能他也并不强求。   莫愁听到孟师傅这一声似是感慨的话,只以为孟师傅伤感这辈子没有儿子呢。毕竟之前他老人家就这么感慨过。   “老爷子就放心吧。春妮就跟我亲妹妹一般。必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护个小姑娘周全,她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孟师傅点头,笑容慈祥。   他信。   莫愁站起身,正想来个就职演讲,春妮就带着小龙女回来了。   这会儿子天冷,小龙女的那些宝贝蜜蜂也不能陪她玩,本来还想着去找师姐的小龙女就被春妮拉回了他们爷俩的院子。   “嫂子也来了,正好呢。我今天还跟龙姐姐说,要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我们老家最有名的小菜呢。”没被莫愁接到开封之前,春妮与老爹相依为命,家常小菜都能做得出来。   今天讲课的嬷嬷正好说了一道她们家乡那里的菜,正好闲来无事,春妮便想着做上一做。   莫愁闻言,也没推辞,直接坐了下来等着用午饭。   期间,莫愁仍是不放弃的问了小龙女今天都学了什么。在被小龙女的话噎了几回后,莫愁也只得放弃了这个话题。   少时,在灶上师傅和其他人的帮忙下,饭菜便做好了。莫愁与小龙女便跟着孟家父女在厅中用了饭食。   至于展昭?   人家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反正这也是常事了。   席间,莫愁突然想到一事,便对着春妮和小龙女说道,“今年开恩科,上京城的学子一定不少,我准备等开榜后,找个有真才实学并且不迂腐的给你们上几天课。”   小龙女歪头看她师姐,“我们也要考状元?”   你当女驸马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扮男妆这种事情,那些男人到底是多眼瞎才会看不出来那是个女的?   “我听说开春后,会有这个花会那个诗会的,你们总要学点东西装装门面。若是以后对诗词一道感兴趣了,师姐再给你们找个这方面的大家来教导你们。”在这方面,莫愁对她们俩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求她们不要在别人做完诗后,她们姐俩还在以为听天书就行。   跟莫愁一样,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偏科太严重,要是考试,文科注定不及格。   她对那些诗词没有兴趣,不过她有大中华填鸭式的教育底子,而两个小姑娘这里却完全没有了。之前没重视,所以也忘记让人教导她们这方面的东西了。   “嫂子,原来的女先生不回来了吗?”春妮给自家老爹夹了一筷子老爹不爱吃的烩菜蔬,问起了年前便离开的那位女先生。   想到那位女先生,莫愁嘴角就是一抽。   那位女先生请假的时候,莫愁虽然有心想要换掉她。只是一时间除了找到了一深宫老嬷外,并没有找到太满意的人。于是便准备先凑合着用,等找到了人再换下她。   没想到她想凑合了,人家还不愿意跟她们凑合呢。   等到了日子发现那女先生没有回来上班打卡的时候,莫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派人按着线索一找。好嘛,这家伙为了摆脱‘现状’,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就将自己嫁出去了。说是什么出嫁从夫,不住在开封是没办法再来教课了。   当初还说什么自梳不嫁人,怎么这才几天就将自己嫁了?莫愁还以为这女先生是受到了胁迫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后来才知道,人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当时就将莫愁气了个倒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呢?   她怎么就被人当成了危险份子?这也太冤枉人了。   看到几人都在等她回复,莫愁缓了口气,一脸僵笑,“女先生年前成亲了,又嫁到了外地,便不出来教女学生了。回头师姐再给你们找个有真本事的。”   小龙女打量自家师姐的脸色,不明白为什么女先生成亲了,她师姐却这么不高兴。   难不成师姐很喜欢那位先生?   小龙女心中感叹,这一点她还真没看出来。   春妮先是听说这女先生成亲了,有些诧异。等到再听到那位女先生不来教导她们了,春妮才笑着说道,“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上她的课。嫂子这回请来的这个嬷嬷,我就很喜欢。”   一个教导你逆来顺受,一个教导你如何歼灭敌人。   你自然是喜欢现在这个了。   莫愁看着一脸喜笑颜开的春妮,心中腹诽了一句。   其实这位嬷嬷的课,莫愁在刚请回来的时候,去旁听过两堂。   内宅私阴的手段几乎可以写一本百科大全了。   话说,如果只单纯的将那嬷嬷的课当成八卦来听,她其实也挺喜欢的。   至于实践,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呢。   饭毕,孟师傅似乎有话要说,看了一眼莫愁,莫愁想了想便打发两个小姑娘离开了。   小龙女起身拉着春妮去了她的院子。   她觉得她刚刚接受了春妮的热情款待,又吃了她亲手做的饭。师姐说来而不往非礼矣,那她就带着春妮回她的院子,领她欣赏蜜蜂以及品尝玉峰浆好了。   春妮怕死了那些蜜蜂,拉着大门不肯走,小龙女歪了歪头,直接点了她的穴,卸了春妮的力道。   春妮哇哇叫着被小龙女拉走了,孟师傅笑着看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师傅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掩下一个哈欠,莫愁水汪汪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萌萌哒的看向孟师傅。   孟师傅看着莫愁这小女儿样子,心里莞尔,这也是个孩子呢。“我刚刚听说你想要弄个书生回来教导她们姐妹诗词?她们姐妹的年纪,怕是有些不妥吧。”孟师傅害怕家里的两个闺女再被书生那张嘴给骗了。   莫愁:“......”,年前出了陈世美骗婚,过完年又出了个真假状元,您老觉得读书人在这俩美妞的心里还有什么好形象。   而且就以她俩现在的道行以及性子,还会被书生花言巧语的骗,那得多高的骗术才行呀?   当然了,莫愁是绝不会告诉孟师傅,她弄个书生回来就是为了让这俩美妞上当受骗的。    第57章   孟师傅着实担心自家闺女被书生骗了, 若真是那样, 还不如将闺女许配给狄青呢。   狄家一直是武将出身, 忠肝义胆不下于天波府杨家。只是狄家一直子嗣不丰, 这些年一直一脉单传, 若不是上一代狄家家主得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估计没有姑姑庇护维持的狄青也无法顺利的长大成人并且重新执掌狄家在西北大军中的势力。   说句敢做不敢说的话, 狄娘娘做为狄青的姑姑, 对于狄青的教养那是比她的某个儿子还要上心。   当然了,因为某种原因, 狄娘娘也着重培养过这个儿子和她其他儿子以及狄青的兄弟感情。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儿子和狄青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僵。还好狄青十五岁便上了战场, 每年留在京城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狄青呢,不但继承了狄家在打仗方面的智商,也因着侄子肖姑, 长的极为俊俏。二十出头的年纪, 又正是一个男人不够成熟又稍显青涩的时候。   若不是宋时民风不似魏晋风流, 也不似唐朝开放, 就以狄青这容貌,就算是一无所成,出门一趟, 家里也能开个水果铺子。也正是这样的俊俏,狄青每每上战场都会带个鬼脸面具以威慑敌军。   只是这样的男儿,为国为民值得所有人敬重。可这样的男人却不一定给得了一个女人想要的幸福。   疆场撕杀,生死难料。朝.廷风云变幻莫测, 祸福难定。这也是莫愁和孟师傅并不满意狄青的主要原因。   他们家有个陷入泥潭的展昭也就罢了,若再多了个女婿也是朝.廷中人,还是个打仗的主儿,这日日夜夜别的不用干,就跟着他操闲心了。   可要是跟那些读书人比起来,这些不足之处便都微不足道了。   “那些读书人写的一手好文章,嘴上也是能说会道的,年轻的时候,师傅就最不耐烦跟那些个酸儒打交道。那些人经常颠倒是非,常常白的都让他们说成黑的。两个小姑娘,一个久居深山,初入世间。一个也是乡下妹子,莫愁呀,师傅是真担心那些个书生花言巧语的再将她们骗了。”   现在的穷酸书生也着实是不厚道,竟编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前儿他还在闺女那里看到了几本。还好他闺女不但不相信那些话本子,还能给他列出那些话本子里所有的漏洞。   转头继续嘀咕那些酸书生的时候,孟师傅一定不知道他闺女屋中的话本子其实都是春自己写的,写完就托莫愁拿出去印刷赚私房钱了。   顿了顿,孟师傅看了一眼莫愁又继续说道,“咱们家的孩子,心眼都不太多。”其实孟师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只有小龙女一个。   那孩子的想法总是跟旁人有些个不同,而且天真懵懂,让人连教她辨认好坏人都不舍得让她无尘的心染上颜色。   至于他闺女,孟师傅觉得徒弟媳妇给他闺女请的先生上的课,直接将他闺女的心眼子提升了几个档次。   就看他闺女如何摆弄他们小院的几个下人,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阵子的课没有白上。   莫愁与孟师傅的意见正好相反,她觉得应该让她们经受一些事情。她的保护就算是在全面,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意外,象牙塔里终是太过于美好了。   只有经历过书生的花言巧语,以及侠客的英雄救美,人生才是完整的。   在她还有保护她们的能力以及控制事态发展的手段时,她觉得应该让她们接受各种尝试。   “师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旁的不提,只要那人能让师妹们天天开开心心的,我倒是不介意他是什么身份。”能把人哄得开心快乐,也是一种本事。   她对她师妹的要求,便是一辈子开心快乐。成长都是伴随着痛苦的。如果有人敢骗师妹的感情,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继续骗下去,直到她的师妹想要换个玩具。   所谓传统女人,就应该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那么问题来了,传统女人的传统是怎么来的?   若真是如此,大唐女皇又是怎么出现的?   男扮女妆吗?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前有彪悍的则天女皇,又有登基不成的太.平公主,从唐朝走来的宋朝也不会对女人这么防备。   想到她们姐妹武力值,再想到如一匹疯马在江湖上撒欢打滚蹦哒的紫荆洲。   莫愁突然默了。   她的眼线最近的在开封府里当厨娘,最远的在大辽狼主的帐篷里煮奶茶。   宫里新升上来的柳贵人是她紫荆洲的人,而和柳贵人争宠别苗头的张才人还是她紫荆洲的人。   这个时候,莫愁觉得,以她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来一波温柔的造反。   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剧情,莫愁隐约记得有个单元就是弄了个真假皇帝还是真假包公的。   若是哪一天,这皇帝将她惹急了,她也完全可以如法炮制。   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莫愁的脸一瞬间便亮了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带着一把火,看得人心潮澎湃。   展昭从外面进来,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被莫愁的神情弄得一怔。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摄人魂魄的妖精。   让人甘愿沉沦。   “师傅,这是圣上赐的酒。今天没有什么事,晚上咱们爷俩小酌一番。”   展昭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着孟师傅如此说道。走到孟师傅身侧的案台,便将手中提的那坛子酒放到了上面。   “皇上怎么会赐酒,可是有什么喜事?”孟师傅好酒,抱着那酒坛子还闻了闻,想要闻到里面是什么酒。   “张才人怀了身孕,皇上大喜,正好我在御前,便赏了这状元红。”   莫愁闻言挑了下眉,心中暗暗记下这事,准备回头洲里也出送贺礼。   此时孟师傅以及莫愁都不过刚吃过午膳,展昭在宫里也用了些。所以展昭便留在孟师傅的院子里陪着自家师傅说说话,回头两人再去练武场过下身手。   莫愁有睡午觉的习惯,也没在这里多陪二人,道了句恼就回了自已的院子。   吩咐人晚上给展昭和孟师傅弄一桌下酒菜,本来想要眯一会儿的,不知怎么的竟然走了困,于是便叫绿衣过来回报消息。   本来她一般都是上午的时候听绿衣汇报消息,只今天早上狄娘娘过来了,到是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昨日夜间宫里便传来消息,说张才人有了身孕,因为小姐之前有吩咐过,既然有了,就别当别人都是傻子,所以今天张才人直接在早朝后截了皇上的去向,将有孕的消息报了出来。”   莫愁点头,“让张才人以安胎为重,让柳贵人全面争宠,再让咱们的人保护好两人的安全。别让人家一石二鸟都干我打尽了。”   绿衣点头,心中记下莫愁的吩咐。   “之前小姐让人找一个叫白如梦的女人,洲里传来消息,至今仍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小姐让人寻个有真才实学的书生,倒是找到了一个。”   “哦?说来听听。”莫愁对着青衣指了指太阳穴,青衣上前一步给莫愁揉了起来。   莫愁昨夜没有睡好,此时太阳穴一直在蹦哒。   好吧,让她没有睡好的罪魁祸首就是展昭那个混蛋。   虽然只要展昭在开封,他们俩口子就没有睡早的时候,可问题是他明知道她今天要起早,还没完没了的,那就太过份了。   哼,今天晚上就撵他睡书房。   “此人姓顾,名叫顾惜朝,今年二十有二。文采不逊于前两科的状元,只是虽有鸿鹄之志,却出身青楼楚馆,按咱们大宋的律法,贱籍者不予科举,此时他正隐瞒了身份准备参加两个月后的恩科。”绿衣看过顾惜朝的资料,到是挺可惜这么个人才。   莫愁听着这耳熟的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在听到隐瞒身份参加大比的时候,噗哧一笑便笑了,“能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和做法的人,真的会如你所说的全才?他哪来的自信可以不被发现。”自从出现了陈世美和真假状元的事情,朝.廷对这方面的管理非常严厉了。   想要蒙混过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书生的户籍可不是那么好假造的,他可是一级一级都有存档的。你疏通了一处的关系还不行,还要各地各县都得疏通。   因为这个时代交通不方便,可为了不再出现之前那种恶劣的事态,凡是考中的学子,都要留在京城里等待吏部和户部联合的身世档案调查,待这些都通过了,这些身家清白的学子才会被教导宫规礼仪面圣授官。   所以说,律法程序的健全,还得感谢陈世美以及那位被害的真状元。   绿衣瞪了一眼一边给莫愁揉太阳穴,一边嘻嘻笑的青衣,也有些忍俊不禁,“估计就是陈绿帽和安祥候的事件让他看到了希望吧。”   陈绿帽,陈世美是矣。而这安祥候,便是真假状元里救人反被害的真状元。   莫愁想了想,绿衣的这种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若真如你所言,这个顾惜朝还真的有可能是我想要的那种人。再去让人查一查,若真是那种有鸿鹄之志,不甘人后的上进人士,便将他请过来吧。”这样的人,正好适合给两个丫头练眼力。   “属下遵命。”绿衣将此事记下,又继续对莫愁说着收集来的信息,“陷空岛五鼠似对姑爷御猫的称号动了心思。锦毛鼠白玉堂已经动身来京城,其扬言要会一会咱们姑爷。”   莫愁眼角一抽,对于白玉堂的印象有那么一丝不好。实在这丫的过于桀骜不驯了些。   “相传白玉堂的功夫不弱于展昭,也不知道真假。来了,到是可以见识一下猫鼠大战。”眼珠子转了转,莫愁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沿路安排咱们的人,给这只白耗子安排一些节目,比如说卖身葬父,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什么的。”   绿衣嘴角轻勾,抿唇应下。   绿衣汇报完,见莫愁没有别的吩咐,便要转身离开,此时紫衣却跑了进来,“小姐,将军府来人了。” 第58章   紫衣进来的时候, 脸上是带着一丝笑容的, 所以莫愁仍是靠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是沈柔生了?   紫衣缓了口气, 笑着说道, “桑夫人刚刚平安产下一子, 现在母女均安。将军府的人是来报喜的。”   莫愁闻言,当即笑了出来。有了这个儿子, 沈柔的日子也会更加的安稳了。   是心的安稳。   “让单正和青衣跑一趟, 将我之前让人准备的贺礼都抬过去。再有,替我向姐夫道声喜。等孩子洗三的时候我再过去。”沈柔产子, 此时必累得睡着了。她现在过去,总不能让人将沈柔再叫起来。   青衣本来就在屋里给莫愁揉着太阳穴, 听到莫愁的话,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看着青衣离开的身影,莫愁已经开始合计她和单正的亲事了。   “我记得咱们府上东北角处有几个独立的小院子, 你们看着打扫一套出来, 回头让单正将他弟弟接进府来。再有两个月就是大比的日子, 咱们府里离开封府近, 公孙先生又是个全才的人物,没事的时候,请他帮忙指导一番, 也好比一个人瞎琢磨强。”   屋中的丫头应了下来,莫愁挥了挥衣袖便让人都退了出去。   打了个哈欠,莫愁终于上了困意。闭上眼睛小歇了片刻功夫。   ......   沈柔为桑博生了个儿子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嫁给王干的秦香莲和与柴文意有了私情的公主也纷纷传来了孕信。莫愁收到前一个消息的时候, 如果是带着满心的开心,那么后两个则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恭喜陈世美喜当爹了。   对于秦香莲,莫愁只是冷眼看她的结局。而对于公主和柴文意这一对,莫愁倒是持着很高的关注度。   在莫愁的那个年代,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杨家将,杨门女将,以及穆桂英桂帅的。   天波府杨家,世代忠烈,父子九人上战场,最终只活了一个人回来。这是何等的惨烈。可是就是有那么些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徒。最后逼得杨家一门寡妇不得不披挂上战场。   每每想到这里,莫愁的眼眶就是一酸。   在这个严厉控制女人地位的时代,一群女人得付出多少辛苦才能为自己挣得一席说话之地。   同是女人,莫愁不愿意在她有能力伸出缓手的时候,冷漠的袖手旁观。   今生,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她也会拼尽全力护住杨家一门忠烈。   唉,若是她能早点穿过来,许是那让杨家男人全部丧命的一战,她可以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呃,想到这里,莫愁顿住,要是早穿过来。那时的她还不到十岁,估计上了战场也是拖人后腿。   ╮(╯▽╰)╭   话说到秦香莲这边。自从出嫁后,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去一回南清宫。   名义上是为了看孩子,这让狄娘娘也没有将人拦在门外的理由。   可当孩子被莫愁的人抱走后,秦香莲不但没有怨怼南清宫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而且进出南清宫的次数还有增无减。   因为孩子丢了,狄娘娘有些理亏,于是倒也不好在冷着张脸对着秦香莲。秦香莲见此,更是顺杆往上爬。   见秦香莲这般没有骨气的样子,狄娘娘倒是在心中更加的喜欢莫愁了。   这种富贵不能移的品性,值得人尊重。   而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莫愁一起生活,并且由着莫愁细心教养的孟春妮就更让她期待了。   趁着沈柔满月,狄娘娘又在将军府里仔细地相看了一回孟春妮。   那当真是越看越满意。   而春妮呢?   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狄娘娘热情是为了什么,也并不知道狄青那一见钟情的事情。等到狄青上寒门拜访以后,春妮才隐隐约约的知道了点什么。   狄青在狄娘娘那里得到鼓励后,倒是真的上门拜访了孟师傅。   第一见来寒舍,狄青的心情极为忐忑。比他更忐忑的还是孟师傅。两人一番客气的你来我往,狄青没有权贵人家公子哥的骄奢之态,孟师傅也没有那三流江湖人的粗鄙。   武将对武人,到是说着说着,能说的话题就越来越多。等到展昭下衙门回来的时候,三人倒是来了一个把酒言欢,这事真的让莫愁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莫愁是什么人,她心中的鬼点子多了去了。   见家中的两个男人一下子就对狄青有了好感,并且在言谈间有些认可和期待这门婚事的时候,莫愁眼珠子一转,便让春妮带着小龙女去孟师傅的院子里走一圈。   春妮漂亮,但是不能跟小龙女站在一起。   两人站一起,虽说不是红花配绿叶,却也有了衬托的效果。   姐妹俩个普一露面,狄青就发现了。一身白衣的小龙女走到哪里都是最吸引人视线的那个,所以狄青第一眼是给了小龙女,待看清小龙女的容貌后,狄青的眼中一抹惊艳闪过。   他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容貌之人。   比他漂亮多了。   真好。   他是真心希望这天下比他漂亮的人越来越多的。省得一出门那些人总是一直在看他,上了战场也没有办法让他手下的士兵和敌人胆怯。   收回视线,狄青向小龙女身旁看去。   刹那间,狄青的眼中仿佛有烟花绽放。看得一直在暗处观察的莫愁都相信了他那见鬼的一见钟情。   很多的事情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的。   莫愁一心不想让孟春妮嫁入高门,可是缘份这种事情,不是谁能说的算的,而感情更是如此。   狄青利用自己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成功与春妮接触上了。春妮喜欢上狄青的原因很简单。   一是他比自己长的好看,姐儿爱俏,喜欢好颜色并非是男子的专利。   二来便是狄青看她的眼神与看其他人不同。   看小龙女时,是单纯的欣赏。看父亲时是敬重,看师兄时又是一种惺惺相惜。   对于英雄,没有哪个女人不崇拜。武将之后与侠二代出身近似,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也特别容易找出来。不出多久,春妮便明白,就是狄青了。   春妮将她准备嫁给狄青的事情告诉了孟师傅和莫愁。   自古感情的事情,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孟春妮和狄青之间的感情也许真的是天注定,狄青顺利的通过了莫愁的封锁在桑博的帮助下得到了孟师傅的同意,又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春妮的芳心。   春妮既然也喜欢上了狄青,那莫愁自是不会拆散人家小情侣的。于是那之后便是归整嫁妆送孟春妮出嫁了。   不过鉴于春妮的年纪以及在莫愁看来春妮的某些课程还没有学完的情况下,莫愁只让两人先定下亲事,等到春妮再长两岁的时候再成亲。   虽然狄娘娘比任何人都盼着狄青早日成亲生子,可狄青自己都同意先定亲,两年后再成亲了。那她也没啥可说的了。   不过亲事一定下来,边疆战事吃紧,狄青就不得不带着亲兵离开了开封。   莫愁当初不满意狄青,便是因为当今天子不是个大度能容人的,那小心眼跟针鼻子似的。   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他能不知道狄青是什么人,可是当狄青被人冤枉的时候,他却因为功高震主以及其他小破事就无视了那漏洞百出的阴谋。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个皇帝养子,狄娘娘算是白养了。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一直住在寒舍东北角小院里的单小弟,便被他跟保姆似的双胞胎大哥送到了刑场。   哦不,应该是考场。不过那考场的待遇也跟刑场差不多了。   单正这只老母鸡因为担心他弟的身体,经常运起轻功跑去查看他弟有没有事情。若不是那样的环境实在不能帮单平做些什么,单正早就将他弟替换出来了。   他替他弟蹲号子,他弟回家去答卷子,等答完了他们兄弟再替换回来。   ╮(╯▽╰)╭   经过几天的煎熬,单平终于顶着一张憔悴的单正脸回了寒舍。   数日后,终于放了榜。单平不但榜上有名,竟然还考了个状元出来。这让单正长年被冰冻住的脸也开了化。又哭又笑的样子,直接将单平也弄哭了。   当然,有喜就有忧。单平虽然有个身份不太清白的哥,但他本身却是身世清白,不但考中了状元,还被赐了一座状元府。本来按着规矩单平是要领了赏赐就搬进状元府的。但是莫愁却将人留了下来,准备让他参加了他哥的婚礼后再放他一个人过日子去。   单平在寒舍接了礼部尚书金大人的帖子去尚书府拜访的时候,顾惜朝也因为妓生子的贱籍身份被拆穿,与这一届的探花失之交臂。   顾惜朝茫然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看着那些才学不如自己,却只是因为良民的身份成为进士的学子们,心里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他不甘心这辈子就因为一个贱籍这么过下去。   “顾公子,在下是寒舍的侍卫。家主请顾公子过府一叙。”单正看着自家弟弟被尚书府的人迎了进去,脚步轻快的朝着失魂落魄的顾惜朝走来。   他们洲主准备要熬鹰了,也不知道熬的是哪只鹰。   只是在单正看来,面前的人满身傲骨,想到顺利熬下来,估计他还需要再接受一些挫折教育。   ...... 第59章   顾惜朝看着面前声称自己是侍卫, 可却并没有一般侍卫气场的单正, 想到了状元郎那张略带文弱以及腼腆的脸。   这位应该与刚刚被迎进尚书府的状元郎是兄弟吧?   顾惜朝心思诡辩, 入京城后对于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都有一定的了解。   他渴望权利, 渴望被承认,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许会效仿前人。   礼部尚书金宠有个闺女待字闺中, 这对于他来说, 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他曾经......   顾惜朝心中苦笑,若是他能金榜提名, 为了将来的仕途顺畅也许他会选择一个有利的妻族,可现在, 骄傲如他,不愿意像条乞讨的狗一般用这副被人追逐的容貌以及这身才学去诱惑名门千金。   想到刚刚在尚书府门前看到的热闹,他不想让自己也那么狼狈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个不知所谓的张真呀~, 除非..., 不过是给人茶余饭后留下一些不自量力的谈资罢了。   这世上, 锦上添花者众, 雪中送碳者少呀。   相传礼部这位尚书大人并没有吸取公主和王丞相的择婿教训,还准备招个状元郎为女婿。金尚书在朝堂一直与庞太师关系亲密,且不说自家女婿有个当侍卫的兄弟会不会让他面上无光。只说包庞两派的立场就是一件让人不得不多想的事情。   庞派虽被世人称之为奸臣, 却个个过得好。而且奸臣不也是当今天子纵容出来的。   而包派,顾惜朝敬重正直,不畏强权的人,但却也不愿意像包派的人一般, 付出真心,被天子的帝王手段又拉又打。   若他进入了朝堂......   又一次在心底摇头苦笑,顾惜朝不愿意再想那些对他来说已经遥不可及的事情。   顾惜朝垂下眼眸,面带微笑,“据顾某所知,开封之内被称为寒舍的地方便只有开封府对面的展府了。贵主家可是那一家?”虽是明知故问,却又不是不得不为之。   单正点头,“我家老爷确系姓展。”不过他的主子却并不姓展。   当然,有着洲主血脉的少主无论姓什么,都是他们的主子。   “不知道展大人唤顾某所谓何事?”顾惜朝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整合着他所知道的关于展昭的所有资料。   江湖南侠,常州人士,娶妻李氏,御赐的四品带刀护卫,听说其妻李氏与柱国大将军桑博之妻是异姓姐妹,关系甚睦。其有两个师妹,一个师妹听说八字不好,上一个提亲的人,已经没了。而另一个师妹又许配了南清宫狄娘娘亲侄狄青将军。   听说许配给狄青的这位,婚期本来是定在两年后的,但是姑娘家要打一张千功拔步床,所以推到了三年后。   想到这样一张关系网,顾惜朝便觉得展昭的前途一片光明。   再想想自己,若自己也能得到展昭一半的幸运,得开封府包大人引荐推举,想必前程并不会比他差。   只可惜......   就以目前来看,顾惜朝人生中第一次大起大落都发生在最近。   先是知道自己考中了探花,大喜过望之时,又被人查出以贱籍充良籍,被革去了功名。   伤心失落,茫然无措,也还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大比前的忐忑不安,有对大比的,也有对身份户籍的。大比之后,仍是担心名次和户籍。等到名次出来了,知道自己得了第三名,成为这一次恩科的探花时,顾惜朝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去多少。   因为顾惜朝自负才学,之前他不担心落榜,他只担心他的思路与阅卷子的大人们有矛盾,名次太靠后。   他从始至终担心的事情便只有来自户籍的短板。   而天不随人愿的是,户籍又一次将他的梦摧毁了。   想要出仕,正经科举已经不可能了。   展昭出仕的路,在旁人看来堪称奇迹了。   不曾参加科考,也不曾参加武举。直接由着开封府的包大人引荐给了当今天子,不过是耀武楼献了一场艺,便破格录用,直接成了四品武官。   要知道即便是正经科举考出来的,也是要由六七品的小吏开始做起。   此时展昭派人来叫自己过去,是有心提拔还是......   “要见你的是我们家夫人。”   展夫人?   顾惜朝眉头轻轻地跳了一下,不解原由。   “但不知展夫人唤学生前去,有何吩咐?”听到是展府女眷,顾惜朝站住脚步,抬头看单正。   单正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惜朝,声音冷淡,“顾公子一去便知。”按着莫愁的要求,单正尽量表现出一副傲慢的样子。   不过,对冰块单正来说,有些难度。   想到了展昭的关系网,顾惜朝带着一丝期盼,也许他也可以走上展昭出仕的路。想到这里,也管不了为什么是展昭之妻来叫自己了。   顾惜朝不在多言,直接跟着单正转了个方向朝着开封府走去。   一路走来,顾惜朝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往昔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个同窗。   看着那些同窗看向自己或是鄙夷,或是同情,或是怜悯的眼神,顾惜朝面上不显,心中却是越发的感觉到难堪。   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欲.望也更加的强烈。   顾惜朝在想着展昭为什么要见他时,莫愁看着院子里的杏花树,皱着眉头想着事情。   单平考了个状元郎回来。   礼部尚书府便下了帖子请他过府小宴。   礼部的尚书叫金宠,他闺女就是鱼美人中的金牡丹。   鱼美人?...书生张真与鲤鱼精小怜。   瞬间,莫愁便睁大了眼睛。   她就说最近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了。   之前单平接到尚书府的帖子时,她并没有当回事,还与单正青衣说话。   礼部尚书家可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也许此次金尚书相邀便是相女婿。让单正好好的给单平收拾收拾。   单平被一帮人围着说话,一张跟单正一模一样的脸羞囧的红了一片。   今天早上,单正跟莫愁打了声招呼说是去将顾惜朝找来,并且顺便送单平去礼部尚书府。   莫愁也只是点了点头。这会儿子有了闲功夫,才将这两天她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想明白。   原来,因为她的存在,单平代替了原来的那位状元郎。   状元郎的身份不算有多少含金量,也并不值得对读书人观感一般的莫愁上心。   这就跟后世的高考第一名差不多。   后世是一年一个,这个时候是三年一个罢了。若是碰巧遇上什么事,时不时的还会开个恩科。   可若是这个状元郎是单正的弟弟单平,以后会被那个什么姥姥吸干了血杀掉呢?   那就不能不上心了。   包青天中的这个单元,莫愁有印象是因为这个单元经常被翻拍。   可就是因为翻拍的多了,会让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剧情走向。   不过大概的剧情却是差不多。先是张真救了条红鲤鱼,然后被人抢,鲤鱼精救人,赶考晚了,披头散发在大街上狂奔,就这样也没进去考场大门,之后走投无路之下,便拿着块玉佩大闹尚书府的相亲宴。   说真心话,金宠不认帐虽有嫌贫爱富,可换个角度来想,哪怕是孟师傅都不会认下这笔帐。   当初指腹为婚,你们拿着块玉佩一走十几二十年,现在落魄了,到找到尚书府了。旁的不说,你张家要是真的在乎这门亲事,为什么这么多年,连个音讯也没有稍过一回。   哪怕是逢年过节让人稍封信也是那么一回事。   婚事定下这么多年不提不念,突然找上门来,谁会承认?   将心比心,孟师傅都不会承认,更何况是势力的金宠。   再一个,张真也是太过于书呆子气了,说话做事看不出一点礼数在里面。在门口就大吵大闹,一点也没有顾忌到金家与金小姐的名声,毛毛楞楞的,也让人尊重不起来。   第一印象本来就坏的不成样子,之后再看落魄样子的张真和风光齐月的状元郎那一比,是个人都知道要选谁做女婿了。   毕竟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莫愁想到金宠在当天不但留了张真宿在他家里,竟然还把状元郎也留了下来。   好嘛,也不知道是这天的夜里,还是哪天的夜里,金家的花园子里别提多热闹了。   扮成金牡丹与张真夜话的鲤鱼精,那叫什么姥姥的先是大闹开封府,然后又与状元郎来一段血的相识相恋,张真被当成了杀人凶手送交开封府......   最后虽然真相大白了,可是死去的状元郎那也是白死了。   还有坏了名声不得不嫁张真的金牡丹,也是够倒霉的。   “来人。”   青衣上前一步,忙问莫愁有什么吩咐。   “过了午时就派人去接单平回来,理由便是单正病了。”除了这个理由,也没有别的好理由了。   青衣一怔,看着走进屋子的单正点头应下。   被说‘病了’的人,一脸精神的走进来了。   莫愁的这句话,单正听了个正着,虽然有些闹不明白自家洲主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单正却相信洲主是不会伤害他和他弟弟的。   ......    第60章   “小姐, 顾惜朝到了。”单正抱拳, 恭敬地向莫愁禀报。   顾惜朝的名字, 莫愁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每每感觉就要想起来了, 然后又忘记了。   这样熟悉的名字和这样有印象的记忆, 让莫愁下意识的对顾惜朝有了几分重视。   听到单正的话,莫愁回身, 从窗边走回堂屋, 准备在那里见一见绿衣挑选出来的书生。   莫愁坐下后,单正便退至门外, 将站在庭院中的顾惜朝引进来。   顾惜朝的耳力很好,站在门外, 竟也听到了单正的话。   单正叫里面的人为小姐,而非夫人,顾惜朝就可以知道一件事情。这位名唤单正的侍卫并不是展昭的人, 而是展昭之妻李氏的陪嫁。   那么现在看来, 真的只是这位展夫人要见自己了。   想到这个答案, 顾惜朝唯一的那点期盼也浇灭了。   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跟着单正向里走的时候, 顾惜朝已经在想着一会告辞的借口了。   ......   顾惜朝相貌及其俊秀,身才高挑,穿着一身青色书生长衫, 长袍宽袖,气度清雅,春风抚面,只是站在那里, 就能让人感觉到王谢堂前,魏晋风流。   这样的人,若是有机会上殿直面帝颜,相信一定不会被埋没。   真应该想一想顾惜朝贱籍之事被捅出来,是不是顺移顶替顾惜朝探花功名的那位新探花干的。   顾惜朝的脚步很沉稳,内力很浅,但却可以知道他也练过武,只是并不怎么深厚罢了。   可见这些年,顾惜朝的全部精神都在读书上了。   可就算是如此,莫愁也不得不承认,他比她想像的还要优秀。   状元郎的单平,可还没有那个时间一心二用的去习武呢。   在说文采方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前三甲的文章其实没有什么区分,区分只在于阅卷之人的喜好。   莫愁端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也不知道科举梦碎后,顾惜朝会不会弃文从武?   随着顾惜朝一步一步走近,莫愁的眼睛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狄青长的好,顾惜朝长的就更好了。   虽美,却带着英气,有些清冷气质的顾惜朝却不会让人错认了性别。   莫愁看着面前的人,不得不承认顾惜朝确实附合她所有的要求。   这么优秀的顾惜朝,都让莫愁有些下不了狠手了,以及对他有了更大的期待。   “见过展夫人。”顾惜朝对着莫愁行了一个书生礼。   莫愁是四品诰命,顾惜朝对着莫愁行礼是正常的礼数。   不过莫愁却本着没事找事的心情,见他行了这个礼,直接笑着问他,“听说顾公子因为户籍的原因被革去了功名?”   有功名的书生,见官可不跪。见莫愁这样的诰命也只是拱拱手便可以的。   但前提是他得是书生,得有功名爵位。   而虎落平阳的顾惜朝却是什么都没有,不但什么都没有,他还是贱籍出身,在这个时代,贱籍之人位比奴隶......   莫愁说完这话,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顾惜朝。在一个人生气的时候,看这个人的气度,那才是他最真实的表现。   让顾惜朝生气,这是第一步。而且,人只有被逼急了,才会干一些平时不敢干,不敢想的事情。   都说酒壮熊人胆,怒烧平民怨。   顾惜朝给莫愁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让莫愁改变了之前的主意,也让莫愁想到了一个人。   《大明宫词》中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   也不知道那个编剧是怎么编的,第二任丈夫的事迹安在了第一任丈夫的身上。   说是太平公主在元宵灯会上见到了第一任丈夫,当下便爱得不得了,则天女皇为了成全女儿的这份相思,便将这男人的妻子赐死,然后将太平公主下嫁。   十六岁的太平公主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满心都想着怎么跟驸马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那男人心里有芥蒂,又忘不了被强行赐死的前妻,对着太平公主并不好,时冷时热,时讽时怨,仿佛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太平公主一样。   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可在这个弱肉强实的社会,你若不是弱得太菜鸡,连个与当权者说不的能力都没有,你能护不住妻子怪谁呢?   可男人没有说不的能力,出了事以后也没有上进的心思,只一味的怨恨着太平公主,将一个乐观的小姑娘生生熬成忧郁症。   顾惜朝给莫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般。   蓝颜祸水,以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再加上一看便能看出来的清高自傲,以及掩藏在身世背后的自卑自怜。能在那样的条件下,还将自己培养的精通文武,这样的男人,值得人尊敬~   不过这也更加让莫愁肯定,面前的顾惜朝不只是人长的好,只要调.教好了,也能配得上她的师妹。   而且,就冲顾惜朝这个长相,她也允许他嫁进她们家来。   她最不怕的就是顾惜朝会反。一颗三尸脑神丹下去,她不信他敢冒险。而且,她还可以将改良版的生死符埋在他的身体里,在一定的时间里若是不给做抑制,那就会被爆发出来的痛痒之症折磨的死去活来,就这,也能够顾惜朝吃一壶的了。   生死符的操作之法她谁也没有告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也一直在系统格子里。就算这是个神奇鬼怪的世界,她也不相信有人可以一遍一遍的给他解毒......   一个跌落尘埃,并且有野心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不过,熬鹰是个技术活。   这项技术,她早就学会了。而她师妹,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被她养大的小龙女早就不是原着中的那个小龙女了。   一起长大,并且参与教养的情份,让莫愁对小龙女总有一种放下的关心。   莫愁想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可以全身心的去哄自己的师妹。   以讨她欢心,让她开心为目的人。   一个这辈子都把她捧在手心当成珍宝的人。   她不会去学那武则天,但她觉不允许先招惹了她师妹,却不想负责任的人。她也不允许有人以利用之心和她的师妹在一起。   就好比面前的顾惜朝,她欣赏他,也对他有所期待。她会在他的前路设上障碍,画上圈套。若是他挺过去了,自是有她的‘补偿’送他。若是没有挺过去,想要走她师妹这条‘捷径’,那么以后就不是他能说的算的了。   虽然殊途同归,但有些事却必须要计较。   她就是这么有原则。   虽然坚信,自家师妹人见人爱,可是熬男人嘛,这是一个长期的课题,你必须什么后果都想到了,都做到了,才能放心的过现在的日子。   不过,   想到师妹的长相,再看看面前顾惜朝的脸和身高。莫愁觉得优生优育这个词是真的非常有道理。   为了不糟蹋师妹的脸,师妹另一半也必须是高颜值。   顾惜朝看着哪都挺好,不过他那性子还需要再调.教,调.教。等到顾惜朝彻底的让她满意了,她就将顾惜朝的名字加到师妹选秀的名单中去。   一家有女百家求,男神们享受过女人疯狂追逐的爱恋,现在也应该反过来了。   勾起嘴角,莫愁看着面前的顾惜朝,想到了正在来京城路上的白玉堂,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侠肝义胆?   见义勇为?   那么怜香惜玉呢?   ......   顾惜朝一身傲骨,听到莫愁这种仿佛带着刀子的话,即便风度再好,也受不得这般嘲讽。尤其像顾惜朝这样身份,内心极度敏感的人,更是如此。   因着莫愁是女人,顾惜朝不愿失了风度的回讽计较。深吸了两口气,对着莫愁行了一个江湖礼,道,“是顾某来错了地方,这就告辞。”   莫愁看着顾惜朝说完,便转头要离开,当下就站了起来。   我去,这人比她想像的还要傲,还要狂。   眯了眯眼,莫愁挥了一下手,不让任何人拦他。由着他走出了正院。   莫愁恍惚了一下,看到单正站在那里等自己的指示,这才小声对单正吩咐了几句。   单正诧异地看了莫愁一眼,恭身退了出去。   洲主这是真的准备熬鹰了?   洲主总说文人清高且傲,其实她也不比那些人差多少。   能被她放在眼里的人,至今用十根手指头去数,还能余出一只手来。现在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顾惜朝,竟然会让洲主放在眼里,一时间不说单正,便是屋中的其他侍女都对这个顾惜朝好奇起来。   能被折腾,那是有价值。   洲主之前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在听到了绿衣对顾惜朝的介绍后上了几分心,但那个时候却没有真的想要熬鹰呢。   为什么说莫愁将人放在了眼里,还是因为莫愁刚刚的态度。重视与不重视,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的。   但在莫愁身边这几年,对莫愁多有了解的人还是知道莫愁对顾惜朝的欣赏。   若是不重视,不欣赏,莫愁不会将人气走的。   单正追了出去,在顾惜朝走出寒舍的时候,将莫愁的话说给他听。   顾惜朝听完,双眼冒火,差点维持不做脸上的表情,“多谢贵主人抬爱,惜朝才疏学浅,恐辜负了贵主人的重托。”重托两字,顾惜朝咬的极重。   “龙姑娘,您回府了。”就在顾惜朝准备再说上两句话请单正帮忙转达时,小龙女带着两个侍女正好在寒舍门前下马。   小龙女早就看到单正和个穿青衣的男人站在大门口,此时听到单正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停留的进了府。   她师姐让她去给沈柔送礼,顺道看了一眼沈柔生的猴子。   师姐眼真瘸,还说什么小孩子长到满月就会变得很漂亮。可沈柔的儿子都快两个月了,长的仍然像只猴子不说,还自学了狮子吼,现在她的耳朵还翁翁响呢。   小龙女本来就话少,为人天生就缺少了一份热情。单正能得小龙女一个点头,就已经很满足了,于是回头继续帮着自家洲主造孽。   哦不,是熬鹰。   一个人的外在美,会让旁人更有探索她内在美的动力。在这个看脸的世界,白衣飘飘的小龙女,无论是容貌,还是清冷的气质,对人都有着很大的诱惑。   顾惜朝双眼不眨的看着小龙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那扇大门内。回过神来,看着单正挑眉看他的样子,顾惜朝内心升起了一抹窘迫。   “展夫人刚刚所说的姑娘,就是这位...龙姑娘?”被‘美景’煞到,顾惜朝也不一口一个贵主人了。   二十出头,正是少年慕爱的年纪,哪怕从小在青楼长大,顾惜朝还是会被美色影响。   当然,此影响并非彼影响。   对于女人,他可谓是见多识广了。   从小楼子里来来去去多少女人,形形.色.色多少诱惑。可刚刚进去的那位龙姑娘,倾城的容貌虽然世上难寻,可她眉眼间的清冷,眼眸深处的懵懂,拒人千里之外的的冷漠气息,却更让人驻足。   那么干净,又那么纯粹。   让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如果是她的话...骄傲如他......   单正点头,没错,就是这位。   后悔回答的得干脆了?   其实不干脆,他们家洲主也没准备让你这个时候入府教书。   “我家夫人知道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刚刚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夫人说公子虽是贱籍,却是才华横溢之人。条条大路通京城,也许他日公子便找到了通天之道。”顿了顿,从衣袖里拿出一包金银递到顾惜朝面前,“夫人说,知道公子并不缺这些,只其他的东西于公子而言皆是累赘,还请公子收下。”说白了这一包金银便是赔礼。   顾惜朝所带银两在出放榜名次的时候便已经花尽了。这些日子若不是客栈老板想要结一份善缘,估计他早就露宿街头了。   现在眼前放着这一包银子,顾惜朝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过。“顾某盘缠告罄,确实需要一份路资,多谢展夫人相借,他日必会登门还银。”   他确实需要这份银子。他不能清高到在自己真的没有后手的时候,推掉别人的帮助。而且还银总是个登门的好理由。   单正见顾惜朝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将银袋子接过,开始猜测自家洲主能不能成功了。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听说西北边关,辽人蠢蠢欲动,我观公子身有武功,何不去那里一试。”停顿了一下,单正继续说道,“我家夫人是江湖人,心中对于户籍并不看重,说话心直口快了些。知道公子这会儿子正在气头上,也不多留公子,他日公子若是改变了主意,寒舍随时欢迎公子回来。”   唉,这位顾公子一定不知道,他家洲主这会儿子估计已经给西北的狄青写信了,信的主题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内容......   想到日前庞太师的那位不知道怎么招了自家洲主眼的亲侄子,单正肯定,这一次倒霉的不只是顾惜朝一个人。   单正不知道原因,莫愁却记得很清楚。狄青案中,庞太师的嘴脸太难看,而主要的原因就是庞太师有个当副职的亲侄子。   为了让亲侄子转正,手握大权,庞太师不惜陷害忠良。   而他那个亲侄子贼喊抓贼,自己卖国却诬陷狄青,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天不是没有。可问题是现在的狄青可是她们俩口子定下来的妹夫。   自己人怎么可能让人去欺负呢?   知道那姓庞的是个危险的人物,莫愁自然是要想办法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了,在扼杀危险前,这危险人物也不是不能再来个废物回收利用的。   莫愁会想办法诱着顾惜朝去西北投军,然后将人弄到姓庞的麾下。   顾惜朝有才,姓庞的却没有。顾惜朝为人傲气,可姓庞的却善于抢人功劳。再让让她在军中的探子在姓庞的耳中来几句小话。她就不相信顾惜朝不会被这姓庞的抢走功劳。   届时顾惜朝,差不多就应该回京城了。   姓庞的只要一动,必会留下证据。狄青以此次拿下姓庞的,也算是除了一个后患。至于庞太师和庞贵妃那里,倒不用多虑。   张才人有了身孕,已经晋位贵人了。若是生下皇子,位份还会往上升一级,至少也是位皇妃。   就算只是皇妃,可做为皇帝唯一孩子的母亲,想必身份自是与众不同。   待事情一出,前朝那里,她可以请桑博代为说话,后宫再有怀着龙种的张贵人。庞姓父女俩也是束手难为。   庞家人抢功,被查了出来后,朝.廷必会派人寻找真正应该受此功劳的人。她沿路掩盖顾惜朝的踪迹,再封锁顾惜朝可能知道这一可以翻身的消息。   等到她将鹰熬好了,参加了‘选秀’再看顾惜朝的选择便是了。   当然无论顾惜朝怎么选择,也无论小龙女最后选了谁,顾惜朝这个有头脑有手段的聪明人势必不会倾向庞太师那一派了。   作为包派的展李氏,提前为庞派竖立一个强敌,这一场熬鹰简直一举数得。   江湖人不看重贱籍和良籍,那是因为...好多的江湖人压根就没有户籍。   顾惜朝听到单正的解释,再加上他对江湖人的了解,突然间觉得自己刚刚生的气,好像挺没有道理的。   也许人家展夫人只是性子太急,刚刚那话压根就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呢?   他只是多心了,才想多的吧。   想到这里,顾惜朝觉得他那养气的功夫还是没有练到家,以后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修养才好。   他就说嘛,堂堂南侠展昭之妻,如何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若真是如此,展昭为怎么会守着这样的人而放弃对他情深意重的紫荆洲洲主花蓉呢。   ╮(╯▽╰)╭   顾惜朝拿着钱袋子,先是回了之前暂居的客栈,将差的房钱如数还上后,上楼收拾了一遍自己仅有的两件衣衫,对于那些他带上京城的四书五经,笔墨纸砚看也不看。   一意要读诗书,一身望改换门闾。   数年间,闻鸡鸣便起身读书,三更天不曾熄灭蜡烛。寒来暑往他从未间断过。这些书,每一句在哪一页,哪一页有多少个字,他闭上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如今科举梦断,这些书,他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闭上眼睛再睁开,顾惜朝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科举出仕已经不可能了,但他还可以从军。   军队里,良民,军户,贱籍,流放充军之人。只要舍得努力,总会有出头之日。   时至今日,他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   不因户籍而被人轻视。   ......   顾惜朝用莫给银两买了匹好马,又重新置办了一些行李,便朝着边关的方向策马狂奔。   而此时的京城之中,单平看着金尚书对着自己一派和蔼的嘴脸,转头就可以对着旁人疾言厉色。这让单平对刚刚金尚书所说之事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父母如果性子软弱,孩子就有很大一部分的程度是一样软弱的性子。当然,还有一定的情况是孩子因为父母的软弱,而变得很强势。   就像他和他哥。   他性子中的软弱,好吧,这一点他非常的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性子中的软弱是随了父母,可哥哥的性子却是极为冷硬强势的。   金尚书这般势力刻薄,那么金尚书的女儿金牡丹小姐会不会也是如此的性子?   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如果他真的娶了势力刻薄的金尚书之女,若是这位小姐完全继承了其父的秉性。   他不敢想像将来他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没错,就是人渣。   带着软弱,势力刻薄,嫌贫爱富,可能还有点体弱的......   单平打了个寒颤,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牡丹小姐虽美,可也没有美到龙姑娘那般,所以单平完全不动心。   因为母样的原因,单平对于娶媳妇的观念,就是要娶个贤惠,能干又坚强的。   同他哥哥想的一样,他再也不想要让他的孩子吃他和他哥小时候吃的苦了。   虽然他们都不是父亲,可人生的意外实在太多太多了。   至于龙姑娘,他是不敢动心。   住进寒舍后,他就只在第二天的时候起早去花园里看书,可就是那一回,吓得他早上就是起床了,也不敢出屋子。   因为这位姑娘几乎每天早上都带着她那两箱子蜜蜂在花园里采蜂蜜也或是练飞行什么的。   美虽美,刺太多。   而且他哥也说了,哪个想娶龙姑娘的,都要得到龙姑娘师姐的同意。没得到同意的,弄死弄残。同意的,也要弄得蜕层皮。   他哥说了,他这小体格子,还是别去找死了。   (>﹏<)   面对着那个叫张真的书生以及金尚书的争执,单平一直在溜号,心中各种思续转的极快,不过转的最多的便是用什么理由告辞离开。   他真想站起来,对着面前的礼部尚书大人说句真心的实在话。   ‘金大人,我爹娘早就不在了。我哥是个侍卫,我未来的嫂子是个侍女,我就是个吃喝都靠我哥的废物,除了会读书,啥也不会。我除了幸运的在开考那天没有迟到外,其实与面前的张真也不差什么。将来我媳妇,必须尊重我的哥哥嫂子。要是有一点怠慢,他一定不会跟她过日子的。当然了,她尊重爱护我的家人,我也会同等尊重爱护她的家人。’   叹了口气,单平抬起头,正巧扫到了侧面的那道雕花门。见到金府的小姐还站在那里,连忙低下头去。   非理勿视。   就在单平还做在那里等待最佳的告辞时机时,寒舍终于派人来接他了。   见来的人说是他哥哥得了急症,让他迅速回家的时候,单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匆匆与金尚书告辞便脚下生风的出了尚书府。   “哥,你这脸是怎么闹的?”单平看着他哥,有些好奇他哥是怎么把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弄成没有一点相像的脸的。   虽然这张脸变了,但他哥还穿着早上那套衣服,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变,所以单平一下子就认出他哥来了。   单正张嘴吐出了一句易容术便领着单平回了寒舍。   单正这会心里正紧张着呢。   自家虽然性子有些顽劣,但向来不会无的放矢的洲主,竟然说他弟有危险,让他这些日子一定要看紧了他弟,并且还派了紫荆洲中的高手住进他弟院子隔壁。   这让单正非常担心倒底是什么来头的人,会让自家洲主如此重视。   若是人还好了,是人就有办法斗倒他。   可来的不是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莫愁记得那个什么姥姥的说是老的啃不动,他就去啃个小的。前脚说完,后脚就将新科状元吸成了人干。   都说新科状元是文曲星下凡,喝了他的血可以提升修为。   可莫愁就弄不明白了,这天下的文曲星是不是太多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明宫词的这一段,作者剧情记得有些模糊,请勿考究。   第61章   状元郎就都是文曲星吗?   那为什么包大大就有月牙和罡气护身, 那个原着中倒霉的状元郎就会被人吸成人干?   莫愁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思考这种种不科学的地方。   相较于这些, 人家系统至少是科学的产物。   就是忒特么科学了。   ╮(╯▽╰)╭   “你这是又在算计什么呢?”展昭提着剑, 脚步未停, 一边往屋里走, 一边看着莫愁笑着问她。   瞧她歪着头发呆的小模样,便知道一定又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了。   展昭摇了摇头, 心中轻笑。   果然, 他是中了她的魔,哪怕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他还是爱她这副调皮的模样。   莫愁看向展昭,笑得眉眼弯弯, “客人这是从何处来,因何来到我这...寒舍,扑哧, 哈哈哈哈哈。”   莫愁本来是想要跟展昭开个玩笑, 可话说到最后, 因为想到了这里真的是寒舍, 便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展昭见她这般,也跟着笑了。   就她这么促狭,好好的宅子偏偏叫什么寒舍。   展昭将剑放到桌上, 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明前的龙井?”   “嗯,南边刚送来的。”莫愁也坐到了展昭旁边,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晚上想吃点什么?”   展昭想了想笑道, “最近忙了些,咱们去师傅那里吃吧。”自从接了师傅和师妹来开封,展昭便觉得住的近了,可见面的次数仍是比较少。   要么是他回来的晚,走的早。要么就是他一连几天不回府。   他忙,师傅老人家也没闲着。   自从桑将军卸甲后,师傅和桑将军便时常约了一蹴鞠。时不时还会登个山,望个景。   日子过得忙碌,却也让展昭放心。   莫愁听了展昭的话,低头想了想两人都爱吃的菜,扬声让人去孟师傅那里说一声,然后又让负责他们俩口子的灶房,再做两道下酒菜,一会儿一起端到孟师傅那里。   展昭看莫愁如此居家贤惠,一时看得怔了神。“难得见你这般。”   莫愁斜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我的好呀,你得自己慢慢的发现。”莫愁大言不惭的自夸完,又掐了一下乐出来的展昭。   真是亲俩口子,你就这么拆人家的台?   “天子赐了状元府,包大人还问单平什么时候搬过去?他和公孙先生还说要送一份贺礼给他,我只说回来问问你才知道。”   展昭握住莫愁掐他胳膊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揉搓着。   莫愁不妨展昭说起这个,一时有些犹豫的说道,“说起这个,我倒要问你句话。”   “你说。”   “单平考上了状元,单正还在咱们这里当侍卫便有些个不合适。只是我却是用惯他和青衣的。要是放他们走,我又舍不得。可不放他们俩口子走,单平一个人住在诺大的状元府里也不是个事,一个人怪冷清的。也没有人打理他的生活。”   展昭不妨莫愁这么说,一时怔住。站起身,在屋中走了数步,这才询问道,“单平是新科状元,前程似锦,一出仕,想必不出几年官职便会比我还高。若是他哥哥还在咱们府里当差,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了。”   莫愁点头,“就是这样,咱们虽没有计较那些,外人看了却不像。回头再让人传出来我们扣了人家的哥嫂,意欲控制单平,岂不是于你于包大人都不利。”庞太师一系又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当今天子也在时刻想着如何平衡朝.廷,打压包大人一派的民间威望。   只是单平于她无所谓,只是单正和青衣,一直在她身边,短了他们,她一时当真不习惯。而且很多的事情都要重新安排。   展昭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留单正和青衣在寒舍比较好,“咱们倒罢了,只单正和青衣在咱们府上,将来于单平成亲怕是有妨碍。”   这倒是这么回事。   这年头长姐如母,长兄如父。单家两兄弟虽是双胞胎,可单正为长,自从找到单平,便一直如兄如父的照顾他。   单平现在是状元郎,他成亲的另一半,哪怕不是尚书家的小姐,身份上也不会太低。   若继续留了单正和青衣,不说将来官家女眷见面的时候,她为难,单正的妻子也要为难。   “那听你的吧。我让他们俩在咱们家成了亲,便跟着单平一起回状元府。”顿了顿,莫愁又继续说道,“单正和青衣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懈怠。单正虽是我的侍卫,但当初给他办户籍的时候,办的却是良民的户籍。朝.廷每三年都会有武举。你上心些,回头帮他报个名吧。”   就算是住在一起了,也不能真的只是帮着单平管理府务吧。   状元府毕竟是人家单平的,将来成了亲,无论是他还是青衣住在那里都是亲戚身份的兄弟两房。   再一个,单正虽然不在她身边,可还是紫荆洲的人,总要给个合理的身份,也不埋没了她那只子母蛊。   展昭算了一下下一次武举的时间,点头应下。   莫愁见此,又说起了两话旁的话。   安排了单正的出路,她也会安排一下青衣的。她准备稍后便让人盘下几个门面,交给青衣打理,一来可收集消息,二来也可做联络之用,而收入,也可以当做青衣的嫁妆。   ......   不一会儿,去孟师傅院子里的绿衣回来了。说是孟师傅受了桑将军的邀请组团跟人蹴鞠去了,晚饭也不在府里吃了。   展昭与莫愁互视一眼,眼中皆是笑意。   得了,这老爷子也够忙的。   “师妹们都在干什么?”莫愁吩咐人一会儿晚膳得了就送到这来后,便又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展昭的体质,所以展昭在家的时候,无论是莫愁还是其他人都不会让他们多接触的。   这年头养大一个姑娘,谁家都不容易。   看到小龙女受折腾,莫愁会心疼。看到孟春妮出现各种意外,孟师傅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心疼的。   绿衣听到问,笑着回道,“知道小姐可能会这么问,从孟师傅那里出来,就打听了一下,孟姑娘带着龙姑娘也出去了。听说是南清宫的狄娘娘新得了一批好料子,叫孟姑娘过去说话呢。”   听说自家那个贼宅的师妹竟然也出去了,莫愁诧异极了。“小龙女怎么会跟着一起出去?”   绿衣笑得很是揶揄,“孟姑娘自己不好意去见婆家的姑姑,死活拉着龙姑娘,姑娘也知道,龙姑娘最怕人磨她,推不过,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莫愁挑眉笑了两句,饭菜便已经一一端上来了。   绿衣见此,就退出了屋子将空间留给他们俩口子。   展昭吃饭时,尤其是晚饭,一般都会喜欢喝上一点子酒。莫愁让人烫热了酒,满满的给展昭倒上了一杯,展昭喝了,又让莫愁也吃一些暖内脏,莫愁摇了摇头,“我不大爱那个,你自己吃酒去。”   因是晚饭,主食并没有吃米饭,莫愁就着小菜吃了一碗热呼呼的面条便饱了。倒是展昭,正经吃了不少东西下肚。   “中午又不得吃?这么晚了,再吃那么多,小心饥了食。”饥食太难受了,尤其是打饱嗝的时候,都是那股子味。   “今天里正来报案,说是城外找到两俱被杀的渔夫尸体。仵作看了说是溺水,但公孙先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溺水之人的嘴巴里不会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泥和水草。这两人明显是被人瞬间击毙后丢进水里的。”   开封府天天都是这事那事的,听到这里莫愁一点也没有上心。只是顺着展昭的话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儿?”又不知道要忙多久了。   展昭咽下一口莫愁夹给他的笋丝,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差不多是大比前后的日子。”   城外,渔夫,大比前后......   听到这些话,莫愁莫名的想到了张真和小怜。   莫愁抬头看展昭,“前儿大比那天,在大街上披发狂奔的那个书生,你还有印象吗?”   展昭想了想点头,“记得,他怎么了?”   莫愁满脸的幸灾乐祸,“那人今天拿了一块玉佩大闹礼部尚书府,说他是二十年前金家小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展昭眉头一皱,“竟还有此事?”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不联系,这个时候却拿了块玉佩出来。当时单平就在那里,金尚书跟本就不想承让,说是酒桌上的戏言,这么多年不联系谁也没当真。”顿了顿,看到展昭还在等着她的话,莫愁又继续说道,“当初办颜查散那个案子的时候,我记得颜查散与柳家小姐那么多年,时常传个书信,写个诗,绣个荷包的。柳家小姐自尽的时候,还抱着颜查散送她的画呢。他这又算什么?”   在莫愁看来,这才是指腹为婚的正常打开方式。   展昭听完莫愁这席话,不得不说,也被她的‘道理’说服,并且对那个张真有了一丝不太好的印象。   “这事要是走官,包大人可会管?”莫愁有些不确定地问展昭。   展昭想了想,摇头肯定道,“不会,一块玉佩不能当成证据。”而且包大人也不会当真。   莫愁放心,那就好。   饭毕,又说完了会话,展昭看了几页子书,便吹了蜡烛抱着莫愁去造孩了。   却不成想,刚动了几下,莫愁的双腿还没有盘到展昭的腰上,开封府那放在大门口的鸣冤枉鼓就想了起来。   瞬间,展昭便倒在了莫愁的身上,一泻千里。   展昭:“......”   莫愁:“......”   第62章   “草”, 听着还在隆隆作响的鼓声, 展昭再也维持不住风度, 恨恨的咒骂了一声。   莫愁脸红红的, 也不知道是刚刚前戏还是见展昭这样忍笑忍的。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里不属于她的器官, 瞬间变软,并且滑了出去。   其实是她当初没选好宅子吧?   她当初只想着展昭上下班方便, 却忘记了工作狂的领导会时不时的加班。   这要是住的离单位远了, 没有电话的年代,想要派人来寻展昭加班, 估计时间上也不会短。是不是...也许差不多到了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已经解决了这‘上亿’的生意。   这样的事情, 莫愁感觉不会只是这一次的。   他们成亲好几年了,虽然也是去年才真正圆了房,可是大半年过去了, 在她没有特意的避孕的前提下, 至于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想必还是因为展昭吧。   他太忙了, 在开封的时候,时常都是府衙和宫里两边跑。而不在开封的时候,也比较多一些。   还好展昭娶的是她, 她从知道展昭这个人的那一天开始,便知道他会是个大英雄,他会很忙。   突然,莫愁想到了一个可能, 然后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展昭是个克妻的命,若是娶了媳妇,他没时间相处。等到他有了时间相处了,媳妇又让他克死了。   那展昭的人生就是,有时间就娶媳妇,克媳妇。然后没时间的时候,就是等待...有时间。   ......   年轻夫妻,夜里总不会太安静。   只是展昭平时太忙,有的时候回到家里莫愁早就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所以两人的夫妻生活,要么就是被迫取消了,要么就是被挪到了早上,展昭起床前,激烈地干上一场,然后俩口子上班的上班,睡觉的睡觉......   而今夜,两人本以为可以不吃速食的。尤其是展昭,早知道就直接干了,整那么多虚的多耽误时间......   ╭(╯ε╰)╮   在古代,晚上除了打更人制造的声音,夜里是极安静的。寒舍离开封府很近,即便不近,那么静的夜里,那么重的鼓声,也不会被人忽略。   展昭与莫愁又都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的二人相较于普通人更是耳聪目明。   突然乍响的鸣冤鼓,让展昭很是恼火。   拍了拍还趴在她身上的展昭,安慰地说道,“放心,我知道你这方面没问题。”因为他在正常情况下持久力非常强悍。   展昭狠狠地在莫愁光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虽然被打断了从心到身都不舒服,不过展昭还是匆匆穿上衣服离开了。   在展昭看来,这个时辰去敲鸣冤鼓,必是有着很大很急的冤情。   只是让展昭没有想到的,开敲鸣冤鼓的竟然会是一男一女两个纸人。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难道这是冤鬼从地府爬上来了?   和出来看情况的张龙赵虎,一起将两个纸人抬到堂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都从后堂走了过来。   七人围着两个纸人转了几圈,包大人又问两个纸人数语,两个纸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套路不对呀~   众人不解又继续看着那两个纸人,展昭回想了一下经过,肯定的说道,“展昭从寒舍飞出来的时候,两个纸人仍在那里敲鼓。”言下之意就是没有看到有别人在现场。   之前展昭对着包大人说‘属下’二字,早就被莫愁提醒了一遍,现在展昭在日常对话中,都是以其名子来自称。   不过,对于展昭的这一改变,包大人与公孙策仿佛并未注意到。   包大人沉思不语,公孙策垂眸想了一下,又看抬头看两个纸人,“照展护卫所说,就可以排除有人的闹剧了。”   “展昭确实没有见到有旁人在侧。”   “张龙赵虎,先将这纸人送到证房,等明日再审。”   包大人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看着此时天色,便准备将此事暂放天亮后再提。却不成想,张龙赵虎刚举步上前,两个纸人便浑身透着一股子杀气的向张龙赵虎攻来。   两个纸人出手诡异,招招致命,张龙赵虎因恐伤着纸人这个不是人证的人证,束手束脚。展昭与王朝马汉见了,分出人手一边保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边也参合了进去。   那操纵两个纸人之人,能力了得,本就不是凡人,又岂是几个凡人可以轻松应对的。   你来我往间,纸人不露丝毫下风。   包大人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又向屋中的蜡烛方向看了看。不得已之下,便只能放心烧掉了。   证据可以再找,人伤着了却是没有必要。   ......   别一边,看着失去了展昭身影的卧室,莫愁叹了口气,在被子里找到肚兜,然后系好,施施然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再这么来几次,她真的要怀疑展昭那方面的能力会不会受到影响了。   穿上外套,又特意穿上一双便行动的长靴,莫愁简单的将头发盘在脑后,拿了把软剑盘在腰上,走出了卧室。   张真出现了,鲤鱼精这会儿子估计已经扮成金牡丹的样子与张真私会后花园了。   刚刚开封府的鸣冤鼓被人敲响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两个纸人干的。   若是纸人干的,单平这边就要加大保护力度了。   而她之前答应过包大人的兼职也是时候上岗了。   毕竟金牡丹是女眷,而小怜则是...母妖精。   “小姐?”绿衣几人就睡在正院的厢房里,听到开封府的动静起身一看,便看到了从房间出来便运用轻功向开封府行去的自家姑爷。   还没等她们想明白,便看见自家小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自家小姐的样子,还有些困顿的几人顿时都清醒了过来。   小姐的这身衣服,一般都是和龙姑娘喂招的时候才会穿呢。   这是因为那事不满,小姐准备大闹开封府了?   “我这几天会去开封府帮忙,从今夜开始,绿衣和紫衣去我师妹那里,青衣去单正院里,蓝衣去孟师傅那里居住兼护卫。”顿了顿,莫愁又对青衣说道,“加强对单平的保护,尤其是晚上,晚上他的身边千万不能不留人。大家最近都警醒些,等过了这阵子也就好了。”这种跟鬼怪打交道的事情,莫愁还是头一回。   “小姐放心,我记下了。”青衣是单平未过门的嫂子,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上心。   “嗯。”莫愁点头,又转头问绿衣,“白天让人去大相国寺请几尊菩萨,再取些开光的法器回来。可都请回来了?”   “封城门的前一刻便都请了回来了。按着小姐之前的吩咐,各处都已经摆好,那些开过光的佛珠也都给几位姑娘和孟师傅送过去了。”当时莫愁和展昭正在吃晚膳,再加上晚膳后,俩口子一直腻味在一起,绿衣便也没有立即进去禀报,而是先按着莫愁的想法处置了。   说完话,绿衣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会儿的功夫便从房间里捧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这是小姐和姑爷的那份。”绿衣走到莫愁面前,将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串桃核佛珠。   乌木,桃木,檀木,雷击枣木......这一次因为莫愁的吩咐,可是把大相国寺里面开过光的各种材质的佛珠和菩萨都请了回来。   此时绿衣特意给莫愁和展昭留下了一对同样材质,雕工也最佳的佛珠。莫愁见了,将两串佛珠都从盒子里拿出来,一串戴在手腕上,一串直接放在衣襟里,准备稍后给展昭戴上。   她男人拿着卖白面的钱,却干着卖白.粉的活计。   别人不心疼,她得提醒自己将别人的那份一起心疼给他。   ╮(╯▽╰)╭   遇到这种科学没法解释,暴力又不合作的事件,莫愁相当烦躁了。   她除了吩咐人弄些辟邪之物回来外,竟然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只要想到以后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各种鬼怪,莫愁对系统都有了一种贼亲切的感觉。   我们要奔向科学呀~   o(一︿一+)o   拿了佛珠,莫愁转身就要走,但四女对莫愁如此安排皆有些不放心她,而且莫愁都快被这几人侍候废了,她们觉得哪怕是干些打水打饭的活,莫愁身边也应该留下一个人。   四人纷纷说拦住莫愁出自己的想法,莫愁想了想,便让绿衣跟着她一起去了开封府。   少时,到了府衙,莫愁站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音,将软剑自腰中抽出,莫愁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进去。   可莫愁还是来晚了。   两个纸人就在她的面前自已烧了起来。   见纸人出现了,莫愁便知道妖版的‘老牛吃嫩草’就要出现了。   从前她看西方电影的时候,就觉得西方人真变态。   既要吸人血,又要咬着人家的脖子非礼人家。   也不知道这里的这位姥姥会不会将单平抱到怀里,来个非礼加要命?   但愿她做的一系统措施可以保住单平一条命吧。   莫愁既然来了府衙,便不好这么转身离开,只得让跟在她身边的绿衣回去报信也或是帮忙。   莫愁记得那个片段,所以见到纸人的那一刻,莫愁便知道单平的危险就在今天晚上了。   传音给绿衣,绿衣愣了一下,然后提起裙摆就朝着寒舍奔去。   “你怎么来了?”展昭没理突然离开的绿衣,直直走向莫愁。   莫愁笑着抓住他的手,将她怀里的佛珠戴在他的手上。然后错开一步,向里面走去。   给包大人问了好后,这才回答展昭的问题。   “夜里这么静,寒舍门上的人听到开封府里有打斗的声音,便回去报了让我知晓,我不放心,便赶过来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在堂上烧起纸人来了?”   莫愁的明知故问,一下子就难倒了面前的开封七子。   毕竟莫愁所知道的内幕,可比面前的人,或者说此时的大宋人都多得多呢。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跟随包大人办案至今天,又怎么可能没有跟着他‘见多识广’?所以若说谁最相信怪力乱神,那么必要属开封七子了。   听到莫愁的‘疑问’,包大人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便上前一步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莫愁讲了一遍。   一来是想要让莫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来也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再找一遍可能被他们忽略的线索。   事情说完,公孙策顺口问了莫愁一句,“此事展夫人怎么看?”也许她的视角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也未可知。   莫愁:“...用眼睛看。”   其实莫愁更想回答的是:此事我得问问元芳。    第63章   “用眼睛看?”公孙先生细细地品味莫愁说的这几个字。   一边口中反复的重复, 一边在屋中回来渡步, 莫愁见公孙先生这样, 心里别提多囧了。   然后就在莫愁准备说点什么装一把的时候, 公孙先生停了下来, 先是朝着莫愁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然后对着包大人急切的说道, “展夫人大才, 多亏她提醒,不然我们都走进了误区。”   莫愁看到众人的视线都看向她,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这一回是真的不好意思才脸红的。   而展昭看到她脸红通通的样子,就想到了刚刚未完成的事, 这让展昭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等到他找到这幕后黑手,必将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包大人的注意力也只停留在莫愁身上片刻,便重新转到了公孙策的身上。   “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公孙先生点头, “学生想到, 那两个纸人今夜来此, 许是并非有冤情, 只是想要刺杀大人。”   包大人一怔,“刺杀我?”   一边点头,一边肯定, 看情况,也是这般了。   自从他当官开始,哪年没有几起刺杀事件。有亲自动手的,也有雇凶杀人的。   紫荆洲每每接到关于他的生意, 都会通知他。后来,为了一劳永逸,他听从公孙先生的建议,找到了紫荆洲的联络点,每年交上二十两银子办了个会员卡。从此,关于紫荆洲那边的开销,一年就只有二十两了。   但除了紫荆洲那边,自然还有其他途径。   现在连纸人都出现了,真是防不胜防。   看了一眼大半夜被折腾得不能睡觉的下属们,包大人第一次想要跟紫荆洲做一笔生意。   那就是能不能派人来保护他的安全,让他的这些忙碌了一天的下属可以好好的睡个觉。   他和公孙先生日常的事情就不少,张龙赵虎等人,不但要保护他的安全,还要轮留去街上巡视。   看向和展昭坐在一起的莫愁,包大人更加的想要做成这笔生意了。   让人俩口子天天如此,什么时候能抱上孩子呢。   “包大人不用难过,自古以来坏人都能坏出新格调来。但邪不胜正。我和展昭都会保护大人您的。”   所以老头,安全方面不用怕,您还是想想您是不是应该进行一下美白的大业了?   包大人点头,坐在那里对着莫愁用手行了一个礼。   多亏展夫人包容和体谅,他在这里替展昭多谢她了。   莫愁见此,眯着眼睛嘻嘻一笑,并不再多言。   包大人的家眷并未在京城,所以日常有了什么事情,展昭都住在包大人的隔壁。   今夜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展昭和莫愁都没有回寒舍,两人便在包大人的隔壁休息了下来。   因着并未住在家里,而且此时距离天亮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所以两人便都是和衣而睡。   睡前,展昭摸了摸自己,然后叹了口气。他现在急切的想要证明一下,刚刚那一吓有没有产生什么后遗症。   只是展昭从来不知道这种夫妻之间的事竟然做起来还需要看天时地利和人和的。   天时:离开亮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他没事,那干上一场后,他们俩口子也就不用睡觉了。   地利:府衙的墙不隔音,包大人就睡在他们左边,而公孙先生睡在他们右边。身.下这破床往常他一个人睡都不敢翻身,一动就跟上面有妖精在打架似的。   人和?那就更不用说了。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若是他们俩口子正在‘试验’时,再来场刺杀,你让他光着身子去保护包大人吗?   唉~   莫愁并不知道展昭所思所想,她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忘记脑后勺的事情。   单平。   也不知道单平那边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有些担心那边的情况,不过转念一想,除非她的人全都死绝了,不然要是真的出了大事,一定会有人来给她报信的。   最重要的是,府里连个求救信号都没有发出来,想必那个姥姥不是今天没有来,就是见着他们人多,没有下手。   想到这里,莫愁便心安理得的靠着展昭闭上眼睛睡觉了。   其实事实的真相与莫愁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结果却是她所希望的。   冥河姥姥在开封府这边没有占到便宜,转头就朝着寒舍飞了过去。   只是它不知道为了保护单平的安全,紫荆洲的人和莫愁都做了什么样的防护措施。   单平居住的那个小院子,大家都不会用轻功在里面落脚,那是因为里面布置的机关非常多。并且,机关上都是装了生石灰粉。这种生石灰粉遇水或是遇到有人踩,便会灼热的烫伤人。   小龙女还友情赞助了一箱子蜜蜂,蜜蜂箱子就摆在院墙下面,只要按着小龙女教导的进攻口哨那么一吹,这些蜜蜂就会将面前的人蛰成浓缩的月球表面。   还有小院三面墙上安置的弓.弩,剑头上都是涂了毒的。   移动针板墙,火.药包,火油手把......   ......   又有今天莫愁特意让人请回来的菩萨,满院子的符箓。   莫愁记得这个单元,先有条鲤鱼精,又有什么老龟仙,莫愁便觉得这个什么姥姥的怕也是水里的妖精。   五行相克中有说金克木, 木克土, 土克水, 水克火, 火克金。   若是水中的妖精,他们还可以弄一些土或是香炉灰回来。   于是今天去请菩萨的人还特特带回了两大麻袋的大相国寺香炉灰。   而这些香炉灰便分成几十份装在竹罐子子里,随处摆在单平的小院里。   目的就是可以随手能拿,随时可用。   因着莫愁觉得这妖怪可能是水中的,便让人抓了些猫养在院子里。   那位莫愁没记住名号的冥河姥姥是真的来了,却没有想到她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院子里,就被这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机关给弄得灰头土脸。   呆在这里的时间还没有纸人呆在开封府里的时间多,就一股黑烟跑了。   因为单平的小院是在东北角上,那里离寒舍的大门正好是两个方向。差不多可以说,单平所居的小院,如果走东北角上的这个门出府,那完全走的是另一条街。   冥河姥姥不会在打斗的时候,哇哇直叫,紫荆洲的人更是明白坏人死于话多这句话的真谛。   也因此,在声音并不尖锐的时候,开封府里的人并未听到动静。   于是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莫愁默默的看了一眼展昭。   这倒霉催的。   他们要是住在单平那边的院子,估计就算是听到了鸣冤鼓的动静,想来也不会那么响。   单平因为前一天半夜的刺杀事件,直接找了个理由缺席了第二天的礼部尚书府的赏梅宴。   金尚书家听说单平抱恙,特意下了帖子让女儿牡丹到寒舍,替他看望受了伤的单平,这让单平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这位小姐,以及那天在尚书府见到的事情,单平都有些个拿不准主意。   看了一眼他哥,又看了一眼自家准嫂子,单平便对着青衣将那天在尚书府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有个落魄的书生拿着块玉佩说是二十年前与金家小姐指腹为婚过。金尚书那明显瞧不起人,想要毁婚的样子,自幼失去父母,早早学会察言观色的单平便看了出来。   他也知道他受邀来金府是什么原因,所以一时间对于金尚书和金小姐都起了一丝不太好的烦感。   青衣想了想,便说道,“礼部尚书家的这位小姐,口碑可没有刑部何尚书家的小姐好。和金家小姐一样,刑家小姐也是待字闺中。不过那位小姐虽也是自幼失去母亲,却在很小的年纪,就将家里的一切都撑了起来。将何大人侍候的跟个老太爷似的,不为一点琐事操心。”   顿了顿,青衣看了一眼一旁的单正,继续说道,“要论妥帖,我都自认不如那位金莲小姐。而金家的牡丹小姐,”   青衣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下去,不过只要不傻便都明白她是啥意思。   其实青衣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都在京城居住,莫愁也带着她们参加了几次女眷间的宴席,那位牡丹小姐,真是一位官家千金,矜持娇贵得让人有距离感。   而何金莲呢,则非常的让人有好感。   青衣之前听绿衣提起过洲中对金宠一家的调查,发现金家的管家竟然是庞太师的人,这一点让青衣很是诧异。   而看着都是父女相依为命的两家人,何家的日子就是温馨质朴,而金家父女,则正好相反。奢华高调不知收敛。   还有两家的下人的教养问题,再加上金家的管家,青衣非常不看好这家人。   想到那么势力的父女,青衣担心单平婚后与单正的兄弟感情会出现问题。   因为一个女人再影响兄弟感情,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单正见自已的弟妹瞧不起自己,单平看见自己的媳妇瞧不起自己的哥嫂,那日子想必也不会太痛快。   所以总而之言,金家的牡丹小姐并非良配。   单平听了,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将手中的帖子交给青衣,让她帮自己推掉。   理由便是男女有别,不敢劳驾。    第64章   自从这个世界上有了蝴蝶效应这个词, 蝴蝶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一只蝴蝶煽动翅膀既能带来海啸, 也能带来生机。   莫愁, 便是那只蝴蝶变的妖精。   莫愁的到来, 让单正活在了阳光下, 也让单平考上了状元。   这个状元又因为莫愁对原着一知半解的了解,没有夜宿尚书府, 也就没有了被人吸干杀掉的命运。   没有新科状元的暴毙, 后花园与鲤鱼精幽会的张真也不会被人以杀人犯的名义送到开封府。   而那后续的真假牡丹案件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开封府的大堂上。   不过说起这个,莫愁便觉得这个张真还真是个人渣。   颜查散渣吗?   渣。   但至少在最后还保全了柳金蝉的名节。   可这位独得妖精喜欢的张真呢?   他一来开封府, 就跟倒豆子似将他和金牡丹的夜会说了个清楚明白。   大堂之下,堂而皇之的说一个姑娘跟他半夜幽会, 他真的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   也许张真正好打着坏了金牡丹的名节,然后金牡丹就只能嫁给他的主意。   但不管这会儿他是有心的还是有意的,还有那顶着金牡丹那张脸的小怜是真心的, 还是恶心人的, 这对没啥良心又自私的男女确实达成了最终的目的。   金宠被罢官, 被毒.死, 孤苦无依的金牡丹被逼上梁山,到了最后不得不嫁给张真。   而嫁给张真,金牡丹就能生活很幸福吗?   不, 不但不会幸福,她还有可能过得更不幸福。   张真心里的芥蒂,旁人不明真相的言语,以及她心里的落差, 已经注定了这段婚姻最后的走向。   莫愁带着绿衣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三人的谈话,心有所感,却并未对屋里的三人说什么。   家和万事兴,她害怕她的言语会让这屋里的人改变最初的想法,也害怕因为她一时的不忍,就害了四个人。   问候了一下昨夜受到惊吓的单平小书生,又让大家继续保持警惕后,这才转身离开。   始建了个想要称霸魔界的姥姥在他们这里弄得灰头土脸,他们又不是主角,在没有主角效应的情况下,最容易成为他人泄恨的炮灰。   她好不容易改变了这兄弟俩的命运走向,可不想让他们就栽在这里。这对兄弟一文一武,将来都不会默默无闻。   虽然她来自未来,对这个时代的宋辽之争只看着了内斗。可就算是内斗,也会消耗国本,让百姓生灵涂炭。   再加之,她现在是宋人,她就更不可能让大宋一直以兄长的身份却年年给大辽敬岁贡了。   摸了摸肚子,虽然那里面除了脂肪什么都没有,可她还是希望早一点准备,能够给她的孩子一个太平的生活。   原本是想要让单正和青衣早点成亲的,但最近又出现了妖怪,为防止出现喜事变丧事,莫愁又将两人的婚事往后移了移。   而婚事移了,单平带着兄嫂搬家的日期也被推后了。   当然,就算是婚事不往后推,这个时候,也没人敢让单平搬家了。   在包青天的所有单元里,莫愁心中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单元的结局了。   那个死去的状元郎何其无辜,还有那个嫁给张真的金牡丹,当初出嫁时又是多么的无奈和走投无路。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非常的讨厌真正的金牡丹,认为她不爱张真,对张真又是那么个态度,凭什么他可以和张真相守,鲤鱼精小怜就要受苦,还要跟张真分开。   可长大了,才发现当初的自己多么天真。   这世上,最难求到的便是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人生。   金牡丹那样的人,真的会愿意嫁给张真吗?   就算张真后来也考上了状元,金牡丹会改变对张真的印象吗?   这很难。   唉~   也不知道为什么,相较于那些个男人,她对女人就特别容易心软。   “我们查到庞太师曾经想要为他的幼子安乐候求娶礼部尚书府的金小姐。不过被金尚书回绝了。在那之后不久,金府的前任管家突然暴毙,而现任这位管家就从其他奴仆中脱颖而出,得了金尚书的青眼,成为金府的管家。”   莫愁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金家还有什么亲戚在开封吗?”   绿衣针对莫愁这个问题,开始仔细回想着关于金牡丹的那部分,半晌后摇了摇头。   “没有。”   “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金小姐不用离开京城,又可以离开尚书府的?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哪里。”   绿衣:“......”做梦还比较快一些。   还别说,莫愁当天晚上还真的做了一个梦。   虽然只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梦的,却还是让莫愁想到了办法。   第二日,莫愁直接让人给宫中的张贵人捎了消息。让她想办法将京城之中的几位在室贵女都弄到皇家寺院中住上一两个月。   一个小姐太显眼,几个小姐呆在一起,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说实话张贵人在刚怀上龙种的时候,便想过跳槽离职。可正是因为她怀了龙种,她就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除了没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外,她还需紫荆洲的保护。   若失去了紫荆洲的保护,她根本无法在这个后宫之中平安的生下孩子,并且母子均安的活下来。   再想到自家洲主对待叛徒的手段以及紫荆洲现在庞大的势力,张贵人便再也不敢起一丝一毫的异心。   因为人的恐惧,还伴随着巨大的野心。   若是她生了儿子,若是她一直得到紫荆洲的支持,那么几十年后,她是不是可以成为太后?   皇后?   不,不,那并不保险,只有太后才不会被废。   这么想的张贵人越想越是激情澎湃,但等到莫愁因为她怀了龙种,加派对她们这些宫中弟子的保护力度时,张贵人还将这份莫愁难得的贴心当成了警告和敲打,于是更加的臣服。   她必须乖,必须听话,必须更加的有用处,不然今天可以有个张贵人,明天就可以有个李贵人,刘才人,她不是洲中唯一的选择,但她却非常需要洲中的庇护和支持。   于是莫愁的命令到了,正怀着龙胎的张贵人在收到消息后,一刻不敢耽误。   她知道此时给她传这个消息是想要借用她腹中龙种的名头,让几位小姐替肚子里的龙种到皇家寺院去祈福,只是想到了理由后,张贵人就又开始想着用什么引子将此事说出来,并且能够说服皇帝让他下道圣旨。   当张贵人听到几个宫人在那里谈论两个纸人大闹开封府的时候,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   好嘛,正好有了这事,她也好张嘴了。   于是乎,虽然宠她,但更重视子嗣的大宋皇帝,当真下了道圣旨,让刑部尚书家的何金莲,礼部尚书家的金牡丹,监察御史家的季明月......最后是展昭家的两位在室的姑娘都去了皇家寺院。   莫愁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会有小龙女和孟春妮的事,一时间有些无语。   就她们家那两个妮子,也是求佛拜佛的主儿?   她师妹必是不相信这种只要跪下求一求就可以帮她解决困难的活动。而春妮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天知道让她去拜佛她会想出什么奇葩的事来。打了个冷颤,莫愁收回跑偏的思维。   算了,换个方向思考,有她们俩个在,这帮子大家小姐的安全也能有所保障。   于是收到圣旨后,莫愁便开始给家里的两个姑娘收拾行李,第二天,让人抬着轿子将二人送到了皇家寺院门口。   在那里一众千金都已经到齐了。几位千金因为朝中父兄的立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看到小龙女从轿子中走下来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气。   毕竟是京城圈子里的,所以这些千金,彼此之间差不多都认识。于是众人便知道刚刚下轿的这两位姑娘是谁家的了。   这些姑娘们,除了孟春妮已经有了婚约,其他几位姑娘都是没有婚事在身的。看到小龙女的容貌,心中一下子就起了危机感。   你说金牡丹?   那份八百年前的婚事,她不会承认,也不会同意的。   谁家娶个媳妇,只要拿块玉佩,就可以二十来年不管不问?   还有那个叫张真的,真真是无礼的斯文败类,言语轻薄,竟然还说她与他今天之前怎么怎么的,现在又怎么怎么样。   真是欺人太甚。   幸好有了这道圣旨,不然那个赖在她家不走的混蛋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疯癫的话呢。   爹也真是的,既然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为什么还要留他一直住在家里。   她看那个叫张真的,就不是个安份的。   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家寺院,金牡丹突然觉得能来替龙种礼佛也是个好事。   能不是好事吗?   这可是莫愁特意为她安排的。   而莫愁的这份安排,金牡丹虽然不知道,但是却也保全了她的名声。   因为鲤鱼精小怜竟然在金牡丹不在家的时候,还与张真夜夜相会。   那之后金宠可能是真的不想留张真在家里,将他撵了出去时,张真还一状将金宠告到了开封府。   毁约违信,拆散有情人。   包大人接了讼状,张真为了取信众人,还将他与金牡丹夜夜幽会的事情大说特说。   “张真,你是说那尚书府的金牡丹小姐夜夜都在花园中与你相会?”包大人日日上朝,自然知道京城中好多官家小姐都去皇家寺院礼佛的事情。此时听到张真这么说,不禁疑惑了。   皇家寺院因着住了这许多官家千金,住持怕出了什么事情,便上书请由宫中禁卫军护卫一段时间,因差不多都是官家小姐,朝上的大臣不但没有反对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还纷纷举双手赞成。   于是皇家寺院的出入管理都请了宫中的禁卫军,严苛的差不多就跟进出皇宫一般了。那金家的牡丹小姐又是怎么天天晚上从那里跑回家的?   有这等本事的,包大人看了一眼一旁的展昭,应该也就只有展昭的两个师妹了。   仿佛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是包大人,展昭和公孙先生也都朝着包大人看了看,然后又将鄙夷的视线双双看向堂上的张真。   撒这种一下子就被拆穿的谎言,这位是真的将他们当成傻子了吗?   “回包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张真听到包大人这么问,一脸正色。   听到这句话,包大人和展昭公孙策除了那满脑子的草泥马,就只剩下呵呵~   第65章   张真说完, 为了表示自己的理直气壮, 还特意抬起头, 不顾礼仪规矩的直视包大人的脸。   然后对上那张包大人不怒自威, 黑如墨的脸, 张真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张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么黑的人, 看来坊间的传闻非虚。   但愿面前的这位包大人也跟坊间传的那般, 公正无私。   张真打冷颤的行为,在某些‘知情人’的眼中, 就便成了心虚的一种表现。   可不是得心虚嘛,人家金牡丹正和一众官家千金在寺里吃斋念佛呢。你倒好, 竟然还谎称人家与你有私情,天天晚上跟你夜会后花园。   当我大宋禁军是豆腐做的?   虽然上不了战场,杀不了辽人。但看守几个女犯, 呃, 官家千金那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张真, 本官见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你可知道毁人清誉,扰乱公堂是何得罪名?”   张真不妨包大人如此说,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 “包大人,学生所说句句属实,学生手中还有牡丹小姐送给学生的明珠,大人请看。”张真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 一边打开手帕一边还一脸温柔的说道,“就连这块帕子也是牡丹小姐送给学生的。听说...是牡丹小姐亲手所绣。”   听到这话,展昭再也忍不住了,离开他所站的位置,走到大堂上,对着包大人行了一礼后,沉声说道,“大人容禀,展昭曾听内子说过,金府的牡丹小姐并不会刺绣。”   自从莫愁让人展示了六根飞针的绝技后,金牡丹不会刺绣的事情就被人传了出来。为了这事,金牡丹正经有好些日子不愿意出门应酬呢。   金牡丹自幼丧母,并没有人特意去教导她针线上的事情,她的奶娘倒是用心的教导了两天,但金宠见自家闺女满手的针眼心疼的不行,于是便拦着不让学了。   后来奶娘的丈夫也就是金府原来的大管家突然暴毙,奶娘一家便离开了金府。那之后就更加的没有人教导过金牡丹学什么针线女红了。   新上来的管家更是买了两个姑苏的绣娘回来,一心的想要养废金牡丹。金牡丹也在这种环境里认为她的身份跟本不需要做那些下人的活计。   一直到遭遇了莫愁装逼事件,也就是去年春天的事情,所以金牡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可有可无的捡起针线女红,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悟性再好,也不可能绣出如此精致绝伦的绣帕来。   也正是因为展昭有个喜好八卦的媳妇,所以展昭才能在这个时候忍无可忍的站出来反驳。   然而展昭的话,包大人尚未说什么,张真却是先火了。   “这位大人,还请慎言。堂堂七尺男儿,怎可随意污蔑一个女子。牡丹小姐绣工精湛,非常人可比。”   展昭闻言,瞬间转过头来,瞪圆了的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在污蔑人,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展昭被张真噎的半天没话说,别说展昭了,就是包大人和公孙策也是看着张真通通无语了。   半晌,展昭才又说道,“大人明查,金府的牡丹小姐确实在去年春天之时被传出并不会女红针线。”顿了顿,展昭看了一眼张真继续说道,“据展昭所知,日前宫中应朝中几位大臣所请,已经派出了五百名禁卫军护卫皇家寺院的安全。金小姐与京城中其他几位小姐此时都在皇家寺院,日夜为龙嗣祈福。皇家寺院的住持为了此次的祈福已经封闭了寺院,禁止其他人往来上香,并且每日申时末便会关闭寺院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那金牡丹又不是他们家的两个师妹内力深厚,轻功了得。金宠也不是他媳妇,家里养了好多会功夫的下人,今天送只鸡,明天送条鱼的。   而且不是展昭说,就算是金大家里有武功高手,可以轻功了得来去自如,也不会用在自家姑娘身上,让她天天晚上回家与人私会后花园的。   展昭能想到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策自然也都想到了。虽然面上不显,可是随着展昭的话一句一句说完,看张真的眼神当真有如在看一个无赖。   这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的败类。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对着堂下的张真,冷声喝道,“张真,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真被这一声惊堂木弄得浑身一颤,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连连站稳,对着包大人说道,“包大人,学生绝没有说谎。不信您可以去问牡丹小姐。昨夜牡丹小姐还曾说过,学生虽然错过了这次的恩科,可三年一次的大比就在明年。若是小生得中,便可向金大人再提婚事。若不是金小姐夜夜劝慰,学生也不会在明知道金大人不欢迎的情况下,还赖在金府不走。”   包大人真的没有想到张真竟然还在说,他还真的敢这么说,气得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想到事无绝对,又想到要让张真心服口服,包大人便传唤了皇家寺院的住持以及守卫皇家寺院的禁卫军统领,至于金牡丹,包大人想到她是官家千金,又碍于她的名声,只让人传唤了她的贴身侍女到堂问话。   张真见此,以为包大人真的相信了他的话,感激的对包大人行了一礼,包大人将头扭到一旁,看都不看他。   张真不明所以,又侧身看了一眼展昭。   然后轻哼了一声,甩了袖子也学包大人一般侧过了身子。   展昭:“......”被人轻视鄙夷,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肿么破?   倒是一旁的公孙策,眉头微微皱起,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什么事情呢?   原来上个月公孙先生奉包大人之命去大理寺取一份公文时,竟然在安乐候庞昱的身边看到了颜查散。   再后来,也就是今天早上开堂之前,公孙先生收到消息,说是颜查散被庞太师举荐,已经赴陈州当官去了。   这两人,看起来就是差不多的人品,只是那个颜查散做的更隐晦一些罢了。这样的人,将来必成后患。   少时,包大人要提上公堂的人都来了。   包大人见了来人,并未提及张真之前的话,而是直接问那禁卫军的统领,申时之后,皇家寺院里可还允许人进出,若是有,都是什么人?   那禁军统领对着包大人抱拳,然后直接回道,“回包大人的话,微臣奉命管理皇家寺院近期的守卫工作。皇家寺院只有两处对外进出的大门,前门已经封闭无法进出。所有进出皆从后门往返。每日卯时二刻开门,申时末关闭。   每日只有三拨人可以进出寺院。一是卯时三刻会有夜香车离开寺里,未时三刻回寺。二是市集每日会为寺院送来一日生活所需。三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会每日到皇家寺院为祈福的小姐们把脉。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可以随意进出。”   那统领没说的是本来是没想要管的这么严,可是朝里的大臣天天找他谈话,弄得他这里的守卫都比天牢还要严了。   这么多的官家小姐在里面住着,哪个有了闪失或是坏了名声出了事,他都吃罪不起。要知道这些个千金小姐,可都是各家各府准备联姻,壮大家族人脉的呢。   包大人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皇家寺院的住持,“众位千金入寺为龙嗣祈福,师太可有怠慢约束?”   那住持念了一声佛号,不紧不慢的说道,“皇家寺院,僧尼众多,不曾有人怠慢各家小姐。供女香客留宿的院子都是最好最大的。这次一共有十二位小姐入住本寺。贫尼特意准备了一个大套院,十二位小姐及其带来的贴身侍女都可以住下。每日申时末关闭了寺门后,酉时三刻贫尼便会关闭小姐们所住的院门,一直到卯时初才开将院门打开。   贫尼在小姐们所住的院门外安排了值夜的僧尼,若是小姐们有什么事情,僧尼自会去通知贫尼。小姐们入住本寺至今,至今没有任何不满。”   包大人听了,又问道,“那夜间,可有哪位小姐想要出去?”   “不曾有过。”   包大人听了这两位的话,便不准备再问金牡丹的侍女,转头看张真,“张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问完这话,包大人也没有想要听张真说话的意思,直接喊道,“来人呀,将这张真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张真本来听到侍卫统领和主持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听到包大人要打他,当即吓得叫了起来,声音尖锐的差点没将房顶捅破了。“大人,学生明明夜夜都与牡丹小姐相见,他们分明在说谎。大人,您不可偏听偏信。学生说的都是真的。”   “你胡说,我家小姐夜夜都跟何尚书家小姐学针线,就为了今年给我们老爷亲自做件袍子当寿礼。”   “你说谎,一定是金大人让你这么说,对不对?”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别说本就不相信张真这话的众人,就是换个其他人来看,也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包大人本就对张真的印象非常不好。在他看来,哪怕是真的有了私情,也应该多多为人家姑娘的名声考虑。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姑娘除了嫁他之外,便只有一死以证名节了。   让人堵住了张真的嘴,包大人直接让人将张真拉了下去。   二十大板要不了他的命,却可以给他个教训。   却不成想,板子没打几下,金牡丹竟然冲进了大堂。   这下可将众人都给惊着了。   第66章   冲进来的女人, 无论是包大人还是公孙策展昭都不认识。   但是他们不认识不要紧, 有人认识就行了。   张真认识这张脸以及脸上对他的关心, 住持和金牡丹的侍女也认识, 就连那位禁军统领也对这张只有一面之缘的脸有些印象。   只是这冲进来的女人, 直接让他们的三观碎裂了。   我嘞个去,难不成真的打错板子了?   这是所有人, 包括包大人自己都浮现在心底的一句话。   ‘金牡丹’冲进来后, 便直接扑到了在地上行刑的张真身上,抱着张真那叫一个心疼, 也看得众人牙疼。   当然除了牙疼的,那位刚刚还言之凿凿的禁军统领现在更是脸疼。这金牡丹倒底是怎么从寺里跑出来的?   寺里的守护已经那么严苛了, 这女人还能从里面跑出来,可见还是有漏洞的吧?   抚头长叹,这位禁军统领已经可以想像得到这事一传出来, 那些个朝中大臣们估计又得找自己谈话了。   而且, 这要是真的影响了其他小姐的名声, 他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女人的脚程特么也忒快了些。   因为包大人传唤,他们三人可是一路上都由他赶着大马车才在一刻钟前赶来。这金牡丹难不成是骑着马飞奔过来的?   若是骑马,那速度上确实是比他们赶马车过来的要快一些。可是,   那禁军统领着重打量了一下金牡丹的衣着头发,没有丝毫的凌乱。   这就忒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的那个侍女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而来,下马车的时候, 头发都散了好些碎发呢。   难不成她还有心情在外面打理好了自己再来给那书生作证的?   那这私情里得掺了多少的水份和沙子。   ∑( ° △°|||)︴   张真从地上爬起,一脸的感动。他没有想到金牡丹会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和金牡丹手拉着手,深情对望了一会,张真这才转头对着包大人说道,“包大人,学生有没有说谎,您可以直接问牡丹。”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人都为你上了公堂了。要说是没有私情谁信呢。   包大人见到两人双手相握,毫不避讳的样子,很没有好感,不过仍是张口问了堂下的女人是谁。   那小怜张嘴便道自己是礼部尚书金大人家的小姐,闺名唤牡丹。   包大人又问她可是夜夜与那张真私会后花园。   那小怜顶着金牡丹的脸和身份,还特么当真点了点头,点过头还扭头朝着身侧的张真笑得好不幸福。   这下子堂上的众人看金牡丹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鄙夷。   不知廉耻的女人,他们见多了。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   还是礼部尚书家的。   这时,那位禁军统领实在是忍不住了,“金小姐一直在皇家寺院礼佛祈福,又是怎么每天夜里都回到尚书府,又可以不被人所查的?”   出去一次,他就是失职,这还夜夜都出去,那他已经不是失职就可以解释的了。   小怜被问得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张真,“我,我。”她能说她哪也没去,一直住在金府花园中的池子里吗?   “这位统领很不必问它。还是等弄明白了这位姑娘倒底是谁,再问也不迟。”莫愁最近一直住在开封府里,听到开封府升堂的声音,便走出房间准备过来围观八卦一下。却不成想竟然遇到这事,一时兴起,就让绿衣搬了把椅子,坐在离公孙策办公桌不远的地方看了起来。   绿衣非常体贴,不但搬来了椅子,稍后又搬来了小几,上面有茶,有水果,有点心。看得公孙策都眼热。   展昭被人说的时候,莫愁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还掩唇一阵乐。等到张真被人打了板子时,莫愁见了就差拍手叫好了。   哪想到就打了那么几下,那个一看就没有真牡丹高傲的假牡丹竟然就出现了。   知道这位是个什么东西,莫愁一下子就紧张了。   哎呦我去,妖怪呀~   连忙在绿衣耳边低语,让她将单平院里的黑猫黑狗都抱来一只。   猫儿爱吃鱼,也许能够透过现场看到本质。   而黑狗嘛,听说是辟邪的。也许当场给黑狗放点血,可以让那个鲤鱼精现出原型来。   不过就在绿衣回府娶猫狗的时候,莫愁终于被面前妖精的无耻震住了。   顶着别人的身份和别人的脸去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就已经够恶心人了,现在竟然还敢承认。就算是妖精也不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哦~她想起来了。   那个什么姥姥的不是说过,“我们妖精呢,就是要不要脸。”   现在看来,果然是同出一源。   前儿听开封府的人八卦,说是糯米也有驱邪,让妖怪现形的功效,莫愁便随身带了些放在系统格子里,此时莫愁手上握着一把糯米,一边从后面走出来,一边对着堂上的众人如此说道。   “这位夫人,我就是金牡丹。”小怜听到莫愁这么说,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声色内茬的来了这么一句。   莫愁眼珠子一转,然后冷哼一声,“胡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说你就是牡丹。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怜一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张真,又看了一眼堂上的众人,“我就是金牡丹,夫人是谁?”   “我姓牛,论辈份,是你母亲最小的妹妹,所以我还是你的亲姨妈。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给你买过糖吃。虽然多年不见,可我还记得你时常跟在我身后,叫我小姨妈。   你母亲三年前过世的时候,想着你要守孝,我不是还让人给你捎了根只有一颗珍珠做顶的素面簪子,你还让人捎信,说会天天带着。你没带那根簪子,所以我才说你一定不是我们家牡丹。”   莫愁的话差点没让展昭被口水呛到。此时此刻甭说展昭了,开封府里的其他人听到莫愁这话的,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这位不是娘家姓李,夫家姓展吗?自称江湖第二美的展夫人吗?   展夫人,您可真会玩。   当然了,知道展夫人这话有假的,还有被带到大堂上的金牡丹的侍女。那侍女本来见到自家小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现在又见到展夫人以及听到展夫人这一番说词,现在那思想都已经升华了。   看向‘自家小姐’那不可思议的眼神都全部送给了面前的展夫人。   据传闻展夫人的年纪,好像还没有她们家小姐大呢。   (→_→)   小怜一听莫愁这些话,先是一惊,后又是一喜。连忙在袖中施展法术,用一片鱼鳞变出了一根素面簪子,抖开衣袖,小怜一脸乖巧和恍然大悟的举着簪子对莫愁说道,   “牡丹眼拙不知道是小姨妈在此,多年不见,小姨妈送给牡丹的簪子,牡丹一直随身带着。”   小怜不知道,若是她继续反驳莫愁,也许也就没有后面什么事情了,可是她不但默认了莫愁之前的胡说八道,竟然还拿出来了莫愁顺嘴胡诌的簪子,这一瞬间所有人看小怜的眼神都变得好奇怪。   尤其是张真,立马松开与小怜相握的手,倒退数步仍嫌距离太近了些。   为啥呢?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金牡丹的娘跟本不是三年前就去逝的。   连后入京城的张真都能知道的事情,这些居住在开封府的人会不知道?   这下子,不用再多说什么,众人便都知道面前的金牡丹一定不是真的金家小姐金牡丹了。   “你是谁?为什么故意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主辱仆死,金牡丹的侍女立即质问面前的假小姐。   展夫人真是个好人,竟然可以想出这种办法辨认出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她们家的小姐,亏她侍候小姐好几年,竟然都没有认出来这人不是她们家的大小姐。   想到这人顶着小姐的脸,还用小姐的身份与张真私会,小侍女就气愤极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家小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以后还怎么说亲事?   前儿她们老爷还问小姐要不要进宫去,那庞太师之所以可以不可一世,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闺女在宫里当贵妃嘛。   她家小姐听了,也有些动心。   牡丹之所以动心,这还要怪单平。在她看来,连个穷酸的单平都不想娶她,牡丹就知道她的亲事有些个为难。牡丹自来心高,一听自家老爹这么说,立即就开始盘算起要是进宫的话,她能不能得宠的问题了。   小丫头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知道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她家小姐便进宫无望了。   小怜不知道张真为什么甩开她的手,她看着张真的眼神带着一份受伤。金家小丫头的话,小怜跟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张真。   “张公子~”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张真看向小怜的眼神带着小怜不懂的遗憾,“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小怜不防张真如此问,一瞬间整个人都被心慌笼罩住。   “我,我,我是牡丹呀。”   小怜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是大堂上的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无论是不想承担任何不好名声后果的禁军统领还是皇家寺院的住持,也无论是为主报不平的小侍女。   张真那嫌弃,惧怕的神情太过于明显,他不看面前的小怜,抬头寻找包大人庇护的眼神更加的让小怜受伤。   此时此刻就算是真的缺心眼,也明白莫愁的话一定是个陷井的小怜,恼羞成怒的看向莫愁,眼神中的狠厉,甭提多吓人了。   展昭上前一步,准备站在莫愁的前面。却不想莫愁一把将展昭推到了...墙上,然后将手中的糯米撒向小怜。   还好大家都注着小怜,没谁看到展昭被他媳妇推上墙的窘境。   糯米确实有驱邪的功效,刚丢到小怜的身上,小怜就是一声尖锐的尖叫以及躲避,而就在这时,绿衣也将黑猫黑狗抱过来了。   莫愁一切,立即大叫道,“快,将猫丢过去。”猫吃鱼,是生物的本能吧?   “......”,刚从墙上下来的展昭。    第67章   在莫愁大喊着让绿衣将猫丢过去的时候, 展昭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冲过去的。   不用丢, 我自己来。   可是展昭犹豫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犹豫, 让他在之后很多的日日夜夜里都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冲过去。   因为,   那只本来呆在绿衣臂弯中的黑猫在来到大堂后, 只嗅了一下鼻子就朝着鲤鱼精小怜所在的位置飞扑过去了。   喵了个咪的,朕已经好久没有闻过这么新鲜的鱼味了。   黑猫兴奋极了, 跟在绿衣身边的黑狗也狂躁极了。对着大堂中的小怜一阵吠。   扑过去的黑猫, 乱吠的黑狗,还有被莫愁一把一把糯米弄得浑身火烧火撩疼痛得尖叫的小怜, 直接让肃穆的开封府大堂乱成了一锅粥。   其他人见此都有那么片刻的怔愣,唯有早知道小怜是妖精的莫愁反应最是迅速。   她摘下身上的佛珠, 已及‘袖兜’里天天被老和尚翻看,摆在佛前的经书,将两样东西大力的甩到了小怜的身上。   “啊!!!”   只听一声尖叫过后, 小怜所在的地方被一团白雾笼罩着。   众人这个时候还不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几乎没有。   但是就算是知道了, 此时也没有谁敢动一下脚步上前去查看。   待几个呼吸间, 大堂中间的那团白雾渐渐散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是刚刚进来的那只黑猫咬着一条比猫身还长的红色鲤鱼。   那条鲤鱼的尾巴一直在使劲的摆动着,黑猫死死地咬着红鲤鱼, 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看它那个样子,不但不想松开,它还将它的两只前爪子都按在了鱼的身上。   黑狗走过来,黑猫还对它发出警告的嗤嗤声。   蠢狗走开, 这是朕的午饭。   黑猫对黑狗嗤嗤完,还用着它那双猫眼看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人上来跟它抢鱼,心中放心,准备享用新鲜的午餐。咬着鲤鱼,转了个身,将屁股对准人最多的方向,又黑.又粗的猫尾巴高兴的向上翘着,   铲屎的,你们都给朕退下吧。   看到这一幕,莫愁没有想到开屏的孔雀,她只是转头看展昭,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后,这才又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一幕。   原来她身边还站着只御猫呀。   不过展昭上去应该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吧。   莫愁在脑中将黑猫的脑袋换成了展昭的,然后瞬间囧在那里,不敢回头看展昭。   不穿裤子啥的,那是因为动物们不会针线。可是光着屁股翘着尾巴却还要顶着张御猫的脸,那就太恐怖了。   ╮(╯▽╰)╭   张真那幻灭的脸上,带着惊恐和后怕。看向那黑猫爪子下的红鲤鱼时,都带着几分厌恶。鲤鱼的鱼头正好对着张真,那里面是否有祈求,谁也不知道。   怎么说呢,此时的张真还没跟小怜经历过什么生死,也没有爱得死去活来被生生拆散,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这条该死的妖精骗了他。   也让他的一个梦碎了。   ......   真相不但太残酷了,它来的还很猛烈。   知道这个世界有妖精,却谁都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地方。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他们就看到化人的妖精又被打回了原形。   此时此刻画面美好的,让人不敢看。   “我算是知道金尚书为什么不同意张真的求婚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个连女妖精都不放过的男人,谁敢将闺女嫁给他呀。”   莫愁带着极度讽刺的话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堂上显得分外的响亮。   不过也终于让众人回过了神。   有妖精扮成金牡丹的样子准备诱惑书生,这事已经不用再审了。   包大人先打发了禁军统领和住持,金牡丹的侍女离开,然后又让开封府大堂上的其他普通衙役也退下去。   待众人走后,包大人又让人准备了个笼子。他准备让人将猫和猫嘴里的鱼都关到笼子里面的时候,害怕伤了自己这些身边人,于是站起身,准备亲自动手。不过就在包大人刚往前走了两步的时候,大堂上又来了个妖精。   准确的说,是一只在现代人眼里一看便知道是乌龟的妖精。   知道些□□,又是现代人的莫愁一眼便知道了这位是谁。正想如法炮制也将人拿下的时候。   那老龟说话了。   那老龟仙向包大人行了一礼,然后忌惮地看了一眼莫愁后,便上前一步将自己和鲤鱼精小怜的身份道了出来。   这老龟不但替小怜向众人道歉,还表示这就带着小怜离开,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在凡人面前。   老龟说完话,便想要将猫嘴里的鲤鱼精救下来,猫口夺食,不是那么好夺的,生气的猫陛下直接一爪子挠在了老龟的手背上。   老龟没想到,捡鱼的动作就是一顿。莫愁反应快一些,直接一个鞭子将那条鲤鱼缠着拉了过来。   收回鞭子的时候,直接一甩鞭尾,将鲤鱼丢进了不远的笼子里。   老龟看了一眼笼子,又看了一眼迈着小步跑到笼子边上的黑猫,最后将视线对上了莫愁。   莫愁一仰脖,盛气凌人的说道,“按大宋律,冒充他人身份行骗者,杖三十,罚没全部赃银。情节严重者,杖五十,罚没赃银并流放八百里。”   包大人:“......”,他们大宋律里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公孙策:“......”,这种时候,其实被骗的人应该是不会计较的。   展昭:“......”,媳妇,你看清楚,被你一鞭子抽笼子里的那是个妖精,你现在讲大宋律的那个也是个妖精呀。看样子还是个有道行的老妖怪。   四大校卫:“......”,敢跟妖精这么横的,不愧是自称江湖第二美的人。   老龟也怔了,它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跟它讲大宋律的人。话说,这宋朝建国到现在,建国的年头还没有他孙子的年纪大呢。   听到莫愁这话的人里,别人还好好的,唯有那张真仿佛再也受不了刺激,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后,直接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种种情绪叠加在一起,身体好一些都要犯心脏病了,何况是这个白天读书,晚上夜会佳妖,体力严重透支的文弱书生了。   开封府是京城里天子脚下的人民政府兼法院,相较于地方性质的府衙,这里的建筑规格更高一些。   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其硬度也绝对比木头做的地板要来的结实。   张真命好呀,直接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然后晕上加晕,被开封府四大校卫丢出府衙时,还没有醒过来。   四大校卫其实对张真的意见挺大,要不然,怎么说也不会直接将人丢出府衙外。   一个大老爷们正事不干就想着算计女眷的名声,这也是人干事?   你算计就算计吧,竟然还将那女妖精引到了开封府,这要是让包大人有了什么闪失,十个张真也赔不起呀。   反正现在府衙里面两个妖精呢,丢到外面至少也能比里面安全,不是吗?   这么想完,几人直接回了府衙。   包大让人他们四个将张真移出大堂的意思他们明白。要不是有保护他们的心思也不会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出来了。   不是他们说,就张真那瘦干巴样,他们四个,无论谁那真是扛着就能走。   其实在张真晕倒后,大家就回过了神。看着四大校卫离开后,包大人看了一眼自称老龟的妖精问道,“最近开封府怪事连连,你可知晓其中原由?”不会也是什么妖怪在作祟吧。   老龟不防有此一问,看了一眼拿将笼子移到自己脚边,又在笼子里摆糯米,又将佛珠放笼子上面的莫愁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星君问话,老妖不得不回。是冥河姥姥进了歹意,准备刺杀星君,吸了星君的精血好称霸魔界......”   老龟不是鲤鱼精小怜这种糊涂妖怪,也不是冥河姥姥这种不会审时度视的自大野心狂,面前的黑碳可是天上的文曲星君正神转世,旁边那个女人,以他几千年的道行都算不出来跟脚,想必来历并不普通。再加上小莲又在他们手里的情况下,老龟非常的识实务。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愁一直弄不明白杀了包大人,冥河姥姥就可以称霸魔界。是那个魔界太好称霸了?还是包大人的精血含金量太高了。   还有那个被叫仙的老龟,明明就是个妖精,在被叫成龟仙的时候,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也许那是你的终级目标,但是现在就用起来,不会不好意思吗?   “那个冥河姥姥到底是什么物种修炼成精的?它的要害是什么?”   看着在那里啰里啰嗦,没完没了的老龟,莫愁直接插言问他。   虽然打断别人的话,非常不礼貌,可是莫愁觉得若是现在不打断,一会儿她也得用更暴力的方法打断他。   她最烦别人磨叽了。   那老龟听到莫愁,非常淡定地告诉众人,“那冥河姥姥其实就是只乌贼修炼成精的。”   乌,乌贼?   我去,这原身可真够不霸气的。   顿了一下,莫愁看向身旁的展昭,“乌贼是鱿鱼吗?”感觉都是那种好多个腿的海鲜,“对了,我们家以前有吃过吗?”   这一瞬间,随着莫愁的话落下去的,还有什么东西龟裂碎掉的声音。    第68章   一般人都分不清乌贼和鱿鱼。这个太正常了。毕竟不是长年生活在海边, 两者又都是多腿的生物,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经常跟这些海物打交道的人才能区分了。   但一个人在知道有成精的乌贼的前提下, 还想着自己有没有吃过这种海鲜。那就太不正常了。   莫愁是正常人吗?   她当然是。   只是她正常的有些与众不同。   展昭对于莫愁的问题, 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都没有什么概念。而且他本能的不想去回想他究竟有没有吃过。   展昭是知道自家媳妇的, 对于吃这种事情,从来不会随便糊弄了事。在吃的事情上, 就算是过程非常的费时费事, 只要结果是能让她吃到嘴的,那就是再麻烦也会去弄来。   反正她手上有人, 兜里有银。像是西域的香料,连冰一起送来的关外羊肉, 还有十几年的果树枝,所以鱿鱼这种常见的食材,又怎么可能没有吃过, 只是那乌贼和这鱿鱼是亲兄弟的关系, 还是姑堂表兄弟, 展昭就真的不知道了......   公孙策到是可以回答前一个问题, 但他此时却一点想要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最近是连鲤鱼都不想再在餐桌上看见了。   莫愁可能也发现了她问的问题有些太尖锐,于是主动岔开话题,又再一次问起了那冥河姥姥到底有什么克星可以制服它。   老龟见莫愁一再追问, 想了想便说了一个不算太出格的答案,“有一种抹香鲸,以乌贼为主食。哪怕冥河姥姥已经是修炼出来的大妖,他仍会对抹香鲸有本能的恐惧和躲避。”   抹香鲸, 也许大家都有些陌生,但是抹香鲸肠内的分泌物,大家却都听说过。那就是“龙涎香”。   只是无论是抹香鲸还是龙涎香,都是不那么容易找到的。   听到博学的公孙先生解说抹香鲸稀罕后,大家都沉默了。   “包大人,不如还是让人多收集一些开过光或是常年供在佛前的器物,咱们随身着。等那个冥河姥姥再出现,我们一边丢这些东西,一边朝着它放火箭吧。这世上,只要是生物,必是要怕火的。水中的生物,想必更是如此。”   嘶~   好恶毒的心肠~   老龟没有想到莫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办法,立即看向莫愁的眼神除了厌恶便是惊恐。   果然,一个女人能生生将化形的鲤鱼精逼回原形,那就不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真不知道那冥河姥姥这一回是不是踢到了铁板。   ......   可能是有了莫愁的出言‘恐吓’,老龟接下来想要带走小怜的心情虽然迫切,可却少了那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包大人寻思了一会儿,又与公孙策对视一眼,也觉得将妖精留在自己手中实在难以管理。再加上一个不防再让它跑了,也是后患无穷的事情。   若是面前的老龟能够确保这鲤鱼精不在出来为害世人,他们倒是可以将人,不,是将妖放掉。   包大人将自己的意思一出来,那老龟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同意说会一直看着小怜,不会让它再给包大人添麻烦。   包大人点头,这个案子就算是私下结案了。   老龟的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上前几步想要将装着小怜的笼子拿过来,就在此时,莫愁一脚踩在笼子上,并且一下子就将腰上的软剑抽了出来指着上前的老龟。   “不行,大宋国法包大人可以不追究。但是这条鱼就算是无罪释放了,她也是一条鱼,是我抓到的,它就应该属于我。那个冥河姥姥害得我家展昭这些日子辛苦极了,我要拿回去给他炖鱼汤。”   咕咚,咕咚,咕咚~   听到这话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咽了一下口水。   我个老天爷呀,那是普通的鱼吗?那鱼能炖汤吗?   这么想的众人,脑子中就浮现出了被支/解过的金牡丹浮在一个双柄的大铁锅里的情形。   浑身一颤,众人又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么个‘好主意’,你问过展昭的意思吗?   当然没有问过。   就在众人视线看向展昭的时候,展昭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强压下那股想吐的冲动,展昭上前拉开莫愁,也让莫愁踩在笼子上的小脚丫子从笼子上面移下来。   见展昭这样,莫愁对着绿衣喊道,“快通知咱们府里的侍卫,今天谁要是敢跟我抢这条鲤鱼,咱们就血拼到底。斗不过冥河姥姥,还弄不死一条鲤鱼精咋的?”   绿衣看都不看展昭,直接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从脖子衣领处拉出来了个骨哨,下一秒,直接将骨哨吹响了。   不过绿衣是看到自家洲主给她的眼神,所以吹的骨哨也不是那种非常紧急的调子。不过,因为方向和距离,以及这个骨哨的音质,能招来的人,也绝不会少就是了。   而就在骨哨吹响的下一刻,开封府对面的寒舍就飞出来数道人影,速度最快的便是那一抹翩然而至的白色倩影。   “师姐?”小龙女一飞进开封府,双脚轻点,直接将来到莫愁身边。   “师妹乖,拿出师姐给你的气.弹.枪替师姐看好这个笼子。谁敢抢笼子,你就先将笼子里的鱼打碎,然后再打抢东西的。”   小龙女神色一凛,将一直随身系在手臂上的气.弹.枪从枪托上取了下来。   一手拿着枪,一只手里还夹着数根玉蜂针,看着面前的人,冷若冰霜的面容带着一抹肃杀。   虽然小龙女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鱼关在笼子里而不是养在说鱼缸里,但是听师姐的话,不会错。   小龙女到了之后,莫愁其他的几个侍女侍卫也到了,再加上之前为了保护单平,洲里也来了几个武功高手,所以一时间竟然将整个开封府围的水泻不通。   见来了这么多人,莫愁又让那些怀揣经书,手系佛珠,并且衣服上还绣着佛家几字真言的人将那老龟围了起来。   老龟这一刻是懵逼的,或者说她从莫愁张嘴要炖鱼汤的那一刻就差点哭成了傻逼。   小怜是鱼汤,那它是什么?千年王八汤吗?   展昭也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好好说话的媳妇,下一刻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一心一意只为让自己有口汤喝的媳妇,展昭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太感动了。   在媳妇眼里,笼子里的鲤鱼精,其实就是唐僧肉吧?   记得那年守孝的时候,他媳妇曾经跟他讲过一个神话故事。他至今还记得莫愁曾对他说过,若是这世上真的有唐僧肉,一定会为他抢上一块回来。   现在她不惜大动干戈,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拦着她呢。   看了一眼包大人,展昭眼中的为难是那么的明显。   包大人叹了口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公孙策拉了下衣袖。   包大人转头看公孙策,公孙策将他刚刚匆匆写下的字纸条递给包大人。   公孙策知道练武之人的耳力不同凡响,通过这一点,便联想到了妖精的耳力应该更比江湖人强一些,所以他并不敢说话,而是写了字条给包大人。   包大人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抛开当局者迷,便明白了莫愁如此这般的动机。   原来都是为了他呀。   只是,   公孙策是知道包大人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莫愁才使了这么个法子。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包大人看过纸条,想明白了其中的事情,摇了摇头,不愿意做那等交换之事。   张嘴要唤莫愁,老龟便率先张嘴了。   “这位夫人的意思,老龟明白了。只是那冥河姥姥法力深厚,老龟也不一定能有胜算。”   莫愁闻言,当即便笑了出来。“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只要老龟你对天起誓,在对付冥河姥姥的时候,全心全力,没有半点敷衍的心思,此事无论成功与否,这鲤鱼精,我必会全须全尾的交给你。”顿了顿,莫愁又说道,“稍后我就给它换个鱼缸,保证它的生活质量。”   这老龟,当初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莫愁便觉得这人有颗狐狸心。现在见到了真龟,莫愁想通了前后,就更加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   这老龟心眼多多呀,那冥河姥姥是怎么找到包大人,为什么就认定了吸了包大人的精血就可以称霸魔界。那包大人是文曲星正神转世,真是冥河姥姥能对付得了的?   估计里面就有这老龟的手脚,也许它想要让包大人他们欠它一个人情,将来在天上或是在什么时候还了他。   毕竟包大人百年后是要回到天上当星星的,而人类的百年对于妖怪来说,多短暂。   所以莫愁就偏不如它的意,以交换的方式将这事抵了,看他能怎么办。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莫愁这句话,看似没有强人所难。可实际上却是将了老龟一军。若真的对天起了誓,它是无论如何都要按着誓言上所说的去做,不然心魔易起,它以后跟本就过不了成仙的雷劫。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看似善良,却是最歹毒。   若不是那小怜还有利用的价值,它也不会为了这么个鲤鱼精......   然而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却只有老龟自己。   因为其他人,包括包大人都认为再没有莫愁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姑娘了。   她虽然在为难妖,但却也没有真的狠心的非要让人去做不可。   这种带着软软的祈求,让大堂上的人都有些感动莫愁的用心。   她知道,他们自己去对付妖,是没有多少胜算的。所以她不惜让妖记恨她也要让妖出手帮忙消灭对包大人有杀心的冥河姥姥。   包大人长年铁面无私的脸,也出现了一抹动容的神色。   赤子之心,难得可贵。   当然了,无论多少人感动,动容,都不包括展昭。   刚刚他还在感动,现在才知道自家媳妇这么做却并不是为了自己。   这喂了狗的感动,让展昭看向老龟的眼神都带着一抹凌厉的杀气。   媳妇,说好的一辈子只对我好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媳妇,咱们不是说好的,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莫愁:除了媳妇这两个字是咱们说好的,其他的,有吗?   展昭:你真是我亲媳妇?   莫愁:我只是你活着的那个。 第69章   人类经常说的一句话叫‘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这话在人和妖精之间也可以表述一下立场, 在妖精与妖精之间也照样适用。   比如说, 不同区域, 不同种族之间的友好互助就让人特别的不理解。   乌龟是吃鱼的吧?   那为什么面前的老龟会对鲤鱼精小怜那么上心?想要养肥了再吃?但是谁又会对食物这么在意呢?   这非常的不科学。   好吧, 跟妖精谈科学这事本身就不怎么科学。   莫愁不明白小小的鲤鱼精为什么会让那老龟投鼠忌器,不过有的用不用, 那才叫傻子呢。   对着那老龟一连串的保证了会将鲤鱼放在鱼缸里非而汤锅中, 那老龟才一脸不放心的离开。   “它当我傻呀,做鱼汤不先用油将鱼炸一遍, 那鱼汤得多腥。而且鱼腮还没扣呢。就这么放锅里,那能喝吗?”   莫愁这话一落, 本来步伐还挺稳的老龟,一个踉跄差点大头栽倒在地。   要知道摔跟头对于别人来说,爬进来就行。可对乌龟这种生物, 那得看是正面朝上还是背面朝上了。这要是背面朝上, 估计还得需要人帮个忙啥的......   本来就心塞塞的展昭, 听到莫愁这句话, 至少有一阵子不想要吃什么鱼了。   媳妇原来是在用鱼钩鱼呀~   虽然知道媳妇这么做必有一定的原因在他的身上,可他还是感觉刚刚的感动都喂了狗。   以为她在秀恩爱,原来并不是......   一时, 老龟离开,开封府的大堂上除了开封七子就只剩下莫愁小龙女和紫荆洲的人。   你说鲤鱼精,它当然不能算人了。   莫愁挥手示意紫荆洲的人带着重要‘鱼票’离开后,莫愁便带着自家小师妹跟着包大人去了后堂。   “今日多谢展夫人为包拯周旋。”包大人这回一到后堂便给莫愁行了一个礼。   莫愁吓得直接跳到一旁, “包大人客气了,我并不全是为了包大人,我这么做是有私心的。真的,您不用放在心上。将来与那妖怪之间的因果,只我一人担了便是。”   包大人一听莫愁这么说,心下更是感激。“展夫人不用推脱,包拯心中明白。”   莫愁听到包大人这么说,更加的不好意思。   她这么做,真的真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展昭。   警察家属伤不起呀~   (→_→)   展昭一个凡人,让他对付成了精的乌贼,那实在是太危险了。莫愁只要想到乌贼那么多条腿,便想到了末日危险里面的长舌怪物。   一根舌头都特么难以对付了,这要是十根八根的呢?那岂不是要上天?   谁的男人谁心疼,谁的下属谁上心。   莫愁舍不得展昭去受伤,也舍不得自己的下属去填坑。那么好吧,请老龟先生大义灭亲吧。   也许灭了这一个,说不定明天就能...咦~   原来是这样的吗?   莫愁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皱眉开始思考,最后吐出一口气。   “莫愁,怎么了?”莫愁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直接将在那里扮演忧郁小青年的展昭吸引过来了。   展昭的声音将莫愁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莫愁看了一眼展昭,又看了一眼在那里擦枪身的小龙女,对着上首坐着的包大人和公孙策说道,   “莫愁以前在江湖上曾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过一段白蛇传。那段子上是这么说的......”莫愁以说书先生为借口将新白娘子传奇的剧情说了一遍。   末了,莫愁总结道,“法海成仙需要一段功德,而这段功德也许只有收复一只千年妖怪才能达成。可在这世上修修达到千年却还没有成仙的大妖,并且又能被他找到踪迹的许是只有这个白蛇。   可白蛇是受观音大士指点庇护下凡报恩,平日里与人为善,还帮助丈夫开了一家药铺。这样的白蛇跟本不在收妖的范围内。那怎么办呢?于是法海就故意算计了白蛇,让那白蛇在救夫心切又身怀六甲的情况下水漫金山。有了水漫金山的罪过,那法海收妖便出师有名了。   莫愁以为这个老龟莫不是也打着这么个主意?既想用那冥河姥姥做功德,又想要在包大人这里卖个好。等到包大人百年归位后,也能借着这一段香火情,得些便宜。”   在听到了新版白蛇传后,这种想法不无可能。   于是乎,本来还对老龟有些欠意的包大人等人立马就对这可能‘心思深沉’的人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我去,这真是无妄之灾,有木有?   公孙策想了想,点头附和莫愁的观点,“包大人是文曲星君转世,可他的血肉仍是凡人的血肉,吸了包大人的精血其实与吸普通人的精血没有多少差别吧。但是后果与好处却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所以那老龟才会忽悠那个冥河姥姥来找包大人的晦气。   一个是普通庶民,一个朝臣命官。一个是凡人,一个是文曲星君。   对于上位者来说,除非你有特珠的身份和地位,那么你的命在这些上位者的眼中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若那老龟真是这么想的,那还真的是打了一盘好算盘。   只是这算盘中,鲤鱼精小怜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   无论是哪个版本的鱼美人,好像这鲤鱼精的结局都不是悲剧。   难不成这也是个有后台的妖精?   大圣也太不仗义,为啥当初不将那些靠后山上位的妖精都打死呢。   莫愁想到这里,便准备回去与鱼缸里的鲤鱼精好好的沟通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让她觉得欠了自己什么因果。然后,算了,还是别找她报恩了。   妖精的报恩方式,她可能承受不来。   想必刚刚失恋的鲤鱼精这个时候应该是个空虚寂寞冷的,她的温柔会抚平她一定的伤痛。   她只求别记她的仇就行了。   只是,那条缺心眼的鱼会不会转头爱上她......   摸了摸脸,莫愁对于自己的优秀也有了那么一丝困扰。   她能肿么办,她也很无奈。   ╮(╯▽╰)╭   少时,关于开封府的《临时外来人口治安治理工作》的会议结束后,展昭便领着自家媳妇和小姨子准备回寒舍吃顿饭再回来。   回去的一路,一直到俩口子坐在餐桌前,展昭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莫愁就是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蔫巴。   跟脱了水的小白菜似的。   见饭菜上齐,莫愁照例将侍候的人撵了出去,这才一脸关心,外加贤惠的问展昭这是怎么了。   展昭听莫愁问,只是瞄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拿起筷子自顾的吃了起来。   看着展昭时不时地夹到她碗里的排骨和笋丝,莫愁觉得展昭应该不是跟她生气。   要是跟她生气,这男人现在都是强制喂她吃饭的。   一点都不含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莫愁又问了一遍,展昭仍是不吱声,莫愁就没多大耐心搭理他,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男人每个月都要有几天不顺心的时候。   做为月月侍候大姨妈的人,莫愁能理解他侍候大姨夫的心情。   莫愁是想开了,美滋滋的吃着饭菜,还一边吃,一边想着哪道菜明儿还要吃。看到这一幕的展昭那就更郁闷了。   他本来都已经准备说了,只要她再问问的。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就知道吃。   这么想的展昭,泄愤似的将莫愁筷子上夹的排骨一把抢了过来。咬了一口后又丢到了莫愁的碗里。   “我吃饱了,先回衙门去了,你也早点过去吧。”哼,就算是生气了,晚上也要抱着睡。   莫愁愣愣的看着饭后茶都不喝,就提剑走出去的展昭,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碗中少了一块肉的排骨,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她最喜欢的软骨被展昭咬走了。   果然是来大姨夫了吧。   这大姨夫一定是坐着四五十年代的绿皮火车一路颠簸过来的吧?   瞧瞧,好好的大老爷们这心思都扭曲别扭成啥样了。   看着没啥肉的排骨,莫愁半晌也没有让自己下得去口。   算了,她不是展昭,过日子也不用太仔细,剩下就剩下吧。   让人进来将餐桌收拾了,莫愁懒洋洋的靠在屋中的软榻上。   就算是再怎么收拾展昭在开封府的房间,也没有她自己的寒舍舒服。   那床,那家俱,那木头的房梁......   “小姐,这是今天在开封府大堂的角落里捡到的。好像是之前张真曾经拿给包大人看的那颗珠子。”绿衣见房间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走到莫愁身边,的说道。   珠子?   莫愁没什么概念,抬头去看绿衣用帕子托着的那颗小孩拳头大小的珠子。   回想了一下张真的话,再想了想这颗珠子的来历。   莫愁瞬间睁大了眼睛。   坐起身,从绿衣手中接过这颗名唤‘水府明珠’的珠子,仔细的打量。   莫愁一边打量这颗珠子,一边想着系统给她的奖励里是不是也有这个东西。   但因为得到系统的年头实在是太长了,得了好多东西的莫愁,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劲。这些东西要么是她自己用了,要么就是随手送给了师妹或是堆在系统格子里,想要翻找,得从名单里一点一点的找。   而系统提供的字体,莫愁看得眼睛疼,想了想,便不理那陈年旧事。等需要的时候再找也不迟。   回想着原着中的描述,莫愁便肯定这珠子是个宝贝。听说可以辟邪解百毒,不但如此,还可以让功力大增。   莫愁眼睛一转,将这颗珠子随手放到了袖子里,由袖子转到系统格子。   这可是好东西,回头给他们家爱受伤的猫吃了,想必也不用担心他会中毒或是内力不支了。   看着面前的绿衣,莫愁笑眯了眼。   拾金不昧是好事,这个必须得奖励。从系统里拿出一张秘籍递给绿衣。“这珠子很好,我有大用处,这个给你了。”   “多谢小姐赏。”   莫愁摆手让她别那么客气,“那条鲤鱼精怎么样了?用鱼缸装些干净新水,回头记得再喂点吃的,不过看守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鱼缸放在钢制的笼子里,那间屋子也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绿衣点头,很是自信,“小姐放心吧。笼子外面还夹了一层针板,只要敢出来,那层针板就可以将它弄成血窟窿。”更别说针板上面都放了些石灰呢。   莫愁点头,看了一眼天色便起身去了开封府。   话说,她其实也不怎么想跟展昭分开住的。   是夜,俩口子一番洗漱。展昭那股子别扭劲已经过去了。这会儿子虽然因为莫愁将那张会吱呀吱呀叫的大床换了个更结实的,可因为左右两旁睡的人都是那种觉轻的,展昭只是抱着莫愁来回蹭了蹭,便意犹未尽的躺了下来。   展昭躺了下来,莫愁却支起上身侧着身子倚着展昭。示意展昭张嘴,展昭没多想,直接将嘴张开。   莫愁见此,直接将那颗水府明珠拿出来,放到了展昭的嘴里。   那明珠在碰到展昭的嘴唇后,便自动缩小,然后进了展昭半张的嘴里,渐渐的化了开来。   当嘴里的整颗珠子都化掉的时候,展昭才可有可无的问莫愁今天又给他吃了什么。   莫愁习惯性的会喂展昭一些药丸,展昭也是习惯性的张嘴吃掉。然后当展昭还是习惯性地问莫愁是什么东西时,得到答案的展昭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莫愁看着展昭这个样子,吓得不敢点头,就担心他会‘惊喜’的成第二个中举的范进。   惊喜?   呵呵~   惊吓还差不多吧。   “你给我吃的真的是那张真和鲤鱼精的定情信物?”展昭不可置信的看向莫愁,语气极为飘忽。   作者有话要说:   鱼票=人票,没有错~   第70章   展昭生气了。   展昭生气的样子, 莫明让人感觉到了他没有言说的委屈。   可他委屈啥?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知道这世上如果有谁会全心全意对他好, 那就是莫愁了。   他也知道, 这世上如果有谁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他的, 也只有莫愁一人。   其实展昭心中明白, 莫愁今天所做的一切,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因为他。   这世上, 莫愁只上心两个人, 一个是她师妹小龙女,一个就是他。   像是他的师傅, 师妹,还有包大人, 都是因为她的爱屋及乌。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更爱她。   也更加的明白她做每件事情的用心。   好吧,虽然他还是对今天秀恩爱事件的虎头蛇尾感到那么一眯眯的不开心, 不过他是明白她的用心的。   看似一切为了包大人, 其实她不过是不想要让他去冒险, 去冲锋陷阵。   他受伤, 她会心疼。他有危险,她更是寝食难安。他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那么的重要。   这样简单的事情,他如何看不出来。   还有早就化在嘴里的那颗珠子。   妖精当成宝贝的东西想来定不是什么凡品, 她二话不说的给了自己,这份心意他如何不明白。   看着她那副害怕自己生气的样子,展昭叹了口气。   他如何舍得跟她生气。   若是她百般对他好,自己还生她的气, 那他还是人吗?   将人抱到怀里,展昭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给她顺毛,“下次至少提前跟我说一声......对了,那颗珠子你洗了没?”   莫愁已经放松下来的身子,听到这话本能的僵了一下,不过又瞬间转过身子,使劲的瞪了一眼展昭。   “展喵,我是你亲媳妇。我能害你吗?”卧草,她真的把这茬给忘记了,展昭要是知道了,一定得炸了猫尾巴,不能承认,一定不能承认。   展昭:“......”好了,别说了,说再多都无法掩饰你那股子心虚劲。   鲤鱼精送给了张真,张真天天在手里攥着,然后滚落在地时,被他们家的下人捡到,最后又被莫愁拿在手心,放进他的嘴里。   那上面没有唾液,没有汗水,没有灰尘,也没有尘土......   一定没有。   我嘞个去,展昭发现他跟本无法欺骗自己。两个恶心的人和妖,他们的东西就算是再好,展昭本能的也会心生厌弃。现在只要想到这两人当成定情信物一样的珠子被他媳妇塞他嘴里,并且还是在那种没有清洗的情况下,展昭就特别的恶心。   他现在非常的想要好好的吻一吻他媳妇,让他媳妇可以和他一起品尝‘真爱’的滋味......   咬了咬牙,展昭还是心里堵的慌。于是轻抚莫愁后背的手直接下滑,‘啪’的一声拍在了莫愁的那又圆又俏的屁股上。   这个女人呀,真是让爱得心口都发疼了。   屁股是除了脸以外,莫愁这辈子最满意的地方。   上辈子上了十几年的学,没有学会建设祖国的所有知识却将屁股做扁了。加上凸起的小肚子,单看中间那一段,一般人都分不清前后面。   ╮(╯▽╰)╭   这辈子作为没有上过学的失学少女,莫愁也就靠这一点偷着乐了。   被展昭拍了那么一下,莫愁赶紧伸手揉屁股,只是莫愁顾得了尾,却顾不到头,展昭搂着媳妇素了小半个月了,看着莫愁屁股时扭出来的完美曲线,得了,啥也别说了,谁都是从年轻那会儿过来的,想必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应该能够理解他的。   而且,展昭自我安慰,要是他再不做点什么,他的邻居们还不得以为他那方面有什么毛病?找好了理由,展昭也不憋着了,一个翻身压莫愁压在了身.下。   “唔~,”莫愁的双手还在屁股上,整个人就被展昭压住吻了个正着,什么都没来的急说呢,身上的被子就盖过了头顶,使得眼前一片黑暗......   一夜春宵过后,展昭陪着包大人上朝去了。莫愁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被绿衣叫了起来。   “小姐,宫里的太后宣您进宫去呢。”绿衣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将放下的床帐挂起来。   莫愁打了个哈欠,一脸的不耐烦,“出了什么事,怎么无缘无故的叫我进宫去?”   绿衣叹了口气,“可能是龙姑娘的事,发了。”   小龙女应该在皇家寺院里跟着一帮子小姐们祈福的,昨天突然出现在开封府,她又是那等容貌,怕是被人看到了,告到了太后那里。   他们大宋谁不知道太后最是不喜欢漂亮姑娘的老女人,而且小龙女是奏了圣旨去给龙嗣祈福,私自回来岂不是违了圣意。   莫愁漱了口,净了面,笑着对绿衣说道,“咱们这位太后怕是今天一早就派人去皇家寺院叫早了呢。若不是师妹昨天晚上喂了蜜蜂便回了那里,这会儿估计就不会这么温柔的让人叫我进宫了。”   刘太后不喜欢漂亮姑娘,人尽皆知。刘太后不喜欢莫愁这样出身江湖的女人,虽然没有摆在台面上,确也是有迹可寻。   不过对于这位即将下课的前太后,莫愁也没有怎么上心就是了。   “城外的梅娘母女现在如何了?春妮可有时常去看她们娘俩?”早在展昭当了官,莫愁就派人去寻找真正的太后了。   因为只记得李太后是跟着自己的义女在乡下卖菜。而她的义女又是白玉堂的表妹,莫愁是先去调查了白玉堂,然后又从白玉堂那里找到了他表妹的下落。   白玉堂和他的这位表妹,真真是一表三千里。能够找到这位表妹的下落,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从找到李后和梅娘开始,莫愁就将这娘俩保护起来。当然她所谓的保护,充其量不过是多来几次英雄救美和仗义直言。   莫愁封锁了消息,也封掉了李太后想要认回身份的所有门路。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刷够了好感度,然后再来个雪中送碳。   等到春妮和狄青定下亲事后,莫愁就将负责刷好感度的事分了一半给春妮。让她没事去那边溜达溜达。   至于自家师妹?   一个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内力深厚,轻功了得的姑娘,一个瞎盲的老太太,刷好感度这事实在不适合。   不过因为最近春妮觉得李太后虽然看不见了,但是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是个非常不错的女人,于是想到了自己那自从老娘没了就一直单身的孟老爹。   春妮缠着孟老爹去看了李太后一回,孟老爹也知道自家闺女是怕她出嫁后自己一个人孤单,为了让自家闺女放心,也就可有可无的随她折腾。   可春妮没想到呀,她爹都同意的事情,那瞎了眼的老太太竟然不同意。   自己老爹哪一点配不上她,真真是气死人了。   最可气的是,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怎么还摆出了一副受到极大侮辱的模样。这让春妮心里又是气又是不解。   “您老这是干什么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老一年纪,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您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太太,等到梅娘出嫁了,您一个人又要怎么生活呢。咱们娘俩合的来,我也愿意有您这么一个娘。我爹身体硬朗,只要您身体没事,说不定过两年我还能有个弟弟,也未可知呢。”   春妮的这一番心思,莫愁压根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心都惊了。   大妹子,你咋这么敢想呢。   你知道让你没事去修身养性学习气度的那瞎老太太是谁吗?   那是当今天子的亲娘,先皇的妃子呀。   这个贼喜欢让女人守节挣牌坊的时代,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去给你当后娘?   你就不怕她再生只狸猫出来?   喔,那倒真跟展昭一个属性了。   喵~   绿衣听莫愁问起,直接回道,“自从孟姑娘去了皇家寺院后,就没有去看过梅娘母女,不过前儿是您说的送东西过去的日子,我倒是得了闲,便跟着送东西的车一起过去了。大娘和梅娘都好,也问小姐好。知道孟姑娘去了皇家寺院,大娘还特别的激动呢。”   能不激动嘛,只要听到皇家这两个字,估计那老太太的心就不会太消停。   不过,都这么长的时间了,那老太太怎么还没有张嘴向她求助呢?   再不快点,她的耐心可就告尽了。   李太后那可是宫里出来的,那心机手段虽差了刘太后一筹,却是比莫愁等人强了几道墙去。   莫愁对她的示好,直接被李太后当成了沽名钓誉的面子工程。   春妮对她的亲近,又因为孟老爹夹在里面,让李太后矜持的不要不要的。   这一来二去的,便是知道开封府的府尹是个青天大老爷,谁都敢怼的狠角色,可她仍是又犹豫又不敢相信。   这阵子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春妮却又去了皇家寺院。这让李太后想要要回身份的事情又得再等一段时间了。   莫愁听了李太后的近况,可有可无,快速的吃了一个鸡蛋,便跟着传太后懿旨的小太监坐着轿子进宫去了。   当然了,莫愁坐在轿子里也没有干坐着。她将放在系统格子里的糕点和茶水一样一点的将肚子添饱了。   不是她说,就以展昭这四品武官的官职,五品文官的媳妇那待遇都比她强一些。她还是自力耕生,提前打出富余量比较好。   进了宫,那太后又让莫愁在自己宫殿外站了两刻钟,才让人宣莫愁进殿去。   这种小刁难,早就在莫愁的意料之中。莫愁轻轻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别有意味。   作,你就尽情的作,反正也作不了多久了。   进了殿,刘太后跟着一位宫装丽人正在说着话,莫愁向殿中央走了几步后,便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那刘太后没有想到莫愁进来竟然不给她行礼,眼中一抹轻蔑和恼怒扫向莫愁,“那边站着的是谁,怎么跟个木头橛子似的?”   莫愁听到刘太后说话,这才又向前走了一步,爽快利落的说道,“御前四品带刀卫护展昭之妻,展门李氏,见过太后。”一礼行罢,莫愁迅速直起腰,“刚见太后谈兴正浓,臣妇不敢打扰,见太后询问方敢上前拜见。”   这套路,她熟着呢。电视都演烂了。   不就是让人一进来就给她行礼,然后她装做没看到没听到的将人晒那老半天,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装做原来那里还有个人的样子嘛。   这事好办,曾经她还看过针对这事的攻略。于是莫愁进殿后就直接站在那里等着刘太后看见自己,主动询问自己时再请安。这样一来,那太后就没有办法装做看不见了。   刘太后没有想到她屡试不爽的装逼招数竟然在今天出现了意外,一时只能皱着个眉头对着莫愁点了下头。敷衍之意非常明显。   倒是一旁的宫装丽人拿着个帕子掩唇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她呀。”   得了,这话里面的轻蔑和挑衅直接帮太后找回了场子。   作者有话要说:   莫愁:这真太后的好感度不太好刷呀~   李太后:哀家不改嫁,不改嫁。   . 第71章   说话的女人, 一头的珠翠。宝气璀璨, 华丽富贵, 看着除了贵气逼人外, 还带着一股这个时代没有的凤姐范。   对, 没有看错。   就是凤姐范,而不是御姐范。   凤姐啥范?   从里到外, 都散发着浓郁的傻孢子气息。无论从哪里看她, 都让人知道她聪明,她能干, 她能说会道,她有心眼, 她有......   凤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于是活该得了那样的结局。   在宫里这种地方,是龙你得盘着, 是虎你得团着。面前这女人一脸的精明相, 不是自以为聪明, 那就是......   这样的美人能活到现在, 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莫愁正在想着那年轻的宫装丽人是谁时,刘太后到是没将事情做绝,而给莫愁赐了座。   殿中侍候的小宫女, 便按着规矩给莫愁上了茶和点心。在离开的时候,飞快的低语了两句。   龙姑娘行踪不密,庞贵妃有意刁难。   莫愁不动声色的举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下, 再次打量面前看起来张扬艳丽的女人时,心中对于这位娘娘,莫明的有些头疼。   她应该是他们庞家的颜值担当以及智商变异吧。   说她有颜值,那是因为她是真的很漂亮。   她的美,是那种牡丹花一般的富丽堂皇的美。   美在皮相,也美在她张扬的骨子里。   看到这样的庞贵妃,莫愁不得不承认,同样都是有些张扬和嚣张的性格,她却没有如庞贵妃一般能够将自己弄得这么美。   说她智商在线,是因为她竟然在蠢弟弟和蠢爹一直拖后腿的情况下,还能一直荣宠不衰,难道不是智商在线的最好体现?   当然了,她一直受宠,也许也离不开皇帝想要平衡朝堂的原因在里面。   她弟弟安乐候,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就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还有她爹庞太师,跟开封府的包大人情投意合,呃,不对,不对,不是这个词,应该是有不谋而合,心照不宣的默契。   凡是包大人要铡了谁,庞太师就要保一下谁,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保的那人在开封府身首异处。   最后看着包大人再一脸傲娇的来句,‘包黑子,你给我等着。’   庞太师那个作态,在莫愁看来,就是在示意包大人,你铡他吧,他就是那个坏人。   跟保险栓似的。   保一个铡一个,铡一个保一个。   这要说是没点‘那啥’谁信呀。   反正莫愁是不信的。   亲俩口子也没这俩老头的默契呢。   前儿莫愁住在开封府里,还跟包大人与公孙先生说过呢。   以后呀,无论是什么案子,只要庞太师站出来,无论他保了谁,那咱们这边的调查方向就可以按这个方向来。   准着呢。   莫愁还记得她当时一说完,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是半天没说话。等到找回说话的能力时,却不得不承认莫愁总结的太精辟了。   泥嘛,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 ° △°|||)︴   莫愁‘喝过’了茶,刚把茶碗放下,刘太后就发难了。“我恍惚听说昨日展夫人的师妹出现在开封府前的大街上,可有这回事?”   莫愁记得上辈子她看过的那些攻略,除了第一条在宫殿门外‘罚站’那段不能用晕倒,其他的倒是都可以尝试一下。   就她这身体素质以及江湖女侠的身份,站在宫殿别说两刻钟了,就是十个两刻钟都不带晕倒的。   这老女人今天是故意找她来玩找茬的,她是没有办法跟她面对面的刚正面,但私下里,莫愁自认她养的人可不比面前刘太后她的杀手少。   莫愁抬起头,直视太后,将眼中的惊喜和脸上的不可思议表达的淋漓尽致,“莫不是太后娘娘昨夜也和臣妇做了同一个梦?臣妇自小便与师妹一起长大,长至今天,尚不曾与师妹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一想到师妹能有为皇家龙嗣祈福的荣幸,臣妇便觉得短暂的分离都是值得的......臣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在昨夜梦见了师妹回家。难道太后娘娘忧心龙嗣,所以也梦见臣妇那师妹正在佛前为龙嗣祈福?”   顿了顿,莫愁看着已经呆住的太后,又继续说道,“臣妇记得臣妇的师妹不曾入过宫,娘娘还能梦见她,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缘你个祖宗的分~   太后没有想到莫愁会这么说,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抚着胸口,拿着手指指着莫愁,眼中的指责明显的都快要实质化了。   “太后娘娘,臣妇在。”看着刘太后用手指指着自己,莫愁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攻略,这个时候,直接将太后的指责扭成了指示和吩咐。   您老有话就说吧,她听着呢。   “大胆李氏,你可知罪?”庞贵妃见太后这个样子,连忙跳出来做了太后的那杆枪。   也或是说,庞贵妃知道太后这枪哑火了,于是自己站出来了。   “这位娘娘是?”顿了顿,莫愁也不得庞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报出她的身份,继续说道,“臣妇胆子不小,不过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难不成是太后娘娘其实并不关心皇上的子嗣?还是...您不喜欢听臣妇说起龙嗣?”   说完这话,莫愁脸上又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不是亲妈,当然不会在乎便宜儿子有没有儿子了。   黑了一把刘太后,莫愁抬头看向庞贵妃时,面上又是一脸的‘你不贤惠’‘你怎么可以这么善妒’的神情,就在庞贵妃气得想叫人收拾莫愁时,莫愁交握在袖子中的手却飞快的打了一道内力到庞贵妃的身上。   “啊~”庞贵妃左腿一软,顺势砸在了她左边的太后身上。然后又是一声‘啊’过后,整个太后寝宫的人都吓得冲了过去。   原来是庞贵妃‘摔倒’的时候,压到了太后,太后见庞贵妃倒向自己,竟然‘无意’间碰到了小几上的茶碗子。   那茶碗子的高度正好可以让摔倒的庞贵妃洗洗脸......   以色侍人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脸,庞贵妃现在可没有心思找莫愁的麻烦了。一阵混乱后,庞贵妃匆匆回了自己的宫室。   庞贵妃一走,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太后心有余悸的让莫愁坐了,对于刚刚的话题仿佛已经忘记了或是故意略过了去......   “昨日展夫人的师妹,当真没有出现在开封府府衙附近吗?”   莫愁摇头,“臣妇不曾看见。”她是没看见。谁看见了,你找谁问去。   刘太后看了莫愁一眼,心忖她得到的消息却正好相反,可见面前的女人是在说谎。   想到这里,刘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想到她听到的关于小龙女性情高傲并且长的国色天香的传言,又继续问道,“展夫人的这位师妹,听说尚未婚配。她的父母家人也或是展夫人的师父,可有什么安排?”   莫愁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再抬起头来时,笑得仍如刚刚那恭谨。   “不瞒太后娘娘,臣妇师妹已经定了亲事。是我二人的师父生前定下来的,臣妇只知道也是江湖人,其他的便只有我师妹自己知晓了。”   刘太后听了,轻哼一声,“那龙姑娘既是你的师妹,又是情同手足一般长大的,婚姻这样的大事,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还如此不上心?”   莫愁闻言,面上用内力挤出了一抹娇羞,“回太后娘娘的话,师妹定下亲事的时候,臣妇尚在闺阁之中。我虽与师妹感情极好,却也不好问外男之事。于礼不合呢。”   刘太后:“......”哼,江湖人能懂什么礼。   “你能知礼,哀家倒是没有想到。”   这话的贬低辱骂味道太重了,莫愁心里一下子就火了。只是强压下火气,笑着对刘太后说道,“这还要感念皇上慧眼独具。”   刘太后眯起眼睛,看向莫愁的眼神也阴沉了许多。:“...这话怎么讲?”这是在暗示讽刺皇帝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莫愁微微一笑,“若不是皇上特下了旨意招外子入朝为官,太后娘娘又如何知道臣妇并且时刻挂念臣妇的礼仪规矩。”   刘太后:“......”。江湖人都是这么臭不要脸吗?   当然不是,只是你面前的这个江湖人比较特别罢了。   毕竟这人脸皮厚的都可以自称自己是江湖第二美了呢。   刘太后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个傻逼,她没事跟个四品小官的媳妇在这里磨什么牙。   抓贼抓赃,捉奸捉双,竟然没有抓到小龙女私自出寺院的证据,她为什么还要为了此事特特的将这展李氏叫到宫里来呢。   只是这个李氏......    第72章   在古代这种大时代氛围下, 一个女人想要为难另一个女人, 充其量不过是从她的丈夫和孩子以及她的脸面入手。   而脸面这种东西, 也不是谁都会看重的。刘太后看着面前的女人, 深刻的明白, 下她的脸面也许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效果。   那剩下的就是丈夫和孩子了。   这李氏成亲数载,至今仍没有为展昭生下一儿半女, 确实有些吃相太难看。   她做为一国太后, 自是有身份说上一说。“展夫人,展护卫入朝以来, 为皇上分忧解难,尽心尽力, 年纪轻轻堪为朝.廷的栋梁之才,皇上与哀家对他也甚是信赖器重。只是展护卫成亲数载膝下仍这般空虚,却实在是你的责任了。”   太后挥开上茶的宫女又继续对着坐在下面的莫愁说道, “三从四德, 相夫教子, 是我们女子的天职......”   天职?   莫愁看了一眼在上面讲的自我陶醉的太后, 非常想要问一问她,啥是地职?   她手里还有男人的三从四德,八项注意, 要不要明儿就写了传单,全国各地的发上一遍?   不过莫愁也明白,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根本不清楚他们俩口子的事。她与展昭圆房不足一载, 而平日里又经常是聚少离多。这般下来想要个孩子确实比旁人艰难了些。   但这也不是她可以让人说嘴的地方,莫愁勾了一下嘴角,看来是时候帮她儿子找找亲妈了。   低头一副恭敬的样子,随便那刘太后说什么。莫愁说了点头应是,一概不发表言论。   将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时,刘太后见莫愁这般,心下更恼。于是住了口,对着始终站在门外的郭槐吩咐了一声。   莫愁耳力惊人,刘太后对郭槐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漏听。   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刘太后,莫愁心里有些感慨。   翻来复去都是那些招数,难道她们就不能来个有点创新的?   郭槐离开后,刘太后目的达到了也不愿意多跟莫愁废话,莫愁自然也懒得搭理她,于是在郭槐回来之前,整个大殿当真是落针可闻。   不一会儿,郭槐领着个十八.九岁,一眼看去便有些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中央,先给太后行礼,又自以为隐秘的打量了一下莫愁。   “这是田氏,原是我宫里侍候惯的宫女,为人最是妥帖,你领回去开了脸放在屋里,若是来年有了孩子,也不枉费我和皇上的一份心。”   面前的田氏在来的路上就听到郭愧说到了太后对她的安排,宋朝的宫女制度其实非常的草蛋,能以这样的身份出宫,田氏是高兴的,扫向莫愁的眼神也带着一种势在必得。   不过无论是太后的打算还是面前田氏的野望,这并不是莫愁此时此刻会关心的事情。   “太后赐人,本不应该辞。只是不知道过这位田姑娘是否愿意屈就?”   愿意呀,我愿意呀~   田氏抬起头,看着莫愁的方向,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见过夫人,妹妹愿意。”她都听说了,面前的女人是个不会下蛋的,等到她过了门生下孩子,有太后娘娘的扶持一定能够被扶正的。   她在宫中多年,见识了那么多的后宫手段,还对付不了一个江湖出身的女人。   田氏看着莫愁意气风发极了。   倒是莫愁看到她的样子,默默的将头转向了一旁。   妹妹?   这是她哪家的妹妹?   一个愿意与人做妾的女人,她可没这样的姐妹。   莫愁面上不显,心中去是极为鄙夷这个田氏。看了一眼兴奋之色掩都掩饰不住的田氏,无声的冷哼了一声。   她可以有个自己为王想要收个后宫过日子的姐妹,却不能有主动自愿成为别人后宫的姐妹。   “多谢太后娘娘美意,那臣妇便却之不恭了。”谢过太后,莫愁又转头看向跪着的田氏,眼底闪过一抹怜悯。   祝你好运~   太后不曾想莫愁竟然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心中越发觉得这个李氏不是个好相与之人。   不过她本身赐个女人给展昭,也不是真的让他妻妾成群,并且子孙满堂。   给面前的女人添堵,才是首要的事情。   “田氏,你是哀家宫里出去的。出去以后记住你的身份,切不可做那些有辱身份,不合规矩的事情。若是让我知道了,定将宫规处置。知道吗?”   “婢子不敢,请娘娘放心。”   莫愁抽了一下嘴角,笑了,“太后娘娘的人,哪有什么不好的。若真的不好,还有展家的家规,再不敢劳烦宫里费心。”   看到太后的脸有那么一刻僵硬,莫愁理都不理的继续说道,“请问太后娘娘还有什么话要训诫。”   有屁快放,没有她可就走了。   刘太后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莫愁这种人。   说她不懂规矩吧,她还一口一个臣妇说着。说她懂规矩吧,可她总有种被她噎的感觉。   “自然是有的,田氏你也起来吧。你是哀家宫里出来的,身份自与旁人不同。只要你不坏了规矩,若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负,只管让人来回哀家,哀家自会为你做主。”看了一眼莫愁,看莫愁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了句用心极为恶毒的话,“你为展护卫开枝散叶,延续血脉,等将来少不了你一份诰命。”   在这个嫡庶分明的时代,为人妾室,如何能有诰命?要么是田氏扶正,要么是展昭宠得她主要请求的,要么就是将来田氏的儿子给她挣来的。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莫愁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就是了。   在宫里,一般说话是不会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的,但是通过短短的接触,刘太后知道若是不把话说得透明,面前的李氏就能真的敢给你听不懂。   田氏听到她有太后撑腰,刚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那磕头的动作都仿佛带着无限的喜悦。   刘太后见她这般,眼角描了一眼郭愧。   这种蠢货你是怎么从几千宫女中挑出来的。   就她那副德行,真的能给李氏添堵?   刘太后只要一想到当初还有个姓李的女人跟她抢皇后的位置,她就对姓李的女人没好感。   当初的李妃,现在的展李氏。   郭愧看了一眼太后,轻轻地对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能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让人一看便知的性子。   这货可比庞贵妃那种更有价值。   若不是太后想要收拾这个李氏,他都想要将这个田氏送到有孕的张贵人身边了。   敲打着说了几句话,刘太后见时辰不早了,她也没有留人在宫里用膳的想法,便打发莫愁带着田氏离开了。   莫愁闻言,只按规矩行礼,倒退两步转身出了正殿。   那田氏跟在莫愁的身后,先对着刘太后行礼,又看了一眼郭愧,在郭愧点头后,这才面上一脸兴奋的转身离开。   只是,田氏却在迈步出大殿的时候,一脚踩上了自己裙子,整个人飞了出去。   太后寝殿的正对面,正好是一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   “啊~砰!!!”   莫愁回头时,只看见展昭新出炉的妾室撞上了假山,自尽身亡。   展昭呀,你真是造了大孽了。   站在那里,莫愁看着现场一片混乱,心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怜悯吗?   不,并不。   哪怕这个女人很无辜,哪怕这个女人...可她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跟展昭扯上一丁点关系的。就算现在不是她动的手,将来也必有她的影子在里面。   叹了口气,莫愁转回刘太后的大殿。   看着殿中的刘太后因为直视的角度,全程目击了田氏的自杀式撞山行为,整个人都吓傻了,此时脸色苍白的摊在座位上。   郭愧见了,又是让小太监叫太医,又是让宫女扶太后回床上休息的。倒是莫愁的到来,仿佛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见到大家都这么忙,莫愁想了想便准备自行离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太后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莫愁。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莫愁的眼神带着探究。   庞贵妃的突然摔倒,还有田氏的意外,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刘太后是听说过江湖人都会一些暗器手段的。会不会是面前的李氏对着那两人做了什么。   这并不是不可能。   “李氏,你先回去吧。田氏没福,回头哀家会再给展护卫挑一房好生养的赐过去。”   李氏是朝.廷的四品诰命,没凭没据,她不能直接给她定罪。不过,她手里还有一只先皇给她的暗卫,等到她找到证据,必要让这个李氏好看。   莫愁点头,先谢过刘太后的好意,又关心了一下刘太后的身体,最后对着刘太后表示了一下她的期待和对此事的最低要求。   “太后娘娘赐下来的人,必是样样都好。太后娘娘对我们家的关心,我们很感激。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人家姑娘自己心甘情愿才好,若是再来个田氏,”顿了顿,莫愁看了一眼山门的假山,又继续说道,“恐怕也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番美意。”   刘太后:“......”她这是啥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得罪了我,找个女人跟你抢展昭。   莫愁:来呀,上展喵。   田氏:砰!   享年.......   .   莫愁:得罪了我,找个女人跟你抢儿子。   刘太后:来呀,上皇帝。   莫愁:来呀,上真太后。   刘太后:砰!   享年..... 第73章   刘太后想到了啥?   她想到了这事情若是被人扭曲的传了出去, 会不会伤了她的名声。   如何扭曲呢?   逼人为妾, 宁死不屈等等, 等等。   刘太后想到了这一点, 眼神一暗, 转头看向郭愧,郭愧先是一怔, 半晌才想明白刘太后的意思。   于是连忙派人封锁宫中消息, 不让田氏这个意外变成某些人眼里的谈资。   可惜刘太后和郭愧都不知道,莫愁在这个宫里安排了多少人。   就是刘太后的寝宫里, 就有好几个是莫愁紫荆洲的人。   在关键的位置上有自己的人,那才叫做真正的人力资源。   而将紫荆洲发展成江湖大派之一的莫愁, 更是深携此间运作。   那么多的抗战片不是白看的,安排特工啥的,那是莫愁从小就研究过的。   尤其是那句经典暗号——打死我也不招。   ╮(╯▽╰)╭   莫愁此时也正如那刘太后想的那般, 让人歪曲了事实, 将此事传遍了皇宫并且有向整个京城蔓延的趋势。   从宫里出来, 莫愁并没有坐轿子, 而是坐上了单正赶过来的马车。   习惯坐马车的莫愁,对于四人抬的轿子相当的腻味。于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从来不会坐轿子。   “小姐, 我们回哪?”马车一路平稳,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开封府和寒舍共用的那条街。   莫愁想了想,“先回家吧,我也乏了。”昨天被展昭闹了一夜, 今天一早又在宫里打了一上午的口水战,此时莫愁浑身上下乏的狠了。   这会儿子去府衙,总难免要见人应酬两句。回家洗洗,睡上一觉,回头再将宫里的事情跟展昭报备一声也就是了。   之所以要跟展昭报备一声,那是因为莫愁有种感觉,今天这事可能还会有后续。   回了府,莫愁先让人去通知小龙女和春妮,这阵子都消停一些,千万别让人抓住什么把柄,然后便派人出府找找他们附近可有什么行踪可疑之人。   她不相信小龙女出现在开封府衙的事情被传到宫里只是一个巧合。   忙完了这些,莫愁才让绿衣帮她散了头发,她的腰一直酸着呢。   绿衣闻言上前,刚摘下莫愁头顶的那根固发簪子,展昭便走了进来。   “我听说你上午进宫去了?”展昭听说莫愁进宫后,便有些担心。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叫莫愁进宫去?   不是展昭妄自菲薄,自从跟了包大人后,本来在官场就没有什么人缘的他,更加的让人排挤了。   整个官场上的人,除了桑博与狄青这种亲戚关系的走动,也就只有和南清宫有些往来。毕竟八贤王和包大人关系不错,而狄娘娘又是她师妹婆家的姑姑。想到宫里有个庞太师的闺女当贵妃,展昭就担心莫愁在宫里受了委屈。   他知道要是面对面的动手,宫里那些禁卫军都不够给莫愁送菜的。可是毕竟皇宫不是江湖,莫愁有再高的功夫,也只能按着身份尊卑行事。   这一刻,展昭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后悔。   因为他任性的决定,却要委屈了这世上真心为他的人。   若是他没有入朝为官,是不是莫愁也不会有所顾忌?   是他,让她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话说展昭对莫愁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还是因为当初谈婚事时留下的后遗症。   一生光明磊落的展昭,许是活到现在也就只干了那么一件不太仗义的事情了。   给自己赢了个媳妇的同时,也时刻在提醒着自己当初的强人所难。   莫愁对着绿衣摇了下头,示意她出去。   绿衣出去后,莫愁一边自己拆头发,一边从不太清晰的铜镜里看还在那里发呆的展昭。   “看到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很失望?”顿了一下,莫愁也不看展昭,继续说道,“一早就被叫进宫了,先是在刘太后的寝宫外站了两刻钟,也晒了两刻钟的太阳。之后才被叫进去,说了一通妇德有亏,不能生养的话。最后又说不需要我自请下堂,她在宫里给你挑个好生养的回来给你开枝散叶。”   说到这里,莫愁将最后一根簪子摘下来放到梳妆台上,转头对着展昭挑眉,“这太后倒是个淡吃萝卜闲操心的,她死了亲生的儿子,不是还有当今天子需要她惦记,没事惦记你做什么?难不成是你展昭进宫诉委屈去了?”   展昭哪想到莫愁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将剑立在一旁,上前抱住坐在那里的莫愁,“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委屈?咱们俩里,要说委屈的人,那也是你。能娶到你,我展昭这辈子都感念上苍的厚爱。”   莫愁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感激当初那条咬了我的蛇呢。”   展昭见莫愁话里□□味忒重,连忙顺毛撸,莫愁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半晌,莫愁将从宫里受的那点莫名气都发了出来,才扭着身子歪头看展昭,“刘太后给展护卫挑了个好生养的姑娘,可惜那姑娘刚出刘太后的寝殿就一头撞上了门对面的假山,誓死......”   展昭的身子一顿,看向莫愁的眼神带着无声的询问。那眼神里有着非常明确的期待。   然后,做为贤妻,莫愁对着展昭,只是非常诚实的点头,用力的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展昭:“......”这咋又死了一个?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 ° △°|||)︴   用血淋淋的事实打击了一下展昭后,莫愁的心情由阴转多云,再到转晴。兴致极好的让人准备了饭菜,拉着没啥胃口的展昭,吃了一顿迟来的午膳。   饭毕,莫愁照例在午睡前将绿衣叫来,问了问她那里汇总上来的消息。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莫愁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听了那么一耳朵。   “那条鲤鱼精怎么样了?”   绿衣见莫愁问鲤鱼精,想了想说道,“早上亲自去看了它一回,一切都好,中午的时候,让人在她的鱼缸里放了些红线虫和小泥鳅。只是看样子,它仿佛不喜欢吃这些。”绿衣看向莫愁,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属下将这些东西弄熟了再喂它一次试试?”   “随你,反正只要饿不死它就行。”莫愁抽了下嘴角,对于绿衣以喂养普通鱼类的方法饲养成精的鲤鱼不发表任何意见。   “属下明白,小姐放心。\'   莫愁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又笑着对绿衣吩咐道,“你回头拿本四书五经或是女戒女则什么的,闲了的时候,就到她的鱼缸旁念给它听。”   绿衣瞪大眼睛看莫愁,“小姐,原来养成了精的鲤鱼还要念书给它听?”这可真是成了精了。   “谁说不是呢。”莫愁笑眯眯地点头附和绿衣的话。   绿衣:“......”   ......   老龟那边还没有消息,莫愁便一直让人好生养着那条鲤鱼精。不过正如之前莫愁所想的那般,宫里那边确实有后续。   莫愁的感觉没有出现错觉,莫愁特意让人传出去的流言,气得刘太后胸闷气短,肝都跟着疼了。前朝的那些言官更像蜜蜂见到了蜜一般,一个个都跳出来指责刘太后言行有失。   反正不是天子的亲妈,只要他们掌握一个度,这事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而刘太后呢,她觉得流言会传得那么快,一定有莫愁在里面推婆助澜,于是对莫愁更加的看不顺眼。   说是看不顺眼,可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她对莫愁的厌恶。可以说,刘太后现在对于莫愁那是厌恶到了极致。   但是后宫里踩着别人的血和骨头爬上高位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心善的人。她们和莫愁一样,都认为让人痛苦的活着才是最解气的方法。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刘太后就跟莫愁刚上了。   凡是紫荆洲的人谁不知道展昭是个啥体质。在宫里当宫女的紫荆洲弟子听到刘太后想要挑几个宫女赐给展昭的时候,都吓坏了。   她们聚在一起,研究着要不要提前弄死了刘太后,以免让她借刀杀人,死的太冤枉。   不过,也正是因为紫荆洲的人知道些内/幕,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开了刘太后和郭愧的‘海选’   就在这些女弟子实在忍耐不了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向洲里打报告申请除掉刘太后的时候,宫里接二连三的有宫女死于意外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于是乎,本来对这些后宫琐事并不怎么关心的皇帝也不得不将视线对上后宫了。   宫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看起来都是意外,可这么多的意外凑在一起后,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人为的。   皇帝最是惜命,这种情况下,直接给开封府的包大人下了圣旨,让他三日内破案。   包大人接到圣旨后,便迎来了郭愧。   “包大人有礼了,听说圣上下了三日破案的旨意,咱家今日过来,便是想将咱家知道的一些线索告诉包大人,以便包大人能够尽早破案。”郭愧一挥手臂上的拂尘,坐了下来。   包大人听说郭愧是来提供线索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公孙策,对着郭愧举了举手,表示感谢。   郭愧见展昭也在一旁,看了展昭一眼,便将那日莫愁进宫后的事情一一道来。然后又说出了这几个死掉的宫女都是太后为展昭精心挑选的妾室。   展昭闻言,当场愣住。   他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   原来以前是零售,现在都开始批发了?   别说展昭没有想到,就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是很诧异,“竟不知太后娘娘如此看重展护卫,实乃展护卫之幸。”   说这话的时候,包大人心里还酸了一下。   想来他也不比展昭差多少,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太后娘娘没有想到他呢?他媳妇可还在老家呆着呢。   酸了一下后,包大人就开始围绕着这件事情想了很多的东西出来。   抬头看向一脸笑的郭愧,包大人向皇宫的方向拱手一揖后,问郭愧,“尚不知这展护卫有何得太后娘娘如此看重,竟然一次又一次为展护卫挑选妾室?”   其实包大人就差没有明说太后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说多多上心子嗣单薄为零的皇上,竟然去管一个四品带刀护卫有没有妾室。   若不是她这般胡闹,许是宫里也不会出这么多的命案。虽然那郭愧只是将那天的事情,和这些宫女死之前的事情道了出来。   可是这话里指的是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是有数的。   虽然在他们看来,莫愁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正是因为如此,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却并不认为是她干的。   莫愁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她‘善于’推理,能够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事情。通过莫愁处理参与的几件事情,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认为,若是此事是莫愁干的,那么她会处理的更加天衣无缝。   看了一眼郭愧,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对视一眼。   心中都不得不承认,若是莫愁生气太后给展昭选妾室,她应该会选择釜底抽薪,直接让刘太后发生‘意外’......   “贵人们的心叫,咱家可不知道。”话落郭愧又对着包大人说道,“太后让咱家来,还等着咱家将包大人升堂的过程回去说给她老人家听,包大人您看,什么时候开始升堂审案呢?”   郭愧来之前,包大人早就带着人现场勘察过几个宫女死亡的地点,也看了仵作的验收报告,现在听了郭愧的话,虽有了升堂的理由,并他却并不想现在就升堂。   洽在这时,一旁的展昭听到郭愧句句字字都在暗示他们,杀人凶手就是莫愁。心里急了,等到郭愧的话一落,展昭抱拳上前对着包大人说道,“大人,展昭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死是不是意外,但是展昭可以肯定内子没有杀人。”   “但她有杀人的动机,也有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哼,谁不知道你们江湖人想要杀个人,根本不会留下证据。咱家可是听说展夫人的身手不比展护卫弱呢。”   展昭看向郭愧,“公公此言差矣,这世上,只有有所动作便会留下证据。展昭之所以说此事与内子无关,是因为所有发生意外的时候,内子都有不在场证明。”顿了顿,“若是因为我,内子更不会杀人。因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第74章   若论知根知底, 就没有人比莫愁更加了解展昭的过去以及他那坑爹的体质了。   毕竟若不是她命硬, 估计她也是他那些未婚妻死亡名单中的一员。   他们一路走来, 莫愁是太有体会了。   也正是因为莫愁有体会, 有认知, 还有围观其他人倒霉的经历,谁都可能会对那些女人动手, 唯有莫愁不会。   因为也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那些女人就会一个个的倒霉到没了性命。   从来不担心三呀,四呀的人生, 莫愁已经完全适应了。   哪怕是展昭,他不想适应都不行。   但这事, 没有去过武进县的人是不会听到任何关于展昭这方面的流言的。   而且自从展昭成了四品京官后,关于展昭的那些流言就被人刻意的压了下去。   四品官对于他们那个地方,可是好大的官老爷了。像这样的流言, 街面上自然没有人再肆无忌惮的传扬。而当地的地方官也会担心因为没有约束管辖地的百姓, 而让展昭对他坏了印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可外人却是不想因为一两句话就相信展昭的一面之词。   郭愧冷哼一声, 太监独有的尖锐嗓声极是刺耳,“展护卫这话好没道理。是与不是,圣上交给了包大人, 想必包大人是不会徇私罔顾的。到是你展护卫,哼~”   见郭愧这个样子,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皱了一下眉。   他们更了解展昭,展昭光明磊落绝不是那样是非不分, 纵容包庇之人。   展昭没有生气,他看了一眼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将他认为的可能的观点说了出来。   “包大人,若这些人的死因仅仅因为她们是太后娘娘挑选出来给我做妾室,那么展昭可以肯定,这些人一定不会是他杀。”顿了顿,“更不可能是内子所为。因为展昭体质特殊,八字太硬,从小就克......”   让展昭亲口承认自己克所有非公的生物,这羞耻度太高了。   可若是不说,展昭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莫愁的清白。   但是他说了,本来还相信他们俩口子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心里开始动摇了。   大兄弟呀,咱就不能换个理由吗?   这么奇葩的理由,你这是逗闷子呢吧。   “展昭属言句句属实,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展昭的家乡打听。”说到这里展昭的心情便有些低落,想到这些年,那些死去的未婚妻们,展昭的心情便沉重了几分,“展昭这事,街头巷尾,人人皆知。”   包大人:“......”所以说案子破了?   这命案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展昭本人?   公孙策:“......”也许这案子还真的可能是批发的意外。   郭愧:“......”难道,他与太后的海选才是发生意外的根子?   不,这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大胆,展昭竟然为了给李氏脱罪在这里信口雌黄。真当咱家不会将你的话报给太后娘娘吗?”   展昭看着他将真相说出来后,竟然还在‘无理取闹’的郭愧,叹了口气,“郭公公,为了那些宫女的安全,还请转告太后娘娘,她的好意展昭心领了,但实不必如此行事,展昭受之不起。”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心里都得有份芥蒂。   本来那些人有可能因他而死,展昭就够愧疚的。可展昭的心里知道自己的体质,所以他从来都会在能避免接触异性的时候就远远的避开。现在让他更生气的是明明不是他的错,却又死了那么多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们俩口子有没有孩子,关别人什么事。说实话,就是他爹娘在世的时候,这种事情都不敢想太多。他们也只是希望他能有个人相扶到老,不要一直孤单。   若是能有个孩子更好,若是没有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而且在展昭的心里,若是有孩子,也希望一定是个儿子。若是女儿...打了个冷颤,展昭不敢想像那可能会有的结果。   展昭时常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他的体质,又是为了他生孩子,展昭真的不敢想像在这种时候,会不会再让莫愁受到他的牵连。   所以说,孩子什么的,展昭自己都不上心了。这刘太后操的是哪门子心。   真像他媳妇说的那样,淡吃萝卜咸操心。   这就是吃饱撑着的。   展昭这么腹绯刘太后的时候,包大人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不满意刘太后。   论资历,论功绩,刘太后这么大张其鼓的给展昭纳妾,不说于理不合,只说这么将展昭放在火上烤,就不是个好主意。   而且这让人怎么看这事呢?   这里面有没有皇上的意思呢?   满朝文武若是知道了这件连环意外的起因,会不会更加的排挤展昭?   会不会一如他刚刚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酸。   都是一心一意为朝.廷,为百姓做事的大宋官员,为什么只给展昭纳妾?   包大人不嫉妒,只在因为立场的原因有些心酸。   上司对他的下属都比对自己上心,这事当真让人心酸一下。   哪怕问一问他一个人在开封府需不需有个妾室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行呀。   他虽然一定会婉拒,可是这种‘你给,我不要’和‘你不给,我不要’是两回事。   这是从上位者的态度看自己在上位者心中的地位。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他尽心尽力为国为民,在皇上和太后的心里,他还不如展昭重要。   你说只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疯了不成,没有皇上的意思,太后就算是一国太后,也没有越过规矩礼数给个官员纳妾的。   你若是给他正经娶媳妇,那是没啥说的,还得说您老心好有眼光。可你这是给人纳妾,人家有正妻,哪里需要你越俎代庖。   这么想要给人纳妾,你咋不让人组织选美,给皇帝充实后宫呢。   总之一句话,包大人既觉得这是上司没将他放在心上,也是一种对他的敲打。   对于这种敲打,包大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帝王心术,他虽不全懂,可以略窥其二。   话再说回来,不管展昭这话是不是真的,还是一心想要给莫愁开脱,包大人都有了暂时不开堂,不让莫愁站在公堂之上的理由。   郭愧见包大人以去常州府调查取证为由推迟开堂的时间,只得老大不高兴的回宫了。   刘太后和郭愧都认为先不管案子的真相是什么,但只要让莫愁在开封府的公堂之上过上一回堂,刘太后就有了更多的理由打压莫愁,下莫愁的脸面,或是收回她的诰命。   却不曾想包大人并不愿意先将莫愁叫去大堂上。毕竟在包大人看来,哪怕是江湖人,也是个女人。   这世道对于女人的要求太过于苛刻,包大人还不想在这种情况未明的时候就让莫愁上堂自辩,传出去后,被人指指点点。   一时郭愧回了宫,包大人让公孙先生安排人去常州府走一趟后,屋子里便只有包大人和展昭二人了。   包大人让展昭坐下,语重心长的问展昭,“展护卫,你跟随本官的时日也不短了,本官为人,你是尽知的。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   展昭听到包大人这般问,又从坐位上站起来,恭手抱拳对着包大人一揖,“大人请说,展昭定不会有所隐瞒。”   包大人见此,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展昭,“展护卫,你刚刚所说之话,可全部是实情?”   展昭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敢隐瞒大人丝毫。展昭刚刚所言,句句都是实情。”哪怕这个实情他一点也不想承认。   “你妻李氏,当真不会动手行凶?”   展昭肯定的点头,“当真不会。”   “你能肯定那些人都是死于意外?”   展昭想了想摇头,“以前的事情,展昭可以肯定。但宫中发生的这几起,是不是意外,其中有没有人混水摸鱼,展昭不敢肯定。”   天知道在命案发生了一两起后,有没有借刀杀人。   包大人抚须,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郭愧既提到了展夫人,那,在案子没有查出真相前,还请展夫人暂居开封府府衙。”   一来可以就近监视,二来也可以顺便摆脱嫌疑。   “展昭明白,稍后自会亲自带她过来。”   “本官有些疑惑,你既有这般体质,为何展夫人至今仍然无碍?”都被你克死了,这个为啥还活着。   展昭闻言,想了想竟是一笑,“......许是她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吧。”当初她要嫁自己的时候,也是出了不知道多少的意外。   不过好在她是练武之人,再加上她及时的调整了穿衣穿鞋的习惯,重新修整了房子,又改了家中摆设......   包大人:“......”   包大人对于展昭所说的事情感到了阵阵的匪夷所思,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展昭的话,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有人,有鬼还有妖魔精怪,有个体质特殊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若此事真的只是意外,那展昭克女的名声怕是要传了开去。还好展昭已经娶妻,不然...... 第75章   正如包大所担心的那样, 展昭克女的说词一传了出去, 就有好多人将此事宣扬开来。   这其中就要属庞太师蹦哒的最欢。   庞太师一系以及朝上大多数人是不相信这个说词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种无稽之谈, 如何能取信众人。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包黑子破不了案, 黔驴技穷,胡乱找的理由。等到三天后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皇帝面前一摆, 这连环意外案就算是破了。   呸, 想的美。   有他庞吉在一天,那包黑子也就别想好过。   庞太师打定主意一定要拆穿开封府的欺君之罪, 而皇宫这边的气氛却多了几分诡异。   郭愧将展昭的‘推脱之词’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刘太后,刘太后立即将手中的手碗掷在地上。   ‘砰’的一声清脆之后, 刘太后才对着郭愧问道,“这种无稽之谈,展昭当哀家是傻子吗?”   郭愧在初初听到这话的时候, 确实是这么想到的, 可回来的时候, 他这一路坐在轿子里, 却是改变了这个想法。   现在听刘太后这么说,郭愧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奴婢普一听说的时候, 也是这样想的。可这种事情,展昭既然敢说出来,那么必是有什么证据。包拯已经派人去展昭的老家调查取证了,一来一回也要一旬左右的时间。皇上限期开封府三日破案。奴婢心想着, 许是展昭在拖延时间。”   “...那李氏嫁给展昭多年,不是还活着好好的。可见不过是托词。”刘太后想到展昭敢糊弄她,心里的火气就升了上来,她虽不是天子亲母,却也是大宋的太后。一时间刘太后对莫愁和展昭的印象便跌到了低谷。   估计再难升上来了。   当然了,若是莫愁知道了,她也不会当回事。因为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真太后回宫的事情了。   刘太后看她不顺眼,但真太后李氏也没多看得上她。这让莫愁觉得她可能真的不适合刷什么好感度。   想到春妮的那个惊人的想法,莫愁觉得这个李太后其实最好还是别进宫了。   只是,若是拦着一个母亲不让人家认自己的亲生儿子,享受人家应得的待遇,这事放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于是,莫愁便觉得应该将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交给皇帝。   要不要认这个亲妈,让他自己考虑去。   以前看这个原着的时候,她是一点都没有发现皇帝有想要认回自己亲妈的打算,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于舆论压力似的。   现在她让人找了陈琳回来,然后让陈琳将这事悄悄的告诉皇帝,你再看皇帝会做什么选择。   当然了,这个陈琳自然不是原来的陈琳。   但真陈琳能知道的事情,假陈琳都知道。而真陈琳不知道的,她的人也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到皇帝做了决定,她才能往下安排。   皇帝要是不想认亲妈或是不想光明正大的认亲妈......等哪天皇帝将她惹急了,她就将这事广而告之。   若是皇帝认了亲妈,又将亲妈接回了皇宫赡养,那她就要在这位真太后身后放上一些人。   日常监控,外加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的某些观念。关键的时候,不介意提前送他们夫妻去团聚。   至于这位刘太后,哼~   等真太后进宫了,她都自身难保了,还能顾得上谁?   反正对于这个刘太后,莫愁是真的有恃无恐的。   回到当下,郭愧见刘太后这么说,摇头道,“娘娘,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让人打听过了。这李氏与展昭成亲数年,一直是聚少离多。也是直到去年春末因着展昭为朝为官,这才来了开封府定居。”不过就算是俩口子都住在了开封,日常见面的时候也非常少。   寒舍里面因为都是大多数都是紫荆洲的人,剩下的又差不多都是常州展家的世仆。所以寒舍内的事情,郭愧却是没有打听到里面的消息。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点也足够了。   刘太后闻言,眯了眯眼睛,“即便是如此,哀家也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是不克妻只克妾的,这种事情糊弄糊弄那种无知村妇也就罢了,竟然还拿到哀家这里来。”   “娘娘,奴婢听说那李氏自嫁了展昭也是多灾多难。不过她身手功夫不逊于展昭,想必都躲了过去也未可知。而且听展昭自己说,他不只是克女人,而是克所有雌性的生物。相传李氏曾给了他几只信鸽,母的都死了,只有公的还活着。”这种体质要是真的,那也太草蛋了。   幸好展昭就算是进宫,也是在前朝而非后宫,不然岂不是后宫一大祸害。   刘太后冷哼一声,还是不相信这些话,“是不是真的,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你明日且将展昭给哀家宣进宫来,哀家到要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郭愧身体一怔,看着刘太后连忙劝阻道,“娘娘切不可以身去试探,若是有个闪失,可让奴婢怎么活。”见刘太后没有听进去,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祸水东引这个主意。   “娘娘不妨让庞贵妃代您去试探一番如何呢?”   庞贵妃?   刘太后听到郭愧的人选,站起身在寝殿中走了几个来回,“若让庞贵妃来试,以包庞两派的关系,这庞贵妃真能试出来?”   就算是真有其事,到了庞家父女那里也会被摁下来,就等着以此事牵连包拯呢。   郭愧听说刘太后未尽之言,仔细斟酌了一下,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娘娘,无论庞贵妃试出来的结论为何,咱们都可以稳坐钓鱼台。”看到刘太后不解的眼神,郭愧便将他刚刚要到的结论说了出来。   若是庞贵妃试出来展昭的话是假的,那么他们就可以直接懿旨让开封府以李氏是此次命案中最大嫌疑人,而将人收压在大牢之中。   进了大牢,不管是否冤枉,李氏以后也别想在官家女眷中抬起头来了。   若是庞贵妃试出来展昭的话是真的,那么咱们还可以下道懿旨,旨意上就写着李氏与展昭夫妻多年,相处时间太短之类的理由将李氏和展昭绑在一起,就不信她还能活得好好的。   有今天没明天,也是出了一口恶气。   刘太后闻言,慢慢在房间里在渡着步,最后倒是真的认可了郭愧这个主意。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只是如何让庞贵妃乖乖听话?”   郭愧在这深宫中呆的时间长了,那心思也扭曲到了一个程度,见太后如此问,想了想,便小声在刘太后的耳边出了一个恶毒至极的主意。   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偷听的紫荆洲出来的小宫女,越听越皱眉,最后见二人不在说话,她便给一旁的一个宫女打了个暗号,悄悄的提着裙子离开了刘太后的宫殿。   一出宫殿,小宫女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专门负责宫里内外往来消息的一个禁卫军。那禁卫军瞬间便睁大了眼睛,等小宫女说完转头就向上官告了拉肚子的病假,一溜烟的出了宫,直奔紫荆洲在京城的联络点。   等到这一日傍晚莫愁收到消息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毒,真恶毒。   是什么计划会让莫愁气得整张脸都黑了呢?   这就要说起当今皇帝的后宫成员了。   刘太后没了儿子,皇帝也不想要再跟她生儿子了,于是过继了当时非常得皇帝眼缘的八贤王家的小三子。   这个小三子进宫的时候,虽然是过继给先皇,名义上是养在刘太后名下,可终究不是亲生的儿子。   为了刘家,也为了她自己的晚年,刘太后特特让人精心教养她娘家的侄女,等到小三子到了年纪,准备大婚的时候,先皇征求了八贤王和狄娘娘的意见,一致觉得刘家的姑娘有些个小家子气,不配一国之母,但想到他自己也是娶了刘家的姑娘,最后母凭子贵的封了后,倒也不好太伤了刘太后的脸面,于是就做主将刘家姑娘聘进来给当时的太子当了个妃子。   之后,还没等先皇给小三子找个皇后呢,先皇就两脚一伸跳出了三界外。   刘太后见自家侄女只得了个妃位,便想着让自家侄女学她的老路,母凭子贵的登上后位,所以就压着皇帝不让皇帝立后。   若不是庞太师在朝中颇有些势力,刘太后也不想封庞太师的女儿为贵妃。   平日里虽然多有抬举,其实心中并不是多么喜欢这个庞贵妃。现在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倒是可以将宫中的水搅的更混,郭愧这么一说,刘太后如何能放过。   说白了,就是太后和郭愧算计上了庞贵妃以及怀着龙种的张贵人。   庞贵妃在莫愁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护短的莫愁却不会让人伤了张贵人。   太后计划将展昭弄进宫,然后暗示庞贵妃可以利用或是借用展昭克女的体质将怀了龙种的张贵人治死了。   因为有展昭克女的流言传了出来,这事一出,庞贵妃和庞太师一定会坐实展昭这个体质,然后顺利将自己谋害龙嗣的罪推到展昭的身上。   展昭倒霉了,做为展昭的妻子,莫愁又能好到哪里去。   等到事过境迁,太后再用手中的证据打庞贵妃一系一个错手不及,岂不是一石二鸟,渔翁得利。   “我记得有一种药,一吃下去,就会让服药的人出现怀孕的脉相?”气到了顶点,莫愁便冷静了下来。声音极度寒冷的问绿衣。   绿衣想了想,认真点头,“有这种药,上个月盘点的时候,我记得就在城外分坛的药库里。”   莫愁点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来,“让人今天就伺候咱们的刘太后用上。”   守寡多年的寡妇出现了孕征?   这个寡妇还是一国的太后。   绿衣想到这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莫愁。   哎呀妈呀,洲主这是要上天呀~    第76章   莫愁的这个恶作剧, 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绿衣想了一下这事爆发出来的场面后, 兴奋的打了个哆嗦, 然后连夜出去吩咐。   先是给城外的人发了信鸽邮件, 然后上半夜的时候, 紫荆洲那边的高手就越过城墙将莫愁点名要‘进献’给刘太后的药送到了宫里。   刘太后有半夜起夜喝水的习惯,这个习惯非常的好, 至少这药不用下在早膳里, 然后不易消灭证据。   是夜,小宫女执夜的时候, 在刘太后的温水里将这略带点甜味的药粉下到了水杯里。   我们都知道半夜起夜喝水的时候,如果是喝白开水, 嘴里都会有些苦味。也正是因此,刘太后并没有感觉到这一晚的水与往常有什么区别。   或者说,刘太后在成为太后以后, 对于这些事情便不怎么上心了。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 旁人已经不需要再跟她斗下去了。   这就是太后与皇后的区别。   只有被废的皇后, 却没有被废的太后。   于是心里极度放松的刘太后, 喝了水后便继续回床上睡觉。而值夜的小宫女,则是悄悄的将刘太后用过的水杯清洗干净,并且交给外面的同伴, 让其放在热水中煮上一刻钟后再拿回来。   至于包着药粉的纸包,早就被放在碳炉子里烧的一干二净。   第二天,当刘太后醒来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值夜的小宫女哈欠连天的与早起接班的同事换了班, 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刘太后比小宫女们又晚起了两刻钟。   卯时未到,刘太后自然转醒,轻轻一动,床帐外的宫女们便有序的上来侍候刘太后梳洗。   待宫女跪在地上举着痰盂请刘太后漱口时,刘太后便开始感觉恶心想吐。   可一夜过后,胃里极空,她什么都吐不出来。但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却非常的强烈。   郭愧在寝室外听到宫女们慌做一团的惊呼声,连忙跑了进去。看到刘太后抱着个痰盂吐得眼泪都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忙一叠声的让人去叫太医来。   小太监见此,哪敢耽误。连跑带颠的跑去了太医院。   因是早上,所以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在点卯。小太监见此,连忙叫了三四个太医去给太后娘娘会诊。   太后病了,皇上那里还没有上早朝。听闻消息后,便带着昨夜侍寝的庞贵妃去了太后的寝殿。   虽然不是亲妈,可也要做出孝子的举动来。庞贵妃更是如此,她一来,便将自己当成太后的正牌儿媳妇,将乱成一团的宫女太监们指挥的更加的团团乱。   皇帝来的很及时,几位太医也是刚刚到。   皇帝一挥手,不让太医行礼,只让他们尽快给太后看看是什么毛病。若是吃坏了肚子伤了肠胃也好尽快调理。   在皇帝看来,一天没啥事的太后,除了伤风以外也就这种富贵病了。   几位太医接了圣旨,便以着在太医院中的资历,排着队上前给太后诊脉。   当第一位太医将手搭在太后覆盖着帕子的手腕时,本来还沉着不慌乱的神态,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整个人都变的非常的紧张,害怕,以及震惊,不敢置信。   左手把完脉,又请了右手的脉,最后还看了看刘太后的脸。等到心中确定了那个猜测后,这位太医大人,整个人都像失去了生机一般。   巍颤颤的站起来,一双腿抖的不成样子。   第二位太医见到第一位太医如此情况,心里就是一咯噔。仔细看了一眼前辈冒着虚汗的脸,有些不敢上前。   只是抬头看到皇帝和郭愧的视线直直的对上自己,一个咬牙,便坐到了给太医看病坐的小圆凳子上。   这位太医大人就跟他的同事一样,同样是左看右看,然后起身时,汗比前一位流的更多。   前一位太医至少还没有彻底绝望,而他却已经不抱啥希望了。   三位太医是个小年轻。早就注意到两位前辈的神色,低头寻思了一下,直接捂着胸口晕了过去。众人见他这般,便让人将他抬回太医院,由第四位太医顶到前面来。   第四位太医见到第三位如此,只得硬着头皮上去了。   一番诊视后,就差在心底骂娘了。   我草,这是杀头灭口的事呀。   三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第一位太医,一咬牙,便写下了一个平胃活血的药方,只那上面多了一味红花。   另外两位太医见了,便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三人对视一眼,都写了个差不多的方子。所差不过是某味药的用量上。   撞破皇家丑事,那是绝对活不了的。   而在他们三人看来,咬牙搏一搏也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既然这样,那就给太后下副小产的方子吧。   “三位太医,母后的病到底如何了?”皇帝就在那里看着,他将三个人切脉的样子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开始猜测她的这位便宜老娘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三位太医,按着资历和辈份,便由第一位太医代表回答了皇帝的话,“回陛下,太后娘娘只是气血不畅,胃火上升,加之心情郁结......,只服上几付平胃活血的药便可治愈。”   “果真如此?”要真的这么简单,为啥这三位太医会是那副死了亲爹的表情。   毕竟是君权天授的时代,让他们对着皇帝撒谎总是有些个肝颤,见皇帝这副不相信的样子,那太医咬了咬,又说道,“太后娘娘还有些女人方面的病症,因并不是什么大毛病”说到这里那太医顿了顿,看了一眼皇帝又继续说道,“所以臣等才没有说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不是亲儿子的皇帝自然没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了。刘太后被恶心呕吐折腾了半天,此时也没有力气多问。只以为是她到了年纪,月事上的毛病,半靠在床上,对着三位太医点了点头,“你们既以查了出来,便尽心诊治吧。治好哀家的病,哀家重重有赏。”   三位太医一听太后这么说,心里都是一惊。难不成这太后其实早知道自己,自己怀了身孕?   想到太后的身份,再想到太后竟然这般不知廉耻,三人都在这一刻想到了药方的可改动性。   这样的女人,就算不被浸猪笼,也必须再加半斤黄莲才行。   一国太后,怀了野种竟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宣太医,古今中外,这也是没谁了。   三人又扫了一眼太后,心中突然打了个机灵。   宫里的男人本来就少,太后宫里除了太监便只有皇帝才会时常过来请安。现在太后又是这副理直气壮,很是坦然的样子,那这个孩子是谁的?三人看了一眼皇帝,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畜生呀~   三人自以为想明白了,于是纷纷回了太医院给太后抓药去了。   至于什么药?   自然是堕胎的小产药。   三人合了方子,又在方子上各签上自己的名字,太医院里负责抓药的小药童便按着三位太医的方子给太后抓了一副药......   ......   莫愁因着导演了这场戏,所以对于宫里的消息一直非常重视,绿衣便每个时辰给莫愁汇总一下宫里的各项消息。   当听到三位太医的诊脉结果以及抓给刘太后的那个是堕胎药时,正好是刘太后服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没有怀孕的人,若是吃了堕胎药,那可不是个小事。尤其是吃这药的人还洽巧处于绝经期。   没有小产,也被这仨太医搞出了一场血崩。   太后下.面血流不止,那岂是小事?   皇帝大发雷霆后,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到了太后的寝殿。   无论哪里总有那么几个性情耿直的,于是太后怀孕,太医下堕胎药,导致太后血崩不止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皇宫以及整个京城。   这结果跟莫愁最开始设想的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说,结局还是走了莫愁的剧本。   只是那三位太医院的太医却是担上了欺君的罪名,皇帝本是要治他们个死罪,但怀了身孕的张贵人以不宜杀生,给龙嗣祈福为由求了情,只是将他们三人发配边疆为边军为医十年。   说实话,莫愁一点都不认为他们三人有多冤枉。这就是纯粹自己找的。   早上那会儿直接告诉皇帝,你便宜老娘在你便宜爹去了多年的时候,竟然给你怀了个手足,这岂不是省事......   血崩是极为损伤女子身体的事情,刘太后又是那把年纪,被人下了堕胎药,身体本来就受了损伤,再加之后面的血崩,刘太后一直昏迷了几个昼夜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刘太后,看见身边只有郭愧一个人的时候,还非常的诧异,等到她知道了前因后果时,眼前发黑,差点又晕过去。   完了,她是彻底的完了。   若是当初出事的时候,她是清醒的,也不会如此被动的被人算计。   看着昏迷前还热闹非凡的太后寝宫,现在冷清的让失血过多的刘太后从里到外的感觉到寒冷。   到底是谁算计了她?   “这几日,有查到什么线索吗?”刘太后眼神阴冷地看着郭愧手中的粗瓷碗以及里面的鸭血粥。   她何时用过这种粗贱的东西,要是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她,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郭愧将手中的鸭肉粥一勺一勺喂给刘太后,叹了口气,“此事已经传遍朝野上下,皇上极为震怒,八贤王主张将您送到皇家寺院,最后是包拯提出此事太过蹊跷,只是皇上觉得此事不宜再查,以免再伤皇家声誉。只是包拯,包大人坚持要查,皇上只得给了包大人三天的期限,让其撤查此案。若三天后仍无所获,此事便再不许人提起。”   此时郭愧是打心底敬服包拯的耿直,只是他对结果早就以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说真心话,在郭愧看来,耽误之急便是先调养好刘太后的身体,不然她以后都有可能缠绵病榻。   刘太后听了郭愧的话,心绪起起伏伏,最后一咬牙,对着郭愧说道,“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第77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路砸车卖轱辘。   这就是刘太后此时此刻的心情。   莫名被怀孕, 莫名被小产, 现在又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意外的小产, 这让刘太后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若她是个气性大的, 就应该一头撞死以证清白,让人还她一份公道。可人的命只有一条, 她已经受了委屈, 就更不能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尤其是份委屈还是自己给自己的。   想到此,刘太后便对着郭愧说道, “那三个太医,你可问过了?背后可有什么人指使他们这么做?”   郭愧叹了口气, 将三位太医因为怕被灭口以及诿过的心思道了出来。   背后之人用心险恶,这三位太医只能说是误打误撞。   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哀家的命吧。”   “娘娘...”郭愧看着刘太后消沉萎靡的样子, 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他们主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怎么还会被人这么算计。到底是什么人跟他们有这般大的仇怨敢如此, 想到这里, 郭愧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李氏在报复您, 毕竟您最近也只忙了这么一件事。”   李氏,李莫愁。   太后想到说起妾室她那毫不在意的神色,以及老神在在的镇定,现在想来, 也许并不完全是因为展昭那不知真假的克女体质。   她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对付自己所以才会如此神态。   “出事的前一天,咱们还计划着,”郭愧见太后脸上的神色越发带着一种确定,想了想他们主仆在出事前一天晚上想好的那个借刀杀人的计划。   “是了,是了,一定是她。”也就只有江湖人才会这些旁门左道。   郭愧也是这么想的,看了太后一眼,对着太后比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那要不要奴婢派人?”   刘太后刚想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现在不必,万不可打草惊蛇。再等些时日,哀家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蛰伏起来,等到最后的沉痛一击。   击谁?   自然是击皇帝。   之前就说过,她手里有一只暗卫,那是先皇留给她的。   现在她准备用这只暗卫提前送皇帝归西。   宫里皇帝还没有儿子,而宫里的孕妇就只有张贵人一个。若是生了儿子,她就会直接弄死皇帝,以太后的身份扶这个孩子登上皇位。   不说垂帘听政,也可以改变现在的处境。   若是生个女儿...刘太后眯了眯眼,她不介意多少年前的事情再重新演绎一遍。   狸猫能换太子,自然也能用公主换个皇子回来。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李氏做的,她都不会放过她。   也更不会放过......   刘太后之所以有这么疯狂的想法,那是因为她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了。与其这样窝囊的老死深宫,不如拼一把,也许还能恢复往日的荣耀。   郭愧听到刘太后的计划,先是一惊,然后便是和刘太后一样的破釜沉舟。   这么多年,谁的手上都不是干净的,以前不过是杀皇子,杀皇妃,现在不过是杀个皇帝罢了。   只要事成,太后仍然是尊贵无比的太后,他也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郭公公。   想明白这一切的两人,便真的开始‘忍辱负重’的消消活了下来。而本就没有对包拯查案抱有多少希望的两人在几天后知道包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后,也没有失望。   太后心知,她的身体一定是被人下了某种太医都看不出来的药。下药这种事情,若不是当时就查,证据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再找到。   宫里人多手杂,当时乱糟糟的,现在过去了那么久,更加的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那件事情的真相,对于这对主仆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两人已经决定等张贵人生产后就对皇宫来一次大血洗。   也许这个计划很粗糙,但是很多的计划也并不需要多么完美,它只要出奇不备便好了。   ......   都说趁你病,要你命。莫愁这个当初在现代最喜欢看宫斗宅斗影视的妹子,就算刘太后被圈禁了,也没有放弃对刘太后的监视。于是这两人的计划,便被莫愁接收了。   接收了计划的莫愁,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多管闲事’,虽然刘太后对她的‘喜爱’此时已经超越了任何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后可以抱着便宜孙子垂帘听政,那孩子的娘岂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顺。而且还是太后谋逆后的不得不为之的临危受命......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会让朝.廷改变现在的风气,什么文人高贵,什么重文轻武?   还敢这么做的,都拉到边疆支教去。   ( ̄▽ ̄)~*   随着刘太后的小产事件,宫中的选妾风波也过去了。不过虽是如此,但是展昭克女的流言却是传了开来。   这样的流言,对于莫愁和展昭来说,并没有多少影响,毕竟两人可是共同经历过展昭最后一任未婚妻的家人来展家闹事的。   可能是最近坏事太多,竟然接连来了几件好事。   首先是冥河姥姥的事情解决了,莫愁也将寄养在她那里的鲤鱼精交还给了那老龟。并且为了表示感谢,从大相国寺里里请了不少的佛经送给老龟,让他好好的修身养性。   至于在她这里住了数日的鲤鱼精,莫愁也送了不少的女戒女则,四书五经什么的。   将来要是她再眼瘸,又找了个书生,也许两人还能更有话题。   送走了对礼物并不是很满意的老龟和鲤鱼精,冥河姥姥的事情就彻底结束了。不过这普一结束,莫愁便给单正和青衣办了婚事,之后才放他们俩口子跟着单平去了状元府。   府中一下子走了三个人,虽然并没有怎么冷清,可莫愁却觉得生活一下子就又单调了起来。   不过就在莫愁想着要不要趁着时节不错,出去走走的时候,青衣从状元府那边回来了。   “你是说刑部尚书何大人相中了单平,想要将闺女许配给他?”这年头状元就是值钱。   青衣点头,一点都没跟莫愁客气的捡了块水果一边吃一边点头,“嗯,前儿何尚书特意下帖子将平弟叫他家去吃席,回来的时候,平弟问我和阿正什么意思。我们哪有什么主意,便来问小姐了。”   “我”,莫愁反手指了一下自己,摇了摇头,“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是再不管的。就是你和单正的婚事,还是你们俩先看对眼了,我才允了你们自行婚嫁。”有的时候,那种赐婚在莫愁看来就跟家主人给家养的牲口配种一样,是绝对的屈辱。   看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侍女,莫愁直接对着几人说道,“我是再不会做出给你们配婚的事情。女人的婚事,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虽然我不会看着你们吃亏受委屈,什么时候都会为你们做主。你们就是过烦了,想要换个男人或是改个嫁什么的,都不是大事。但我更希望你们能过得幸福美满。   ......在婚事上只要不做出犯我忌讳的事情,你们便是都嫁给了外面的人,我也不会少了你们一丝一毫的嫁妆。”   屋里没出嫁的几个姑娘被莫愁这么一说,都羞红了脸。不过心中也更加的安定下来。   她们的小姐果然是个好人。   “单平的婚事,你们让他自己决定吧。他要是觉得好,便那好。他要不是看不上眼,也就随他自己去,毕竟是要跟着他过一辈子的人。”   青衣想了想,也觉得莫愁说的是这么个理,再看莫愁的意思,也明白莫愁对单平的婚事没有什么想法,于是便乖巧的点头,略过这个话题,“龙姑娘和孟姑娘去皇家寺院有一阵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现在宫里乱成一锅粥,估计也没谁想到寺里还有一批大姑娘呢。”最近真的是事赶着事,也还好现在事情差不多都要告一段落了,等哪天捎个口信进宫将姑娘们都放出来吧。   反正那个张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磕破了头,将自己磕傻了。包大人知道了,特特给他安排到开封城外的义庄,在那里干些杂活也能养活自己。   张真这个样子,金牡丹的闺誉也保住了,那这皇家寺院当真是可住可不住了。   青衣又汇报了一下自己手里几个店铺的经营情况后,莫愁看了一眼时间,留了青衣在这里吃了顿午饭,这才让她回到状元府。   青衣和单正都是有主意的,因为莫愁对身边人好,俩人手里也有一些积蓄,两人也知道不可能一直住在状元府里,于是凑了凑钱,将状元府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准备等到单平成亲后,他们俩口子就搬到那边去住。   莫愁知道后,还特意包了一份两百两的红封贺他们俩口子买了宅子。当然了,更多的是补贴这两个囊中羞涩的房奴。   青衣走后,莫愁便继续看这些日子紫荆洲的帐本和存在疑问的订单。   其中有一张订单让莫愁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因着冥河姥姥的事情,包大人竟然真的向紫荆洲下了保护他人身安全的订单,莫愁犹豫了一下便将这个生意接了下来。   “咱们紫荆洲的功夫虽杂,可也不过是那么几样,再加上熟门熟路的,再让你们家姑爷发现点什么,所以这笔订单咱们就外包出去。”莫愁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年不是帮了辽东严家的一个忙吗?你让人去他们家问问,问他们家能不能派个人来保护包大人一两年。”   莫愁记得辽东的严家在江湖上也是叫的上号的世家,他们家的家传武功路数也算是一流。让他们派人保护包大人,应该也能胜任。   而且正好辽东严家欠了她紫荆洲一个人情,现在用这种方法还上,想必他们也更会乐意一些。   绿衣听了,用心记下来。准备回头去交给相关的人去办这些事情。   “小姐,洲里传来消息,这几天陆续有几个女弟子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垂帘:太后或皇后临朝听政,殿上用帘子遮隔。听:治理。指太后临朝管理国家政事。始于汉朝,汉惠帝不理政事,吕后临朝。    第78章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 在这个家里不要提‘洲里’这个词以及提洲里的事情, 一切只说老家吗?”   自从青衣出嫁后, 紫衣接手了不少青衣的工作, 刚刚接到信鸽连忙给莫愁送过来。   只是紫衣性子有些毛躁, 这一点莫愁总担心哪一天会被展昭发现什么。   紫衣被莫愁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朝着莫愁讨好的笑笑, 然后上前几步将信鸽带来的消息递过去。   莫愁其实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她说的那句话, 此时接过信纸,将洲里传来的消息仔细地看过一遍后, 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最近几日,洲里有好几个被送到外面做耳目的小姑娘失去了踪迹。   这些小姑娘都不会什么高深的武功, 只会些简单的自保能力,以及一整套的消息打探传递技能。   她们陆续的失踪,这件事情不得不让莫愁重视。   是有人在针对紫荆洲有所行动, 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 莫愁更加的忧心了。   马上就要到端午了, 若是人找不回来, 那三尸脑神丹岂不是就会生生要了这些小姑娘的命?   想到这里,莫愁抬起头,对着紫衣吩咐道, “加派人手寻找她们的踪迹,必须在端午前将人找到。另外收拢咱们的人,若还有单身在外面的女弟子,让她们速回总坛或是就近的分坛。”   “是, 属下明白。”   失踪本就不是小事,又是在一年一度发放解药的当口,一个不好,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紫衣不敢懈怠转身便出去了。   莫愁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叹了口气,“吩咐下去,若是三天之内仍是没有什么线索,便让人去开封府报案。”   绿衣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小姐,您是说,去开封府,报,报失踪案?”   莫愁点头,“术业有专攻,有些事情双管齐下,效果会更好一些。我就怕时间来不及。”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绿衣闻言,沉默不语。   紫荆洲里曾出现过叛徒,众人亲眼见过到了端午那天,没有服下第二年的解药是个什么情况。   三尸脑神丹发作之时如鬼魔附身,父母妻儿皆不认识,见人便要咬来吃掉。   若是她们有心背叛,就是真的毒发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若是被人强行带走,那岂不是......   绿衣不敢想下去,心情异常的沉重。   莫愁见她这般,刚要打发她下去,展昭便提着剑走了进来。   离端午没有几天了,夏季的酷暑已经开始让人觉得难受了。展昭进来的时候,脸都被晒得通红,“你这是从哪回来,怎么晒得这般厉害。绿衣,去拿晒伤膏来。”   绿衣闻言,也顾不上心中的那点纠结,连忙按着莫愁的吩咐去给自家姑爷找晒伤药膏。   少时,展昭洗净了脸,莫愁用手指肚一点一点的给展昭抹上晒伤膏,脸上清凉的感觉让展昭舒服了很多。   “刚从城外回来。”说完这话展昭又起身将外袍脱了下来,“最近开封府接了几起少女失踪案,我出去查看线索,今日路过城外的晋江时,发现那里有些不对劲,本来想要一探究境,却弄不懂山脚下那些五行八卦,就站了一会儿。不成想就晒伤了脸。”   “开封城外的那座叫晋江的山?”莫愁看了一眼展昭,脸上露出了一抹似非笑的神情。   展昭转头看她,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你知道那座山的事情?”   “那是紫荆洲设在开封城外的分坛。去年我一进京城的时候,人家花洲主可就下了帖子给你呢。说是展公子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去那里求助。她们紫荆洲上下的人,必不会推卸。瞧瞧,瞧瞧,这情深意重的样子,我都想着要退位让贤了。”   展昭一听这话,就没有再往下听的念头了。   那个花蓉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媳妇是山西开醋厂的吗?   叹了口气,展昭将莫愁抱到腿上,“那个什么花的,她愿意怎么样是她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莫愁,你相信我。哪怕她是个武则天,坐拥整个天下,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所以这么热的天,你就别再因为别的女人对着你男人打击报复了。   听到这话,再看展昭那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说实话莫愁心里挺别扭的。   甭说莫愁心里别扭,就是门外紫荆洲出来的侍女侍卫一个个的都有些懵逼。   自家洲主没事就这么涮着姑爷玩,真的不是精分?   莫愁不嫌热的靠在展昭的怀里,勾着小手指在展昭的胸前画圈圈,她不记得是哪里看到的,说是用手指在男人胸口画圈圈,男人会立即变身成霸道总裁爱上我。   可莫愁画了半天,展昭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得不说莫愁很是郁闷,于是狠狠地在上面掐了一下,然后又拧了个麻花这才抬头看展昭。   “说的到是好听,那我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看我怎么收拾你。”   展昭将人抱紧,除了点头,心累的再不想说话。   不过天气热了,两人就算是有内力调节温度,可也是热的一抱一身汗。没多大一会儿,两人分开,又分别让人打了水进来洗了回脸,这才坐下来消停说话。   “襄阳城外的寒潭,那里的潭水常年冰凉刺骨,去年我热的狠了,听人提起后,便让人去那里挖了挖。果然挖到了一块不小的寒玉。之前让人看着大小弄了几个屏风。孟师傅和两个师妹那里一人一个。咱们屋里也有一个,我本来想着等过了端午再摆上,不过看这天,稍晚一些就让人从库房时拿出来摆上吧,不然今儿夜里是睡不上好觉了。”   当初莫愁也没有想到寒潭下面会有那么大一块寒玉。让人做了五个大屏风,剩下的材料还做了几个炕屏,几个小型的摆件。因着这些东西非常难得,莫愁只在系统格子里留了一个屏风,两个炕屏并几个摆件外,便都散了出去。   孟师傅那里也就只有一个屏风,其他的便没有了。莫愁除了给小龙女和春妮一人一个落地屏风外,还分别在给她们俩收拾的嫁妆里放了一个炕屏和一个摆件。   剩下的炕屏,莫愁计划给沈柔两个,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人一个外也就没有了。   至于寒玉制成的大小摆件,莫愁倒是给了身边的人分了分,又给她洲中的几个管事一人一个。   于是费了紫荆洲大把人力物力才挖出来的老大一块寒玉,就被莫愁分了个彻底。   败家的不要不要的。   跟展昭说到这里,莫愁便扬声朝外面的绿衣喊了一声,让她将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炕屏这会儿子就送过去。至于给沈柔的,明儿她自己亲自送去,也正好看看她那便宜外甥。   展昭看着莫愁不由轻笑,每每跟她说话,最后话题总能跑得没有边际。   “最近各地都有失踪少女的事件接连发生,你约束一下家中,不要让她们单独出去。”展昭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正好看到紫衣蹦哒着往外走的样子,对于这一起少女失踪案实在忧心。   且不说他们官府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说那些少女找了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容于家族。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实在太过于苛刻了。   男人有了什么事,只要回心转意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轮到了女人,哪怕她也是受人迫害,人们也不会轻易的接纳,甚至因为某些原因会亲自抹杀她们的存在。   展昭的话,让莫愁知道了洲内女弟子失踪并不是针对紫荆洲的阴谋,虽说如此,可仍是担心着那些姑娘们的安全。   只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到处都有少女失踪呢。   “我以前看书的时候,曾看到书中写过有好多的地方都有祭河神的旧俗。一般祭河神,都是要求村子里贡献多少数量的少女,然后被神婆们以河神娶妻的理由,生生的推进河里淹死。有的地方,一年就要好几个少女殉河。   再后来,那个地方就会有人家在女儿一出生的时候便直接掐死,省得浪费粮食。你说这些失踪的少女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被人掠走买卖,然后当成少女新娘献给河神?”   展昭叹了口气,“也有可能是江湖上某些邪门歪道要练什么武功才将人掠走。”看了一眼莫愁,展昭又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将这些好人家的姑娘,卖入烟花柳巷充妓。”   展昭与莫愁对视一眼,无论哪一种可能,若不及时找回来,这些姑娘的一辈子算是交待了。   “单正最近也闲着,我将他叫过来,让他跟着你一起查找线索吧。”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早一天将姑娘们找回来,就少一份伤害。   展昭本来想要点头的,但想到单正已经‘脱籍’,不在是他们家的下人了,便摇了摇头,“终是不妥。”   单正是新科状元的孪生哥哥,两人相貌相近。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开封府与新科状元结党营私。   莫愁瞪了展昭一眼,“有什么不妥的,我看不妥的不是他,而是你。”   自己什么体质不知道,你去找失踪少女。真怕你不找时人活的好好的,被你这么一找,就只能收尸了。   “......”。展昭摸了摸鼻子,也有些无耐。   这难道是他的错喽? 第79章   展昭被自家媳妇鄙视了。   他有苦说不出来, 于是更加发奋图强的寻找失踪少女的线索。   就在展昭与开封府的众人都在着急着这起少女失踪案子时, 原计划上京城找展昭来一场猫与鼠之间真正对决的白玉堂此时还在前往来开封府的路上。   话说数日前, 白玉堂自从出了陷空岛就被几个女人缠上了。   白玉堂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的大宋已经乱成这个样子,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卖身葬父,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以及诱拐妇女的, 这让他救人救到手发软。   白玉堂更没有想到,那些或柔弱无依或楚楚可怜或天真懵懂的女子会将他当成最后一根稻草, 死死的缠上。于是尚未走到开封府,他救人的队伍却是越来越大。   而这些女子不但拉低了他的脚程, 还让他每天都在疲于应付各种女人们制造的琐事中。   当然,更让白玉堂没有想到是,他竟然有一天会被他救的女人摆一道。   被他救的女人, 趁他不备, 不但偷了他的银子, 还特么偷了他的剑。   最让他气恼的竟然连他身上的那袋飞蝗石都给顺走了。   这都什么人呀, 忘恩负义。   再然后,当他没有了这些东西后,那成打的姑娘妹子们, 今天消失一两个,明天告辞三五个。竟然一个个的都换了张脸,对着他的态度也是大转变。   之前有多么温柔的如三月春日,之后就有多么秋风扫落叶。   “公子, 都走了这么久了,奴家实在走不动了。”   “是呀,公子,咱们歇歇吧。再这么走下去,奴家的脚都不用要了。”   “是呀,是呀。公子你就心疼心疼翠花吧。”   “公子,玉儿不累,玉儿求公子不要为难。”不过,说这话的姑娘还一副马上就要累晕倒的样子,让她的这句话深深的打了折扣。   白玉堂挨个看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四个女人,叹了一口气向茶寮走去。   身后四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落了几步跟在了白玉堂的身后进了茶寮。   这是离开封不远的中牟县郊外,此处的茶寮里,来往客人将所有的桌子都占用了。   茶寮老板看到白玉堂一行人进来,直接走到一旁,拿起一张极其简易的板子,在茶寮外的大树下给白玉堂一行五人支了张桌子。   “几位客倌,想要用些什么?咱们这里包子,面条,大油烙的饼子都是现成的。”   白玉堂叹了口气,问了问桌子上又摆出各种姿态直勾勾看着他的四个女人吃什么。   这四个女人,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都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人。这让白玉堂对她们很是心软。   哪怕这四人总在吵吵闹闹的争风吃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就算是她们都对他一片赤诚,可他真的只能对她们说声抱歉了。   他不能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他心中已经有了那一抹倩影。   ╮(╯▽╰)╭   男人,永远会对爱恋自己的女人心软。   白玉堂那性子更是如此,吃软不吃硬,再加上他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别人会爱上他,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种种原因下来,他觉得他现在没有办法回报那些女人对他的爱,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就尽可能的迁就这四个女人。   这一迁就,就让这四个女人更加的想方设法的折腾白玉堂了。白玉堂被折腾的灰头土脸再看着那两千只鸭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_→)   点过菜,白玉堂对着那老板询问道,“老板,你这里到前面的中牟县还有多少路?”   那老板将白玉堂点过的吃食记下来,然后转头大声的朝茶寮里面报了一声,这才回了白玉堂的话,“好叫官倌知晓,咱们这里离中牟县不过两三里的路程。从这里走过去,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白玉堂点头谢过,然后又要了壶茶,打发了那老板后这才转头对着面前的女人们说道,“我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县的当铺当些银子。”   四个女人一听,心中都叫了一声‘草’。   她们怎么忘记收刮他其他的贵重物品呢。   几人打量了一下白玉堂束发的玉冠以及腰带上的金镶玉带扣,心中开始盘算这些东西白玉堂能当掉多少银子,她们又要在几天之内挥霍掉。   几人也知道白玉堂的性子,知道他不会丢掉她们自己跑掉,于是个个又是担心,又是不舍的一番表现后,便放白玉堂一个去中牟县了。   一时几人点的餐食上来了,白玉堂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茶就走了。四个女人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开始了小声话家常。   “虽然说这一路都没有碰到白家或是馅空岛的铺子,可白玉堂还是平安地将咱们带到了这里。我算了一下路程,若是一会儿赶一赶路,咱们一两天就能到开封。还要继续跟着吗?”   四个人中年纪比较大的姑娘,问着同桌的三个女人。三个女人想了想,都表示不用跟了。   “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而且刚刚在路上收到了洲里发出来的消息,让咱们尽快赶到就近的总坛或是分坛,这里离开封城外的分坛路程最近,咱们吃完就去那里报到吧。”几人这一路上一直跟着白玉堂,也是刚刚看到洲里留下的记号,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她们回去。不过马上就到端午节了,她们也确实要回洲里报到并且领取下一年的解药。   “那咱们快吃,吃完就撤。”至于这顿饭钱,她们身上又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不过自家洲主的主意也真是够狭促的。   她们相信过了今天这一朝,那锦毛鼠白五爷估计再也不敢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了。   尤其是对于能说会道的女人,这位白玉爷都得有心理阴影。   几个姑娘愉快的吃完了面,对于茶寮里走出来想要找她们姐妹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的男人们,姑娘们给予了最沉痛的打击后,这才给茶寮老板结了帐,翩然离去。   等到一个时辰后,白玉堂赶着一辆马车回到这里时,白玉堂才明白这一路他都干了多少蠢事。   他这是被人当傻子忽悠了呢。   可是,不得不说,白玉堂的心里却是带着几分轻松的。   终于不用再想办法安置这几个女人了。   ╮(╯▽╰)╭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白玉堂感觉到了无事一身轻以及耳边终于安静的满足感。   驾着马车,白玉堂转头又进了中牟县。   在中牟县找到一家客栈准备洗漱一番就回陷空岛。   你说展昭?   这数日的心力交瘁,他早就没了见展昭的念头了。要不是因为想要见展昭,他也不会被一群女人算计。   他爱叫御猫还是叫金猫,银猫的,他都没那个心情管了。   真的,没有被一群女人折磨数日的经历,永远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的...年少无知,冲动妄为。   终于睡了一个这么多天头一个好觉的白玉堂在第二天便准备回陷空岛,却不想在中牟县里遇到了自家的四个结拜兄弟。   “什么?竟然有人敢跑到陷空岛附近掠劫少女?”白玉堂见到自家的四个兄弟非常不好意思告诉他们自己被一帮女人耍的团团转。便先问起了哥哥们怎么出了陷空岛。却不成想竟然是这个原因。   卢方点了点头,脸色并不好看。“嗯,你嫂子的一个侍女出岛采买东西,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没有回来,我让人去找了一下,才知道陷空岛附近竟然有不少姑娘家莫名失踪。哥哥几个按着线索一路找到了这里。虽然线索断了,但却碰见了老五你。”看了一眼哪里有些不对的自家兄弟,卢方又问道,“你出岛前留话说是要找那展昭比划比划,结果如何,谁胜谁负?”   白玉堂:“...小弟也是昨日才走到这里,还没见到那展昭。”   算算路上的时间,都够他从陷空岛到开封府走两个来回了。卢方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有些纳闷,这老五当初气势凶凶谁也拦住的撒丫子狂奔出岛,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到开封?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不成?”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小弟遇到了窃贼,除了身上这套全没了。”   四人不禁大惊,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将他们家老五偷成这样?   不对,   “就算是丢了东西,你也不至于现在才走到这里。老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玉堂哪里好意思说自己被人当傻子忽悠了一路,直接恼羞成怒的哇哇叫了起来,“哥哥们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还是关心一下那些失踪的少女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回来吧。”   哼~真是的,那么丢人的事情,他才不会说呢。   白玉堂是没有说,可是那四个女人却将这一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莫愁。   莫愁听了别提多欢乐了。   这白老鼠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于桀骜不驯。原着中为了争一时没必要的气,又是盗三宝,又是将展昭关了通天窟,极是幼稚,这一回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冲动行事了。   当然了,这种教训是真对女色上的。   柔弱的白怜花,朴实的农家女,端庄落难的大家小姐,还有娇娇俏俏的小家碧玉,还有天真无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女侠......   凡是莫愁能想到的人设,能记得的情节,都被这些人一样一样的在白玉堂路经的地方上演着。   光是卖身葬父,莫愁就安排了三四起不同格调的,就是想要让白玉堂在女色上面有个打怵的恐惧。   莫愁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小龙女未来夫婿选秀做准备。二来便是提前为展昭出口气。   展昭那人,为人太过忠厚老实,有的时候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与人发生争执。像是白玉堂这样跳脱的性子,以及心高气傲,锋芒毕露的人,说话行事难免不会压了展昭一头。   莫愁那人,最是个护短小心眼的。提前报复一下也不是不会做的事情。   ......   时间不紧不慢的又过去了三天,陷空岛五鼠仍在中牟县那里寻找着断掉的线索。而开封城外的紫荆洲分坛也派了个一个管事来到开封府报案了。   “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在下是紫荆洲晋江山分坛的管事,在下此来是提供线索以及报案的。”   他们手中现有的线索太少了,若是结合了开封府的,也许真的能尽快找到洲里失踪的少女。   “不知这位管事如何称呼?展某不才,是否曾经见过阁下?”展昭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他。   来人听到展昭这么问,心头就是一跳。看着展昭,抱拳回道,“在下不才,管理晋江山分坛对外事务,展大人叫我一声管三便是了。”顿了顿,又说道,“至于是否见过?在下倒是不曾记得见过展大人。”   说完这话,管三还笑了笑,“在下虽然没有见过展大人,却是对展大人的名讳极为熟悉。哦,在下想起来了,因我们分坛就设在城外,许是哪次进城的时候,被展大人瞧见了也未可知。”   说这话的时候,管三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就怕让展昭发现他在说谎。   自家洲主可是说了,千万不能让姑爷发现她就是紫荆洲的洲主,否则洲规处置,严惩不怠。   展昭见面前的人连真名都不吐露,心中越发觉得怪异。   当真是越看越眼熟。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晋江分坛的管事也不是被人吓大的,想了想,管三便转头对包大人说道,“我洲中有几名女弟子失踪,我家洲主焦急万分,听闻市井之间也有少女失踪,特意让我们带了证据,希望联合开封府,能够尽快破了这起少女失踪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家洲主说,若是能够在端午节前破了此案,必有重谢。”    第80章   包大听了管三的话, 只是点了点头, “不论是普通百姓, 还是紫荆洲的弟子, 只要是我大宋子民, 包拯都有责任护卫他们的安全。还请转告贵洲主,本府职责所在, 必当责无旁贷。”   管三抱拳对着包大人行了一个大礼, “包大人为人为官,我等尽知。若非如此, 我家洲主也不会时常不顾职业道德为包大人摆平那些‘买卖’”。要知道随意泄露雇主的信息,那可是杀手这一行的大忌。   想到自家洲主每次的十两信息费, 管三就忍不住想笑。洲主心思可真多,这头一边来者不拒的接了刺杀包大人的这单生意,一边还告诉人家因为难度太大, 不一定会成功。   那一头, 则是将雇主的信息以十两银子的‘高价’卖给包大人。   当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可谓是空手套白狼的经典案例了。   想到这里, 管三就是一笑,“关于日前包大人下的那笔订单,我家洲主请的高手已经在路上了。”以辽冬到开封的距离, 估计再有几天人就能到了。   包大人听到面前之人的话,就是一怔,然后问道,“你家洲主请的人?”难道这紫荆洲接了订单却是没有派他们的人来完成生意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很好, 成功岔开话题了。   管三听到包大人询问,心下一喜,连忙将莫愁的安排道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管三心中也想到了莫愁这般安排的另一个用意。   那就是无论自家姑爷和包大人他们能不能找到她就是紫荆洲之主的证据,但也杜绝了让他们打探到紫荆洲内部消息的可能。   没有人能够一直保持警惕之心,刚开始还好,等到时间长了,必会露出马脚来。   尤其是自家洲主就住在开封府对面,又时常过开封府来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洲里的弟子都知道展昭是他们家的姑爷,在对待展昭的态度上,时间一长,一定会让人生疑的。   找个外人来完成这笔生意,既不怕出现以上那些问题,还能净挣了一笔酬劳。   虽然包大人出的银子真的少的可怜。   展昭闻言,也不在思考到底在哪里见过面前的人,对着包大人说道,“包大人,辽冬严家,家风清正,在江湖上颇具盛名。严冬此人武功高绝,行侠仗义,一诺千金,花洲主能够请到这样的人随身保护大人,可见诚意。”   展昭想到那年江湖上盛传的严家借银之事,便知道那紫荆洲是怎么请到的严家人来此的。   不过想到包大人会为了他们这些下属能够多些时间与家人相处,以及其他安全上的考量而跟紫荆洲做生意,展昭看向包大人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坚定。   包大人,展昭与公孙先生先说起了辽冬严家,后又拿着管三给的线索开始思索着这个少女失踪案时,管三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管三松了口气的时候,公孙策突然转头问向管三,“管三兄弟,这端午节可是贵洲的什么大日子?不知道能否方便一说?”   管三不曾想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说,点了点头,“端午节是我洲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每年这一天,我们洲主就会根据这一年的收益对每个人进行奖励。这一天也被我们称做‘洲庆日’。洲庆上,洲主除了按劳奖励,还会拿出稀世罕见之物当做噱头,大家抽奖凭运气得到。”除了会按时按人头发放解药的事情,管三将能说的都说了。   原来是这样。公孙策点头,不再过多问及紫荆洲内的事情。   ......   开封府里的线索再加上紫荆洲提供的线索和庞大的消息网,不出几日展昭等人就已经找到了这一起少女失踪案的确切消息。   原来这一起少女失踪案,竟然是江湖败类沙千里的手笔。此人擅用毒,竟然将一些少女迷.晕后绑走贩卖。   这沙千里非常的狡猾,虽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但若不能将其一网打尽,并且将他的同伙以及贩货下家都找到,那些之前失踪的少女也没有办法再找回来。   只是,这谈何容易。   “这有何难,里应外合呗,我正好闲着无事,给你们充当诱饵,引他们来绑便是了。”她身上好东西不少,不怕什么迷.药,再加上武.器还都可以放在系统格子里,自是比别人去当诱饵更合适了几分。   莫愁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鱼,一边满不在意的对着跟她说起案情的展昭出主意。   见展昭并没有将她说的话听进去,莫愁轻声笑了笑,“你呀,就是个棒槌。以我为饵这事,包大人担心我的安全,所以并不赞同。公孙先生倒是有这个心,却碍于情面以及担心你们行动会失败,我会出危险也未曾提出这个办法。倒是你,想都没有想过。”   看着她随口问了一句案情如何了,展昭就倒豆子似的都倒出来的爽快样子,莫愁是知道他并没有让自己以为身饵的想法的。   展昭闻言极为诧异,“你是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想到了这个办法?”若不是莫愁提出来,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要以人为诱饵。   莫愁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心智,如何想不到?他们只是不愿为之罢了。”其实说白了,这就是古代版的卧底。   展昭想了想,也确实如莫愁所想的那般。   开封府日常接触的女眷里,会武功,功夫又好的便是莫愁师姐妹。   他师妹那身手跟这俩姐妹一比就跟三脚猫似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必是要莫愁和小龙女这样的才能行此计。   只小龙女现在还在皇家寺院里,算算日子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出寺。所以这人选必是莫愁无疑。   紫荆洲晋江山分坛那里,也不是没有女弟子。只是在这种事情上,别说他了,便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不太想要再劳烦他们出人。   一来不方便管理,二来也是没有多少默契。   三来,若围剿失败......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的考虑,莫愁心里明白。展昭之前没有想到,现在经过莫愁这么一说后,虽然也想到这是个好办法,可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莫愁去冒险。   但莫愁却觉得于情于理来说,她都应该去走这一遭。   人家小姑娘跟着她进了紫荆洲,现在被人绑走,不说会遭受的命运,只说这端午将近,若是再不及时将人救出来,不说她们性命不保,也会让洲里人心浮动。   自从出了弟子失踪这件事情,莫愁就开始考虑用三尸脑神丹控制这些人是不是存在着很大的管理漏洞。   她用这种药,当初只是想要尽快的将系统要求的江湖门派建立起来。后来便是想要让门中弟子心生忌惮,不敢随意背叛。   但现在想来,这样的管理方式并不建全。   总坛或是开封府这边的分坛,她可以保证这边的管事不会将解药昧下来。但是其他地方呢?   会不会有管事的想要昧下一颗解药,便故意设计害死分坛的弟子。或是以解药威胁逼迫分坛的弟子做些违心之事。   若是有好色的,好财的,好大喜功的......   在教中子弟越来越多的今天,她没有办法保证教中的每个弟子都是品德尚在的人。   参差不齐的品性,现在短短几年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若是时间长了,必是要生出更大的事端。   若不是这次失踪案,莫愁也看不到这里面存在着那么大的隐患。现在既然看见了。莫愁就不得不想办法去解决了。   莫愁对于紫荆洲的存在,其实并没有怎么上过心。   她本来也不是管理方面的人才。她能将紫荆洲做到今天这个规模。   只凭借两点,一是三尸脑神丹,一个便是那子母蛊。   现在的生活非常的安逸,这让莫愁有种想要缩小紫荆洲势力的想法。   唉~,摊子这么大,这种想法,莫愁也只是想一想。   “这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我最合适。你之前也说了,沙千里那起人都是在中牟县附近落脚。到时候,我便以独自赶路的身份去那里打个转。若是被绑了更好,若是没有,主动求绑去。”   展昭看着莫愁,目瞪口呆。   他媳妇现在自说自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她说的这个主意非常好,也能保证这一次的成功率。可问题并不在这里呀。   咽了咽口水,展昭看着莫愁小声的提醒她,“媳妇,沙千里那伙人,他主要绑掠的是少女。”你现在早就不是少女,而是少妇了。   莫愁听了展昭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炸毛了。   “展昭,你个混蛋,是谁将我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莫愁掐成腰,直接从烤肉架子处跳了起来,指着展昭的鼻子不骂不痛快。   展昭:“......”媳妇,这种话咱能不在院子里这么大声吼吗? 第81章   虽不到端午, 但夏日火热, 傍晚在院子里吃点烧烤也是一项不错的休闲。   晚风抚面, 院中的桂花树下, 莫愁和展昭并不用人侍候, 自己动手烤着吃食,烤一点吃一点, 然后就着陈年的桂花酿, 气氛别样美好。   只是现在却被莫愁那一嗓子给破坏了。   少女变成少妇这种常态,在古代这里, 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今天被莫愁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甭说展昭这个本就脸皮薄的,就是来个脸皮厚的,那脸也得朝着关公脸的颜色发展去。   也让刚走到这边院门口的孟师傅一脸尴尬的不知道是否要进去了。   徒弟俩口子在院子里打情骂俏, 他这么个老头子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太煞风景了?   可已经走到门口, 敞开的院门并不能遮挡小老头的身影, 也洽巧这个时候展昭左右相顾, 正好看见了站在大门外的自家师傅。   展昭转头,莫愁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到。于是‘刷’的一下,莫愁就弄了个大红脸出来。   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师傅来了, 快里面坐。还给您老留了您最爱吃的健子肉。”不管怎么样,莫愁也做不来转身回屋猫着的娇羞举动,于是上前一步,狠狠地掐了展昭一把, 这才大大方方地笑着请孟师傅进院子吃烧烤。”   孟师傅自从来了开封,日常就是两件件事。   一是和桑博去蹴鞠,二是茶馆子听人说书。   孟师傅今天上午去跟桑博蹴鞠,下午又去了茶楼听书。回到寒舍的时候,自家徒弟又不在府,便在自己的院子里找厨灶上的小老头陪着喝了点小酒。   吃饱了就在花园里闲逛溜食,远远的看了一眼小龙女那当成宝贝的蜂箱子后,又去看了一眼他闺女去皇家寺院里祈福前种下了一把子不知道是啥的种子。刚溜达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听说展昭回来了。孟师傅也没理会,只低头看花匠在那里嫁接两种果树枝叉。   不过他没想找孟师傅,莫愁到是想着。   天好,晚上也凉快。那晚饭就来点烤肉吧。   撸个小串,喝个小酒,晚上再睡上个好觉,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于是一边让人张落烧烤的东西,一边让人请了孟师傅过来再吃些酒水,聊聊天。   莫愁好吃,也会吃,所以这类工具寒舍都是全的。四月里,各种菜蔬和鱼肉厨房也是时常备着的。   于是莫愁一让安排,不过片刻钟的时间,东西也上来了不少。随着莫愁自己动手烤起来,其他的东西也都在孟师傅过来这前都备齐了。   因着不知道刚刚徒弟俩口子在说什么,但只听了那么一句,孟师傅也不好过问。遂三人换了个话题,继续吃喝说笑。   就在院子里,三人分别坐在一个矮小的靠背椅上,烧烤用的炭炉子就放在三人中间,三人左右再放个小圆几。圆几上放着几样下酒的小菜,以及装烤串的空盘子,而没烤的吃食都放在烤炉边上支起的板子上......   展昭与孟师傅中间的小圆几上还放了两个大肚小嘴的玉春酒壶。   两人也不拿酒杯,只是拿起来对着壶口喝酒。   一口烤串,一口酒,也是豪爽。   莫愁那里倒是将桂花酿换成了桂花蜂蜜温水。   三人吃着烤串,说着话,不知怎么的竟然又说回了少女失踪案。   “......我是老了,也看不懂这皇帝酒壶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那庞太师一向皇帝献言,皇帝就要给包大人来个限期破案?你说说,要是坏人们都知道了这个限期破案。他们就在那个限期里老实猫着,你说你让包大人上哪找证据去?这当皇帝的,耳朵要是软了,底下人的官也没法做了。等到包大人告老还乡那天,咱这护卫也别干了,怪憋屈的。”   喝了口酒,孟师傅将下晌在街上听到的事情说给徒弟和徒弟媳妇。   因着住在开封,又离府衙近,孟师傅和包大人公孙先生之间倒是经常有些往来。   那二位的人品,孟师傅也是深知的。因此晚上的第二顿酒直接让孟师傅‘酒后吐真言’了。   展昭左右看了一眼,在自家院子里也没有让自家师傅慎言。叹了口气,对着自家师傅说了一句‘君心难测’便不在说话了。   莫愁看着手中的肉串,又顺着肉串看了一眼燃烧的炉火,心中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是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是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一直到亥时初,孟师傅醉得摇摇晃晃的,三人才散了席。   莫愁看着也有些喝多的展昭,扶着他进了屋子。   让人上了些热水,莫愁一边给展昭擦脸,一边嘴里嘀咕,“你也不看看,哪个少女会这么侍候你。”   展昭喝得有些多,睁着一双漂亮的猫眼看灯下的莫愁。房间里的夜明珠,颗颗亮眼,一圈一圈的光环打在莫愁的身上,美的不可思议。   展昭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莫愁的脸。   世人常说灯下看美人,今日他要说,这话一点都不假。   他是越看他媳妇,越觉得招人稀罕。   只是,   ‘啪’的一声,展昭伸出去的手就被莫愁拍了下来。   “作什么?你那猫爪子上不是酒就是油的,还敢往少妇脸上摸,作死呢。”   少,少妇?   展昭愣了一下神,然后看着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仍是非常温柔的帮自己擦手的莫愁,心下一动,一个翻转就将人压到了身.下......   他得和少妇干点正经的事。   “唔~,展喵,你,轻点......”   展昭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一味撕扯着两人身上的衣服,然后一掌将床帐放了下来,将一室的春光留在了里面。   ......   一夜春/宵苦短,宿醉后的展昭晃了晃阵阵发晕的头,喝了一碗醒酒汤,没啥胃口的拎着剑上班打卡去了。   莫愁躺在床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转了转酸麻的大腿,整个人都颓废的不行。   扬声喊人给自己预备洗澡,莫愁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自己恋恋不舍的大床。   真的,每天早上起床,尤其是要早起的时候,莫愁对自己的床都有着深深的不舍。   昨天先是孟师傅出现,然后又是跟展昭切磋了一晚上的‘内家功夫’,到头来正经事还没有说完,她今天是没办法睡懒觉了。   少时,莫愁收拾妥当,便带着绿衣去了开封府。今天正好没有什么案子,莫愁过去的时候,包大人一行人都在后堂里分析案情。   莫愁提裙进去,与包大人见了礼,又对着屋中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坐了下来。   晋江山分坛的管三正好坐在莫愁对面,莫愁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的朝他点头微笑,然后极其自然的坐在他对面朝着包大人看去。   ‘嘶’,吓死宝宝了。   管三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腰,后背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莫愁也懒得管他,只将自己的来意向包大人说了。   以她为饵,尽快抓住沙千里一行人,将那些被掠绑的少女都救出来。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一眼,对于莫愁的深明大义,感受欣慰和赞赏。   其实就在莫愁还未过来之前,包大人与公孙先生虽然想了好几个围剿的办法,可是都没有办法保证这沙千里不会逃脱,以及那些少女们的安全。   可若是莫愁挤了进去,里应外合之下,想必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展昭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一言不合。   他不能阻止莫愁去涉险,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败类继续作恶。可是心里却异常的堵的慌。   若是还有别的办法,哪怕是...他也不想看到她去冒险。   如果他不是什么四品带刀护卫,是不是......   莫愁请命,其他人自然会全力配合。这个时候,管三也在一旁插话进来,“展夫人大义,管某自当配合展夫人行动,介时我紫荆洲的弟子也会参加这次围剿活动,必会保证展夫人安全。”顿了顿,管三又说道,“其实,紫荆洲也有武功高强的女弟子,要不?”   莫愁摇头,“这事我责无旁贷,最应该由我来做。”她既然是他们的头,这个时候就不能退缩。   管三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多挑几个武功高手,万不能让洲主受了伤,或是......   责无旁贷?   听到莫愁用这四个字,公孙先生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却因为太快而没有抓住。   包大人和展昭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句话上,两人心中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就怕莫愁有个什么闪失。   可不得不说,莫愁的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而这个办法的执行人除了她以外,也没有别人了。   想到这里,包大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展护卫,语重心长说道,“展护卫,展夫人的安全可以交给紫荆洲,你带着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在最外围围剿沙千里余孽。”   莫愁闻言,看了一眼展昭,转头对着包大人说道,“包大人说的极是。”没了展昭,就少了很多的意外。没了意外,成功率和存活率也将大大的提高。   展昭:“......”。   听到这话,屋中的其他人想到了从常州传回来的关于展昭的消息,都掩唇而笑。   ......   第二日晌午,莫愁穿着一件花布衣裙,挎着个小竹蓝子,一副未出阁的乡下少女模样缓步走进中牟县。   站在一处酒楼二楼的沙千里,用着他那阅人无数的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走进县里卖鸡蛋的莫愁。   撇了一下嘴,非常不屑地对着他师姐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呀。”   作者有话要说:   沙千里:哪来的少妇,充什么少女?   莫愁:赶紧动手,不然少妇都没得绑了。   第82章   若是沙千里看过《红楼梦》, 那么他见到莫愁时第一个想法绝对不是什么世风日下, 而是‘呦, 哪里来的尤三姐。’   可惜他没有看过, 于是只能在心里歪歪楼下那个长相美艳的少妇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维持着少女的扮相, 如此招摇过市。   可能是刚刚从民风开放的大唐走过来,所以宋朝对女人的要求非常严苛, 哪怕是个人口贩子, 对于容貌出众,一身未嫁女儿装扮, 但实际上却已经是个少妇的莫愁也有着几分鄙夷。   明晃晃的不安于室,这样的女人, 如何不让人鄙视。   你说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一双好眼力。   万千人中,找出个女扮男装的, 或是区分个少女少妇, 那是职业技能。   沙千里的鄙夷莫愁不知道, 莫愁此时还在那里跟人算铜板呢。   一个鸡蛋一个铜板, 是公孙策告诉她的市场行情。要是人家买三个,就可以要两个铜板。可是公孙策没告诉她,如果有人拿了银子来, 她要怎么找人家的钱。   泥嘛,她压根不会换算好不好?   莫愁在那里愁得都想要将鸡蛋白送给面前的人了,可又害怕自己的举动打草惊蛇,于是只能在那里一边数鸡蛋一边想着到底怎么收钱。   可能是莫愁那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人家一把将篮子拽住,丢了一块银子,特别不耐烦的扔给莫愁一句‘不用找了’,转身送给莫愁一个背影就进了不远处的大宅子。   莫愁轻呼一口气,心里别提多累了。   原来卖个鸡蛋也不是那么容易呀~   莫愁自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为银钱发过愁。先是在古墓派这种不需要花钱的地方圈了十几年,后来下山了,又在展家当了少奶奶,那展家别看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家,可再也不缺莫愁那点花销。   再加之她还有系统,系统除了人民币啥都会给她,一来二去的,她还真的没有机会知道铜板和银子之前的换算概率。   拿着一块不知道多重的银子,莫愁连装鸡蛋的篮子都卖掉了。   从袖子里挑出一块绣花帕子,莫愁一步三晃的逛起了古代的街市。   在某个二楼一直盯着莫愁的沙千里,看着莫愁一直与那个男管事磨叽半天才将鸡蛋卖出去,再大老远看一眼那男管事脸上的不耐烦,更加的肯定莫愁的‘人品’。   除了人品以外,还有莫愁的少妇身份,这两样都被沙千里看在眼里,然后在准备进货的沙千里眼里,莫愁直接被淘汰了。   九尾狐顺着沙千里的视线扫了一眼,当看到莫愁的时候,双眼微眯,“长的还可以,看盆骨仍是没有生产过的,聊胜于无吧。”   他们手中的货一直比较紧俏,只是最近货源出现了紧张,若是往常,别说沙千里了,就是她也看不上底下那样的货,但现在不行了。   包装包装也许也能卖出个价钱,若是砸手里了,直接往哪个青楼一送,也亏不了本。   想到这里九尾狐便转头对沙千里说了两句,随后两人便下了楼。   两人下楼后,一直尾随在莫愁的身后。莫愁被人跟踪的那一刻,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她就说嘛,这事她一定没问题。   在一个拐角与特意叫过来帮忙的单正对视一眼,莫愁在一家点心铺子里买了两斤糯米点心,又去一旁的卤肉馆里,买了两样下酒菜,提着这些东西,莫愁皱眉看了一眼,想了想最后在街角买了个小竹蓝子,一样一样的装了进去。   点心和肉都买了,莫愁顿了下脚步,又个酒楼打了一壶酒,这才挎着个篮子,一扭一扭的往回走。   在路过沙千里和九尾狐时,莫愁还特别做作的对着沙千里眨了一下眼,看得沙千里心下一动,也让九尾狐醋意横生。   果然就像师弟说的世风日下。   按着公孙先生的意思,莫愁是从哪个方向进的中牟县,卖完鸡蛋逛完市集,就要从哪个方向离开中牟县。   莫愁也是按着公孙先生的指示做着,每一步都不曾出现误差。   因为展昭的体质以及紫荆洲花蓉的‘心思’,无论是展昭还是包大人那边都没有安排管三接应莫愁。   毕竟哪怕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展昭这些人的眼里,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比紫荆洲的花蓉更想让莫愁出事的了。   死亡或是被贩卖。   于是展昭和管三都不曾出现在保护莫愁的内围,而单正则是接手了近距离保护莫愁的工作。   哪怕这几个人的心中都明白,莫愁的强悍并不需要人保护。   展昭的身份以及他的样貌实在太过于显目,所以展昭又比开封府的四大校卫和管三更外围一些。   管三带着紫荆洲晋江分坛的一队人与四大校卫紧守着中牟县的四个城门,单正则带着寒舍的其他人侍卫不动声色的散在中牟县城里。   莫愁一路挎着篮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县城的大门,守在城门口的紫荆洲弟子见到莫愁出来,小声的在管三耳边建议道,“管三叔,咱们一会儿要不要趁乱干掉展昭的媳妇儿?”   唰的一下,管三面露惊恐的转头,“你,你说什么?”小子,你可真敢想。   那弟子见管三这个样子,心里瞧不起他不会献殷勤,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他一个人完成不了,不然他就自己干了,然后找洲主邀功去。   “咱们洲主心仪那个展昭这么久,若不是展昭他媳妇碍事,咱们洲主早就心想事成了。咱们何不趁此机会,”那弟子比了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示意管三。   管三咽了咽口水,再看一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竟然也露出了一抹赞同的神色。   哎呦我去,这要是上天嘛?   管三觉得,新进弟子这么有想法,洲主知道了应该不会太感动。   想到洲主为了不在展昭面前露出身份,除了洲中老人和管理层的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外,现在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容貌了。再加上今天为了这场戏,洲主特意换了一件村女的衣裙,没有紫荆洲的标记在身上,也不会让这些新进弟子们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管三打了个寒颤,对着身边的下属说道,“我告诉你们,谁也不许动展昭之妻,不然别说展昭会不会饶了你们,咱们洲主和我都不会放过你们的。”顿了顿,看到其他人的眼里还有些个不以为然,管三又强调了一遍,“洲主要想收拾个人,不会一直留到今天还没有动手。相反的,洲主不想动的人,谁要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干了,洲主不但不会领情,还会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领情。”   几人被管三这么一说,倒是都放下了心中的小九九,看了一眼一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王朝,几人不再多言。   展昭轻功高绝,日前又吃了一颗水府明珠,再加上莫愁经常给他开小灶,一来二去的,展昭的功夫已经鲜有敌手。   此时他远远的坠在几波人身后,心中虽有些焦急,可仍不敢再上前。   他就害怕,本来还安全无虑的媳妇,因为他的靠近再出现点什么意外。   莫愁在出城的时候买了把油纸伞,又去布庄买了一块浅色细纱,将伞打开,又将细纱布盖在伞上,挎着个篮子的莫愁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四月末的太阳会不会将她晒黑了。   而一直跟在莫愁身后的沙千里和九尾狐,看着莫愁这么能作,心里止不住的烦闷。   要不是看她还能卖点钱,本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路的原则,他们也不会跟着她一路出城,却不成想这女人扭了半天,还没有走出人来人往的官道。   真是急死个人。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树多人少的凉亭,沙千里和九尾狐对视一眼,再转头看向坐在凉亭里吃喝的莫愁。   眼中一抹狠厉,迅速向前扑去。   及到近前,莫愁才假装发现了他们,见二人拿着武/器进来,先是一惊,然后就站了起来,“你,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良家女子。”   “噗呲”一声,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的二人,就被莫愁这话给弄得一乐。   沙千里上前两步,拿着武/器上下打量莫愁,笑得很是嘲讽,“我们是叫你一声姑娘,还是叫你一声小娘子呢?”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良家女子。   姑娘和小娘子这两种叫法,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没破身子,一个是破了身子的。   被沙千里这么一说,莫愁算是明白沙千里已经看破了她的伪装。   想到之前展昭说的话,莫愁的脸上就是一阵火烧火撩的。   不过当莫愁看到沙千里和九尾狐面上的神情时,又被两人脸上的表情气笑了。   一个专门贩卖少女的人口贩子有什么资料鄙夷她这个少妇?   作恶多端的人竟然也好意思如此大言不惭?   也是活久见了。   “跟她废什么话,”九尾狐拉了一下沙千里,“识相点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不然...”未尽之语中威胁之意满满的。   沙千里上前就要伸手抓莫愁,却被莫愁躲了过去,“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深吸一口气,莫愁压下将两人弄成人瓮的冲动,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面前的沙千里喝道,“你个登徒子,休要放肆。” 第83章   莫愁脸上的恐惧, 在知情人看来, 那就是假的不能再假。   而在沙千里的眼里就便成了欲迎还拒, 以及九尾狐眼中的勾引。   沙千里可能也是因为对莫愁的轻视, 所以并不像对待普通好人家的少女一般弄上迷.药。   上前一下子抓住莫愁的手腕, 然后将人拉出了凉亭的角落。   “你这个登徒子,要对本姑娘做什么, 你快放开我。”   “呸, 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 是个男人就能看得上你。老实给你沙大爷呆着,不然划花你的脸。”比了一下手中的武/器, 沙千里恐吓地对莫愁说道。   “你才呸呢,姑娘我若不是长的貌美如花,你能如此对我?”看了一眼九尾狐, 莫愁眼珠子转了转, “我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 说, 你们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到这里的?我告诉你们,卖鸡蛋的银子我都花出去了,你们想都别想了。”   沙千里眼中的鄙夷之色更加的明显,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撑死不过是街头豆腐花,“哼,那正好, 我连人再银子一起绑了。”   沙千里说完这句话,莫愁张开嘴本想应景的叫两声,却被沙千里给喝住了。“不许叫,敢叫就割了你的舌头。”   沙千里一句话就将莫愁已经到了嘴边的尖叫咽了下去,看了一眼沙千里,莫愁沉默了。   行,你是绑匪,你说了算。   不让叫就不叫,不过应该说的话,却是还要说的,“英雄,你要带奴家去哪呀,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还得回家造饭嘞。”说这话的时候,莫愁还朝沙千里眨巴了两下眼睛。   九尾狐本就将她的师弟当成宝,见莫愁这样,上前就要给莫愁一个巴掌,莫愁见一旁有劲风扫来,脚下装成一个踉跄,正好躲了过去。   九尾狐气急,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子就朝着莫愁的脸上挥了两下,一阵带着花草香气的粉末扑到了莫愁的脸上。   莫愁见此,晃了一下身子,慢慢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莫愁倒下去的时候,还在心底算计着倒下去的姿势优不优美,毕竟就算是展昭离的远,他也应该能够看到她这边的情况。   莫愁倒了下去,九尾狐气愤的朝着莫愁的身上踢了好几脚,这才不解气的让沙千里将人扛在肩膀上。   被人扛在了肩膀上,莫愁因为头发的倒垂,才敢呲牙咧嘴的对刚刚踢人的九尾狐表达了愤慨之情。   死女人,走着瞧。等找到你们的老巢,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莫愁的肚子被咯的生疼,可是为了找到这两人的老巢以及来个人赃并货,莫愁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个月份,天黑的都晚。莫愁从县里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过了晌午。后来又与对这师姐弟一番纠缠,等到她们在返回中牟县附近的时候,太阳正好落了下去。   一路很‘晕车’的莫愁终于在这对师姐弟到了一处民宅后,被抛在了地上。   单正远远看见,都替自家洲主心疼。   看着洲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单正看向沙千里和九尾狐的眼神都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就以洲主那人的小心眼,这事完结后,这两人是绝对不会交给包大人让他用一遍狗头铡的。   单正就在那处民宅的一处拐角的墙上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而展昭也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了单正的身旁。   “她,还好吗?”没有在她涉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展昭此时的心情非常的沮丧。   单正斜头看了一眼展昭,“暂时不会发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了。   展昭抽了一下嘴角,将那处民宅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此时不应该笑,可展昭的嘴角就是怎么也无法拉下来。   看她被两个江湖败类说女戒,为什么就那么有喜感呢?   喜感个屁~   莫愁此时一肚子气都快压不住了。   她被丢在地上的时候,控制住了没有立时跳起来,也没有因为摔的疼了而叫出来,可谁知道,那根本就是个大乌龙。   “咦,怎么还没醒?”九尾狐说这句话的时候,顺手从院子里的太平缸处舀了半瓢水浇到了莫愁的脸上。   然后刚刚还想着要怎么醒过来的莫愁不用再纠结了。   “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见的多了,像你这般年纪的却还是头一回见。多看看女戒,省得回头让人不满意。”再找他们退货。   九尾狐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莫愁听了那叫一个窝火。   “这位大娘的话,好没道理。小妇人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能断定我不守妇道了?”   既然已经被人看出了身份,莫愁也不将自己往少女那列里拉了。而且...她被绑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既然已经嫁人,白天为什么装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这不是故意勾引人是什么?”尤其面前的女人还故意勾搭了她师弟两三次呢。   “我喜欢不行吗?”谁知道你们连少妇也绑呀。“你快放我回家,我夫君可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屠户,他杀的猪你比见过的人还多。”   蹲在房顶上展昭听到这一嗓子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看着莫愁的眼神颇为无奈。   单正扫了一眼展昭,又将视线对上底下说话的人身上。   勾起的唇角显视出了他的好心情。   九尾狐懒得跟莫愁耍嘴皮子,直接拽着莫愁的肩膀将莫愁拽进了屋子。一进屋子,又动了几处摆件,客厅的地上便露出了一个大洞。看着里面也是有灯火的样子,莫愁侧耳听了一下里面的呼吸声,知道下面有不少人,估计里面都是这阵子失踪的少女。   九尾狐将莫愁一把推了下去,然后关上地板上的机关,对着沙千里说了一句,便去后面的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饭。   至于地牢里的人,饿上几顿也死不了。而且饿得狠了,也就作不起来,跑不动了。   单正和展昭对视一眼,一人留在这里,一人跟着九尾狐去了厨房。   两人小心翼翼的活动,并未惊动任何人。单正和展昭之所以不在这个时候人赃并货的将这对师姐弟抓捕归案,主要还是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与这二人接头的下家。   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将人逮捕回去,一通审问。可是审问的结果只会有两种,一种是审问出来了,一种是没有审问出来。   但无论哪一种,没有确实的证据前,是无法缉拿所有人归案的。   为了一劳永逸,此时还是守株待兔最为容易。   不过想到今天虽然成功的打进来,但却被人扫了颜面的莫愁,展昭便觉得这事结束后,他得有一阵子的好果子吃了。   通过一个人的眉眼,走路的姿势,喘气声音的轻重.......,等等方法,都可以分辨出这个人是不是处子之身。   想到莫愁,展昭摇了摇头,她从小避世而居,想必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有这种本事。   宫里的嬷嬷太监,验尸的仵作,一些看诊的大夫都有这样的能力。现在看来,就连一个人口贩子也有这等眼力呢。   唉,想到行动之前,他们俩口子的对话,展昭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一热。   看到九尾狐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展昭一个闪身躲到了房门另一侧,然后又迈着猫步悄悄尾随在后。   谁能想到惊动朝野的少女失踪案竟然会落脚在这种毫不起眼的民居里。若不是莫愁将那些人引了出来,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找到这里来。   尤其是那座封闭严实的地牢。   “师姐,我觉得今天抓到的那个女人有些古怪。”吃了一口饭菜,沙千里有些不确定的抬头对九尾狐说道。   九尾狐之前只想着莫愁对沙千里抛的那两个媚眼了,现在听到沙千里这么一说,心下就是一惊,回想了一下白天的情况,九尾狐抬头与沙千里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些什么。   就算是再怎么水性杨花,也不可能表现的那么镇定。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哪个不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的。怎么就她那么镇定?   你说她也表现出害怕了,可问题是那种程度的害怕,单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可要是联系一下其他人的害怕表现,那就太有问题了。   “师姐,我们怎么办?”   九尾狐眼睛微眯,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一咬牙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先将货出手再说。”至少拿到剩下的尾款,也够他们师姐弟逍遥一阵子了。   等到风声过去了,他们再回来了不迟。   沙千里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示意九尾狐打开地牢的开关。   地牢的开关一打开,沙千里就将那包药粉顺着开头抖了进去......    第84章   单正与展昭在屋子外面只隐隐约约看到沙千里将什么东西丢进了地牢中, 两人还非常天真的想着, 难道是什么吃食不成?   毕竟这会儿子他们在吃饭, 想必也不会太饿着地牢中的少女。于是地牢外的单正和展昭俩人便放心的在墙头啃没有什么气味的冷馒头。   莫愁被九尾狐推进了地牢后, 地牢中的少女先是齐齐的看过来, 当看到莫愁的扮相以及再度紧闭的地牢出口后,所有人眼中那名为希望的光也暗淡了下来。   莫愁借着里面有些昏暗的烛火, 从近到远数了一遍, 发现里面竟然有十六位少女。当下就是一惊。   哎呀妈呀,这卖出去得得多少银子呀。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一个靠墙坐着的少女出声问莫愁。   “嗯。”其实她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我叫夜娘, 和我们村里的小姐妹赶大集时被他们弄到这里来的。你呢?”   莫愁转头看向另一侧说话的少女,看到那少女身边还围着两三个人, 便明白她们都是一起被捉来的。“我是进县里卖鸡蛋的时候被他们抓来的。”   “我是......”   “我叫.......”   ......   十多个少女在有人开始说话后,便纷纷的将自己的身家来历道了出来,末了, 看着莫愁小声地问她, “你被他们抓来之前, 可有听说过这件事?”   这一瞬间莫愁才明白她们的意思。想了想, 点了点头,“也是偶然听了一耳朵,说是最近有少女失踪, 让我们出门多注意。听说都惊动了官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真的?我们有救了?”少女们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悲。   就算她们得救了又如何。回到家里名声也没了,还会连累家里的姐妹,与其被找回去, 还不如就这样被卖掉。   抓她们来的人也说了,只要她们听话,就将她们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将来攒够了钱,也可以自以赎身回家去。   若是不听话,就将她们卖到最肮脏的勾搭院里。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家乡亲人一面了。   还有就是,若是她们有逃跑的心思,就立即弄死了她们。   少女们被这么一番话糊弄住了,所以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地牢里,一天一个馒头,虽然苦了些,却没有人敢大声尖叫呼救。   此时见到又有一个新来的,这些少女便将她们知道的‘规矩’告诉了莫愁。一来是希望莫愁乖乖的,二来便是不想让莫愁连累了她们。   “今天是四月几日?”就在其他少女说着这里的‘规矩’时,角落里一个小姑娘小小声的问莫愁。   莫愁看了一眼那少女,发现这少女身边还坐着三个人,包括这少女在内的这几个人与其他人的神态都有些不一样,虽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不过莫愁还是告诉了她,“今天是四月二十九。”   “还有六天了吗?”莫愁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旁人好了一些,听到这小姑娘和身边的三个姑娘这么说,心中动了动,便向她们四人走了过去。   当莫愁坐在她们四人身边后,其他的少女们便又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并不对莫愁有什么关注了。   莫愁坐在四人中间,控制着声音小声的嘀咕,“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在开封城外的晋江山会有非常大的盛典呢。”   莫愁的话,让她身边的这四个小姑娘浑身一颤,瞬间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莫愁看。   “洲庆日?”端午的洲庆日只有紫荆洲的人才会知道,也才会时时上心惦记。   莫愁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小牌子在手中把玩,四人一见莫愁手中的牌子,纷纷捂住了嘴,“你是来救我们的,是不是?”   莫愁继续点头,然后小声的对四人说道,“紫荆洲知道你们失踪的消息,便四处打探,现在外面都是紫荆洲里的兄弟和开封府包大人的人,我们在里面只要保住自己的生命,待找到这人口贩子的背后之人,一网打尽,你们就自由了。保证不会让你们耽误了今年的洲庆。”   因为害怕出什么事情,莫愁特意当着包大人的面从管三要了一块紫荆洲人差不多都认识的含金量不高的牌子,然后此时又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只为了不在这些低层弟子面前露了马甲。   看到几人又是感动又是放心的神色,莫愁又继续说道,“洲里担心你们再发生什么意外,特意将今年的红药提前发给你们。”莫愁说完,从系统里拿出四粒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悄悄地递给四人。   那四人隐秘而又快速的接过药品,将红色的犹如黄豆大小的解药放进了皮囊袋里。   这个皮囊袋可不是普通的袋子。   它是由一小块乳猪皮制成大巴掌大小单层皮子。   它的外沿是一种海上特产的粘胶,将它整个粘在皮肤上,因为又薄又肤贴,跟本看不出来真皮和假皮的区别。   当然了,主要也要看将它粘在身体的什么部位。   紫荆洲的探子一般都会将它贴着胳膊内侧粘住。   得了什么消息,或是很小的东西,就都会在那上面粘胶处撕开个口子,将东西放进去。   当然,这种皮囊袋也有一个最大的短板,那就是贴着皮肤,若是皮肤出汗,里面的东西也会受到影响。   此时,四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纷纷将药放进皮囊袋中后才松了一口气的靠墙而坐。   但愿药丸上面的那一层蜂蜡不会在这几天里出现化掉的现象吧。   说真的,她们四人的身份不比那些普通少女。只要那些少女乖乖听话,至少还是那些人贩子眼中的货品,而她们,若不想办法及时离开就得毒发身亡在这破地牢之中。   这些日子她们心中不是不怨恨用药控制她们的紫荆洲。她们也明白若不是紫荆洲收留了她们,她们的人生也许会更不堪。可是人总会存在侥幸的心理。   就在这股怨恨越来越重时,莫愁出现了。   莫愁出现的很及时,至少是在这四个少女准备叛变之前出现了。   若是再晚上一两天,这四个少女一定会为了活下来而将紫荆洲的秘密曝光出去。   在生命面前,人们的坚持通常都很薄弱。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莫愁也不会怪她们。毕竟不是她们也会有别人。   ......   气氛还算不错,莫愁小声的问了她们四人一些被绑来的细节,以及她们观查到的线索时,突然打开的地牢以及被丢下来的药粉,让地牢里的莫愁只来的急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看着一地牢的少女全部晕了过去。   地牢里空气流通速度很慢,莫愁将避毒珠含在嘴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还好自从被欧阳锋的毒蛇咬伤后,她对于避毒这方面就不在像曾经那么不上心了。   说起来,展昭服用的那颗水府明珠就可以解百毒,虽然没有试过,但是妖精出品,应该还是有质量保证的。   她自己身上的好东西不少,也舍得往自己身上堆,看了一眼身边横倒竖趴的其他少女们,莫愁想了想将避毒珠含的更紧了。   她的身体虽然已经不怕什么毒了,但是这种毒烟,在莫愁看来还是能少吸就少吸一些。   毕竟它们可比雾霾更严重呢。   等到那股药粉终于全部落了下来,空间里也不在有药粉的味道后,莫愁才将避毒珠从嘴里吐了出来,收到了系统格子里。   伸手在其他少女的手腕上把了回脉,虽然她于医道上并没有什么天份,但学武之人总会比普通人懂一些。   发现只是让人昏迷并且浑身发软的药物,莫愁便放下心来。   放下心的莫愁看了一圈‘睡着’的少女,默默的翻看自己的系统。她系统里吃食不少,于是找了包瓜子不紧不慢的嗑了起来。   三更时分,管三带来的人终于打通了莫愁所在的地牢。   管三走进来,两人互视一眼,随后从打通的洞里便走进来十多个少女。这十多个少女一进来便各自找到一名少女,又将少女的外衣脱下来,然后自己套上。   就连莫愁身边的这四个,莫愁考虑了一下,也让管三的人带出去了。毕竟这四人并不会什么功夫,留下来也是累赘。   待进来的少女都准备妥当后,管三又带着人将那个大洞修复上,这才看了一眼莫愁,转身离开。   莫愁不相信这么大的一起少女失踪案会只是两个江湖败类所为。这后面毕竟是有什么当朝权贵或是什么更大的势力,所以才会如此小心行事。   “小姐,您就别嗑瓜子了,嗑的人心里发毛。”绿衣也跟着管三的人来了,看着莫愁在那里不停的嗑瓜子,小声的劝她。这地牢里阴森恐怖的,再伴随自家小姐嗑瓜子的声音,那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打心底发毛了。   “......”,怕毛呀,莫愁斜了她一眼收起了瓜子,不知道你家洲主是从古墓里出来的吗? 第85章   若是穿越之前的莫愁, 别说什么古墓了, 就是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地牢也能将莫愁吓得哭不出声来。   莫愁是那种越害怕, 越不敢大声说话, 大声哭出来的人。因为她总会自己吓自己的担心自己的声音会将某种可怕的东西吸引过来。   可是姑娘家家的, 害怕的时候,会流眼泪的哭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于是上辈子的莫愁, 便习惯了默默的流着眼泪, 可怜巴巴的哭法。   每每花家父母看见了,不管是不是闺女的错, 都觉得闺女受了老大的委屈。然后对着将家长叫到学校来的老师,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一顿挑剔?   你说啥?你说我闺女欺负人了?   那不可能,瞧我闺女哭得这么委屈的样子,一定是我闺女受欺负了。   于是莫愁的这种哭法就养成了习惯。   这辈子刚开始的时候, 本来也带了这个习惯一起穿越的。只是先有自家师傅那个宠弟子没下限的, 再来便是电你没商量的系统, 后又有展昭这个坑媳妇往死里坑的......   泥嘛, 哭什么的,特么压根就没有什么用。   ╮(╯▽╰)╭   现代人,或者说大多数的现代人就没有不怕黑的。尤其是那种只靠着一点点烛火照明的密闭空间, 在科技发达,脑洞无限的时代,人们往往会联想到很多的事情。   比如说密闭空间碎.尸案,变态教授人体实验什么的。   曾经的莫愁也是怕的。   但老天就是给莫愁开了个玩笑, 她将莫愁弄成了说不能说,动不能动的小婴儿,然后送进了古墓。   当来到古墓的时候,莫愁吓得都不敢睁开眼睛。可随时时间的推移,她的一双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夜视的时候,那一切都不在成为莫愁的恐惧。   当然,也许是麻木了。   此时此刻,跟这么多人在一起,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牢,莫愁实在是害怕不起来。   她只是很无聊。   她不知道沙千里和九尾狐什么时候将她们这批货出手,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凑单’的姑娘出现。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当初她就应该带副麻将过来了。   咦,她记得系统格子里还有副扑克牌。   将瓜子放到一旁,莫愁又借着袖子的遮掩,从系统格子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   因为这种牌,莫愁与绿衣等人是经常玩的。所以绿衣一见莫愁拿出来,只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您与其打牌还不如嗑瓜子呢。   您不觉得这种情况下打牌,很诡异吗?   更让绿衣想不明白的是自家小姐怎么还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小姐,这里光线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玩这个怪费眼睛的。我记得您今天起的早,不如靠着绿衣睡一会吧。您不是说睡眠不足,会出现黑眼圈和眼袋的吗?”   小姐呀,就算是那边十来个少女都不知道您是谁,但您总要保持一下一洲之主的形象吧?   不然等到哪一天您的身份被揭穿了,您在这些弟子心中的高大形象一定得崩塌的一点不剩。   绿衣这么一说,莫愁才想起来,这两天她可是连续起早了呢。想到这里,又将扑克牌收了起来,枕着绿衣的腿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绿衣见莫愁睡下,也靠着墙闭目养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愁睡下后,睡眠质量并不高。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   老妈坐在装修过时老旧的客厅里一边打着毛衣,一边看着包青天这部电视剧,老爸还在跟着人打着电话,说着明天市里领导来检查,不让商贩出早市的事情。   她还在自己十平左右的小房间里写着永远写不完的家庭作业。她听到了电视剧的主题曲,然后悄悄的搬着小凳子站在紧闭的门口,扒着门上方的玻璃窗看着电视中那抹红...在遭着罪。   然后她的梦里,沙千里和九尾狐出现了,孟师傅和春妮也出现了,小小年纪的她还在等着什么人出现,然后一直没有等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愁揉了一下脖子坐起了身子。“虽然你的腿一定麻了,不过我还是要说,这么枕着真的没有枕头舒服。”   绿衣抽了一下嘴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自家小姐枕得没有什么知觉的腿。   “绿衣,我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这么做。”   绿衣诧异地回身看莫愁,有些不明白这世上竟然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家洲主如此犹豫。   莫愁坐在那里,仰头看绿衣,然后摇摇头,轻轻地笑了。   她在想将三尸脑神丹替换成生死符的可行性。   别说什么都不用就可以让所有人不背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莫愁用了这些东西,她都不敢保证这些服用了三尸脑神丹的人会不背叛她。   有些人的想法,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在很多事情很多人没有出现之前,也许会将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是当某个人出现了,当某件事情发生了,他们便是明知道会死,也会去做。   就像那句诗中所说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一般。   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一种东西了。   所以莫愁想来想去,只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之前她就想过三尸脑神丹的弊端,但是不管怎么说,三尸脑神丹服用了以后,她比较省心,也比较省事。   而生死符,哪怕是一年给教众上一回劲,也够她忙上好几天的。   但是生死符犯起来的时候,虽然折磨人,可不会让人速死。所以只要挺住了,就有机会活着回到见到她的时候。   而三尸脑神丹却是一天都等不了的。   有没有那种既省心又省事的方法呢?   莫愁揉了揉额头,长叹一口气的向身后的墙上靠去。   算了,大不了,她只用生死符管理洲里所有的管事,然后让那些管事想办法自己管理他们手下的人吧。   在现代还有那种连锁机构的体系,他们管理的不也是针对管理者而非所有员工吗?她这里先试着效仿一段时间吧。   ......   一直是睡睡醒醒,直到莫愁和绿衣将绿衣带进来的一些点心全部吃完后,沙千里和九尾狐才打开了地牢的大门,将她们连同其他少女一起撵了上去。   顺着楼梯走到上面,猛的看到阳光,莫愁几人都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   九尾狐看着一一走上来的少女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半晌,看着一个个一脸麻木的少女,九尾狐虽然有些狐疑,不过在看到随后走上来的莫愁时,便放下了对其他少女的怀疑,她来到莫愁身边,一双犹带狠厉的双眼上下打量莫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想到昨天的事情,九尾狐怀疑她是故意被自己和师弟带回来的。   因为她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人觉得有恃无恐。   九尾狐心忖,能在这个时候还如此镇定的,不是真的有恃无恐就是...傻大胆。   莫愁见九尾狐这么问,仰起头,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   “你问我是什么人,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女人。”顿了顿,对着九尾狐笑得好不开心,“如假包换。”反正她老老实实的,这女人也不会对她有多好,竟然如此,能将人气到,至少先给自己解了气,报了小仇。   等此间事了,看她怎么回报她,不,是他们。   果然,九尾狐听到这句话,当场气结。伸手想要打她,可看她那副样子,九尾狐一时间竟然并不敢真的上手。   敌强我弱的时候,还敢如此嚣张,不会是有诈吧?   见到九尾狐气成这样,莫愁开心的笑了。跟你好说好商量的,你们偏不干,偏让本座启动嘴炮怼人,也是自己找虐。   九尾狐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再问了一句莫愁是什么人。   莫愁挑眉,“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男人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屠夫   沙千里在一旁嗤笑了一声,打断了莫愁还没有说完的话,“女人,你最好别想耍什么花样。老实交待你是谁,不然沙爷爷第一个卖了你。”   谁家屠夫养了这么个媳妇,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了。   莫愁冷哼一声,“那你可得上点心,别卖赔了,本姑娘值钱着呢。”   “女人,落到我沙千里手里的,就没有一个能跑得了。你要是乖乖的交待,你沙爷爷也给你个痛快,要是真的不说,爷爷就将你卖到最下贱的青/楼去,让你日日夜夜不得超脱。”   听到沙千里这话,莫愁尚未发怒,一旁的绿衣当场就火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家小姐如此无礼?真以为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是天老大,你老二了?马不知脸长,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磕碜咋地?”哼,最后谁卖了谁还不知道呢。   九尾狐一听绿衣这话,便知道莫愁与绿衣是一伙的。眼珠子转了转,面上一副明白了事情始末的笑了笑,“原来是主仆情深呀。就不知道你这主子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将后路安排好。放心,我将你们主仆都卖到一起,让你们在青楼也能做一对好主仆。”   因着消停的过了一夜,所以九尾狐此时倒也放下了一些心。在她看来,若是这女人真的有什么后手,昨天她一进宅子,这个晚上一定会有人找到她们。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不知所谓的千金小姐逞英雄罢了。不过虽是这么想,九尾狐还是准备多激怒一下面前的二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   还有一点最让她疑惑,面前的女人已经是破了身子的,一夜没有出现,她的夫家就没有想过要找人吗?   她的夫家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找人。   因为她那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屠夫男人这一夜就蹲在墙头盯着你和你师弟展望未来了。   ......   莫愁并没有因为这两人左一句青楼,右一句青楼的生气,抬起头,对着面前的沙千里和九尾狐笑得好不开心,“我一直在想此事后要如何回报两位,现在要谢谢你们提供的建议,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建议。听说你们师姐弟情深一片,我倒是想到了个好主意,让你们可以更加的福祸与共。”   听到莫愁这么油盐不尽的话,沙千里脸上一冷,便准备对莫愁动手。   妈的,就算是打坏了脸卖不上好价钱,也不能忍了。   这女人的这张嘴,忒特么气人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不论是莫愁的计划,还是展昭等人的计划,因为陷空岛五鼠突然出现了。   这五兄弟的出现直接打破了很多人的计划。   “叫你白五爷好找,没有想到竟是你这厮。沙千里,拿命来吧。”白玉堂最近一直憋着火,终于在昨天傍晚的时候找到了少女失踪案的线索,又仔细的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今天早上得到了确切的线索,于是白玉堂兄弟几人便杀上门来了。   因为来的太突然,埋伏在另一边的展昭和单正跟本没来的及通气,这五人就跳了下去。   拿着不是很趁手的兵器,白玉堂第一个冲了过去。   看了一眼手上的他大哥给他买的剑,白玉堂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了。妈.的,最近受的气,今天必须全部发出来。   怎么天天都有这种人出现?想到之前被一帮子女人耍,现在看到人贩子白玉堂就想到了他被当成二百五忽悠的日子。   说是迟,那是快,白玉堂轮起剑就跟着沙千里干上了。卢方等人见了,也将九尾狐拉进了战局。   到是莫愁等人,看着突然跳进来的五个人,瞬间就懵逼了。   这是要闹哪样呀?   展昭呢,单正呢。   谁家片场开拍前不知道清场呀?   想到被面前这五人这么一闹,昨天晚上她的罪算是白遭了。莫愁心里就是一阵火大。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压着火气,直接轮拳头上了。她还记得昨天被那九尾狐踢的仇呢。   果然,耗子什么的,都不是好东西。   展昭和单正也被突来的情况弄得个措手不及,面前的这几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看着五人的武功路数,展昭和单正对视一眼,只得也跳了下去。   沙千里和九尾狐没有想到会一下子出现七位武功高手,一时间左右难支,跟本不是对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女们,九尾狐一咬牙,便准备用这些少女做挡箭牌。   这些少女进来的时候便听管三说了,之后一切行动都听从展昭媳妇的指挥,此时十来个少女齐齐看向莫愁,莫愁见此,下意识的比划了一个紫荆洲的行动代号。   十多个少女看到那个熟悉的行动手势先是一怔,然后下一刻便对着朝她们扑过来的九尾狐来了一场群殴......   九尾狐擅使毒,见此便想要对着这些少女来点个人特色,莫愁就站在一旁观战,想了想,又掏了掏袖子,直接抓了两把子瓜子撇了出去,打得九尾狐躲闪不及,直接定在了那里。   莫愁看到九尾狐被定住了,对着身旁的绿衣说道,“绿衣,你去搜身。然后拉着她进去换套衣服。对了,再将她嘴里的牙看一遍,有问题的,或是不确定的都掰下来。头发嘛,也都剪了。还有指甲和鞋袜也不要放过。”省得回头一个没注意再让她跑了。   莫愁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九尾狐的丹田下了个黑手。她在那里打了一根牛毛银针,只要她一动真气内力,就会疼的死去活来。   “是。”   莫愁看着被绿衣和其他少女拉到屋里的九尾狐,再看一眼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沙千里,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昨儿个夜里,莫愁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倒是在梦里梦见了上辈子看这部电视剧的事情。   比如说展昭的中毒受伤,再比如说被九尾狐狸害死的孟师傅,新仇加上旧恨,这二人与她们家的帐,可要慢慢的算了。   想要将她卖到青楼去?行呀,她就照此办理。   回头废了他二人的丹田了,再挑了那九尾狐的手脚筋,然后将人卖掉最下等的青楼去。让她日日夜夜的接客。   对了,她不是喜欢爱慕她的那位好师弟沙千里吗?   那没问题,自己就成全她。   将沙千里砍了四肢做成人彘,就放在她日常接客的房间里。   她在床上与嫖/客翻来滚去,人尽可夫。   他坐在缸里,置身床脚,近距离的围观着他师姐的生活。   每一天看着她接客,再用她接客的钱养活着他。   活着就是遭罪,死了也不过是赎清了往日的罪孽。   那些好人家的姑娘这辈子都被毁了,她对他们已经算得上是仁慈了。   当然,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她必须撬开这两人的嘴。   这件事情,很明显就可以看得出来沙千里和九尾狐是最外围的。那些被他们师姐弟绑走的姑娘都被他们卖到了哪里,卖给了何人,而又是什么人敢如此买卖人口,这些都是必须要查清楚的事情。   毕竟若不一网打尽,这样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   没了这两人,还会有其他人。   若是包大人没办法审出个一二三来,那她可就要越俎代庖一番了。   先用钩针一下下的钩肉,然后再洒上细盐......最后直接用生死符......   以九尾狐在乎她师弟的那点心思,到时候分开审问,就不怕她不招。   毕竟若是分开审问后,两人招的答案不一致,又是一阵皮肉之苦。   当然了,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效仿封神榜里的妲己折腾人的手段......   九尾狐被制住了,一个沙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在一对七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逃脱或是大杀四方。   本来他还想要用毒,不过在他伸手往怀里掏什么的时候,莫愁便想到了这对师姐弟身上那霸道的毒.药,于是拿起气/弹/枪便对着沙千里的手腕来了一枪。   无形的气弹打过去的时候,又快又无形,沙千里想要躲避之时就已经晚了。   这个世界再快的武功也没有快过子/弹,于是沙千里那只被打到的手腕子因为气弹/枪的原因,直接手臂和手掌分离了。   手臂在怔愣之间被沙千里举起,而手掌还在衣襟里怀内......   展昭也有这么一把气/弹枪,但是他从来没有在人或是动物的身上尝试过。   当初莫愁给他的时候,还特么文艺范的在枪柄那里刻上了两句情诗。于是乎,展昭只当定情信用来保存了。   这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枪的威力,展昭整个人都惊住了。   曾经有一份危险离他那么近,那么近......   在短暂的暂停后,沙千里大叫一声就要朝莫愁冲过来。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在这一刻回过了神,纷纷上前压制住沙千里。   沙千里被刀架住脖子,可他看向莫愁的眼神却是凶狠,阴森。   莫愁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上前,对着他的丹田就给了一掌。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沙千里,瞬间萎靡了下来。   不过他看向莫愁的眼神却仍然没有变。   等到被拉到屋里强行换装的九尾狐出来时,看到她心爱的师弟这副狼狈的样子,瞬间挣脱了制住她的人,朝着她师弟跑过来。   沙千里的手腕子还哗哗的流着血,看那个情况若是再不止血,估计不用到开封,走出中牟县的时候,沙千里还有口气那都是一种奇迹。   莫愁小声的在绿衣耳边吩咐了数语,绿衣犹豫了一下,便提着裙子去了厨房。   少时,绿衣举着一把烧的通红炉铲子走过来。莫愁垫着衣袖接了过来。示意绿衣和紫荆洲的少女拉开九尾狐,又让展昭和单正摁住沙千里。   “我现在要给你止血,若是不止血你是活不到提前中牟县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沙千里说的还是对展昭等人说的。反正说完这句话,莫愁便举着炉铲子上前了......   “啊~~~~~”沙千里疼的惨叫出声,淋漓大汗如雨一般的出现在脸上。   晕死过去之前,看向莫愁的眼神已经让莫愁一点愧疚心软之心都没有了。   这男人...还是按原计划处置吧。   莫愁转头看向九尾狐,九尾狐一会心疼的看向沙千里,一会儿又恶毒的看向莫愁。   莫愁丢掉炉铲子,笑眯眯地朝九尾狐走过去。“你昨天踢了我好几脚,这笔帐我们必须得清算一下才行。”   上下描了九尾狐一眼,莫愁摇了摇头,“算了,先废了丹田吧。其他的还是等到包大人审问完,咱们再清算。”说完一掌拍在了九尾狐的小腹上,直接将她的丹田击碎。   她原本想要慢慢的折磨她的,可是她是个女人。她也了解女人。若是慢慢的来,她怕一个没注意就让九尾狐逃了。   至于四肢的筋脉,还是等包大人看过了再说吧。   而且,莫愁回头看了一眼展昭,她并不想让展昭看见她心狠手辣的一面。   好吧,这一点虽然可能已经成为了奢望,但她还是想要自欺欺人一会儿的。   莫愁能够自欺欺人,展昭也能因为那是他媳妇,而自带了美颜滤镜,但是现场的其他人却没有办法不为莫愁的心狠手辣心惊。   开封府的四大校卫早就被莫愁惊得不能言语。五鼠看着莫愁,都有些怀疑她跟沙千里和九尾狐是一伙的。   “在下开封府展昭,这是单正,那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不知五位是?”打斗结束了,就到了互相通报姓名的时候。展昭想要痛快的将人带回开封府,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卢方等人还好说,只白玉堂听到展昭的话,瞬间睁大了眼睛。   哎呦我去,这就是展昭?   他白五爷想找他的时候‘困难重重’,不想找他的时候,他自己竟然冒出来了。他的画影剑,他的......   不管白玉堂心中如何狂燥,卢方作为耗子头,自然而然的站了出来,“我兄弟五人是陷空岛五鼠。我是钻天鼠卢方,我二弟彻地鼠韩彰,三弟穿山鼠徐庆,老四翻江鼠蒋平,我五弟锦白鼠白玉堂。我五人因少女失踪案一路追踪到此。有幸见过!”   卢方说完,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莫愁,莫愁忘了自己刚才的彪悍样,对着卢方点头微笑,温文尔雅的样子,瞬间让卢方的后糟牙都跟着抽疼了一下。   顺着卢方等人的视线看去,展昭眼中一片温柔,“这是内子李,李氏。”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将莫愁的名字告诉给别人。   都说南侠展昭谦和有礼、胸怀宽广,咋他媳妇这么,这么让人一言难尽呢。   ......   因为出现了计划外的事情,所以这一次的抓捕行动算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从中牟县县衙借了一辆囚车,然后将同样被扒了皮,剃光了头的沙千里和九尾狐装了进去。   到了中牟县的城门口,紫荆洲的那些少女跟着管三回晋江山分坛了,那些被绑的少女昨天夜里便由王朝马汉带回了开封府,然后再由她们自己选择去留。   此时,展昭,单正以及开封四子则是准备绑了沙千里和九尾狐狸回开封府进行进一步的审理。而陷空岛的五只耗子因为一些案子上的细节以及领回那些陷空岛附近的失踪少女也准备跟着开封府的人一道去开封府。   而且,他们也算是这件事情的功臣,包大人要是知道了,也会想要见一见他们。   屁个功臣~   莫愁只要一想到她弄了天罗地网出来却没有将那幕后之人纠回来,心里的火就别提烧得多旺了。   果然呀,这江湖人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师姐。”小龙女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莫愁抬头看去,见是自家两个小妞子,刚刚还冰冷的脸刹时浮现了一抹笑容。   抬起手臂对两人挥了挥,小龙女见了,从马上跳起,施展轻功飘了过来。   古墓派的轻功,再加上小龙女一身白衣,倾国倾城的容貌,刹时将这边的人都给震住了。   是她。   白玉堂看着由远及近的那抹白,喜不自禁。   终于找到她了。   没有想到当初湖州一别,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白玉堂双眼发光的看着小龙女并没有引起旁人多少的注意力,要知道就以小龙女的容貌,谁见了都会惊艳一把的。   小龙女飘到莫愁身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可是眼中却带着一丝委屈。   “师姐。”让人家好找。   莫愁拉着小龙女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龙女,发现小龙女并没有因为皇家寺院的伙食而变瘦,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没白废她时不时让人送的荤食。   说话的功夫,春妮也骑着马走了过来。小龙女施展轻功提前过来了,春妮轻功没有小龙女好,施展起来也没有小龙女好看,于是很有绿叶回避意识的春妮,便拉着两匹马的缰绳纵着马小跑着过来。   “嫂子,师兄。”喊了莫愁和展昭后,春妮只对单正笑了笑。至于王朝马汉四人,春妮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莫愁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正好是小龙女她们这些贵女刑满私释放的日子。   本来她还想着等她们出狱后,在他们家的花园里搞个烤肉派对呢。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案子。   回头看了一眼‘束手就擒’的人口贩子二人组,莫愁觉得现在就回开封府,应该不会耽误晚上的庆祝活动。   “我问了人,就过来找师姐了。”小龙女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问莫愁,“师姐,你的事办完了吗?”自从上次鲤鱼精的事情后,她就没有见过师姐了。   莫愁一听小龙女这么问,没啥好气的瞪了一眼那边的五鼠,“别提了,让几个冒失鬼给搞砸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审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白玉堂还在那里看着小龙女感慨发呆,便听到莫愁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四个弟兄,然后非常不服气的对着莫愁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我们好心好意帮忙,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埋怨人?”   莫愁转头看白玉堂,再看到白玉堂说话时随手比划的那把普通的剑,刚刚还想要反讽回去的莫愁,一下子就消了气,“这只锦毛鼠想必是误会了。我是说我们家展昭呢,因为害怕伤了玉瓶,害得全盘计划前功尽弃。”   这只锦毛鼠?   只?   难道不应该是这位吗?   这女人会不会说话?   还有那个什么伤了玉瓶,白玉堂因为莫愁的话,一下子就炸毛,跳起来三尺高想要找莫愁理论,可不等莫愁出手,小龙女一个金铃索就便上前的白玉堂逼退了好几步。   “你,离我师姐远一点。”原来这就是师姐说的人傻钱多锦毛鼠呀。   因着出手的是小龙女,白玉堂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都变得极为好说话起来。此时被人逼退,也只是摸了摸鼻子不再吱声。   “那个师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若不是我们兄弟来了,你们能这么顺利的抓到沙千里和九尾狐?我可是听说了,要是再来晚一步,你可就被卖掉了。”   莫愁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玉堂,拿出帕子捂了下嘴,“都说皇帝家还有三门穷亲戚,但我师傅只有我和师妹两个弟子,还请你不要乱攀关系,这是其一。其二,你们的冒然出手是真的破坏了我们部署的计划。要想抓他们两人,昨天一入这宅子我们就动手了。之所以一直暗兵不动,就是为了找到他们贩卖人口的下家以及解救那些被卖的少女。”   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遍白玉堂,莫愁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尽快审出个结果,不然狗急跳墙之下,之前那些被贩卖的少女都有可能性命不保。白毛老鼠,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要那么冲动呢?”   果然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白,白毛老鼠?   “......”白玉堂气结,这女人说话怎么竟往脸上招呼。    第86章   甭管白玉堂心中有多么纠结, 他还是跟着一行人回了开封府。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小龙女跟着展昭那个心狠手辣的媳妇走了。   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抹倩影头也不回的进了对面的大门, 白玉堂只得委屈扒拉地跟着其他人去了开封府。   临近开封府的时候, 还回头看了好几眼那个挂着寒舍牌子的大门。   到了开封府府衙的那条街, 莫愁直接带着她的人回了寒舍。至于展昭以及那五只耗子, 莫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男人有案子的时候,从来找不到家里大门朝哪开。   至于别人, 干她何事。   回了家, 家里的洗澡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莫愁打发小龙女也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过来。至于春妮则是回了自己院子找孟师傅去了。   人家父女数日不见, 本来还想要叙叙旧的,奈何小龙女一回来没找着她师姐, 当场就急了,一刻不等就要去找她师姐。   春妮那孩子心眼好,又被小龙女锻炼出了一身保姆的性子, 只好跟她爹说了一声便跟着小龙女出来找人了。至于小龙女的那两个侍女, 则被小龙女留了下来。   好不容易出去奔波了一圈, 这会儿子回来了, 父女俩个总要好好的说回话,道一道彼此最近的生活。   “前阵子一直在下雨,你师嫂见我闲着没事, 正好那条鲤鱼精也在府中,便让我给那鲤鱼精讲了几段精忠报国的忠列传。你还别说,你爹觉自己还真是说书的那块料。等哪天闲下来,爹好好给你们姐妹说段书。”   孟师傅现在已经不拘于蹴鞠和听说, 人家现在有了事业第二春,那就是天天去听说的时候学点说书的技巧,争取哪天自己也能上场子说段书。   到时候,让徒弟媳妇开间茶馆,他就在里面专职说书。   春妮听了她爹的话,又说了她自己的。   真的,她在皇家寺院的日子过得比她爹还丰富多彩。   那一帮子千金里就少有好相处的。她还好说一些,毕竟她定了亲事,而且未来夫家还是南清宫狄娘娘的亲侄子,当亲圣上的亲表哥。   那些人对她还算客气,可是面对小龙女就非常的不客气了。   再加上小龙女的性子,春妮叹了口气,她天天就跟个灭火的婆子似的,就怕哪天将小龙女弄烦了,将这些人都当成靶子练玉蜂针了。   别人祈福累,她比别人还多祈了一道福,可以想见那是累上加累。   春妮有的时候不得不感谢莫愁给她们请的那宫里的嬷嬷,那些个千金小姐当真是按着嬷嬷所说的一样一样的设套呢。   可回到家看到自家老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春妮便将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抱怨都咽了下去。   除了说一些寺里无聊,想家的话外,便不再多说什么。   男人的心总是粗一些,再加上孟师傅总以为一帮子小姑娘去寺里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便是没有发现自家闺女那深层次的疲惫。   父女俩说了一会话,便到了晌午,两人想到小龙女和莫愁师姐妹好久没见也一定有不少的话要说,便打发了人告诉了她们一声,便自行用了午膳。   午膳后,父女俩各自歇觉不提。   而另一边,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裙的莫愁和小龙女,也小声的说着话。不过一般都是莫愁问,小龙女回答。   只是所有的问题到了小龙女那里,莫愁都对答案表示了怀疑,可看小龙女那双与世无争的双眼,便又将到了嘴边的疑惑咽了下去。   算了,她还是回头找春妮或是找跟着小龙女去皇家寺院的侍女问吧。   “晚上师姐在花园里搞个烤肉宴,你那个什么玉蜂蜜给师姐两瓶子,回头烤肉的时候吃,味道好还不容易上火。”师姐妹吃着午饭的时候,莫愁想到晚上的安排,便直接问小龙女讨蜂蜜。   小龙女可有可无,转身便叫跟着她的人去取蜂蜜。   见小龙女又低头吃饭,莫愁想了想又对小龙女问道,“你今天看到那个锦毛鼠白玉堂了吧。跟他几个兄弟比起来,长的到是不错。眉清目秀,年少焕然,长的这么好的,倒是难得一见。师妹觉得呢?”   以前就听说白玉堂长的好,可到底有多好呢?   那就得看他和谁站在一起了。   若是和展昭单正站在一起,也就没有啥出彩的地方了,三人长的都差不多一个标准。   可若是跟他那四个兄弟站在一起。那效果就跟多年前一部电影似的。   就是那部《唐伯虎点秋香》,秋香与一群歪瓜咧枣一起回头的那一幕。   最直观的感想是啥?   喝~这小伙咋这么帅呢?   反正今天看着白玉堂的四位兄弟,莫愁是真心觉得白玉堂的长相非常的帅气并且阳光。   比那位聪明的顾惜朝要阳光正面的多。   当然,也比顾惜朝要人傻钱多一些。   自家师妹比春妮还要大上一些,她虽然不是那些逼婚的家长,可也希望自家师姐可以慢慢的相看起来。   要是有她看得上眼的,她再慢慢培养几年。若是没有,她再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去。若是过个几年,她师妹还是没有相中的,那她就得做好师妹一个人过日子的准备了。   小龙女听到自家师姐问,歪头想了想,然后皱着眉毛摇了摇头。对于长相什么的,小龙女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喜好。   人的皮相终有老去的一天,师姐为什么看人的时候总是先看人的皮相呢?   要是她,首先要看那个人的武功,以及......   不知道小龙女在想什么的莫愁,见小龙女摇头,她也只能跟着一起摇头了。略过这个话题,姐妹俩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不过仍是如往常一样,莫愁说,小龙女听。   ......   莫愁这边吃过了午膳,便又想着晚膳的事情。而开封府那边的气氛却并不算太美好。   沙千里和九尾狐也算是人赃并货了,心中知道必是死罪的二人,早在回开封府的路上就想好了,无论问什么都不说。   气死这帮混蛋。   包大人无论怎么问询,这二人就是什么都不说。气得包大人无法之即,公孙先生悄悄上来递了一句给包大人。包大人怔愣之时,看了一眼堂下跪着的沙千里和九尾狐拍了一下惊堂木,便宣布了退堂。   到了后堂,管三就等在那里。见到包大人进来,管三行礼道,“见过包大人,我家洲主说过,若是包大人没有办法审出究竟,还请包大人将人交给紫荆洲,我紫荆洲必能审出包大人所要的供词。”   这要求太不合理了,包大人根本不想答应。管三察言观色见包大人要回绝,又继续说道,“我家洲主言道,非常之人便用非常之法,非常之事便要非常处理。此二人晚交待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的无辜少女被灭口,被人欺凌。大宋律法是为了保护大宋的百姓,却不是保护注定要被狗头铡的死刑犯。我家洲主本是一片救人之心,若是包大人不愿,那我家洲主也会放下此事,她的良心也不会受到谴责。”   是的,她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那么自有别人来日日夜夜的受到良心的不安和谴责。   她尽了她能做的事情,其他的,都看包大人的一念之仁了。   包大人听到这话,从坐位上站起身来,抚着胡须在屋中走了数步,来回之间难以决择。   转头看了一眼展昭,又看了一眼公孙策,包大人仍是难以决择。到是一旁站着的陷空岛五鼠最先做出了的投票。   “包大人,紫荆洲在江湖上的风评不错。我兄弟几人倒是认为若是紫荆洲可以让这二人吐口,倒也圆满。”顿了顿,卢方又说道,“我们兄弟救人心切,误了包大人的安排,断了线索。实在愧疚。”若是能够一网打尽这个贩人团伙,想必能够救出不少人。可惜......   卢方说完起身对着包大人拜了一拜,其他四鼠见了,也纷纷向包大人拜去。   白玉堂看了一眼被叫为御猫的展昭,想了想,起身后还对着展昭抱拳行了一礼。   展昭不明所以,见白玉堂如此客气,浅笑着回了一礼。而陷空岛其他四鼠见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方面觉得自家五弟终于懂事了,一边又觉得自家五弟是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要找展昭比划比划论个高低的,怎么这么一会功夫,这两人就你好我好哥俩好了?   四鼠中,倒是翻江鼠蒋平慢慢的回过味来。   这展昭有个心狠手辣的媳妇,可这个媳妇却有个漂亮的小师妹,自家五弟看人小姑娘的眼神火辣辣的......   老五呀,老五,你也有今天。   哥哥等着看你笑话。   蒋平所思所想没人注意到,不过包大人终于做出了决定。   “管三,本府便将这二人交到你手上,还请贵洲主能够尽快审出线索,救那些被掠少女早日返回家园,得见亲人。”包大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管三行了一个浅礼。   管三见此,连忙鞠躬还礼。口中只道放心,必不付所托。   话毕,管三便带着自己的人跟着展昭去开封府大牢将人犯带走了。    第87章   管三将人犯带走了, 势必要通知莫愁那边一声。毕竟莫愁是准备亲自动手收拾这对渣男贱女的。   莫愁收到消息的时候, 正是展昭将陷空岛五鼠叫到寒舍的时候。   莫愁向上翻了个白眼, 然后让人将单平曾经居住过的那一片, 收拾了个几间房出来供这五人居住。   之后又让府中下人准备那五人的一日三餐, 以及今天晚上的烤肉宴也要多切些肉了。   想到既然已经不是家宴了,莫愁便让人去通知了桑博夫妇, 单家兄弟和青衣, 转头又让展昭跑了一趟开封府给包大人和公孙策下了帖子,又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晚上都过来聚聚。   包大人本来并不想过来的,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不过来,王朝等人并不会去或是会分出人手保护他的安全, 于是包大人便也欣然前往。   大宋男女大防甚重,来了这么多的外男,像是定了亲事的春妮, 未定下亲事的小龙女以及嫁了人的青衣和将军夫人沈柔便都不好放在一起吃喝了。   按着今天男女比例, 莫愁便将男宾们安排在了花园那边, 女客安排在了她的院子里。   因为席分两边, 要忙的事情便不少,除了要准备烤肉的材料和工具,还要准备一些炒菜下酒菜, 一时间整个厨房都乱糟糟的。   莫愁见了,低头想了一下,便将教导春妮的那位嬷嬷和春妮小龙女都派过去指挥了。毕竟将来要是在家里设宴啥的,总要有练手的机会。   女客这边人少, 说的话也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今天那何尚书的千金何金莲也回了家,听到自家父亲给自己定了门亲事,也不过是羞红了脸,然后又担心起自家的老父亲独自一人在家生活会孤寂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嫁给有真才实学的状元郎,以及嫁在京城,对于何金莲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前些日子我便去皇家寺院看了好几回那何金莲,说话处事都比那金牡丹强了一里地去。这门婚事要是结成了,以那何家千金的秉性,阿正与平弟的兄弟之情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莫愁可有可无,“父母在,没有成亲,便是亲兄弟。可父母不在,又互相成了亲,那就是最亲的亲戚。无论怎么样,互相扶持着过日子也就是了。她若好了,你们便多往来,她若不好,你们也不是没宅子,搬出去住了,两家就当亲戚走动罢了。”   青衣点头,“正是这个理,我和阿正也在商量这事呢。想着这一回平弟那边成亲收拾房子,我们便也将我们那套宅也收拾出来,再将我们的东西整理整理,能先放到那边的都放到那边去,等到何家小姐嫁进来,我们便搬到那边去。”   两家是相连,共用一道院墙的。到时候在两家的院墙处开个月亮门。走动方便也不见得有多生疏。   莫愁点头,在她看来就应该是这样。   青衣和单正是江湖人出身,单平又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那个何家千金,官家小姐又是自小管家,四个人必是三种习性,分开一些也是长久相处之道。   沈柔这次是抱着她的大胖儿子过来的。听到莫愁和青衣说兄弟间的相处之道,情绪有些低落。   她想到了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莫愁转头看见沈柔抱着她的大胖小子发呆,眼睛转了转便明白她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她估计还要再等两年才能将她儿子还给她。   岔开话题,几人又说了一些旁的事情。差不多烤肉的东西便都准备好了。   一时间花园里的男人喝起了酒,然后就开始说着天下大小事。女人则是一边说笑一边吃着烤串。   戌时二刻,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便带着王朝马汉回了开封府。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桑将军也带着老婆孩子走了。   送走了桑博,孟师傅也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已的院子歇息不停。   之后单平要上早朝,也拉着他哥哥和嫂子走了。   弄到最后,花园子里就只有展昭陪着陷空岛五鼠在那里拼酒量。猫请耗子喝酒,耗子竟然也敢上猫的门。   尤其是白玉堂喝的小脸红扑扑的,还一个劲的对着展昭傻笑的样子。远远看去,果然是猫鼠一家亲呢。   莫愁打发了春妮和小龙女回去睡觉,之后便让绿衣见机行事,自己连夜回了城外的晋江山分坛。   莫愁轻功非常好,从寒舍一路运转轻功回到晋江山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若不是寒舍地势平坦,不如晋江山地势高,她都想要用系统奖励的滑翔翼了。   那玩意又省力又迅速,晚上使用还不怕曝光率。   莫愁穿着绣了洲主标记的衣裙,带了一张银丝编制的半脸面具。   在晋江山山脚下停了下来,看着山脚下的五行阵法,莫愁直接踏了进去。她时间有限,必须抓紧一切时间。   一路走到分坛路口,守在路口的弟子见莫愁进来,又看见莫愁的衣裙绣的标记和面具,立马单膝跪了下来。   “弟子见过洲主。”   莫愁声音平淡,毫无起伏,“管三在哪里?让他速去关押罪人的地牢。”   “是。”   有洲中弟子领命小跑而去,莫愁见此,直接脚步不停的往地牢的方向行去。   这晋江山分坛的的建设,莫愁也是参与过的。再加上展昭不在的时候,她时常也会过来看看,所以地牢在哪里,莫愁并不陌生。   一路到了地牢,看到已经被管三折腾得不轻的沙千里和九尾狐,莫愁轻笑了两声。   这二人听到声音,便知道有人过来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竟是一怔。   想到今天管三对他们说的话,二人便知道面前这女人必是这紫荆洲的洲主。   “想我二人,竟然在今日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荆洲花洲主,也是三生有幸了。”毕竟江湖上的其他人,也只是听说过其人,未见过其人。   莫愁点头,勾起嘴角又是一笑,“更有幸的是,你们还见过本座,不是吗?”   沙千里和九尾狐听到莫愁的声音,立即知道了她是谁。两人的眼睛睁得老大的看着莫愁。   展昭他媳妇就是紫荆洲花蓉,那之前紫荆洲放出来的话又是玩什么仙人跳?   还有那展昭,是真的不知道他媳妇是谁,还是满江湖的秀恩爱?   这对不要脸的。   想到这里的两人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内心的草蛋心情了。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的脸色又同时变了。   她敢以这副面容出现,就说明了他们不会将她告发。   而她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他们不会说出去?   不,她凭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死人不会说出任何秘密。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又就是一惊。   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因为时间有限,莫愁也不跟他们玩虚的,一上手就是一个大招。直接打出一连串的生死符。看着沙千里和九尾狐又疼又痒的满地打滚。莫愁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她又让人拿了钩针,蜂蜜,盐水以及一罐子活蚂蚁过来。似是担心这二人嘴硬,莫愁犹豫了一下,让人抓了几只螃蟹......   像是薅指甲这种事情,莫愁并没有做,那是因为管三他们都做完了。   莫愁一上来就是几个大招。之后在沙千里和九尾狐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将二人分开关押,然后又是分别审问拷打......   有些恐惧只有看到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害怕,光是用听的,那是越想越害怕。   声音高了,你会想着他在受多么大的刑。声音低了,你又会在想着他是不是晕死过去没有挺住。   最后招吧,你又怕他说了假话,你们俩的对不上。   ......   两人也算是硬骨头了,花了两三个时辰,在二人分别交待的证词对上了,莫愁才吩咐人停手。   莫愁看着两人交待的证词里,二人一共贩卖了一百八十多名少女时,莫愁看着这两人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一百八十多名少女呀~   那就是一百八十多名少女幸福无望,一百八十多个家庭破碎。   等到看到这些少女的下落时,莫愁已经麻木了。   一百二十名少女被陆续送进了襄阳王府,剩下的全部卖入了青楼或是那些有特珠嗜好的人府里。   ‘洲主,襄阳王府里有一座名叫云蕾的井,咱们的人曾在井里看到过数具尸体......’   看到这二人的供词,莫愁突然想到不久前绿衣给她回报的消息。当时她并没有当回事,现在想来,若是她足够重视,也许就能,就能......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   她想的是哪个皇宫王府的井里没死过人?就是红楼梦里还有个金钏跳了井呢。   想到那条消息,再想到那进入襄阳王府的一百二十名少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这些用特殊方法买来的少女,她们的生与死早就已经注定了。   “将供词整理一遍,天亮后送到开封府。”将手中的证词递给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管三,莫愁双眼盯着沙千里和九尾狐,“毒哑九尾狐,再掰掉她所有的牙,其他的就按我之前说的方法处置了吧,切记不要让她传递出任何消息。”这二人的身上还有生死符,她不用担心两人日后的生活会没滋没味。   管三接过证词,闻言点头,“洲主放心,咱们洲里就有自己的青楼。将他们送过去,保证万无一失。”紫荆洲虽然也有青楼这种来钱快的生意,但那里面的人都是出于自愿,没干过一起伤天害理。毕竟一个女人当家的帮派,也不允许出现那种事情。   管三说完又看向莫愁,有些犹豫,“包大人要是问起这二人属下要如何回答?”   “...就说熬不过刑法没了。”无论如何这两人是不可能交给包大人的了。当初将这二人要来的时候,她就没有想过要还回去。想必这一点,包大人也是心知肚明。   “属下明白了。”管三抱拳恭敬的回答。   话说今天晚上看到自家洲花样繁多的刑讯手段,哪个还敢不恭敬。 第88章   莫愁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堆‘烂泥’, 一边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一边往外走。   “你天亮后送这二人的证词给包大人的时候, 再将咱们收集到的关于襄阳王有造反举动的那些消息也整理一份免费给包大人送去。呃, 不能免费, 一码是一码,还是收他十两银子好了。”别看包大人是个让人尊敬的小老头, 那也不能坏了做生意的规矩不是。   “...是。”十两银子?管三抽了下嘴角, 这还真是一码归一码。   “这襄阳王赵爵,也挺有意思的哈。”想到她与襄阳王一样造反, 她的成功率更大一些时,莫愁也挺同情这位主儿的。   建了个冲霄楼, 怕别人不知道他有秘密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专业干信息收集以及知道他会反的人,估计也不会想到他造个破楼就是为了放反叛同盟名单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隔壁张三未曾偷’。   只能说, 这就是个傻逼, 纯的。   “......”不管莫愁咋想的, 听到这话的管三再一次黑线。   洲主,这话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   唉,反正您是洲主, 您怎么高兴就怎么说吧。   ╮(╯▽╰)╭   走到晋江分坛的出山口,莫愁转头问身后的管三,“距离今年的洲庆日,还有五六天了。洲中弟子是否全部到齐了?”   莫愁最讨厌的就是节假日加班留守了, 所以除了一些散在外面的探子不能来参加洲庆外,其他的分坛弟子都差不多到了京城郊外。   说破天去,她也不是多么有事业心的女人,公司放假几天少做几单生意,也饿死她们。别说什么敬业精神,没有她,没有紫荆洲之前,哪天太阳不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的?   家大业大,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了,这样的大规模集会,要是被人连锅端了也是极为方便的一件事情。   不过至今莫愁也没有遇到这种倒霉事,就算是将来遇到了,那谁死谁伤还不一定呢。   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这诺大的晋江洲分坛,它的防护力量不是莫愁说,一般人进来,还真的出不去。   而且,私心以为,莫愁也不见得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缩小紫荆洲的规模。   她是花蓉,她也是李莫愁,她继承了她的名字,身份,也继承了她的冷血冷情,她从来就不是好人,救世主......   听到莫愁问,管三低头算了一下,然后回道,“按着洲中弟子名册,差不多已经到了十之八.九。”   “嗯,送到各处探子手里的药是否都已经送到了?”   这必须的呀,早到比晚到强,晚到那是要死人的。“洲主放心,接到大管事的消息,最晚一批也已经在今天下晌的时候送到各人手中了。”   莫愁点头,“以后每年给各处送药的事情,我会单独交给单正做。你们只需要每年将名单整理一份出来给他就行。”   莫愁想了想,送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代替制约之前,便先用三尸脑神丹。而这每年的送药之人,便用单正来做。正好也可以借机检查一下各地分坛的运行情况。   至于其他人,莫愁准备先对洲中四位管事以及各级小头目施用生死符,其他的人,先将三尸脑神丹的药解了。   其实一年的时间才发发作的药效,谁也不敢保证这一年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在智商有限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莫愁并没有再跟管三说什么,又简单交待了两句,莫愁便离开了晋江山分坛。   而这个时候的开封府府衙,包大人无心睡眠,正在寻思着白天的事情。   莫愁没有说错,在包大人决定将沙千里和九尾狐交给紫荆洲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两人不会再被送回来的觉悟。   有些事情,紫荆洲能做,他却做不得。   可事关多少无辜少女的下落,包大人也只能将他的坚持放一放。   虽然他也有办法让这两人老实招供,但是时间上却绝不会那么迅速。   这一夜,包大人虽然来了寒舍,其掩藏在黑锅脸下面的心情想必也就只有公孙策能窥知一二。   “大人,可是心中有什么难解之事?”公孙策给包大人递了一杯参茶,看着背手站在窗边的包大人问道。   包大人接过参茶端在手中,人却并没有回身,“本官为官数载,自认对得起这身乌纱,也对得起良心律法。如今明知道,”包大人摇了摇头,并未将话说下去。   可包大人未尽之语,公孙策心知肚明。想到落在紫荆洲手里的沙千里和九尾狐,公孙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   公孙策也知道在包大人心里,律法大于天。将此二人交给紫荆洲审理不过是想要尽快救出那些被贩卖的少女以及抓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若之前的事情,他们隐秘行事,倒也有时间慢慢审问。只是消息已经败漏,若不及时审讯,必然会让幕后之后痛下杀手,毁灭证据。   而毁灭证据通常就代表了那些曾经被贩卖的少女性命不保的命运。   “大人,此二人心性奸猾,大人又不擅刑讯逼供,留在我们开封府除了拖延了我们救人的时间,最终也是狗头铡。虽然交给紫荆洲处理于理不合,于法不法,但些微小事却可让无辜之人早日得救,大人,您又何须自责。”为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   这些道理包大人都明白,只是大道理都明白,小道理上就钻了牛角尖。   这种原则性问题,一时半会儿的,包大人是没办法开解自己了。不过这种纠结的问题,等到第二天从管三那里拿到紫荆洲送过来的证词后,啥自责,啥愧疚,啥纠结都特么见鬼去了。   这二人,真真该杀。   莫愁在审完了人后便匆匆回了寒舍,回到寒舍的时候,绿衣不慌不忙的上来给莫愁换衣服换鞋洗漱。   “小姐不用着急,姑爷他们还在喝呢。”将披风解下来放在门旁的小凳上,绿衣笑可呵跟莫愁转播实况,“也不知道那位白五爷是不是记吃又记打的人物,之前还气势汹汹,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咱们姑爷好看,怎么走了一趟中牟县,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呢?......”   想到那位一个劲的敬自家姑爷喝酒,还笑得一脸傻气的白玉堂,绿衣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愁换了一身准备入睡穿的衣衫,听到绿衣的话,也有些个纳闷。不过听了听并未放在心上便罢了。   从一旁的多宝阁处拿了本书,莫愁可有可无的翻到记着这两日日期的那页看了起来。   当然了,那本书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书,而是被做成了书册子的信息汇总。   这种书册子是按莫愁的习惯,走的横版排版,而且还是那种从左到右的横排法。   里面大多都是莫愁为紫荆洲的探子普及的简体字。   信息送出来的时候,为了保证信息的隐秘性,一般情况都是传递的拼音,等这些拼音信息到了洲里,再汇总成简体字。而有些重要的信息,那就会一直保持拼音的写法不做翻译。   旁人乍然看到,也需要多番猜测,所以说,即便是这大宋的状元郎也别想知道天.朝三年级小学生的作业是啥规律。   ~(-▽-)~*   看了不到两页,莫愁打了个哈欠,转头对绿衣说道,“若是展昭回来了,你就让他去厢房睡吧。”本来还想等他说句话的,但这男人喝酒吧,通常是没完没了。   吩咐了绿衣一句,莫愁便自已睡下不提。   第二日,莫愁晃了晃脑袋终于在午膳前起床了。做为不怎么贤惠的媳妇,莫愁问都没问展昭等人的情况。吃了早饭就开始计划着几天之后的洲庆日。   襄阳王谋反这事,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莫愁相信只要包大人拿到证据便会进宫去找皇帝汇报。   而以那位皇帝的心性,必会派了包大人或是展昭去襄阳郡。莫愁只要想起那个冲霄楼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胆怯。所以准备在洲庆日后便跟着包大人他们一起去襄阳。   正在考虑要不要带着自家师妹一起去襄阳的时候,绿衣走进来将陈州大灾之事汇报了出来。   莫愁闻言皱着眉毛在房间里走了数步,看了一眼窗外枝头的青果,又转头看了一眼绿衣,“包大人今天可进宫了?现在是否回了府衙?”   绿衣问莫愁问得一怔,又连忙提裙出去了。不大一会儿,绿衣转回,“听门上的人说,包大人一刻钟前回了府衙。”   莫愁犹豫了半晌,最后只得让人去悄悄的打断庞太师之子庞昱的腿。   若是这个消息找来一天,如何取舍,莫愁并不为难。可现在,莫愁能做的便只是打断庞昱的腿,让他无法顺利出行陈州。   相较于已经落入魔掌的那将近两百名少女,整个陈州的百姓基数实在是太大了。上万人等着这点救灾的粮食活下来呢。   若是早一天,莫愁必会先将陈州之事告诉包大人,请他亲往陈州走一趟。   就在陈州大灾的消息传回朝堂,莫愁还在想着除了养伤的庞家小候爷还能有谁去陈州放赈时,莫愁发现她还是低估了皇宫中这位大宋皇帝的昏庸,他特么的竟然在庞昱这般情况下,还敢让他去陈州放赈?   还有庞太师,您让你儿子带着两个太医去陈州放赈,图个啥呀?   看着一路风光从寒舍大门外走过去的陈洲放赈队伍,莫愁眯了眯眼,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第89章   庞昱出京城的那天正好是端午过后第四天。而这一天, 也正好是莫愁下定决心准备学习曹操的那一天。   学习曹操什么?   喝多了杜康怼死了人?   不, 当然不是。莫愁准备学习曹操的是,   挟天子以令诸候。   当今的大宋皇帝着实让莫愁很失望, 听说断了腿的庞昱竟然还能成为卿差大臣, 莫愁半晌过去仍是无法言语。   庞贵妃的枕头风就真的那么让他神魂颠倒?   后宫佳丽三千,春兰秋菊, 百花争艳。她送进宫里去的那几个魅惑君上的女人, 可都是精过青楼老鸨调.教过的。   下了床,窈窕淑女, 温柔贤惠。上了床,便是妲己在世, 也不及其三分妩媚。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勾人的高手?   自从这批女人进宫,原本还算得宠的庞贵妃, 宠爱也大不如前。   在这样的情况, 尤其是她提前让她们紫荆洲的贵人们最近与庞贵妃争宠了, 怎么还能让庞昱去放赈?   庞昱才多大?   他知道怎么放赈吗?   连个正经事都没干过的大半小子, 让他当卿差去放赈,皇帝的脑门是不是真的被门板夹了?   在现代,就算是干个保安保洁还要有个试用期呢。你个一国之君, 大宋万民的主宰竟然一下子就让个半文盲的纨绔子弟去干这么大一件事,脑子没进水也是进了豆腐渣。   既然都能让庞昱去放赈了,你咋不让柴小王爷帮你选秀女呢?   保准喜当爹。   莫愁叹了口气,仰头看了一眼五月的烈日, 打着把油纸伞向对面的开封府走去。   ......   刘太后贼心不死的联系庞贵妃,让庞贵妃抓紧权势,然后得了君宠后,就去母留子,抱养张贵人的孩子,将来就可以母凭子贵的当上皇后。   庞贵妃有个好爹,她这爹还是个太师。她自以为刘太后选她而不选娘家侄女的原因就是刘太后娘家势微。于是为了让自家的权势和威望更上一层楼,眼看着陈州放赈就是白捡的功劳,于是庞贵妃和庞太师两人一合计,便准备让庞昱去。   想到日前庞昱在青楼喝花酒,醉得一塌糊涂的从二楼摔下来,虽然被好心的大夫帮忙看了,却摔断了腿。   父女俩都特么的想要拆了那家青楼,可那家青楼竟然是小商王府的产业。小商王府柴家,那是只要不造反就是啥罪都可以赦免的人家,想到这里,再想到庞昱摔断腿的经历,庞家这父女俩个便只能咬牙认了。   不过就算是断了腿,接上骨头就是了。   父女俩个实在是觉得这机会太难得了,天知道下一个大灾会在什么时候,于是彼此对视一眼后,父女俩个便按原计划执行了。   大不了,请皇上给派个太医随行。   那皇帝也不知道是真的宠爱庞贵妃,还是另有所求。竟然真的放着满朝文武,有经验的大臣,让一个小屁孩去放赈了。   说真心话,莫愁都觉得被羞辱了,那满朝的文武会不会觉得寒心。   皇上这是啥意思?   朝中没人可用了,你让个瘫痪去陈州放赈?   大诗人写给杨家胖妞的诗难不成到了这大宋也特么市场?   ......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可怜天下文武百官,在这一刻深深的觉得父母不应该不给他们生个好姐妹。   若有个好姐妹,何必寒窗十载苦读书?   若有个好姐妹,何必沙场争战生死难还?   甭说朝中的那些大臣了,便是开封府的包大人也是气得肝火郁结,不得疏发。   之前包大人将得到的供词以及襄阳王有不臣之心的证据都递交给了当今天子,可当今天子只是随手放置一旁,说是会找人去襄阳调查取证,让包大人不要再理此事时,包大人便知道了当今天子的心思。   他知道当今天子要找的人必是庞太师一系的。   皇帝只以为他宫里有个庞贵妃,那庞太师必会是保皇帝,可事事无绝对,庞太师并不一定会一直呆在皇上这一条船上。   后来的陈州放赈,皇上还不是想要给庞家一个甜枣吃。   失望有之,伤心有之,可他仍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   日前陈州之事一出,当皇帝让安乐候庞昱去放赈时,包大人便有心想要跟去。可皇帝却,“唉~”   “包大人这是因何叹气?是为襄阳之事还是陈州放赈?”莫愁在屋子外面将伞合上,然后将伞立在房门处,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先是对包大人行了一礼,然后又对包大人身后的公孙策笑着点头。   展昭扫了一眼自家媳妇,见自家媳妇将自己忽略了个干净,摸了摸鼻子,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外面太阳正毒,再晒着你。”想到前儿说了她一句大晴天打什么伞,就让她摆了好几天的脸色,展昭就不敢再触莫愁的眉头了。   莫愁听到展昭这么说,斜着看了展昭一眼,笑得颇为意味深长。错开一步,准备走过他去跟包大人说话,却不成想展昭在这个时候伸出了脚。   好嘛,莫愁一脚迈出,就被绊了个正着,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包大人的书案上。   不过虽没有扑到书案,但莫愁也将书案上的笔架撞倒了,而笔架又砸到了桌上的墨汁,弄得包大人刚刚写过的字以及手和衣袖都被弄上墨点子。   意外来的太突然,莫愁双手支着书案,看着包大人那狼狈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这场面忒特么尴尬了。   展昭也怔住了。他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看看莫愁,又看看包大人,最后展昭只得上前将莫愁拉离书案的方向,然后对着包大人道了恼。   包大人看着乱七.八糟的书案,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摇头苦笑了一下。对着展昭和莫愁说了句稍等,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包大人离开后,莫愁回身狠狠的掐了展昭一下,看得展昭疼得直咧嘴,莫愁才松开手中的麻花劲。   “都怪你。”   展昭陪笑看她,也不辩解。   莫愁看他这副任你欺负的样子,又握紧了小拳头,轻轻的在展昭的肩膀上垂了垂。   唉,练武之人,连像普通人打情骂俏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就害怕一个弄不好,就成了谋杀亲夫,暴力对抗。   莫愁已经习惯了因为展昭而出现的各种意外,两人倒是都非常适应良好的找了两把相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公孙策一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旁观了展昭那克女传言的现场了。   展昭和莫愁坐下来后,公孙策也跟着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让人上了茶,三人静静的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最近的事情真是事赶着事,一桩未了,一桩又起。而不论哪件事情,对于忧国忧民的展昭和公孙策都不算什么好事。   少时,包大人换了衣服回来了。莫愁三人起身,又对包大人行了一礼。包大人摆了摆手,几人分坐不提。   “展夫人,今日来府衙,可是有什么事要说?”离的太近,彼此间都熟悉的很,莫愁一般无事不会到这边来,今天来了府衙,又特意到了他的书房,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说。   莫愁点头,对着包大人直言不讳地说道,“皇上派了王干去襄阳,又派了行走不便的庞昱去陈州。这两件事情,莫愁以为皆不得不上心。”   莫愁的话,包大人如何不知道。那王干就是汲汲名利的小人,自从娶了那秦氏,开始的时候还装了几日,后来发现娶了秦氏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便对秦氏拳打腿踢,甚到将秦氏腹中数月的胎儿踢死腹中。   后又相中朝臣千金,以一纸休书将秦氏休弃,那秦氏跑到南清宫请求南清宫狄娘娘做主,个中曲折不足外人道,那秦氏最终也不过是寄居寺庙苟活罢了。   开封府众人本就看不上王干人品,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不放心他去襄阳。奈何,庞太师一力推荐,皇帝又对这位王统领信任有加,包大人也是无可奈何。   唉~   “展夫人,你提起此事,可是有什么办法?”   莫愁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莫愁也是实在担心这两处地方的百姓。便想着可否请南清宫的八王爷出面,以去慰问灾区的名义去陈州呢?”   “慰问灾区?”包大人等人听到这个词,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莫愁点头,“陈州出了这样的大灾情,八王爷不但是皇室宗亲,他又是皇上生父,由他代替皇上去陈州,安抚那些灾民,既可稳定民心,又可监督那安乐候是否认真放赈。也算是两全之计。”反正狸猫换太子这案子没发出来之前,八王爷就是妥妥的皇帝亲爹。   张贵人马上就要生了,刘太后那边已经准备就续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帮她一把呢。   至于李太后,那就别出来添乱了。等到事情结束,便让南清宫的狄娘娘来主持大权,想必在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位先帝生母更有说话的份量......   包大人和公孙策在听到莫愁的话后,沉思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此计可行,稍后本府便亲自去南清宫面见八王爷。”   “展夫人,那襄阳之事你可还有什么主意?”或是什么人。   莫愁这一回的回答到是更加的小心了,“莫愁以为,襄阳之事非包大人不可。”    第90章   莫愁想要做的事情, 必须成功。因为一但不成功, 她身后的紫荆洲所要面临的就绝对会是朝.廷的反扑和围剿。   为了绝对的成功和不露出一丝的马脚, 莫愁首先想到的是支开在皇室里说话特有影响力的八贤王。   八贤王如今还有一子存活于世, 便是皇帝名义上的哥哥六和王, 京城之中有六和王和狄娘娘主持乱局,便不会群龙无首。   而且, ‘先帝’还留下了一个儿子, 虽然这个皇子刚刚出生,但却是可以继承皇位的正统。   紫荆洲里能人异事非常多, 莫愁早就让人给张贵人把过脉,她已经早早的确定了张贵人腹中的胎儿是个皇子, 而且还非常的健康。   这么个皇子活在世上,其父亲被其父的养母所害,其养祖母也在叛乱中与庞贵妃同归于尽, 于是皇子继承皇位, 其母张贵人升太后, 仿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国事?   那好办, 就效仿顺治时的那什么顾命大臣制度。也许数百年后,当顺治提起顾命大臣的时候,还可以依据此时的历史来做依据和参考。   提前让先皇留下遗诏, 也不用多,跟那个时候一样,也是四位。   分别是开封府府尹包拯,监察御史季刚, 当朝相爷王丞相以及先皇‘生父’八贤王。   至于皇帝?那就是死在大火中的先帝了。   莫愁不会弄死这位仁宗皇帝的。莫愁要让这位仁宗皇帝体验一番被他愚弄的普通百姓的生活。   在现代的时候,莫愁就听说有些组织将好好的人绑走弄成残疾,然后拉到大街上乞讨。莫愁也准备这么对待仁宗了。   当他不将黎民百姓放在心上的时候,他必须用后半辈子过上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生活。   莫愁对历史只知道个大概,对这部包青天影视剧知道的也不全面。但她却记得天波府最后是怎么没落的,这些都是仁宗不可辩驳的事实。   还有狄青案中又是如何对待狄青的,都是仁宗不可辩驳的债。   对曾经浴血沙场的武将都如此残忍,这样的人,莫愁实在找不到理由让他痛快去死。   ......   莫愁想好了一切,但这些事情必须要将几个人支走。   一个便是前面提到的八贤王。   天知道他会不会看到新帝是婴儿,然后又以先皇也是他所出为名,扶自己的儿子六和王登上帝位,若真是那样,莫愁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他人嫁衣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莫愁也准备先给六和王下点不举的药,而这毛病还会被满朝文武心知肚明。   这样一来,哪怕是六和王想要上位,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一个不能有子嗣的皇帝坐在龙椅之上。   在儿子无望登位,长子死赖着不成亲的时候,‘过继’出去的儿子有了儿子,孙子又是‘亲孙子’的时候,狄娘娘会怎么做,不需多言。   至于六和王,莫愁自然不可能一直给他下药,但解药却不会在近几年里给他就是了。   第二个必须离开京城的人,便是开封府的包大人。   如果包大人在场,哪怕一点蛛丝马迹被包大人看在眼里,莫愁的计划就很难走下去。   哪怕最后也是如莫愁所计划的那般,那么紫荆洲在里面的作用势必会曝光。   曝光了紫荆洲,这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将这二人一前一后都支出京城是这一次‘政.治.改.革’最稳妥的办法。   走了他二人,朝堂上只要保皇帝派的中坚力量王丞相留下来就可以了。   莫愁思绪翻飞,所思所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此时听到包大人如此询问,一字一句,非常谨慎的说道,“莫愁再想,要不要请朝中有地位的大臣去皇上那里敲一下边鼓,就算是不让大人亲自去襄阳郡,咱们也可以走得迂回一些。比如说替天子巡视京西南路。若是途径襄阳郡,总不须学那大禹治水的模样,路过而不进城吧。只要进了襄阳郡,再安排失踪少女的家人拦路告状,大人师出有名,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至于其他的倒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了。”   虽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办法。“展夫人聪慧。”   代天子巡视各地,朝中每年都会派大臣去做。已然成了惯例。此时他若请人帮忙说项,倒也不算突兀。若是能找到更多襄阳王谋反以及失踪少女的证据,也可提前将兵戈消于无形。不使百姓受战乱之苦。   莫愁摇头,朝展昭看了一眼,笑得有些腼腆,“只有天下太平无战乱,才不会有牺牲,有损伤,有流血。”垂下眼,莫愁温柔的笑了笑,“我也不过是在京城里呆得烦了,想要跟大人出去走走,见识一下这一路的风土人情。”说这话的时候,莫愁又看了一眼展昭,眼中满满是对展昭的心疼。   那样子仿佛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展昭一般。   虽然,也有展昭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莫愁出了主意,无论能不能成功,总要去试一试。   包大人在心中寻思了一下莫愁的主意,慢慢的想好了一套更加妥帖的说词后,便让人备轿,他要先去南清宫,再去王丞相府。   莫愁看了一眼雷厉风行的包大人,又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先生,包大人去年才铡了王丞相的女婿,今天就去求王丞相,是不是不太妥帖?”她怎么记得前儿还听人说,哪怕是上朝,王丞相都是能不跟包大人说话就不跟他说话的呢。现在去求他,会有用吗?   这王丞相平时是表现的像个包子,但你也不能真的将人当成包子使唤吧。人家平时跟你关系那么好,你却转头让人家闺女成了寡妇,这种事情隔谁身上都特么得膈应死了。   公孙策听到莫愁这么一说,也才反应过来,可是看着已经走出去的包大人,公孙策只能派人去南清宫门口等着包大人出来的时候提醒一两句。   包大人抬脚就去了南清宫,展昭只来的及跟莫愁说了声晚上别等他吃饭,也跟着走了,留下莫愁和公孙策两个人在包大人的书房,莫愁想了想,便提出了告辞。   公孙策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想要问莫愁,可是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能微笑着目送莫愁举着把漂亮精致的油纸伞离开。   听说现在开封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出门都开始打伞了?   仿佛出门不打伞一定会被晒黑,一定会被人另眼相看似的。   想到这里公孙策摇了摇头,对于女人这种思想奇妙的生物再一次决定远而观之。   ......   回到寒舍的莫愁是准备跟着包大人们一起出行的。   当然,前提是真的能出行成功。   如果通过包大人和她宫里耳边风的努力都不能让包大人离开开封的话,那她还得另想办法。   比如说,让包大人回乡祭祖什么的,也是个好理由。   不过若是成了的话,现在她就可以收拾出行的东西了。   这次京城里会有大动作,那她还是将她师妹随身带着吧。至于春妮和孟师傅,莫愁不确定,回头问一问他们父女再说。   跟着包大人出行,必然是要轻车简出的。总不能人家包大人的待遇比你个官家女眷还低吧。   她这边就只带上一个绿衣,无论是赶马车还是随身侍候,她一个人绝对没问题。师妹身边,原来叫.黄.衣,后来改名叫蜂玉的那个侍女看着也挺妥帖,这一回便带上她。   让人将她惯用的马车收拾出来,又让人往里面放行李,一直忙到了天黑,莫愁才消停下来。   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展昭也回了府。   “包大人已经得了皇上的圣旨,即日起替天子巡视京西南路。包大人准备后日起程。”展昭说完,上前抱了一下莫愁。“大人说,你可以收拾行李了。”   莫愁歪头朝他笑,“从府衙回来我就开始收拾了。我带上绿衣,师妹带上是蜂玉,回头你问问师傅和春妮,要不要跟着一起出去走走,若是一起走,我也多准备一些东西,若是留下,正好留下看家了。”   展昭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天色,“成,我现在就去师傅那里,正好这两日忙,也有两日没见着师傅他老人家了。”   莫愁推了他一把,“要去快去,我一会儿让人送点下酒菜,你陪师傅喝两杯。”   展昭闻言,又抱了莫愁在怀里颠了颠,这才大步走出去。   展昭见了孟师傅,也在院子里见着了正在练功夫的春妮,先将来意说了,春妮倒是想去,不过孟师傅却不许她去。   “我和你师妹便不去了。你师妹定了亲事得收收性子,我也懒怠动。我们俩留下看家就是了。”   展昭本来听到孟师傅不想去,还想要再劝,可一听到孟师傅说的春妮定亲事的话,便将要劝的话咽了回去。   女子定了亲事,确实不好再往外跑了。   “师妹的嫁妆绣的怎么样?前儿听你嫂子还说起她请的江南绣娘已经在路上了,也让你少绣点,省得熬坏了眼睛。”   说起绣嫁妆,展昭便想到了当初他们成亲时,她绣给自己的那个荷包。想到那个荷包,展昭眼中浮现一抹温柔。   这一生有她,真好。   真的很好。    第91章   春妮本来还没觉得怎么样, 听到展昭这么问,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对着展昭跺了跺脚, 功也不练了, 扭头就跑回自己屋里。   师兄真是的, 哪有他这么直白道出来的?叫人多不好意思。   还是嫂子疼她。   跑回房间的春妮,将跟着她进来准备侍候她的丫头挥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窗前, 小心地看着绣架上的嫁衣。   自从婚事定了下来,嫂子就让人将她房间对面的三间屋子打通了。   那里面都是嫂子让人送过来的嫁妆。   开始的时候, 嫂子先让人送了一百只大红木雕花的空箱子过来。当时她还有些不解。这么一百只箱子,得装多少东西才能装得下呀。   可是随着嫂子今天给一点这个, 明天让人送些那个的,转眼间箱子都装了七七.八八。春妮看着自家嫂子那个热情劲,都真心这些个箱子不够她装的。   她也跟嫂子说过这些东西太多了, 可是嫂子就是不听, 还让她别管这些琐事。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像小龙女那样淡定,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嫂子的私房置办的。   她和父亲吃住都在寒舍, 就师兄那点俸禄都不够嫂子给她打一只钗的花销呢。   自从跟着嬷嬷学习大户人家的规矩,春妮是担心过自己的嫁妆会不会让人拿出来说嘴。可也不能这么占嫂子的便宜。   她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江湖人看重的东西, 也不是京城里的权臣显贵明白的。   在他们江湖,一把好剑能抵得上百只嫁妆箱子,可这些不识货的人,保准会笑话他们是寒酸破落户。   之前在皇家寺院的时候, 那些大家小姐们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她的嫁妆,这让春妮想不明白这些身外之物,真的能当成一个人在婆家的立足的底气吗?   嫂子告诉她,每个人都会有不安。可每个人不安的原因都是不一样的。武功可以让她安心,她和师兄也可以成为她不变的后路。除此之外,还有自己够坚强。   拳头的力量以及心灵的强大。   想到她自己亲自选的夫君,春妮抿着嘴笑了。他,应该不需要自己向他展显拳头的力量。   洗了手,春妮坐到绣架前,开始一针一线的绣起了嫁衣。   她会幸福的......   孟师傅和展昭看着春妮这小女儿样子,相视一笑,转身进了屋子。   孟师傅的房间里有莫愁送的寒玉屏风。往屋里一放,整个房间冰冰凉的,一点暑气都没有。   孟师傅老了,也是不耐热,进了屋子,就感觉立时舒服多了,“还是屋里舒服,这么热的天,出去也是遭罪。你媳妇跟你出去,你小子可要好好的照顾好人家。要是你不管不顾的,看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自家徒弟这么个命格,竟然也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孟师傅直到今天都非常庆幸当初选择带着闺女进京城。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又有几个当弟子的会真的赡养师傅。当初以为的寄人离下,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想的太狭隘。   虽然自家徒弟忙的总见不着人,可却给自己娶回了一房这么好的徒弟媳妇。她知道怎么相处会让自己更自在,一点一点的,竟然让自己安心的住了下来。   现在,他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充实。前儿莫愁听说了他想要说书的事儿,特意让人送了好几本话本子,又让人在京城盘下了一座茶楼,等过了秋天便能开张,到时候,他估计会更忙一些嘞。   原本他还打算等发嫁了春妮就回老家去的。现在看来,他倒是真的可以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来。   展昭听到师傅这么说,本来还想着痛快的答应下来,可一想到这次出去吧,他可能还真的顾不上她,于是摸了摸鼻子,表示会尽量。   孟师傅瞪了一眼自家跟甩手掌柜似的徒弟,再一次觉得这小子真是命好呀。   就在这时,绿衣领着个小丫头一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绿衣对着孟师傅和展昭行了一礼,问道,“小姐让做了几样下酒菜过来,老爷子您看摆在哪里用呢?”   孟师傅看了一眼时辰笑了,指了指堂屋的红木雕松枝的圆桌,“摆那吧。”   绿衣笑着道是,先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打开,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然后反手接过身边丫头的食盒。   等摆完吃食,绿衣笑着行礼退下。   孟师傅和展昭便移步过来坐在那里边喝酒边说话。   “等到你师妹成亲,我想着先跟着她们俩口子去边城住上一段日子,等到你师妹安稳下来了,我再回来。”   喝了一口酒,孟师傅将他的打算告诉了展昭,展昭闻言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杯中的酒,叹了口气,“师傅一个人来去,徒儿不放心。到时候师傅要回来了,先给徒儿递信,徒儿去接您。”   孟师傅眼睛一立,很是不高兴展昭将他看得太弱。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展昭不过是出于一片孝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听说今天开封府来了个人,是从辽冬那边过来的?”   展昭点头,“是,辽冬严家的严冬。包大人体恤下属,特意从紫荆洲请了护卫,紫荆洲的人便用人情换了辽冬严家的人来保护包大人几年。来的很及时,正好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京城。”   孟师傅想到之前他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叮嘱自家徒弟,“听说襄阳王府有座冲霄楼,里面机关密布,你们此行务必小心......”   孟师傅是知道襄王王之事的,也知道此事自家徒弟跟着包大人的主要目的就是襄阳,因此才会提醒他行事一定要小心。   “师傅和师妹在京城,若是有什么事,尽可以去南清宫找狄娘娘,或是去将军府找桑将军夫妇,他们跟咱们都是相熟的,有什么困难,必不会推辞。有什么需要做的,也可以请单正帮忙。”   孟师傅失笑一声,不认为他们父女俩在这开封,还能有什么困难。笑着点了头,道了声知道,便略过这个话题说起了其他。   当然,展昭与莫愁成亲数载没有孩子这事吧,孟师傅也挺着急的。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又是个粗心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展昭没事与莫愁多聚聚,俩口子三天两头的不见面,能有什么孩子?   ......   另一边,莫愁见展昭去见了孟师傅,便叫了青衣和单正过来。又与单正推演了一遍宫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们紫荆洲每一步要怎么走。   莫愁的智商,主要还是在先知和现代的教育眼界上。抛开这一切,她其实都不如单正一半聪明呢。   她既知道自己的短处,便也没有故意无视他,而是直接将单正叫了过来,再细细的推演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宫里的事情,她都不方便出面,即是如此,她还不如跟着包大人一起出去,就算是将来有什么事情,她也是不知情的。   单平要迎娶刑部何尚书的千金,现在为了婚事,整个状元府也是忙的团团转。吩咐单正到时候把控局面后,莫愁便让这俩口子回去了。   打发走了两拨人,莫愁才叫了小龙女过来,说是要带她出去玩。因这是通知,而不是问小龙女的意见,小龙女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知道了,莫愁便吩咐蜂玉给小龙女收拾行李。   自家师妹不喜欢做马车,那就准备两匹好马便是了。   只是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她得给师妹多做两顶纱帽才行。不然出去的是冰雪一般的小龙女,回来的却是包大人的亲闺女,她上哪说理去。   是夜,展昭与孟师傅叙了一阵话回到屋中,自然拉着莫愁一夜温存。第二日,莫愁以出门在外再难睡懒觉为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这一日,莫愁在家里仍是收拾出门的行李。虽然绿衣等人也能收拾,可是莫愁却觉得在这个人口非常少,野外比城县多,没办法刷信.用卡的年代,还是跟着包大人出行,所以一定要多准备东西,不然真是太坑爹了。   仿佛这一日,就是为了让大家收拾东西一般,莫愁在家里收拾东西,八贤王也在南清宫收拾去陈州的行李,就连开封府那边也是忙着为出行做准备。一直到第三天,大家整装出发,两队出京城的队伍就这么在城门口相遇了。   包大人和八贤王互相下轿道了别,然后各自上轿去向他们各自的方向。   既将到达陈州的安乐候被身边的人一顿忽悠,做着到陈州建个软红堂的美梦,而腿脚比他方便的八贤王,却不出几日便追上了他。   有了八贤王处处掣肘,安乐候这一趟陈州放赈可算是‘窝囊’至极。   不过好处便是他并没有铸成什么大错,平平安安的保住了一条命回了京城。   可命中注定的事情便是庞太师终是要经历一会丧亲之痛。   他们家唯一一个智商在线的人,他家最让他骄傲的庞贵妃与谋匿的刘太后同归于尽了,并且和先皇一起烧化在了先皇的寝殿中。   当然,此时的庞太师和庞贵妃还没有天人相隔,两人还做着成为皇后和太后的美梦。   庞太师远远的看着包大人的队伍出城,笑得阖不上嘴。   走的好呀,走的妙呀,他闺女在宫里做什么手脚,那包黑子也看不到了。   去母留子后,他闺女就能当上皇后了。   等到庞昱的闺女出生,再来个亲上加亲,大宋的下一代就着他老庞家的血脉了......   单正远远的看了一眼庞太师,嫌弃的将头撇向另一旁。   这个蠢到天际的二百五。   单正今天和青衣也过来送莫愁出城了。   看着自家洲主脸上难掩的笑容,两人真心希望她这次能得偿所愿。   无论是她想要的蜜月旅行还是宫里的皇位更迭......   莫愁的马上顶上镶嵌了一块寒玉。整个马车里极为凉爽,非常的舒服。就连坐在马车椽上赶车的绿衣都能感受到丝丝清凉。   莫愁的马车非常舒服,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不过他们的行进速度却并不快。断断续续,走走停停,一天下来还没有走过当初她们来过的中牟县。   也许大宋朝的人都听说过包大人清官的名号,所以一出了开封没多久,他们队伍便迎来了好几波送行的。   “小姐,包大人在前面接了一妇人的状子,包大人请您过去一下。”车队又被迫停了下来,不过这一回却并不是送行的。   莫愁闻言一怔,随即将手中的华容道放下,整理了一下衣裙便下了马车。   第92章   这个时代的马车, 哪怕是莫愁让人特意弄出来了弹簧这种减震的东西, 但路况不好, 包了橡胶草凝露的车轱辘也是相当的颠簸人...的发型。   是的, 发型。   在现代的时候, 就常听人说什么‘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可在古代马车这种事情, 发型还真的保证不了。因此莫愁的头发并没有梳得很复杂,只让绿衣将她的头发总共编了一根四股麻花辫子, 又在头顶带了一顶用浅紫色米珠编织而成的长短不一流苏压发帽。   看起来清爽大气又不失身份。   莫愁穿着一件绣荷叶镶白边的浅绿色连衣裙衫,一双白缎子嵌了珍珠的绣花鞋, 一从马车上走下来,便让人感觉一阵清凉。绿衣递了一把伞给莫愁,莫愁撑起伞, 不紧不慢的朝前面包大人的轿子走去。   还不等到近前, 展昭便走了过来。及其自然的将莫愁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一边为莫愁撑伞, 一边小声对莫愁说着前面的事情,“那妇人一身重孝,只来的及将状纸递上便晕了过去。公孙先生给看过了, 因为长途跋涉,心情激动造成了小产,又因为小产导致失血过多而晕厥。若是你不介意,包大人想要将人安置在你的马车上, 等到了滑州驿站再行安置。”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介意的。于是莫愁一边走一边可有可无的点头。   “我去前面看看,你去将绿衣和蜂玉叫过来,将人抬到马车上吧。”本来就有冤情在身了,这会儿又没了孩子,也是够惨的了。   展昭点头,将伞又递还给莫愁,快走向后面走去。   莫愁撑着伞来到包大人面前,叫了一声包大人,便蹲下来观查趴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很有几分姿色,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缕缕碎发贴在脸旁,一身的孝服更是衬托了她的容貌以及柔弱的气质。   女上俏,一身孝,果然是有道理呢。   自古红颜多薄命,莫愁见到章云娘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这样的容貌会惹祸。   正在莫愁打量面前这女人的时候,包大人也已经看完了她的状词。看着莫愁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要先去趟郑州了。”   郑州?   襄阳在京西南路,郑州在京西北路。这一南一西的,好像不顺路吧?   包大人看了一眼莫愁诧异不解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晕在那里的女人,想了想便将状纸递给了莫愁。   这个案子,涉及到女眷,既然需要莫愁帮忙,便总要让她了解一下案情的始末。   莫愁接过状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知道面前女人提的这个案子就是那个孝子章洛的单元。   这个案子,她知道的并不太多。只知道那个看起来为人粗犷,脾气暴躁的章洛没有杀人,反倒是那个很有名的医生叶云是个衣冠禽兽,不但对章云娘下药,还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个单元的故事,让我们的莫愁深刻的了解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   莫愁刚看完状纸,将状纸递给一旁的公孙先生时,绿衣也带着蜂玉赶了过来。绿衣来之前先将马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才驾着马车来到近前。   让蜂玉牵住马,绿衣上前一步将趴在地上的章云娘提了起来,然后换了手势,绿衣非常轻松的就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看到这般彪悍的绿衣,莫愁眼角抽了一下。   还好绿衣之后的动作还算温柔,没有给这个活着都是艰难的女人再来个创伤。绿衣将人放到了马车里,莫愁朝着包大人和公孙策点了点头,便也跳上了马车。   这女人虽然现在被公孙先生几根银针扎了下去不再留血了,但那一身血污的衣裙却还需要换下来。   看了一眼章云娘的身形,绿衣拿了自己的衣衫后,又让蜂玉找了条她的裙子给章云娘换上。至于鞋袜,她们就没有办法了。   毕竟你看哪个江湖女人是裹着小脚丫子的。   想到这十多年又开始流行的缠足,在绿衣等人眼中,都不敢想像那得有多疼。   骨折呀,有木有?   莫愁坐在马车椽处赶着马车,绿衣在里面给那位章云娘换衣服。等到那身血腥气非常浓的衣裙换绿衣用布包裹着递出来的时候,莫愁指了指马车前沿下面的那个专门放杂物的箱子。   “先放在那里吧,这身衣服要不要,等章云娘醒来让她自己处理吧。”   绿衣点头,从马车上面打开板子,将那包衣服丢了进去。然后接手莫愁手上的工作,让莫愁回到马车里。   莫愁进马车前,看了一眼一直不紧不慢跟在马车边上的小龙女,“师妹,骑了一天的马,你也到马车里歇息一会吧。”挺直了腰在马上坐了一天,多累人呀。   小龙女闻言皱了一下好看的眉,然后摇了摇头。   她不喜欢呆在马车里的感觉。   莫愁见此,也不再深劝,从马车里拿了个桃子递了出去。   小龙女见了,伸手接过,将桃子拿到白纱帽子里慢慢的啃了起来。   见师妹乖乖的吃起了桃子,莫愁笑了笑,也丢了个果子给跟在小龙女一侧骑马的蜂玉。   蜂玉也带了顶帽子,不过帽沿处并没有坠着轻纱,于是就着马蹄扬起的尘土,不管不顾的吃着果子。莫愁见了,又抽了一下嘴角。   一个有洁癖的主子,一个不但没有洁癖,还有些个不讲究的侍女,也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过日子的。   摇了摇头,莫愁将剩下的水果,连着装水果的小果篮子一起端在了手里,她靠到了马车门口,半掀起车帘和绿衣分着吃了。   水果这种东西最是不耐放,今天不吃,不用到明天,晚上就得或蔫或烂。所以下马车前将水果吃光,等到晚上到了住宿的城镇再买些就是了。   代天子巡视一方的车队里,出现了四个姿色不同的女人,而这四个女人还都在那里吧唧着小嘴吃着东西,那绝对不是享受而是刺激了。   展昭与那个严冬都骑在马车,严冬不曾回头看,但是展昭却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莫愁,见四人如此,莞尔一笑。倒是放下了心。   赶路最是枯燥烦闷,她们能自娱自乐,这一点倒是让他放下不少心。   想到刚刚包大人说的转道郑州一事,展昭便明白,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要先行一步,介时也不知道莫愁是跟着自己离开,还是跟着包大人随后赶过去。   傍晚十分,莫愁跟着包大人终于到了滑州境内。看了一眼天色,直接下榻在滑州驿站。   滑州是京畿路的重要城县,滑州的驿站相较其他驿站也更加的有规模,包大人一行,人数不少,也分配了几个相近的院子。   包大人,公孙策还有严冬,以及王朝马汉等七人分配了一个较大的院子。展昭也因着莫愁几人皆是女眷,所以也分到了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一共有四间房,展昭莫愁一间,小龙女一间,绿衣和蜂玉一间,剩下的一间便分给了章云娘。   分配了房间,章云娘仍是没有醒来。莫愁便让绿衣和蜂玉轮留照看她。   吃过晚饭,公孙先生也抓回了几副汤药送过来。莫愁连忙让人去驿站借了熬药的器皿,将药煎了喂给章云娘。   之后留了人守夜,众人各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章云娘便醒了过来。   挣扎的起身要拜见包大人。莫愁知道一个女人要是小产了,最是伤身子,于是拦了她下床。   绿衣提着裙子来到包大人的院子,因为动用了轻功,差点被严冬误伤到,狠狠地瞪了严冬一眼,绿衣便进了包大人的房间将章云娘醒过来的事情道了出来。   包大人与公孙策也正在研究她的状纸,见人醒了过来。也没有架子的移步去了章云娘暂住的房间。   “包大人,民妇的丈夫是冤枉的。求您一定要给民妇的丈夫做主呀?......”章云娘一见到包大人,连忙跪在床上一个劲的给包大人磕头。   “章云娘,你的状纸本府看过了。现在你的丈夫章洛身在何处?”   章云娘听包大人提到章洛,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担忧,还有一抹愧疚闪过,“他被陈大人判了罪,压在郑州府的大牢内。”   莫愁觉得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一开始就将案情中的所有事情说清楚,也可以免去很多的冤枉路。   莫愁之前是看过状纸的,现在又听章云娘遮遮掩掩的话,再联想到了这一单元的剧情,想了想,抬头对章云娘说道,“那状纸可是你写的?”   章云娘一怔,不明白莫愁为什么问这些事,不过仍是点头承认,“是民妇所写。”   很好,会写字,不是文盲。这就好办了。   莫愁让绿衣去准备笔墨,然后对着章云娘说道,“我知道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写在那张状纸上,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可能让你羞于启齿,但是你所有的隐瞒都有可能让我们在不了解所有事情的时候,延误了救你丈夫的时间。”   看了一眼包大人,莫愁又说道,“你现在写下的所有补充内容,我可以保证包大人不会拿到公堂上去说,除了屋中的几人,谁都不会知道你写了什么。”   别的不敢肯定,只要章云娘写出那件事情,估计以包大人的心性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第93章   贞节这种东西, 从古至今都是束缚女人的一道无形枷锁。   哪怕是到了现代, 这种观念仍是会出现在一些人的思想里。   而且这种事情, 到了现代, 却演变成了另一种变态的思想走向。   当一个女人自愿与男人发生关系的时候, 旁人知道了,也许并不会有太多的感想。只会说一些社会风气, 思想开放。   可当人们知道一个女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 或者说是被强.暴的时候,很多人的嘴脸就变得非常的可怕。   她们嘲讽着那个受到伤害的女人, 她们会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她们会将同情摆在脸上,会鄙夷,会轻视, 会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怎么样。   这样的心态, 莫愁一直无法理解, 所以也最厌恶这样的事情。让受害者更加的痛苦, 就是人类掩饰在文明下最自私的丑陋吗?这与伤害他人的恶徒又有什么分别。   记得这个单元里,章云娘就是被叶云下药奸污的。莫愁知道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可是她若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岂不是耽误了包大人破案的时间以及调查的方向?   但是这种事情,又如何让一个女人启齿呢。   在这个贞节牌坊是荣耀,贞节名声大过天的年代,让自小受到这种思想熏陶的女人道出那些她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可是莫愁却不能不让她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既然无法启齿,那就写出来吧。   容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过错,但是没有与容貌匹配的地位和能力却是一种错误。   这话很现实,这话也很残忍,可莫愁却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美丽却不知道遮掩,是章云娘的错。带着如此娇花美眷出门求医,不能说章洛娘俩没有错。   在这个民为草的年代里,除了尽量保护自己,低调活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莫愁看着面前脸色变得苍白的章云娘,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只能说,她是幸运的。   若没有了这一身武功,她的命运又会如何已然不可而知。   想到这里,莫愁突然顿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若是没有这一身武功,她应该已经成为展昭的‘又一位’死于非命的未婚妻了。   ╮(╯▽╰)╭   “章云娘,很多事情就如同真相一般,它总会真相大白,被暴晒在太阳光下。现在你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总比将来弄得人尽皆知要来的好。”说到这里,莫愁看了一眼绿衣与蜂玉,直接让她们都离开这间屋子。   至于展昭和其他人,则是因为男女有别,又是年轻男子所以压根就没有进这间屋子。因而此时这间屋子里除了章云娘就是莫愁和包大人公孙策了。   莫愁清了场,就等着章云娘拿起纸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出来。   包大人和公孙策自莫愁替他们做保证后,心中便有些个了悟。对视一眼后,两人便都等着章云娘的补充证词。   这件案子若是能够知道更多的线索,想必也能更早更及时的破案。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莫愁的无声支持,让莫愁心里非常的感动,果然有让人喜欢追随的特质呢。   三人的心思,章云娘并不知道,看着被放在床上的托盘里,张开的宣纸,研开的墨,心里苦涩难言。   章云娘的泪,一颗一颗滴在那张纸上。   咬了咬唇,又看了一眼屋间中皆不看她的三人。最后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根仿佛有千斤重的狼毫毛笔......   ‘云娘自幼尚亲,四岁时被章家收养。前年秋日嫁于夫君章洛,夫妻恩爱,母慈子孝,一家和睦。夫章洛虽性急,却待母至孝,待云娘温善体贴。夫章洛屠户为生,相貌粗犷,稚子性真。’   ‘今春二月初六,夫章洛闻郑州有医叶云妙手回春,典卖家产背母千里求医。至郑洲鹤云堂,却得知诊金高昂,无力负担。叶青心怀不轨,驱走小儿奶母,以免诊金为饵诱云娘入府照顾其子......’   ‘三月初九,云娘入叶府照顾痴儿叶小裘以抵诊金。’   ‘三月十二,叶云下药...玷污...云娘。’云娘写到这里的时候,眼泪止都止不住住,最后跪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莫愁回头见她这般,也是心有不忍。叹了口气,递了块布巾给云娘,回手时,将云娘已经写过字的那张纸抽了出来。   自己看了一遍后,又将这证词递给了包大人。   包大人看过,眼中怒火上升,本就够黑的脸色,越发的黑沉,将证词递给等待一旁的公孙策,包大人急喘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暴怒的冲动。   包大人已经看出面前是章云娘已经到了愧疚崩溃的边缘,他担心若不强压下自己盛怒的情绪,会让面前的章云娘无地自容到再起轻生的念头。   公孙策看完,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云娘,眼中也带了几分同情。   云娘哭了一会儿,也疏缓了一些情绪,看到那张写过字的纸已经被三人看过后,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破罐子破摔的重新拿起笔,云娘又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婆母自幼待云娘胜似亲生......事发后,云娘不敢声张......’   ‘四月初七,夫章洛于市井之中听到闲言碎语,质问云娘,云娘不得已,据实相告,婆母愧疚,气死堂前。夫章洛悲愤交加前去理论......’   ‘四月初九,夫章洛在酷刑之下屈打成招......’   云娘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数交待之后,将笔放下,跪在床前不敢抬头。莫愁仍是如之前那般拿起证词,三人轮着看了。   看到云娘的证词中,每一句都写了‘夫章洛’这三个字,莫愁便明白章洛于她,是真的不同。   章云娘与章母之间的亲情,与章洛之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叶云比不上的。哪怕叶云再好,再怎么样医术高明,成就非凡,或是用尽心机手段,也入不得云娘的眼。   放弃叶云抛给□□,孤身一人从郑州赶到开封府只为了给章洛喊冤。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莫愁才会对这个女人更加的同情吧。   可惜了,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将来章洛平反后,会不会因此事而迁怒于她。到了那时,她是否还有活下来的渴望。   看了一眼云娘,莫愁发现她今天叹的气,比她往常数月叹的还要多。   之后莫愁走到桌案前,将昨夜还未点完的蜡烛点亮,端到云娘面前。   公孙策看了一眼包大人,然后当着云娘的面将两张写满事情经过的证词放在了点燃的蜡烛上,付之一炬。   答应过她的事情,总是要做到。   无论是莫愁还是包大人公孙先生都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也不会留下云娘的笔迹的。   闻到火烧纸张的味道,云娘错愕的抬起头,正好看见莫愁温柔带着暖意的眼神。   看着这样的云娘,这几个月来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般,云娘这一次真的放声痛哭起来。   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以为只要她委屈求全,就可以治好婆母的病,然后一家人回到家乡,过她们安稳的日子。   可是她的委屈并没有得来想要的结果。   从小养大她的婆母被气死了,从小就疼她宠她让她的夫君也因为她被判了死刑,入了大狱。   越想心中越是委屈的云娘若不是还有为章洛平反的意念支撑着她,估计早就不想活了。   “唉~”包大人看了一眼莫愁,然后带着公孙策离开了云娘的房间。   莫愁看着包大人他们离开,也同样叹了口气,这才坐到云娘的床边。   她压根就不会安慰人,包大人可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了。   “放心吧,包大人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而且包大人也会为章洛平反冤情。等到案子结束,你们回到老家,就再也没人知道那些事情了。就算是不想回老家,也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再不行,也可以到开封来找我,我也可以帮你们重新支个杀猪摊子。”莫愁说完这话,云娘不知道怎么的哭的更大声了。   一刻钟后,莫愁看到云娘还在哭,皱了下眉。   二刻钟后,莫愁看着仍然在哭的云娘,眯了眯眼。   等到三刻钟的时候,莫愁直接一个大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落下来后,云娘终于不哭了。   看着云娘哭着红肿的眼睛,莫愁的声音阴沉极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就不能有点出息的立起来?看到你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是个人都想要欺负你了。”   看着云娘惊慌错愕的眼神,莫愁越发的不耐烦,“女人这种性别,不是你柔弱的理由。女人也可以是一种坚强的存在。有人想要伤害你,你就应该磨尖的爪子挠死他丫的。没了爪子,你还有牙,一口一口咬死他。没了牙,你还有头,撞死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也能想到很多的办法跟他同归于尽。   遇到事情你就会哭,你就想着委屈求全。你特么可真有出息。我要是你婆母,也得被你气死。我告诉你,人活在这世上,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碰到的人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好人。   指着别人的好心肠过日子,那还不如让自己变强,变得没人敢招惹......”   莫愁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直接站起了身子,“从明天开始我的侍女会教导你一切你没有的东西。好好的跟着她学,总比你自哀自怜更有用。”非得将人教成母夜叉不可。   莫愁说完,扬声喊了绿衣一声,给她安排了个活计后,便走出了云娘的房间。   她最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走出了云娘的房间,正好看见展昭匆匆走进她们暂居的小院。   “包大人派我和王朝马汉先行一步赶往郑州府。我们一路要日夜兼程过于辛苦些,你还是和大人一起赶过去吧。”   莫愁点头,她早就猜到了展昭可能会提前去打前战。   “我跟着包大人随后就到。”   展昭闻言,上前握了握莫愁的手,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刚走出了三五步,展昭的步子就是一顿。   “你不会惹事的,对不对?”   莫愁歪头看他,笑得一脸温柔,“你放心。”她是会惹事的人吗?   她一般惹的都不是事。   展昭:“......”。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更不放心了,肿么破? 第94章   展昭对于莫愁的回答, 非常的不满意。   可是看着莫愁那明媚的笑容, 一时间又让展昭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了一眼时辰, 展昭知道他得尽快出发了。咬了咬牙, 心一狠, 小声的在莫愁耳边说道,“叶云的事情, 我们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真相如何必须要调查之后才能知道。”看到莫愁挑眉,展昭又说道, “你答应我,耶律梦龙的事情不要再重演了。”虽然他在外面并没有看到章云娘手书的证词, 可是他却听到了里面压抑的哭声,以及莫愁传出来的‘劝慰’之语。   那一巴掌,何其响亮。   等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离开章云娘的房间后, 为了让展昭在调查的时候不偏了方向, 也隐隐约约的将一些事情透给展昭。展昭闻音知意, 心头一转便也明白了些。   自已的媳妇自己了解。那就是个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的性子。   呃......   不能这么形容自家媳妇。   只能说自家媳妇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平生最是厌恶那种欺负女人的男人。   当然,她也讨厌那些柔弱的女人。   同情着, 也鄙视着。   那叶青正好犯了自家媳妇的忌讳,再加上自家媳妇就是个敢花钱,敢一个不高兴将天捅出个窟窿的人。展昭是真的担心自家媳妇又花钱雇佣紫荆洲的人,如法炮制下一个耶律梦龙。   ╮(╯▽╰)╭   她就想要如法炮制一遍, 你能怎么地她吧?   仰了一下漂亮的小下巴,莫愁看着展昭仍是一脸灿烂的笑。   展昭扭头抚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叹了口气,展昭对着莫愁非常诚肯的说道,“媳妇,紫荆洲的洲主花蓉一直对你男人虎视眈眈,你真的要将钱送给她挣吗?”   莫愁眨巴眨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接被展昭说的话弄懵逼了。   展昭,你媳妇没被你克死,也要被你雷死了。   这种话,你是咋说的出口的呢?   莫愁心里被展昭这话雷得不轻,而展昭见莫愁这副样子,还以为醋劲上来了,于是再接再砺的继续劝道:   “媳妇,你有事没事就给紫荆洲送生意,那是不对地。人家挣着你的银子还觊觎着你的男人,你这样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将那叶云交给包大人处理,好不好?”   莫愁目瞪口呆,看着展昭的眼神都透着几分傻了巴叽的呆样。   点头,再点头。   你说什么是就是什么吧。   她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对展昭说了。   不就是个叶云吗?   听你的,都听你的。   只求求你快点走吧。再让你雷下去,保准是外焦里嫩了。   展昭,你对我公平一些。   凭啥对别人你都用克的,到了她李莫愁这里却要用雷的。   这种死法,她不接受。   展昭见莫愁这般,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乖,等案子了了,我陪你好好逛逛郑州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会搭理那个花蓉。所以媳妇,你也别去找她。”用没有拿剑的手摸了一下莫愁嫩滑的脸颊,拇指流连的在莫愁的嘴唇上抚过。   最后又看了一眼媳妇,展昭才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转身离开。   一直到展昭都离开了好半天,莫愁才慢慢的转动了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自己暂居的房间走去。   心好累,不想说话。   ......   “你是如何看出来那章云娘有所隐瞒的?”这一日用过午膳,包大人与公孙策都有些好奇莫愁是如何看出来章云娘隐瞒了大部分事情经过的,于是就叫了莫愁来说话。   莫愁放下茶杯,抿了下唇,“今早那章云娘一醒过来便着急见包大人。莫愁想到她这会身子正虚着,便拦了她,并告诉了她小产的事情,可当她听到自己小产时,面上不见伤心只见她神色间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见此莫愁就疑惑了。   若是对自己的丈夫没有感情,她为什么会那么狼狈艰难的来找包大人伸冤?可若是有感情,在丈夫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不是更应该珍惜腹中的胎儿?即便这些都不论,做为一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总会有几分伤心难过吧。”   顿了顿,莫愁想到了前世的三分钟人.流,觉得后面这句话有些不够绝对。于是摸了摸鼻子又继续说道,“因为章云娘的这种表现,便让莫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个孩子也许并不是在章云娘的期待之中。再联想到章云娘的姿色,所以...”剩下的话莫愁没有说,但是包大人和公孙策却是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的包大人和公孙策对着莫愁赞许的点头,莫愁见此更加的不好意思。   拿着已知的剧情去忽悠人,她真是好难为情呀~   不过话说回来,作弊都作得如此心花怒放,莫愁都为自己的脸皮厚度心惊了。   半响,包大人叹了口气,对着屋中的莫愁和公孙策说道,“若那章云娘所言是真,这叶云可谓是空有一身好医术却是无医德的杏林败类。”说到这里包大人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章云娘之前是否还有别人受他胁迫。”   若不是章母的病一直没好,或许章家人早就离开了郑州,这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那叶云能这么对章云娘,怕是之前还有受害者。只是这种事情却不可追查下去,不然岂不是将那些遭过毒手的女子逼入更不堪的处境?   听到包大人的话,公孙先生垂眸深思片刻,最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大人,学生想起来国手叶青士便是祖居郑州,家中也是世代行医,家中的医馆仿佛就叫鹤云堂。这个叶云,不但姓叶,还是郑州人士,又是鹤云堂里的大夫,您说会不会与这个叶青士有什么关系?”估计不是儿子就是侄子。   公孙先生当年因为官场舞弊案子,心灰意冷之下便绝了科举的心,之后一心钻研医术,到是对这方面的人和事有些了解。   关于国手叶青士,倒也比包大人和莫愁都要知道得多。   莫愁听到叶青士这个名字,怔了怔神,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其实这个名字,展昭之前曾对莫愁提起过。展昭最开始的时候便想着请这位杏林国手看一看莫愁那时常抽搐的毛病。   当时展昭提起来的时候,莫愁又一次恼羞成怒,于是话题便没有继续。   到是包大人听到叶青士这三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   “公孙先生,你去查一下叶国手与叶云究竟是何关系?”包大人对公孙先生说完,又转头看向莫愁,“展夫人,在案子结束之前,那章云娘就拜托展夫人照顾了。”   “包大人尽管放心。”   见到莫愁应下,包大人浅笑点头不语。   展昭带着王朝马汉离开后,包大人考虑到章云娘刚刚小产的身子太过于虚弱,又在驿站住了七天,雇了辆马车让云娘赶路后,这才向着郑州方向进发。   当然了,在此期间,包大人也向京城递了道折子,因为要转往京西北路破个案子所以得跟仁宗皇帝请示了一番。   当初包大人出京城的圣旨说的是京西南路。现在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若不跟皇帝说一声,早晚得被人弹劾。   弹劾不要紧,可却会当误了正事。这是包大人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于是才派了展昭拿着上方宝剑先行一步,若遇急事,也可拖延他们到来。   在等到仁宗批复了允字后,包大人才敢改道向位于京西北路的郑州行去。   七天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还过于短暂。但是对于章云娘来说,却足够她改掉性子中的懦弱。   莫愁宁愿将章云娘改变成一个变态,也不想她还是那只待宰的羔羊。所以她给绿衣下达了死命令。   必须要让章云娘改变。   于是绿衣想了半天后,就开始行动了。   她做了个稻草人。   绿衣在布条写下叶云的名字,又将布条放在稻草人的身上。之后将稻草人递到章云娘的手里。   先给章云娘一根簪子,让她使劲的扎那个稻草人。之后又给了她一把匕.首,让她去刺,去砍。   ......   等到第四天,绿衣收走了前一天被章云娘弄得零碎不堪的稻草人,又原样给了章云娘一个全新的稻草人,却收走了她的簪子和匕.首。   章云娘看着这个稻草人,又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心,四处打量了一番后,一把拿起床凳上的水碗,握住水碗边沿狠狠的砸向床柱。   并不怎么结实的水碗砰的一声碎成了两半,章云娘没有管那掉到床下的半个碗,她只是握着手中的半个碗,将锋利的碗齿边一下下的扎进稻草人的脸,脖子和胸口......   她的养母兼婆婆,她的大哥兼夫君,还有她的清白,她的名声......   从窗外看到屋子里面的情景,绿衣耸了耸肩。对于章云娘‘知变通’的学习进度很满意。   不过到了第六天,绿衣又将水碗等瓷器都收走了,整个房间里没有一点尖锐的物品。   这一回的章云娘并没有气馁,打量了一圈四周后,她开始用手撕,用牙咬,凶狠的眼神仿佛失去同伴的孤狼......   等到京城那边的转道旨意送到滑州驿站时,章云娘已经恢复了些体力,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直接来到莫愁的房间,对着莫愁磕了三个头。   谢谢莫愁让她涅磐重生。   看着眼神已经不再向几天前那样只是悲伤自怜的章云娘,莫愁满意的朝绿衣点了点头。   小妞,干的不错。   等到踏上去郑州的官路后,莫愁叫了蜂玉给自己赶车,又让绿衣一路在章云娘的马车里教导章云娘一套以柔克强的女子体术。   将人变成了狼,总得有和狼匹配的獠牙吧。   几日后,莫愁等人跟着包大人终于到了郑州府。   只在进城的时候,莫愁却突发其想的想要先见一见叶云。   可惜还不等莫愁行动,就见到了城门口迎接他们一行人的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   花蓉:我想安静的做个好人。   莫愁:被雷的一脸血,肿么破?   . 第95章   展昭一身红色官服, 站在城门, 越发显得卓越不凡。莫愁掀开马车的帘子望过去时, 街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暗暗的看着展昭。   那一个个春心浮动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现在还是春天呢。   万物复苏, 适合那啥~   替展昭接收了一下四面八方爱慕的眼神,莫愁大方一笑。   看吧, 随便看。反正你们也就只能看看了。   心里那股子骄傲得意, 在与展昭探过来的眼神对上时,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笑眯眯的样子, 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展昭最爱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那笑容里带着点小坏,还带着些不知世事的天真与淘气。   有一点嚣张, 有一点可爱。   勾起嘴角,对着掀开车帘的自家媳妇笑了笑,展昭便转过头与严冬一起跟在包大人的轿子两旁, 引着包大人的钦差队伍去驿站。   钦差大臣到了州府, 自是要明锣开道, 左右退避。只是世人总难免有些好奇心。偷偷的抬起头, 看着威仪赫赫的队伍,以及队尾跟着的两辆马车和马车旁边骑着白马的白衣女子。   透过长长的轻纱,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出来那是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姑娘。   叶云混在人群中, 看着走过去的队伍,垂下了眼眸。   对伍走远后,叶云才拎着个篮子,转身离开这条主道。   今天是叶云的徒弟周清的七七, 叶云就是出城祭拜他去了。他没有想到会在回城的路上碰见进城的钦差队伍。   想到那个柔弱的女人数日前曾说过的要去开封府找包青天包大人的事情,叶云心里就是一颤。   不过转念一想,那章洛已经招了供,当时又没有其他的人证,想来就算是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也没有证据为那章洛翻供了。   只要那章洛一死,云娘一个弱女子,他还就不相信云娘落不到他的手里。   路上与熟人点了点头,扯起一抹牵强忧伤的笑容,叶云掩饰了内心的卑鄙,将一个痛失爱徒的师傅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他推开家门,走进院子时,还能听到左邻右舍的人在大骂章洛的恩将仇报。   若不是因为他杀了周清,叶云叶大夫哪里能悲伤到无心出诊关了鹤云堂。   这郑州城里冲着叶大夫来的患者有的都等在这郑州城里等了快五十天了。现在这些人都快恨死章洛了。   他们希望府衙能够尽快将章洛斩首,以平叶大夫的悲痛。等这事一了,也好重开鹤云堂。   老百姓都是善良的,同时也是自私现实的。   一个屠户和一个有着妙手回春医术高明的大夫,心里天平早就偏了。   听到这些抱不平的话,叶云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在看到痴傻的儿子小裘时,瞬间消失了。   想他叶云,叶青士的独子,父子二人救人无数,怎么就生下这么个痴傻的儿子呢。   唉~   话说前些天,展昭与王朝马汉快马加鞭赶到了郑州,三人先在郑州城内暗暗打听了这起命案,当所有的人都众口一词说那个章洛不好时,展昭三人还特意去见了一眼因为徒弟死亡情绪消沉的叶云。   那叶云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当真看不出来是那等面善心黑之徒。在展昭默默的在叶家的墙头盯了叶云两天后,展昭便发现了叶云并不是表面上的和善之人。   因为他对自己的儿子叶小裘并无半点慈爱,甚至他看叶小裘的眼神都透着一种想要抹掉他存在痕迹的感觉。   之后展昭又询问了去章洛家乡调查章洛人品性情的王朝和马汉。心中有了一个概况后,这才持着他的身份令牌与上方宝剑面见了郑州府尹陈清锐。   在陈清锐那里调阅了章洛之案的卷宗后,展昭又见了关在大牢里等待秋决的章洛。   章洛浑身是伤,皮开肉绽,明显是上过大刑的样子。展昭见此,好看的剑眉也皱了起来。   包大人办案一向讲究证据,极少会动用刑法。哪怕是动用了刑罚,也不过是数下板子。可面前的男人,若不是身材魁梧,内里结实,估计早就死在了一连串的酷刑之下。   展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将章云娘不远千里为他奔赴开封府递状纸的事情告诉了章洛。   章洛抱着大牢的木栅栏,感叹苍天有眼,亡母保佑他有机会沉冤得雪。   章洛那明显激动的样子,更加肯定了展昭的猜测。   “章洛,包大人接了状子,随后就会赶到郑州府。章云娘因为千里跋涉,身体虚弱,现在由内子照顾。”   章洛听到展昭提起章云娘,眼中闪了闪,最后还是被担忧取代。“她,她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毕竟是自小长大的情谊,自己疼了十几年的人。而且那件事情也不是她的错,她又为了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请了包大人为自己伸冤。自己,自己哪怕心里仍有芥蒂,却从来没有怪过她。   而且母亲亡故前,也曾交待自己,带着云娘返回家乡好好的过日子。若是能够平反出狱,他会带着云娘找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顿下来,前尘往事不再提起。   展昭仔细打量章洛的神情和眼神后,便按着自家媳妇飞鸽传书的吩咐将那章云娘说的很是凄惨。   看到章洛那满脸满眼都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后,展昭便离开了大牢。   行了,媳妇交待他的事情,他办妥了。   只是,   展昭出了大牢回身看向牢门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也是个男人,那样的事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不过,无论如何面对心爱的女人,他们也做不到放弃。   但愿此间事了,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可以有个安稳的生活。   见过了章洛,又调阅了章洛的卷宗,展昭便带着王朝马汉去了驿站居住。   在包大人未到郑州之前,三人日常的工作便是换下官服轮留盯守叶云。   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三人看在眼里。   看他天天摆出一副章洛不死,无心看诊的模样,三人心中都明白了此人的狼子心性。   当郑州府里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又越等越心浮气燥,准备联名上请愿书让郑州府尹提前处死章洛的时候,展昭终于收到了包大人即将到达郑州的消息,于是大张其鼓的让驿站的人为包大人收拾钦差行辕。   想要通过这一行为,让那些被叶云弄得情绪激愤的百姓冷静下来。   而等到他与王朝马汉穿着官服站在城门口迎接包大人的时候,那些百姓确实没有再闹着要立即处死章洛了。   ......   包大人来了,展昭先引着包大人进了给他安排的院子后,又亲自领了自家媳妇回了他们家的院子。   看着媳妇笑容晏晏的样子,展昭心里像是化开了一般,又软又热。   “你先洗漱,换身衣衫,等包大人那里换过官服后,我们一起去包大人那里。”亲自动手拧了毛巾递给莫愁,展昭一边笑得温柔,一边轻声将安排道了出来。   莫愁还好,一直坐在马车里,身上和头脸的灰尘并不太多。   不过一直坐轿的包大人却没她干净。   要知道,马蹄子扬起来的灰尘,至少有一半被赶车的蜂玉拦住了,剩下的还被又长又厚的车帘子拦在了外面。   包大人坐的是四人抬的轿子,轿子本来就比马车离地近,再加上轿夫走动带起来的尘土以及从轿帘和两侧窗户进来的扬尘都能让包大人的脸白上两个色号。   灰太多了,自然脸就白了。   莫愁也没问展昭这些日子都有什么线索,只是接了毛巾,擦了脸,又在脸上抹了一层花露。   将头发上的米珠流苏盖发帽摘了下来,将有些松散的头发重新梳了一遍,因着发现这盖发帽子比一般的钗簪轻巧省心,于是头发梳过后,又拿了一副翠玉流苏盖发帽小心的戴在头上。   莫愁在那里梳头的时候,展昭就靠在不远处的柱子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   双眼中的温柔仿佛要溢了出来。   弄好了头发,莫愁对镜戴耳环,正好从并不清晰的铜镜中看到展昭的身影,见此,突然笑了出来。   “再好看的男人,透过这铜镜看过去,也是面目全非,一点不剩。难不成这铜镜还有照妖镜的功能?”   展昭闻言摇头轻笑,“绿衣刚刚把你要换的衣裙找了出来。”展昭用下巴指了指放在床边上的一套浅蓝色衣裙示意莫愁别搞怪,换了衣服好一同去见包大人。   莫愁扬眉,对着展昭点了一下小下巴,“那还不赶紧侍候着。”   “是~”展昭见她这般,倒当真向床边走去。拿起床边的衣裙一边抖开,一边朝莫愁走来。   莫愁的衣裙除了朝.廷发下来的诰命服外,几乎都是‘连衣裙’,穿起来方便,也不容易出现裙子被踩掉的意外。   好吧,这种因为意外而改变的穿衣风格,还是因为展昭。   ╮(╯▽╰)╭   莫愁脱下身上的衣裙,随手将衣裙丢到了刚刚坐过的圆凳上,穿着绣工精致的肚兜,银白长纱裤的莫愁直接朝着展昭伸出了手。   展昭咽了一下口水,直接在莫愁光.裸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先收点利息再侍候她穿衣服。   一副老佛爷模样的莫愁直接被展昭这一口咬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莫愁:“展昭帅吗?”   姑娘们:“帅。”   莫愁点头,“我的。”   姑娘们:“......”    第96章   莫愁为什么会脸红?   自然不是羞的。   她是囧的。   或者说, 她是被自己的想像力弄囧的。   我们都知道, 到了夏天, 人就容易出汗。那些汗干了以后, 身上都会有些粘, 而且还会有些咸。虽然她有内力,寒暑不惧, 再加上马车里有空调一般的寒玉, 她日常打着的那个精致的油纸伞的伞顶端也有一块小小的寒玉碎片。可是,就算是她不热, 但在心态上,她也会有热的感觉。   伴随着这种感觉, 莫愁便觉得就是天热了要出汗了。   也因此,展昭咬的那一口,直接让她联想到了展昭嘴里咸不咸的问题上了。   莫愁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看着展昭, 真怕展昭对着她来一句, ‘真特么咸呀’。   那会囧死个人的, 有木有?   思想很难在一个频道上的这对俩口子, 这一次仍然没有对上频道。展昭见莫愁因着自己这一口而通红的脸,笑得有些得意。   又亲了亲莫愁的脖子和耳朵,然后小声的在莫愁耳边保证, “晚上我们早点就寝。”   莫愁:“......”要她说谢谢吗?   因为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莫愁的老佛爷范也掉了下来。   拿过展昭手上的衣裙,自己套了上去。   虽然也是这个时代斜襟风格的衣裙,不过莫愁又让人加了几个盘扣。仔细的将盘扣一一系好, 莫愁回身将刚刚脱下来的衣裙从凳子上拿起来丢给展昭,自己则是坐在了圆凳上。   展昭将莫愁丢过来的衣裙放到了另一边,然后又走回了莫愁的面前。   伸出了脚,莫愁看了一眼与衣裙上的绣花并不相配的绣花鞋,让展昭将刚刚绿衣送衣服过来时,顺便拿的那双绣花鞋拿过来。   这个年代的贵妇生活很是奢侈,一件衣裙,要有很多配套的首饰以及配件。   同色的帕子,同款绣花的鞋,以及相应的首饰。刚开始的时候,莫愁并不习惯这些,不过现在倒是养成了一定的审美。   银白色的鞋面上,绣着浅蓝色的小碎花,小碎花的花蕊是奢侈的蓝宝石。展昭拿鞋过来后,直接蹲在地上,将莫愁脚上的那双脱下,又仔细轻柔的将莫愁的脚放在自己的掌心。   夏日里,穿着手工布鞋,莫愁是不穿袜子的。此时放在展昭的手掌中,不知怎么的竟让展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莫愁的脚并不大,脚趾头圆润白皙,特别的好看。   看着掌心中的莲足,展昭仿佛觉得他的手心天然的适合为她做垫脚。   想到近些年流行的缠足,展昭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双鞋被那样打断扭曲后,又是如何被那些文人墨客吹上天的?   他曾听莫愁说过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想到这些人的吹捧喜爱生生逼得那些女儿家的父母迎合,心里便觉得一阵感慨。   要是将来再流行什么独耳独眼,或是缺胳膊断腿的残缺美......   展昭瞬间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往下想了。   低着头,展昭越看莫愁的这双莲足,便越是喜爱。   “诶,诶,诶,你可别亲它。你要是亲了它,你就千万别亲我,这事没的商量。”莫愁看着展昭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连忙将脚往回缩了缩。   那些从头亲到脚的爱情方式,莫愁可受不了那样的肉麻。   而且她以前看书时,就看过书上写的宋朝男人变态着嘞,喜欢拿妓.女脚上的三寸鞋当酒杯......   展昭要是敢亲自己的脚,她就敢一脚将他踹到墙上当画去。   展昭:“......”,她说这话前,他还真的没有想过。怎么她一说完,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跃跃欲试了呢。   “只是觉得你这双脚长的好看,而且比脸还要细腻。”说这话的时候,展昭还用手指在莫愁的脚背上摸了摸。   莫愁被展昭这比喻弄得很是不开心,“你这就是废话。”她的脸天天顶在太阳底下风吹日晒,脚却是在鞋子里包着。   待遇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了。   看了一眼窗户的时辰,展昭笑了笑为莫愁穿上鞋,然后站起身的同时,也将她拉了起来。   “走吧,别让包大人等咱们。”   莫愁回身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然后嗯了一声,和展昭牵着手走出了房门。   展昭二人到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已经坐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书房里喝茶了。   二人与包大人见过礼后,便坐在了公孙先生的对面。   跟着他们来的随从见展昭和莫愁进来,随后也上了茶,这才退了出去。   “大人一路辛苦了,关于章洛的卷宗,展昭已经放在了大人的书案上。”   包大人指了指书案上的卷宗,表示自己看见了。   展昭又问了问包大人一路是否安全,然后才在包大人的问询下准备将叶云和章洛的事情道出来。   不过刚说了个开头,郑州府尹陈清锐便来了。   名满天下的开封府包大人,又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到这郑州,郑州府尹陈清锐本来还对展昭干涉章洛之案有些个不以为然,他是自信他没有判错的。可现在看到包大人进城了,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些慌乱。   听府衙的衙役说展昭将人引到了郑州驿站,连忙换了官服前来求见。   虽然都是府尹,但开封府是京都所在,而郑州不过是下面的州府。如何能与包大人相提并论,更重要的是包大人还有钦差这一重的身份。   包大人听说陈清锐上门,伸手压下展昭未出之语,让人请了陈清锐入室说话。   陈清锐在门口接受了严冬眼神的扒皮后,这才心里有些发毛的走了进去。   因着莫愁是女眷,所以在包大人让陈清锐进来的时候,莫愁便按着包大人的意思进了书房后面的屏风处退避。   对于莫愁,包大人一直很包容。再加上这个案子涉及到女眷,所以也更希望莫愁也听一听这位之前负责这个案子的陈大人会说些什么。   还好屏风后面还有椅子和长榻,不至于让莫愁站着听他们寒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莫愁扫了下一这个半封闭的地方,从系统里拿了一份果干茶点,就着她刚刚端进来的茶杯有一口无一口的啃着。   陈清锐进门后,互相厮见一番,陈清锐便邀请包大人去府衙居住。   毕竟府衙的条件要比驿站好一些。   但包大人要是想住府衙也不会来驿站了,所以道了谢便婉言谢绝了。   “包大人此次来郑州可是为了那章洛的案子?”陈清锐喝了一口仆役上来的清茶,便直奔主题的想要问清楚来意。   包大人颔首,“本府奉圣上旨意巡视京西南路,在路上接了章氏的状纸,得圣上明谕彻查章洛杀人一案。”包大人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高举双手对着京城的方向行了一礼,以示尊敬。   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展昭的原因,包大人直接将此番来意道了个明白。   陈清锐见包大人真的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想了想,还是将他对这个案子的观点道了出来,毕竟他也是真的不想让包大人给章洛翻案的。   包大人给章洛翻案,那就代表着他之前的判罚有误。而有了这样的污点,于他往后的升迁也是大大不利的。   陈清锐一边对包大人说叶云,周清以及章洛之间的有关系和个人的形象,一边将这个案子的章洛已然招供的事实都道了出来。   等陈清锐话落,包大人直接问了一个他答不上来的问题,“陈大人,你是说,当时命案发生的时候,只有叶云和章洛与死者在一起?”   陈清锐点头,这一点没错,当时并无任何人证。   “那陈大人又是如何判定那章洛便是杀人凶手?”   “这...”陈清锐见包大人这般问,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总不能让他说,大刑侍候之下,必有供词吧?   包大人见陈清锐答不上来,又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那陈大人又是如何断定那叶云不是杀人凶手?”   这个问题陈清锐还是有些回答不上来,不过相较于前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至少还能让陈清锐糊弄几句。   “包大人容禀,死者周清乃是叶云的弟子,自幼被叶云收养,跟随叶云学医多年,不似亲生父子更胜似父子。试想哪个师傅会残忍杀害自己悉心教养长大的徒弟呢?而且在案发之时,有不少百姓见到那章洛一脸杀气,横冲直撞的冲进鹤云堂,扬言要找叶神医算帐。”   顿了顿,陈清锐越说越顺,又看了一眼认真听他说话的包大人,以及若有所思的公孙策和皱眉不语的展昭后继续说道,“下官曾派府衙衙役去章洛的家乡了解到,章洛此人争强好胜,逞凶斗勇,曾多次与人发生冲突。后来下官一再审迅下,那章洛终于招供,并且供认不讳。”   听到这里包大人皱眉,“陈大人在审讯过程中,可对那章洛用过刑?”若是用了刑,不排除屈打成招的可能。   陈清锐一怔,讪笑道,“包大人,这审讯犯人,如何能不动刑。若不动刑,谁肯招供?”   陈清锐自认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错处,于是非常理直气壮的抬头看向包大人。   包大人被他的理直气壮弄得很是无语,“严刑逼供之下,那证词如何能信?焉知不是熬不过大刑,不得不招?”   “若非他之罪,因何熬不过?”   于是这一回,包大人加上公孙策和展昭,瞬间都被这位陈清锐陈大人弄得无语了。三人看向陈清锐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把你吊起来打,你受不住的时候,让你认啥罪你也不见得能坚持得住。   甭说这三人了,就是坐在屏风后面的莫愁都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她真想看看这陈清锐到底是啥样的人,才能如此‘真诚直白’。   半晌,整个书房静的落针可闻。直到那陈清锐也察觉出他的回答可能有些不太对的时候,包大人才缓缓的张口对着陈清锐说道,“即刻起,开封府衙役接管那章洛的看守工作,后日本府要借用郑府府衙重审章洛杀人一案。”   陈清锐闻言,只得应下。   少时,陈清锐便离开了驿站,不过在坐上官轿的时候,又回身看了一眼那驿站前的灯笼。   他是真的不想让包大人翻案的。   也许,他应该给京城里的叶国手通个消息。   ......   陈清锐离开后,莫愁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直接走到她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位陈大人的话,当真让人耳目一新。”   “咳咳。”展昭听到莫愁这么不客气的说法,连忙咳嗽了两声。莫愁转头看他,然后笑得一脸温柔,“怎么了,那位陈大人的话,都让你震惊的开始咳嗽了?”   展昭闻言,下一瞬间倒是真的咳嗽了起来。   包大人本来还对那位陈清锐的断案方法有些微词,可看到面前的这小俩口,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这郑州府,他们要多留一段时间了。   总要将过往的案子彻查一遍,才好断定这陈清锐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继续留用了。   审案之人若只知道严刑逼供,如何能够胜任一方父母官。   立在门口的严冬,从始至终也没有出声。   仿佛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一般。   跳到房顶,抱刀坐在房脊上,他看到被绿衣抱在手里的信鸽时,眼睛眯了眯。   不过下一秒,他的注意力便被一抹轻盈的白色身影吸引了过去。   她这是要出去?    第97章   严冬看着小龙女的身影消失在驿站外, 收敛心神, 继续警戒着。   其实严冬也知道, 此时那位包大人身边有展昭俩口子, 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可他即然答应了紫荆洲,便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他来之前真的没有想到展昭的这位妻子武功如此了得。   严冬有些想不明白这位包大人的身边已经有了展昭俩口子, 为什么还要自己花钱去紫荆洲雇佣保镖侍卫呢?   难道当官之人都特么惜命?   严冬摇了摇头, 不在想那些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   严冬看到小龙女运转轻功飞出去的身影,绿衣等人自然也是看见了的。   蜂玉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绿衣。   小龙女是什么性情的人, 她这个贴身侍候小龙女的人以及绿衣几个一直跟在莫愁身边的人最是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哪怕小龙女的武功出神入化, 谁也不放心她单独出去。   两人互视一眼,都等在包大人的书房外,想要等莫愁出来, 好给她禀报。   其实她们更想要跟上去, 可惜她们的轻功若不是小龙女想要带着她们一起, 压根就追不上小龙女的速度。   旁人的担忧小龙女并不知道, 她一路施展轻功来到郑州城的一处樱桃林。   郑州这里的樱桃,一般是三月中旬开花,五月上旬成熟。此时正好五月下旬, 满树的樱桃,让人看了口齿生津。   那人一身青衣就站在樱桃树下,同样的冷傲神情,但看向小龙女的时候, 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温柔和宠溺。   “吃樱桃酱吗?”那人声音清冷,却不会让人觉得冷漠。   小龙女歪了歪头,看着他时,满眼的莫名其妙。   那人抿唇一笑,手指滑过结满樱桃的树杈,那树杈便咔嚓一声与树干脱离了开来。握住枝杈,转头看向小龙女,然后运起轻功翩然离去。   看那身姿与轻功路数,其功夫内力绝不在小龙女之下。   小龙女看着离开的男人,心里感觉一阵奇怪。   这人,是不是就是师姐说的有病?   从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往她们家跑,现在竟然还一路跟着她们来了这里。   武功很高,她不下杀手估计也制服不了他。   对了,他吹的萧比师姐好听多了。   还有,他这会儿把自己引出来做什么?   就是为了看他扛着个樱桃树杈子离开吗?   奇怪的人~   弄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想的,小龙女转身就准备回驿站。   却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出来找她的莫愁等人。   “师妹,呃,天不早了,等着你回去吃饭呢。”本来一见到小龙女,莫愁就想要问她怎么突然跑出来,出来干什么,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可话到嘴边,莫愁却咽了下去。   师妹她现在不是小女孩了,若总是这么管着她,天知道师妹的叛逆期会不会突然来临。   虽然她是真的很好奇师妹的事。   耸肩叹气,莫愁和小龙女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往驿站走去。   是夜,莫愁和小龙女用过晚饭,各自睡下不提。   只是第二日一早起来,小龙女发现她的窗户旁摆着一个青花瓷瓮。   龙飞凤舞的‘樱桃酱’三个字一映入眼帘,便让小龙女知道了这东西是谁送来的了。   想到师姐曾经说过的那些江湖手段,小龙女想了想,便扬声叫来了蜂玉。   “去查查是否有毒或是什么机关暗器?”   “哦,是。”蜂玉看着小龙女递过来的青花瓷瓮,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记得她收拾的行李里没有这个东西呀。这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蜂玉接过青花瓷瓮,准备先去查一遍看看是否有问题,然后再问问龙姑娘的意思,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洲主。   虽然...无论龙姑娘同不同意,她都是一定会告诉洲主的。   相较于小龙女和蜂玉这边,莫愁那里也收到了东西。   不过并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送的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是京城里的一些消息。   昨日张贵人平安的产下一位皇子,平子均安。皇帝大喜,封张贵人为妃。   除此之外,信中还说了一些昨天张贵人生产时的惊险。   因为莫愁建立的紫荆洲时间还是太短了。而她就算是用药控制了一些人,可那些人还有比他们生命更重要的人存在这世上。   提前给张贵人安排了接生婆,虽然莫愁已经将她们的家人都安排了起来,不让人可以用那些接生婆的家人威胁她们。   可是后宫手段,并不是莫愁这种看几部影视就可以当成游乐场的地方。   庞贵妃的人先是收买这几个接生婆,然后发现收买并没有用的时候,便想要控制这些人的家人。但莫愁提前一步安排走了接生婆的家人,让庞贵妃的人空手而归。   但庞贵妃却并没有气馁,她直接又让人去街坊邻居那里打听了这几个接生婆的家里都有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   之后...玩了一出空手套白狼。   这种事情就像是多少年前的短信诈骗一般,总有凑巧和单蠢的人会相信。   于是莫愁以防万一安排了好几个接生婆的事情,就真的差点弄成了‘一万’。   有人拿着让人在生产的时候子宫不开的药物,也有人拿着让人浑身发软的药粉,还有让人热血澎湃,血流不止的,也有指甲缝里藏了让婴儿眼瞎或是瞬间窒息的药物......   当天生产的时候,若不是莫愁提前跟张贵人沟通过,又派了晋江山分坛大部分高手不顾男女大防的时刻盯防。这娘俩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可就算是这样,那张贵人也因为这一次的生产伤了身子,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有小孩了。   当然了,莫愁已经问过她了。   张贵人明确的表示了想要当太后,那么这一点缺陷对于她来说跟本不算什么大事。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将来淫.乱后宫时,不会出现任何的‘后遗症’。   ╮(-▽-)╭   话说此时此刻的京城,自从张贵人平安生产后,仁宗皇帝抱着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喜出望外,出生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封了这个孩子为太子。   因着大宋皇室,尤其是皇帝这一脉一直子嗣艰难,所以皇帝说要立这个新出生的皇子为太子时,朝中大臣并没有谁反对。   这个时候的大宋,实在没有办法跟九龙夺嫡中的大清朝相提并论。   人家就算是随便生生,那成打的儿子都跟玩似的。   那个皇位,当真是大家挤破了头也要抢的宝贝。   而在大宋,皇子什么的从来都是个位数的稀少。   仁宗得了个儿子,还想着要大赦天下。   刚刚生产完,体力还没有恢复多少的张妃娘娘,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皇上,大皇子是臣妾为您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臣妾知道您高兴,可是皇上您总要想想以后呀。民间都说哥哥带着弟弟跑,有了大皇子,就会有二皇子,三皇子。以后呀,这满后宫的嫔妃要是都怀了龙嗣,您这一年一年的就有成打的皇子出生,难不成还都要大赦一番?依臣妾看呀,这个例不能开。咱也开不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了一眼心情不错的仁宗,张妃又继续说道,“陈州大灾,八王爷代替皇上去安抚灾民,宣扬皇室威仪仁慈。陈州大灾,今年的赋税必是收不上来的,皇上要不如就免了陈州三年赋税如何呢?”皇上,您老子不在家,包大人也不在家,还是别大赦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洲主她也不在家,而且关于大赦之事,她是一定会反对的。   您过几天两脚一蹬上了西天,洲主的怒火还不得是她来承受?行行好,给你儿子的娘留个活路吧。   说到仁宗的命运,张妃并不伤心,反而还带着几分期待。   自古无情帝王家,虽然她也算是嫁给了皇帝,可是皇帝又不止她一个女人。天天看着这满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夺这男人的宠爱用尽心机,咱们的张妃娘娘就对这位皇帝没啥好感。   对于以后的生活,张妃娘娘还是非常期待的。   无论是皇妃,还是贵妃,皇后,这些身份都没有太后来得保险。   她不想再跟一帮子女人争抢一个一无事处的男人了。   张妃娘娘刚生了仁宗唯一的儿子,此时又在月子中,这么软语相劝,仁宗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听了之后还真的将大赦一事放了下来。   其实,这也得说是张妃会说话,直接搔到了仁宗的痒处。   这年代,就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多子多孙的。尤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的仁宗。   听到自己的养父兼叔父八贤王去安抚灾民,以前吧,因为觉得这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倒没有多少忌惮之心。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总不能让南清宫的名望高过他这个正统皇帝吧。   仁宗放下了大赦的心思,转而和八贤王争起了安抚灾民的民心。转头看向张妃,又大手一挥了赏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至于其他人听到了这件事情后,除了紫荆洲的人都不太理解张妃为什么要拦着皇帝表达对皇子的重视和喜爱。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太后与庞贵妃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第98章   皇宫中的女人, 还真的没几个玩什么虐恋情深的。庞贵妃这种权贵之家教养出来的小姐更是不会对着皇帝爱得死去活来。   她们要的从来都是宠爱, 有了宠爱才能为家族带来更好的发展, 更进一步的机遇。   这个时代, 说的是三从四德。可是对于这些大家女子来说, 更重要的其实是身后的家族。   若是此时庞贵妃有了自己的儿子,也许她还会犹豫一下。可是没有自己的孩子, 男人又是与一群女人分享, 在庞贵妃的心里还有什么是比庞太师父子以及庞家更重要的人呢?   庞贵妃知道刘太后就是想要利用她,可她何尝不是在利用着刘太后。   庞贵妃想当皇后, 想当太后,那么她就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刘太后的傀儡。所以两个各有心思的女人, 她们的利益结合并不牢靠。   若再加上她们的身边一直在煽风点火的紫荆洲弟子,可以想见当她们行动之日便是拆伙的日子。   一山不如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而这两只母老虎谁能走到最后不管彼此身后有多少筹码, 其实结局已经注定了。   通过全面的监控, 在仁宗皇帝宣布立新得的皇子为太子的那天晚上, 莫愁又收到了一份飞鸽传书。   那上面便明确的标记了刘太后与庞贵妃准备的动手时间。   大皇子满月宴。   那一日宫里人来人往, 必是热闹非凡。在那一天动些手脚也不易被人察觉。   最重要的便是那一天的满月宴结束后,众人都是疲惫不堪,若是夜半三更动手, 定是事半功倍。   莫愁一字一句将信纸上的内容记在心里,然后将信纸丢到系统格子里。   “莫愁?”展昭看到莫愁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有些疑惑不解。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莫愁闻言转身往床边走去,看了一眼床里面挂着的寒玉小挂件后, 笑眯眯地躺了下来。“没什么,就是在想师妹今天一个人去哪了。”   展昭将人揽在怀里,一边解她肚兜上的系绳,一边将床帐子放下来。“等明儿起来你且问她,不就知道了。”肚兜解了下来,展昭随手搭在床头的横栏上,然后也不在说话,直接手口并用的忙了起来。   虽是盛夏,但床上凉爽着呢。这么凉爽的时候不做点什么取取暖,那要如何睡眠?   莫愁被展昭弄得没办法动脑子,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便抱着他的脖子任他作为。   一夜风急雨骤,莫愁终于可以动脑子想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今天包大人升堂审理章洛杀人一案,展昭和严冬皆护卫在侧。   问明白了展昭等人的去处,莫愁便将这些日子得来的消息一一汇总,然后将自己的命令发出去。   皇宫那边,她并不用多上心。   包大人和八贤王都不在京城,那么在行动的时候,只要谨慎一些,便不怕有什么嫌疑纰漏。   等到刚满月的小太子登上皇位,张妃母凭子贵成为太后的时候,想必就算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大事已定。   这些事情莫愁想的很明白。单正传过来的消息,也让莫愁很放心。“让人一路拦截京城与郑州的各路消息。”   绿衣应是,又问道,“是从现在就开始拦截吗?”   “嗯。”莫愁看了一眼窗外,“我观郑州府尹陈清锐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包大人为章洛翻案。为了他的仕途前程,想必一定会让人给叶青士递消息。   叶青士于大宋皇室有些渊源。皇室中好几位权贵的身体都是他帮忙调养。若是他舍了老脸动一动关系,这叶云的命也就保住了。   让人截下陈清锐和叶云所有送出去的信件。这个叶云的案子就不要在这种时候多添事端了。”   “绿衣明白了。这就吩咐人去做。”虽然这一次跟着莫愁出来的人只有她一人。可紫荆洲在这郑州又不是没有分坛,拿着她的身份令牌过去,人手不要太多哦~   见绿衣记下来,莫愁想了想又说道,“叶云这个案子,虽然没有人证,但以包大人的断案能力,想必不出几天便能够审个一清二楚。郑州离开封,一路快马加鞭也不过几天的行程。包大人若是坐马车回京城,最迟也不过七.八天。”莫愁顿了顿,想了半天,最后又说道,“传信给全洲弟子,看看哪个离京城比较远的地方有什么冤假错案。”争取将这小老头支的更远一些。   就算是得了仁宗皇帝暴毙,刘太后谋反的消息,一来二去的,没有两三个月是回不到开封的。   就算是她也两三个月不在开封,但她却一点都不担心单正的能力。   那家伙天生就是玩阴谋的高手。   “对了,顾惜朝现在怎么样了?还是那副恃才傲物,桀骜不驯的样子吗?”   绿衣不妨莫愁有此一问,她还真的好久没有注意到关于顾惜朝的消息了,于是惭愧的对着莫愁摇了摇头。   莫愁见此并不失望,只让她稍后整理出来了便给她送来。   其实现在的顾惜朝以经比他刚去边塞的时候,待遇好了不少。   他够聪明,又会些功夫。虽然一直受到庞迪一系的欺压,但仍是得到了以狄青为首的武将们的青眼。   早在庞贵妃与刘太后勾结到一起后,庞贵妃和庞太师便联系了边塞当副将的庞家子弟庞迪,而这个时候的庞迪因为顾惜朝的反扑处境并不是太好。   冒领他人军功而被全军皆知,并且被人拿到了明晃晃证据。狄青文笔一般,但由受害者顾惜朝润色的奏折很快就八百里家急送到了京城。   奏折到了京城,却并没有顺利的进入仁宗的眼里。因为这本奏折被庞太师的门生拦了下来。   庞太师的门生拿着这本奏折向庞太师邀功后,不久便有了一本弹劾顾惜朝的奏折。   所弹劾的事情,依然是顾惜朝以贱籍充良籍科考的那件事情,以小窥大,这样的人,人品低贱就算是到了军中,也不应该重用。还请皇上驳回大元帅狄青为他请功的折子。   仁宗皇帝最近因为得了个儿子,本来并没有怎么上心狄青因为边军又一次战捷而给边军将士请封的奏折。   现在听到这个言官如此说,又想到这狄青也不是自家的亲表哥了,面子里子都不用顾忌了,于是非常‘给’言官面子的将顾惜朝的名字再一次划了下去。   当这件事情随着传旨的太监传到边塞的时候,顾惜朝的脸色瞬间便失去了血色。   而一直战战栗栗等着处置的庞迪却是什么也没有等来。看着一脸失落退出请功队列里的顾惜朝,庞迪用自己二两重的大脑想了一想,便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叔伯庞太师的手笔了。   庆功宴后,顾惜朝坐在边城的一处高坡上,看着对面绿幽幽的草原,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贱籍之人,三代之内不可科举......   “顾兄弟,莫要气馁。一会儿我就回去再向皇上上书。这一次能够如此迅速少伤亡的打赢这一战,顾兄弟功不可没。”   狄青重视有能力的人,哪怕顾惜朝此时或是一辈子都只是个无名小卒。狄青也愿意以礼待之。   顾惜朝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狄青,扯出了一抹极浅淡的笑容,“狄元帅此言差矣,就算没有顾惜朝,狄元帅也能打赢这场仗。顾惜朝所做所为,不过是...锦上添花。”皇帝圣旨已下,如何能够朝令夕改。   顾惜朝的这一句并非是客气话,也非是自谦。顾惜朝非常肯定就算是没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狄青这一场也会打赢的。   也许用的时间长一些,也许伤亡会多一些,也许......但顾惜朝却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是明明白白的。   自从来到了边塞,他就被分到了庞迪的帐下。为了向上爬,他积极的表现自己,芨芨于利,不知疲倦。   可当那一天他真的站在战场上,面对着鲜血与杀戮,当他提刀向着那些犹如强盗一般的西夏人砍去时,曾经一直困扰他的事情,已经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了。   在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前提下,活着,活着离开战场,已经成为了他的信念。   “我曾经渴望着权利,向往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我想要将那些曾经瞧不起我,欺负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只能仰望着我......不再是那个因为生母是□□而低人一等的贱籍之人。也不再是那个明明考上了探花却被人当众指出户籍造假,而被所有人鄙视嫌弃的落魄书生。”   叹了口气,顾惜朝转头看了一眼狄青,然后站起身,向前走了几前,看着满眼生机勃发的草愿,顾惜朝回头对着狄青笑道,“虽然这一次从军的主要目的,仍是改换门庭,不过现在我却发现,那些事情已经并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狄青看着顾惜朝有些不解的问道。   顾惜朝的眼神看向远处,笑得很是温柔缱绻,“我想有个家。”一个可以让他的心灵有个依靠的地方。   “我知道这一次重创西夏后,西夏至少两年内不敢再起兵戈。若是元帅同意,我想要离开军营。”   狄青听到这里,心中明白,哪怕顾惜朝真的看开了,其实心中仍是芥蒂的。   而且狄青也明白,哪怕顾惜朝留了下来,这一身的才华却只能做个无名小卒,实在是太委屈了他。   “顾兄弟想要去哪里?可有狄某能帮得上的地方?”   顾惜朝轻声一笑,“回京城,做夫子去。”    第99章   顾惜朝的那句‘回京城, 做夫子’直接将狄青这位大元帅弄得目瞪口呆。看着顾惜朝仍然白皙却不似之前的文弱书生脸, 咽了咽口水, 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顾兄弟, 你刚刚说的是?”   顾惜朝轻笑出声,“元帅没有听错, 就是回京城做夫子去。不过这份夫子饭碗还需要元帅帮个忙。”   狄青之前还觉得以他的身份, 他们狄家的声望和姑姑姑父的身份,一般的事情应该是可以帮得上顾惜朝的, 这才改张口许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顾惜朝会有这样的要求。   狄青自幼也算是在南清宫长大的,从小都是先生亲自跑到他们面前教学。也因此从小到大, 他还真的没有上过什么书院,想了想,最后狄青试探的问他, “顾兄弟是想要狄青推荐你去哪个书院还是想要让狄青开间书院?”   狄青问这话的时候, 其实更倾向后一种。毕竟前一种他还真的没有什么这方面的人脉, 后一种, 只要有些银两便可以了。   顾惜朝被狄青的说得一怔,反应过来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仿佛是将多年的阴郁都笑了出来。一直笑到声音立竭方停了下来。   重新坐到狄青身旁, 顾惜朝才认真的对他说道,“来边塞之前,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的妻子曾想要聘惜朝为夫子,教导寒舍之中一位龙姑娘诗词歌赋。当时惜朝一心想要改换门庭, 来到边塞之后,每每想起,甚是遗憾。某知元帅的未婚妻出自寒舍,因此还请元帅帮忙引荐。”   皇上这次赏的酒一点水都没有掺,他这才喝了一碗,就有些个晕头转向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么惊悚的要求?   那位龙姑娘是谁?给她做夫子?   兄弟,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上一个打她主意的男人,狄青还记得那人的名字。估计直到现在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京城上下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看着顾惜朝比往日明亮的双眼以及不再忧郁的眉峰,狄青叹了口气,“顾兄弟,你还年轻,不能这么自暴自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时来运转了呢。   顾惜朝:“......”,他这怎么就自暴自弃了?   见顾惜朝一脸不解和疑惑,狄青抿了嘴,将耶律梦龙的遭遇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半晌,顾惜朝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又与龙姑娘有什么关系?龙姑娘好好的姑娘家去偏偏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狄元帅,某觉得您还是不要将龙姑娘和那位品性不端的辽国王爷放在一起说为好。不能因为那人曾向龙姑娘提过亲就出了事情,便将这笔帐算在龙姑娘身上。以狄元帅与寒舍的关系,这么想怕是有些不妥吧。”   狄青:“......”呵呵~   无知真可怕。   做为寒舍的常客,他能不知道那耶律梦龙到底是怎么那么倒霉的?   其实就算狄青不说,那耶律梦龙如此被人折腾的事情,在开封府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商王爷的柴小王爷,可谓是色中恶鬼,这般人都不敢上门骚扰。就可以知道一二了。   抬头仔细打量顾惜朝,这难道就是无知者无畏?   “顾兄弟,你老实告诉狄青,你想要的是不只是这份夫子的饭碗吧?”有些话他还是问清楚的。   顾惜朝垂下眼眸,掩饰中眼中点点遐想,“确实不只。”   狄青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想顾惜朝是真的对龙姑娘上心,还是在出仕无望的情况下,想要借助小龙女的人脉再做一回努力。   只是,有着一同上战场的情谊,狄青却不得不提醒顾惜朝,“龙姑娘是展夫人的师妹也是她的心头肉。而展夫人和龙姑娘的身世背景,一直是个迷。龙姑娘武功高绝,展夫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相较于龙姑娘心思清澈,展夫人那里,”心狠手辣着呢。   狄青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顾惜朝眼中的明了之色。   “展夫人初入京城之时,曾让身边侍女以六根绣花针绣花,一时闻名整个京城圈子。侍女皆是这般,可见其主人又是如何了得了。”顿了顿,顾惜朝又说道,“元帅且安心,顾惜朝已经不是曾经的顾惜朝了。   我与那位龙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虽倾慕她绝色姿容,可顾惜朝也非那等轻薄之人。顾惜朝只想要多与那位姑娘接触一番,想要多些了解。至于...功名出仕,”顾惜朝摇了摇头,“得之我幸,不得皆是命。我既已做过努力,成与不成,全看天意。朝堂之下没有顾惜朝的容身之处,顾惜朝便去闯一闯那江湖,惜朝不才,但相信普天之下必有惜朝立锥之地。”也能找到生计养活家小。   说实在的,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可是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美在外,顾惜朝虽是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被小龙女的容貌与身姿所折心。但随着时间的加长,经历的增多。顾惜朝的心中虽然仍有那一抹清冷容颜,却并不会只考虑那副容貌了。   他有他的骄傲,现在的他,绝不允许自己靠个女人发迹。   所以,他想要知道小龙女的性格,小龙女除了容貌以外的一切事情。而成为她的夫子,便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小龙女是美在骨子的那种女人,他会让自己更优秀,做个配得起她的男人,然后诚心求娶。   他会告诉她,自己的身世,自己的户籍,以及自己会为了她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属于他的天下......   若承蒙她不弃许以终生,今生今世,哪怕容颜老去,风华不在,他仍会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让狄青相信顾惜朝并不是为了其他身外之物才接近的小龙女非常简单。再聪明的武将也不愿意去怀疑一同流过血,一同保家国的战友。   顾惜朝很轻松的拿到了一封狄青的推荐信,然后骑着马,带着并不比来时多多少的行李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将顾惜朝送到大营外,狄青想了想,还是将他与顾惜朝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写成了一封信让人送给了自家未过门的媳妇春妮。   若是这顾惜朝真的让展夫人不满意,但愿看在他提前通气的份上,别迁怒于他。   ......   顾惜朝拿着推荐信往京城赶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便是莫愁带着小龙女跟着包大人一行出巡去了。   虽然非常顺利的留在了寒舍的客院,但人却是没见着。   每天看着小龙女的蜜蜂箱子,脑中幻想着小龙女侍蜂采蜜的样子,顾惜朝还能当成宝似的点头微笑,春妮与其他人见了,只能远远的送他两个字——傻缺。   小龙女此时可顾不上她的宝贝蜜蜂箱子,看着自家师姐桌子上的那个青花瓷瓮,第一个反应便是,“有毒?”   莫愁抽了抽嘴角,看着小龙女懵懂的眼神特别的无奈。“没有。”   “哦~”,没有一点好奇心的小龙女可有可无的看了一眼那瓷瓮,不再关注。   莫愁实在是压不住对小龙女的担心,再加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樱桃酱,莫愁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小龙女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自家师姐什么事情,之前不说,那是莫愁没问,现在莫愁问了,小龙女用着极其精短的话将那个莫明其妙出现的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家师姐。   数月前天寒地冻,小龙女去开封城外的一处温泉庄子时碰巧遇见的这个人。之后那人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因着并没有造成她什么困扰,所以小龙女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莫愁听完小龙女的说词,皱着好看的眉,很是担忧的问他,“他没说过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吗?”   小龙女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那人从来都是自说自话,也从不曾问过她的意思,只是他说他的,她或听或不听。   像最近的那句‘吃樱桃酱吗?’,还有之前的‘吹首曲子给你听。’,‘这花不错,正好配你。’‘在下酿了酒,送姑娘一坛。’......   莫愁虽然在小龙女面前一派镇定的样子,可是心里的那股火都快将她烧成铁扇公主了。   扣下了那坛樱桃酱,莫愁便用其他事情将小龙女打发到外面逛街去了。   待小龙女离开,莫愁一掌将院子里的那座假山拍成了灰。   “查,给我狠狠的查。我到要看看是哪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肖想我师妹。”看了一眼绿衣,莫愁更是生气,“寒舍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人如入无人之地的来回进出,这要是那人心再歪一些......”   那后果当真不敢设想。   绿衣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下去。   听到莫愁如此命令,绿衣立即应下,见莫愁没有别的吩咐,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先给总坛去信,让他们彻查江湖上有多少可以武功如此高绝之人。再给京城的单正送个信,毕竟之前京城寒舍的守备是他负责的。   龙姑娘的院子里一直有陌生男人进出,这等大事,单正最好从头彻查。   忙完了这些,绿叶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太敢现在就去莫愁的面前,就怕扫到台风尾。   不过她没有扫到,自然也会有旁人扫到。   因顾忌到章云娘的名声和情绪,包大人一直没有让她出现。于是在审了两天的案子后,除了找到了个鹤云堂门口摆摊子的算命瞎子外,其他的证据都没有。   既没有为章洛平反的证据,也没有证明叶云有罪的证据。   因为一个瞎子和一个痴儿的话都不能当成证供。一时间包大人与公孙先生思来想去,便让展昭将他媳妇叫了过去。   也许可以从她的角度想到什么证据或是什么办法。   莫愁正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被展昭叫到包大人面前,听了包大人的询问,想也没想的说道,“有两个办法,也许可以让那叶云露出狐狸尾巴。”    第100章   女人天生就是最适合战场的一种生物。   她们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敌人的软肋以及逆鳞。   这种天赋, 让她们更适合争斗。   试看古往今来, 被困在深宫, 困在大宅里的女人, 是如何踩着其他女人的鲜血成就自己的一片战场。   莫愁也是女人, 这个如假包换。   她虽然有的时候逗逼了些,但莫愁和大多数女人一样, 她们天生都喜欢去揣摩和换位思考。   她喜欢从小处着眼, 大处着手,为了能够得到罪终的胜利, 她总是不乏任何手段,哪怕那些手段并不光明。   就好比此时, 她有的是办法让叶云主动认罪,不过能够光明正大,呃, 或者说比较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就只有两种。   没错, 相较那些更不阳光的办法, 莫愁能够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么两种不会损及她在面前三人心中的形象。   “两种?”包大人与公孙策都诧异极了, 他俩想了好几天,可是一种办法都没有呢。   莫愁点头,面上露出一抹不太温暖的笑容, “嗯,我想到了两种方法。”   莫愁此时没有卖关子的心情,见包大人和公孙策以及展昭都眼睛灼灼的看着自己,莫愁直接开口道, “一种便是调查一下近几年找叶云看诊的病人里有没有年轻的媳妇,以及那媳妇的资料容貌。我们可以假造一个叶云也曾对其他人下手的案子,并且再找个痴儿冒充叶云的孩子。滴血认亲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包大人判叶云,叶云自然不服。只要他不服,便可以尝试控制大堂的节奏,总能让叶云乱中出错。”说白了,就是用假的事实判叶云有罪,在这种情况下,叶云必会激动的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顿了一下,给面前的三个人一点缓冲的时间,然后莫愁喝了口桌上的茶后,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种,便是我亲自上门,以章云娘腹中‘胎儿’威胁叶云。”   “什么?章云娘的孩子不是?”   莫愁压下要说话的公孙策,继续说道,“没错,章云娘的孩子是没了。可是叶云并不知道。章云娘现在若是还有着那个孩子,估计月份也挺浅,哪怕叶云看到了现在的章云娘想必也不会察觉出什么来。   那我们便以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为由去威胁叶云。让叶云交出易孕生子的秘方。不然我就将章云娘保护起来。等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后,不是还可以来个滴血验亲。之后无论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叶云都不会再清白了。”   一旁的公孙策接过话来,“世人都知道展夫人与展护卫成亲数载,却很少有人知道你二人曾经守了三年孝。展夫人求子心切,以章云娘腹中胎儿来要挟叶云,只要叶云拿出药方,展夫人便许诺弄掉章云娘腹中胎儿。若叶云愿意拿出易孕生子的方子,那么这份他亲自手写的药方便是一个突破口。”   “没错,莫愁正是此意。”   公孙先生见莫愁肯定,看了一眼展昭,然后转头看向包大人,“大人,学生以为后一种办法更可行。”   前一种办法,费时费力不说,结果也过于不确定些。而后一种办法,看起来更有效果一些。   包大人越想越觉得这办法还真的可行。   “那章云娘最近可有外出或是与叶云有所接触?”要知道医者望闻问切,若是章云娘不慎与叶云有所接触,那这个方法也并非那么完善。   莫愁闻言,轻笑了一声,“女子小产最是伤身,自从到了郑州府,莫愁便让人给她坐小月子。她虽担心章洛,但还算听话。”至于章云娘为什么这么听话,莫愁却没有多说。   包大人颔首,“那就好。”   ......   第二日莫愁带着绿衣便去了鹤云堂,开始的时候叶云并不见客。后来莫愁直接报了展昭妻子的名义才进了堂屋。   下人们上了茶,叶云才张口问莫愁,“不知道展夫人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莫愁并没有碰下人上来的茶,只是带着点笑容看向叶云,“没来郑州之前便听说了鹤云堂有位妙手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我与展昭成亲五载有余,至今不曾为展家延续血脉。还请叶大夫给看看。”   莫愁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容看起来便有些个牵强,本来她是不想对着面前的渣男笑得这么温柔的,但是那种恶狠狠的笑容却一点都不像是在求诊问医。   不过莫愁这样的笑容看在叶云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自古以来,这子嗣血脉便是最让人操心的事情。成亲五年还没有怀过孩子,这样的女人若是还能笑得一脸灿烂,那才叫怪事了。   叶云抚了抚胡子,叹了口气道,“想必展夫人也知道,叶某最近因为爱徒的死,心绪起伏,无心坐堂。只是今日展夫人既以上门,叶某便只好勉力一试。”说完起身去拿诊脉枕,之后坐到了莫愁下手。   莫愁扫了一眼摆在两张椅子之间茶几上的诊脉枕,伸出手臂放了上去。绿衣在一旁见了,因知道面前的叶云有多让自家洲主厌恶,于是拿出自己的丝帕,盖在了莫愁的手腕上。   叶云见此,眼睛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放了上去。   少时,叶云先是皱眉又是摇头,最后笑道,“展夫人月事可正常?”   莫愁转了下头,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一旁的地面上。绿衣见此,认真回道,“正常。”   叶云点头,“展夫人身体健康,迟迟没有孩子,除了夫妻双方的身体外,那就是缘份还未到吧。”   反正叶云仔细把了回脉,是真的发现面前的展夫人,身体倍棒,一点隐疾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那位展昭展大人的脉相如何,但是他日前在公堂上到是见了那展昭一面,粗粗看起来身体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内里如何却不得而知。夫妻成亲五年多还没有孩子,想必问题不是出在展昭身上,便是子嗣缘单薄了。   莫愁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看着叶云的眼神也变得凌厉了几分,“我听说叶大夫家里有祖传的易孕生子的方子,不知可否让小妇人带回去一试?”   叶云不妨莫愁会如此说,摇了摇头道,“展夫人的身体并不需要服用什么药方,只需调节心情,静待结果便可。”   “我夫君身体很好,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毛病,那为什么我们成亲五六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那是因为你们之前并没有圆房呀,亲~   绿衣看着自家洲主那副求子心切的样子,抽了抽嘴角,不再看她。   叶云也不是没有碰见过这种求子心切的妇人,于是仍然从容的说道,“若您与展大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那想必就是缘份未到。”   叶云说完,莫愁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看了一眼绿衣,绿衣怔了一下,仿佛并不知道莫愁要做什么的样子,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堂屋外退避以及将内力聚到耳朵处,认真八卦听戏。   叶云看到莫愁将贴身侍女支出去,又看着叶家的下人不说话,见其如此便知道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挥了挥衣袖,也将自家的下人撵到了外面去。   “展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莫愁看着面前的叶云,上下的打量他,“想必叶大夫早就听说过,那章洛的妻子章云娘远去开封告状,之后这章云娘一直由我在照顾着的事情了。”   叶云心下一突,看向莫愁的眼神更加的戒备。“不知道展夫人为何提起章云娘?”   莫愁勾唇一笑,“自然是因为章云娘腹中的胎儿了。”   叶云一怔,神色变得极为激动,“你说什么?云娘有孕了。”   没有人比叶云更想再要个孩子了。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智力健全的孩子,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想到这个孩子的出生,长大,然后他会将他叶家所有的医术传给他......   本来还有些欢喜若狂的叶云下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面前的莫愁时,眼睛里有着一抹他不自知的遗憾和阴狠。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不能留下来。   “展夫人想说什么?”若不是刚刚被云娘有孕的消息弄得喜形于色,叶云其实更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莫愁微微抬起头,看向叶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势在必得,“叶大夫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可以帮你弄掉章云娘肚子里的孽种,悄无声息的。但是,”双眼直视叶云,一字一句的对叶云说道,“我要你叶家的生子药方。”   叶云心头一颤,“没有什么方子是绝对有效的。”心疼,遗憾,除之而后快,各种思绪,让叶云此时此刻的心情非常难以描述。   “那是你的事情,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生儿子。”莫愁站起身,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她看向叶云的眼神高高在上,整个人的气势犹如有着容嬷嬷侍候的那位皇后娘娘,“叶大夫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过若是时间长了,章云娘的肚子就要显怀了,哦,忘记说了,开封府的公孙策也是懂些医术的,若是让他知道了,想必这个孩子还可以用来寻找生父......”    第101章   莫愁的话, 就像一道惊雷一般响在叶云的双耳间。   想到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云心中最后的那一点心疼都没了。   只要他活着, 以后要多少小孩不可得。   “展夫人的条件我答应了。”   仿佛是沙漠的旅人遇到了水一般, 莫愁双眼微微睁大, 里面的光仿佛将整个大地都照亮了一般,“你真的答应了?”   说完又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儿子?”   叶云闻言嘴角一抽, “叶家祖传的药方,只要服上三个月, 必会怀孕。”至于是不是儿子,就没办法保证了。   药都没吃呢, 就想着什么时候怀上了。这展夫人也够心急的了。   莫愁听叶云这么说,有些怀疑的看向叶云,要他给自己一个保证, “我不但要怀孕, 我要的是生儿子。”   叶云上哪给她做这个保证, “展夫人, 生儿生女那是老天注定的。叶某唯一能做的便是增加您怀孕的机会。怀的多了,儿子自然也就有了。”生儿生女都是一半的机会。   “那不行。”莫愁直接从高贵冷艳的皇后范跌到了菜市场大妈的较真范了,“你必须保证我这一胎是个儿子, 而且你也别说什么三个月以后的话。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要我先将章云娘的孩子弄下来,然后让我鸡飞蛋打吗?哼~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事没门。”   叶云确实是有这种打算。现在被莫愁如此不客气的道出来,叶云只好转动眼睛找各种理由。   “展夫人, 叶家确实有易孕生子的秘方。但不管什么秘方,他也得有时间来发挥它的药效。旁的不说,哪怕这药立时有用,展夫人又立时服下,想要知道是否怀孕,最短也要一个月才能知道。而将来瓜熟落蒂,也要十个月。您若是真的想要看到儿子出生,估计叶某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听到叶云这么说,莫愁面上好似被他说通,在堂屋来回走了几回,然后才皱着眉头坐到了椅子中。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要是诓了我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你完全可以矢口否认今天的交易。那我又得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叶云,莫愁眯着眼睛,声音都带着一丝非常明显的阴霾,“到时候,就算是我将今天的交易告诉了包大人,估计包大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而我却成了害人的那人。”   “你等的起,叶某却是等不起。”这事确实是时间的问题。   莫愁冷笑一声,“既然是你等不起,那你就尽快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看着叶云,莫愁又一字一句的对叶云说道,“我最差也不过是现在这般了,至少不会承担任何的风险,也不会在以后被你以此事拿捏。不是吗?”   叶云被莫愁带来的消息以及一会儿一个态度的样子,弄得很是心烦意乱,此时又听到莫愁这般毫无责任感的‘见死不救’,慌了心神。   以有心算无心,莫愁稳坐钓鱼台。而叶云,因着那个孩子的事情,此刻当真是焦头烂额。   “凡是只要做了,就必会留下痕迹。以您叶大夫的医德人品,天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拿此事来要挟我。现在想来,这种事情,我承担的风险更大一些呢。”莫愁轻笑一声,看着叶云一副赖皮的模样,   “我现在好歹也是四品诰命夫人,也是为展家高堂守过孝的媳妇。按规矩,就算是无子,我也不会被休弃。我还年轻,还是能等的。只是叶大夫...”莫愁话说一半,便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听说展夫人出身江湖,可看您这性子却并不像是江湖人。”   莫愁仿佛没有听出叶云话里的嘲讽,伸出一只手,看了看上面带着的戒指,将小人得势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叶大夫也是位人才,若是叶大夫能为我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或不能,也只能遗憾了。也不知道今日过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叶大夫见面了。”   叶云被莫愁拿捏住了七寸,听了莫愁这话,心中思绪翻飞。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回想着他与章云娘最后一次的事情。   想到种种迹象,叶云不得不确定莫愁的话。   云娘是真的有了他的骨肉。   虽然父亲也时常说过,滴血验亲一事,并非那么准确,它存在着一定的误差和偶然性。   若是在碗中加些药物,有血亲的两滴血也可以不相融。若是加了另一样,不是血亲的两滴血照样融合在一起。   这两种药物,他虽然都知道。但是他可以非常肯定的是,等到滴血验亲的那一天,那滴血的水碗不会由他来准备。   唉了一口气,叶云抬头看莫愁,“请展夫人赐教?”   莫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们一人写下一份手书。我的那份手书上,会写下我是为了什么,以及要用什么方法弄掉章云娘腹中的胎儿。而你的那份手书上,却要写下你请求我为你弄掉章云娘腹中胎儿的事情,以及你要付出的酬劳。没错,那就是那份生子秘方。我要你将那份生子秘方也写在上面。”   看到叶云猛然睁大的双眼,莫愁又继续忽悠道,“有了这两份手书,我也不担心你将来会以此事要挟我。你我各持一份,只要我生下儿子,这笔交易就算是结清了,那手书我保证带进棺材里。反之,我们谁也跑不了。”   莫愁全程都表现出了一个为了要生儿子已经有些疯狂的女人。叶云因为前面的雷和坑太多,此时已经被莫愁拉到了陷井边上。   叶云想到了莫愁的条件与说法,因为又被莫愁一阵神忽悠,此时想的却是如何在莫愁生下女儿的时候,安扶住莫愁。   莫愁将诱惑说了出来,然后就坐等叶云的选择。叶云可能真的不是做坏人的料,竟然在思考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就傻了吧唧的同意了莫愁的建议。   莫愁掩饰住眼底那抹对叶云与叶小裘父子关系的认可后,便和叶云一起开始手写证据。   木有错,就是手写证据。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莫愁在写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了叶云,想要怎么弄死章云娘腹中的孽种。   叶云见莫愁这副杀人如吃瓜的样子,有些替章云娘担心,“展夫人想要怎么做?”   莫愁耸肩,笑得很是不以为然,“这有何难,领她去郑州城外的庵堂里上香,回程的时候,让她从马车里跌下去。或是直接在庵堂里推她下楼什么的。放心吧,我们江湖人,做不来那种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事。”   卧草,让你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放心不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藏着噎着的了,叶云是真的很喜欢章云娘,自然不想让她坏了身子。   就以展夫人刚刚说的那两种办法,叶云觉得,别说孩子是一定会掉的,估计得一尸两命。   “不必如此麻烦,我那里还配有活血丹。此药活血效果明显,是治疗外伤的圣药,只孕妇需要忌食。展夫人离开的时候,拿上一丸,晚膳的时候喂给云娘服用,不出一个时辰,那,那腹中的孩子必落。”   都说虎毒不食子,莫愁今天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无毒不丈夫了。   不过,   有便宜不占,那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鹤云堂的药,谁人不说好。叶大夫不如将你说的那个活血丹给我几瓶子。你知道的,我们家展昭是武官。”   叶云写字的手就是一抖,抽了一下嘴角,“那药都是上等的珍稀药村炼制而成,叶某手里也不过只有十几颗。”一张嘴就是几瓶子,这女人知不知道这药有多么难以配制?   莫愁仿佛是没有听出叶云的拒绝之意,面上不显,嘴上却道了一句,“十几颗就十几颗吧。少是少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强。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叶大夫了。对了,叶大夫那里可还有别的什么好药?”   叶云被莫愁的厚脸皮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半晌才咬着牙说道,“没有了。”   “小气,抠门。”莫愁低下头,非常认真的写着证据,可是嘴里却用叶云一定能听得见的小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   叶云:“......”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贪婪蠢妇?   少时,叶云和莫愁同时停下笔,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已写下的手书,然后相互交换,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写的。发现都是自己想要的‘内容’后,这才吹干了纸张上的墨迹,小心的折好放在衣袖里。   有了这份手书,莫愁今天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等到从叶云手里拿到了活血丹,莫愁便笑着离开了鹤云堂。   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用脑子计算着那叶云什么时候能够反应过来。   估计也快了。   眼角扫了一眼某个方向,莫愁看了绿衣一眼,“叫盯稍的人,除了盯住叶云,还要给我找找叶家的那些古医秘方。以免这叶云□□后,让那些古方失传。”   “绿衣明白。”找到的古方除了总坛存档一份,还要用标准的楷书抄一份给洲主。   说话间两人便回到了驿站。一到驿站莫愁便将她的‘战利品’全部上缴了。   包括她讹来的活血丹。   谁让它还是重要的物证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记者:请问莫愁学过表演吗?   莫愁微笑点头,一副大腕样。   记者:请问您是在哪里学的?   莫愁:家里蹲大学屋里系锅台科。   记者:...... 第102章   当莫愁将叶云亲笔手书的证据以及那装了十几颗活血丹的药材放到包大人面前的书案上时,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以及展昭都震惊了。   他们怎么样都找不到的证据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拍在了书案上?   那还是叶云亲自手写的?   这怎么可能呢?   那叶云心态极好, 为人又特别的狡猾。怎么会, 怎么会就这么容易上当?   而且这种骗局, 在包大人和公孙策看来, 那就真的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在他们看来,那叶云至少要确定了章云娘是否真的怀有身孕, 然后才会想要做些什么。他们都做好了莫愁失败或是需要他们配合的心理了。   谁能想到出去不过一个多时辰, 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呢。   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空手套白狼?   “哪有,莫愁也写了一份这样的手书, 上面......”莫愁将今天与叶云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她重点讲了一下她的那份手书里的内容。以免将来上堂时再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视一眼, 心中仍是觉得这还是空手套白狼。不过也更加肯定了他们当初请莫愁帮忙的主意有多么正确。   叶云能够如此轻易上套,其中有一半的原因还是对于女人的不重视和轻视。   他没有想到章云娘对于她腹中的胎儿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憎恨的毫不留恋。他也没有想到章云娘长途跋涉的时候就已经将腹中的胎儿弄掉了。   而且他一定没有想到在展昭和莫愁之间,孩子这种事情真的没有比媳妇活着更重要了。   展昭觉得他与莫愁没有孩子, 那绝对不是莫愁的错。而莫愁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她健健康康的时候, 给展昭当媳妇都有一种玩命的感觉, 这要是真的怀上了孩子, 那感觉一定很惊悚。   就仿佛置身在美国那部《死神来了》的大片现场。   还是4D效果的那种。   反正莫愁是想好了,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她一定会离展昭远远的。   至少在出月子前, 不会让展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后肆无忌惮的折腾她们娘俩。要是将来生了个闺女,那好吧,展昭发挥父爱的机会都要被剥夺一大半。   人家是父爱如山, 到了展昭这里,绝逼的是压力山大。   ╮(╯▽╰)╭   其实这一份手书并不能治叶云杀人的罪,它只是扒下了叶云那层伪善的皮。而也让章洛这件事情有了一个新的证据。   当然他们都知道,只有实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这份手书才会成为呈堂证供。而现在,它只是逼叶云进一步行动的催命符。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份手书,想要治叶云的罪却是有了突破口。   莫愁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后,心情也是贼拉拉的好。   时不时看向展昭的眼神里都是明晃晃的‘夸我吧,夸我吧,夸我吧’。看得展昭的脸上一直温柔带笑。   少时,包大人与公孙策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后,包大人将展昭不好意思在人前对莫愁的夸奖都说了一遍。   夸的莫愁当真是心花怒放。   等到包大人话落,莫愁笑眯眯的问道,“包大人,等找到了证据,您是打算铡了那叶云吗?”   包大人点头,这必须的呀。   “按大宋律法,杀人偿命,自是有狗头铡侍候。”   莫愁明白的点头,看向一旁的公孙策以及展昭,见他二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对于这仨个不会过日子的男人,感到了一阵悲伤。   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咋能这么浪费呢。   而且就以那叶云给旁人造成的伤害,怎么可以就让他那么轻松的死掉呢。   想了想,莫愁试探性的说道,“包大人,那叶云是国手叶青士的独子,叶家又是世代行医的医传世家,想那叶云一身好医术,就这么铡了,是不是太过于可惜了些。”   包大人闻言眉头微皱,“确实可惜,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叶云触犯了国法,理应如此。”   包大人其实也在为叶云那一身好医术惋惜。叶家祖孙三代,国手叶青士已经年迈,孙子叶小裘又是智缺之人。唯有叶云年纪正好,医术也精湛,若是没有误入歧途,将来必会救人无数。   只可惜,心术不正。   同样是学医术的,公孙策正是深有感触,“学生弃文从医后,对于杏林世家叶家也是多有仰慕。现今所有的世家,不论是医术还是其他,都是宁愿失传也不愿意传授他人。想到叶家这一辈只有叶云一个独子,学生便对那些叶家的医药秘方甚是惋惜。”还有一些人家,为了害怕秘方失传,竟然是代代都是口口相传,若是其中出现了记忆误差,或是出现了夭折早逝,那便彻底的失传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惋惜,他们也不会为了药方子而放过必须判死刑的叶云。   听到这里,莫愁便想到了她之前对绿衣的吩咐。   等到将来那些个药方都收集到了,她就让人直接出书印刻。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保住叶云的命。   “包大人,叶云之罪确实应斩。不过莫愁却觉得此人还可以判个死.缓。”   “死.缓?何为死.缓?秋后处决吗?”   莫愁摇头,“并非是秋后处决。若是秋后处决,还得白白养他几个月,那就太浪费粮食了。莫愁的意思是让他戴罪立功。”   听到戴罪立功这四个字,无论是包大人还是公孙策都是一怔。哪怕展昭这个自认比较了解自家媳妇的男人,都是满脸的莫名其妙。“莫愁?”你又想到了啥歪主意?   莫愁转头看向展昭,对他吐了吐舌头,见他呆了一下,这才看向包大人,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清楚。   “五年前,剑南州爆发麻风病。因这次的麻风病与以往并不相同,民间良医与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束手无策,一时间死亡无数。当今天子仁厚,不忍焚城灭病,便让人将整座剑南州封了起来,不许进出。”让里面的百姓自生自灭。   顿了顿,莫愁又继续说道,“这种新型麻风病,让天下所有医者闻风胆怯,至今敢去尝试之人无一人生还。百姓无辜,若是有一线希望,我们这些健康的人都应该去做些举手之劳。”   抬头看向包大人,见包大人已经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意思了,“包大人,这种麻风病若是患上,必要人命。不过是比狗头铡慢了一些。可若是在这几年里叶云可以通过自己的一身医术而找到治疗麻风病的办法,也是功德一件。   真到了那时候,包大人也可网开一页免了他的死罪,只是叶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人可以将其流放到需要他的地方。”比如说大面积感染梅病,性.病的地区。   这是多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莫愁的这一番话,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这大局观,这心态,这眼界,还有这不把人榨成干,不剩下一滴油的狠辣。   莫愁善良吗?   善良。   莫愁狠辣吗?   狠辣。   赤练仙子李莫愁。   半响,包大人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日梦里在地府中见到莫愁时,她自报的身份。   包大人仔细地回想着莫愁说的话。   不用铡刀,只是将人放到这五年来一直让人闻风色变的剑南州麻风城。   若是染上了麻风病,死亡。   若是没染上,也没有找到麻风病的治疗方法,终身不得出来。   若是找到了麻风病的治疗办法,换个更需要他的地方重新流放。   死罪可免,活罪因着他对天下百姓江山社稷的贡献逐年减轻。   这不得不活,是个好办法。   看着包大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莫愁便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包大人听进了心里去。   于是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若那麻风病真的被叶云攻克了,我们还可以挑选人品高尚,又一心学医的少年送到叶云那里。一来可以弟子服其劳,二来也可以向他学习医术,不让那些救人治病的医术失传。   若是叶云表现良好,待叶云七十岁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无罪释放,让他返回原籍,落叶归根。”   ......   将自己的养猪熬油并且砸碎了骨头炼油的经验传授给了包大人后,莫愁看了一眼天色,便笑眯眯的告辞离去了。   待莫愁离去,公孙策给包大人倒了杯茶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大人,学生以为展夫人此话大善。那叶云若真的死于铡刀之下便太过于可惜了。”叶云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完全可以再发挥余热三十年。   包大人接过茶杯,举到唇边,“是呀,展夫人当真女中豪杰,大善之人。”   抬头看向展昭,包大人一脸欣慰,“展护卫好福气。”   展昭笑笑,没有说话。   展昭还是了解自家媳妇的,自家媳妇向来主张钝刀子割肉。这么一番话,不过是让她的那些小心思更加的光冕堂皇一些罢了。   “大人,京中传来消息。宫里的张娘娘在几日前为皇上诞下大皇子,皇上已经将其册封为太子了。”此时王朝拿着一份朝中邸报站在开着的书房门外恭敬的说道。   包大人闻言,立即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书房门口,率先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去。   大宋终于有了储君。    第103章   做为坚定的保皇党, 包大人对于皇帝的子嗣看得那是相当的重。   当然了, 做为读着四书五经出仕的正统儒家学派的弟子, 这种皇帝亲生的儿子终是比那些过继来的要让人更加的拥护和爱戴。   早在听说宫里的妃子怀了身孕时, 包大人便和朝中几个与他相交慎密的大人坐在一起幻想着这一胎是男是女了。   现在终于知道是位皇子, 又听说被封为太子,包大人和其他保皇派的大人都是心下一松。只有皇位的稳固, 才不会给百姓造成伤害。   尤其是知道襄阳王心怀异心的时候。   带着其他的下属, 对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一抬头便看见正对着他的房顶上, 严冬一脸诧异和不解的看着他,眼中的疑问那么明显。   包大人:“......”他不会是以为自己等人是在向他行礼吧?   包大人看着严冬一脸迷糊样, 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窘然。   有那么一瞬间严冬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还在心里想了一下如何应对向他行了这般大礼的包大人等人。   等到包大人起身,他看清包大人脸上的神色后,严冬才弄明白, 他们原来不是真心想要跪自己的呀。   不, 这事不存在什么真心不真心, 人家压跟跪的就不是自己。   ╮(╯▽╰)╭   囧着一脸冰块脸的严冬一动不动的看着包大人。包大人被严冬弄得极为无语, 又转身带着其他人进了书房。   展昭扫了一眼严冬,对着他点了点头,便跟着包大人进了书房。   他现在特别能明白严冬此时此刻的心情。   当初他刚刚入朝为官, 跟着包大人的时候,也会被包大人敬君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正说着话呢,包大人就会双手抱拳对着皇宫的方向来那么一下。或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会朝着皇宫的方向敬一敬, 拜一拜。   刚开始的时候,展昭压跟想不到这是包大人行的是君臣之礼,只想到了民间的那个传说。   包大人日审阳,夜审阴......   现在看到严冬也被包大人的举动弄懵了,展昭的心情不知怎地竟然非常好。   进了书房,王朝将邸报递给了包大人,便转身出了书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仰头看了一眼仍在对面房顶上的严冬,王朝抽了抽嘴角走了。   都得经历这么一回,才能淡定。   书房里,包大人将朝中的邸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才将邸报递给了公孙策和展昭,让他们阅看。   等到展昭将邸报上关于太子的事情看完,复又将邸报送回包大人的书案上时,包大人才抚着胡子开口道,“之前便担心皇上会因为皇子的出生而大赦天下。看了邸报,本府到是放心了。”   公孙策笑着接口,“是呀,之前大人还说过此事。担忧那些犯了事的犯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让苦主心中愤恨,再出现更大的事端。”   包大人与公孙策都是不赞成大赦天下的人。现在看到邸报上所写的免陈州三年赋税庆祝一事,心中虽然知道这是天子的决定,可仍是对新上位的太子有了好感。   对于这样的话题,展昭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见到包大人和公孙策又说起了襄阳王之事,展昭才对着包大人问道,“咱们在郑州府耽误了行程,朝中又有了太子,想必襄阳王那里应该会有所动作。”   “皇上成年数载,膝下一直空虚。赵氏皇族有多少人觊觎帝位。如今太子出生,想必那些有了异心的人会少一些。至于襄阳王那里,许是会收敛一些也未可知。”   “公孙先生此言差矣,”包大人喝了一口茶,看着公孙策和展昭摇了摇头,“你们忘了当今天子是如何继承的皇位吗?”   先皇不是没有皇子,也曾立过太子,不成想这位太子福薄,十岁上下竟早早的夭折没了。当时的刘太后伤心欲绝,本想抱养其他后妃所生皇子。只是先皇早年子嗣单薄,到了后期,刘太后为了不让其他人所出的皇子碍了太子的路,自从成为皇后开始,便对后宫妃嫔动用了很多的阴狠手段。也因此,造成后宫只有太子一人的局面。   无可奈何之下,先皇只得过继了八贤王的三子,后立为太子,继承皇位。   在太子成年之前,在登上皇位之前,在当今天子没有其他儿子出生之前,谁也不敢保证,当今皇帝是否亦如先皇一般,需要过继子嗣继承皇位。   想到此,三人心中又是一叹。   不过三人都是干实事的,太子出生了,他们高兴。没有大赦天下,他们高兴。不过高兴过后,三人又开始针对章洛的案子想起了办法。   早早的完结此案,也好早一点去襄阳。   三人针对着莫愁打开的好局面,开始想着如何让叶云自投罗网。   而此时的叶云,也终于明白过来他这是上了鬼子的当了。   那个什么展夫人,她要的压跟就只有他的亲笔手书。   什么她的手书和生子秘方,都特么是晃子。   想到这里,叶云拿出被他郑重保管起来的莫愁亲笔写下的手书后,仔细的看了看,气的直接将那份手书撕掉了。   妈的,那上面竟然还有好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字。   谁特么告诉他江湖人心性直爽,心眼不多的?   明知道是没啥用处的手书,竟然还故意写错几个字。   这样还叫没心眼,那有心眼的人得是啥样的?   关于错别字的事情,叶云真的误会了莫愁,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云此时的心情以及之后的动作。   虽然当初写手书的时候,他也是留了个心眼,可是他那个心眼根本不值得推敲,一但推敲一定会查到真相的。顺藤摸瓜后,他还能有好?   叶云想了想,先是回到自家书房,打开家中密室,将家中世代收藏的医药秘方都拿了出来,找了个木头匣子装上,又拿了块包袱皮,装了几件衣服,以及一些银票后,叶云就将东西放在了书案一旁。之后坐在书案前给章云娘写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邀了章云娘在落日前去东城门外的一处凉亭里见面,言有要事相告。   之所以选择落日前这个时辰见面,那是因为只有这个时辰章云娘出了城门便没有办法在关上城门前回到城里了。   回不到城里,也方便他们谈话不成,他将人弄晕带走。   再一个,叶云因为有自信,就算是那个展夫人将那封手书和活血丹交给了包黑子,包黑子一时半刻也不会宣他上堂。   至少今天不会。   只要今天夜里出了城,一路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到了京城他爹一定有办法保住他的。   想好了这些,叶云便拿着信出了书房,在院子里找到府中小厮,让他去驿站送信。   小厮走后,叶云还特别有兴致的让人做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自己吃喝起来。这么地道的郑州菜,到了京城可就吃不到了。   至于他那个智缺,自从奶娘和云娘离开后就没有人照顾的儿子,叶云早就忘到了脑后。   申时二刻,叶云去书房拿了包袱,又特意叫了个下人替他赶了马车送他到城外后,这才将那个下人打发走。   而另一边收到叶云信件的章云娘,在打开信的那一刻便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匕.首。   她将信放在衣袖里,拿出从绿衣那里要的磨刀石仔细的磨了一刻钟的刀,这才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城外。   可刚走到驿站门口的时候,章云娘便住了脚。   就算是自己杀了叶云又能如何?   杀了叶云只不过是将章洛的罪坐实罢了。   叶云应该死,但他们俩口子凭什么要陪着那个畜生一起死?   亲手杀了他,不如......   垂头细思,等到章云娘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有着一片坚定。   无论将来夫君是否会嫌弃她,此时她都不愿意再退缩了。   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再摸了摸那日被展夫人打的那个巴掌的脸。   章云娘转身便往包大人的院子走去。   证据...就要有了。   由于章云娘的当机立断,包大人带着郑州知府以及展昭严冬和公孙策提前去了城外的凉亭处布控。   只是凉亮不比房顶,四周过于空旷。提前过来埋伏过于辛苦麻烦了些。不过好在一切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叶云色令智昏的当真说出了那天的真相,章云娘在反复问他你为什么杀人还要让章洛顶罪时,叶云还自以为深情的说这是因为他嫉妒章洛,他想和云娘在一起什么的。   章云娘见他把应该说的都说了,这才拿起怀中的匕.首朝着叶云刺了过去。   快,准,狠,一点都没有犹豫。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乌龙事件。   展昭等人以为以章云娘对叶云的恨意,应该会朝着叶云的胸口刺去,为了怕章云娘冲动牵连到她自己,展昭捡起一个石子就在章云娘举刀的时候打了过去。   若是按着正常的路线和速度,这个石子是可以将章云娘刺向叶云的那一下挡住的......   而叶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边捂住胸口,一边想要夺下章云娘手中的匕.首......   然而他们都猜错了。   展昭丢过去的小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叶云的胸口。而叶云既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胸口,也没有夺下章云娘的匕.首,因为章云娘一个矮身直接将匕.首扎在了叶云的子孙根上。   那匕.首之锋利,力道之狠重,直接替叶云净了身。   顺着裤腿掉出来个血呼啦的肉条,直接落在了地上......   众人此时此刻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目瞪口呆,叶云缓慢的低下头,看着一脸血,却双眼亮极了的云娘,又看向地面上的那块不足二两重的肉,直接晕了过去......   展昭:“......”媳妇,你都教了人家啥?    第104章   他们想到了开头, 却没有想到结尾。   开头是正常的案子走向, 而结尾, 却带着几分滑稽与恐怖。   叶云晕过去了, 也许是痛的, 也许……还是痛的。   前一个痛,是身痛肉痛, 后一个痛, 则是心痛......   章云娘能一刀砍下叶云一块对于男人来说很重要的一团肉,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专业净身的高手。   看着那块肉, 再看着倒在地上的叶云,亭子外面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要知道外面围着的, 可都是纯爷们。   这种事情对于男人的伤害和威慑力绝对比女人大。   看着一脸血红,并且整个人都非常亢奋的章云娘,大家都不太敢上前去。   这是一个南侠展昭都拦不住的女人……   展昭自责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叶云, 认命的走进凉亭。   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叶云的情况, 胸口被小石头打到的伤, 并不严重。但当展昭扫向叶云的...伤口时, 展昭默了。   不过他并没有沉默太久,看了一眼自从他蹲下就站起来的章云娘,展昭朝着凉亭喊了一声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 叶云的,他的伤口血流不止。您快来看看。”   公孙先生闻言,连忙向凉亭里走去。不过想到自己并没有带医药箱子,只能硬着头皮去里面看看。   叶云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公孙策没有带银针出来,也没有带什么包扎的药品,对着随后走进来的包大人说道,“大人,叶云的伤必须立即医治。只是学生并没有带银针出来。此处是荒郊野外,不过离城门很近。不如让展护卫回城里将学生的药箱子取来吧。”   现在的叶云可不能随意摆动,不然血流的更快。   而且,   公孙策想到叶云现在的流血量以及展昭的速度,怕是就算是这样,这人也等不到止血便去了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章云娘,看了一眼凉亭里的灯笼以及护卫们点燃的火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边,“我有办法止血。”   章云娘只想要搓磨叶云,她可没有想过要跟着他拼命。   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跟着他一起死。她要好好的活着。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章云娘来之前便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知道杀人者偿命,叶云杀了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这个仇,她并不需要用他的命来报。   他用什么让她的生活变成今天这样,那她就废了他的什么。   “你有办法止血?什么办法?”   包大人看着叶云,虽然样子惨了些,可是并没有升起一丝的恻隐之心。   不过想到今天莫愁说起的麻风城,包大人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   至少,至少不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章云娘看着包大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拿出匕.首放在火把上烤了起来。   当章云娘烧刀的时候,包大人以及公孙策展昭等人都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盛夏的傍晚,真特么冷呀。   ∑( ° △°|||)︴   郑州府尹陈清锐看着在那里一脸陶醉烤刀的章云娘心下有些颤抖。   他虽然并不知道章云娘这是在干什么,可是他就是莫明的感觉到了恐惧。   少时,章云娘见她心爱的匕.首已经烤的通红,这才满意的举着匕.首一步一步向躺在地上的叶云走去。   包大人等人明知道章云娘现在不会杀了那叶云,可是看着她如此,还是心生防备。   此时此刻几人的心情纠结极了。   拦着章云娘吧,叶云必会流血过多致死。   不拦着章云娘吧,叶云那已经少了一块肉的下.身估计就要被烤熟了。   拦还是不拦,这真是个问题。   叹了口气,包大人转过身去。展昭与其他人见此,也只能...视而不见了。   于是,公孙先生悲剧了。   他因为医者的身份,将亲眼见证一场正宗的韩式烤肉的现世。   这种想要救人还要让自己受到惊吓的事情,公孙策也是头一回接触。   章云娘眼不跳来,手不抖,直接将刀背贴到了叶云一直流血的伤处。只听‘嘶’的一声,一阵白烟,一阵烤肉的香气传了出来。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云被瞬间的疼痛弄醒了,不过他也只来的及‘啊~’了一声,惨叫过后又痛晕了过去。   这一回,绝对是痛晕过去的。   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陈清锐看着现场,脑中想到了‘炮烙’一词,再看一眼面不改色笑得仍然很婉约的章云娘。   想到被他大刑侍候过的章洛,陈清锐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了一下自己的下.身。   我的妈呀~   这女人长的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心咋这么狠?下手咋还这么黑呢?   看到这个女人,陈清锐突然觉得自家那几个小妾都特么让他不敢睡了。   他媳妇虽然天天板着个脸,但是...内里温柔呀~   ......   不管怎么说,叶云得救了。   他坚强的活了下来,虽然他再也不能坚.挺的活着了。   因为叶云当时在凉亭里的供认不讳,所以判决没有任何的疑议。本来包大人还对着没用上狗头铡刀有些个想法,但看到叶云那惨痛的经历后,包大人在判决叶云流放麻风城的时候,非常的痛快。   而章云娘和章洛在听到叶云并没有被判处死刑,当场就有些个脸色不好,不过在听到麻风城的时候,跟莫愁等人接触过的章云娘,心中却升起了一抹兴灾乐祸。   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和一帮麻风病人一辈子关在里面了。   判了叶云,剩下的倒好判了。一是之前郑州府尹陈清锐的误判。还有便是章云娘伤人的判罚。   对于陈清锐的误判以及大刑侍候过章洛的事情。除了给于一定的银钱补偿外,也别无他法。   一来陈清锐的误判只有朝.廷相关机构进行惩罚。二来就是大刑加身了。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再帮着章洛打回来。   既是如此,只能加大银钱方面的补偿力度了。   而且在包大人看来,这对患难夫妻还真的需要一大笔银钱。   能伸冤成功,让叶云伏法,对于章洛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于是非常痛快的接收了包大人的好意。   包大人见此,点了点头。人虽长的粗犷一些,但却是直爽的性子。略过章洛看向章云娘。   “章云娘,你可知罪?”   当初有多爱,现在就会有多恨。本来叶云整个人都已经萎蔫成一团了。但听到了包大人要对章云娘伤人一事进行判决,立马精神了。   不过很显然,他要失望了。   章云娘早有准备,跪在那里对着包大人磕了一个头,然后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回包大人,叶云曾经对民妇下过药,他约民妇在关城门的时间在城外相见,本就有再对民妇不利的心思,当日叶云在坐着马车来到的城外,在马车里,民妇还看见了一个包袱,民妇猜测叶云是以有要事相告为由,趁机掠走民妇。   民妇当时又因为叶云所说真相,想到待民妇如亲生女儿婆母,因叶云无德而气死他乡。民妇的夫君又身陷囹圄,神情一时激愤,这才出手伤了人。事后,民妇想到了补救的方法,并且为自己造成的伤害进行了弥补。民妇知错了,还请包大人看在,看在民妇有苦难言,从轻发落。”   将军。   赤果果的将军呀~   看看这态度,再听听章云娘这套说词。   展昭朝着公孙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得到了某人一个挑眉扬下巴的骄傲动作,展昭就非常确认了章云娘这话是谁教她的。   就在展昭对着自家媳妇头疼的时候,章云娘又继续开口道,“大人,按大宋律法,杀人偿命,叶云论罪当斩。大人胸怀天下,只判他流放麻风城,想必是要他在麻风城内行医。   大人,叶云素行不端,民妇虽伤了他。但也保证了他不会再以医要挟患者,或是再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民妇有罪,民妇认罪。但民妇并不后悔。若是那叶云又生故态,岂不是害了大人的名声,也让大人的一片爱民之心染上污秽?”   展昭:“......”相信这一回不止是他,估计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会想到这套说词是谁教给章云娘的。   媳妇,白天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还羡慕自己娶了一房好媳妇呢。怎么到了这会儿功夫,你就露馅了呢。   按法理,章云娘也不过是伤了一个死刑犯。按情理,章云娘没杀了叶云也是善良一片。   于是于情于理,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渊源和叶云却有想要掠人上京城的打算,包大人最后也只判了个□□二十天的判罚。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天?   不说矣。   孝子章洛这个案子终于结束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与驿站的管事打了声招呼,让章云娘与章洛可以在驿站□□二十天再撵他们离开后。包大人一行人便重新起程准备再次赶往襄阳。   不过这一次,由于莫愁的从中作梗。他们又偏离了路线,去了离襄阳城更远的地方——福州。 第105章   京城即将发生大事, 襄阳实在是离京城太近了些。   当然, 这也是相对来说的近。   郑州比襄阳近, 襄阳又比福州近。所以, 为了万无一失, 还是去更远一些的地方吧。   莫愁一声令下,紫荆洲的人在全国范围内找了一个距离京城最远的州县冤案, 并且以极低的批发价替苦主将状纸送到了包大人的面前。   苦主周青松早就听说过紫荆洲, 但他没有想到紫荆洲的人还可以帮忙递状纸。   哥哥周青柏正值壮年,却突然暴毙而亡, 嫂子还与县中恶霸胡西霸有染,这不得不让周青松怀疑自家兄长的死因。   周青松四次敲鼓上公堂, 连江县县太爷李城南已经不再受理他的案子了。   他本来想要自己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伸冤的,虽然千里迢迢,一路艰难, 可是只要能够还兄长一个公道, 哪怕再难, 他也会去的。   只是听到紫荆洲的人说包大人已经代天子巡视州县, 现在并不在开封府,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开封府,又想到包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开封府, 周青公一咬牙,便拿了二十两银子与紫荆洲签了雇佣协议。   紫荆洲的人在拿到状纸的那一刻,就全面动了起来。直接在几天后,包大人还未出郑州地界时将状纸递了上去。   于是在这接到一纸状纸后, 包大人长叹一口气,又向京城发了一道改道的折子。   仁宗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就算是接到包大人又要改道的折子,也没有什么不满。   其实吧,这事主要还是庞太师一系没有在其中掺和一脚的原因。   庞太师和莫愁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们恨不得将包大人打发的远远的。此时听到他自己主动请缨去什么福州,庞太师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包大人一行很顺利的拿到了允许改道的朱批。   与朱批一道来的,还有国手叶青士的一份谢礼。   拿到这份礼物以及叶青士的感谢信,包大人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判了叶云,叶云他爹竟然还来谢他?   公孙策看完那封感谢信,想了想,然后猜测道,“大人在送回大理寺的卷宗上仿佛只是写了流放剑南州行医。”   因为麻风城这三个字是忌讳,所以包大人并没有在卷宗上言明,但是开封府送叶云去流放的衙役却是会直接将人送到剑南州下面的麻风城里。   叶云在麻风城里行医,而麻风城就在剑南州内,所以这么写也没错。   “大人,章云娘刺伤叶云的案子,卷宗只需要在郑州府的府衙存放。”杀人案和伤人案性质不同,所以并不需要将卷宗送到大理寺备案。   也就是说,那叶青士一不知道自家儿子被人丢进了麻风城。二不知道自家儿子被人削成了太监,心里想着自家儿子杀了人,竟然还没有被一向铁面无私的包大人判了狗头铡,心下自是感激万分。于是特特备下谢礼,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包大人手中。   本来就不会收下这种礼的包大人,想到这其中的乌龙,就更不可能收下了。看了一眼展昭,让他派人将这些礼物与被所有人遗忘的叶小裘一起送到京城去。   “麻烦公孙先生替我写一封回信一起送到京城吧。”这种事情,总要对家属解释清楚。   “学生这就去办。”   公孙先生抿了下嘴,压下上涌的笑意,欠了欠身便走出了包大人的书房。   做为开封府分量级的师爷,公孙先生无论到了哪里都有自己的书房可用,有的时候,为了方便查阅卷宗,公孙先生的书房便会设在卷宗室里。   公孙策聪慧更比常人,在人情世故上也是老道。包大人让他写封信,不过是交待一下事情经过。但到了公孙策这里,他却觉得此信也不是不可以再多做些文章。   于是他将包大人将叶云判了流放的事情说了,并说出了麻风城这个地方。在信中隐约提到叶云医术了得,若是能够攻克麻风病,圣上说不定会龙颜大悦,让他将功折罪。除此之外,又将叶云准备逃跑的时候,还要拐了人家媳妇这事也道了出来。信中还提到叶云被刺了一刀,幸亏抢救及时,没有伤及性命。   反正这封信里,提到了麻风城,也提到了叶云被人扎了一刀,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就看叶青士能不能想到里面更深层次的真相了。   将信封好,交给开封府出来的衙役,并且让他们小心被人套话后,就叫他们拿着礼物带着叶小裘上京城了。   ......   再一次上路,又是往福州那边走,莫愁便不让小龙女再骑马了。   本就是盛夏,又是去南边,好好的白嫩小姑娘再晒成了女版包青天,那还像话吗?   马车里很凉爽,而且莫愁的这辆马车也相较于其他马车要舒服和宽大。师姐妹就呆在马车里,或坐或躺或是说话练功,极是舒服。   因小龙女不骑马了,所以蜂玉也将她的马和小龙女的马都系在了马车后面,然后坐在马车的车椽上跟绿衣一起赶车。   绿衣和蜂玉轮换着赶车,倒也轻巧不累。   一路行向福州,共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福州。   一到福州,包大人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色尚早,就并未在福州府逗留,带着众人便去了连江县。   连江县太小,并没有驿站。包大人一行人便住进了连江县的县衙。   连江县的县太爷李城南,官声一直不错。此时见包大人来访,心下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不知道包大人此次突然来访,是否是他治下出了什么冤案。   喜的自然是可以近距离接触这位断案如神的大吏。   李城南自入官场便特别的推崇包大人,想到包大人为民伸冤的勇气,无案不破的本事,李城男恨不得无时无刻不跟在包大人身边,向他学习。   “下官见过包大人,不知包大人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去做?”   李城南跟个迷弟似的看着包大人,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让包大人都不忍心过多的责备于他。   想到原告案子上所说的那句‘三次开棺’之语,便已经明白这个李城南并没有敷衍案子。   再看那李城南,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模样,包大人点了点头,“本座奉圣上旨意,代天子巡视。路上接到你县书生周青松为兄伸冤的状纸。”至于这个案子是托紫荆洲的人帮忙转交的细节,包大人并没有提及。   包大人一说出周青松的名字,李城南便知道包大人这一次所为何来。对于这个案子,李城南也是纠结极了,“大人,周青松的案子,下官曾特意开棺三次,内里无毒,表皮无伤......”   包大人听到这些,摇了摇头,“本府且问你,死者周青柏内里无毒,表皮无伤,又正值壮年,暴毙而亡岂不奇怪?”   “这...”,李城男被包大人问得一怔,然后将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包大人容禀,下官也正是有此疑虑,这才连续开棺验尸,怎么奈何,一无所获。”   见李城南的样子不似推诿说谎,包大人便也不多说,“明日本府与你一道再行开棺验尸,必要一寸一寸验个明白。”   “是。”李城南向包大人行了礼,心中大定。   话毕,包大人又问了一些李城南关于这个案子的其他细节,李城南也一一为包大人细细道来。   李城南并不知道若不是包大人这一次是明锣开道的来到连江县,说不定还会在街上见到些欺压百姓的恶霸,到了那个时候,必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跟他如此说话。   另一边,因为连江县并没有驿站,莫愁一干人都跟着包大人住进了县衙。李城男之妻李夫人,连忙将县衙最好的几个院子收拾出来供包大人一行人居住。   因莫愁是女眷,再加上包大人来了以后直奔主题与李城南说起了周青松的案子,因此,在住宿安排上,李夫人都是找的莫愁。   莫愁知道包大人对于住处并不怎么讲究,于是也让李夫人无需将正院让出来,只是要了四个相连的院子安置。   四个院子一字排开,最大的两个院子在中间,其他两个较小一些的院子在两旁。   最大的两个院子,一个安排了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严冬和开封府四大校卫也住在这个院子里近身保护包大人。剩下一个大院子和那一侧的小院子,则是住了所有从开封府一路过来的衙役。   而挨着包大人院子的那个小院子,则是莫愁四位女眷与展昭的住处。   莫愁的马车上,带了不少的东西,他们的小院子有蜂玉安排铺置就可以。   不过包大人所居住的院子,差不多都是县衙提供的,所以莫愁带着绿衣与李夫人到是安排了半天才妥帖。   想到这一次他们接的案子,再看看李夫人眉毛处的那颗痣,莫愁隐隐约约知道了点什么。   一时,李夫人问清楚了包大人的口味,便下去安排接风宴。莫愁看着远去的李夫人,带着绿衣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七寸铁钉,好巧的心思。   莫愁觉得这位李夫人,其实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的。   比如说,将那铁钉变成九寸长的银针,然后从脚底板扎入人的身体...... 第106章   对于杀人与折腾人, 莫愁也算是有些个经验。   铁钉杀人, 匪夷所思。但铁钉杀人, 却是需要很大的技术含量。   比如说, 那头盖骨的缝隙就要摸对了地方, 若是找错了地方,没有大力气, 那是拿锤子也锤不进去的。   而且一但将头盖骨锤裂了, 那到时候,又如何能算得上是表皮无伤呢。   若是以九寸银针扎进人的脚底, 之后倒是轻省一些。   看着离开的李夫人张银花,莫愁叹了口气。   若不是这个案子的牵连, 许是张银花的日子会一直平静下去。   “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回到她们暂住的院子,莫愁便坐在院中树下, 看着那结了果子的树发呆。   自家小姐发呆很正常, 但是不正常的却是一边发呆还一边叹气。   小姐不是说, 人要是经常叹气, 会将福气都叹走的吗?   “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李夫人,觉得挺可惜这对俩口子的。”莫愁记得周青松的案子引出了张银花多年前的案子。   “...因为他们没有孩子?”   莫愁被绿衣的话弄得一噎, 然后慢慢的转头看向绿衣,她不明白这种结论绿衣到底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等等~   好像自从那个叶云的案子后,无论是绿衣还是展昭,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扯到孩子身上。   叹了口气, 莫愁语气有些无奈,眼神也是如此,“你家姑爷都已经让我够闹心的了,你就别来这套了,孩子这种事情得随缘。”   展昭天天觉得亏欠了自己,对着自己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弄得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这世道,没有孩子这件事情不是应该苛刻女子吗?怎么到了他们俩口子这里,展昭却觉得都是他的错?   只因为他那克女的体质吗?   那她一直没有孩子,难不成还是因为她注定只能生闺女,所以被展昭这么一克,孩子就没来?   这什么跟什么呀。   而且,他们正经才圆房多久呀,至于这么着急嘛。   想不明白这些古人的脑袋到底怎么就这么轴。   “小姐不是为了孩子,那是为了什么呢?我看那李夫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洲,小姐可怜的?”   莫愁扫了一眼绿衣,心忖道,那是你不知道这俩口子马上就要劳燕分飞,天人永隔了。“你说如果一个小女孩的父母被人杀害,这个小女孩告了数个衙门却没有人管。多年以后,她长大了,为了报父母家仇,嫁了仇人为妾,忍辱负重最后杀了凶手,报了家仇。这样的行为应不应该受到国法的制裁?”   绿衣闻言怔了一下,“他杀我家人时,都没有受到国法制裁,我杀他的时候,凭什么国法要制裁我?这样的国法凭什么制裁我?”   “是呀,正是这个理。”   只因为当时没有碰到一个好官,只因为这个时候碰了一个古今大清官吗?   公道与公平又在何处。   唉~   “小姐,你说的那人可是李夫人?”绿衣将莫愁前后话连在一起,心中便有了这个猜测,“那这事小姐会管吗?”   “多管闲事呢,你家小姐是那么好的人吗?”   绿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莫愁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惊吓,“小姐,您管的闲事还少吗?”   “那你可知道,那人杀了她的父母家人,她又杀了那人。可那人也是别人的父亲,我帮了她,是因其情可悯,其行可恕。但另一个女孩也想报父仇呢?我要怎么办?也帮她吗?”   “这,”绿衣没有想到这里面那还这么件事,歪头看着树荫里透出来的一道道余光。半晌,叹了口气,看着莫愁认真说道,“小姐,因果报应,不过如是。若那杀害李夫人父母的凶手,杀人害命之时没有想到人家的子女会成为孤儿,会来报仇,那么他的子女成为孤儿,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顿了顿,绿衣又说道,“而且他的子女若是知道了真相又有何脸面言报仇。”   难道只有你爹可以杀人父母,别人就不能杀你爹来报仇了?   你爹错在前,那就别怪人家杀你爹证法了。   莫愁听了绿衣的话,摇头轻笑,“原来倒是我一叶障目了。这事你说的在理。”伸手摘下一片叶子,莫愁将它放在眼前,透着叶子看面前的影像,“你去查一查,连江县西直门外是不是有个念奴娇。若是有,里面有个叫朱丽儿的姑娘,你将她买下来,然后告诉她,她的父亲生前造孽,杀了人家的父母,人家女儿嫁她爹为妾便是为了报父母血仇。你且问她,这个仇是否还要报?”   似是想到了什么,莫愁突然笑出了声音,“对了,你再告诉她。那个铁钉杀人的方法,便是她父亲想到,并且准备再下次犯案时使用的。”   ‘咕咚’一声,绿衣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看向莫愁的眼神更加的惊恐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呀?”   因为这是剧情呀。   莫愁本来就看过包青天这个单元,然后当年莫愁又特别迷岛国的一部侦案动画片。那里面各种各样的犯罪手法最让莫愁喜欢,为此,莫愁还特别的研究过七寸铁钉与九寸银针的出处。所以这个单元的故事......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相较七寸铁钉,莫愁更喜欢九寸银针。   又长又细,只要找对了穴道一点血都不会出。伤口还那么,一般人跟本发现不了。   当然了,要是将这九寸银针也以同样的手法钉到人的头盖骨里,估计效果比那个铁钉更好一些。   只是,怕是没有内力之人是无法将这银针推进去的吧。   “所以你是丫头,我是小姐呀。要是没点你不知道的本事,如何让你膜拜呢。”   绿衣一怔,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话也对。   这些年来,洲中四大管事对洲主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这种事情岂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小姐做为紫荆洲之主,若没有点不为人知的能力,也不可能将整个紫荆洲牢牢的握在手中了。   略过这个话题,绿衣又问道,“那小姐,李夫人的事,您要怎么做?”   莫愁摇头,李夫人这事,还真的很麻烦。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便是她吧。   张银花不忍李县令苦思不解,以恶梦将杀人手法告于李县令。李县令为人真诚,在包大人问询之时,将张银花暴露了出来。   包大人何等机敏之人,在知道这样的事情后,如何不顺藤摸瓜查下去。   之后便是那铁匠李福了,十多年前有人打此钉,十多年后又有人打此钉......   卧草,那李福啥记性呀,竟然还能记得那么多细节。   “你下去吧,此事我还要想想。”   莫愁也想不明白,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朝绿衣看了一眼,将她打发走了。   绿衣下去后,先找了蜂玉,然后才离开县衙,一路运转轻功来到西直门外,朝人打听了一下,那里果然有一家妓院,名唤念奴娇。   也许那朱丽儿的父亲,在做下那些恶事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报应在他女儿的身上吧。   人前笑人后哭,生张熟魏,青楼断送青春。   绿衣长相青秀,一身武艺更显精神。再加上居移气,养移体,绿衣就算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也让人觉得出身不凡。   当然了,她一个姑娘家跑到妓院来,能不让人侧目才是怪事。   找到了老鸨,让她将朱丽儿找来。   那老鸨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当绿衣往那里一坐,直接将手中的剑重重的放在桌案上时,老鸨直接哑了声,然后一叠声的让人将朱丽儿叫来。   少时朱丽儿过来了,绿衣仔细看了一眼朱丽儿。见她脸上虽带着一股媚笑,但眼神却是清正不邪,心中满意,暗暗的点了头。   绿衣此次过来,本就是带着银票想要为朱丽儿赎身,现在见了人,也不跟那老鸨讨价还价,那老鸨狮子大开口的吐了个数,绿衣也没有还价。   当着被买的少女讨价还价,这无异于往那少女脸上掴巴掌。这样的事,绿衣做不来。给了银票要了卖身契,直接领了朱丽儿走了。   待到离开了念奴娇,绿衣仍是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的带着朱丽儿往福州府的方向赶路。   连江县太小了,紫荆洲最近的据点只有福州府有。她将人买了来,总要将人带离福州境内才算是安置妥当。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在福州府城外的一处凉亭里,绿衣领着朱丽儿在此处休息,看着面前的朱丽儿,绿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姑娘倒是有意思,就这么被我带了出来,竟然还能一路什么都不说的跟我走到这里,你不怕我将你...杀掉吗?”   朱丽儿坐在凉亭里,一边喘气,一边看着绿衣笑,“丽儿不怕,丽儿值那么多的银子呢,姑娘不会杀我的,也不会再将我卖掉。”   在朱丽儿看来,能离了那妓院,让她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再苦能有妓院苦吗?   “你这姑娘倒是好胆识,也不往我为你求了我家主子。”好吧,这话有些水份。毕竟当初绿衣求莫愁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朱丽儿的存在。   “你为我求?”朱丽儿诧异的看问绿衣。   看着面前的姑娘,绿衣点头,只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往下说。   总不能说,‘朱丽儿,我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但是我觉得杀你父亲的那个人比你更可怜。而且你父亲也该死,所以,我把你带离了那个地方不让你有机会报仇。’   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做了一回好人的绿衣,但现在看着朱丽儿,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她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因为她想到,报不报父仇跟本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替人家做决定的。    第107章   谁都没有权利那么做。   尤其是以‘为你好’的名义, 剥夺别人的知情权。   张银花可怜, 难道朱丽儿就不可怜了吗?   看着面前的朱丽儿, 绿衣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我见到了你的杀父仇人, 我也知道了你父亲为什么会被人杀死。那是......”   绿衣不太擅长讲故事, 不过这个故事的本身并不需要多少技巧和煽情。于是绿衣用了十几句话便将整件事情的讲完了。   绿衣的话一讲完,朱丽儿便追问她, “我父亲当真杀了张银花的父母?”   “当真。”我家洲主说的, 不会错。   “铁钉灌顶的方法,当真是我父亲想出来的?”   “当真。”   “我父亲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 是为了,为了去害别人?”   “是。”洲主是这样说的。   朱丽儿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几步来到绿衣面前,“我,我不相信我父亲是那样的人。我, 我不相信。”其实这么说的时候, 朱丽儿已经相信了。   现在回想起来, 朱丽儿不得不说当年母亲过逝后, 张银花出现的太凑巧了些。   那么年轻貌美的一个人又怎么什么条件都不提,只想嫁入他们朱家?   若没有血海深仇,她为什么要, 要委身父亲呢。   还有当初张银花离开的时候,虽然匆忙,可却仍是将家里所有银钱地契交给了自己。   可惜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保住那些东西,最后还不是被胡西霸的人抢到了念奴娇。   也许, 当初的张银花就保住了自己的家产吧。   仰头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朱丽儿默默的流着眼泪。   原来那么多年,她一直憎恨的人,人家不过是报家仇。   她有什么理由憎恨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害她进了妓院?   “她...现在过得好吗?”半晌,朱丽儿声音有些沙哑的问绿衣。   绿衣点头,后知后觉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然后走到另一旁的柱子处,和朱丽儿一人靠着一根柱子,“应该算是好的吧。她报了家仇,然后嫁人了。不过并没有孩子。”   “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连江县,所以,她也在连江县,是吗?”   “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福州府城门,绿衣又看了一眼朱丽儿,“我今天见到了张银花,后来在她走后,我家主子便提起了这桩陈年旧事。我一时想差了,这才,对不起。”   朱丽儿扯出一抹笑,看着绿衣问她,“姑娘是江湖人吧?”   绿衣点头,“嗯,我是。”   “多谢姑娘将我赎出来,又愿意告诉我实情。只不知道姑娘想要如何安置丽儿?”   “你不报父仇了吗?”   朱丽儿一怔,然后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朱丽儿的心,现在非常的乱,杀父之仇,十多年念奴娇里强颜欢笑,这些她忘不了。   可若事实的真相真的如面前这位姑娘所言,她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报仇?   她没了父亲,是张银花所杀。而张银花的父母又是被她爹所害。   她成了孤儿,张银花也是孤儿。   她,没了清白。而张银花的清白却...也没了。   这一笔笔帐,如何算得清楚明白。   至少此时此刻,她...算不明白了。   绿衣听到朱丽儿这般问,并没有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只问朱丽儿有什么打算。   朱丽儿摇头,她自幼被弄到念奴娇,除了侍候人端茶倒水,以及侍候男人在床上外,什么都不会。现在终于出了火坑,她也是一片茫然不知。   见此,绿衣问道,“我送你去江南吧。我家主子在江南有个别庄,那个别庄里全是你这样身世可怜的姑娘,你去那里渡日,平日里学些绣花,灶上手艺或是别的什么能耐,将来也能有个糊口的本事。这样可好?”   自然很好。   朱丽儿听了这话,并没有异议,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跟着绿衣进城了。   进了福州府城,绿衣按着街上的标志,找到了紫荆洲在这里的据点。在那里出示了她的身份令牌,又似模似样的做了物流托运,之后还领着朱丽儿去成衣铺子买了换洗衣服以及其他所需物品。最仗义的是绿衣还给了朱丽儿五百两银票。   朱丽儿不想收,可是绿衣要给,再加上朱丽儿知道绿衣不差这些,而她一个单身姑娘千里迢迢的去江南,若是手里没有一些银票压箱底,真要是有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将来我有了积蓄,就将这笔银子还你。”   绿衣摆摆手,笑得毫不在意,“随你高兴了。”她来钱快着呢。除了自家洲主时常赏赐外,一般没钱了就去抢个山寨土匪窝啥的。   又说了两句,绿衣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将朱丽儿送到据点,她则拿着剑越过城墙回了连江县。   因为绿衣一路施展轻功,到达连江县时,李城南夫妻为包大人一行人准备的接风宴也才刚刚开始。   因着男女有别,李城南在前面招待包大人等人,而莫愁这里是李妻张银花招待的。   一张雕花圆桌上只坐了莫愁,小龙女和张银花。小龙女少言,张银花又是个不擅言词交际的,席上冷清极了。   这些年,经常半夜恶梦惊醒。日日夜夜心里不踏实的张银花看起来眉宇之间尽是忧郁之气。   同情她的遭遇,也佩服她的果断坚绝,只是既然已经做了,为什么还要放不下呢?   莫愁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整个厅堂只有她们三人时,莫愁才问了自己心中一直不理解的事情,“你当初杀了朱耿白,是为了报父母之仇,那为什么还要年年在寺里为他祈祷颂经做法寺呢?”   ‘啪’的一声,张银花手中的筷子便落到了地上。   只张银花根本顾不上伸手去捡,她一脸惊慌的看着莫愁。她想不明白第一天来到连江县的人是如何知道十多年前一直未破的悬案。   而且还能准确的说出她就是杀死朱耿白的杀手以及她每年去寺里的事情。   张银花哆嗦着嘴,想要张嘴反驳莫愁的话,可是嘴巴张张合合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小龙女看了一眼张银花,又看了一眼自家师姐,然后起身离开了。   她就说今天师姐看那个李夫人的眼神为什么那么不对,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那个张银花真的像师姐说的那样,杀个人还要去寺里办法事?   想到自己和师姐杀掉的人,小龙女第一次觉得有些太多了些。   小龙女离席,又将张银花吓了一跳。   莫愁没有想到敢杀人的张银花,竟然还能胆小成这样,于是连忙说道,“你不必如此惊慌,咱们不过是聊聊家常罢了。你要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尖锐,咱们换个话题也不无不可。”   呵呵~   你们家都是这样聊家常的呀~   莫愁的话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的作用,张银花半晌才颤抖的声音问莫愁,“展夫人刚刚那话,是,是从何说起。”   是真的知道,还是在故意诈她。   莫愁举起酒杯给张银花倒了杯酒,然后笑着说道,“不过是有感而发,有些好奇罢了。”   顿了顿,莫愁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张银花并不是她这等江湖人,“说实话,我们都知道这一次周青柏的案子,和当年你用来杀朱耿白的手法一模一样。因为太过稀奇,所以李县令三次开棺验尸都未查出问题。这一次包大人来了,想必明日必会再一次进行验尸,到时候也许会有些发现也未可知。”   看到张银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莫愁知道不能再这么逗她玩了,连忙又往下说来,“你放心,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自己说出来。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将你和那件案子联系在一起。你过你县令夫人的小日子,其他的事情都不会牵扯上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   莫愁一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想帮你了就帮了。今天要不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年年让寺里做法事,我也不会问你了。”   “...我夜夜不得安寝,嫁于夫君近十年,一直未有生孕。怕是菩萨也在怪我当初手段残忍......”   她为报父母家仇没有错,她也不后悔杀了朱耿白,可是这十年,她的心一直无法得到救赎,梦里父母惨死眼前,梦里朱耿白拿着七寸铁钉追着要她偿命,梦里丽儿一声声的质问,还有夫君也会在梦里一遍遍的说她杀了人......   莫愁听了她的话,也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了。在莫愁看来,张银花这样,其实就是人杀的少了。要是杀的多了,哪还有功夫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当年刚从师门的时候,我自以为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可是当我第一次准备杀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平日里极轻的剑,我竟是挥不动。看着那些想要夺我性命的...人,一步步朝我逼近时,我吓得连尖叫都卡在了嗓子眼里。为了活下去,我闭上,冲上去......”   转头看向听完她这段话惊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应的张银花,莫愁笑容极为好看的看向她,“你猜,我曾经一天最多杀过多少人?”   抽了下嘴角,张银花看着莫愁如她意的问道,“多,多少?”她是真心不想问这个问题。   莫愁闭上眼,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的记录,然后睁开眼,笑容满面的告诉她,“二百七十九人。”这个数字是系统统计的,所以应该不会出错。   这么大的数字,还是当初攻略四海门时留下的数据呢。后来的天下第一楼,虽然也有她动的手,可毕竟当时紫荆洲已经成立了。   二,二百七十九?   张银花直接被这个数字震住了。   见她这样,莫愁俏皮的对她歪了歪头,一直手指放在唇边,“这可是秘密哦~”   张银花:“......”   第108章   张银花被莫愁的样子雷的不轻。看着莫愁还对着她做那么可爱的动作, 张银花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泥玛, 你是如何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半晌, 张银花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面前的女魔头, “这, 这么多人,展, 展大人知道吗?”   莫愁听到张银花问, 一脸的诧异,“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顿了顿, 莫愁又说道,“我们江湖人, 平日里杀上个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混江湖的就要有这种觉悟呀。   随时有可能被人杀,也有可能随时提剑防止被人杀, 也或是去杀人......   “他, 他不应该知道?”原来对她来说那么多的人竟然只是她们眼中的‘个把人’吗?   “你这个问题就有些州官放火嘞了。你杀朱耿白的事情不是也没有告诉李县令吗?为什么我杀人的事情要告诉展昭?”   张银花看了一眼特别理直气壮的莫愁, 声音有些小, 确非常的坚定,“我觉得我这才是百姓点灯。”   呃......   莫愁一副‘你别无理取闹的样子’看了她一眼,“这一定是你的感觉出现了错觉。”   张银花:“......”   自从认识这位展夫人, 她就发现,自己经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明明都是不讲道理的话,她竟然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也是...巾帼英雄了。   因着莫愁的自曝,张银花的状态好了不少。看向莫愁的眼神也渐得平静了很多。   而且张银花此时此刻的气息也完全变了, 眉宇之间的忧郁之气竟然去了七七.八八。   莫愁暗自点头,可见有些事情就是要说出来以及与旁人对比一下才会让心态变得更好。   说真心话,莫愁毫不怀疑,就以张银花这个状态,都不用包大人收拾她,不出几年她自己都得给自己折腾成抑郁病来。   又说了一会儿话,张银花始终有些担心自己的那件案子。犹豫了一下,她张口问莫愁,“展夫人,周青松的案子真的不会将多年前的案子牵扯出来吗?”   应该不会。   今夜她就吩咐下去,让人将那个铁匠换掉。让人易容成那个铁匠的模样,应付包大人。   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再找到那个朱耿白的墓地,将他的尸体盗出来,然后另行安置。   至于原来的墓,就移为平地。   莫愁想了想,确定暂时不会有什么纰漏后,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   张银花松了一口气,从坐位上起身,对着莫愁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展夫人周全。”   莫愁坐着受了,她也受得起这个礼。   “我的人已经将朱丽儿带走了,这里不会有人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以后便好好的过日子吧,我觉得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估计就是忧思太过,伤了身体。   要知道咱们大人都喜欢看人笑脸,不喜欢看人苦着个脸蛋。那小孩子都是极为敏感的。看着你一天天苦着张脸,本来想要投生到你肚子里的娃娃,都要打退堂鼓了。”   绿衣站在厅外,看着自家小姐在那里忽悠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说的跟真的似的。   张银花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件大事了。现在心事落了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听到莫愁这么说,以后自然不会总是苦着一张脸了。   少时,饭菜都凉了。莫愁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起身与张银花道了休息。   带着绿衣回到院子,绿衣侍候着莫愁洗漱。一边洗漱,绿衣一边将朱丽儿的安排告诉了莫愁。   莫愁点点头,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这种事情,谁都没有错。   且看她们自己的选择吧。   “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绿衣点头,“正要告诉小姐,京城那边一切顺利。消息传到福州估计还需要几天。”   莫愁闻言,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开怀。“从明天开始,给我准备一些艳丽的衣裙穿。”   就要守国孝了。   太子满月宴那天,宫里宫外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喜庆。   仁宗皇帝带着生子有功的张妃娘娘和小太子一起去了大殿。在那里接受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三千佳丽的道贺。   白天热闹了一天,晚上又吃了一顿晚宴。一直到很晚,夜宴结束,文武百官才累成狗似的从皇宫里出来。   仁宗累了一天,按照规矩,他今天夜里应该是宿在太子亲娘张妃娘娘那里,但今晚夜宴的时候,仁宗‘太高兴’了,所以喝多了酒,因此仁宗便睡在了自己的寝殿中。   仁宗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刘太后与庞贵妃协议,由刘太后对付仁宗,她对付张妃,然后杀了张妃抱走小太子,再到仁宗的大殿处汇合。   刘太后的想法自然是杀了仁宗,然后扶着小太子登基为帝,她好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   而庞贵妃的想法,则是借机杀了张妃,夺取小太子的扶养权,然后带着自家老爹和兄弟给她的人手去仁宗那里护驾,将一切推给刘太后,然后杀了刘太后封口。   两人算计的很好,但是庞贵妃却得了个错误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张妃抱着小太子在仁宗的寝殿里一家团聚呢。   于是庞贵妃那个气呀,嫉妒呀,便晚了刘太后一步到的仁宗寝殿,准备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除了小太子,其他人都可以下去与先皇团聚。   当天夜里,一直被关押的刘太后带着先皇留给她的死士杀进了仁宗所在的大殿。   对着喝多了的仁宗一顿神摇,奈何仁宗就是醉得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将想要对着仁宗来一段批评教育的刘太后气了个倒仰。   见仁宗这般,刘太后直接给郭愧使了个眼色,郭愧那可是刘太后的死忠,于是上前一步,直接拎着匕.首就给了睡梦中的仁宗一个痛快。   脖子上的伤口,又深又长,那喷出来的血,瞬间就在仁宗身.下汇成了一条血河。   于是等到庞贵妃带着她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仁宗的身体都僵硬了。   看着仁宗已经去了,庞贵妃怔了一下,立即寻找张妃和太子。   不过在她尚未找到张妃和太子的时候,刘太后却对问她张妃解决了吗,又让庞贵妃把太子抱给她。   庞贵妃听了一怔,然后看着刘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里面的恐惧也越来越浓。   “我,我们上当了。”   “你说什么?”   就在庞贵妃说完这话,刘太后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去数道人影,一边朝宫门口跑,一边大叫着,“太后杀了皇上和庞贵妃,太后杀了皇上和庞贵妃。”   “快,快拦住他们,快~”   太后反应过来这话后,便让人去拦着那些大喊大叫的太监宫女们。而庞贵妃则是更加的惊恐。   因为皇上死了。   因为她还活着好好的。   此时此刻,庞贵妃明白,这是有人想要杀她。   于是下一秒,庞贵妃便准备带着她的人离开这里,却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一把飞刀,直接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至死,庞贵妃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谁又是这一场鹬蚌相争的渔翁。   庞贵妃就那么不甘心的倒在仁宗的血泊里,睁着一双已经没有任何神彩的眼睛看着刘太后。   就那么睁着眼睛,谁都能明白她的死不瞑目。   皇宫之外,还等着女儿捷报的庞太师莫明的心口一痛。看着皇宫的方向,他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他心口疼过之后,宫里一片喧嚣声传了出来。   因为那些跑出去大叫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宫中的御林军也终于出现了。   他们来到仁宗的寝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仁宗和庞贵妃,瞬间便与刘太后的人撕杀了起来。   刘太后的人护着刘太后边走边退,而庞贵妃的人,本来和刘太后的并不是一伙的,但是御林军‘并不知道’,于是御林军也没有放过庞贵妃的人。   那些人与刘太后的人且战且退,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混乱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刘太后与郭愧也被混乱中的乱刀砍死......   判乱很快就平息了,看着一地的死人。御林军的几个当值统领互相商量了一下,直接去了太子生母张妃娘娘的宫中,请她示下。   这些人到了张妃的寝宫,说了仁宗与庞贵妃双双被刘太后残忍杀害后,又请张妃站出来主持大局。   张妃抱着一个月的太子,脸上还挂满了泪痕。   “御林军全力追查逆贼,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暂时封锁皇上驭天的消息,速去南清宫请狄娘娘进宫来,再到宫外请王丞相,季刚大人以及庞太师,桑博将军等大臣进宫议事。”   那御林军中本就有紫荆洲之人,听到张妃如此吩咐,帅先站出来应是,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应是后离开。   一个多时辰后,能到的都到了。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的震惊,今夜出宫前还都好好的,怎么前脚出宫后脚大宋的龙椅就换人座了呢?   别人还好一些,只有庞太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他人又年迈,又洽逢丧女之痛,所以他那震惊到不敢置信以及伤心欲绝,失望透顶的样子,大家都没有多想。   只是大多数人没有多想罢了。   因为仁宗早就立了太子,所以此时皇位已经不需要再讨论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讨论仁宗皇帝要以什么名头暴毙?   先有守寡多年有太后流产,现又有了太后弑君这样的事情。皇帝的死法真的不能实话实说了,因为皇家当真丢不起这个人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若是传了出去,这对太子登基可没有好处。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应该立刻即位。”   “太子就算是即位了,也理不了朝政,当务之急是如何稳定朝堂和百姓民心。”   ......   几位被请进来的大臣一直在说着自己的担忧,抱着小太子的张妃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站了出来。    第109章   太子才一个月, 准确的说法才一个月零一天。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 若是皇子还有可能成不了太子, 登不上皇位。可现在只要太子还活着, 那么皇位势必是他的了。   除非...., 不过就算真的发生了意外,莫愁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紫荆洲里多少和张妃娘娘差不多月份生子的孕妇, 此时都已经先后生下了孩子。   那些男孩, 便是为了以防万一做的准备。   太子势必要登基的,但现在的太子却并不能让朝臣和百姓信服。最重要的是, 太子太过于‘年轻’了,也没办法震慑番王与邻邦。   所以这个时候, 必须要选出最有威望的人来摄政。但是选谁却是个大问题。   几位朝中大臣争执不下,张妃抱着小太子就在那里等火候。见火候差不多了,才上前说道, “几位大臣, 可否听本宫说两句话。”   如果没有太子, 张妃算个屁, 谁会听她说话。   可现在张妃已经是板上定钉的太后了,太后的话,谁敢当她是在放屁?   就算是屁, 那也是香的。   于是几人纷纷做出洗耳恭听,聆听教诲的模样。   张妃见了,心里不是没有感触的。   可她更知道,洲主能让她们娘俩成为这大宋的主人, 也能让别人取代她们娘俩。   一个皇权更迭就这样轻松的完成了。   虽有太多的巧合,但是不可否认的却是,紫荆洲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何时她也能如洲主一般呢......   收回心神,张妃淡淡地向众人说道,“今日宴会之前,本宫曾听皇上说起过,他在十几日前,曾颁下过一份圣旨。言他若是有意外,便将那道圣旨拿出来。不过那份圣旨本宫并未见到,只听说已经秘密发往边塞交由狄青狄元帅保管了。”   这道圣旨是由日常为仁宗写圣旨的那位中书省大人攥写,一式两份,由单正亲自替仁宗盖上了玉玺。   一份由宫中大太监亲自点了数名禁卫军一路快马加辫送到狄青那里,一份由中书省秘密保管。   “十几日前?”王相爷看着张妃若有所思道,“难不成皇上在十几日前便已经知道刘氏想要弑君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他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洲主都说要留他一条命继续发挥余热的,怎么偏偏就死了呢。也不知道洲主知道了会不会不满意。   唉~   “相爷所说之言,本宫并不知道。只是那日本宫正在坐月子,皇上突然来访,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去了。”   说到这里,张妃转头看向在一旁一直哭个不停的狄娘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听皇上话里那意思,仿佛先帝在世时,这宫里曾经有过一位李姓妃子,还有什么狸猫的。”   狄娘娘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张妃,见张妃皱着眉头,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刚刚提起的心,悄悄放了下来。   也许,也许......   不,一定是了。   一定是皇帝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所以才会在十几日前下了那道圣旨。   而那逆贼刘氏想必也是知道了皇帝的身世,害怕皇帝会为被火烧死的亲生母亲报仇,这才举刀屠戮。   只是刘氏已经死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她要不要说出来呢?   若是不说出来,那她就永远是先帝的亲生母亲,太子的亲祖母。   就算是‘过继’出去了,世人也不会忘记她与皇帝的这层关系。   而这一层关系,也是一层保护。将来她南清宫的子孙要是真的有什么需要圣心□□的事情,也好说话一些。   想到了这里,狄娘娘便沉默了下来。继续拿着帕子捂着脸痛哭,将一个儿子惨死的母亲形象表现的生动传神,哀哀泣泣。   张妃眸光一闪,心下不得不感叹狄娘娘的演技。之后转过头来,抱着小太子也是一阵默默流泪。   儿呀,你爹虽然死了,但至少你不会有个爹出现在大街小巷行乞了。   你爹那么年轻,天知道你爹以后会有多少儿子,那些儿子会不会抢走你的皇位。现在好了,咱们娘俩只要老老实实的不作天作地,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咱们娘俩了。   母亲死了儿子,女人死了男人。看着小小的太子,再瞧瞧两个女人无声的哭泣,殿中的男人们都有些于心不忍。   半晌,王丞相叹了口气,“当务之急便是请出中书省的那份留存圣旨,也好知道皇上生前都做了哪些安排。”   在这些大臣看来,皇上一定是知道了刘太后的阴谋,所以让人给手上握有兵权的狄青去信,让他护驾。   毕竟狄青是狄娘娘的亲侄子,皇上的亲表哥。   哪里想到终是棋差一招。   王丞相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肯定,几人连忙吩咐人去中书省请那道被当成留存的圣旨。   少时,这份留档圣旨被请出来以后,众人看着上面的话,倒是都有了主心骨。   圣旨上明确写到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提前嗝屁了,就传位于太子,封太子生母张氏为太后。   朝中国事由包大人,季刚,王丞相和八贤王一同监国。若遇到四人意见不统一之时由太子生母张太后做最终选择。   朝中兵马必须由柱国大将国桑博,边西大元帅狄青,天波府佘太君三方同意方可调动,任意调动者视同判国。   另,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之妻,自幼习武,武艺不凡,另其在太子七岁之前负责太子及太后安全。   ......   前面几条,大家是边看边点头。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众人点头的动作一顿,然后想到太子年幼必是要跟着生母居住。而生母又是个年轻寡妇,瓜田李下之时,禁军与御林军确实不方便随时在身边保护。   让展昭那江湖出身的媳妇保护太子和太后七年,皇上这想法果然妥帖呀。   等到圣旨都看完了,王丞相与其他几人都沉默了半刻,最后还是桑博出言道,“八王爷与包大人此时都不在京城,是不是应该立即派人请回京城?”   王丞相点头,“正应如此。八王爷此时身在陈州,八百里加急不日就到。只是包大人那里,”王丞相摇了摇头,估计等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福洲,再带人往回赶,估计也得一两个月了。   想到福州那里,马上就要到来的雨季,王丞相的心里又将这个时间往后推了推。   唉,那刘氏当真是选了个动手的好时间。   仁宗皇帝的‘遗旨’上,所选的人皆是为国为民的忠肝义胆之士。至少让人非常不喜欢的庞太师就未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入选。   看着几位被先皇授与重任的同事,庞太师那个心呦,当真是又酸又疼。   他闺女没了,他也啥都没有捞动。   这让庞太师如何不心痛。   皇帝的‘遗旨’忒特么打脸了,平里说的千好万好,等到动真格的时候,竟然就分出里外亲疏远近了。   你特么那么庞我闺女,咋遗旨上就没有我的名字?   亏老子让你一顿忽悠,把老子唯一的命根子都弄到陈州去放赈了。   可怜老子的儿子走的时候两条腿还是断着的。   早知道就跟着襄阳王混了。   咦~   想到襄阳王,再看看被张妃抱在怀里的小太子,庞太师眼睛陡然发亮。   现在跟着襄阳混,好像也不晚。   庞太师的人缘并不怎么样,至少在这间大殿里,没人得意他。此时他自顾的在那里伤心,而其他人则是围着这道圣旨,认真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眼前的事,就是那么三五件。   一是派人去通知八贤王和包大人并带上跟着他出去溜弯的展昭媳妇火速还朝。   二是将仁宗遗旨里面提到的人都叫过来,他们这几个人开个碰头会。   三是仁宗的后事以及刘氏党羽的剪除。   四是加强边防力量,严防邻国趁乱入侵。   五是......   ......   京城那边的事情,暂时还传不到福州这么远。不过一早就得到消息的莫愁,却在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着手打包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了。   包括连江县这边的,还有离连江县不远的福州那里的特产,莫愁都让人去买了些回来。   “这回你到是心急,昨儿才到连江县,今儿就呆不住了?”洗过脸,将毛巾丢到水盆里,展昭似是明白的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潮了些。”   昨夜入睡时,虽然不热,但被褥什么的都像水里捞出来似的。今天一早穿上衣服,也感觉衣服跟洗了没干透一般。   莫愁也没接他这话茬,带完最后一只耳环,就起身往堂屋去了。   “我今天要在连江县里逛逛,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见到小龙女已经过来了,莫愁一边让她坐在餐桌上,一边问展昭。   展昭也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先跟着大人再去开棺验尸,之后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吧。”   “生前遭罪,死了也不消停。这是那周松柏第四次开棺验尸了吧?你们今天仔细点找吧,别再折腾人家第五回 了。”   展昭:“......”他的错哦?    第110章   古代人比现代人还要迷.信, 能一次次的将死人的棺材从地里挖出来, 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不得不说一说那个连江县的县令李城南了。   这位真不是一般的勇士。   他就没害怕过?   也许那个周青柏成了鬼都已经被折腾的受不了。然后哪一日托梦告诉他, ‘李县令, 您别折腾俺老周了。俺老周当天喝多了, 根本不知道咋死的。’   当然了,也可能是‘李县令, 今天你们开棺弄丢了俺老周一根肋骨, 您给俺找找,找到了也不着急还, 等下次开棺的时候一起放进去就行。’   ╮(╯▽╰)╭   莫愁自己在那里歪歪的直乐呵,时不时的还能笑出声来。展昭看了一眼吃饭都不走心的媳妇, 又看一眼吃饭时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他一眼的龙师妹,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李县令能为了一个案子三次开棺验尸,这样的精神难能可贵。包大人对李县令也是赞誉有佳, 想必李县令不日便会离开连江县。”在展昭看来, 李城南这样的好官, 升迁是必然的。   莫愁还在那里美滋滋的自己脑补, 听到展昭这话,瞬间抬头。“你是说这李县令是把开棺的好手,包大人以后会将他调到身边专职干这个?大才小用了吧?”   “咳咳, 咳咳~”展昭正在喝粥,听了莫愁的话直接呛了出来。   而我们的国民好媳妇莫愁姑娘直接站了起来,挥舞着袖中的白绸,以极快的速度用白绸将早饭都盖住了......   咳嗽得说不出话来的展昭看着莫愁, 气得想要咬她一口好泄火:“......”这真是亲媳妇?   相较于展昭无声的抗议,手中端着粥的小龙女则是有些没搞懂状况的睁大了眼睛看看自家师姐,然后又看看那边的麻烦精姐夫。   姐夫真麻烦,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绿衣见莫愁一个劲的抖着白绸不让白绸落到饭上,而小龙女则是端着个碗老老实实的坐着。叹了口气,绿衣给自家姑爷倒了杯茶。   不过看她端着茶杯那随时要起跑的架式,也不难看出来她是真的...想跑。   混乱过去后,三人终于带着各自的心酸苦楚吃下了这一顿折腾不轻的早饭。   吃饭的时候,莫愁和展昭都吸取了教训,谁都不再张口说话。好不容易吃了饭,漱了口。展昭便提着剑准备去隔壁找包大人报道。   莫愁见了连忙拦下他,“那个李县令真的要调出连江县吗,那你知道他会调到哪里去吗?”   绿衣刚把那个朱丽儿送到江南去,以为可以远远的将张银花和朱丽儿隔开,要是这李城南再出了连江县,天知道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遇到。   展昭摇头叹笑,用没有拿剑的手摸了摸莫愁的脸,“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啊?   莫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展昭的神情中都带着一抹同情,“那你今天早饭那会儿岂不是是白被呛着了?”   展昭:“......”媳妇呀,这是谁的错。   用手指在莫愁的脸上弹了一下,不愿多说此事。“出门要乖,别,别主动惹事。等我忙完了,我领你去福州府好好逛逛。”   拿自家媳妇没办法,展昭出门前又是一阵叮嘱。   莫愁闻言,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嫩的小肉爪子还对着展昭可爱的抓了抓。   真像一只小母猫   展昭抿唇一笑,转身去了隔壁打卡上班。   ......   展昭到了隔壁,包大人他们也正好吃完早膳。漱了口,又喝了消食茶,一帮子大老爷们便又去折腾可怜的周青柏了。   一帮子人看着第四次从棺才里抬出来的周青柏,神色都有些不太好。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开棺验尸了。   今日正好阳光灿烂,于是包大人先让人将周青柏的尸体抬到阳光下。等到仵作用红伞等方法验了一遍尸身后,包大人几人便皱着眉头开始围着尸体打转。   表皮无伤,银针透腹时可测内里无毒。就是用红伞做投影,也可以看出来周青柏的身体并没有内伤。   一时间,包括包大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尸体,是一个人最后能为自己说话的证据。可现在整具尸体当真一点不妥都没有。   “周青松,你周家可有什么遗传病或是你兄长日常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旧疾?”   周青松闻言跪在地上,认真说道,“包大人,我兄长正值壮年,身体一直很好,周家也没人传下来的病。”   若没有什么旧疾,那好好的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暴毙?   其实若是莫愁在这里,莫愁若是不知道这个故事,完全可以给出好几种解释。   比如突发性心脏病,高血压并发病,源发性脑出血什么的。   可惜在这个包青天的世界,这些病症都不在剧情的考虑范围内。   ╮(╯▽╰)╭   包大人听了周青松的回答,又仔细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抚须点头,让他起来靠边站着。   回过头来,包大人继续和众人围着那具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深情凝望着。   这味道,真特么恶心。   为了方便验尸体,周青柏的尸身已经被扒了个干净。从头到尾可以称得上是□□了。   公孙策与连江县的仵作,这次出来特意从开封府带出来的仵作三人看了正面后,又将尸体翻了一下身,又将背面看了个仔仔细细。   正面背面都没有伤,又看了双脚双手,最后是脖子颈项。   “大人,从尸体的表面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学生等人准备切腹看看内脏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公孙策说完,包大人便看向一旁的周青松。   做为死者的家属,周青松自然不希望有人在他哥哥死后还对着他哥哥开膛破腹,可是为了找到真相,他不得不同意。   说真的,若是再找不到证据,周青松也只能认命了。   周青松在包大人的视线下,只得点头默许了公孙策等人接下来的操作。   银针,小刀片,还有烧酒等等东西再一次摆好后,开封府来的仵作直接对着周青松的肚子拉开了口子......   “回包大人,里面无毒,内脏也没有移位的现象。肺部无充血,无生前窒息现象。呼吸道畅通,没有异物堵塞...初步断定无异常。”   得了,听到这段话,包大人还没有说出什么来,周青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周青松无法接受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竟然真的只是他的臆想和错觉。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不对,“包大人,我哥哥正值壮年。”仿佛除了坚持这一点,周青松已经没有别的可以坚持了。   “黄泉路上无老幼,死亡这种事情并不是年纪可以避免的。”人家仁宗皇帝不是比你哥还年轻,还会保养?不照样死的透透的。   莫愁的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众人一惊,皆转头去看她。莫愁见此,打着伞朝着包大人屈了屈膝,“大人,可否让人将死者的头发都剃下来。看一看死者的头盖骨是否有损失。若是死者生前曾被大力撞伤过,也许头盖骨上会有裂痕。”   莫愁本来还想说,包大人呀,你拿块吸铁石什么的,答案就找到了。可她又担心让包大人联想到什么,于是只得让人剃光头发,然后查看头盖骨了。   不过莫愁的话,却也提醒了包大人与公孙策,之前他们来的路上还接了一个撞柱而亡的案子,身上没有任何伤,死者撞柱的时候,角度弄得很好,直接将伤留在了头顶上。   因为想到了这个案子,包大人与公孙策相视一眼,公孙策便带着两个仵作去给周青柏剃度了。   看着死了都得被这么折腾的周青柏,莫愁将视线对上了周青柏的弟弟。   也不知道周青柏还有感知的话,会不会为他弟弟的这一行为感动到活过来?   应该会吧。   莫愁本来是想要拉着小龙女和张银花在这连江县里逛逛的,不过看着张银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再加上莫愁也担心展昭他们第四次开棺验尸真的啥也没有验出来,再放跑了真凶。于是只得带着绿衣打着伞过来了。   想着提醒上一两句,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了。   莫愁站的地方离周青柏的尸体有些距离,而且地势比较高,那里还有颗果子树,所以并没有闻到不太好的气味。但莫愁眼神好呀,到底还是看到了已经带着腐烂斑点的尸体。当即就有些个恶心。   可能是莫愁和包大人曾经同游地府的缘故吧,包大人对于莫愁偶尔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再加上这一次,莫愁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所以当包大人看到剃光了头发的周青柏头盖骨处那一根铁钉时,当即明白了这周青柏是死于何种阴毒手段之下。   让人将那铁钉自周青柏的头顶起出来,待全部起出来,众人才发现那铁钉竟然有七寸长。   “七寸铁钉灌顶,何等恶毒。”看着因为沾了血,已经带上血绣的铁钉,包大人的脸更黑了几分。   看着从兄长头顶起来的凶器,周青松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恨得大哭不已。   想到若不是对面的女子,他兄长的死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原因了,周青松便朝着莫愁的方向跪了下来。   磕了几个头后,也不起身,直接用膝盖磨着地面,转身朝着包大人磕头,“包大人,请您为我兄长做主。”   ‘废话,这还用你说。’莫愁听到这话直接在心底腹诽了这么一句。    第111章   包大人叹了口气, “你放心, 本府必会为死者伸冤, 不让真凶逍遥法外。”凶手残忍至极, 包大人都可以想像当时这颗铁钉钉进头顶时, 死者是如何痛苦。看一眼周青松,包大人对他的坚持也甚是感动。   之前曾听到的那些关于周青松惦记寡嫂家产的风言风语, 倒是可以让人帮忙澄清一二。   周青松闻言, 直接就着跪在地面上的姿势弯下腰给包大人磕了三个头。   不过第三个头磕完,周青松却没有起身, 而是趴在那里失声痛哭起来。   呜咽悲鸣声,断断续续的从周青松身上传了出来。众人见他这般, 再看看那边躺着的周青柏,心中也有些酸楚。   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换成了他们, 是否会有个好兄弟不畏人言, 不畏艰险也不畏险阻只为了给死去的他们讨回公道。   呸, 呸, 呸~   他们才不会那么倒霉呢。   (>﹏<)   从第一次将寡嫂拉进公堂,从第一次开棺验尸无果后,周青松所要面对的压力便一直不小。   等到第三次开棺验尸后, 等到第四次将寡嫂拽进公堂,周青松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他可能要面对的事情。   可他心中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哥哥不可能会暴毙。再加之哥哥出事前,嫂子周吴氏便与县里的恶霸胡西霸有了□□, 所以这更让周青松认定了哥哥的死必是嫂子所为。   若没有紫荆洲扩展业务,他势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上开封府去。一路上吃的苦就不说了,只怕还耽误了哥哥的事,错过包大人。   幸好,幸好。   于是在周青松的心里,哥哥的这个案子,他要感激的人包大人第一,紫荆洲第二,第三便是展大人的妻子了。   若不是她,谁又能想到他哥哥会死在那样恶毒的手段之下呢。   若不是她,他不但要名声扫地,包大人和李县令都要误以为他是那等信口开河,惦记寡嫂财产的无耻之徒。   想到这些人对他们兄弟的恩德,周青松便下定了决心待此事一了,便立上三块牌位,早晚三柱香,祈祷他们平安康健。   幸好这个想法周青松只是想想,并没有在这个当口说出来,而且之后他就是立了长生牌位也没有让莫愁等人知道,这才为自己免除了一场爆揍。   要知道并非土生土长的大宋人的莫愁,对于莫名其妙多块和灵位差的多不来的长生牌位,还是相当忌讳的。   这一厢,看着跪在那里哭成个泥人的周青松,众人心里都明白他所承受的压力,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众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旁的不说,只他那好兄长,必须得给穿上衣服,整理一下遗容后,再一次落土下葬才行呢。   虽然因为案子的事情,也不讲究什么下葬的吉时了,但总不能案子有了线索,他们这些人就呼啦啦的都走了,让这哥们暴尸荒野吧?   尊重死者性别,尊重死者体味的莫愁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那帮人忙活。扫了一眼在那里吃灰的展昭,莫愁眯了一下眼。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没做到贤惠好媳妇的范本,这会儿子她还是可以补救一下的。   于是扬声喊了一声展昭,见展昭回身,她朝着展昭招了招手,将展昭叫了过来。   没事站在那里吃什么土,还不如在树下乘凉呢。   “我刚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逛逛,怎么又跑到这来了?”虽然是在树下,但是莫愁的那把伞里有寒玉碎片,所以为了凉爽,仍是打着。展昭一过来,便伸手接过了伞,一边给莫愁撑伞,一边笑着问她。   若不是莫愁来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想不到要检查死者的头盖骨。   而且就是想到了,估计也有可能不会将死者的头发都剃下来,一寸一寸的检查。   莫愁斜了展昭一眼,笑得极是温柔,“还不是放心不下你。福州这般湿热,你又跟着包大人忙里忙外的,要是中了暑气可怎么好?”扭头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绿衣吩咐道,“虽是上午,可也怪闷的。将给姑爷准备的酸梅汤倒一碗来。”   绿衣:“...是,小姐。”小姐刚刚过来的时候,不是说这酸梅汤看着不错,买上一罐子回去给龙姑娘的吗?   展昭听到莫愁专门为他送解渴的酸梅汤而来,笑得别提多好看了。端着酸梅汤,一口便饮尽了。   展昭一口喝掉一碗酸梅汤,当下就让莫愁心疼了。前一刻还是笑盈盈的脸,心疼的都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那店铺还有没有的卖。她师妹最近胃口不好,可也指着这点玩意开胃了。   展昭见她心疼自己,连忙安慰她,“我并非口渴,只是见你特特送来,心里高兴,这才喝的急了些。绿衣,你再给我倒一碗,我慢慢喝便是了。”   还,还喝?   莫愁:“...嗯。”这下更心疼了。   展昭连喝了两碗酸梅汤,莫愁见汤还有大半罐子子,想了想,就让绿衣拿过去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们饮用。   绿衣提着罐子走出了果子树后,展昭又往莫愁的身边凑了凑。   “这个案子找到了重要的证据,只要顺着这个证据找下去,不出几日便能侦破,到时候我便有时间陪你好好逛逛福州了。等离开了福州,咱们转去襄阳的时候,若是路上不赶......”   听着展昭的计划,莫愁只是点头微笑。因为她知道展昭说的话,最终也只能是计划。   仁宗皇帝驾崩的消息不出几日便要到达这里了。她与包大人做为仁宗遗旨上点到名的人,自然要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又怎么可能有时间闲逛呢。   很少见莫愁这般温柔少言的样子,展昭说着说着便顿住了,看着莫愁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缱绻,“莫愁,你真美。”   “那当然~”莫愁一听,笑得眉眼弯弯。   展昭听到莫愁这种下意识的回话,当场忘记了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怔愣了一下,又问她,“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一身衣服?”之前还没有注意到,被莫愁噎了一下后展昭才发现莫愁今天竟然穿了一件红色衣裙,不禁有些诧异。   听了展昭的话,莫愁低头看自己,然后提起裙摆在展昭面前转了一圈,“这身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敢说不好看吗?   展昭点头,态度认真到不能再认真,“自然是好看的。只是你前儿不是还说过夏天的时候不穿这种艳色的裙子,说是看着就闷,跟捂痱子似的吗?”   呃?   莫愁还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听展昭这么说,她还是相信自己是一定说过这话的。   毕竟展昭不像她,是个惯常信口开河的。   “我突然想穿了,不行吗?”瞪了展昭一眼,然后接过展昭手里的伞柄,又推了展昭一把,“好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就不要总干一些偷懒的活了。快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莫愁看到那边已经将棺木入土了,便催着展昭回到工作岗位去。   她还得去逛逛连江县呢。   这么一座边远小县城,不是她说过头话,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下一回还不一定呢。   将展昭推走了,绿衣也回来了,主仆二人摇摇对着包大人行了一礼,便步履轻盈的离开了。   莫愁与绿衣离开这里,便准备一路回县衙,然后叫上小龙女一起出来逛逛,吃些连江县里的小吃。   不过刚走到西直门外时,莫愁主仆便看见了西直外门特别有名的‘念奴娇’。   看着里面的姑娘挥着手帕子在那里迎来送往,绿衣轻声对莫愁说道,“听朱丽儿说,这里的姑娘都不是自愿来的。除了被父母家人和伢子卖来,就是被强抢来的。”   莫愁闻言,缓缓的点头,“这地方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呀。低成本,高回报。这一行确实最容易赚钱。”   “呦喝,这是哪来的小娘子,长的可真够标志的。”黑豹不是头一回见到莫愁这般容貌的女子,但他却是头一回见莫愁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的。   黑豹带着自己的两个打手自另一条街走过来,刚走到念奴娇门前就看到了莫愁主仆。   当场就被莫愁主仆那浑身不同于此县女子的气度震住了。   莫愁看着面前围上来的几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豹的长相,然后又是一脸嫌弃的转过头去,对着绿衣一顿埋怨。   “你说说,长的这么寒骖,也好意思出门来。出门就出门吧,竟然还能把本来不怎么猥琐的话说得不能再猥琐。真是伤人眼呢。”   莫愁这话,通俗易懂,所以话一落,黑豹就炸了。   他跟着他师傅纵横连江县多年,何时被个女人连讥带讽的。“臭娘们,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你黑豹大爷。识相的,跟你黑豹大爷去喝两杯赔个罪,不然我弄死你全家。”   莫愁一听这话笑了,“黑豹?我看是黑瞎子吧。黑瞎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师傅是古墓派的掌门人,我男人是京城四品武官,我是朝.廷封赐的四品诰命,我姐夫是柱军大将军桑博,我妹妹嫁的是南清宫狄娘娘的亲侄子,当今天子的亲表哥。识相的,立即跪下给我赔个罪,不然......”   绿衣:您忘记了说,您还是江湖大帮紫荆洲的洲主花蓉。   黑豹:“......”什么时候连江县还来了这么个大人物?    第112章   黑瞎子, 哦不, 是黑豹和他的几个喽啰在听完莫愁的话后, 先是一怔, 然后便觉得这不太可能。   连江县这么屁大点地方, 又怎么可能会来个皇亲国戚?   在这个地方,你要是你是县太爷家的亲戚, 那还有些可信度。可你偏偏撒这么大的一个谎, 谁信呢。   这就好比你去了偏远农村定居,然后对着村里的傻柱子说你二大爷在中央当大官。朝里有的是人脉。可人家傻柱子再傻也得想想, 你既然这么有人脉,那咋还来他们这穷山沟沟?   于是本着实话实话的谦虚精神, 莫愁仍然被人当成了夸大其词的骗子。   “呸,臭娘们,你糊弄谁呢?当真你爷爷是吓大的?”黑豹子说完, 还亮了亮他身上的小片刀, “告诉你, 今天你不陪你豹爷喝两杯, 就别怪你豹爷给你送到那里去接客。看到没?念-奴=娇。今天不将你豹爷侍候好了,豹爷就将你们通通卖到那里去。”   莫愁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念奴娇,嗤笑了一声, “长的猥琐,心也是猥琐的。知道自己磕骖,就开始显摆你认识几个字了?”   歪头瞄黑豹,眼底和身上的气场都是可以溢出来的鄙夷。“要不跪下磕几个头, 我们主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你试试看。”   莫愁这话打脸效果杠杠的,一张脸被煽肿的黑豹当场就气炸了,朝着身旁的喽啰大喊了一声,几人就朝着莫愁主仆扑了过来。   可惜,就这么几个人都不够绿衣一个人塞牙缝的。眨眼的功夫几人就被东倒西歪的打倒在地上。   “小姐,这些人要怎么办?”绿衣将人都撂倒后,便回到莫愁身边。   莫愁想了想,然后便让绿衣去借根麻绳,“包大人在连江县,这次就咱们两个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将这几人穿成串,咱们请他们去县衙喝两杯。我倒想要看看你们家姑爷碰到这种事情会如何处理?”   绿衣:“......”小姐又拿姑爷开涮了。   就这么几个地痞无赖,他们姑爷又能做什么。而且送到了衙门自然是按着律法来执行。跟他们家姑爷也没多大关系。   绿衣虽是这么想,不过还是去一旁的货摊子买了根麻绳。   将麻绳当鞭子,将地上的几人都抽了起来,让他们自己将自己的胳膊捆上,然后让黑豹打头在前面开道,其他的喽啰跟在后面乖乖的向县衙走去。   一时,连江县的街坊上出现了一道非常奇特的一幕。   平日里为祸乡里的黑豹以及他的喽啰们竟然被一根麻绳穿成了串,一个个鼻青脸肿,无精打彩的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而他们的身后,拉着麻绳的却是一对长相不俗的主仆。   只见那主仆中的小姐大睛天打着把伞,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左右两旁的小摊子,时不时的还会让身边的侍女去买上一两样。   但凡那侍女要去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拉一拉手上的麻绳。   那侍女模样的姑娘一拉麻绳,走在最前面的黑豹就连忙站住腿。等到侍女买完了东西,向前一甩麻绳后,那串人棕子便又抬腿向前走。   黑豹仗着胡西霸在连江县里胡作非为,那可是县里头一号的混账玩意,此时这般模样,连江县的百姓见了,是既想看又不敢看。   看了,解气。   不敢看则是怕惹着了那混蛋,秋后算帐。   原着中的黑豹因为先追杀过准备上开封府的周青松,后又杀了王家见义勇为的英雄,不但如此,还胆大包天的将王家小姑娘掠去了念奴娇充妓......   记得剧中的黑豹是被判了铡刀的,而他的那位师傅却只是判了个刺字流放。   通过这一点,便可以知道,黑豹可比他的那位师傅可恶的多了。   狐假虎威的人,其实最是可恶。仗着别人的势干了多少坏事呢。黑豹这样的人,更是该杀。   一路向县衙走去,莫愁就想不明白那个周吴氏是怎么想的。   谋杀亲夫的原因只是因为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会情郎?   至于吗?   奇葩~   莫愁带着人回到县衙的时候,包大人一干人也正好走到了门口。   在门口与众人见了礼,莫愁才笑着对包大人说道,“大人回来的正好,莫愁还指望着大人给莫愁作主呢。”   包大人看着黑豹等人,然后又看向莫愁,态度很好的问莫愁此话何解。   “哪,您看。就那几个人。”莫愁用没撑伞的手指了指黑豹的方向,然后笑眯眯地对包大人说道,“跟大人分开后,我们便从西边绕路回来,在路上遇到这几人。他们说见我们主仆二人长的标志,让我们陪他们喝几杯。见我们不从,就对着我和绿衣说要是不识相,就杀了我们全家人,然后再将我们卖到那个叫念奴娇的妓.院里去。”   莫愁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到展昭一双猫眼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后,又看向明显浑身抖了一下的黑豹。继续对着包大人告状,“我跟他说我是朝.廷赐封的四品诰命以及背了一下我们家的家谱,却不成想这地痞不但不信,竟然还想要对我和绿衣动粗。于是,便只能将他们带回衙门,交由大人处置了。”   莫愁中间省略了很多话,不但大致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差。最重要的是莫愁在处理这种事情上的态度。   “展夫人高义,本座自当严惩。”包大人看向黑豹,眼中带着明显的严厉,也带着几分黑豹不明白的满意。   侠以武犯禁,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包大人看来,莫愁没有直接将这几人弄得缺胳膊少腿都已经是放下了她江湖人的身份。   这么跟一个江湖高手说话,还能继续活着的也是少见了。   “不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莫愁也并非那等爱计较之人。只是我却发现那个叫念奴娇的妓.院有些个问题。我和绿衣不过路过,也幸好身上带着些拳脚功夫。若是那里面的姑娘真有一些是拐来,掠来的,包大人能够救她们一救,也是她们的造化。”   双钉记这个案子,现在只死了一个周青柏。像是那个王家的英雄王魁,他妹妹王平儿都因为紫荆洲的截胡而没有牵连进来。   但是这个视人命和律法为儿戏的黑豹以及那个念奴娇却必须要处置了。   她紫荆洲也有青楼楚馆,但那里都是本着自愿的买卖。进入那里的姑娘和小倌倌也都是有着户籍身份的,那些被拐被掠来的姑娘和小哥儿,她的紫荆洲都会将人送回去,然后一买一卖间挣个差价。   那些被自己亲人或是人伢子卖到她那里的。一般都是先干着服务员和杂役的活计,有的经受不住诱惑,也就顺势下了水,这样的人,紫荆洲自然不会拦着。有的保持住本心,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就随时可以离开。   但这世上,像念奴娇这样的地方却是太多太多。   可莫愁想着,她这一回既然已经在这连江县做了好几桩好事了,那也不差这一回了。将里面的姑娘挨个审一审,过一过堂。也算是尽一回人事。   包大人别看长的一副铁面无私,不通人情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最是柔软。听到莫愁这么说,立即便上心了。   虽然周青松还跟在他们的身后,不过周青柏的案子现在是找到了重要线索,但却还没有办法开堂审理。于是打发了周青松,让他安心回家等待消息,包大人便带着其他人等进了县衙。   准备换上官服,好好的审一审这一起人口绑架未遂案。   包大人率先走进去,与他有半步距离的是严冬。之后公孙策和李城南也跟了进去。等到开封府四大校卫将黑豹等人拽着麻绳牵进去后,整个县衙大门口便只有展昭和莫愁了。   展昭看着莫愁,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莫愁被展昭看得发毛,伸出一只手举在脸侧,“不是我主动惹事的,是事儿主动找的我。你看,我听话的都没有弄死他们,而是不嫌麻烦的都带回来走司法程序了。”   说的竟然好有道理,让展昭都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半晌,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伞,“你呀~下次别这样了。江湖上的宵小之辈诡计防不胜防。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展昭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不过他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莫愁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做事不要拖泥带水,不然必会反受其乱。   像是今天莫愁带着人遛狗似的走了半个连江县的事情,就特别的愚蠢。   直接杀了跑路是风险最小的一种做法。   可展昭现在已经不算是江湖人了,他的一切行事作风都在向朝.廷中人靠拢。哪怕他这么改变自己只是不想给包大人添麻烦。   所以现在他那些江湖作风的话,却是不能再这么教唆自家媳妇无视律法了。   “下次你出门多带几个人,只绿衣一个,我不放心。”自家媳妇那惹事的能力,实在是不容小窥。   莫愁提起裙摆走上台阶,一边看着展昭合上油纸伞,一边笑眯眯地回道,“我到是觉得,你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我很放心。”   展昭:“......”,媳妇,你说的虽然很隐晦,但他还是听出来了。 第113章   展昭看着站在那里对自己笑得很美好的媳妇, 心中一口老血要吐不吐。   媳妇虽然没有明说, 可他却知道自家媳妇话里指的是什么。   只是这种事情, 他即便是避了又避, 小心了再小心, 可仍然会发生意外。想到自从他克女体质的事情传到京城后,就连去药铺替公孙先生抓些药草, 那白家药铺的白掌柜都不让他闺女到前面来了, 展昭就觉得满头满脸的黑线。   知道的是他有克女体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京城里又出了一个柴小王爷。   更有甚者, 竟然还有人倒了霉,便特特找上他要赔偿的。原因只是他带人在开封府例行巡街。   难不成, 他以后连在开封府巡街这种工作都要省略了吗?   其实在展昭看来,跟巡街比起来,他更应该减掉每个月进宫轮值的工作。虽然他进宫也是在前朝, 可毕竟宫里女人更多一些。   真担心哪一天, 有人会将皇帝子嗣少这件事情也安在他的身上。   ╮(╯▽╰)╭   “展昭, 你能坚强的活在红尘世俗里, 我其实挺意外的。”说是意外,莫愁更加的庆幸,还好你没有想要出家当和尚的想法。   展昭看着虽然是一副关心模样, 但实际上却是满身幸灾乐祸气息的莫愁,被她气笑了,“那还要感谢夫人你。”是你出现的很及时。   莫愁嘴角向上翘了翘,然后笑眯了眼。“展昭, 你上辈子一定拯救了整个人类,不然老天又怎么会赐下这么好的一个媳妇给你呢。”   展昭摇头轻笑,并不说话。   她愿意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好。   展昭好脾气的不与莫愁斗嘴,莫愁说了两句话也没了斗嘴的兴致。因为知道包大人一会儿要开堂,所以两人也不在衙门口逗留,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一进县衙大门,穿过中间的空地,抬头向公堂所在的屋子望去,黑豹几人都老实的跪在公堂中间。   包大人进去换公服,此时还没有出来。李城南也不在这里,想必也是去换公服了。公孙先生与其他人都已经做好了开堂的准备。   展昭见此对莫愁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剑,直接走了进去。站在公堂桌案的一侧,双眼微微眯起,看向黑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冷硬。   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见到了想要调戏自己女人的地痞也不会有好态度。没有当场将黑豹踹得他爹娘都不认识,那是展昭风度好。   莫愁见此笑了笑,从一旁的回廊绕到了后面。然后又从后面重新进入公堂。不过她却只在公堂正面影壁后驻了脚。   影壁前面就是公堂了,而影壁两侧的月亮门,一面是给包大人上堂走的,一面门口坐着公孙策。莫愁走到公孙策这边,轻轻的与公孙策打了个招呼,便让绿衣给她搬把椅子过来。   今天审黑豹,她这个原告是不需要出庭的,但是对于这个案子却不能不关注。   少时,李城南先过来了。他见莫愁坐在影壁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抱拳对着莫愁示意一下,便走进大堂。   包大人来了,公堂上主审的位置自是要让出来的。于是李城南进入大堂后,直接坐在公案侧方专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李城南不过七品,莫愁身上却有着四品的诰命,所以李城南这个礼,莫愁接的很自然。   自然的出现在这里,又自然的接受见礼,还有公孙策熟视无睹的整理自己桌案上的器具,这样的情况让李城南有些莫名。   李城南没有想到莫愁会出现在那里,不过转念想到人家上午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现在就让人回避有些不太好。而且今天验尸时包大人一行人对莫愁的话并没有表现反对或是表现出被藐视的样子,心中虽有不解,却并没有说什么。   当莫愁手里端上绿衣准备的听案零食后,包大人也终于换了衣服走了过来。   将零食盘子递给绿衣,莫愁起身以示尊敬,包大人伸出手朝莫愁压了压,示意她坐着。   不过莫愁仍是等到包大人从影壁处走进公堂这才坐了下去。   从影壁后传来的开堂威武声以及包大人拍响惊堂木的声音后,本来还有些困顿的莫愁一下子就精神了。   “黑豹,本府问你,你可知罪?”包大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通过李城南了解过周吴氏与胡西霸的人事关系,见了这黑豹,又听说他是胡西霸的徒弟。于是一上来,便准备先震慑黑豹一番。   之前曾听周青松说过,他本来想要亲自上开封府,但是由于紫荆洲的出现,所以便老实的呆在家中等待。   但这个黑豹却带着人找到周青松。不但将周青松的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还出言恐吓周青松。   要是敢去开封府,就弄死他丫的。   因着包大人昨日才到连江县,所以对周吴氏和胡西霸等人的调查还未展开,今日在周青柏身上找到了线索后,又听周青松提及此事,包大人便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今天的调戏未遂案延伸一下。   包大人严厉的声音传出来后,黑豹哪里还敢狡辩,在他看来,哪怕他真的是冤枉的,但官官相护,那女人既然敢将他送上公堂,就不管怎么样都会定下他的罪。   与其最后‘屈打成招’,那他现在还不如痛苦一点认了,也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草,草民知罪。”妈的,他要是早知道连江县里组团来了大人物,刚刚他就不逞英雄,直接给那女人跪下磕头了。   跪在大堂上,看着那些衙门里的生面孔,因为知道是开封府的人,黑豹心里害怕的同时,又想着开封府的人为什么要这小小连江县。   回想了一下刚刚在衙门外见到的周青松,黑豹的心里有了些胆怯。   黑豹痛快认罪的同时,心思早就跑得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包大人见黑豹认罪,眼睛微眯,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黑豹,将你所犯之罪,从实招来。”   黑豹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包大人。   还,还用招吗?   不是已经都暗.箱操作了吗?   “大胆黑豹,还不速速招来。”   自以为明白了的黑豹在内心鄙夷了一下官.僚主义的形式作风,跪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说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贵人。还请大人饶了小子这一回。”   听到黑豹这句话,堂前堂后的人都被他弄窘了。   毕竟他那话里的意思,可有着对包大人秉公执法的怀疑以及倒霉认命的味道。   包大人气结,对着左右两旁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藐视公堂。来人,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提来问话。”   “啊?”听到这话,黑豹傻眼了。   他都认罪了,咋还打他?   本以为只是审理黑豹作死案,以及再过一遍念奴娇人口来源,却不成想竟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直接破了周青柏的案子。   黑豹是个真正的小人,遇到了事情,都往胡西霸的身上的推。为了更好的脱罪,他竟然还诬告胡西霸就是弄死周青柏的凶手。   好吧,在黑豹看来这并不是诬告。   因为在黑豹看来,能将周青柏杀了,还能看不出什么痕迹的,也就只有他师傅胡西霸有这个本事了。   莫愁坐在影壁后,听到黑豹提起胡西霸与周吴氏,又见包大人让人去提周吴氏和胡西霸气上堂,莫愁想了想便小声让绿衣出去将铁匠叫过来。   她安排扮演铁匠的人昨天夜里便已经就位了,所以此时莫愁才敢直接派人去叫。   都说一鼓作气,最是容易成功。早点了结此案,也避免夜长梦多。   绿衣听话,一路运转轻功来到铁匠铺子,小声低语数语,那铁匠就放下家伙式跟着绿衣去了县衙。   此时若是有个懂功夫的看见并排行走的二人,怕是必能看出来两人都是身负内力的江湖高手。   差别也不过是有开小灶和没开小灶的区别。   铁匠一到,公堂上的节奏就发生了变化。   等到后来,在伪铁匠的指认下,又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当真相大白于众人眼前时,黑豹在充军发配的时候,已经开始对女人绝望了。   原来越美,看起来越柔软的女人,就越是心狠手辣。   这个案子因为紫荆洲的介入,所以除了谋杀亲夫的周吴氏判了个死刑,像是黑豹和他那位霸气的师傅都被充军流放了。   在莫愁看来,她其实是喜欢这种充军流放的处置方式的。   有本事对着普通老姓使力气,那也应该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去。   要是她能够作主,这种没犯什么死罪,又活罪难逃的犯人,都特么应该送去流放。   流放地就设在大宋和邻国的边界处。   有了这一层缓冲,也许还可以当成一道防御屏障。   想到这里,莫愁挑眉,也许这事她还真的能做主。   毕竟,皇帝死了,她却是要进宫护驾。   ......   这个案子审到最后,也没有将张银花多年前犯的案子暴出来,张银花很是松了一口气。   而张银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愁却因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疑问提了一口气上来。   “那铁匠怕不是原来的铁匠吧?”这一日,正是案子结束的第二天,在县衙临时为包大人整理出来的书房里,包大人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给莫愁。   莫愁吃西瓜的手就是一顿,抬头看向包大人,歪着头,一副纯良的模样,“包大人在问我吗?”   包大人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上前一步,对着莫愁说出了他们的推测。   “一般的铁匠手上都有火泡和烧伤的疤痕,手茧粗厚,骨结肥大。而昨天到堂做证的这位,手上虽也有茧,却并非是铁匠会有的手。再加之今天展夫人来之前,学生曾问过展护卫一些江湖上易容换颜的技巧。昨日那位‘铁匠’头发与脸颊处正好有些痕迹。因此包大人与学生都断定昨日那位铁匠并非是真正的铁匠,只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展夫人安排的。”   卧草,古人是不是都带着放大镜出门的,这么点小瑕疵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还有,   展昭,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爷们,有你这么坑自家媳妇的吗?   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莫愁抽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才一脸淡定用着没蛋也会蛋疼的语气肯定了公孙先生的说词。   “昨日上堂指证周吴氏的铁匠确实是莫愁安排的。”   包大人与公孙策互视一眼,然后由包大人问莫愁,“展夫人为何如此安排?”   为何?   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太多呗。天知道真铁匠来了,你们会不会为了一颗眉间痣就将陈年旧年重提。   莫愁起身,对着包大人屈膝行了一礼,“莫愁心急,才出此下策,瞒着包大人并非心存歹意,还请包大人见谅。”   包大人点头,看着莫愁,示意莫愁继续说下去。“莫愁以为,这个案子在查到铁钉的时候,凶手就已经锁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周吴氏,一个便是周吴氏的情人胡西霸。   此二人中,莫愁发现周吴氏毕竟是小县妇人,眼界有限,心机不深。所以莫愁便以她为突破口。凶器为七寸铁钉,其大小形状,市面罕见,莫愁以为必是找铁匠定制而成。所以便让人假扮铁匠,上衙门做了伪证。   连江县只有一个铁匠,若真是周吴氏所为,她必是找的这个铁匠。由铁匠做证是她定制的铁钉,一来可以诈一诈她。二来若不是她,她也不会替人顶罪,必会说出真正的凶手。”   因为昨日的案子审的很是干净利落,还不等包大人派人拿着铁钉找铁匠,莫愁便让绿衣将假铁匠叫到了公堂。   当然在假铁匠上公堂前,他也从真铁匠那里问出了他所知道的一些线索。   假铁匠一点不怕事的直指周吴氏便是定货之人,周吴氏立场怔住,开始还不承认,但那假铁匠一口咬定就是她,周吴氏本就作贼心虚,只得承认她便是定制铁钉之人,又说了她是不堪周青柏折磨才失手杀了他。一来二去的倒是全部认了罪。   “展夫人好巧的心思。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让真铁匠上堂,却偏偏安排个假铁匠?”   莫愁垂眸,叹了口气,“莫愁本也是想要让真铁匠上堂做证,只是那真铁匠死活说他记不得太多,只依稀记得是个女扮男装的客人订了这铁钉。见他这般,莫愁害怕他这个样子,就是上了公堂估计也会弄巧成拙,这才不得不让人假扮铁匠去诈周吴氏。”   顿了顿,莫愁又道,“也是莫愁心急了些,总想着此案一了,便去襄阳,这才剑走偏锋。现在想想,若是那周吴氏稍微镇定些,这个案子再起风波也未可知。”   包大人与公孙策都是聪明之人,明知道莫愁此番必有他意,可一时间却实在无法想到答案。   再加之他们也实在想不到弄个假铁匠上堂于她能有什么关联,于是即使是知道莫愁隐瞒了什么,但在包大人和公孙策看来,因为莫名的相信莫愁的人品,倒也没有过多的追究此事。   只是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策还想要问一问。   绿衣站在门外,听了里面的对话,眼睛一转,转身回了她们的院子,拿出一张小信签,用特殊的笔墨写下了两行小字。   因这种特殊的笔墨写出来的字,不会让人发现是新写的,所以绿衣才敢如此糊弄包大人和公孙策。   拿着那张小信签,绿衣故意脚步凌乱的跑到了包大人的书房外。   “小姐,京城出大事了。”   莫愁此时刚说完那些个‘理由’,正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说时,就听见绿衣的声音,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房门口。   “出了什么事?何至于如此大呼小叫。”   绿衣看了莫愁一眼,将小信签递给了她。莫愁还没有反应过来绿衣刚刚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等到接过信签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便明白绿衣是给她解围来了。   好丫头,没白疼你。   莫愁深吸一口气,然后拿着信签走回书房,神色间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大人,京城出事了。您快看看吧。”莫愁一边说一边将那张信签放到了包大人的书案上。   包大人低头拿起打开的信签,飞快的完上面的两行小字。   当那两行小字看完,那信签也从包大人的手里重新滑落到书案上。   公孙策和展昭见此,都围了过来。展昭看了一眼莫愁,而公孙策直接将书案上的信签拿起来读了出来。   “太子满月夜,太后刘氏叛逆。皇帝遇刺驾崩,庞贵妃亦逝。京城内的铺子不得做生意,府里今年损失近四层收益......”公孙策一读完,跟包大人一样,脸色也变了。   “我养了几只信鸽,不过是日常通信。却没有想到今天会收到这般消息。”莫愁等到包大人和公孙策反应过来后,说了这么一句。   寒舍里养信鸽的事情,包大人和公孙策是知道的。他们一路行来,路上也不是没看过莫愁收到信件。   因为莫愁收到的信件,都是做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在展昭或是公孙策他们偶而看过来,也不过是一些京城的家常里短,或是家里的铺子庄子上的事情。   等到莫愁看过了信,交给了绿衣保管后,绿衣便会根据密码本,翻译出里面真正要传递的消息。   包大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琐事,他起身率先走出书房,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然后大呼陛下。   严冬着抱刀走远了点,站定后皱着眉毛看着包大人等人在那里又跪又哭的。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上个月在郑州,又跪又笑。   这个月在福州,竟然是又跪又哭。   这些当官的,脑子都想了啥?   严冬想到这里,便觉得他今天所站的位置不错,要是按往常的习惯,估计又让生受一番了。   皇帝的死,对于包大人来说,那是心痛到了极点的大事。也因此跪拜过后,包大人仿佛一下子少了一段精气神似的。   “吩咐人收拾行李,我们即刻起程回京城。”皇帝大行,做为臣子,包大人回去是责无旁贷的事情。   “是,学生这就去办。”公孙策闻言,立即回道。   包大人点了点头,挥手让公孙策去安排,再看一眼展昭和莫愁,也将他二人打发走了。   莫愁看了一眼包大人,然后和同样担心包大人的展昭一起离开了书房,给包大人留下一片安静的空间好好的追思一下远走的仁宗帝。   “算算日子,皇上遇刺已经月余。按理来说,消息应该要传到这里了。”出了书房,展昭莫愁正好和公孙策一起出了院子。   莫愁点头,“是呀,应该快了。”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莫愁三人说话的时候,京城的人终于在跑死几匹马后来到了连江县。   莫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对着展昭小声说了一句,便回自己院子换素色衣裙去了。   想到还在和公孙策忙活的展昭,莫愁不得不说,展昭那大红色的四品官服当真省了不少事。   同样是一身红衣,她需要换下来,而展昭却不需要。   这上哪说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衣衫换下,又让人将张银花请过来。毕竟她们马上就要回京城了,总要与张银花告别一番,还有就是再让她帮忙准备一些干粮路上食用。   不大一会儿,听到消息的张银花就赶了过来。   张银花一进屋子,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114章   从昨天后知后觉的知道升了堂, 又审了周吴氏的铁钉案后, 张银花的心就一直起起落落, 不得安宁。   当昨天莫愁派人来告诉她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张银花当天晚上便抱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人压抑得太久, 哭都成了一种奢侈。   那件事情于张银花便是如此。   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大声哭出来, 就连出了房门都害怕被人认出来。   这两天, 张银花仿若重生了一般。此时心里没了彷徨,更是安定了下来。   李城南不知道自家媳妇怎么了, 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媳妇,抱着安慰个不停。   说真的, 从前天晚上李城南就发现自家媳妇跟之前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李城南一时也说不上来。   但他却看得出来,自家媳妇仿佛一下子就没了心事, 变得开朗了。前天晚上, 包大人刚来, 他在前面陪着包大人一行人喝了些酒, 自家媳妇也在后面设宴时喝了几杯。   回到房间,俩口子借着酒劲,很是来了一场深度沟通。   昨天一早起来的时候, 媳妇还在酣睡中。李城南舍不得弄醒媳妇,便自己悄悄的起床出去了。   等到从外面回来换了公服,李城南却发现自家媳妇并不在府中。听侍候的小丫头说是出府张落这几天的待客之需。   虽然自家媳妇一直不爱出门,但李城南也没有多想。可等到晚上他就寝时却发现媳妇跟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哭得像个孩子。   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是不是展昭他媳妇不好相处。媳妇摇头, 还一个劲的说展夫人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这下子李城南就更是不解了,不过当他抱着她左哄右劝时,她又笑得像个小...傻瓜。   一时间弄得李城南很是迷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天晚上,媳妇都比往常热情了不少,李城南又因为周青松的案子破了,心情也是高扬。   连续两个晚上没有节制的那啥生活后,今天白天俩口子又窝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正说到肉麻上头时,却见绿衣过来辞行。   此时京城传信的信使还在包大人的院子里详细说着京城中的大事小情,正是因此李城南与张银花并不知道包大人他们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决定要走。于是李城南便去了包大人那里,而张银花则跟着绿衣来到了她的院子。   俩口子一前一后进了两个院子。李城南一进包大人的院子便见到了京城来人,当即便知道了皇帝驾崩之事。于是李城南连忙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又在严冬麻木的表情下磕了几个头。   因李城南是一县的县令,所以就算是再不舍得包大人,也没有时间在这种时候坐下来慢慢告别。   匆匆和包大人说了几句话,李城南就带人出了衙门,先将皇帝大行的消息公告出去,又派人挨家挨户通知国丧忌讳之事。   县上唯一的一家青楼也因为昨天的严打正在停业整顿,正好省了李城南不少的麻烦。   尚不知国孝之事的张银花一见到莫愁便跪了下来,额头磕在青石地板上,莫愁听着都替她感觉疼。   “见过小气的,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磕几个头就算是谢过了?”莫愁一边说,一边扶起张银花,然后笑着将她摁到椅子上坐了,“罢,罢,罢,生受了你几个头,这事咱们便算过去了。以后谁都不提,就让它烂在肚子里。”   张银花还要再说感激的话,莫愁却拦了她的话,“实不相瞒,就在刚刚,京城里传来消息。说是当今陛下在月余前,死于叛乱。刚刚京城来的人,让包大人即刻返京,不得延误。告别的话只能说上这么两句了,请你来,一是跟你告别,二是想着你是连江县的县令夫人,总能在第一时间为我们准备一些干粮,以备路上用。”   莫愁快人快语,张银花已经到了嗓子眼的感激话都因为莫愁的话咽了回去。   知道此事没得通融,张银花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着她的时候,必当报答。’   莫愁收下她这句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她都到了需要张银花帮忙的地步,估计那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了。   她也就别去连累旁人了。   “夫人,我,我能问问朱丽儿的事吗?若是夫人方便,可以让我稍些银子给她吗?”   其实这个问题从前一天莫愁提起朱丽儿的时候,张银花就想要问了。可是一来她自认她没有做错。当初的她失去了父母庇护也如朱丽儿那般年纪。这不过是因果循环。   二来,便是...心有不忍。   虽是报家仇,可毕竟是她亲手杀了朱丽儿的父亲。   但今天张银花知道,若是她再不问,以后就更没有机会问出来了。虽有犹豫却仍是张口问了出来。   莫愁不妨张银花问朱丽儿,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便开口说道,“银子倒是不必了。她自丧父后,便被掠进了念奴娇。因着她嘴甜,倒是没吃太多的苦。不过两年前正式挂牌接客,也算是念奴娇里当红的姑娘。绿衣找到她,为她赎了身,又安排人送她到江南我的一处庄子里生活。将来改名换姓,以新的身份嫁人生子就是了。”   顿了顿,看到张银花的脸,淡淡的总结,“若没有机缘巧合,想来你二人这一生都无缘再见了。”   张银花没有想到朱丽儿的命会比自己更苦。想到小小年纪被人掠去了青.楼,又被迫成了‘姑娘’,张银花掐着帕子的手,就不由的捂住胸口。   她,她不后悔。可她终究是害了一个姑娘。若是她再晚两年,晚两年动手的话是不是......   莫愁听到她喃喃自语的话,摇了摇头,“若是晚两年,朱丽儿他爹岂不是要害更多的人。以杀止杀,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要怪只能怪她的命不好,摊上这么一个爹。   人这一生,身不由已的时候太多。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家人。吃了苦,受了罪,日子还得继续,能做的不过是向前看罢了。”   虽然朱丽儿的遭遇可怜,但莫愁也只能如此安慰张银花了。   “女人的贞节,你将它看得重,它就重。你不将它放在心上,它就什么都不是。”见张银花抬头看她,莫愁继续说道,“这世上很难有圆满之事,残缺也有残缺的幸福。人生的所有经历都是一个人独一无二的财富。谁又能说朱丽儿将来的人生,不是因为这些经历而便得更加的顺畅幸福呢。你是过来人,你最应该明白个中道理。”   是呀,她是过来人。她现在便非常珍惜与李城南在一起的日子。   之前的她,仿佛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忐忑不安,悲观而又不舍。   可自从展夫人出现了,她才知道很多事情,也只是她自己想不开罢了。   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然后再自责,内疚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她还不如好好的珍惜现在。   不然,放着大好的日子天天愁眉苦脸的过日子,又与当初有什么分别。   活一天,就乐呵一天。   生一天,就要努力的幸福一天。   莫愁自认她天生不是个会开导人的,所以几句话后,便直接打发张银花去准备干粮了。   张银花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于是匆匆说了两句便带人给莫愁他们准备路上要吃的吃食了。   这个时代并不像现代那般,人多城市多,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   而且他们这一次回京城,必然是日夜兼职,错过了宿头,进不去城门也是有的。所以多准备一些吃食非常的有必要。   好在张银花虽然并不怎么见人,好歹在这里生活了多年。让人分别去几家食铺采购了大量的酱牛肉熟食,以及馒头包子等物。   在知道他们的行李里准备了炊具后,又让人弄了些菜干与净米成袋装车......   来时气势磅礴,巍峨赫赫的钦差队伍,回京城的时候,为了加快速度,自然而然的被分成了两部分。   包大人和公孙策乘坐一辆马车,展昭严冬与四大校卫骑马随护先行一步,其他人和京城出来的信使随后赶路。   两个辰后,八匹马护着两辆马车快速的离开了连江县。而剩下的人则又晚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一路马不停蹄,骑马还好一些,只坐马车却是异常的遭罪。   莫愁还好,只包大人和公孙策的马车却是临时采购的,可就那样的颠簸,两位老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叫一声苦。   这一点着实让莫愁佩服。   因为莫愁知道,就算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她也做不到毫无怨言。   是夜,他们由于着急赶路错过了宿头,便在一处废弃的破庙中休息。   莫愁四处打量这间破庙,她觉得在这古代或是武侠的世界里,这些破庙多到让人麻木。   难道这就是古代版的高速公路服务区?   想到所有跟破庙有关事件的发生以及破庙的各种利用率,莫愁的心中一下子就没了嫌弃。   破庙也不容易呀。   生了火,卸下带来的吃食,四大校卫又出去找了些柴,打了些野味。绿衣和蜂玉两个便主动负责去了做饭的工作。   莫愁被人侍候惯了,小龙女也没有这样的觉悟,姐妹俩看着又脏又乱的破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她们的师门绝技——睡绳。   嗯,决定了,今天晚上就睡在绳子上。   师姐妹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看了一眼正在做饭的绿衣,以及各干各事的众人,莫愁便拉着小龙女准备去破庙外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不过刚走到破庙门口,便见远处有一男一女朝这边走来。    第115章   在没有电和路灯的年代, 绿植又过多的情况下, 郊外的天一直黑得比城里早。   莫愁跟着归心似剑的包大人是错过了宿头才在这城外的破庙里暂居一晚。所以此时的时辰又晚了些。也因此除了这破庙里外的火光, 外面已经黑得不见五指。   莫愁的眼神还算不错, 但是那也是在熟悉的地方遇见相对熟悉的人才能在这么黑的地方一眼认出来人。   步行而来的一男一女, 很明显不在莫愁熟悉的范围内。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对男女,发现男的有些功夫, 而女的就是柔弱的普通姑娘, 莫愁见此放下心了,便没当一回事的和小龙女找地方方便去了。   不一会儿, 莫愁别扭的挠了两下可能被蚊子咬到的香臀,一脸感慨的进了破庙。   古代版的高速服务区, 卫生间真是太落后了。   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往里走的莫愁普一到破庙门口,便看见刚刚那对男女已经坐在了破庙里了。看着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说话的二人,莫愁也没多想。   展昭见莫愁一到门口, 又知道她是去方便了, 拿起一旁的小巧铜盆给她倒了些洗手水, “跟你说了多少次, 你又不听话。先洗洗手,一会儿晚饭就得了。”   说真的,莫愁并不怕黑, 可她就害怕在黑漆漆的晚上,去杂草丛中或是树后面解决人生大事。   之前莫愁不跟展昭一起出来的时候,莫愁一惯是以舒服为主。几乎从不错过宿头,吃的好住的好。哪怕真的错过了宿头, 莫愁一行人里除了单正是男的,其他都是女人。而莫愁一个当主子的,更不需要她去避开什么的。   也是这一次跟着包大人一起出京城,展昭才知道自家性子不好,胆大包天的媳妇竟然也有害怕的事情。   不过想到寒舍里,专供他们俩口子用的茅厕就建在他们卧室后面,进去只要打开相连的门。并且那里不但有通气透光的窗户,还常年挂着一颗夜明珠,摆了两盆花草,便知道自家媳妇对方便这种事情有多么的上心了。   莫愁可不愿听展昭的建议,所以也没理展昭的话,伸出手洗了洗,然后又叫小龙女过来洗手。小龙女看着端着小铜盆的展昭,摇了摇头。   她要离姐夫远一点。   莫愁见此,也不多说,只自己扭了毛巾然后拿过去给小龙女擦手。小龙女擦了手,莫愁才将毛巾放在水盆里洗了一把。   展昭见她不用水了,便端着水盆拿出去倒掉。等回来的时候,手中除了铜盆竟然还多了一双绣花鞋。   等莫愁换了鞋,牵着小龙女走进破庙后,这才仔细打量正在与包大人说话的那对男女。   或者说,是那男的在说,那女的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待莫愁与小龙女走近,包大人抬头对着莫愁笑笑,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刑部辖下的九州巡捕罗北,”包大人指着罗北给莫愁介绍,然后对看着罗北说道,“这是展夫人,还有她的师妹龙姑娘。”   至于齐英,包大人想了想,又对莫愁姐妹说道,“这位是齐英齐姑娘,是刑部一个重要案件的人证。”   齐英听到有人喊她,抬起一张有些惊慌失措的脸,怯怯地看向莫愁和小龙女。   莫愁对着二人点头微笑了一下,小龙女只用目光对着这二人进行了一轮扫视。这个招呼便算是打完了。   包大人介绍完了这二人的身份,又对莫愁说道,“他们也要回京城,明日起便跟着咱们一起上路。一路上还要展夫人多照顾一下齐姑娘。”   听到这话,莫愁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齐英,看她容貌秀美,又是跟着刑部的巡捕上京城,便知道必是有什么重大的事了。想到这里,莫愁笑了笑,“包大人将人交给我,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转过头对着罗北二人笑了笑,“我刚刚出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有人走过来。没想到竟是这么巧。明儿赶路时,就让齐姑娘跟我坐一辆马车。再让蜂玉将马让出来给罗捕头可好呢?”   包大人也正有此意,听到莫愁如此安排,颔首浅笑,“如此甚好。”   罗北闻言,起身朝莫愁谢过。   莫愁摇了摇头,转头看展昭笑。展昭笑着回视她,脉脉温情无需言语。   少时,绿衣和蜂玉便将晚饭做得了。   虽然多了两个人,但是晚饭仍是够吃的。   一时,众人分了几堆各自用了晚饭后,便开始分排守夜和休息地了。   男子中,包大人和公孙策是不需要守夜的。而女子自然更是不需要。   至于罗北,展昭几人体恤他一个人护着人证赶路,也没有安排他守夜。   展昭与严冬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开封府的四大校卫,也是分成了两组,一组两人,一日一组。   守夜的人,不但要时刻注意破庙里外的火堆,还要不时巡视破庙外面的数量马匹。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会有不被关在动物园中的野兽出没的。这么多的‘食物’堆积在一起,天知道会不会引来喜欢团购的狼群。   ╮(╯▽╰)╭   将破庙中还算整齐的地方让给两个老头,剩下的地方便准备让莫愁几个女人先挑选。   绿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洲主的马车里有很多不能让外人发现的东西,所以夜里她势必是要守在马车里的。   蜂玉看了一眼绿衣,又看了一眼说是会好好与人相处,却一直守着小龙女的莫愁。叹了口气主动上前与齐英靠近,然后准备以后的晚上都跟齐英宿在一起了。   蜂玉拿了两块毡子,铺在了庙中位置次一等的地方。然后拉着一脸拘谨的齐英躺过去休息了。   至于莫愁和小龙女,蜂玉抽了一下嘴角,不愿意去看这对功夫诡异,爱好相同的师姐妹。   齐英的样子有些个奇怪,过份的拘谨,又过份的小心翼翼,不过这并没让莫愁放多少心神。   莫愁拿出两根绳子,开始在破庙里找位置。   看她拿着绳子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找横梁上吊呢。   展昭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以他对自家媳妇的了解,展昭以为他媳妇可能会将旁人吊起来也不会让自己去受那个罪的。   展昭很想要问问自家媳妇不好好找地方睡觉,干什么拿着根绳子在破庙里乱晃。可是看到已经休息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展昭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而且展昭观察入微,他发现自家媳妇的侍女竟然都自己安排睡觉,没一个给他媳妇拿毡子什么的,这让展昭心中微微有些不太高兴。   这也太无视他媳妇了吧。   嗖,嗖两声过后,展昭跑远的思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两根系在柱子上的麻绳。   媳妇半夜弄两根晾衣绳干啥?   展昭表示,他有点方。   莫愁好不容易选了两个没有蜘蛛网的地方系了麻绳,正准备让自家师妹挑一根当卧室时,转头就看到展昭直勾勾的看着她。   展颜对他一笑,“你守夜的时候别忘记喂喂马哦~”然后转头不再看他。   “师妹,天不早了,还不快过来休息。”   “哦~”   展昭:“......”果然,唯有她师妹才是亲的。   不过,就算是亲师妹,这跟半夜吊两根麻绳有什么关系?   就在展昭以为是自家媳妇又出幺蛾子的时候,就见小龙女挑了一根比较靠里的麻绳跳了上去。   一跳上去,小龙女先是坐在麻绳上面,然后找到了平衡后缓缓的躺在那根麻绳上。   见小龙女不但躺在了那根麻绳上,她竟然还闭上双眼,一副就寝的模样。展昭立时就反应过来另一根麻绳的作用。   他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头。正好看见自家媳妇以绝妙的轻功跳到麻绳上,然后对着他笑了笑,便躺了下来......   躺在了一根绳子上......   天雷震震,满脸的黑线,此情此景让展昭口瞪口呆。   原来媳妇弄的那两根晾衣绳真的是吊人用的呀~   ∑( ° △°|||)︴   甭说展昭惊的不会言语,就是其他还未休息的人也都看着自俩师姐妹半天找不到词来形容面前的情况。   震惊,震撼,不可思议......   谁能告诉他们,原来夜宿破庙的时候,跟本不用打扫什么卫生,也不用收拾干草铺床,只需要随身带上一根麻绳就可以了?   麻绳在上,天下我走。   仿佛是察觉到了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小龙女一个翻身将脸朝向了里面,拿着后背对着众人。   且不说因为有莫愁在,小龙女极为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只说小龙女在一根麻绳上随意的翻身,就又让众人大吃一惊。   这师姐妹倒底练的什么武功路数,竟然如此神奇?   相较于小龙女的无视,莫愁直接瞪了一眼给展昭,“少见多怪是不是,还不快睡觉去。”虽然这话是对着展昭说的,但是众人却明白莫愁这是在说他们所有人。   只是一个人没见识是少见多怪,可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个表现,那就不是少见多怪可以解释的事吧。   展昭:“......”   众人:“......”   ......    第116章   莫愁的话, 除了早就知道自家洲主这爱好的蜂玉, 谁都觉得她用词太轻巧。   这些人, 除了齐英, 哪个是少见多怪的?哪个又不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可就算是包括公孙策这个堪比百晓生的人在内, 也没有见过谁家的师门功夫里有教导人睡绳子的。   这样的功夫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些。   看着两根绳子上躺着的两个姑娘,再看看顺着绳子飘下来的裙摆和头发, 众人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半空中横躺着个人, 那人长长的黑头发还自然的垂了下来......   无门的破庙,盛夏凉爽的夜风, 还有破庙外的树梢上叫得极儿渗人的猫头鹰......   这场景诡异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哦,不得不提, 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一例。   因为半空中吊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白衣飘飘的那种......   展昭到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想法,他叹了口气, 举步走到莫愁的绳子旁。看着躺下来只到他胸口高的绳子, 展昭极小声的问她, “怎么睡在这上面?要是睡实了再跌下来, 岂不难过?”在展昭看来,莫愁睡觉虽然也老实,可总不会一夜都不翻身吧?   这要是睡迷糊了, 忘记自己睡在什么地方,一个翻身还不得跌到地上来。   莫愁斜了展昭一眼,对于他的担忧非常的不上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往床下掉呀。快别吵了,大晚上的, 你不睡,别人还睡呢。”   展昭:可看着你们姐妹这个样子,大家都精神了呢。   还有就是,你那是床吗,是床吗?   此时夜以深了,展昭怕打扰旁人休息,便不在说话。   因着展昭守上半夜,再加上展昭担心莫愁会从床,呃,绳上掉下来,所以几乎就在莫愁身.下不远处守着。   开始的时候是担心她掉下来。虽然不会受什么伤。但以他对自家媳妇的了解,身体没事,面子也得受些小伤。   自家媳妇伤了面子,不得别扭一路呀。   可等到了后来,展昭发现自家媳妇睡的是相当熟,一点都没有择席的毛病,反倒是他,那是越守夜越精神。精神到严冬起来看了一圈后,便又抱着刀靠着柱子睡觉去了。   今天让展昭守个全夜,明天他再守好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展昭站直了身子,伸了伸腰。上前摸了一下自家媳妇的小手,发现仍是热乎的,便没有再给她盖什么东西。   当然了,这一夜展昭没有给媳妇盖件披风或是外套的主要原因,还是怕那麻绳受不得重。   ╮(╯▽╰)╭   练武的人一般都有早起练武的习惯。   展昭见莫愁一夜都没有从绳子上掉下来,又看了一眼其他睡的正香的人,便抬脚出了破庙,在破庙外练起了剑。   听到破庙外的练剑之声,罗北这个睡了一夜好觉的男人也醒了过来。探头看了一眼与蜂玉相贴而睡的齐英,罗北拿着刀也走出了破庙。   抱刀看了一会展昭,便也找了个空地练起了刀。   剑声,刀声,一会儿又是刀剑相击的声音。   等到这些都听习惯了,便又传来鸟鸣声,马儿的响鼻声。   渐渐的破庙之中醒来的人越来越多,然后练武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到了最后,一帮子人在外面切磋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门口发生了群殴事件。   小龙女倒是听了动静醒来了,不过小龙女却并没有练身手的想法,而是盘腿坐在麻绳上练起了内力。   而此时这一破庙的人,几乎一个个的都起了身。   练武的练武,围观的围观,还有公孙先生领着包大人去破庙附近散步兼找找有没有能采摘入药的草药。   绿衣知道她们洲主的这辆马车里,回京城的路上会有外人借用。所以今天早上一起来便将很多重要的东西,借着早晨的光亮都收拾了起来。   等到收拾妥当,绿衣便下了马车与同样刚刚起床的蜂玉和齐英一起去打水洗漱以及再打些水回来侍候莫愁姐洗漱及做些早饭。   齐英是普通庄户人家的姑娘,干活是一把好手,有她帮忙做早饭,很快早饭锅子就支了起来。   等到众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小龙女都在蜂玉的侍候下打理好了自己,赖床精仍是坚守着她的阵地,死活都想要多睡一分钟。   展昭见了,摇头轻笑,几步上前拍了拍莫愁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刚想要喊她起床,便耳尖的听到有什么声音。   侧耳细听,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动静。下一瞬间,展昭猛的将莫愁抱在怀里,然后脚上使劲,向后滑去。   而就在展昭抱着莫愁离开昨日莫愁睡过的地方时,霹雳啪啦的好多瓦片从房顶掉落下来。   莫愁那根睡了一晚上的麻绳,都被掉落下来的瓦片割断......   这是一个多么凶残的叫早呀~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除了严冬非常迅速的用锅盖盖上了正在煮的粥,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片被破瓦堆成小山的区域。   “......”   如果那瓦片掉下来的时间再早上一刻钟,后果想必不堪设想吧。   众人看一眼被展昭抱在怀里的莫愁,再看一眼断掉的绳子,有那么一瞬间,众人都不知道要不要同情她了。   在绳子上睡了一夜,一点事没有。大早上的,要起床了,竟然差点被砸成肉泥。   这待遇也没谁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道怎么的,大家竟然想到了那折关于展昭克女的传说。   听说是听说,可是这么现场的来一下,众人皆表示,有些承受不来。   这种事情,在莫愁看来那都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当初她经历过的事情有的比这个还要意外呢。   于是莫愁只在瓦片落下的那一刻怔了一下,然后将将整张脸埋在了展昭的怀里。   大早上的,灰太大了。   少时,灰落净了,众人跑马车的思绪也都回到了终点。看着仍然被展昭抱在怀里的莫愁,大家都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转过头去各干各的事。   倒是展昭,虽然一直知道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可是想到刚刚千钧一发之时,他要是反应的慢一点,怀里的媳妇可能就要被砸了个正着。   心里没由来的就有一种郁气不得疏散。   ......   半响,展昭长叹一口气,准备将怀中的人放下来时,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家媳妇竟然又睡着了。   展昭摇了摇头,勾起唇角笑了。   想到自家媳妇日常起床的时辰,展昭转身看了一眼各自忙碌的众人,便抱着自家媳妇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等到早饭得了,再叫她起床吧。   莫愁一直睡到粥煮好了,才从展昭怀里爬出来。   其实也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愿意起罢了。   爬起来,由着绿衣侍候着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莫愁端起粥碗,温度正好。   至于刚刚的意外,莫愁习以为常的压根都没有放在心上。   包大人和公孙策对于刚刚的事情也没有多说,除了更加的肯定展昭的体质外,也让两人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开封府再有案件涉及到女子时,一律不准备展昭靠近。   用过早饭,众人收拾了炊具,又将昨夜用过的东西都装到马车上或是马背上,一行人便准备离开此地了。   齐英昨天开始便由蜂玉照顾,此时被蜂玉拉着上马车前还转头看了一眼罗北,见罗北点头,这才一副放了心的小模样的上了马车。   齐英上了马车才发现这马车外面看着并不出众,但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见莫愁笑着指了一个地方,齐英乖巧的坐了过去。等齐英坐下,蜂玉放下马车帘子,扬了扬马鞭,便慢慢的让马车动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几匹高头大马便围着两辆外表看起来并不引人注意的马车重新踏上官道一路向京城的方向急行。   中午众人在一处茶寮吃了些东西,又补充了干粮,便继续赶路。   一路上罗北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他的这个样子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罗捕头,你在看什么?”展昭控马来到罗北的身旁,顺着他的视线左右看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后,不禁开口问他。   罗北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然后才对展昭说道,“齐姑娘是我们刑部一个大案子的重要证人,罗北奉命去洪州接她进京城,一路上一直被人追杀。昨日更是弃了马车才甩开追杀我们的人......”   都是在京城混的,所以罗北在破庙里见到包大人和展昭一行人时,当时真是喜出望外。   对于包大人的人品,展昭的武功,开封府四大校卫的忠心,罗北是最清楚不过的。在罗北看来谁都可能会做出有违律法的事情,唯有包大人和他的开封府不会。   有他们在,这一路一起进京城,他也能放心很多,不必再时刻紧张了。只是做为一个捕头,他明知道那些杀手在见到他们人多势重后,不一定会再以身涉险,但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展昭闻言,便也明白他的用心。于是笑笑说道,“咱们这一队,除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再加一个齐姑娘,其他人都是有功夫的人,那些杀手就算是不想放过齐姑娘,也不会贸然动手的。”就以他们的实力,一般人还真的不可能在他们手上得到便宜。保护一个齐英不是什么问题。   别的不说,他媳妇和他那小姨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反正展昭自认他是打不过他媳妇的。   一来是真的打不过,二来,便是他也舍不得就是了。   舍得对自己媳妇动手的男人,那还是人吗?   顿了顿,展昭又笑道,“内子一行人,武功皆是上层,稍后我会让她帮忙照看齐姑娘,不让齐姑娘落单。罗捕头尽可安心上路。”   罗北听了展昭的话,先是点头谢过,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安心...上路? 第117章   ‘安心上路’这四个字罗北要是没记错的话, 仿佛昨天追杀他们的那些杀手就对他说过一次,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又听到有人这么对他说了。   罗北因为身负家仇的原因, 为人看起来冷漠, 嘴也笨了一些。可是至少他还是能够听出来旁人话里的意思。   只是这‘安心上路’四个字, 虽是好意,可听着着实别扭。   抽了抽嘴角, 罗北什么都没说, 只朝着展昭抱拳谢过。   展昭回了一礼,并未觉得他做了好事, 别人就一定要脱口道谢才算诚意。   外面的事情,齐英一概不知。不过展昭与罗北的谈话, 莫愁几个有内力的却都听到了。   看着一旁长相端正,却一副怯弱模样的齐英,莫愁想了想, 声音不大, 却可以保证前面和绿衣一起赶车的蜂玉能够听见, “蜂玉, 到京城之前由你来照顾齐姑娘。”她是没那么精力和闲心的。   “好的,大小姐。”蜂玉出身彩虹卫,但却是小龙女的贴身侍女, 日常她叫小姐的人便是小龙女。为了好区分,她与另一个小龙女的贴身侍女都是叫莫愁大小姐。   齐英听到莫愁如此吩咐,忙伸出手在面前摆了几下,“不, 不用,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莫愁看着总是一副受气包胆小怕事模样的齐英,扯了一下嘴角,“蜂玉会功夫,由她陪着你,你能确保你的安全。”   听到安全两字,齐英不说话了。   她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安全有多么重要。   她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必须为那些已经惨死的家人和跟她一样遭过罪的姑娘讨回公道。   她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为的就是让那刽子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等到案子一了,她或死或是余生青灯古佛。但现在,她不能死......   似是想到了她在这红尘中最后的一抹牵挂,齐英掀开一侧的车窗帘,她想要看看一直护着她的罗捕快。   ‘咳咳,咳咳。’马车窗帘刚刚掀开,齐英就被马车外的灰尘呛得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莫愁看着齐英一连串的动作,整个人都被她弄无语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车速有多快呀?   她们的车队在这官道上,都快开出六十迈了。   想想这本就全是土的官道吧,没呛出气管炎来都是她的幸运。   真是,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因为马车速度太快,莫愁也不敢给齐英水喝,想了想,只上前帮她拍了拍后背,让她顺顺气。   “齐姑娘好些了吗?刚刚是想要看什么?”   其实就算是莫愁对齐英和罗北不上心,也看出来齐英对罗北的那点小心思。所以在莫愁看来,齐英掀开车窗帘必是要看罗北的。   而齐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跟着罗北走的时间太长,所以跟个闷葫芦似的憋太久了,听到莫愁这么一问,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事情倒了出来。   “展夫人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案子进的京城吗?”   莫愁摇头,心忖,你自己知道就好,她的好奇心还没有大到事无俱细的地步。   “我本是洪州乡下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几个月前府衙派了画师给我画像,说是要户部备档。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敢拒绝。再加上自小家里人都夸我长的好,现在有机会充入后宫,哪个不为我高兴。我爹特意给我买了首饰,我娘也为我做了新衫裙......”   说到这里齐英像是陷入了回忆,半晌后,齐英的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极度的压抑,“那就是个骗局,谎言,跟本不是皇上要选妃......画像过后没多久,家里就来了几个衙役,他们将我从家里带走,说是备选上京城。可是我却被他们关进了一个大院子,从此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到了那里,我发现这里还有十多个跟我一样长相端正的姑娘。从那一天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姑娘被带走,第二天又拖着被糟蹋过的身子送回来。我,我,我也没能幸免......有两个姑娘不堪受辱当场自尽了。可我还想活着,还想要回到洪州乡下那个总是吵吵闹闹的家里再看一眼。”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敢做这种事情的人大多心狠手辣,就算是宰了所有人也不会让人有机会逃出来的。这齐英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又是个不会什么功夫的乡下妹子,所以莫愁非常好奇她的经历。   齐英擦了脸上的泪,带着感恩的语气说道,“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我们住的院子冲进来了好多人,那些姑娘都被这些人杀害了,倒是我,被一位恩公救了出来,并且被他悄悄安置在一处庵堂里。他还告诉我,会有人接我进京去告状。”   顿了顿,看向莫愁的眼神带着一丝羞愧,“其实,当时我并没想要告什么状,我只想悄悄的回家去再看一眼我爹娘和哥哥们。可那位恩公告诉我,有人发现了我们被带走是个骗局,于是那些姑娘们的家人联系了一些洪州望老将此事告到了刑部。而那些人此时已经被害了......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便知道我的命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要替那些产死的乡亲和姑娘们讨回公道。”   其实大宋民风保守,那些姑娘受了奸污就算是没有死,命运也已经注定了。齐英其实心中是明白的。若是她的家人还活着,她也没有勇气曝光这件事情,毕竟家中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会让家人在邻里抬不起头来。   可是家里人都已经惨死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只顾自己苟活。   齐英的话,让莫愁的眼神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手中一直打玩的玩物也被莫愁捏成了粉末。   马车虽然在高速行驶,但是齐英的话却还是传到了外面,围在莫愁马车边上的罗北,以及赶车的绿衣和蜂玉都听见了齐英的话。   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家碧玉似的姑娘,竟然会遭受到这样的折磨。   “转运使郑宁?什么来路?”前半句是莫愁下意识的话,后半句却是问绿衣的。   绿衣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蜂玉,脚上用力,向后坐了进去。进了马车里,绿衣才回莫愁的话。毕竟外面灰尘太大了,绿衣也实在不想吃上一嘴的灰。   “转运使郑宁,是先皇郑太妃的胞弟。皇上当初刚过继给先皇的时候,不得刘氏喜爱,后宫太监宫女多有怠慢。郑太妃不得宠,当时在宫中却对皇上照顾有佳。后来皇上登基,皇上也对郑太妃关心备至......”   不过郑太妃最大的靠山就是跟仁宗皇帝的那点香火情,可现在仁宗皇宗驾鹤西去,郑太妃的面子怕是没有多大的作用了。不但如此,她一个无子的老太妃,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   莫愁点头,“皇上驾崩了,等到太子登基,宫里又要多一个辈份的太妃太贵人了。”   齐英听到这里,又说道,“我也是在庵堂里的时候才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若是那个郑宁背后的靠山也没了救他的能力,那么扳倒郑宁,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乡亲报仇也不是登天的难事了。   “也是你幸运,碰到了包大人。咱们这位老爷子,最是不怕得罪人。他眼里一点沙子都不容,这事刑部的处理结果要是差了一星半点不和律法的事,他必是要插手的。”   齐英点头,“我在家时就时常听人说开封府的包大人最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就算是包大人插不进去手,我到时借你银子,你花钱去紫荆洲买郑宁的命。”给你打一折。   齐英想了想,没有拒绝莫愁的提议,还向莫愁道了谢。   莫愁点头,又问齐英,“你之前说救你的那个恩公,你知道他是谁吗?又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救了你,他当时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大院的,又是怎么会想要救你而不是救别人?你看他的样子,他还有没有余力救下更多的人?”   莫愁总觉得救齐英的那个人有些个不太对劲,这出现的也太巧合了些。若真是有能力救下齐英,又帮着齐英给刑部送信,为什么这般热心肠的人不自己亲自护送齐英上京城呢。   怪里怪气的。   齐英哪里记得那许多,她当时都被吓傻了。莫愁又是一大串的问题问下来,齐英只有摇头的份了。   莫愁见此,给了绿衣一个眼色。让她去查查洪州这件事情。   绿衣不动声色的点头。   身为女人,她们所有人都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利用手中的权力欺负一群弱女子和一些小老百姓算是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去强要那些彪型大汉去呀。   做为一个女人,没有谁不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想到受了这般伤害的齐英竟然还有勇气以自身为证,去揭发郑宁,绿衣几人心中到是佩服她的勇气。一路上也对她更加照顾。   马车外骑着马的小龙女紧了紧缰绳,虽一言不发,但气势却越发的凌厉起来。   为了赶回去送仁宗最后一程,包大人强忍着不适也不肯让马车停下来。还是一直在前面开路的展昭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下令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大人,马跑了一路,咱们停下来让马休息一下吧。”   展昭若是说自己是心疼包大人,让他下马车休息,包大人必是不肯的。但现在展昭却是以马说事,包大人便听了进去,依着展昭下了马车。   莫愁那边正说着话,不妨前面的马车却停了下来。不过莫愁还记得齐英刚刚的教训,所以便没有掀开车帘。   没有等多久,展昭便亲自走过来了。   莫愁听展昭说是中途休息,也没多想,便准备掀开帘子下马车,不过刚要动作,便想到了齐英,便非常有礼的请她先下车。   莫愁就算是努力的压着气场,可对齐英这样的小老百姓还是有着莫大的压力的。听到莫愁让她先下马车,齐英也不敢多说,只得掀开帘子下去了。   哪想到一抬头便看见双眼灼灼看着这边的展昭,心下紧张害怕,再加上裙子过长,她又是半弯着腰站在马车的车箱头处,于是脚下一个踉跄,便大头向下的栽了下去。   罗北此时还在马背上,蜂玉与小龙女跟她的方向相反,正在马车车掾另一侧,于是唯有展昭最近。   所以展昭责无旁怠的伸手了......    第118章   如果说有什么惨案, 就发生在眼前的话, 那一定是这一幕了。   眼睁睁看着齐英跌下马车而不伸以援手那不是展昭的处事作风。   然后展昭伸手了, 也不过是加重她的伤情罢了。   展昭伸手拉住了齐英的手臂, 却仍然没有阻止得了齐英栽下去的趋势。   于是齐英的手臂, 也就是被被展昭住的那只,拉伤性脱臼了。   而大头朝下栽下去的齐英, 因为展昭伸手的原因, 从垂直栽下去,变成了侧身跌下去。   虽然脑袋并没有磕在地上, 只是另一只胳膊却先着了地。又因为寸劲的原因,即被展昭拉脱臼的左胳膊后, 右胳膊...骨折了。   当然了,这两处的伤并不是最重的。   齐英最重的伤应该是来自马车的碾压。   没有看错,就是来自马车的辗压。   本来已经被蜂玉拉住停稳的马车因为突然的变故和齐英下意识的尖叫, 让马儿猛的向前跑了两步, 幸好蜂玉回神早, 使了大力气将马拉住了。不过齐姑娘的腿还是被木头的马车轱辘压了一下。   这一下子, 齐英连叫都叫不出来的直接痛晕过去了。   听到尖叫,感觉到出事的莫愁一掀开车帘就看到展昭傻愣愣的拉着齐英的胳膊。而此时的齐英,已经是大头朝下的晕死过去了。   莫愁见此轻喝一声, “还不快松手。”   展昭回过神来,立即松开了手。然后就听到‘咕咚’一声,被展昭一直拽着的胳膊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莫愁神情一顿,然后急忙跳下马车。   先是试探性的在齐英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发现还有气息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那遭遇都跟小白菜也差不多了。再让展昭这大凶器一顿靠近,能活下来,真是...苍天有眼了。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将公孙先生请过来呀。”看了一眼别人受伤,他受刺激的展昭,莫愁没好气的让他去叫人。   展昭闻言点头又点头,“对,对,我去请公孙先生来,我去请。”说完转身施展他那上好的轻功几个点地便跃到了和包大人站在一起的公孙策面前。   莫愁看了一眼展昭,此时真心后悔让齐英先下马车了。   齐英现在就脸朝下的趴在马和马车中间的地方,莫愁担心齐英的伤势不敢挪动她,想了想便让蜂玉拉住马,然后叫绿衣使内力将马车抬过去。   将马车抬起,从齐英的身体上面过去后,蜂玉就将马车向前赶了赶。而一直被马车挡住视线的小龙女也看到了齐英的样子。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齐英的遭遇更加的同情了。   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却有一身伤的姑娘,也太可怜了。   回头跟师姐说说,让师姐收留她吧。   相较于小龙女的‘见多识广’以及‘亲身经历’而得到的淡定,此时一直坐在马背上的罗北还在呆怔中。   之前还对自己说会让他媳妇照顾齐英,让自己‘安心上路’的展昭,他们家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他们走了十来天,一路被杀手追杀了十来天,他也没将人照顾成现在这般让人动都不敢动的地步,这个样子,叫他如何放心,又如何安心?   这一刻,罗北是后悔的。   他不应该一见到包大人和开封府的众人就放下心来。他也不应该忘记以及不重视京城那里关于展昭克女的流言,而他更不应该的就是在今天早上瓦片掉落后还不吸引教训。   齐英,是我对不起你。   压下颤抖的手,以及狂乱的心跳,罗北不承认他现在浑身发软的下了马。   一步一步挪到了齐英的位置,然后向齐英的脖子动脉那里伸出了两根手指。   没,没有跳动了......   罗北在他的手指没有感觉到一丝跳动后,刷的一下就跪坐在了地上。   眼前和脑海里都是这十几天来与齐英相处的点点滴滴,心脏仿佛被什么抓住了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你摸错地方了,齐英还活着呢。”莫愁见他这样,白了他一眼。   你们家锁骨上还有脉搏跳动的呀?   怎么着,还想碰瓷呀。   听到齐英还有气,罗北已经软下的身体仍然有没一丝力气。抬头看了一眼莫愁,然后又看一眼齐英。最后将视线投向拉着公孙策急步走过来的展昭。   其实刚刚这边出事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策也刚刚下马车。还不等他们打听后边出了什么事,展昭就施展轻功过来了。   听展昭说齐英下马车的时候受伤了,包大人和公孙策并没有反应过来齐英会受多重的伤。   只以为莫愁的马车上没有准备脚凳,所以下马车的时候可能崴了脚。   不过见展昭那着急的样子,公孙策还是跟着他小跑过来了。   等见到齐英那个样子的时候,公孙策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敢置信的。   可是再多的不敢置信,公孙策仍是几步上前,去查看齐英的伤势。   半晌,公孙策才嗓子发紧的朝着众人说道,“左臂脱臼,右臂骨折,右腿出血过多,腿上的骨头断了,初步判断还伤了筋脉。”   听公孙策说完,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展昭。   而此时展昭脸上全是愧疚之色,压根不敢抬头看人。   自家的男人,自己心疼。莫愁见展昭这样,起身走过去,小声的安慰他,“你刚刚也是一片好心,而且,她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对于一个没有习武的女人来说,她这命也真的是挺大的了。   展昭:“......”虽然是这么说,然而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莫愁见展昭还是非常自责,想了想又劝道,“展昭,人活着就要经受很多的苦难。这些苦难有些是自身带来的,也有些是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有些事情不过是命中注定,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齐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这并不是你的错,呃,至少不全是你的错。”   说到这里,莫愁顿了顿,然后上前一步拉住展昭的手,将他拉离差点成为第一命案现场的地方,俩口子手到一旁,莫愁便继续开解展昭。   说真的,自从嫁给了展昭,莫愁便觉得她的嘴都快赶上凤姐了,忒特么能说,并且无理也能讲出几分道理了。   “展昭,天下的好事不可能被一个人都占尽了。你长的俊,武功好,自小家境也好,又学文,又学武,拜得名师,少成年名,得遇名臣,又娶了我这么个从天而降的媳妇。这些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那么上苍总要收回点什么或是给你一点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说,你那克女的体质。没有什么人是十全十美的,你得到了那么多,总要付出点什么。   你每次因为这种事情内疚的时候,你便想一想,也许那些受你体质所害的人,便是上苍对她们的惩罚和历练呢。你不过是她们人生道路上的一道上苍为她们设下的坎罢了。过不去,是命中注定,过去了,自然也是如此......你若实在是过意不去,那你以后就好好的改变一下你自己的行事作风,哪怕冷眼旁观,咱们下回也不出手相帮了。”   见死不救,也是一种美德。   其实在莫愁看来,也许上苍就是因为要给展昭一个护短的,优秀的,可以让他过上幸福如意生活的媳妇,才会让他拥有这种变态的克女体质。   不然,就以她那小到不能再小的心眼,以及特别容易想歪和嫉妒的性子,她和展昭之间是必会经常吵架,并且感觉破碎,越走越远。   因为展昭太受欢迎了,只要出现个女人,莫愁就会想一想,她们是不是展昭命中注定的红颜知已,然后莫愁就会担心那人会来跟她抢展昭,又怕那人在展昭的心里留下一道抹不去的记忆。   现在,虽然也会留下记忆,也会抹不去。可是莫愁却不会因为嫉妒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她仍然可以很温柔的看着展昭消灭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她再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活着破坏她的家庭。   所以展昭,你知道吗?因为这种体质,你得到了你媳妇所有的信任。   又因为这份信任,天下,朝堂,武林都特么非常太平。   要知道你媳妇可是加强版的赤练仙子李莫愁。脾气上来的时候,那可是个比原版李莫愁更加心狠手辣的角色。   展昭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终是与我脱不了关系。”   莫愁也理解展昭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指了一下官道两旁的树木,“你去找些板子回来,公孙先生一会要用到。”骨折什么的确实是需要系上板子加固伤势,以免骨头长歪了。   展昭闻言,看了一眼莫愁,然后叹了一口气,提着剑去砍树了。   展昭去砍木板的时候,包大人也听说了这个变故,抬脚走了过来。看着这位刑部重要证人此时的模样,非常的不落忍。   包大人本来今夜也是不想进城去的,可看齐英这个样子,却不能不进城了。而且要是想要带着齐英一起进京城,那么以她的伤势势必会拖慢行程。   只是要是留这姑娘在这里养伤或是随后赶路,好像又太不讲情面了些。   “公孙先生,齐姑娘的伤可有大碍?”   公孙先生跟在包大人身边许久,自然知道包大人问的是什么,想了想,回道,“齐姑娘的伤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若是再坐着马车赶路怕是不利于恢复。”一路颠簸,骨头极容易错位。   包大人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北和齐英正在被人追杀,这事昨天晚上包大人就听说了。他二人跟着他们走在一起,也能让那些杀手忌惮几分。   若是分开来进京城,四大校卫倒是可以留给罗北和齐英,展夫人身边的侍女也可以借一个照顾齐英。   只是四大校卫的武功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保护作用。分开走,齐英的危险仍是比较大。   而其他人,展护卫是坚绝不能借出去的。不然不用杀手动手,这位刑部的重要证人也活不到京城了。   严冬...是不会听他的安排离开他身边的。   公孙先生,会医术却不会武功,自保都成问题,就更别提保护别人了。   剩下的就是展夫人与她的师妹龙姑娘了。   展夫人是圣旨要求进京城的。而龙姑娘小孩心性,不说能不能保护得了人证,只展夫人也不会让她的宝贝师妹去给别人当保镖。   想到这里,包大人又是一叹。   倒是一旁的莫愁看到包大人这个样子,想到了他心中所忧之事。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车队,莫愁有些不太确定的出了个主意。   “大人,莫愁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包大人眼带询问,“何法?”   “是否可以做一副担架,左右分别系在一匹马上。让齐姑娘躺在里面赶路。”虽然也是颠簸,但至少比坐马车强了许多。   当然最好的是滑翔翼了,她虽然也带了一副出来,可是使用滑翔翼赶路所需要的必需条件太多了,因此莫愁才没有说出来。   包大人考虑了一下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总觉得还是会颠簸到伤口,到是莫愁说完这句话,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好办法。   当初她想装个逼,特意训练了一些人用轻功抬轿子飞来飞去的功法。当初绿衣和蜂玉也是跟着学了的。现在只要做出一个简易又轻巧的床板,就完全可以让绿衣和蜂玉抬着齐英赶路。   她和小龙女的内力又比绿衣和蜂玉高一些,到时候轮留抬着她赶路也没问题。   只要今天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府城,她完全可以让紫荆洲派人过来接手齐英的轿夫工作。   估计天下人谁都不会想到紫荆洲的洲主会有一天给别人抬轿子吧。   唉,这许就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后果。   不过想到齐英这姑娘之前的遭遇,以及刚刚受的伤,莫愁便觉得怎么也要对这齐英好一些。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其实,说是抬轿子,不过是让齐英坐在一块木板上,然后在板子上面系上绳子用轻功不沾地方法拽着赶路罢了。   将人拖拽在半空中,在赶路的时候就不会造成二次受伤了。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莫愁便将这个主意说了出来。罗北在一旁听了,也连忙表示他也会跟着绿衣和蜂玉一起抬。严冬看着这边的动静,也表示可以出些力。   包大人看向公孙策,公孙策点头,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等到展昭带着他仔细削出来的小木板回来后,又被要求再削一块大木板。   莫愁几人商量完了接下来如何快速回京城,而又不会让齐项的伤势有碍的计划后,莫愁又喂了齐英两粒上好的丹药。   这两颗丹药对于齐英的外伤虽然没有多大的帮助,却可以滋养她的五脏,千金难求的好药,莫愁一点都不心疼的拿出来当成了赔偿金。   虽然,这并不能抵消人家齐英受到的伤害。   聊胜于无罢了。   可能是整个队伍中,能够帮忙抬着齐英的人可以组成三组,所以莫愁想了一下便没有让紫荆洲的人支援她们。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赶路方式,他们一行人仍然赶路赶的很急,但还是住的破庙。   在继瓦片砸落,齐英受伤等一系列的坑爹事件后,莫愁等人终于过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平静的夜晚。   相对来说的。    第119章   说实话用内力拽板子赶路的安排, 若是内力透支再遇上强敌, 可能会出现力歇不敌的情况, 但因为莫愁有上好的恢复内力的丹药, 所以就算是三组人轮留使用轻功赶路, 也没有谁出现内力不济的现象。   毕竟那药都是上好的,只需要服上一颗, 再运转一个周天, 内力便自然而然的恢复了。   而且在内力灌满体内的时候,一口气用内力轻功跑上一两个时辰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三组轮留上阵, 再加上中间停马车休息和用饭的时间,一天一组人也不过是轮上一回或是两回。   而这三组人里, 莫愁和小龙女拽板子的时候又比其他两组人都长了一些。   仔细算下来,莫愁与小龙女拽着齐英行走的路程竟然比另外两组人加起来还多。   而且也要更稳些。   莫愁和小龙女是直接将身上的白绸绑在齐英坐着的木板上,然后运起轻功, 迅速的飞到官道两旁的树枝枝头。   二人双脚踩着枝头借力, 速度非常迅速的的向前飞去。古墓派的轻功, 飘逸好看的同时, 也非常的实用。那速度就算是四匹马拉的马车都没有办法追得上她们俩。   没错,就是四匹马拉的马车。   本来差不多是一人一骑的安排,不过为了齐英, 小龙女和罗北等人骑的马便都分别系在了两辆马车前面,将原本两匹马拉的马车直接便成了四匹。   而莫愁的马车则便成了六人轮留休息的地方。   因为这样的安排,包大人在征询了莫愁的态度和众人的意见后,就按着原来的计划并没有进城去。   于是歇息在破庙中的一行人, 虽然并不会休息的有多好,但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古人的生活质量就只有这么高了,像是包大人这样的名臣兼穷官,要是进了城,为了省钱必是要住驿站的。   而住了驿站就免不了会见一见当地州府的官员,一来二去的不但耽误行程,也没有办法及时休息。   齐英两只手臂暂时都不能用了,之前莫愁让蜂玉照顾齐英的话,现在想来都跟诅咒似的。   不过齐英还算幸运,她的一只手臂只是拉伤性质的脱臼,相对于骨折的另一只手臂,这只手臂只需要养上几天就可以拆木板了。   拆了木板,吃饭和出恭的时候虽然也会有不方便,却不会什么都要依靠她人了。   在太阳落山前,她们终于赶到了一个高速路服务区——某间破庙。因为绿衣和蜂玉都轮留用了内力,自己人自己心疼的原则,在莫愁的示意下,两人并没有做晚饭,而是坐在一旁练功补充内力。   其他没帮上忙的大老爷们,难道武功比不上她们这些女子,连饭也做不了吗?所以想要吃饭,就自己做饭去。   哼,才不惯他们那些臭毛病呢。   在现代,莫愁最看不上的就是社会对女人的压榨。   古代的女人虽然社会地位低下,但却并不需要跟男人一样去挣钱养家。现在倒好,社会地位提高了,但那些提高的社会地位却都是用几代女人的血汗换来的。   明明都是要跟男人一起出门工作,挣钱养家的。可是回到家,那些家务活女人要是不干,就要被人说成懒。而男人要是干了家务活就是什么新好男人。   早上要比男人早起,晚上要比男人晚睡。下班回家,还要洗衣服做饭。一直到躺在床上才能闲下来。   而男人呢?多少男人回到家,就一副大爷样的摊在那里玩手机,玩电脑,撑死帮着一起做个晚饭,饭后洗个碗都好像是拯救了世界一般。   虽然这些想法是以偏概全,可是不能不说,这种现象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里,所以莫愁对于夫妻间的一些小事,以及她身边人的一些待遇都有着明显的小心机。   看着被她打发到一边盘跑打坐的绿衣蜂玉,再看一眼拾柴做饭的展昭和四大校卫,莫愁满意的点了点头。   莫愁和小龙女两个虽然也用内力赶路了,可本来内力深厚,压根没有力脱的现象。   于是两人便陪着已经醒过来,可怜巴巴,独自坐在一块森板上的齐英说话。   齐英低头看自己的伤,越看越伤心,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现在又伤了骨头,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这样的她又如何有资格站在罗捕头的身边。   齐英哭了,哭的眼泪和鼻涕一起往外流。小龙女看了一眼后,便有些恶心,看了一眼自家师姐,悄悄的向绿衣和蜂玉二人所在的方向移去。   莫愁看了一眼齐英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看了一眼齐英吊着的两只手臂,忧郁了半天,拿着一块布仍是下不去手。   可是再不擦,那鼻涕就趟到嘴里去了。   想到那个画面,莫愁就更加的恶心起来。   压下胸口上涌的恶心之感,莫愁伸出手,闭上眼,对着齐英的脸就是一顿抹。   可能是擦疼了,也可能是齐英也知道她现在连擦个眼泪鼻涕都需要别人帮忙,于是渐渐的倒也止住了泪。   “虽然说一声抱歉,并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和因此给生活带来的不方便,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们家不会不承担责任,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让人给你送去一份赔偿金,直到你百年过后。当然了,我们也可以在你出嫁的时候,为你准备全副的嫁妆,一次性补偿你。”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有再好的药,断过的地方都没有办法恢复如初。这样的硬伤,以后每年换季变天的时候都会让人非常的难受。   莫愁是知道那种痛的,再加上齐英并非习武之人,没有内力帮忙驱散断骨处的阴湿之气。所以莫愁就更想要弥补齐英。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对于小老百姓,很多的烦恼都是来源于财产方面的。而莫愁却洽好可以在这方面对她多有帮助,莫愁自然不会吝啬。   多给些银子,当不舒服的时候,便可以通过疯狂购物来让自己开心一下,这也是一种治疗的方法。   齐英听到莫愁这么说,连忙摇头,虽然她是真的很疼,可她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是她自己先踩到自己的裙子,然后才会跌下去的。   展大人只是为了救她才伸的手,归根结底伤的最重的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而展大人不过是将她的胳膊拉脱臼罢了。   “展夫人不需要这样,齐英的伤并非展大人的错。是齐英自己不小心,还给大家添了麻烦。论理说,齐英还要感谢展大人的。要不是展大人,齐英可能就要连脸都伤到了。”齐英是知道包大人一行为什么那么着急赶路的,她因为自己的伤,又看到几人用轻功带着她前行,心中已经是十分过意不去了。   莫愁:“......”这妹子真厚道。到了现在还能如此真诚的说这些大实话,也真是不容易。   看到齐英还带着一丝感激的神情,莫愁本来想要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这么客气,可手伸出来了,却没有下手的地方,想到那张刚刚擦干净的脸,一时间,莫愁只得将手收了回去,“齐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或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齐姑娘说出来,我们能做的,必不会推辞。”   齐英见莫愁如此诚肯,又想到了自己的境遇,眼眶又红了起来,“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现在身子又受了这般的伤,还能有什么想要的,只盼着案子早日结了,齐英也不枉来到人世一回。”   “...你的伤并不需要担心。公孙先生医术精湛,还有我师门良药,你的手臂和腿一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只是这残花败柳之说,却着实是妄之菲薄了。我们女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看轻我们自己。   过去的事情,你就当被狗啃了一下。人活着,就要向前看。别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天大的事,都不如碗里的一块肉。若是连我们自己都看轻了自己,否定了自己,那么旁人就更会来作贱我们,欺辱我们。”   齐英听莫愁反驳,又抬头见莫愁神色中的不以为然,当下也急了,“我的身子,身子脏了,如何不是残花败柳。”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齐英的声音很少,若不是莫愁内力在身,估计也是听不清楚的。   “算了,我说再多你此时也并不一定能听得进去。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的说说这女人要如何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幸福开心。......其实这种事情你可以换个想法来想。比如说,寡妇再嫁什么的。”   齐英听了一怔,呐呐的看向莫愁,“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嫁呀。”   在她们乡下,女人受了那样的遭遇,真的没有寡妇来的好。   听到齐英这么说,莫愁向后一仰头,她对齐英的观点,非常的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为正经的说道,“你不就是喜欢上那个刑部的九洲巡捕罗北了吗?他少说也是二手男,正好你也觉得你自己不是原装的,那他配你也刚刚好。”   “二,二手男?”齐英对于莫愁的言论有些个反应不过来。   前所未闻的词,它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对,二手男。听说这个罗北早就成亲了,不过几年前他妻子和孩子都被勾荣杀了。所以现在的罗北就是个鳏夫。就他那职业,一天天都不着家,还容易给家里人招灾。你嫁他,说不定还是他占便宜呢......”   听到莫愁视角的一番言论,齐英呆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些话说出来竟然还特么挺有道理的。   “可,可他会不会嫌弃我?”说了半天,齐英还是介意她被狗啃过的事情。   叹了口气,莫愁觉得齐英的思想很奇葩,都做好了‘舍得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的心理准备了,那么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再做了,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人家青.楼.妓.馆里出来的姑娘都对生活有着无限的期望,纷纷花大钱买个户头装成寡妇远走他乡,然后定居在较远的地方重新生活。怎么到了齐英这里就这般了呢?   “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些事重于生命,可是有些事情,永远也抵不过你想要得到幸福的心。”顿了顿,莫愁看到展昭打了野味回来,又见罗北向这边走来,眼珠子转了转,用着罗北可以听到的声音,一脸认真的对齐英说道,“你喜欢罗北,但你害怕你的那些事情会让罗北嫌弃你,是吗?不过你就不嫌弃罗北吗?那副不讨喜的性子,还有总是不着家的工作?”   然后莫愁起身,“你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我估计是个男人都可能避你远远的。等回到京城,案子结束了,我会安排你的生活,将你送的远远的,保证让你和罗北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彼此的面。   好了,你自己想想,你是喜欢南面的生活还是北面的生活,我现在去帮着做晚饭,等做好的晚饭,你再告诉我。”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不就是你稀罕我吗?稀罕。正好我也稀罕你,那咱俩就组团稀罕去。   说完莫愁故意不看罗北那难看的脸色,笑眯眯的朝着自家的喵星人走去。   展喵最近怎么不打鱼,天天盯上野鸡了?这几日,天天野鸡的,她都吃腻味了。   “齐姑娘怎么样了?”展昭老远就看到莫愁跟齐英在说话。此时见莫愁朝自己走来,有些担心的问了一下齐英的情况。   他之前已经听说了这齐英的遭遇,想到那番遭遇后,这姑娘不但没有轻生寻短,竟然还鼓起退气来做证,展昭就特别佩服这姑娘。再一想到那姑娘可怜巴巴,两只手臂挂在胸前,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样子,展昭就有些个气短。   莫愁许是看出来展昭的心思,笑得眉眼弯弯的对展昭说道,“齐英让我转达她对你的谢意,谢你当时拽了她一把,不然她脸先着地的话,估计就要毁容了。”   展昭:“......”   莫愁坑了个坑,又丢了颗大雷给齐英和罗北,便示意其他人不要搭理那对正在沟通的男女,其他人进了庙里说话,做饭。   莫饭这人吧,平时就不勤快,而且还是那种眼里没啥活的姑娘。现在这种时候,更不会主动伸手了。   但是若不伸手,感觉又怪怪的,所以莫愁眼珠子一转,便去找公孙策说话了。   两人正在讨论着京城此时的局势,以及个把月大的太子登基后的事情时,小龙女和绿衣进来了。   “小姐,发现有人隐藏在这附近。是否要擒来?”   绿衣这话一说完,破庙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你去探探情况,若着实可疑,就将人擒过来问问。”   “是。”   莫愁说完,绿衣便走了出去,见绿衣走出去,莫愁又怕绿衣不敌,看了一眼自家师妹,也让她跟着去了。   会是一路追杀齐英的人吗?   若是,那往公堂上一丢,也算是一样证据了。 第120章   小龙女和绿衣出去后, 破庙中的气氛仍然有些紧张戒备。   公孙策看了一眼在那边进行激烈沟通的罗北和齐英, 犹豫了一下对包大人说道, “大人, 天色不早了, 学生去将罗捕头和齐姑娘请过来坐吧。”要是来人真是针对齐英的,将人放到里面保护也更方便一些。   包大人点头, 他也不认为他一个黑胖老头有什么值得人追杀的。   尤其是他并没有案子在身的时候。   不, 不对。   想到之前莫愁跟她说起的关于齐英的案子,包大人便想到那背后主使之人要是知道他和齐英一路上京城, 想必也不会让他活着回到开封府。   抿了下唇,包大人暗暗的叹了口气。   律法之所以存在, 便是为了让人去遵守,去维护。执者以律法正公平,民者以律法护自身。执者不公, 民将不安, 而天下也将必乱。   想到那累累白骨, 包大人的心情就非常糟糕。待证据确凿, 他包拯必将严惩不怠。   “大人,这个案子现下还在刑部辖下呢。”   莫愁坐在那里,看到包大人眯眼抚须的样子, 笑眯眯地提醒了他一句。   包大人闻言方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朝着莫愁摇了摇头,便又说起了其他。   “宫里发生这般大事, 展夫人回京城后,估计要经常出入宫廷。不知之前展夫人与张娘娘可有往来?”现在太子还未登基,大行皇帝也还未入葬,所以包大人仍是称铁板钉钉的准太后为张娘娘。   莫愁点头,“张娘娘与莫愁之前在宫宴上说过几句话,只是那时候她还是贵人,受身份所限并没有多少交集。不过莫愁看那位张娘娘,倒是个易相处之人。”这话莫愁说的非常有底气。   包大人平日里并不怎么关心仁宗的那些后妃,此时却不得不担忧了。“太子年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本府担忧太子性情过于懦弱或是骄纵,展夫人心性,本府尽知,若是条件允许,还请展夫人在太子七岁之前能够适当的影响一下太子的性情。”   等到太子七岁可以独居一宫搬到前朝来时,太子的教育自是有他们这些老臣操心。   说到这里,包大人便想到了当初被耶律梦龙羞辱的王丞相,一国的丞相如此懦弱不争,必是会被人看轻。所以太子的教育绝对不能交给他。   莫愁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笑得很是自然,“包大人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既然来了,便不能白来。   事情走了九十九步,如何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出现瑕疵。   她会将羊变成狼,让八方来朝,四邻退避,无人敢欺。   ......   可能是他们这行人会武的人比较多吧,不大一会儿,破庙里又恢复之前的气氛。   王朝马汉也算是老江湖了,虽然对做饭什么的不在行,但也能应付着做熟。   刚刚道了各自心意的罗北和齐英被公孙策叫到更里面的位置后,罗北便特别细心的又是给齐英喂水,又是给齐英擦试嘴角。   公孙先生检查了一下齐英的伤口,也满脸不自在的回到了包大人身边。拿起路上采的药草对着火堆仔细的摘择。   蜂玉在一旁看了,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可能完不成洲主交给她的任务了。看着那帮男人在那里弄猪食,蜂玉便去用嘴帮忙了。   洲主不让动手,那就动嘴吧。   别一个火堆旁,展昭在那里用刀划了些果子,将果子汁涂在野鸡身上,一边烤野鸡,一边听着包大人和莫愁在说话。   空气中带着一丝甜香的烤肉香味一点一点漫延开来,莫愁好几次在跟包大人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回头看展昭...手里的烤鸡。   没有烤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不是展喵想吃鱼,而是莫愁突然想要吃烤鱼了。   包大人看着莫愁的小女儿模样,摸着胡子笑了。   知人无需尽知,有些事情,也许不问出来更好。   不知过了多久,绿衣和小龙女才压着个神情萎蔫,模样狼狈的男子走进了破庙。   旁人见来人尚无反应,只是都站起了身。倒是靠在罗北身边的乔英低呼了一声‘恩公’。而听到乔英这话的罗北抬眼看去时,双目瞪圆,杀气满满的叫了一声‘勾荣’。   绿衣听见罗北的话并未停顿,压着那男人,直接推到了莫愁和包大人面前。“小姐,此人便是一剑勾魂勾荣。齐英那个案子,便是他一手策划的。”   “什么?”   “你说什么?”   绿衣看了一眼齐英和罗北,心中倒是挺同情齐英和那些惨死的乡亲。   “婢子审问过了,勾荣一直跟在齐英和罗北身后,昨日齐英和罗北跟咱们碰上后,勾荣不敢靠近,只远远的跟着。之前洪州选秀女的事情,郑宁虽是主谋,却是勾荣故意让人引诱的。不但如此,那些姑娘被关起来的消息也是勾荣透给姑娘们的家人,并且一路护送洪州乡亲上京城告状。之后救齐英,帮助罗北护送齐英上京城都有他的身影。”   齐英听到这里本就摊着的身子更加的没有力气,“为,为什么?我们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   绿衣扫了一眼勾荣轻哼一声,“不过是为了一块过气的武林盟主的玉佩罢了。”   野心膨胀到了极致,眼睛都看不清现实了。   一块八百年前的玉佩真以为拿到手里就是武林盟主了?   他咋不上天呢。   “玉佩?”包大人听得云山雾罩的,看了一眼明显是受过刑的勾荣,将头转向绿衣,“绿衣,你从头到来。”   绿衣对着包大人抱了一下拳,“包大人一定不知道,宫中的郑太妃早年曾嫁过人,嫁的便是上官敬。上官敬出身上官世家,祖上曾经出过武林盟主,因此上官家在武林中的地位算是朝中的显赫望族。   上官家的一块祖传下来的玉佩,曾经是武林盟主的信物。后来被上官敬送给了妻子郑太妃。郑太妃不知何故进了宫,竟然也将那块玉佩戴进了宫中......郑太妃只有郑宁一个胞弟,若是想要让深宫太妃走出宫来,必要从郑宁那里入手,于是勾荣便设计了这么一出,害了那些百姓无辜枉死。”   “你是说,为了一块玉佩,便死了那么多人?”齐英有些不敢相信她亲耳听到的事实。   绿衣怜悯的看了一眼齐英,“在他的计划里,你最后也是要死的。”若是他跟郑宁做了杀掉齐英的买卖,那么勾荣就杀掉齐英从郑宁手里换取玉佩。若是他与郑宁的交易没有成功,那么杀掉齐英的事情推给郑宁,之后得到消息的郑太妃必然会出宫,介时再行抢夺。   “人心怎么可以这么狠,就为了一块玉佩,我爹,我娘,我哥哥们还有那些姑娘,那些乡亲......”齐英若不是无法行动,必是要上去撕咬勾荣。   罗北自然还记得勾荣与他那不共戴天的家仇,可是罗北更知道此时什么更重要。   他仇视的看着勾荣,然后低下头将哭的不能自己的齐英抱到怀里。   一点不嫌脏的让齐英将她的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他的衣襟上......   绿衣说到这里,想了一下还审问出来的事情,看着展昭笑眯了眼,“勾荣可能也知道一块过气的盟主信物并不能真正的号令武林,于是又将主意打到了紫荆洲的身上。他,呵呵,他准备拿着这块玉佩当聘礼向洲主提亲呢。”   绿衣话里的揶揄太过于明显,展昭听闻下意识的朝莫愁看去,见莫愁也是一脸的囧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打翻醋坛子。   包大人此时已经想明白所有的来龙去脉,再看向勾荣眼神严厉肃穆的让人不敢对视。   “勾荣,你可知因为你的贫欲和野心,害死了多少洪洲百姓?如此恶行,当真可恨。你不配用本府的铡刀。”可恨之人包大人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但是像勾荣这般算计的,却是首见。   勾荣听到包大人这话,就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仰起头,很有一种不服气的意味,“成王败寇,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勾荣无话可说。”   ‘噗哧’一声,莫愁被勾荣的话气笑了,“成王败寇?你也配用这个词。”   莫愁看着勾荣,右手在空中吸了一滴水,然后打进了勾荣的身体里。   打的位置非常好,正好是管着人体气管的穴道。那里进了一滴水,勾荣两息之间便开始咳嗽。   咳嗽这种事情,最是难受。   先是肺,然后是胸腔,最后严重时会连带着人的大脑都会因为咳嗽而出现钝痛。   又因为咳嗽,会导致呼吸不畅,于是本来就在外面由着小龙女协助,绿衣主审遭了一回大罪的勾荣,这一回更是将所有的罪都遭到了。   “包大人不必动怒,这样的人,早就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心眼。郑宁跑不了,他也是如此。先废了他的武功,掰下他的四肢,将人锁在破庙外,等到回了开封,我们再判他的刑也不迟。”   包大人看着咳嗽的满脸通红的勾荣,仿佛心里的怒火已经没有那么浓重了,叹了口气,让人将勾荣按莫愁的话拉下去严加看管。   莫愁看了一眼罗北,然后对站出来的王朝和马汉说道,“不拘将他锁在哪里,你们只听声音便罢了。咳嗽这病症,七天之内不会停。这几天你们只要注意声音或是轻了或是消失了就行。”   众人看着莫愁轻描淡写的莫愁,再看一眼趴在那里咳嗽不停呼吸不畅的勾荣,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   好狠~    第121章   想要杀死一个人, 方法有很多种。而让人痛苦的活着, 求生无门求死无路的活着, 办法就更多了。   而这种种的方法, 莫愁却是最有研究的。   两世加起来, 她都特别热衷这些事情。若不是太有毁形象,她都想要将她总结出来的数种酷刑以及惩罚人的小技巧出书立传了。   ~( ̄▽ ̄)~*   压下心中的遗憾, 莫愁告诉自己, 她不是个追求名利的俗人,那些总结若是生前没有出书, 等她死的时候,就当陪葬品吧。   转回心神, 莫愁看着众人看她那带着惊恐的眼神时,她并不后悔露出她一直隐藏的獠牙。   她本身的道德观就不是那么正,三观歪掉的人, 你还指望她知道了勾荣的所做所为, 还能不发火?   且不说他设计郑宁, □□少女, 害死百十来口百姓之事就已经让人无法忍耐了,只说这混账意然还想打她的主意。   真以为她花蓉死追展昭,就真缺男人到了是个公的就行的地步?   她跟她男人打花枪, 竟然还有人想要第三者插足?   这事叔能忍耐,婶也忍不了。   于是有些小任性的莫愁就动手了。   她男人为了她,面对那些女人都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残酷。那么轮到她了,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勾荣。   让他没白天没黑夜的咳嗽上七天, 都是她心慈手软了。   “想到那些惨死的百姓和被杀害的花季少女,莫愁恨不得杀了他以告慰亡灵。只是律法深深,莫愁既以随着展昭入了这庙堂便不想再按着江湖手段处置勾荣,不但让大人为难,又不能以此案警醒世人......包大人放心吧,只要勾荣自己不找死,他一定会活到接受律法制裁的那一天。”   莫愁话说到这个份上,包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虽然那勾荣正在受罪,可却也是罪有应得。   “本府明白展夫人的心情。”看了一眼仍趴在罗北怀里耸肩哭泣的齐英,叹了口气,“只是不知展夫人用的是何等功夫,竟然会让那勾荣咳嗽不止?”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公堂说话的能力。   莫愁抿嘴一笑,样子很是无邪,“那是我师门传下来,专门用来对付犯了门规和叛徒的一种功夫。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并不值得提起。等七日一到,这惩罚自然会解开。”说是解开,其实说白了就是将勾荣肺里的积水和气体用特殊的运转功法吸出来。   莫愁打尽勾荣身体里的那滴水,其实是打进了人体管着气管的穴道里。但是这个穴道却是在肺部。   莫愁的手法虽快,可也将勾荣的肺部打出了一道缝隙。而这道缝隙虽小,却会随着勾荣的咳嗽而被撑大。撑大的缝隙自然会被身体里的水和气体填满。   这个毛病,按现代的说法,这其实就是另类的气胸。   勾荣罪大恶极,死罪是必然的,但在死之前也必须经受一些痛苦和折磨。莫愁觉得用这种方法惩罚他,已经是她心太软了。   对于莫愁没有说的事情,绿衣和蜂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在她们看来那个勾荣受到这种惩罚那就是罪有应得的报应。   而且被自家洲主摆了这么一道,那勾荣连逃跑都不可能了,也省得他们一路上还要注意他的行踪。   其实几年前洲主曾经用这种手段惩罚过一个洲中弟子。   那个洲中弟子仗着紫荆洲的名义,为非作歹,强抢民女,勒索钱财。这事被单正查出后,洲主将人关了整整两个月,才在那年的端午洲庆日当着全洲上下所有的弟子用了这个惩罚。   整整七天的咳嗽和折磨,那个弟子最后因为张开大嘴都无法呼吸生生的憋死在众人面前。   死相凄惨又极其恐怖,让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不寒而栗。   就在总坛的大广场,那弟子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一声一声的咳嗽声音,咳得旁人嗓子都跟着发痒了。   至今想到那个弟子生前遭的罪以及那么痛苦的死法,绿衣和蜂玉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因为她们谁都不敢去赌,赌洲主还有没有更加恐怖的手段。   而且洲主虽然有些脾气和小任性,但是对她们这些侍候的人却是极好的。   进了江湖,能有这样一位主子,这般‘光明’的归宿和生活,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去背叛呢。   ......   是夜,伴随着破庙外一声一声的咳嗽声,众人吃了一顿并不算太美妙,或者说有些实不下咽的晚饭后,便分配了守夜,各自休息不提。   莫愁继续在这破庙里找了个地方,给她和小龙女一人系了根麻绳便跳上去睡了。   至于展昭,小心的拢了把火,靠着莫愁系绳的柱子眯着眼打盹。   罗北抱起齐英走到离庙门很近的地方,俩人肩靠着肩,看着破庙外的月亮,心情平静的听着破庙外勾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真好听。”齐英微微眯起眼睛,一脸的幸福。   “嗯。”罗北揽着她,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   原来咳嗽的声音也可以是那么的美妙动听,让人身心愉悦。   想到刚刚吃饭的时候,勾荣咳嗽的饭都吃不了的模样,罗北杀勾荣报仇的心已经不那么迫切了。   这个惩罚真真是好解恨呀。   齐英的身体很好,从小就很少生病。而且他们家也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生病都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才敢的奢侈之事。   只是人吃五谷杂粮,又怎么可能不会生病呢。看着天上的月亮回想起小时候的一次风寒,齐英记得,那个时候的她,也是整夜整夜的咳嗽......   那么痛苦的滋味,她现在还记得。   “罗大哥,我突然不想要勾荣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孝顺了?”齐英声音里有些忐忑,却是却并没有一丝反醒。   罗北摇了摇头,“看到勾荣这个样子,死确实是太便宜他了。若是他能一直这样咳下去,活着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死与生不如死,这是个问题。   齐英点头,有些神神叨叨的说道,“他那么坏,我真担心他到了地下继续做恶。”她的家人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呢。谁知道做鬼后,会不会又被勾荣欺负。   “勾荣做恶多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他落到了包大人手里,也算是便宜他了。”要知道包大人审案惯常不上刑,而且除了判人铡刀之刑外,就没判过凌迟和腰斩啥的。   现在想想,展夫人这样的安排,真是太好了。   让他咳嗽上七天,那就跟钝刀人杀人一个效果。   谁说不是呢。   可这种大快人心的安排,却吵得一破庙的人都没有休息好。   寂静的夜,门外一直不间断的咳嗽声,忒特么扰民了。   展昭翻了翻堆火,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媳妇,便继续闭眼养神。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刚刚他翻火的时候,有一火星子淘气的跳了老高,直接落在了莫愁身.下的麻绳上。   越往京城走,气温就越低,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少。但再怎么样,溅起的火星子也是不可能燃烧起来的。   可上天就是格外的疼爱展昭,于是它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它一点一点的咬断了麻绳,然后......   “啊~”   因为夜里太吵,而这噪音又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于是就算是睡得质量不高,莫愁也没有怪任何人。此时她正睡的迷迷糊糊,身体却突然下坠,下意训的惊呼了一声,一个翻身想要踩在地上,却没有想到她一个翻身下来,双脚竟然踩进了旁边的火堆里,瞬间就烫得莫愁大吼了出来......   “展昭,你谋杀呀~”   脚下的热度,直接将莫愁烫的火冒三丈,莫愁跳出火堆,气得哇哇大叫的同时,展昭和绿衣等人已经将临睡前打好的水倒在了莫愁的脚下。   展昭更是拿出一个稍大的铁盆,让绿衣蜂玉倒满水,然后将莫愁抱到里面站着。   莫愁被展昭扶着,可仍是气得双手直锤展昭的肩膀。   睡的好好的,绳子竟然断了。翻身下来吧,竟然还一脚踩进了火堆里,莫愁想到这些琐碎的倒霉事,就气得想要咬展昭。   而展昭早就在与莫愁的婚姻生活里,因为各种意外变得极为老实,并且任打任骂。   此时他正心疼的低头看莫愁的脚。心里一阵后悔自己不应该将火堆拢在附近。   “展护卫,让我看看展夫人的脚有没有受伤吧。”一向浅眠的公孙策,在莫愁的尖叫声中被吵醒,睁着一双不算太清醒的眼睛看着展昭与绿衣等人快速的处理应急后,公孙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有些事情不出来不知道,可这一出来却是全都暴露了。   展护卫这体质呀,真是让人无话可活。   少时,莫愁被展昭抱到一个箱子上坐了下来,又由着他褪去她的靴袜,看着又红又肿的一双玉足,展昭都心疼坏了。   公孙策仔细的查看了莫愁的脚以及脚腕子,发现除了一些烫伤并没有烧伤后,便留下了一瓶治疗烫伤的药,让给莫愁敷上。   小龙女看着又受伤了的师姐,看向展昭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真像师姐说的,这败家爷们就是能作妖。   其他被莫愁等人一系列的动作吵醒的人在知道莫愁并无大碍后,便又纷纷睡下不提。   这个年代,女人的脚不是谁都能看的。除了父母家人和大夫,便只有自己的夫君了。   一直靠在一起坐在破庙门旁听咳嗽音乐会的罗北和齐英看着倒霉的莫愁,都无语了。   传言也许并非是空穴来风。   ╮(╯▽╰)╭   展昭小心翼翼的给莫愁上了药,看着莫愁有些红肿的脚别提多心疼了。   “这药可真是好药,抹上后清清凉凉的,一点都不痛了。”   莫愁觉得展昭一定是透过现象看到了她的本质,不然为什么他每每摆出这么一副心疼愧疚的样子,自己就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了呢。   说了一句展昭不信,她也不相信的话后,莫愁只得又说道,“是还有一些疼,不过这点小伤,明天就能好了...你别天天想那么多,我真怕你哪天再来个郁结于心,不得疏散。天下的好事不能被一个人都占了。我样样都好,才会在婚姻大事上有些小瑕疵。这已经比普通人幸福多了。你说是不是?”   展昭:这话一出,还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这一夜,先是外面一夜不停的咳嗽声,然后又是莫愁被烫伤。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除了包大人和小龙女,其他人都顶着一对大熊猫的黑眼圈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本以为之后的路程他们会慢慢习惯,而事实上也是这样的。只是他们习惯了那一直咳嗽不停的勾荣,却一直没办法习惯展昭与莫愁花样百花的‘互动’。那些意外,让这些人见了,仍是每每惊得半夜不敢睡觉。   展夫人,真英雄呀~   你说为什么这么想?   在那么多的意外下,竟然还能活得如此有滋有味,不是真英雄又是什么呢。   尤其是面对仍然生活无法自理的齐英时,这种对比着实是太明显了。   第七天,在齐英和罗北一脸惋惜遗憾的注视下,莫愁运转内力吸出了勾荣肺部里的积水和空气,勾荣终于停止的整整七天的咳嗽。   就在勾荣以为这样的折磨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循环的开始。肺部的那个缝隙,莫愁只负责开口,却负责不了关闭。等到身体的积水再一次顺着那个缝隙爬起肺部并且渐渐的由积水和气体添满时,新一轮的咳嗽就会重新开始。   一脸劫后余生的勾荣终于有了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可是花了七天终于听习惯咳嗽声的众人,却又一次失眠了。   原因是...夜里太安静了。   因为夜里太静,大家又习惯了几天。而这几天勾荣竟然还又有一次试图逃跑。弄得众人的生活质量又降了一层下去。   就在这样意外不断的日子里,众人终于在仁宗皇帝出殡前赶回了京城。    第122章   离开京城的时候, 他们一举一动都要向仁宗皇帝禀报过才能成行。他们因为他的旨令游走在这大宋朝的国土上。   他们听说他有了儿子, 他们还听说他封了太子, 他们又听说了他...遇刺驾崩。   所以这一回回到京城后, 他们的心情都有一些复杂。   物是人非之感就变得犹为强烈。   包大人今天早上上路的时候便已经换了好官服, 进了城门便直接带着莫愁与展昭严冬去了皇宫。   其他的人,或是回开封府, 或是回开封府对面的寒舍, 自有公孙策与绿衣安排。   罗北要回刑部报道,齐英的伤也需要旁人照顾, 虽然没有莫愁吩咐,绿衣却能作主邀请齐英去寒舍下榻。   寒舍条件不错, 而且女眷也多,公孙策闻言自是极力赞成的。   “就算是齐姑娘留在开封府,我们也是要到寒舍叫人帮忙照顾齐姑娘的。齐姑娘一路都由蜂玉照顾, 也是熟悉展夫人和龙姑娘的, 住在寒舍无需客气。”   齐英没有主意的看向罗北, 罗北看了一眼公孙策, 又看了一眼小龙女和绿衣蜂玉,点头对着小龙女行了一礼,然后对着绿衣和蜂玉道了麻烦。罗北为了齐英的安全和生活考虑也没有想到现在就带着齐英回刑部。此安排, 正中罗北下怀。   “齐英便交由几位姑娘照顾了。罗北先回刑部将这里的事情禀报一回,便立即去寒舍。”   齐英这案本是刑部接的状子,但现在京城里的情况着实复杂,所以转运使郑宁被解除一切职务, 进京静守审讯,刚走到滑洲地界时,便的到了仁宗皇帝的死讯。   当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姐进宫前就成了亲,若不是他爹以死相逼,他姐又是个愚孝的,也不可能在怀了身孕后还进宫为妃了。   但他姐还是知道最起码的廉耻,虽然进了宫,却并没有做出争宠的事情。他爹虽然时常大骂姐姐不争气,可到底也从姐姐那里得到了好处。   等到老皇帝死了,小皇帝登基,小皇帝感念当初她姐对她的照顾,于是也额外的照顾他姐,也让他们郑家更加的风光。   这一次郑宁虽然被人告到了刑部,却是心不慌来肝不颤。因为他是郑家的独苗苗,唯一的血脉,他相信他姐一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而且,那件事情除了跑掉一个齐英,其他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郑宁是这么想的,可他却没有想到他等来了的却是皇帝的死讯。   他姐不过一个先皇不得宠的妃子,一辈子也没有为皇家生下子嗣。能活得那么体面,靠的还不是与小皇帝当初的那份香火情。   现在皇帝死了,皇帝的妃子都有一大堆,谁还会将他姐放在心上。   宫里本就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的地界,现在他姐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拿什么来护着他。   郑宁心里哭爹喊娘的同时,也开了大价钱去刺杀齐英。   可惜,最能完成这笔买卖的紫荆洲竟然拒绝了他。转而挑了柳家的小铺子吧,却一直在失手中。   等到听说齐英与罗北在路上遇到了回京城的开封府一行人时,郑宁眼前就是阵阵发黑。   他知道,他要完。   随后,他派人去城门口监齐英,看她到了京城会是跟着罗北回刑部,还是跟着开封府的人去开封府,但是当他听说,齐英是跟着一起去了开封府府衙,最后却是进了开封府对面的寒舍时,直接摔了最喜欢的一件玉器。   那寒舍谁不知道是开封府展昭的家,里面连个看门的都是江湖人,人要是住进了那里,最后的灭口希望是真的没有了。   正如郑宁所想,齐英一到寒舍,就被人妥善照顾起来,别说想要刺刹她了,估计就是展昭的克女魔咒也不会波及到她。   刑部的大佬们听罗北讲了一路上的事情,一边抚额一边思考着将这个案子推出去的可能性。   多干多错,少干少错,太子年幼,升官之路不会太顺畅的时候,何不卖给开封府一个人情呢。   要知道开封府的包大人可是大行皇帝遗旨点过名的人物。   ......   另一边,莫愁跟着包大人与展昭严冬进了宫,四人先是去了前朝见了八王爷和王丞相等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莫愁便被打发到后宫见未来的张太后了。   皇宫的路,莫愁并不怎么熟悉,不过有领路的太监和宫女引路,莫愁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走岔了路。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莫愁眼尖的发现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正站在河边,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容貌虽只有七分,可那一身的风情却压过了很多人,“那是谁?”   引路的宫女顺着莫愁抬起的手臂看去,“回夫人的话,那是王才人。”   莫愁点点头,没什么印象。“这个王才人得宠吗?”   宫女摇了摇头,“一般吧,不过那人看起来倒是挺真的。”至少在这个宫女心里,满宫的女人也就只有这位是真心爱着仁宗皇帝的。   “那她怎么才动作?”要真是如此,不是应该早殉情了吗?   “出事第二天,便查出了身孕。咱们就劝她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娘娘们还说这毕竟是皇帝的骨肉,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却没有想到这位王才人那胎最后还是没有保住,昨儿竟然便流掉了。这不,今天就站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   “最近这样的事多吗?”   宫女算了算,并不算多。“平均三四天一个吧。”宫里人多,以这个频率估计死到年底还能剩下不少。   前儿在路上,就时常收到消息说宫中总有宫妃自尽,当时莫愁只回了一句,‘那是人家的自由’。   现在看着有人在她眼前投湖,莫愁倒是有了那么一丝恻隐之心,“白瞎这一池的池水了,那荷花生的不错,别让她糟蹋了。你去告诉她,皇帝横死,必是前世今生造孽太多,她要是有心,却皇家寺院给皇院祈福颂经去吧。”   “是。”   那宫女得了话,转头便将引路的位置让给了向后的人提着裙摆向那边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打手势,那边眼看着王才人要跳下去的守湖太监也不看热闹了,立即行动了起来。   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将王才人整个拉离了危险地带。   莫愁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今儿看到王才人,莫愁才想到这一宫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与其留在宫里浪费粮食或是天天自尽玩,还不如都放出宫去呢。   之前桑青来府的时候,不是一直说边将好多的将战都娶不上媳妇吗?   将这些四十岁以下的宫妃都放出去,放到边疆来个集体相亲,好像也不错。   在现代的时候,都说要致富,少生孩子多修路。可在这大宋朝,人口看起来不少,可是按着国土面积来看,还是少了些。   多生孩子,战时才会有更多的士兵和劳动力。至于养不养的活的问题,大力发展农业,商业,再开两个通商互市,想必可以增加很多的就业机会吧。   反正,她只要将这后宫的女人们弄出去,孩子生多了,那些事情总会有人去操心。不然朝.廷的俸禄也别拿了。   心思一点一点的转动间,莫愁便来到了张氏的宫室。   张氏哪怕即将成为太后,她也不敢在莫愁面前放肆摆谱,因着怕人看出来,所以张氏只站在正殿里面迎着莫愁。   莫愁走进来时,正好看着张氏抱着太子跟着几殿的紫荆洲弟子半跪在门口行礼。莫愁脚步一顿,晾了这娘俩一会儿,这才从张氏手中接过太子。   “起来吧。”莫愁一边抱着太子向正殿里走,一边对着众人说道。   “是。”张氏与众人闻言起来,恭敬的跟在莫愁身后。   莫愁打量了一下正殿,又看了一眼正殿里的紫荆洲弟子,便带着众人去了一旁的暖阁说话。   莫愁坐在暖阁榻上的西边,将襁褓中的太子放在榻上东边,一边打量这个小不点,一边问道,“现在京城是什么情况,这两□□中有什么大事?”   刚刚她在前面的时候,就发现几位大臣的脸色非常不好。桑博与赶回来的狄青更是一脸的怒气。   张氏每天都有关注前面的事情,就在莫愁进宫前,还特意让人出去打探了一回消息。   “回,夫人的话,皇帝大行,太子年幼,西夏,辽国以及金国三国对大宋虎视眈眈,昨日送来国书,让大宋分出荆襄地九州十八郡给三国,否则兵戎相见。”   莫愁闻言,心中大怒,凌厉的视线似是要穿透一切,强压下心中怒火,继续问道,“朝中诸臣都是什么态度?”   “...王丞相主和,想要跟这三国讨价还价,桑将军和狄元帅主战,八王爷没有任何言论流出来。”   “季刚呢?他是什么态度。”   张氏顿了顿,然后小声说道,“季大人全家于昨日夜间被人杀害,全家只有长女带着两个弟弟逃了出来。属下私自请了单侍卫,现在这姐弟三人都安排在......寒舍中。”   莫愁:“...知道了。”就算是走到了今天,这位刚正的季大人也没有逃出被杀的命运吗?    第123章   莫愁没有想到蝴蝶了那么多的事情后, 季刚仍是被害了。想到包大人的朋友会是干下这么一场灭门血案的人, 莫愁都有些替包大人闹心了。   亲自将自己的好朋友推上铡刀, 估计心情不会太好。   莫愁对这个单元的所有印象就是季刚的闺女带着两个弟弟竟然能放下前嫌的照顾瘫痪在床的江文海的妻子, 也是醉了。   江文海杀了他们全家, 害了他们的父母,让他们成为寄人离下的孤儿, 就这样了, 在真相大白的时候,还愿意照顾江文海的妻子。   莫愁只能说, 这样的真善美她再怎么穿越重生都没有办法达到这个思想高度。   当然,莫愁会对这个单元那么有印象其实还有一个因为, 那就是叫阿奇的大黑狗。   好吧,她就是哈那只狗。此时此刻也不知道那只大黑狗有没有跟着季家姐弟一起在寒舍。   想到这里,莫愁叹了口气, “季刚过逝, 留下三个孩子也不容易。你现在是太后了, 也可以适当的表现一下太后的仁爱。回头接这姐弟三人进宫小住吧。   那季家姑娘过了孝期你给她找个不错的婆家, 季家的两个小子年岁不大,要是资质也可以,也可以好好培养一番。”不过这样一来, 江家公孙和季家的小姐没有机会见面和日久生情了。   “是,属下明白。”   皇帝遇刺,太子年幼,外族又虎视眈眈, 被皇帝赋予重任的大臣却死于非命,虽不到风雨飘摇的时候,却也算得上是雪上加霜了。“能在这种时候对季刚下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饼。此事咱们不插手,让开封府自已去查案。”包大人铡了自己的朋友心情不好,那被自己的朋友铡死的江文海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想来死也死的郁闷吧。   莫愁其实对这大宋的天下兴趣本来并不大。若不是仁宗死了比活着更能让大宋有发展,他也不是不能活下来。正经说起来这大宋的天下,于莫愁而言不过是一个大一点铺面罢了。   不过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并且也准备将儿子教育成一个傀儡皇帝的张氏对于莫愁的吩咐没有丁点打折扣的想法。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宫里有人自尽......宫中养的闲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主子身边还要养那么多的下人,这一来二去的,光是宫里的开销就占了国库的三成。这三成的开销要是用在装备军队边防上,今儿也不会被那三个小国挑衅。   你统计一下宫里的那些女人年纪,有想要改嫁的,你就将名单列出来。之后想办法将那些女人送出去嫁人。年纪太大的老嫔妃,你也拢出个数来,回头看着将她们都安排在一个大一点的宫室。宫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添人,那些空着的宫殿也都封闭锁上,也免了人手耗费。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这些也要重新安排。   宫女们尽量按着她们的心意安排。太监,太监毕竟有些个难处,就先可着宫里的这些用吧,近几年不要再添人进宫了。   至于你儿子,他现在还年幼,将来也不要想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事情,守着一个媳妇消停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莫愁之后又将之前她送进来做妃嫔的其他紫荆洲弟子都安排了出路。   仁宗死了,但她的人却没有必要给他守寡。回头出了宫,婚嫁随心便是。   安排完这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莫愁用一种特别无奈的语气对着张氏说道,“若不是当初你家姑爷缺心眼的一头扎进了这朝堂,我也不会如此安排。但我既然做了这么多的安排,便不会白忙活。”   “洲主英明。”   莫愁点头,“英明不英明的,那倒是其次。主要是让自己过得顺心才是真的。张氏,本座问你,关于三国敲诈大宋这件事情,你的意见是什么。”她必须要知道她选出来的人,是不是跟她站在同一个频率里的人。若不是,她不介意让张氏抱着小太子离开皇宫,她再换对母女来。   张氏不妨莫愁如此问,想了想自己刚刚听到这事时的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敢有一丝隐瞒的说道,“洲主曾说过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此时那三国竟敢狮子大开口的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就是在欺负我们大宋没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不敢再起纷争。所以属下认为,哪怕是属下抱着孩子亲自上阵,也要将这些饿狼杀回他们的老家去。”   妈蛋,也不打听打听她们紫荆洲是干什么买卖的,不知道这大宋现在是紫荆洲的地盘了吗。跑到紫荆洲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莫愁听到张氏恶狠狠的话,再扫过张氏身后的那些紫荆洲弟子,这些弟子脸上的神情也多是义勇好战。见此,莫愁终于满意的笑了。   莫愁笑过之后,又对着张氏说道,“回头遣散宫人,你就以节省国库开支,将费用转到军防为由吧。”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透,只要太子的生母露出这么个意思,想来满朝文武也就知道她的主战想法了。   张氏点头,“属下明白。”顿了顿了,张氏又问莫愁,“原来洲主也是主战的吗?”   想到自家洲主的性格,她要不是主战的那才是怪事呢。   “主战?对,他要战那便战。”莫愁听到张氏问话,点头承认,“三个泼皮耍无赖,学疯狗似的乱吠,我们就敲掉他们所有的牙。让他们再也不敢咆哮。”   有本事欺负孤儿寡母,就应该尝一尝娘家人的厉害。   似是想到洲主收拾人时的手段,张氏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小心的问道“属下能做什么,还请洲主示下。”   “现在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且看前朝如何打算,若是主战,咱们紫荆洲也要出份力,若是主和,本座就将那些主和的大臣都送去放羊。”   莫愁话中的狠厉,让张氏等人心下一惊。随即并不敢再多问此事。   莫愁坐在暖阁的时候,前朝的几位大臣都在前面的一座宫殿中商议着仁宗去后的头等大事。   包大人一进这间名为‘鉴心’的宫殿,先与众位大臣说了他的悲主之情,之后又与几位大臣相询了此间之事是否还有疑点,以及那刘氏为何要刺杀皇帝。   当听到被包装过的说词后,包大人叹了口气。屋中的几人除了季刚不在外,都是仁宗遗旨上点过名的,此时聚在一起,自然要将目前对于大宋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告诉包大人。   之前包大人没有回来,王丞相主和,八王爷不说话,桑博与狄青主战,王丞相本就势单力薄,现在包大人回来了,以包大人的强势作风,王丞相也已经明白了包大人会如何说,只是战事一起,百姓生灵涂炭,幼主年幼,国中再有忤逆之人,大宋必将四分五裂。   “王丞相,您糊涂。别说九州十八郡,哪怕只是寸土之间,也不得相让半分。我等得先皇看重,授以臣工这职,若在幼主年幼之时无法守土卫疆,上愧对列祖列宗,下无颜面对江东父母,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   桑博听到包大人这话,双眼发亮的站了出来,“包大人所言及是,桑博不才,愿领兵征战辽国,绝不叫人抢去一寸土。”   没有抢到第一个发言,但狄青也不失望的保证道,“狄青候西夏,胆敢近前一步,必叫他有来无回。”   包大人见此,欣慰的点头,还好,朝中之人并不全似王丞相这般的人。   “古人曾云,‘犯我疆者,虽远必诛。’今邻邦小国欺我主年幼,挑衅于宋。我等宋臣便是不敌,皆战死沙场,也不能退缩。否则他日如何有颜面对大行皇帝重托。”   王丞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八王爷,“王爷,您怎么看?”   八王爷听王丞相这般问,看了一眼屋中的其他三人,想了下道,“不如请示一下张娘娘。”   包大人闻言皱眉,看向八王爷的眼神闪了闪。“王爷说的极是。”   桑博与狄青对视一眼,终于发现八王爷的怪异之处。两人都没有说话看向包大人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少时,便有太监宫女去后宫请了张氏的意见。   张氏看了一眼莫愁,莫愁抱起小太子,便跟着张氏去了鉴心殿。   在鉴心殿外看到展昭和严冬的时候,莫愁对着二人笑了笑,便跟着张氏进去了。   张氏进了殿,便有太监在殿中央设座,又另有人在坐前支起了屏风,以示避嫌。   待张氏坐下,几人因为太子还没有正式登基,张氏的太后册封也没有正式下来,所以只简单的行了一个见礼便左右站好。   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八贤王与王丞相站在了一侧,包大人与桑博,狄青又站在了另一侧。   八贤王自持身份,请张氏过来的原因便由王丞相说了出来。   “几位卿家都是先皇信任之人,本宫先在此替皇儿多谢几位辅佐。”顿了顿,等到八贤王为首的几个人纷纷说了孝忠之语后,张氏才又再次开口。   而这一次开口,张氏的话彻底的让众人从此不敢小窥于她。 第124章   就算宋朝和明朝总会出现奇葩到极至的皇帝, 但是不可否认的却是没有哪个生在皇家的人, 没有肖想过那个椅子, 那个皇位的。   年轻时的八王爷, 不是没有动过心。但命运使然, 与皇位擦肩而过。   活到中年,虽然收养了兄弟的孩子, 可那也是不得不收养。   后宫腥风血雨, 刘妃一产下皇子便升为皇后,收养这个孩子就是在与中宫为敌。   都是皇妃, 可一个能够顺利产下皇子,另一个却只能产下狸猫。想一想, 便也能明白刘妃在登上后位之前便已经势力惊人了。等登上了后位,儿子又成为了太子,就会有更多的人去依附她。   与这样的人为敌, 哪怕是位皇族王爷也会心有惧意。   他可以不惧, 但是他也有儿孙。刘氏的儿子即位后, 他的儿孙会不会因为今次的事情受到打压?   必是会的。   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他对先皇的猜测。   一个正常的人, 又怎么可能产下狸猫呢?所以这里面必有阴谋。   都是皇宫里长大的孩子,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先皇会不知道?   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在当年将李妃打入冷宫, 封了明显设计这一场狸猫戏的刘妃为皇后呢?   想到那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八王爷更是对这个孩子矛盾极了,他怀疑先皇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在他们家。   就算先皇不知道,但这孩子毕竟是他们老赵家的种, 也是他的侄子,送到他面前,他如何能往外推?   再来,他要是没有收养这个孩子,或是对这个孩子不好,这事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了,他又如何面对世人和这个孩子呢。   若是这个孩子因为他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又要如何自处。   当刘妃所出的太子夭折,当先皇选中了这个孩子过继时,八王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肯定和遗憾。   肯定的是先皇是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的吧。不然如何一挑就挑中了这个孩子。   遗憾的则是他们家注定是与皇位无缘了。   不然当时他们家老二还活着,也跟这个孩子差不多大小,为什么选了做为老三的这个孩子,而没有选老二呢?   在他看来他们家老二可比这个孩子样样都出挑呢。   ╮(╯▽╰)╭   再之后那个孩子回了宫,然后连名义的父子关系他们都不是的时候,八王爷心中不是不后悔,当初一时的犹豫,而没有在这个孩子还在南清宫的时候做些手脚的。比如说用自已的孩子和这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调换一下身份。   有机会的时候,他犹豫,他不肯。等没了机会的时候,他又是遗憾,又是后悔。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可是他终究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立了太子后,再看着他驾崩离世,八王爷本来已经不再肖想皇位的心,又一次跳动了起来。   一个几天大小的婴儿,如何能够成为皇帝,那不是在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呢嘛。   按着辈分,他是不能成为皇帝了,但他的儿子还可以呀。毕竟除了那几个知道真相的人,谁不认为皇帝是他南清宫走出来的小王爷。   南清宫可以出一位皇帝,自然也可以出两位皇帝。   兄死弟继也或是弟死兄继,他们老赵家也不是没干过......   若是没有那份遗旨也许这一切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八王爷心中的失落与失望可想而知了。   当然抛开这些,八王爷的心中更多的是担忧。   连百天都不满的太子,真的能够活到成年吗?   没有父亲教导的太子,不曾言传身教为君之道,这个太子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吗?   若是太子登基后又没有活到成年,介时大宋必要有一场不可言说的混乱。你让他如何不担忧。   除此之外,八王爷更担心的便是太子的这位生母。   若是一如刘氏那般心狠手辣,或是个心里没有成算,目光短浅,又野心勃勃的女人,那大宋江山就真的离断送不远了。   收起所有的情绪,压下心中所有的烦闷与担忧,八王爷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王爷。   对于皇位,他有奢望,但他却不会造自家人的反。只要那皇位上坐着的人,是他们老赵家的血脉,他...不会。   看着屏风后面坐着的女人,八王爷更担心的则是她的心性与品德。   “王丞相的意思,本宫知晓了。包大人与两位将军的意思,本宫也明白。只不知八皇叔的意思是?”   听张氏说完这句话,八王爷眼中便闪过一抹坚定,不过随即隐去。微微欠了欠身后,站直身子说道,“皇上刚去,太子年幼。朝中大臣忐忑,民心又涣散,本王以为此时我大宋应该将重点放在太子的登基大典上,其他的事情暂放两旁。”他想要知道在她的心里,名正言顺成为正统重要,还是国体和犯边更重要。   八王爷试探的话一说完,哪怕是王丞相都对着八王爷投去了几个诧异的眼神。   狄青眼中明晃晃的不可思议,都快要实质化了。   不过隔着一层屏风,张氏与莫愁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本宫久居深宫,却也明白一个道理。‘犯我疆者,虽远必诛’。我大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大宋臣民的家园,绝不允许非我族类肆意践踏和抢夺。   我赵氏皇族,得苍天厚爱,授予皇权,本就是要守护这片土地,保护爱戴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子民。百年来,我们的祖宗受大宋万民拥戴供养,现在我们更应该兢兢业业,不忘初衷。不坠祖上英名。   本宫未入宫之前,便知道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与知礼的明白人讲道理,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若人不与你讲道,退一步就是步步退,步步紧逼,直到无路可退。   今辽,金,西夏三国欺我主年幼,以国书恐吓割我国土,若我大宋今日退让,岂不知便是喂大了狼子的野心,为我大宋留下后患。到时三国乘胜追击,夺下我大宋更多的国土。那时,国不成国,还会剩下什么?”   张氏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都在认真听她讲话的众人,抿了下唇,又继续说道,“战乱一起,必将生灵涂炭。但一味的求和与退缩的后果,不出几年,这世间便再无大宋,而我大宋万千子民都将成为亡国奴,任人鱼肉。   我的儿子是太子,是这大宋的国主。我因生子有功,得以太后之尊。但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儿子,若是没有守住大宋,就都不配被万民敬仰拥戴。”深吸一口气,张氏又换回了本宫的自称,对着众人说道,   “本宫可以不做这太后,本宫的儿子也可以不做这大宋的国主,但是我大宋的土地哪怕是一分一毫也不能少。我大宋子民哪怕是关在天牢里的死刑犯,也不允许受到非我宋人的欺辱。”自己人怎么样,那是自己人的事情,里外必须分得清清楚楚。   ......   听到张氏最后一句时,众人心中都是一颤。包大人没有想到这位从未见过的太子生母竟然会说出这般话来。心中极是震撼。   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母亲的言传身教对孩子的影响非常大。想到太子会有这么一位母亲,包大人一路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也许,他们的大宋将会迎来一位盛世明君。   张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嘶吼,极易让人热血沸腾。   桑博与狄青听到这话,哪里还站得住,上前一步,齐齐的跪在地上。   “臣请战,誓死扞卫疆土完整。”   “臣请战,誓死扞卫疆土完整。”   看着跪了下来的桑博和狄青,八王爷最后的那一丝情绪也都消失了。撩起下摆,也跪了下来,“臣也请战,誓死扞卫疆土完整。”   他虽年老,却愿为国捐躯。   大宋有这样一位太后,哪怕太子活不过成年,他也不担心大宋的江山社稷了。   随着八王爷的下跪,包大人与王丞相都跪了下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朝中重臣,张氏看了一眼莫愁,在莫愁微笑的鼓励下,站起了身子,然后接过太子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出屏风。   站在屏风外,张氏对着跪下的五人说道,“众位卿家请起,本宫还有事请求各位。”   “请娘娘吩咐,臣万死不辞。”八王爷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实意,仿佛他就是能够明白面前的人不会说出任何有违国体,有伤国本的事情。   见八王爷这般,张氏笑着谢过,仍是坚持让五人起来。   见五人起来后,张氏才一脸正色的说道,“本宫此生唯愿我大宋,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不和亲,不叫百姓受苦,不叫恶邻欺辱,不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我赵氏不配为皇族。因此本宫肯请各位大...倾力相助。”   说完这句话,张氏抱着孩子就是屈膝一拜。   这一拜下去,别说面前的五人按礼数来说受不受得,只说张氏的那‘七个不’,就已经让人又是激愤,又是羞愧。   “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    第125章   一场激情澎湃的宣讲结束后, 五位仁宗留下的辅政大臣对于太子的这位亲娘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此女, 堪为国母。   而这位在五位大臣心里形象突破天际的国母娘娘此时回到了屏风后, 正双眼亮晶晶, 一脸期待的看着莫愁。   莫愁见此笑着对她点头。   轻轻的动了动嘴——干的漂亮。   见此张氏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心中更加的崇拜莫愁。   自家洲主一句一句话教导她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些话让她战意腾腾, 等到她真的用心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 她的心情其实和那些跪在她面前的大臣是一样的。   激动,无法言语的激动和热血。   原本还懵懂的她, 在今天这席话过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她...要看着大宋昌盛强大, 无人敢欺。   相较于旁人,王丞相本就是这些人里唯一主和的臣子,开始的时候八王爷不吱声, 他还以为有门, 谁知道......   现在谁还看不出来, 之前八王爷的态度是想要看一看他儿媳妇的表现。   唉~   王丞相在想什么, 满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关心的。   从里到外,从左到右,除了啥也不知道的小太子外, 估计里里外外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主和的。   说起这主和,主战,莫愁才发现这里面少了一个人,小声的在张氏耳边低语, 张氏便扬声问道,“今日天波府的老太君怎么没有进宫来?”   听到张氏问,八王爷站了出来,“回娘娘的话,太君今日向臣告了假,说是要整合一下天波府还有多少人能够上战场。”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人家老太君也是主战的。   现在也不跟你们叨叨,人家直接回去准备了。   莫愁点头表示明白,张氏便又接着说道,“天波府自开府以来便为我大宋立下赫赫战劳,满门英烈,累累白骨,让人敬佩的同时,不免心酸。”顿了顿,张氏又说道,“杨家儿郎忠勇,现在天波府除了老太君,便只有两个少年郎。八王叔,还请您和婶子无事时多多照看一二。总不好教人欺负了他们,再寒了一众忠臣之心。”   说真的,在莫愁看来,这老赵家,尤其是这部电视剧里的宋仁宗,那就是卸磨杀驴的能手。   那柴家有什么功劳于社稷,不就是为了个皇位的名声罢了。可这天波府呢,老老小小多少男男女女都死在了战场上,剩下孤儿寡母的三瓜两枣,却还让人绑在了刑场,差一点就灭了满门。   人干事?   虽说功不可抵过。但也不能如此不尽人情。   “臣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   张氏点头又道,“让王叔王婶受累了,本宫前儿还听说天波府那位年纪较大的小将已经定下了亲事,等到成亲的时候,王叔再替咱们皇家送份礼过去。对了季刚大人的案子,包大人既以回了开封府,便交由开封府主理此案吧。”   顿了顿,张氏叹了口气又说道,“眼看大战在即,本宫准备缩减后宫开支,将节省下来的支出全部用在兵将军备上。”   王丞相听到这话,连忙站出来说道,“娘娘万万不可如此,国库虽不足,却并不需要您和太子受苦。”   “丞相有所不知,后宫之中,两位先皇的嫔妃还有侍候他们的宫女太监不知凡几,这些人吃喝穿戴样样要钱。还有那些宫殿,日常要维护,住了新人也要维护,即是如此,日常的维护便罢了,也能省下一些开销。   这天即将入秋,转眼就是冬季,本宫这里少个侍候的人,少吃两道菜,将士那里就能多上一件棉衣......另一个,打仗就是在打人,人少了就要吃亏。朝中虽有配婚令,但普通百姓人家,见是女孩多是要溺死或是丢弃,久而久之,且不说普通百姓娶妻难,就是咱们兵营里将士一个个的也是娶妻难上青天。   宫中宫女众多,本宫便想着放出去一些。一来婚配,二来节省开资。几位大人觉得如何呢?”   能如何,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于是在被人夸了又夸后,这项议题就正式结束了。   等到宫女放出去的时候,那些宫妃们要是有不愿意在宫里呆的,也可以混到里面一起出宫去。   反正这宫里隔三差五就要死上那么一两个人。没了宠爱和生育的后妃,宫里宫外的人,就算是死无尸也不会有谁上心了。   莫愁一直都知道,让寡妇改嫁在这个时代比登天还难,尤其是皇帝的未亡人。所以光明正大的不行,那就悄悄的行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既有能力帮忙,总不会看着那些不想留在宫里守寡的女人人生虚耗。   又说了几句琐碎的事,众人的话题终于回到了之前的三国犯边之事。   当听到桑博请军战辽国,狄青请战对西夏,八王爷也要亲自上阵对付金国时,莫愁看着张氏摇了摇头,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拿定主意。   “当年宋与辽国签定的那岁贡之事,若能借此战一笔沟销或是让他们纳贡称臣,最好不过。所以八王叔不妨和桑博军一起去宋辽边界。至于金国,本宫倒是有个好人选。”   几人听到这张氏这么说,都是一怔,不明白满朝上下还有谁能够有能耐并且有必胜的把握。   要知道大宋同时与三国开战,形势不容乐观。所以此战必须胜,并且要胜的迅速。   “不知娘娘的人选是?”   张氏又看了一眼莫愁,听明白莫愁所言后,这才开口对着屏风外的众人说道,“金国与襄阳毗邻,襄阳王府有亲兵千人,襄阳郡也有驻军三万,不如便由襄阳王领兵抗金,众位大臣以为如何?”   襄阳王?   这人早有异心,让他领兵抗金,岂不是授与他兵权,让他如虎添翼。   张氏说完,屏风外一片寂静,半晌,包大人才想明白张氏为何出此言,“娘娘聪慧,臣等不及。包拯也以为由襄阳王领兵最宜。”   王丞相一怔,看着包大人不解极了。“包大人,你之前出京城不是说襄阳王有反心?”因为你当时这么说,老夫才向皇上那里敲边鼓的。   包大人点头,这话他是说过。   看到包大人点头,桑博和狄青都看了过来。   既然知道人家有反心,你咋还送人家兵权呢。   就在众人还待细问之时,八王爷大笑出声,“妙,妙,妙,此计甚妙。”   那襄阳王想要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他王府那点兵,啥事都不挡,所以他必然会就近笼络驻扎在襄阳城外的那些士兵。   襄阳外的三万将士,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三万可以对付金国,却对付不了大宋。而且那三万将士此时心向着谁,他们这些人谁都不知道。既是不知道,那便可以试一试。   而且最重要的便是,襄阳王始终是个祸害。打上这一场,也能看清他的实力并且借机消耗一番。   “皇上在世时,曾与本宫提起过襄阳王或有二心之语。此时大宋生死存亡之即,若是襄阳王能够一致对外,剩下的事情,都是咱们宋人自己的事情。怎么解决咱们关上门来,慢慢的商量。   若是襄阳王带着这些人反了,本宫也只说能,反的好。”   是呀,提前反了,总比打起来的时候腹背受敌要来的强。而且若是他听了旨意派兵与金国打起来,介时必有战时消耗,将来朝.廷再收拾襄阳王也容易的狠。   而且,只要旨意一下,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确定襄阳王必会先跟着金国打上一仗,并且一定会努力赢的漂亮。   只有打赢了还不行,因为是三面开战,三面要是都赢了,就显不出他来了。只有打漂亮了,才能提高他在百姓中的威望。反的时候,也够有话语权。   但是无论怎么样,朝.廷都没有损失。   众人想清楚这前因后果,诸般算计后,再一次对张氏刮目相看。   前前后后,张氏在众人心里的地位一下子升得老高。莫愁见此,轻轻地勾起嘴角。   这就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   宫里大事初定,宫外却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寒舍的主人回来了,却都没有回家。孟师傅看着只有小龙女一个人进大门,有些失望。   等到听说展昭和莫愁都是进宫去的时候,孟师傅清了清嗓子,又问了小龙女几句路上安好的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最近他新得了一套话本子,正在练呢。   最近皇帝没了,桑博天天进宫,忙得要死,其他的人也都因为皇帝大行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了些琐事要忙。弄得孟师傅特别没意思。   正好住在寒舍里的顾惜朝知道了,特特为孟师傅写了个话本子,不愧是考过探花郎的人,那话本子当真是文彩飞扬,郎郎上口,别提多让孟师傅高兴了。   孟师傅回了自己的院子‘上进’去了,孟春妮一把拉过小龙女的手,缠着她说一路上的见闻。   小龙女歪头想了想,只用了两句话便帮她总结了。   “包大人所到之处总有人死 ,姐夫所到之处仍是害人不浅。”   孟春妮:“......”要不要说的这么惊悚呀。    第126章   因为定了婚事不能跟着公费旅行的孟春妮被孤零零的留在寒舍。   日常无事, 除了跟着莫愁找来的绣娘绣上两针嫁妆, 就是被南清宫的狄娘娘叫去说话。   狄娘娘哪都好, 就是每每说起话来都让孟春妮想到了当初莫愁给她挑夫婿的话。   于是孟春妮一边庆幸着狄青父母早就不在了, 一边又应酬着狄娘娘这个伪婆婆。   虽然莫愁等人只出去了几个月, 可是这几个月也让习惯热闹的孟春妮寂寞坏了。   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当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这心情, 别提多微妙了。   当然了, 孟春妮还是不得不感慨一下,小龙女这总结当真是精辟极了。   不过, 小龙女这两句话放在一起说,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对了, 我刚刚看绿衣安排了个受了重伤的姑娘,那,那不会也是我师兄干的?”   小龙女点头, 没有说话。   虽然齐英被姐夫拉脱臼的伤是好了, 但旁的, 也不能说跟姐夫没有关系。   孟春妮闻言, 沉默了半晌,然后讪笑道,“这一路挺热闹的哈。”   我的佛祖呀, 这也太恐怖了吧。   想到前阵子她爹还说当初她刚出生那会,还想要将她许配给师兄的话。孟春妮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孟姑娘好,这位...想必就是龙姑娘吧?”顾惜朝见今天府中的佣人异常的忙碌,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寒舍的主人回来了。想到他这一次来京城就是要见的人, 顾惜朝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眼神柔和了几分。   回自己院子的路被拦住,小龙女冷眼看着这个她早就察觉到气息的男人。   顾惜朝来到寒舍差不多就是孟春妮在招呼的,再加上狄青提前捎过来的信,自然知道顾惜朝来寒舍的目的,于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惜朝,笑着对小龙女介绍,“这是顾惜朝,顾公子,就住在花园另一头......”   “嗯。”小龙女看了一眼顾惜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寒舍里陆续有人住进来,不过莫愁家大业大,倒也没有担心这些人会吃垮了她。   像是以当夫子为名住进来了顾惜朝,又像是养伤为名的齐英,也或是被追杀避难的季家姐弟......   早就打听过小龙女性情的顾惜朝并没有觉得怠慢,刚想要说上两句,借住寒舍的季明月也带着两个弟弟过来了。   季刚的事情是发生在昨天晚上。因为紫荆洲的监控势力,倒是在季家姐弟逃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将三人救了下来,又因着包大人不在开封府,所以单正就将人安排在了寒舍。   季明月本来是想要报官的,但是听说包大人不在开封府,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报状。最后听说包大人就在这一两天回京城,于是便住进了寒舍。   在京城的官家女眷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寒舍的主人是开封府的展昭。   而且这两年来,开封府里只要案子涉及女眷,都会请寒舍的人去帮忙看守照顾或是直接住在寒舍这头。想到此,季明月谢过了救人的单正,便领着弟弟住了进来。   休息了小半天,季明月带着弟弟出来打探消息,正好听到门口的动静,于是便过来了。   又是一番行礼介绍后,孟春妮笑容温和,热情又不失礼的将这两波人都打发走了。小龙女见人都转身离开后,看着孟春妮非常肯定的说道,“你笑的真假。”   孟春妮:“......”这叫客套懂不懂。   顾惜朝:“......”。   练过武,又比季家姐弟多了不少内力的顾惜朝听到小龙女这话,差点维持不住他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笑喷当场。   想到这一次见面,他到是更加的肯定了一件事情。   是她。   而且...无关容貌。   孟春妮是知道小龙女性子的,也懒得跟她说那些个人情世故,她也知道问小龙女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打发了她身边的小丫头,让她去看看绿衣在忙什么,要是不累的话,午饭的时候一起去小龙女的院子里说说话。   小龙女对自己的院子成为孟春妮的聊天场地,一点都没有反应,她仍是脚步不停的往自已的院子走,途中去看了一眼她的宝贝蜜蜂箱子,这才回了院子。   先去洗了个澡,等走出来后孟春妮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主动上前帮她拧了几把,“我看蜂玉去照顾那个受伤的姑娘了,你这里就一个大丫头,要不要再调个过来?”   小龙女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以前她也没有丫头照顾的。   不过那个时候有师傅,有孙婆婆和师姐......   想到这里,小龙女的情绪便有些低落。   孟春妮看着小龙女不知道原因突然低落下来的样子,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闹不明白。   不过孟春妮并没有出言询问。   因为她知道,对于个惯常少言的人来说,你让她多说几个句都跟要她的命似的。   ......   寒舍里,孟春妮和小龙女吃饭的时候,又叫了绿衣坐陪,让她说这一路上的见闻。而皇宫里,一直到午膳前还在讨论这着各种朝中大事。   增兵边塞要地的事情,刻不容缓。而自古以为行军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在说前些这些事情的时候,莫愁又让张氏点了包大人,让他负责粮草等一切军需。   包大人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本是兵部和户部的事情,现在让包大人跨界干这事,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包大人以及屋中的众人也都明白,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趁乱发国难财呢。   其他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张氏又按着莫愁的指示开口道,“直到今天,本宫才发现,我大宋缺了什么。”   众人听到张氏这么一说,先是一怔,然后都低头开始想着张氏这句话。他们朝中缺什么,他们怎么不知道?   几位大人想了半天,互视一眼后恭敬的对张氏说道,“还请娘娘示下。”   “自太.祖开国以来,朝中有文试,也有武选。但纵观我朝开国至今,文有太学国子监,可武却不曾有一所学堂。长此以往,扬文抑武,国之战力必将衰弱。就说今日之事,也不知是本宫孤陋寡闻,还是朝中真的只有桑狄两位将军可以为朝征战?”   说到这里张氏顿了顿,然后透着屏风看向那边的几个男人,又继续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本宫以为我大宋应该由朝.廷出面建一所将军院。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将军执教,针对那些有将才的璞玉开展针对性的教育。生源可以从百姓中招募,也可以从以从军的兵士中挑选。待学满一个学期后,送到军营里进行实习,以免教导出一群纸上谈兵的废物......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主意是挺好的。不过,“娘娘,此前并无此例,也不合规矩。臣以为不妥。”   张氏一听这话就笑了,“本宫弱质女流都能想到增加武力保卫国土,那么王丞相你来告诉本宫,哪件新的事物在最开始实行的时候,多少是有例子可以遵循的?”   王丞相被问的一怔,看向左右两旁,桑博与狄青眼睛发亮,对于张氏提出的建议满意的不得了,不过是几段话,两人现在都快成为张氏的死忠粉了。   王丞相见此,抿了下嘴,将视线对上包大人。包大人想了想,站出来道,“回娘娘的话,臣也没有想到哪一件新事情在开始之前是有例可循的。”   王丞相听到包大人这么说,瞬间双眼就瞪圆了。   深吸一口气,王丞相只得说道,“娘娘,此事还请三思。创建将军院,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愁皱着眉头看一眼说话的王丞相,不太明白建个军校到底还有啥需要三思的,又能怎么牵一发而动全身。   轻轻动了动嘴,莫愁的声音便传到了张氏的眼中。   张氏听完,略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这才张嘴说道,“从尧舜禹汤,再到盛世八方的大唐,朝代的更迭,让我们知道没有哪一个朝代是不可被取代的。而取代这些朝代的是什么?   是四书五经还是挥舞的长矛大刀?是仁义礼智信还是铁蹄的践踏?一个国家的武力,决定着他的百姓是否会饱受战乱之苦。一个国家的军力,决定着他的邻居是否会忌惮。   开国之初,多少武将功臣,那时候的大宋,邻邦小国哪个敢犯?可现在的大宋呢?宋为兄,辽为弟,却年年要给辽送岁币,这是哪家的兄弟之道?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我们从来都自诩泱泱大国,礼仪上邦。要本宫说,就是礼部,翰林院的那读书人太过于懈怠。他们口口礼仪,句句仁信,他们只教导了我们宋人,却没有教导那些辽人,金人和西夏人。让一群羊对上一群狼,这就是我们一直低人一等的原因。   金,辽,西夏重武,而我大宋重文,不想一直弱势挨打,那么这个军校必须建,还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建出来。   王丞相,你若是觉得本宫危言耸听,仍是不同意建这个军校,那你就在朝中选出一百名跟你有同样想法的臣官,组织一个教化队,深去金,辽,西夏传播仁义理智信。什么时候,金,辽,西夏的百姓能够礼义出众,文采飞扬,并且考上我大宋的状元,你们便再回来。” 第127章   那他们这辈子是别想再回到中原了。   这是当张氏说完, 所有人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 金, 辽, 西夏都是野蛮人。教会他们这些个东西, 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就是这样的错误认识, 才会让大宋人永远的处于下峰。   想到前方的战士浴血奋战, 后面的文官就会拖后脚,莫愁的心里便满不是滋味。   “这一百人的教化队, 王丞相可以随便挑选,介时将名单报给八王爷便是了。不过说起这个选人之事, 本宫倒是以为可以先选配一些口才了得,熟悉律法之人先去与三国进行谈判。   再与辽人谈论此事的时候,一定要摆出我泱泱大国的气势来, 明确的告诉他们, 要是不立即退兵并且为之前的狂妄向大宋道歉, 从此以后, 他这个弟弟,我们大宋不要也罢。”   顿了顿,张氏看着王丞相又说道, “咱们大宋那是礼仪之邦,王丞相带队出发的时候,记得多拿几本《仪典》,哪个敢不懂礼数, 你一定要好好的教导他。”教不会,就砸死他。   王丞相:“......”他怎么有种这张娘娘在针对他的感觉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主和的?   木有错,就是在针对他。他也不想想,这一屋子人里就他一个主和的,然后还心心念念的不想要提高军力,这种事情,甭说莫愁了,就是张氏这个传话筒都对他反感的不行。   你真以为主和了,大宋就不会吃大亏了?告诉你吧,别做梦了,到时候大宋还不知道会被狼扒皮扒成啥样呢。到时候国库的开支必将加重,而国库的主要来源又是赋税,开支大了,赋税必然争加,那你让百姓怎么活?   还有,若是拿银钱打发不了那帮豺狼,是不是真的要割城送地?城送出去了,那里的百姓呢?   买一送一?   无论是买一送一,还是牵去他处,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百姓背井离乡之苦?   这般息事宁人的做事,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是一国的丞相却是这种性子,那就太特么让人草蛋了。   这一刻,莫愁是后悔在那道仁宗遗旨上加入王丞相的名字的。   从王丞相主和时,莫愁就憋着一股火。现在他又首先跳出来对建军校这事投了反对票,莫愁能看得上眼他才是怪事了。   她生在和平年代,可当初近百年的耻辱,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不会忘记。   那光秃秃,只有几根柱子的万园之园,是怎么毁掉的。那段猪狗不如的日子里,多少血泪埋在南京城外的大坑里。   落后就要挨打,是刻进每个国人的骨子里的信念。   ......   张氏的最后一句话,着实带着喜感。虽然是照着莫愁的原话学的,可是仍然让桑博和狄青笑了出来。   就连包大人的眼中也带了一丝笑意。更别提八王爷了。   王丞相老脸气的通红,听着张氏的话,再看看满屋子的同僚,气得直磨牙。   “王丞相,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大宋的百姓也不富裕,本宫和皇上也要缩衣节食的过日子,回头你还是多想一想如何在今次之事上,免了我大宋年年向着辽国朝贺上贡,若是可以,将往年送过去的给本宫要回来,本宫和大宋百姓必当感激王丞相。”这句话中的‘朝贺上贡’说的极重。   打脸啪啪的,瞬间就肿了。   瞬间,王丞相斯巴达了。“这,这,娘娘,每年给辽国岁币之事,是签了国书的,如何能毁约?而,而且花出去的银子,如何能再要回来。”   “毁约?金,辽,西夏三国结盟预直取我大宋,难道不是毁约吗?我花钱买个太平,可也不是让人当傻子,当冤大头算计的。有这些银子我干什么不行?凭的什么送给那些豺狼?   那些金银省下来,到了冬天,我大宋能收容多少老弱病残的孤苦人,让他们平安渡过严寒?就算是要不回来,也不允许再往外挑了。”   可是,可是。   王丞相可是了半天,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咱们大宋,面临的问题非常严峻。老一辈的将军们,要么都已经战死沙场,要么也已经年迈的无法动弹,年轻的那一代,还没有真正的学习统军之才。大宋疆域辽阔,驻守各地的将军又不得擅动。而满朝文武,能拉出去打仗的,眼前便只有桑狄两位将军。   征兵有人,但一将难求。若是建了将军院,量产将才,遇到这样的事情,咱们就战场上见真章。可现在,我们能怎么办?要么放下一切骄傲,抛开大宋的一国颜面,去摇尾乞怜侵略者的怜悯和同情,让他们下手轻一些,慢一些。要么,就是拼死一战,不让人将我们大宋当成待宰的羔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我们大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趁着现在还有时间的时候武装自己,提升自己,难道真的等到被我们一直看不起的野蛮番人瓜分的一点都不剩下了,才会对着太.祖的牌位大哭为臣不为国事尽忠吗?”   “臣不敢,臣绝不此心。”   “日前,辽国耶律梦龙来访大宋,市井之间,那耶律梦龙连你这位一国之相都不曾放在眼里,便可见一斑了。王丞相,本宫问你,若我大宋的军队优于辽国,大宋的铁蹄可以让不可一世的辽国忌惮龟缩,若是那个时候,耶律梦龙再度来朝,你可还会礼让于他?”你要是敢说会,本宫敬你是条汉子。   自然不会。   看到没有说话的王丞相,众人心中都明白他的答案,那日的事情,包大人便在当场,耶律梦龙有多嚣张,包大人是最清楚的。对于这一点,他除了气王丞相的懦弱,耶律梦国的跋扈外,便是对大宋军事和国力的担心。   “江湖中有个叫紫荆洲的组织,不知道各位大人可曾听说过?”张氏见众人沉默,又突然丢了这么一句。   众人互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张氏的话题转换的这般快,不过紫荆洲的名声太响了,耶律梦龙当初被折腾的那么惨,京城中的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屋中的几人便没有人不知道紫荆洲的。   当然了,也有人是因为展昭那体质,竟然还招桃花才知道紫荆洲的。   “臣等听说过。”   “听说过就好,本宫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紫荆洲送过来的一条消息。看了消息的内容,本宫便为自己备下了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那都是自尽才需要准备的东西,未来的太后娘娘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难不成是那紫荆洲要对太后娘娘做些什么。   “紫荆洲传消息来说,西夏国主李元昊准备上书大宋,要纳本宫为妃。”   “什么?”   “放肆。”   “竖子安敢~”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满脸的气愤以及不敢置信。   “将这张纸条呈给几位大臣。”张氏将莫愁早前准备好的道具交给她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双手托着纸条便出了屏风后,然后将纸条递给八王爷。   “他日本宫若是去了,太子便托付给王叔与王婶了。”张氏在屏风后掐了自己一把,瞬间疼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哽咽的对八王爷说道,“若太子将来问起,他的母亲是如何去逝的。还请王叔照实跟他说。他的母亲也不想死,可耐何大宋积弱,为了不损国威,一国太后除了死,又能如何避免与人为妾的下场呢”。   听到这里,王丞相再不明白也是装傻了。   原来今天张娘娘如此强势的原因在这里呀。   建个将军院,有了能打仗的人,自然是不需要巴着人家大辽。可建了将军院,武将的地位势必要提高,那就会打破朝臣固有的格局。   文臣地位固然重要,朝臣的格局也不能轻易打破,可若是从此可以不再低辽人三分,扬文吐气的做官,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而且,   “请娘娘放心,臣等拼死力战,不教娘娘受辱。”   主辱臣死,若让主母被逼自尽殉节,便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了。   堂堂七尺男儿,有何颜面再苟活于人世。   看着比刚刚有些狼样的众位大臣,莫愁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之后张氏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当众让人交给包大人五万两银票说是她的嫁妆以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今日交给包大人,用于粮草花费,以尽绵薄之力。   包大人跪着接了,其实人也跪下来对张氏的行为大加赞扬。   见此,张氏矜持谦让了一番,这才带着莫愁和太子离开,将鉴心殿留给一众辅政大臣。   “洲主,属下觉得建军校之事怕是会再生波折。”回到张氏的宫中,张氏因为今天表现好,也得了一个座,坐下后,小心的将自己的猜测道了出来。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莫愁一边让人往鉴心殿送吃喝,一边又让人给展昭和严冬送午饭,完事后,一边喝着枸杞鸡汤,一边不以为意的对张氏说道,“且看吧,明日满朝文武一半以上的大臣都会哭着喊着建将军院。”   啊~   张氏闻言,有些不敢相信会有那般盛景。   她虽身处后宫,可也不是只将目光放在仁宗身上的普通嫔妃。那满朝文武可没有几个像王丞相这般脾气软好说话的。 第128章   张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莫愁, 莫愁也只是对她笑笑。   见到莫愁的笑, 张氏晃了一下。   自家洲主的长相在这后宫之中, 也是数一数二的。若当初洲主没有嫁给姑爷, 是不是今天成为太后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当然, 就算是洲主嫁了姑爷,洲主要想成为太后, 对于洲主来说, 也不算是一件事。   晃了一下神,张氏扫了一眼莫愁手中的碗, 便连忙起身安排自家洲主用午膳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莫愁直接点了张氏一起用餐。   毕竟...没有护卫吃着, 主角站着看的道理。   小心一些总没有大错。   饭毕,有宫女进来收拾餐桌,又有宫女送了消食的茶, 莫愁喝了半盏后, 便有宫女进来说单正来了。   “问他吃没吃饭, 要是没吃, 先去吃饭,吃完再让他进来吧。”   莫愁说完,自有宫女出去传话。   不过那宫女出去后, 单正就进来了,可见是吃过午饭的。   “见过小姐。”单正是接到莫愁让他进宫一趟的消息后,便立即进宫来了。进宫后,发现莫愁正在用饭, 单正想了一下自家洲主的性子,便让人给他也拿了一大碗饭过来,他在偏房吃了,这才进来听吩咐。   见到单正进来,莫愁看了一眼张氏,让她将今天在鉴心殿的对话都告诉单正。   “自从仁宗驾崩前,整个皇宫差不多便都是紫荆洲的人了。今天在鉴心殿的事情,若是没有洲主的命令绝不会传到宫外去。若是那几位大臣自己说了出来,倒是没有办法保证了。”   单正听完,便明白莫愁找他是什么事了。   不过单正也是赞同莫愁今天提的所有事情。毕竟只有你比旁人有力量,才不会被人欺负。   只是这样的建议,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以及文臣便不会同意,而且一个不好还会对张氏这个未来太后带来不好的影响。   “我明白,你先将宫里的消息封锁。不要留露一丝一毫出去。”   单正点头,“是,属下明白。”   摘了个葡萄,莫愁手上扒着葡萄皮,一边在脑中想,一边对单正吩咐,“稍后,你就以王丞相主和,要带着朝中一百文臣组织一个教化队去金,辽,西夏谈判,并且教导那里的人仁义礼仪,还许下愿说,若是不教导出个文采飞扬,礼仪出众的状元郎誓不反朝。   太后说满朝文臣皆是十年寒窗苦读之人,朝中重梁,如何能受此苦役。只是苦劝不得,王丞相还想要带着这些文臣的家眷一起出走。桑狄两位将军也说由他们上战场,但还是不能阻止太王丞相教化异族之决心。   最后八王爷提出建一所军校,收民间百姓或是军宫中的士兵为生,让他们系统的学习军事技能以及四书五经,礼仪规矩。待学成,让他们代替朝中文臣教化番邦异族......”   张氏听着这段话,瞬间呆怔。   这,这,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呀,洲主这是要往死里黑王丞相呀~   单正早就知道自家洲主什么尿性,于是别看自家洲主停住了话,却也明白,这事还没完。因为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确保洲主想要建的那个军校能够顺利建成。   自家洲主做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这么...轻飘飘。   果然,不出单正所料,莫愁又继续说道,“你去查查,江文海杀了季刚,是不是因为季刚要上什么折子,若是,就整理出来一份,然后送给江文海,让他明日在早朝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建军校的事情提出来。”   “是江文海杀了季刚?”张氏诧异的看着莫愁。   自家洲主在今天早上进宫之前还不知道季刚被杀,之后一直和她在一起,又是怎么知道季刚是被江文海所杀。   看了一眼张氏,莫愁眼中冷光闪过,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张氏被莫愁看得一惊,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多问。   单正不知此间之事,听到莫愁这么说,举一反三道,“朝中不少文臣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咱们洲里都有收集证据,不如也整理一份出来,让他们明天附和江文海,一来可以转移一下旁人的注意力。二来也可以确保军校之事的顺利进行。”   莫愁闻言点头,笑着看单正,“正和我意。”莫愁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大棒和恐吓一起来。   先让人放出消息,不建军校就得跟着王丞相走,并且再传一份王丞相拟定的名单。   然后再针对朝中那些品性一般,紫荆洲又握有证据把柄的文臣来一场不得不附和的朝会。   张氏听着莫愁和单正的讨论,终于忍不住又插了话进来。“若是江文海不愿意上书,要不要再选个人备用。”   莫愁吃了水果,慢不轻心的用帕子擦手,并未回答。单正看在她是‘太后’的份上,倒是回了她。   “不需要,江文海必会同意的。他杀了季刚便是死罪,他是不敢冒险让事情败漏的。再一个,若是军校真的建立了,他这个上奏的人也会名留史册,他必存了侥幸的心理,准备到时候求个功过相抵。”   听明白的张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莫愁的眼神,更加的明亮。   都是女人,除了洲主选男人的眼神不太好外,真真是样样都比她强了几百里地去。   看了一眼天色,莫愁打了个哈欠,又跟单正讨论了一下细节,其他的便交给单正去办了。   单正聪明,做事又没有一般人那种被各种规矩套住的格局,所以莫愁很放心将事情交给他去办。   等单正离开,又有宫女回了鉴心殿里还在讨论的事情后,莫愁便去张氏特意给她收拾出来的寝殿休息去了。   睡个午觉,然后回家。   ......   当天莫愁点了火,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傍晚坐着轿子回寒舍后,又让绿衣找出三万两银票,送到开封府交给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要是问起这是什么钱,婢子怎么说呢?”绿衣接过银票,笑着问莫愁,这不年不节送这么的礼,也得人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莫愁这才想到包大人他们还没有出宫,宫里的事情公孙策还不知道。“你就跟他说,这是咱们家捐的粮草钱。其他的,等包大人从宫里回来便知道了。”   粮草钱?   “小姐,莫不是要打仗了?”   莫愁用手指点了一下绿衣的用料,笑骂了一句,“好精明的丫头。确实是要打仗了。”然后便将今天宫里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绿衣。   听到那张紫荆洲送的纸条时,绿衣抽了抽嘴角。   看着自家洲主,觉得也只有自家洲主能够想到这些事情了。   “不过你正好提醒了我。你一会儿给晋江山分坛传消息,让管三在三天之内准备二十万两白银,然后全部兑换成银锭,挑个热闹的时辰大摇大摆送到开封府去。就说是紫荆洲听到大宋即将开启保卫战,特意送份心意。”莫愁最近越来越担心自己掉马的事情,所以准备多干些积极正面的事情。   绿衣点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紫荆洲不差钱,也不差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番邦异族来大宋的地界上撒野。   “婢子记下了,洲主可还有其他吩咐?”   莫愁想了想,不甚在意地说道,“旁的一时也想不到,只告诉咱们洲里的弟子,等打起来的时候,多给予军队一些方便就是了。”   绿衣一一记下,然后便抬脚出去了。   等到两刻钟后,绿衣再回来时,手中却端了一个托盘。   “小姐,这是府中寄住的季姑娘亲手做的甜汤。说是感谢小姐收留她们姐弟,若是小姐方便的话,她想带着她和两个弟弟过来拜访。”   季明月?   “我对她倒是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她家的那条大黑狗可跟着他们姐弟一起逃出来了吗?要是也在府里,你便让她们姐弟带着狗一起过来。要是没有,那就让她们好好休息。   再告诉她们,宫里的太后知道了他们家遭难的消息,已经让开封府的包大人处理他们家的案子了,并且太后也说了,准备过几天招她们姐弟进宫去说话。”   绿衣听了,抿唇一笑。“小姐不想见季姑娘姐弟,却想要见那条大黑狗。怎么之前不曾见您对这些有兴趣?狗这东西最是忠心,小姐就算是想要将那条大黑狗留下来,估计也是留得住狗身,留不住狗心。”   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呀。莫愁被绿衣的话逗得大笑。   莫愁瞪了一眼绿衣,这道理她如何不知。   “旁的倒罢了,只这种狗,必须从小养大,不然是不会跟你亲的。”叹了口气,莫愁摆了摆手,“我只是喜欢他们家这只大黑狗,并不是真的想要狗。”   若是这大黑狗有一天真的认她为主了,也许她也就不会喜欢了。   主仆二人说笑了两句,莫愁才想起府中的两位客人。   “顾惜朝既然来了府中,我最近忙也懒得见了,回头你就去传话,让他们准备开课吧。其他的且看以后再说。”想到顾惜朝,莫愁神色就是一变,“上次龙儿说的那个人,你们可有找到?”   听到莫愁问,绿衣脸色也跟着一脸,刚刚的轻松一扫而去。   “回小姐,之前出门在外,又毫无线索。这次回了寒舍,天罗地网之下,必能逮到此人。”    第129章   提起那个人, 绿衣就很郁闷, 当然比她更郁闷的则是负责守卫工作的单正。   那么长的时间里, 若不是那坛被龙姑娘上交的果子酱以及龙姑娘不可能说谎的话, 他们这些自认为是紫荆洲最精英的一类人, 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家的腹地被人当成了后花园,随人来去自如。   耻辱, 这是莫大的耻辱。   (>﹏<)   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的时候, 是在郑洲府。后来他们一行人前往福州连江县,再从连江县日夜不停的赶回京城, 除了碰巧撞上来的勾荣,他们一路并未遇到有人跟踪他们。   当然了, 若是真的那么容易被他们发现,之前也不会那么久了一点迹象都没有。   对于那人赤.祼.祼的挑衅,绿衣已经准备好了全面的抓捕工作。   看着绿衣气呼呼的离开, 莫愁自己反倒是不那么生气了。一家有女百家求, 这人既然敢这么自以为是的出现在她宝贝师妹面前, 应该也是心仪着自家师妹的。   既然这样, 她就有办法将人逼出来。   等忙完了这阵子,她就给自家师妹安排个大型的选秀活动,就不信那人不着急。   哼~   绿衣和单正布下了天罗地网, 莫愁又重新看了一遍她自己的笔记本,挑了几个收拾人的好办法,拿笔画了圈做标记。   等莫愁心满意足的将本子收回系统格子里后,展昭也回来了。   看到展昭回来, 莫愁连忙迎了上去。   他们日夜兼程,一进京城歇都没歇就又进了宫。她还好说,不但在宫里被侍候的挺舒服,而且是睡了个午觉才坐着轿子出的宫。   可展昭却不比她的清闲,站在殿外,一站就是一天。虽是习武之人,可...她也心疼呀。   展昭确实有些累了,连日来的紧张和忙碌,打铁的身子也受不住了。进了屋子,将剑交给侍候的绿衣,对着莫愁露出一抹疲惫的笑。   “你几时出的宫?我跟包大人出来的时候还着人去后面问了,传话的太监说是已经出宫了。”喝了口茶,展昭舒服的叹了口气,“张娘娘那人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为难你?”   “我下晌就出宫了,张娘娘为人不错,对我也和善。”   “今儿在鉴心殿,我看张娘娘那般强势,对着王丞相都那般咄咄逼人,还以为是个不太好相与的人。就担心你脾气燥,受不得气。”   莫愁扬眉一笑,“怕什么,她要是敢对我事事的,我也不跟她吵,只把你叫过去给我做回主。”   展昭听了一怔。明白她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后,摇头笑了笑。并未言语。   虽张娘娘贵为太后,可也不能不讲道理,无故欺负人。若真是那般,他是不介意给自家媳妇撑腰的。   至于后果,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莫愁看他笑得都没有什么力气在里面,不知怎的就是一阵阵的心疼,知道他这一天是累坏了。现在必是一步都不想动了,莫愁便打发人去孟师傅的院子里说了一声,说是明天一早再去看他。   展昭闻言,点头默许了这个安排。   莫愁见了连忙让人送上一早就准备好的牛肉面端上来。   一大碗清汤牛肉面,一碟拌了辣子油的薄片酱牛肉,一碟醋泡花生米,再有两碟食令菜疏,一个大托盘就端了过来。   “今儿晚上吃面,你也好消化一些。”莫愁早就吃过了,所以此时只展昭一人用。不过按着习惯,展昭还是夹了一片酱牛肉喂了莫愁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展昭吃着饭,莫愁便在一旁说起了家常,“今天包大人管了集粮草军需的活计,兵部户部那些大人们,必不会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肉......我今天一回来,便让人送了三万两银票给公孙先生,虽不多,也是咱们家的一份心意。等到今年秋天过后,各地的租子都上来了,还能再均出一些出来。   你回来之前,我又让人通知了沈姐姐,这样的事情,她若是知道了,必也会出份力的。哪怕国库里真的出不来多少银子,各家各人凑一凑,哪里还打不起一场仗了。”   看着展昭吃的额头都是汗,莫愁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又继续说道,“今儿我出宫的时候,张太后还说要在宫里开个拍卖会,为军需筹些银子。”   展昭将一片牛肉咽下去,这才得莫愁,“拍卖会?宫里有什么东西能卖?”   莫愁嘻嘻一笑,满是调皮,“那可多了去了。大到有宫中标记的物件,只要有人舍得花钱,那就是传家的御赐之物。小到一张写了闺秀名字的品德才艺证书,什么不能拍卖呢。”   御赐之物,展昭明白。可那个什么才艺证书又是什么东西?   你问那是啥东西,说白了就是花钱买的文凭,用来提升女眷身份的东西罢了。   于是听了莫愁解释之后,展昭彻底无语了。   “这玩意能有人要?”半晌过去,展昭将面碗吃得一干二净后,还是不太相信这东西有营销市场。   耸耸肩,莫愁并没有当回事。“左不过是空手套白狼,有人买自然好,若是没人买也没赔什么......”莫愁想做的那种证书,是跟圣旨一样是绢布材质的。   并且为了好看,上面的字都是刺绣完成的。不过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在当场就绣上拍卖者的名字的。所以一是准备了配套的线,让人回去自己绣。二是留下地址,宫里的绣娘绣完名字,再送到府里去。   若是没有拍出去,那这批证书就发给表现优良,即将出宫的宫女嬷嬷们。也算是到此一游的纪念品了。   展昭:“......”这张娘娘也太会捞银子了吧。   看到展昭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莫愁笑眯眯的继续投雷,“张娘娘还说了,国库里的银子放在国库里那也是在招灰。与其放在那里,一天更比一天少的,还不如挪出去一些让银子生银子。”   展昭皱了下眉,知道莫愁这话在说之前朝堂上发生的一件户部官员监守自盗的事情。不过这张娘娘是不是管也也太宽了?   “张娘娘莫不是想要将手伸到前朝来干政了?”   莫愁没有想到从银子的事情,竟然让展昭想到这里,有些吃惊和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需要想吗?这不是明摆着呢嘛。   见展昭不说话,莫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张娘娘不过就是个建议,那些辅政大臣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拉倒,反正就算是大宋子民都饿死了,也饿不着她们娘俩,哪里到了你说的干政的地步。   经济,银子决定了国力,而国力又决定了这个国家有多少银子可以用在军事和民生上。我就觉得张娘娘做得对。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生活在一个强盛的大宋,没有战乱,也没有卑微,他们可以肆意的,富裕的生活,不用再像我们一样时刻担心着被侵略或是成为...亡国奴。”   还是太心急了吧。   莫愁越说这话,越明白她是太操之过急了。想要动国库银子这件事情,必须要再等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平定了三国围剿之事方可慢慢提及此事。   而且,这件事情她也可以通过紫荆洲在朝堂上的势力一点一点的完成。   一步步蚕食,然后温水煮青蛙,总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要想到多年后的靖康之难,想到一分为二的大宋,想到被当成牛羊驱赶的宋人,莫愁的心就是一阵慌乱。   她害怕她的儿女会生活在战乱中,她的子孙会受到外族人的压迫,想到蒙古人的铁蹄,想到蒙古人的灭宋之心,莫愁便迫切的想要改变贫弱的大宋朝。   在现代的时候,莫愁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看,因为孤陋寡闻的缘故一直以为浣衣院便是个洗衣服的地方。   当时还想着为什么不是浣纱院呢。如果叫浣纱院,怎么的也能跟四大美女的西施当个近邻。   五粮液,王粮液,五和王,不也挺有市场的。   可后来,莫愁在一份文献上却看到了宋时的浣衣院,竟然,竟然是个满是宋朝女子服役的妓.院。   对历史并不熟悉的莫愁并不记得是哪一年的事了。只记得是北宋的两个皇帝为了能够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竟以上万名宫廷、宗室和京城妇女为抵押品,明码标价地抵押给了金军。   这些女人一路颠簸的来到金中大都,在那个叫浣衣院的地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她百年之后的日子是太平盛世,那么莫愁说什么都不会动一动她那懒怠的大脑的。可是她处在历史的长河中,而这条长河在流淌的时候一直带着血泪和屈辱。   她也知道历史的变迁,谁也不能改变,可她终究是个普通人,你又让她如何不心急。   她今日所做所为不求别的,只求蝴蝶掉元朝那一百多年的历史。   ......   看着说说话就满身悲戚,流下眼泪的莫愁,展昭本来已经困顿的大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只指对着我使劲,怎么好好的还哭起来了?”   自家媳妇总是能让别人哭笑不得,展昭却是很少见她哭。   尤其是这种不出声,只坐在那里默默的流着泪。   那模样,整颗心都让她揉碎了。   莫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然后展昭越问,她就越是委屈,最后趴在展昭怀里一抽一抽的,“我就是觉得做个女人太难了。”   展昭:“......”,别人难不难他不知道,但他媳妇...好吧,嫁给他之后是挺难的。   但他可以肯定这也不可能是她这么哭的理由。   唉~    第130章   展昭抱着莫愁, 看着莫愁越哭越伤心, 然后非常自然的丢掉帕子, 将一脸的鼻涕和眼泪都蹭在他的官服上, 展昭除了摇头苦笑再没旁的想法了。   好半晌莫愁不哭了, 然后一脸嫌弃的离开展昭的怀抱,“瞧你这一天天的, 都脏死了, 我老早就让人给你准备了热水,快去泡一泡。”   展昭的官服不只这一件, 就算是脏了,明天也有穿的, 所以莫愁也没上心这事,见莫愁好不容易不哭了,展昭哪里还会在意一件官袍。   听说有热水澡可以洗, 展昭还没泡上便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于是拉着莫愁便向洗漱室走去。   “哎呀, 我早就洗过了。你自己洗去, 我回床上躺一会儿, 乏得很。”见展昭拉着她往洗漱室走,莫愁站住了脚死活不愿意动弹。   展昭见她这样,哪怕她现在不哭了, 也不愿意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于是一转身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展昭将人抱到怀里,还向上颠了颠。“哎呦,媳妇你怎么又轻了。”这话说的极为真诚。   莫愁一听展昭这话, 双手自然的抱住展昭的脖子,笑眯眯的对他的表示肯定,“真的?我也有这种感觉呢,那会换衣服的时候,都觉得衣服肥了不少。”   展昭眼角抽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估摸着你最少也要瘦了五六斤吧。”   莫愁上辈子得了个减肥困难症,又是懒癌晚期,想瘦还控制不了嘴。控制不了嘴吧,她还是个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懒胖子,所以两辈子加起来,她都特别爱听这话。   跟莫愁做了几年夫妻的展昭,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又如何不知道自家媳妇这点自欺欺人的小爱好。   于是乎,只要展昭不知道要跟莫愁说什么的时候,一般都会谈一谈这个莫愁喜欢的话题。   好在洗漱室就是在正院后面,俩口子不用出房间就可以通过相连的门进到里面去。于是这个能够讨好媳妇,让媳妇高兴的话题也不过只说了那么几句就结束了。   为此展昭表示非常满意。   真的,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情,展昭觉得就算是为了哄媳妇高兴,他也不能对媳妇说太多的假话。   那是赤.裸.裸的欺骗。   仁宗死了,现在还在国孝里。所以就算是展昭想要来点实际的,也不过是将老婆扒干净了,抱在怀里蹭一会儿解解馋。   这种隔靴骚痒,最是让人惦记。于是蹭来蹭去蹭出火的俩口子在大姐壕设计的堪比爆发户游泳池的浴池里来了场鸳鸯戏水。   温度正好的池水,犹如碧波一般打在身上,轻几下,重几下,伴随着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在这间洗漱室里回响着。   半晌,怕国孝里有了孩子,展昭在最后一刻离开了莫愁,一边靠着莫愁轻耸,一边粗粗的喘气。   莫愁也没有比展昭好多少,水汽,热汽,强烈的运动也让她无骨的贴着展昭,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一场睡前运动过后,莫愁半夜的时候便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嗜睡的本能,倒是让她一直坚持睡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准备起个早,跟展昭一起打卡上班,然后去宫里补觉的时候,莫愁却起不来了。   因着寒舍与开封府离的近,展昭见莫愁看着床上的血点子脸色大变的样子,似是也想到了什么,连忙让人请了公孙先生过府。   少时公孙先生过来了,一番诊视后,揶揄地看了这对俩口子一眼,便给莫愁开了几副保胎的药。   年轻人血气方刚,但怎么有了身孕还如此不知节制呢。   公孙先生将药方递给绿衣,让她去抓药,然后又将展昭叫到了卧室外,对他讲了一系列孕妇忌讳做的事情。   “女子怀孕不足三个月,以及超过八个月后便不能再有房事了。展护卫,老夫知道你们年轻,可这种事情千万要节制。”幸好发现的早,他也来的及时,不然就真的流掉了也不一定。   没看这都有点下红了吗?   展昭也是后知后觉才想到的,莫愁更是在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床上有几滴血迹,以她将自己保养得那么好的身体状况,这不是小日子的日子床上却有了血,那绝逼不简单。   不是展昭的大姨夫来了,那就是展昭的小祖宗来了。   于是这一天,俩口子算是渡过了一个鸡飞狗跳的早晨。之后展昭跟着包大人上朝,而莫愁则是在家里安胎。   展昭特意给莫愁告了假,又问了张氏需不需别外派个女护卫保护她和太子的安全,毕竟他师妹孟春妮和绿衣等人的功夫都不非常不错。   展昭这个假这么一请,差点没将张氏吓死。她哪知道莫愁怀胎不稳是俩口子那事没节制造成的,还以为自家洲主日夜兼程赶路,昨天在宫里又劳心劳力累着了呢。   为了联络方便,张氏选了寒舍的一个丫头。然后又挑了宫里上好补品给莫愁送过去。   于是这一天开始,莫愁一直到坐胎满三个月才离开自己的房间。   不过也幸好除了公孙策没有人知道莫愁这胎不稳的真实原因,不然莫愁都得羞的更不敢出房间了。   相较于莫愁这边的清静生活,今日的早朝却是热闹极了。   今天算是仁宗驾崩后的第一次全员都到齐的早朝。   太子虽然没有登基,但是今天的早朝太子仍是被人抱到了大殿之上。太子放被在龙椅侧下方的一把专属太子的椅子上...睡觉。等到吉日登基后,便会放到大殿正中央的龙椅上躺着。一直到他能坐下来......   做为仁宗遗旨上的辅政大臣,八贤王,王丞相以及包大人与桑博都站在文武朝臣的最前面,他们先是跟着满朝文武跪拜上面太子椅子上躺着的小屁孩,之后便会侧过身来,一边对着太子,一边对着身后的朝臣。   朝臣有事启奏时,他们不能背对着朝臣,而对着朝事辅政的时候,也不能背对着太子。所以这样的姿势,要一直维持到到太子亲政,他们才会和别的朝臣一样面对太子。   话说回来,今天朝上要议的事情,一共就那么几项。   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天最先要确定下来的就是太子登基的吉日。   其次便是三国围攻大宋的大事了。   不过两件事情都在昨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各部门配合的细节问题。不过说着说着,江文海却站了出来。   “臣江文海有本启奏太子殿,.......”昨日单正的布局一点都没浪费,江文海用着一种壮士割腕的心情上了请立军校的折子。   在他本以为会被朝中文臣群而攻之的时候,却不成想陆陆续续竟然有不少文臣比武将先一步站出来赞成他这个主意。   建学校好呀,有了武生,就再不用文人去教化番人了。   于是就在江文海错愕中,满朝文武竟然都赞同了他这个提议,这着实让他吃惊不少。   能不吃惊吗?   武将就不说了,人家自然是希望壮大武将的地位以及声望。而文臣这边,一半是收到了单正传递的莫愁版消息,一半是收到了莫明出现在面前的各项罪证。而那些罪证上又留有明显的一句话,便是要他们跟随江文海。   至于这个跟随是今天的事情,还是以后的事情,信上没说。他们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但是稳妥起见,从今天开始就先跟着江文海看看情况再说。   原来在这些收到自己罪证的大臣眼里,那些罪证竟然都是江文海收集的。   想到江文海收集到自己的那些监守自盗的罪证,再想到太子年幼,江文海就敢如此拉邦结伙,心中便已经将江文海当成了乱臣贼子。   文人也有文人的骨气和傲气,于是就算是赞同了江文海的折子,却也不准备让他这个文臣有接解到武装力量的机会。   王丞相做为辅政大臣,昨天就已经听到了关于建将军院的事情,虽然他是同意了,但心中仍是有些个不乐意。今天见到江文海竟然率先站出来说要建一所军校。   那军校与将军院又有什么区分,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因此王丞相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事是包大人怂恿的。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江文海与包大人的关系走的有多亲近呀。虽然这几年两人随着官职的提升,走动渐渐少了。可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江文海就是吃块点心都会想到包大人,而包大人无论哪一次从外地回来,就算是不给皇帝和任何人带礼物,都会有他江文海的。   想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江文海站出来,那必是包大人教唆的了。   不过不管王丞相心里怎么想,建军校这件事情,竟然得到了满朝文武百分之九十人的同意。于是自然而然的,便顺利的通过了。   至于这件事情最后交给谁办?   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在了八贤王的身上。   您是太子的亲祖父,这种事情还是您自己接手比较合适。   八贤王见此,也没有推脱。郑重的接过了这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工程。   ......   “文海兄,你今日如何会提起建军校一事?”早朝结束,包大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着江文海。   包大人猜不透,昨天他们在鉴心殿商议的事情,为什么今天文海兄竟然会在早朝上提出来。难不成这是张娘娘暗中做的手脚?   可...包大人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江文海早就在想自已的好朋友会不会问自己这个事情了,这会儿见包大人问了,直接将他想到的理由道了出来,“直到三国压境,才发现我朝竟然走上了那些前朝扬文抑武的老路,今天之事,不过是有感而发。”   包大人皱了下眉,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自己。不过眼看着已经走出了宫门,包大人朝着江文海摆了摆走,“我昨日接了季大人的案子,他日再说话,今日先走一步。”   江文海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面上仍是笑意不咸,朝着包大人伸出手让他自便。    第131章   江文海目送包大人的官轿离开后, 才目光复杂的坐进自家的轿子。   当初他明知道季刚是仁宗选的辅政大臣, 还敢朝着季刚下手时, 便是看在包希仁不在京城, 并且一时半会回不到京城的前提下才放手一博的。   但他没有想到, 他当初只想要杀了季刚一人,却便成杀了他全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远在福州的包希仁竟然能够在命案当天回到开封府。   想到这里, 江文海的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谁不知道包青天断案如神从未有案子破不了。   想到多年好友反目成仇, 江文海是遗憾的,也是害怕的。   或者说自从杀了季刚的那天起, 他就已经后悔了。   想到季刚那借住在寒舍的三个孩子,季刚真担心他们知道些什么。可是只要想到寒舍的防卫力量, 江文海便又是一阵泄气。   算了,不想了。季刚那件事情,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一定查到他这里。他最应该担心的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并且拿着他杀害季刚这件事情的把柄威胁他上折子建军校的人。   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知道那些事情, 并且他为什么要建这所军校呢。   江文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虽然为人处事上比包希仁圆滑一些,可也没到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可今天,这满朝大臣竟然都不反对这件事情, 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江文海到底成了谁的枪?   除了江文海自己纳闷,八王爷与包大人也都是纳闷极了。   包大人眼前忙,顾不上想这些事情。可八王爷那里却是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八王爷接了军校的差事,转身便将自家那啥都不上心的儿子支使着去干活了。   六和王想到三国围宋的事情, 再看看这个建军校的提议,瞧了一眼自己的亲爹,二话没说,便接了过来。   选址,建房,请文武先生,发布招生信息,一样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件事情一点都没让八王爷操上一点心。   而一直暗中帮助六和王的紫荆洲中人,也一点一点将莫愁的理念灌输给了六和王。   于是这个初步有了三十年代规模的军校便正式投入使用了。   为了促进招生,以及提高学生的地位,凡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军校生,进入军营后便是从九品的校尉官职。起点都比普通兵丁高一等。   不过也因为是从九品的校尉起点太低,所以并没有引起满朝文臣的不满。   一时军校招生的事情,便如火如茶的进行着。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莫愁的养胎日子却安逸到了极点。   因为有滑胎的迹象,所以莫愁最开始的那几天都是在床上躺着的。   好不容易养到了第四天,莫愁被允许坐起来,或是房间里慢慢走动几步的时候,包大人那边又迎来了紫荆洲的送银车队。   那浩浩荡荡的车队走进开封府这条街的时候,街道两旁的百姓无不驻足围观。一时间紫荆洲的名声传的更远,也更加的响亮。   沾上一个爱国名头的帮派也更加的容易让人敬佩。就连不怎么喜欢花蓉的展昭都在莫愁耳边提起了紫荆洲做的义举。   ╮(╯▽╰)╭   说实话,越听展昭这么说,莫愁就越是心虚,越是心虚,她的脾气就控制不住。一会儿让展昭保证,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能生她的气。   一会儿又说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不说不过是觉得没啥必要,就算是有些隐瞒,那也只是你没问。   展昭是听公孙先生说过孕妇的情绪绝对不是正常男人能够理解的,可是他媳妇这个样子,还是弄得展昭有些个怀疑。   “莫愁,我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气到不理你。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说吗?”   展昭小心的环着莫愁的腰,让她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眼神中的认真。   他眼神中的认真和询问莫愁看得一清二楚,于是莫愁想了想,便试探性地问展昭,“展昭,我瞒着的你事儿可多了。就说我的嫁妆吧,你知道我有多少嫁妆吗?我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嫁妆,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你要是以后知道了,会不会生我的气?”   说这话的时候,莫愁也有些个疑惑,这紫荆洲到底算是她的嫁妆还是属于婚后财产呢?   得了,甭想了。还是算嫁妆吧。至少嫁妆比婚姻财产这事更容易让展昭接受。   展昭听到莫愁说嫁妆,眼角连着嘴角都抽了起来。   他是那种惦记媳妇嫁妆的男人吗?   就因为不告诉他嫁妆清单,所以媳妇就担心自己会生气?   这都是什么问题。   怪不得公孙先生说怀孕的女人,思想都奇葩得不可思议呢。   叹了口气,展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媳妇,一时间有些个哭笑不得。   “不会,你的嫁妆你想怎么摆弄都谁你,我不会因为这事生你的气。”   莫愁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展昭,非要让展昭说出个满意的答案不可,“你真的不会生意?”   “真的不会。”我连咱家到底有什么都没上心呢,更何况你那五花八门的嫁妆了。   媳妇,你忒瞧不起人了。   展昭再三保证后,莫愁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然后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准备再睡一觉。   展昭见莫愁这般,轻轻的将她抱到床上去,给她盖了条薄被,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最近好多的事情都压在了包大人的身上,展昭自然也是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可莫愁刚刚怀孕,再加上开封府和寒舍离的近,展昭便时常抽些时间回来看看她。   现在莫愁被哄着睡着了,展昭自然是要再回开封府那边继续干活了。   现在的开封府,不但接了季家灭门血案,还接了粮草军需筹备之事,不但如此,包大人做为辅政大臣,日常还要处理一些朝中大小事务,所以弄得全开封府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因为莫愁和紫荆洲送了银子,以及桑狄等人都送了一些银子过来,包大人又自己添了一些,差不多三十万两白银在手里后,包大人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跟户部的人扯皮,将省下来的时间处理更多的事情。   不但如此,包大人还让公孙策去评估了各地的粮价以及军中有多少将士。有了具体的数值,也好进行下一步估算。   那天管三送银子的时候,便跟包大人提起过这运粮草之事。   为了省时省粮,保质保量的将军需粮草送到各个作战军营,管三提议可以在江南和北方一些产粮食的府县直接采购或是开个竞标会。   当包大人问及何为竟标会的时候,管三想了一下自家洲主的解释,将竟标会这个洋词告诉了包大人。   所谓的竟标会就是将天下大商甲都集结在一起,到时候谁的粮食又好又便宜,咱们就买谁的。   谁的粮食中了标,最后要是跟样品不一样,或是缺斤少两,杂了沙石的,便全家都以判国罪论处。   包大人举一反三,便觉得其他军需也可以按此办理。   管三将要说的话说完了,又留下了联系地址,告诉包大人需要他们紫荆洲出力的时候,只管派人去吩咐,保准不推迟。   包大人对管三以及紫荆洲的作派很是满意和赞扬,于是当下便通过紫荆洲向江湖发了一个消息。   汉人的危机时刻就在眼前,朝.廷的大军实在是缺人才。江湖上的好儿郎们,是你们大显伸手的时候了。   江湖人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有那侠肝义胆的真豪杰。再加上早就听闻开封府包大人的青天名声,于是就有不少侠客二话不说的都聚集到了开封府。   首当其冲的便是陷空岛五耗子。   刚从寒舍回到开封府,展昭便听说宫里的张娘娘下了懿旨,请京城中有品级的夫人以及开封府内薄有资产的员外夫人小姐进宫参加拍卖会。   听说后,展昭除了对宫里的那位太后娘娘捞钱的本事感叹不已外,便是与又一次来到开封府的五耗子互相见礼。   宫里的张娘娘之所以下懿旨给开封府,还是想要借开封府的公孙策过去帮忙数银票做登记,之后再将这一次拍卖所得的银两都带回开封府。   本来这事,朝中就有御史上奏说是张氏此举不合规矩,得了银钱为啥不给户部?   张氏笑得好不讽刺,问这御史是不是在家的时候也时常盯着寡妇的钱袋子,管着寡妇如何过日子?   张娘娘自认自己是有后台的人,对于那些御史她是一点都不怵。   人家老太太愿意卖自己的东西换银子,他们有什么资格管这事。一时间将那个御史问的哑口无言后,渐渐的也就没有管张氏怎么折腾了。   毕竟是未来的太后,千里做官,可不是为了得罪天子他娘的。   五耗子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太后娘娘,一时也是好奇不已。   纷纷觉得就冲这太后的爽快劲,也值他们哥几个卖上一回力气。   展昭见此,并未多言,只是笑着让开封府的衙役去寒舍说一声,让他们收拾几间客房出来给这五人住。   白玉堂见了,笑着拍了拍展昭的肩。   真上道。   “展大人,门外又来了一伙江湖人。”这时一个衙役小跑过来请展昭去门口。   展昭正要调侃白玉堂几句,便听到衙役如此说,先对着卢方等人抱了抱拳,然后便带着衙役出去迎接这些爱国义士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衙役来人的身形特征。   作者有话要说:   吵架篇:   莫愁:你说过你不生气的。   展昭: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生气的。   莫愁:你这么生气是不是你一直在惦记我的嫁妆?你说,你说呀。   展昭:但你没说过紫荆洲是你的嫁妆呀。   莫愁:是我没说吗?是你没问,是你不关心我,是你连我有什么嫁妆你都不知道,展昭,你就是这么对你媳妇的吗?   展昭:那花蓉的事情又怎么说?   莫愁:...... 第132章   “外面来了两男一女, 都是江湖人打扮。那两男的是长得及其相似的一对双胞胎兄弟, 就跟单家两兄弟似的。”那衙役一边说一边还挺羡慕, 真不知道这年头咋这么多的双胞胎。   唉~   半大小子, 吃穷老子, 他婆娘只生了一个儿子,以他们家的条件, 也没啥可羡慕的。   穿过回廊, 衙役正好说完了那俩兄弟,又张嘴说剩下的姑娘, “跟着一起来的那姑娘。看她年纪似是小了一些,五官与那二人极为相似, 怕是姐妹。”那对兄弟一看便是富贵气象,风流倜傥。跟着的姑娘,衙役不敢多瞧, 不过也能看出姿色出众。   展昭一听到双胞胎这三个字, 便开始在记忆里回想着江湖上的双胞胎都有谁。想到某个可能, 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了个模糊的大框。等到了开封府府衙门口的时候, 展昭见了牵马而立的三人,连忙迎了上去。   “在下开封府展昭,不知道三位是?”几步上前, 对着来人抱拳见礼。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命定的两位大舅哥丁氏双侠以及命定的媳妇丁月华。   三人听到展昭的话,连忙抱拳回礼,“在下丁兆兰, 这是舍弟丁兆蕙,幼妹丁月华,我兄妹来自松江府。听闻汉人危难,又得了包大人的江湖传信......特来出份绵薄之力。”   丁家出过雄关总兵,自是松江府的大户人家。他们又是江湖出身,还与陷空岛比邻居,家传武艺使的出神入化,自是江湖上叫的上号的人物。   前儿过江去陷空岛,突闻陷空岛五鼠来了开封府。丁兆蕙回家想了想,便准备拉着丁兆兰一起去开封府。   哪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宝贝妹子丁月华便要跟着来。两人扭不过她,便只好带着她一起上路。   在丁家兄弟心里,怎么的也不会连自家的妹子都保护不了,不然他们还出什么门,混什么江湖。   而且丁兆蕙多智,他还想着趁此次江湖人都结集在开封府的时候,给自家妹子挑个成龙快婿。   在丁兆蕙看来,能在这个时候往开封府来的,除了为人正直有担当外,就是胆识过人以及...看到了机会。   是的,机会。   自从当总兵的老子没了以后,丁兆蕙那颗官迷的心就觉醒了。   他之前不是没有门路,只是放不下身份和傲骨,可这一回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随着一处大军上前线,然后在那里通过战功得到官职。   之后再想办法升迁。   丁家一定会恢复往日的荣光。   雄心壮志碰上了正值嫁龄的亲妹妹,丁兆蕙眼睛一亮,心中便有了联姻的想法。   若是找个妹妹喜欢,并且于家族前程有所帮助的青年才俊,想来必是事半功倍。   于是想了这么多的丁兆蕙便带着哥哥和妹妹,三兄妹骑着高头大马来了开封府。   一到开封府,再一见展昭的人品,丁兆蕙心中就是一喜。   年轻有为,武功出众,少年成名,江湖侠客,如今入了朝堂还是堂堂的四品京官,多好的联姻对象。   随着心喜的上升,又让丁兆蕙想到了面前的展昭已经娶妻,并且还惹了一株霸王属性的桃花。   就算是展昭不曾娶妻,自家妹子又如何是那紫荆洲花蓉的对手。   不过,若是那花蓉嫉妒成狂杀了展昭的发妻,说不定他妹子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丁兆蕙不认为正常人会和杀害自己妻子的人在一起。   互相介绍了身份,又彼此行了一个江湖礼,展昭才将丁氏三兄妹引进了开封府的待客居所。   包大人此时进宫议事,尚未回来。这些江湖人,公孙先生也不方便招呼,于是便都由着展昭自行安排。   展昭让人牵了丁氏兄妹的马下去,又亲自引着三人进了五鼠所在的待客厅堂。一进厅堂,展昭见几人都是熟人,便少了介绍这一环节。   而丁家三兄妹也熟悉又不见外的陷空岛五鼠的打招呼。   “展昭以茶代酒,在这里多谢各位义士仗义相助。”待下人上了茶,展昭举起一杯,笑着对屋中八人敬道。   卢方等人都与展昭有些熟悉,于是并未客气直接言道,“我们都是大宋子民,如今大宋有难,万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展兄弟无需客气,有什么事只管让包大人吩咐便是,我们兄弟绝不推脱。”   卢方代表兄弟几个发言,丁兆蕙看了一眼丁兆兰,也笑着开口道,“正是这个理。我辈江湖人,学的一身本事,本就是为了锄强扶弱,维护正义,保家护国。之前不知道国有危难便罢了,可既是知道了,再没有不来相助的道理。”   顿了顿,丁兆蕙又接着说道,“我兄妹三久仰包大人威名,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去拜见包大人。”   展昭闻言,连忙回道,“当今国主年幼,包大人得先皇信赖点为辅政,正值多事之秋,想必要等到宫门下钥时方可回转。”   展昭笑着看了一眼有些坐不住的白玉堂,心知他这是犯了什么病,想到丁家三兄妹与陷空岛五熟彼岸相居,颇有些交情,于是便邀这丁家三兄妹一起去寒舍下榻。   听到寒舍这二字,丁月华歪了歪头,一脸娇俏地问展昭,“展大哥,你说的寒舍,是此寒舍还是彼寒舍?”   展昭略一思索,便明白丁月华刚刚在门口等候的时候必是看到了寒舍的牌子。   想到这个名字的出处,展昭便想到了那个促狭的人,这会儿子怕是还在睡吧。   “让丁姑娘见笑了,就是那个寒舍。”那是...他的家。   丁月华娇笑了两声,有些好奇地问展昭,“展大哥的府邸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怪促狭的。”   听到丁月华这么说,展昭心里不知怎么的倒有了一丝不高兴。   促狭不促狭,如何轮到她这个外人说三道四了。   心中不悦,可展昭毕竟是展昭,也不好直接下人面子,只是抿了下唇回道,“这是内子起的名字。”多一个字都未说,现得极为冷淡。   丁月华眼中一闪,笑得既好看又讨好,“真是对不住了,并不知道是展夫人取的,还请展大哥原谅月华鲁莽。”   “不知者不怪罪,丁姑娘客气了。”说完这句话,展昭转头对屋中的其他人说道,“请跟我来吧。”   今天这些人下榻寒舍,稍后还可以在寒舍开接风宴。这样一来包大人回来后,也能消停一些。   展昭说完,便转身带着其他人出了府衙,直直的向开封府对面走去。   五鼠上次来就住在寒舍,自是知道寒舍的位置,丁氏兄弟也从卢方那里知道了这寒舍就是府衙对面,于是也说说笑笑的跟着展昭走过去。   丁月华走在她大哥身侧,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描着展昭,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喜是忧是怨。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奇怪心情。   这个时候的街道并不宽,不过几步路便到了近前。   寒舍的人,早就看到展昭领着人过来,连忙开了大门将一众人等迎了进去。   莫愁自从怀孕后,府中大小事情都交给了待嫁的孟春妮和绿衣。之前展昭派人回府说有客人下榻,孟春妮和绿衣接到消息后,连忙收拾出了几个小院子。   其实说是收拾,其实也只是稍微打扫了一下罢了。毕竟最近来开封府的江湖人太多,展昭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也太多,陆陆续续的来,又陆陆续续的走。所以,东西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但因之前不知道还有女眷,所以又稍微添加了一些女眷要用的东西。   因着莫愁的胎还不满三个月,之前又有了那样原因的滑胎症状,所以莫愁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她和展昭的正院里养胎治疗懒人病的。   之前也是如此,这一次孟春妮在知道莫愁刚刚睡下去,便也没让绿衣跟莫愁汇报,而是直接带着绿衣去迎接客人了。   一番见礼,丁兆蕙在知道孟春妮的未婚夫是狄青的时候,那双眼睛亮得都可以当两百度的大灯泡了。   “这是舍妹月华,麻烦孟姑娘照顾她了。”丁兆蕙将丁月华拉到孟春妮面前,笑容客气的说着拜托之语。   丁月华对着孟春妮叫了一声孟家姐姐,然后便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怎么不见展夫人?我们这么多人来借住,是不是打扰到展夫人了。”   孟春妮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着丁月华,笑得越发真切。“丁妹妹快别这么想,你们能来我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我嫂子有了身子,不方便见客。”   孟春妮拉着丁月华的手,亲切又热情,说完这句话,还转头看向陷空岛五鼠,笑眯眯地说道,“给五位大侠收拾的屋子还是之前你们住的那个院子。给两位丁大侠和丁姑娘收拾的院子就在你们右手边。”其实再加上附近两个院子,这四个院子都是寒舍待客的院子。   不过另外两个分别住着顾惜朝和热孝在身的季家姐弟。   卢方几人客气的道谢,唯有白玉堂有些急切,想要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蒋平见他这般,心中直叹气。   想了想,也是心疼自家兄弟,于是笑着问孟春妮,“龙姑娘在开封吗?上次得了她酿的蜂蜜,大嫂还说要好好谢谢她呢。”   孟春妮点头,“可巧了,她下晌的时候出去了,怕是要傍晚才能回来。要是她在,必是要跟我一起迎接几个大侠的。”当然,这话是掺了水份的。   顿了顿,孟春妮又说道,“不过是几瓶子蜂蜜,大嫂子吃得好,回头我让人再给大嫂子送一些去。几位大哥可也别跟我们客气,要是客气就是拿我们当外人了。”那东西对于他们家来说,是都快装不下的负担。   小龙女爱养蜂,又擅长养蜂。蜂多了,蜂蜜自然就多了。那么多的蜂蜜,日积月累下来,正经剩下不少呢。   有些他们自家吃了,有些给到了晋江分坛,有些送了人。   孟春妮热情好客,又长袖善舞的样子,几乎每个人都问候到了,只有那丁月华,看似一直被孟春妮亲切拉着手,却没有办法插上一句话。   哼~敢跟她玩心机,又敢拿话给师嫂下套,总有办法收拾你。   想到这里,孟春妮犹豫地看了一眼她师兄,然后将心中的那个坏主意打消了。   算了,多大点事,没必要闹得非死既伤,让这丁姑娘吃点暗亏就得了。   正与一群人向客院走去的丁月华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纳闷的摇了摇头。   这天儿也不冷呀~   确实不冷,不过若是心思再不放正,那就不只是冷不冷的问题了。    第133章   丁月华虽然也是出身大户, 可跟孟春妮这种系统学习过宅斗, 宫斗的姑娘是没办法比的, 她们俩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力。   孟春妮不过一个村里出来的江湖侠二代, 却可以在京城的贵女圈中混得风生水起, 让南清宫的狄娘娘见人就夸,有点好东西都惦记着她。就可见莫愁为她请的家教以及她本身的领悟能力了。   丁月华上面有两个哥哥, 她又是老来女。丁家的老太太是她亲妈, 有亲妈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丁月华哪怕是有些心机手段在孟春妮这里也是不够看的。   于是一来二去的, 丁月华彻底被孟春妮弄成了陪衬。可丁月华不知道,孟春妮的打压并不算什么, 绿衣的护主心思才是她被收拾得有口难言的最大原因。   绿衣在丁月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动了一丝杀心。   面前的女人说这话明显是针对自家洲主的。   而且无论是她还是自家洲主都最讨厌这种假纯的姑娘了。   要么战,要么滚, 这种装得天真无邪, 却用心最不纯的女人, 最让人恶心。   尤其是她们的身边有个真正心思纯净的小龙女时, 对于这种掺了水的假纯就更看不上了。   绿衣不着痕迹的打量丁月华,越是打量越是觉得这丁月华就算是配庞太师家没养好腿的安乐候都是糟蹋了人。   长的有几分姿色,却不能跟自家洲主相比, 就是跟孟姑娘比,两人差不多的姿容下她还缺了孟姑娘一股子大气沉稳。   再说说功夫吧,瞧那步伐,便可以知道丁月华的内力非常的浅。而看她虽然拿了把绝世好剑, 可刚刚她就发现了,丁月华的手掌内并无茧子。可见这姑娘也不是个勤奋努力的。   要知道自家洲主那么个爱美爱保养的人,手掌中因为兵器而生的茧子也是只多不少的。   再看她的年纪,绿衣便觉得面前的姑娘除了脸皮比自家洲厚了不知几丈外,再没有一点比的上自家洲主的了。   自家洲主虽然比面前的姑娘大了两三岁,可是洲主在比她现在这个年纪还小的时候,便已经谁也不靠的成立的紫荆洲。而她丁月华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敬的呢。   所以说,她丁月华除了靠着哥哥和祖荫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或多或少跟着孟春妮学过一些内宅阴私的绿衣,此时在心中已经想了好几个面子好看,里子烂透的主意收拾丁月华了。   一行人,三个女人各怀心思的与几个男人往客院走去。路上的时候,卢方还小声的跟展昭说了一些女人怀孕以后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做为男人,这个时候,你是一定要忍,不能忍也得忍。   卢方说完,展昭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为此报废了三件官袍了。   “你别不相信,我当初被你嫂子折腾的,每一天出了房门,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展昭:“......”   那是你媳妇没有我媳妇温柔,我每天出门都知道自己在哪里。   ╮(╯▽╰)╭   一路说话的将人送到早就备好的客院,展昭先是将空间留给几个长途跋涉的人洗漱休息,又跟几人说了晚些时候就在花园里的八角亭子设宴后,展昭才离开了客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从西侧间的窗户处看到莫愁已经睡醒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展昭快步走进屋子。   “怎么一醒来就又坐在窗户下了,现在入秋了,风硬着呢。”看到莫愁眉头跳了一下,展昭连忙转换话题,“我听你说过秋风吹的多了,脸上就会缺水。快让我看看,缺不缺要让人给你泡壶好茶来。”上次让莫愁注意身体的时候,莫愁可是歪了他好一通。   说往常不见他这般关心自己,现在有了身孕却管东管西的。你这分明是只在乎孩子不在乎她。连续踩了几回雷后,展昭算是学聪明了。见莫愁神色稍一有变,立即就能岔开话题。   ‘噗嗤’一声,莫愁被展昭逗乐了。笑着瞪了展昭一眼,娇嗔了他一句,“浑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脸上缺水,喝茶就能补回来的。回头我让绿衣拿蜂蜜和花露给我敷脸,保准没问题。”   拿了一条披风披在莫愁的肩上,然后将莫愁打横抱出西侧间,俩口子跑到了堂屋去说话。“不用再放个鸡蛋吗?”   莫愁摇头,“不一样呢。”披散着的头发随着莫愁的晃动,像一条黑色瀑布整个缠在了展昭的身上。   红色的官袍加上黑色的头发,带着几分诡异的神秘。   “今天家里又有客人来了?”莫愁一醒来,便没有看到绿衣,听其他人回话说是家里又来了江湖人,绿衣和孟春妮去招呼了。   若是只有绿衣去,倒是没什么可让莫愁觉得奇怪的。可连孟春妮都去了,那么说明这一行人里必是有女眷的。   将桌上的茶自己喝了一口后,又喂了莫愁一口,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是陷空岛五鼠和松江府丁氏双侠,哦,还有他们的妹妹丁月华丁姑娘也跟着一起来了。”   因着这阵子这样的人家里来的多了,所以莫愁也没有想到只是随口一问的结果,竟让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谁?你说谁来了?”丁氏双侠的妹妹丁月华?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丁月华吧?   被莫愁突然的大反应弄得一怔,不过展昭还是老实的又给莫愁念了一遍访客名单。   原来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丁月华。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莫愁浑身僵硬,刚刚还觉得温暖的身体现在却冷的让她难受。她瞪大了眼睛转着木木的脖子,让自己的视线对上展昭的。她想从那里看一看展昭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有没有别的反应。   莫愁喃喃低语,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句,‘丁月华来了。’她是来等着自己被展昭克死,然后来接收展昭的。   展昭看她这般神情越发的不解了,“你认识丁姑娘。”   莫愁看着展昭的眼睛,缓慢的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以你媳妇的身份。   展昭呀,展昭,你竟然将别的女人领到了老娘的地盘,欺人太堪。   展昭上下打量她,他明显感觉到他怀里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我感觉你在害怕。”   废话,谁不害怕吗?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然后展昭跟着命定的媳妇双宿双飞,莫愁就怕的要死。   “胡说什么。我问你,你有没有离那个丁月华远一些?”   展昭闻言叹了口气,“莫愁,你不用担心。丁氏双侠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望的侠客,就算是有什么,也不会找我寻仇的。”   莫愁:“......”。   她担心的是这个吗?是吗?   ......   俩口子说完话,展昭便又回了开封府。莫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越想越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面对丁月华。   自己抢了她的男人,但这也不是自己主观意识里要抢的。   而且她记得书中曾说过,丁月华与展昭的婚姻可是丁家人设的套呢。这么一来,自然是先到先得了。   女人天生就是好战分子,于是就算是心情再纠结,莫愁还是叫了身边的丫头给她梳妆打扮,她晚上要去参加接风宴。   可没等紫衣几个帮莫愁收拾好,那阵熟悉的腹痛又来了。   莫愁见此,也不敢折腾了,连忙让紫衣去煎保胎药,又让其他人帮她把衣服和钗环卸了下来。扶着她慢慢的躺到床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升级的系统终于再一次联系莫愁了。   “紧急任务,紧急任务......”   莫愁本来就躺在床上等着保胎药,却被突然出现的系统声音吓了一跳。打开面板,看到那条加强版的红色任务。莫愁任命的按下接受键。   就以她现在这个身件,还想要完成那么大的任务,那比登天还难。这系统换宿主的心是有多着急呀。   至于为什么还会按下接受键,那是因为她再也不想挨电了。   为女弱,为母强,她是时候要想办法拜托系统了。   又一时,保胎药送了过来。莫愁喝下以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至于那个什么接风宴,以及丁月华,莫愁觉得谁没有她肚子里的这个祖宗重要。   这些日子为了保胎,莫愁再多的心思都放下了。说真心话,她现在都已经开始考虑挺着肚子回南边养胎了。   不然就以她的身体素质以及武功内力,为什么都快三个月了,肚子还时不时的会疼,会有下坠感呢?   旁的不说,莫愁真心觉得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有九成的可能会是个姑娘。   于是有展昭在的地方,才会这么艰难......   不过莫愁不想见人,却不代表着人家不想见她。   丁月华在接风宴上没有见到莫愁,又是一脸‘娇俏可爱’的要拜见莫愁。再听说莫愁喝了保胎药不宜见客的时候,丁月华更是没脸没皮的说这样的了,更应该去探望莫愁一番。   于是在丁月华胡搅蛮缠,孟春妮与展昭看在丁氏双侠以及这一次的大宋危难上,也没办法拉下脸来。   尤其是丁月华又是那一副‘天真无邪’,并且‘江湖儿女忌讳少’的样子。   孟春妮与绿衣对视一眼,然后暗暗咬着牙带着丁月华去看莫愁了。   临走的时候,孟春妮和绿衣都有些个生气,若不是展昭的身份所限,她们有的是办法拦住丁月华。   可惜了,谁让展昭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处境呢。   孟春妮与绿衣一路领着丁月华去见莫愁,而这个时候,莫愁正好也半靠在床上喝着一碗养胎的补汤。   听人转述了一遍丁月华在亭子里用的心思说的话,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莫愁眉头皱的更紧了。   先让人给自己画了个怎么看妩媚天成的妆后又稍微弄了一下头发,让自己以妩媚又柔弱的形象迎接这位丁月华丁姑娘。   做为女人,莫愁深刻的明白,她现在的这种妆扮,至少能让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看了心气不爽。   不过,那也正是莫愁的目的就是了。   看了一眼自从接了任务,就出现的系统任务完成时间倒计时,莫愁有些心烦的将目光投在门口。   真是屋漏又逢连雨夜,最近就没有一件让人顺心的好事。   莫愁一碗汤刚好喝完时,丁月华便到了。   丁月华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靠坐在床上的莫愁,心里升起的嫉妒,都快要实质化了。   她没有想到被人传得很糟糠的展昭之妻,竟然是那么一个柔弱的大美人。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比她美了还不止一倍去。   这让她情何以堪。   丁月华在打量莫愁的时候,莫愁也在打量她。越看丁月华,莫愁便越觉得展昭能够娶上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   真正的十七.八岁的姑娘,是没办法跟她这种老妖精相提并论的。   她要才有才,要财还有财,要貌更有貌,为人温柔,性子体贴,人脉广,会挣钱,创业能力强,还特别的会来事......   而面前的丁月华,莫愁就是用她为数不多的良心去看她,也不过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   有几分心思,却都流于表面。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后宫,估计骨头渣子都得让人嚼碎了!   丁月华之所以那么想要见莫愁,甚至是在莫愁没有出现的时候,都要借机黑一把莫愁的原因——她也不知道。   她就是她,没有重生也没有穿越,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带有暗.示.性.的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听到展昭娶妻的话,就特别的暴躁。   之前她从不曾见过展昭,心里除了愤怒外,就是一种委屈。在今天,她见到了展昭本人,再一想到他已经娶妻生子了,丁月华除了委屈以外,还有气恼和愤怒。   对于她从未见过的展夫人,她更是恨得发狂。   现在见到了人,丁月华的眼中,除了嫉妒,还有她也没有察觉的杀意。   不过她没有察觉,莫愁与绿衣等人却是都察觉出来了。   紫荆洲这么多年来的主要生意,或者说来钱快,成本低的生意还是杀手这一行。再加上跟着莫愁不知道闯了多少龙潭虎穴的绿衣等人,如何还察觉不到那一丝杀意。   还是一点都没有掩藏的杀意。   嫉妒,羡慕和恨的视线,于莫愁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带着杀意的眼神莫愁却不愿意轻视。   莫愁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就算是她占了丁月华的官配,她也不觉得是她的错。   既是这样,莫愁便更不会放过一个对自己动了杀念的人了。   心头转了无数个主意后,莫愁抬起头,笑容亲切柔弱,“想必这位就是丁姑娘了吧?我身子弱,恕我招待不周了。”   丁月华掩饰的笑笑,“展夫人哪里的话,是我们打扰了您才是。听说您身子不好,月华冒昧来访,还请您不要生月华的气哦~”   你就是生气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丁姑娘快人快语,不愧是丁家的掌珠。丁姑娘能来看我,免我孤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生丁姑娘的气。丁姑娘快进来坐,来人,快上茶。”对着丁月华说完,便转头朝绿衣吩咐,   “家里来了贵客,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招呼一下呢。丁姑娘的房间可收拾妥当了?丁姑娘远从松江府过来,我们很应该多备些东西给丁姑娘使。你回头去库房看看,随手挑两匹料子来给丁姑娘裁衣裳是正经呢。”   其实这个时候的莫愁是想要问‘月钱发了没?’,因为莫愁记得这是红梦楼里最经典的下马威了。   可惜,再怎么不知道礼数,莫愁也办法当着丁月华的面问出这句话来。   不然效果一定非常不错。   绿衣听了,笑着点头,“您放心吧,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一切都准备妥妥的了。”   孟春妮听到这话,也笑着点头,“嫂子库房里的料子,不是宫里赏赐,就是这京城最时兴的料子。都说见者有份,嫂子您可别只顾着心疼丁姑娘,便将人家忘脑后了。”   莫愁笑着隔空用手指点她,之后又看了一眼丁月华,又让人拿了套首饰给丁月华,“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丁姑娘不嫌弃就带着玩吧。”   不等丁月华说话,孟春妮又接了话过去,“嫂子也太过自谦了。这样的好首饰还叫不值钱,那什么才值钱?”说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取笑莫愁道,“难不成在嫂子心里,只有师兄送的东西才是好东西。”说完眼神还瞄了瞄莫愁头上带的一根簪子。   那表情和眼神非常到位,到位到丁月华扫过去后,都不用她想,就觉得那根做工非常粗糙的簪子必是展昭亲手雕制的。   于是心里又是一阵气闷。   当然更让她气闷的是,这里的女人都怎么回事呀,都不让人说话的吗?   自然是让人说话的。可是你刚刚一进来就将你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眼神和表情里了,这屋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小心眼爱记仇的,自然要极热情的‘招待你’了。   而且这又送料子,又送首饰的,就算是回头有人说莫愁对你不好,也得有人相信不是吗?   几个人又隔空踩着丁月华说了一会子话,莫愁便打了个哈欠。孟春妮见此,连忙站起身,非常自然的拉着丁月华告辞了。   绿衣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等着自家洲主的吩咐。   “你‘悄悄’的去对面开封府将公孙先生请过来,就说我肚子疼。”   绿衣闻言,担心地看了一眼莫愁,见自家洲主点头,放下心来后,便施展轻功踩着墙头去了对面的开封府。   在绿衣完成了‘悄悄’去请公孙先生后,又拉着公孙先生快步从大门进了寒舍。   公孙先生过来的时候,仍是被人看见了。   于是等到公孙先生离开后,莫愁因为劳累而动了胎气的事情,便成了寒舍里公开的秘密。   至于公开的程度,除了丁氏三兄妹,其他人便都知道了。   至于莫愁如何劳累,那自然是在保胎的过程中,招待来访的丁姑娘累着的呀。   人家坐胎不稳,正在积极的保胎,你偏偏胡搅蛮缠的要去看人家。   让你这么一看,又把人累病着了吧。   “好了,你就别自责了。她一个小姑娘,任性不是太正常的事情吗?现在大宋正是用人的时候,再怎么样咱们也不能因这么颗老鼠屎就让其他的江湖人以为咱们朝堂仍一如从前瞧不起江湖人吧。”   晚上,接风宴一结束,展昭便匆匆的回了院子,看到莫愁脸色苍白趴在床上。心里都疼死了。   可是再疼,又能怎么办呢?   他竟然一点都代替不了她。   看到展昭心疼自己的样子,莫愁对于自己黑了一把丁月华的事情,非常满意。   是夜,展昭将莫愁抱在怀里,沉沉的睡去。   睡觉前还想着等明日回了包大人,让包大人尽快安排丁氏兄妹和五鼠去战场。   现在的战场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襄阳王领军。另外两部分则分别是桑博和狄青带队。   于是所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人都被包大人送到了桑博和狄青身处的军营里。   一来用于增加抗敌实力,并且保存自己的实力。二来也是为了尽快的结束战斗。   说到保存自己的实力,在这里并不是说包大人与其他朝堂上的人拿江湖人当炮灰。他们没有利用江湖人的想法,只是想着江湖人武功高比普通士兵更能杀敌。他们多用一些江湖人,就可以减少普通士兵的伤亡。   只有普通士兵的伤亡不多,他们才能在大战之后,继续保护边塞以及对抗襄阳王的叛逆。   展昭想的很好,想着尽快将人送走。却不曾想提前被人送走的竟然是他们俩口子。   在不同于卧室,或者说不同于开封府的冷风中醒来,展昭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小人。然后才睁开眼睛看向今天异常明亮的卧室。   “!!!”展昭看着碧蓝的天空,以及望不到边的黄沙,瞬间懵逼了。   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极香的媳妇,展昭不敢相信以他们俩口子的武功被人弄到黄沙满天的野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唔~渴了,去倒水来。”莫愁在展昭的怀里动了动,然后非常自然的对着展昭吩咐。   展昭因为莫愁的话,奔腾的思绪又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用脸在自己身上蹭着的自家媳妇,展昭抬起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远方。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要上哪给媳妇找水去呢~   此时此刻,除了水的问题。展昭还想到了卢方跟他说的话。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第134章   莫愁老佛爷在等了将近一刻钟, 也没有等到展信徒奉上的...蜂蜜水, 当场就炸毛了。   好你个展昭, 昨天遇到了官配, 今天就敢无视为你怀孕将自己弄成糟糠的亲媳妇, 你的良心呢?是不是都送给了喜当爹的陈世美了。   怀孕后脾气时常在暴走边缘徘徊的莫愁都不用睁开眼睛,便准确, 高效的给展昭送了一根麻花。   嘶~   被狠狠拧了一把的展昭, 连躲都不敢躲的任由媳妇发起床气。不过也正是被莫愁拧了一把,展昭才开始考虑他们俩口子之后的生活。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 展昭哪怕心理素质特别好,可也有让他焦虑的存在。   让他最为担心的便是莫愁的身子。   莫愁内力高深, 身体也很好,但那是怀孕之前的事情了。自从怀孕后,莫愁的身体便弱了很多。昨天睡着前, 莫愁还在喝着保胎药。之前公孙先生也曾说过, 只要过了三个月, 莫愁的身体就会有好转, 这在这即将快到三个月的时候,他们却来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唉,唯今之计,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展昭的担忧,莫愁一概不知。半晌之后,莫愁神情气爽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   她那颗镶嵌在头顶的夜明珠呢?   她那土豪风的卧室呢?   莫愁看着面前的一切, 展昭抿着嘴看莫愁。半晌,莫愁扫了一眼一直飘在眼前的任务计时,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浅蓝绣茉莉花的衣裙,又看了一眼展昭蓝色的衣袍,心中特别感激系统没让他们俩口子一身睡衣的穿过来。   不但没有让他们俩口子这么过来,还一人给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哦,就是现在他们身.下一盖一垫着的。   见此,看了一眼两人被摆在不远处的兵器,悄悄的将一个装了吃食水袋和银子等外出必备物品的包袱从系统里移出来放在自己的身后,披风的里面。   “莫愁?”展昭看着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一切的自家媳妇,有些紧张。   公孙先生可是说了,孕妇最忌惊吓和情绪激动的。   莫愁还正在想如何与展昭说明他们现在的情况,以及在考虑到底要对展昭坦白多少真相的时候,展昭仍是一脸担心的看着莫愁,眼底竟是自责和愧疚。   叹了口气,莫愁扯出一抹笑容,“展昭,这不是你的错。”你那克女的体质还没那么大的能力。   展昭:......   没有这句话,他可能还不会想到这里。可有了媳妇这句话,让他不这么想都特么挺难。   媳妇,你是故意的吧。   甭管故意不故意,展昭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跟他媳妇有关系。   “...你不用安慰我,都是我连累了你。”从小大到的经历让展昭对于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了自己的解释。   莫愁抓着展昭的手,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你克的。”   看着莫愁神色间的着急模样,展昭立马改了话风,“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媳妇说话归说话,千万别激动。你还怀着孩子呢。   “......”算了,心好累。   真没见过这年头还有主动背锅的。   不过,你既然这么想了,那真相什么的,估计我就是说了,你这个时候也不会相信了。   “我们先起来吧,总要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才好做打算。”展昭站起身,又将莫愁拉了起来。   莫愁站起来后,也没管她放在披风里的包袱。   左右看着面前的风景,想要辩别一下方向。不过少少的几颗树再加上一些乱石,莫愁的这一想法最终放弃了。   展昭弯下.身,整理着两件披风,将上面的披风直接为莫愁披上后,这才回头去看另一件披风上的包袱。   说是包袱不如说是个皮质的小型系绳圆筒袋子。圆筒袋子的口,用一根宽有三指的皮绳系着,那皮绳的两个头又都缝在了圆袋子的底部。拉紧皮绳子,不但圆袋子的口被系的紧紧的,竟然还可以直接用皮绳套过肩膀将圆袋子背在身后。   这种抽绳袋子展昭生平仅见,不过却不得不说这个袋子非常的实用。   圆袋子从外面没看出什么来,但里面的空间却很大。里面竟然装了满满的东西,还都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   一包银子和一大包铜钱,两个水袋,还有一些肉干和炊饼......。看了一下最底下的火折子与常用药,展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将他们弄到这里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准备这么齐全的东西呢?不但有这些必须品,就连莫愁出门一定要带的麻绳都有一捆。   ╮(╯▽╰)╭   到了这种时候,俩口子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了。展昭拿出背包里的水袋,先是闻了闻,然后倒出了一些仔细看了一下水质,最后自己喝了一口,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才将水递给早就渴了的莫愁。   莫愁一边喝,展昭还在一旁让她少喝一些。毕竟这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仍是没办法确定。   喝过了水,两人又对付着吃了些东西,展昭看了一眼太阳和时辰,这才选了个方向带着自家媳妇离开了这个地方。   人吧,在有条件的时候都娇气,在没有条件的时候那一身的娇气也都散的无影无踪。   昨日还时不时会隐隐作痛的小腹,今天莫愁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都没有一点不适,可见一斑了。   俩口子在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的时候,终于遥遥可见人烟和村镇。相互对视一眼后,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走了没几步,展昭看到有一老汉驾着一辆马车从远处蹄踏蹄踏走过来,牵着莫愁的手上前打听道,“老人家,我们夫妻二人迷了方向,请问您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汉见展昭二人穿着不俗,展昭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心知必是那些有功夫的江湖人,见展昭问,也不敢怠慢。   “这里是燕回声,再往东行二十里便是燕门关了。”老汉指了指他左边不远处的村子,“燕回声是离燕门关最近的一处镇子。若是二位想要歇脚,可以去那里。”   展昭向那老汉谢过,然后牵着莫愁向后让了几步。待那老汉赶车走远后,才侧身问着带了一顶围纱帽的媳妇,“不若咱们今天先去燕回声歇息一晚,明日再赶去燕门关,如何?”   莫愁甩了两下脚,非常赞同展昭的提议,“从来没有用脚走过这么远的路,就照你说的,先去燕回声,要是有卖马车或是卖马的,咱们就买下来赶路。”   两世加起来,莫愁都是个享乐主意者。穿的虽是厚底的长靴子,可莫愁仍是觉得走路走的脚好疼。那种漫无目的走了六个多小时的路,对于莫愁来说,真的没有过。   本来是想要运用轻功内力赶路的,但之前公孙先生说过,怀孕三个月之内,莫愁最好不动武,所以展昭担心动了内力会伤到腹中的孩子,因此便坚持走路过来。   唉~这个没有出租车的年代,太苦逼了。   ╮(╯▽╰)╭   “累了?那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进镇子吧。”展昭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石头,体贴的要扶莫愁过去坐。   莫愁点了点头,也懒得张嘴说话,就着展昭的力气慢悠悠的晃了过去坐下。   大石头被烤的很热,坐上去一点都不凉。莫愁都想要将包里的炊饼放上面热一热了。   说到炊饼,莫愁便想到了系统格子里装的那么多热呼呼的饭菜。看了一眼展昭,莫愁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是没有拿出来。   古人都迷信,这会儿子她要是拿出一大碗牛肉面出来,还不得被展昭当成妖怪呀。   然后就会想到他们会来此,一定是因为她的缘故。虽然之前她也想要坦白一点的,但觉不是以这种方式坦白。   为了一碗面,她得把自己的底都倒出来。   莫愁想了想,还是别为了这么大的一点小事就把自己卖了吧。   “在想什么?”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见媳妇说一句抱怨他的话,展昭心里别提多感动了。   “在想牛肉面,呃,呵呵~”莫愁说完,对着展昭就是一脸娇笑。   展昭将莫愁揽在怀里,“你呀。”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的娇儿。   不过想到自家媳妇过的那堪比太后的日子,展昭又觉得今天这小半天确实是亏着他媳妇了。   笑声过去,俩人仍是抱在一起,莫愁将头靠在展昭的肩膀上,有些感慨,“咱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呆在一起过了。”   展昭用下巴蹭了蹭莫愁的头顶,回想着这几年两人的日子,除了鸡飞狗跳,就是忙忙碌碌。   展昭刚想说,‘那我们回京城的时候就走的慢一些’时,才发现了一件特别不对劲的事情。   展昭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将莫愁从自己的怀中扶了起来。   “我刚刚听那老人家说这里是燕门关?”展昭神色认真的问莫愁。   莫愁被他问的一怔,下意识的点头,“是,是呀。肿么了?”   展昭咽了一下口水,眼中有些惊恐,“我们昨天是在开封府对面的寒舍吧?”   莫愁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在展昭灼灼的目光下又一次点头了。   “你能确定昨天我们是在开封府吗?”其实问这话的时候,展昭自己是确定他们昨天就在开封府的。   “应该是吧。”莫愁的不确定是因为她不知道她们是昨天晚上被系统传送过来的,还是今天早上过来的。   “只一夜的时间,我们就到了燕门关外?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用最快的轻功也不可能实现这种长距离移动的吧。   莫愁垂下眸子,不去看展昭。   在莫愁看来,更大的惊悚展昭还没有发现呢。   因为今年是公元1060年......   他们这一夜,不但从开封睡到了燕门关外,还一睡睡过去了整整25年......   第135章   莫愁看了一眼任务倒计时上面标注的本地时间, 抿了下唇, 她收回之前的话, 因为再有两个月就到1061年了。   展昭还在用着他这个时代的正常思维想着空间和时间那矛盾到不能相融的问题时, 莫愁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帮他解个惑。   低头思考的莫愁, 松松散散随意梳在身后的头发也顺着低垂的脖子落在了胸前。没有施脂粉的脸庞,带着一丝苍白, 展昭看到她这般模样, 什么烦恼和不解都咽了下去。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拿那些神鬼莫测的事情让媳妇烦心呢。要是再吓着媳妇或是让媳妇听进了心里, 再天天的琢磨,弄坏了身子, 岂不是更加的雪上加霜?   展昭想到这里,站起身蹲到了莫愁面前,脱了莫愁的鞋, 看一眼莫愁走的生疼的脚, 一边揉一边轻声的转移话题, “一会儿咱们进了镇子, 先去找家药堂,让那里的坐堂大夫给你看一看,再抓上一副保胎药喝着。”   说到保胎药, 展昭就想到了丁月华。明知道他媳妇在安胎,还非要去打扰,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展昭心里有些不悦和反感,可敦厚的性子却没办法让他对着丁月华的行为说出刻薄的话来。   但展昭却已经打定主意, 以后让自家媳妇离这种刁蛮的姑娘远一些。   虽说展昭也知道自家媳妇的脾气也不太好,但在展昭的眼里自家媳妇跟这丁月华却是两种人。   在展昭看来,他媳妇再怎么样任性发脾气,那也是娇蛮。而丁月华则是刁蛮。   这种原则性问题,展昭完全没有一丝动摇。   ╮(╯▽╰)╭   听到又要吃药,莫愁嘟了一下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非常时期,也只能忍受了。不过只要这一回的任务能够完成,她就再也不担心展昭的体质会克了她生的孩子。   呃,好吧,只有孩子,并不包括她。   展昭又说了两句接下来的安排,在他确定莫愁的注意力已经被他转移到其他琐碎的事上后,这才将人扶起来,俩口子慢慢的朝燕回声走去。   展昭以为莫愁自怀孕后得的健忘病此时也带了过来,却没有想过,莫愁这只是没有做明知故问的举动罢了。   展昭压下心中翻飞的思绪,准备到了前面的燕回声再问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从开封日夜兼行到燕门关外,至少要两旬才能到达。   他记得昨天是九月十一,若今天真是初秋的九月十二,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这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了,若是十月以后的日子,他要考虑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可能是看到了城镇,所以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并不觉得路远。一鼓作气的到了镇子口,展昭和莫愁看着建筑有别于燕门关内的燕回声,又看了看这镇子中往来的汉人和穿着异装的辽人。互视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这是一个汉辽混居的镇子,鱼龙混杂,最是要小心。   展昭紧了紧手中的剑,然后与莫愁向人打听了药铺怎么走。   顺着打听出来的方向,俩口子面上不变,却都一边走一边提防着四周打探的目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家禽里突然跑进两只野兽。   呃...呸,呸,呸,这是什么比喻。   莫愁摇了下头,将被自己囧掉的思维又捡起来。看着明显是汉人开的药铺,展昭与莫愁脚步顿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药铺里还很热闹,除了他们二人外,坐堂的大夫和药铺的伙计以及辽人打扮的一伙人也在里面。   一对明显是夫妻并且是主仆的男女正围着一个小娃娃与坐堂大夫说着什么。几个像是仆役的辽人退后几步,站在后面。   莫愁与展昭一进来,那些人的视线就都看了过来。见展昭手中还握着剑,几人立时便戒备了起来。   倒是与妻子站在一旁的萧远山更加的沉稳了一些。看了展昭和莫愁一眼,便继续与妻子看护儿子。   萧远山本是契丹后族中人,颇得辽国萧太后的赏识。现在不但是大辽三军总教头,还是萧太后亲军的教头。身份在辽国可谓是贵不可言。   萧远山的媳妇是汉人,前些天自家儿子快满周岁了,萧远山便请了假,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去大宋省个亲。   不成想孩子还是太小了,路过燕回声的时候,竟然就发起了高烧。   于是便改了路线,先过来给孩子看病了。   汉人的大夫,非常的神奇,只用银针在孩子的身上扎了几下,一直不退的高烧竟然就逐渐降了下来。   扶着妻子的肩膀,萧远山终于放下了心。   他成亲晚,人过中年才得了这么唯一一点血脉,又是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所以更加的珍视这个孩子。   药铺子里有个小小的诊疗床,坐堂大夫就是在那里为小孩儿扎的针。此时还不能拔针,所以萧远山和妻子便都守在那里。   萧远山一直主张的便是宋辽和平共处的原则,所以此时进来了一对宋人男女,萧远山并未抱有敌视的心态。拦下了想要驱逐此二人离开药铺的侍卫,萧远山便转过头来认真的盯着自家的宝贝儿子。   萧远山一行人选择了对展昭俩口子的漠视,由着他们走进来,再看着莫愁坐了下来。听到莫愁有了身孕,并且现在极需要保胎时,最后一丝戒备也都消散了。   展昭请坐堂大夫开上三副保胎药,又拿了一瓶坐堂大夫祖传的保胎丸,询问了一下这镇子上的客栈情况,这才副了诊金扶着莫愁离开。   两波人在药铺子这段小插曲,谁都没有太在意。不过等到下晌的时候,他们竟然下榻在同一家客栈,见了彼此倒是都客气的点头打招呼了。   这家客栈算得上是燕回声比较好一些的客栈了。相较于其他客栈,这家客栈由两个大院子组成,前面那个院子是客栈的大堂以及掌柜一家和厨房所在。   后面这个院子,就是独立出来给往来的客人居住的。院子非常大的,到是能住下不少人。   这院子设计最巧妙的是就是安全性了。   因关外的风气和风俗都非常的彪悍,住店客人经常有东西被盗的情况发生,所以这家店的设计便是客人的马车或是马匹都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展昭要了一间客房,便会得到一间客房以及从客房里面开门的马厩及仓库。   这个马厩有两个门,一个开在院子里,一个开在客房时在。从外面将马和马车货物都赶到那个建造的比较封闭的马厩,然后从马厩里面将门锁上,人再从马厩与客房相连的门进到客房便是。   展昭与莫愁见了,到是觉得这家客栈的老板心思真巧。也怪不得那坐堂大夫要推荐这家了。   “在下萧远山,辽国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展昭正在客房的院子里给莫愁煎药,听到萧远山如此说,站起身,对着萧远山抱拳言道,“在下展昭,宋人。”   “原来是展兄弟,失敬失敬。”萧远山一边说,一边便开始回想他所知道的宋人武林中可有这般内力深厚,又姓展的人。半晌,仍是没有任何印象。   “冒昧问一句,萧某见展兄弟也不似本镇人,怎么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赶路?”   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挺很想知道的。   展昭摇头,叹了口气,“真真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到是萧兄,如何来了这燕回声?是进燕门关还是回辽国?”   萧远山在这里的理由比展昭正常多了,于是直接将带着孩子陪媳妇省亲,以及走到一半孩子病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莫愁怀了孕,展昭那个孕夫的心本就带着万丈光环,此时听到萧远山说起孩子,自然而然的说道,“展昭不求其他,只求他们母女均安便可。”   “母女?”萧远山诧异了一下,不禁好奇问他,“今日在药铺听说展夫人怀胎不满三个月,那展兄弟是怎么不知道这一胎是个千金的。”   因为他媳妇自从怀孕后,就多灾多难的。   当然这种话展昭是不会说的,只笑着说了一句,“是男是女,倒是无妨,不过是...内子喜欢。”   萧远山听展昭这么说,心中明白,这位展兄弟跟他竟然是同一类人。   不错,不错,疼老婆的男人品性都错不了。   两人越说越投机,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之间就少了客气和生疏,萧远山搬了把凳子就坐在展昭对面。与展昭隔着个药炉子说起了男人的话题。   莫愁对于古代的卫生一直不太相信,要知道在现代,一些宾馆的茶水壶都不一定干净。而且有一回莫愁竟然看到那个烧水壶里都是长了白毛的,所以出门能不用便不用那些东西。来了这里后,莫愁每次出行几乎都配齐了家伙式......   其实莫愁就是矫情,不让她看到那些东西,她就联想不到那么多,然后吃的照样胃口大开。   莫愁与展昭在来客栈之前便已经买了马匹和马车,又花了几个铜钱雇佣了镇上的婆子,将马车里外都清洗了一番,又将车壁围了一圈厚实的布,这才一路赶到了客栈。   不过在来客栈的路上,又陆陆续续买了不少新的被子和锅碗等物。   此时展昭用来给莫愁煎药的东西便都是新买来的。   “原来你们是要去开封府?正巧顺路至极,内子的娘家正是开封城外的翠岭庄。咱们此去,倒是彼此有个照顾。”   萧远山看着明显是新买的药炉和炭炉,一边对于这俩口子的讲究咂舌,一边笑着邀请展昭与莫愁同行。   “翠岭庄?”翠岭庄在江湖上的地位那是非常显赫,差不多就是江湖中的名门贵族。展昭听到萧远山这般说,连忙笑道,“原来嫂夫人是魏总镖头的家人,真是失敬失敬。”   萧远山笑得有些得意,“是呀,我当初也没有想到九奶奶会将嫡亲的孙女许配给我这个辽人。”   展昭刚要夸上几句,然后就被怔住了。   眨巴几下眼,声音有些飘,“孙女?嫡亲的孙女?”   看到萧远山点头,展昭一脸迷茫。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第136章   翠岭庄, 魏总镖头, 九奶奶, 嫡亲的孙女......   这几个词, 分开看, 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合在了一起, 展昭表示, 他完全无法理解。   魏总镖头几年前被人杀害,这是满江湖都知道的事情。当时, 他还特意去了翠岭庄。   送殡的时候,因为魏总镖头没有什么血亲, 最后还是翠岭庄的一个弟子给摔盆打幡。   魏总镖头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膝下唯有一个儿子, 却是满月的时候, 就失踪了。九奶奶这几年一直在找那个魏家子嗣, 之前还特意托过他这件事情。现在算下来, 魏总镖头的儿子也不过二十七岁上下。   那么问题来了,他在‘出’开封之前,还没有听说九奶奶找到人, 怎么来了一趟燕门关,那九奶奶的孙女都已经嫁人了。   听这位萧远山的话,他这媳妇还是九奶奶同意下嫁的。   怀胎十月,再加上孩子满周岁...就算是出嫁当年就有了身子, 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可那个时候......   不对,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是如何有个二十多岁的闺女的?   还是亲生的闺女。   展昭转头看向萧远山,展昭自认有几分识人之能,他看这萧远山也不像是说谎之人,那么就是他也被骗了?   见此,展昭笑着问道,“贤伉俪情深,让人羡慕。不知道萧兄成亲几载?这几年可有去过翠岭庄?”   在辽国,一般的宋人都会被轻视。再加上萧远山的出身,所以旁人对于他的妻子身份总会有很多的挑剔。   也因此让萧远山养成了见人就夸媳妇出身,自已能娶到媳妇真是太意外,太意外了。   不过习惯归习惯,萧远山仍是最喜欢别人夸他们俩口子感情好,听到展昭这么说,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们成亲快五年了。那年我随着辽主去京城,正好遇到与九奶奶一起去上香的内子。内子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是绣活出众。九奶奶对这唯一的孙女更是爱护有佳......   岳父早逝,只留了内子这一点血脉。本来想要为内子招婿,好继承翠岭庄的。若不是我诚心求娶,大宋的仁宗皇帝又亲自说媒,这门亲事再轮不到我了......今年仁宗皇帝五十大寿之时,我和内子还特别备了一份礼送到开封。”   “!!!”展昭听到这里,瞬间斯巴达了。   五年前?   仁宗皇帝?   还,还五十大寿?   ‘咕咚’一声,展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嘴巴张了又张,然后眼神越过萧远山,半扬下巴,顺着院墙看向后面的高山。   山雾缭绕,看不真切。仿佛那上面有上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嬉戏。   马蹄声响如雷鼓,就跟响在他耳边一般。   他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   这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是个有臆症的。   而且...还特么是病的不轻的那种。   展昭眼带几分怜悯和同情地看了萧远山一眼,便低下头认真,又专注的查看莫愁的药。   这个话题已经聊死了。   几息后,展昭一边用筷子搅拌药草,一边又换了个话题继续闲聊。哪里想到这一回儿的话题更加的惊悚。   什么姑苏慕容氏,什么大理的段氏,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山庄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他的江湖和自己的江湖绝逼不一样。   展昭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萧远山,他都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臆想。那一脸的向往神情,到底是要哪样呀?   大兄弟,你真出息。靠想的都能想出个江湖来让自己向往。   ╮(╯▽╰)╭   叹了口气,展昭为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个说得来的辽人,却发现这个辽人还是神智不清的种,感到阵阵的失落。眼看药熬得差不多了,展昭连忙将药倒了出来,笑着与萧远山道了一声失陪,便端着药碗进屋侍候祖宗去了。   还是家里的这位让人省心。大辽的人,果然不能太期待。   萧远山好歹也是一方人物。展昭的变化虽然不明显,但他也感觉到了。   摇了摇头,萧远山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说过的话,发现并没有哪里说的不对后,只得将此事抛开,也回去看老婆和孩子去了。   大宋的人,闹不明白。   萧远山之所以在外面呆这么久,其实还是因为怕进了屋子吵到屋里那娘俩休息。现在时辰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总不能再睡下去再晚上走了困。   进了屋子,退了烧的大儿子正乖巧的趴在那里,跟他长的极为相似的五官正萌萌哒哒的对着门口。   看着仍在睡觉的妻子,再看看一侧的儿子,萧远山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只要守着她们娘俩,这样的日子就是他的全部。   萧太后与辽主之间的气氛一直不融洽。辽主一直存了攻打大宋的野望,太后却与他的想法一致。宋辽睦邻修好,国无战事,兵无损伤,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两国共赢的局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天下只宋辽两国实力最强,若是他们打了起来,西夏,大理等小国必是要再生事端。   到时,天下必乱。   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儿子天真眼神中的懵懂,萧远山的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辽主南征,再起杀戮。   另一边,展昭端着药碗进了屋子,莫愁也正拥被酣睡。   从茶壶里也倒了一杯水出来,将水杯和药碗放在床头的茶几上,展昭轻轻的将人唤醒。   莫愁习惯性的用脸蹭了几下枕头,然后瞬间僵住,后来又想到那枕头是展昭的披风,又浑身放松下来了。   展昭看着莫愁一系列的动作,眼中满是笑意,勾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回去。   千万不能笑,不然媳妇保准当场炸毛。   莫愁揉了揉眼睛,仍是睡眼惺忪。展昭将人抱到怀里,先将药碗端起来放在莫愁嘴边让她喝了,待她喝完,又将水杯端起,将水倒在药碗里,让她全都喝下,这才接过药碗放到一旁。   莫愁睡的小脸红扑扑,相比早上的苍白脸色,展昭此时却是放下心了。   掀开被子,给莫愁整理了一下衣裙,再替她穿上长靴。怕她刚起床就出去会感觉到冷,又在她起身后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之前我们在药铺遇见的那行人,主家姓萧,正好也跟咱们住在一家客栈。那会在外面煎药,与萧兄聊了聊,听说他们也是要去京城。”顿了一下,展昭对于这话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了。   臆症那么重,他们家的人怎么放心他到处乱跑。若那些都是这位萧兄臆想出来的,那他们一行人还会去京城吗?   莫愁正听着来劲,展昭却停了下来。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腰,莫愁催促示意。“怎么不往下说了?”   展昭看到莫愁寻问,想了想便将刚刚他与萧远山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   半晌,展昭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萧兄竟然...唉。”看起来那么正常的人呢。   莫愁:......   他们今天进镇子买东西的时候,先着重问了日期,知道现在是十月中旬,展昭与莫愁便没有再问下去。   展昭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俩口子到底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才会一路无知觉的过了二十多天。   而莫愁见展昭没有问是哪一年,觉得自己要是突然问起今年是哪一年,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鸵鸟心态的莫愁又一次缩了脖子。   莫愁想着反正只要完成了任务,他们就可以离开了,所以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只是,   此时听到展昭这么说,莫愁终于憋不住了。看着自家男人这么纠结,莫愁心疼了。   “展昭,你我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了,何曾见过什么药是让人无知无觉二十天的?而且寒舍的守卫力量,我自认比皇宫大任也不逞多让。又怎么可能会在不惊动我们,又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你我二人运到了这燕门关外?   最重要的是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两日不动拳脚,浑身都会不舒服,可今天我们醒来,却一点也不像是沉睡多日的样子...刚刚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展昭也正是想着这个问题,听莫愁这么说,直接看向她,“什么问题?”   深吸一口气,莫愁咬了一下嘴唇,“我们忘记问今年是哪一年了?”   哪一年?   展昭看了一眼莫愁的肚子,他觉得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再怎么样莫愁的肚子和月份在那里摆着呢。要是时间长了,她的肚子能不鼓起来?   “别胡思乱想了。你没听他说,今年是仁宗皇帝的五十大寿?”展昭今年已经驾崩了,上哪去过什么五十岁大寿。   “可,算了,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摆在眼前就不相信你还能自欺欺人。   没错,莫愁以她对展昭的了解,自是看出来他在自欺欺人。所以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了。   而展昭之所以会这般自欺欺人,最重要的还是展昭不想让莫愁去想这些事情。就怕再让莫愁动了胎气。   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展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带着莫愁出了屋子。 第137章   今天晚上约好了要跟萧远山一家吃晚饭, 时辰差不多了, 再不出门就迟了。   只是打开门, 看着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经黑天的外面, 展昭转身回屋, 将屋中的那颗夜明珠拿在了手里。   说起这颗夜明珠,展昭又一次无语了。   尼玛, 你见过绑匪给肉票准备这么齐全的吗?   反正他是没见过。   夜明珠用一种非常坚硬的渔网兜着, 渔网的大小正好是那颗夜明珠的大小,渔网上面还有一根渔网的编织绳, 这根绳子的作用,是让人拎着方便, 或是将夜明珠挂在什么地方的。   拿了珠子出来,展昭锁了房门,一手拎着那颗夜明珠, 一边牵着莫愁往前面的客栈大堂走去。小心的照着媳妇脚下每一步路, 坚绝不让媳妇有一丝的不妥。   到了大堂, 萧家三口还没有到, 展昭找了个背风又暖和的桌子坐了下来。一边让小二先上一壶好茶,一边问着小二店里的拿手菜。   小二先朝后面喊了一声,便有人提着个茶壶过来。刚将茶及两样零食送上来, 萧远山便抱着儿子领着媳妇走过来了。   萧远山的几个侍卫,倒是只跟过来了四位。剩下的便都留在客房那里看屋子行李。   萧远山南去省亲,带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便宜货。他又是后族出身,手上又有实权, 为了给媳妇做脸面,那里面正经有几样是千金难寻的好物。侍卫们不亲自看着,谁能放心呢。   萧远山看到展昭朝他挥手,便径直走了过来坐下,那四个侍卫见此,便走到展昭附近的桌子坐了下来。   俩个男人给女人们做了介绍,正好店小二又过来了。“几位客倌来点什么?小店有......”   萧远山与展昭对视一眼后,纷纷转过头看自家媳妇。   “你想吃点什么?”   “有你想吃的吗?”   一口同声的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莫愁笑眯眯地看着展昭,然后才转头看向这位九奶奶的嫡亲孙女。   “萧嫂子有什么想吃的?小孩你呢?有什么想吃的?”前半句对着魏氏说的,后半句则是问坐在萧远山怀里的萧峰。   木有错,这个小孩就叫萧峰,萧远山的独子,未来的北乔峰,南院大王。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纯爷们。   一岁的小孩能听明白什么,看着对面漂亮阿姨看着他动嘴巴,萧峰歪了歪头,然后朝着莫愁笑得好不开心。   莫愁看着只长了两颗门牙的小屁孩,抽了抽嘴角,然后低下头摸了摸肚子。   果然英雄什么的,都是由狗熊进化而来。无‘齿’之徒到顶天立地是需要时间的酝酿的。   几人见莫愁这般,都以为她是看到了小孩,摸着自己的肚子幻想她自己的孩子呢。   展昭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爱恋和疼惜。   萧远山看了一眼媳妇,两人的眼神相撞,里面也是情意绵绵。   少时,几人都点了些菜,展昭又为莫愁点了一碗牛肉面。于是女人吃女人的,男人喝些个酒,再继续说着男人的话题。   魏氏喂了一口粥给萧峰,笑容柔和的与莫愁话家常。“蜂儿今天刚刚退烧,我们准备再等两天出发。我看你的身子也要好好的养一养呢。”想到今天在药铺里听到的诊断,魏氏便觉得莫愁必须要好好保养了。   莫愁扫了一眼被展昭拿走的辣椒油,只得夹了一筷子酱肉,就着面吃了一大口。听到魏氏语带关心,点头默认。“我们虽然没谈这事,不过总要将抓的药都煎了吃了,才好做打算。天大地大,都没有我的肚子大。”展昭要是敢这个时候着急赶路,看她怎么收拾他。   听到莫愁后面的话,魏氏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你们成亲几年了?这是你们的第几个孩子?”   莫愁闻言,放下筷子,“成亲也有好几年了,这还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之前没有经验差一点就...还好现在注意了,等过了前三个月情况也许就好转了。”   魏氏点头,成亲多年这才有了孩子,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孩子重要了。那几年,她一直没有生育,心里别提多着急了。那种心情她太明白了。   “正是这样,我们在辽国的时候,听辽国的太医跟我讲过,前三后二都是要小心些......赶明儿个我们一起出发,路上也有个照应。”   莫愁点头,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这家人,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燕门关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萧嫂子好好跟我说说这些话。我身边连个有经验的人都没有,一群丫头比我年轻还小,上哪懂这些去。前儿给妹妹们找了个宫里的嬷嬷,那位倒好,天天摆着个脸,一时这事,下一时那事的,竟不像是侍候我的,却是向我讨债的。不过半天的功夫,就让我打发了。再多半天,保准得气个不轻......”   魏氏点头,深有同感,“我也最不耐烦那些人没有经验还自以为是的经验之谈。”自己都没有生养过,拿些自己都没尝试过的养生方法对着她们做实验,真是让人气恼。   一听这话,莫愁便觉得这真是同道中人,先是共同讨伐了那些个老嬷嬷,然后又说起了衣衫首饰和绣花。   小萧峰也从爸爸的怀里移到了妈妈的怀里,听着妈妈与对面的漂亮姨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低头咬着一块奶酪自己玩。   ......   女人的话题从来都离不开孩子和衣衫首饰。俩个女人的出身都不低,于是能说的话题也多了些。   萧远山和展昭见她们聊的开心,倒是没有拦着。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少时,看了一眼时辰,展昭和萧远山便让莫愁和魏氏抱着孩子先回去休息,他们俩再喝上一会儿。   于是待莫愁她们离开,展昭才开始将心中的疑惑一样一样的问出来。   他越是问,萧远山看他的眼神就越是诡异。   于是下响的时候,展昭怀疑萧远山神智不清明。到了晚上,则是换成了萧远山这么看展昭了。   酒过三巡,展昭心中惊涛骇浪,却不敢借酒消愁。与萧远山饮尽杯中酒后,俩人便相携着回了住宿的院子。   萧远山的侍卫早打了水和沏了漱口的茶等在那里,展昭蹭了一回便民服务后,这才与萧远山道了一声晚,晃悠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因为有那颗夜明珠的关系,莫愁并没有点蜡烛。就着夜明珠的灯亮,展昭看见了莫愁睡得很沉。   习武之人,警觉性都非常高。自己走进来,莫愁都没有醒。可见自家媳妇对他是一丁点戒心都没有了。   去了外袍,展昭脱鞋上床,将莫愁顺势捞到怀里,展昭亲了亲她的额头,看着床顶,久久睡不着。   一个人就算是真的有臆症,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全面,没有一丝的漏洞。今晚反复的试探,今年是公元1060年无疑了。   如果这个不需要怀疑,那么像是仁宗皇帝活到了五十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山中无岁月,一觉便是25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可以接受,但是让他无所接受的却是仁宗还活着这件事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所迷离。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展昭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给莫愁揶了一下被角,闭上了眼睛。   不管怎么样,总要回了开封才能有结论。   笠日,俩家人又凑到一起吃饭说话。莫愁又喝了一副保胎药,而萧峰也没有再发烧,看着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萧峰,莫愁知道他们出发的日子不远了。   燕回声是个边陲小镇,这里卖的最多的便是皮毛了。   莫愁与展昭有内力护体,穿的薄一些,倒也不会觉得冷,不过看到这里的皮草非常便宜,莫愁便想买些铺在马车上。于是第三天,喝了保胎药的莫愁从药铺里复诊出来,便叫上和他们一起去复诊的萧家三口来个小采购。   一行人在这小镇上买了些萧远山这个辽国贵族看起来特别粗糙的玩意,又买了些路上的零嘴,便回客栈取了行李准备出发了。   燕回声到燕门关不过二十里地的路程,他们一行人骑着马,坐着马车,慢慢的行来,也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到了。   现在出发,下晌就进了燕门关,找家客栈住上一宿,第二天便往开封的方向行走,两不耽误。   萧远山的侍卫帮忙赶马车,展昭和萧远山便在前面骑着马,一边向前走,还一边算计着之后的行程,倒是被莫愁强行叫到马车里坐着的魏氏娘俩都有些个不太舒服。   “也不知怎地,我和峰儿一坐马车便非常的不舒服。不然他小小年纪,如何会让他跟着我们一起骑马呢。”若不是骑马吹着了风,也不会发烧了。   莫愁看了魏氏一眼,非常肯定这娘俩就是晕车的体质。   坐马车多好了,风吹不着,雨晒不着的。   莫愁看着魏氏,笑眯眯地开口,“这个不打紧,我有速效药,你们娘俩试试?”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莫愁出手如闪电,直接给这娘俩都点了睡穴。   魏氏正抱着萧峰靠坐在车壁处,被点了穴道后,直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莫愁抿嘴,微微一笑。   睡吧,睡着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萧远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走出不过三五里路,便策马回到后面的马车处。   “满儿,你还好吗?”   莫愁听到萧远山叫魏氏的闺名,直接掀开魏氏那边的车窗帘,“萧大哥放心吧,萧嫂子睡着了。”   萧峰诧异,“睡着了?”   莫愁重重点头,“萧嫂子跟我说她们娘俩一上马车,就不舒服。她这症状我最是清楚,所以点了她们娘俩的睡穴,让她们娘俩睡一觉。一觉醒来咱们就进了燕门关了,又舒服,又不难受。”   萧峰:“...多谢。”   他不知道说多谢的时候,自己的声音有多牵强。   莫愁似无所觉,点头一笑,“都这么熟了,萧大哥不用跟我客气。”   萧峰:......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的展昭却突然伸出手示意车队停下来。   第138章   展昭本来也想要回马车边问问自家媳妇的情况, 可他动作没有萧远山快, 所以便只能先让萧远山回去, 他想着, 等会儿再回去问问媳妇的情况好了。   不过萧远山回去后, 车队并没有停下来。于是行到一处转弯处,展昭一下子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被山体突石遮挡的另一面, 有数道呼吸声。江湖南侠, 又是给包大人做护卫的展昭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情况不对劲,那边有埋伏。   展昭突然示意车队停下来时, 莫愁还正举着车窗帘跟萧远山说话。马车一停,莫愁的话就顿住了。   心中有些明白, 可仍只做不知的样子,一脸询问的看向前面。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展昭策马回身, 来到马车前, “萧兄, 前面似有埋伏。只不知是普通的山贼还是冲着你和嫂子来的?”这位他新结交的朋友, 一举一动可不像是普通人。听他们说话,还有什么辽国的太医,一身武功, 请的了太医,身份必是不简单。   萧远山这个身份已然是这样了,再说说那位九奶奶的‘嫡亲孙女’,虽是不会武功, 却是江湖出身。既入了江湖,便不可能独身事外,江湖仇杀不是不可能。   至于他们俩口子......   ╮(╯▽╰)╭   所以在展昭看来无论是冲着谁来的,也绝不可能是冲着他们俩口子来的。   萧远山闻言一怔,虎目瞪圆,直接策马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又有些不放心马车里的妻儿,回身看向马车。   “萧大哥,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我夫妻二人的人品还请你相信。嫂子和峰儿只管交给我,谁要是能越过我而让她们娘俩伤到一分一毫,你只拿我是问。”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她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魏满儿,以及阻止萧远山杀掉十几个宋人。   至于其他的支线任务,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慕容博为了自己的野心,坑苦了萧家。一个都不知道前了多少朝的前朝,竟然还一心的想要复国。这春秋大梦,比她做梦有一天不是花蓉这个黑道大姐大都要豪迈。   这样的人,要是没了子嗣也不知道汲汲营利所得来的一切,还能传承给谁?   除了慕容博,最让莫愁恶心的就是那个带头大哥了。   什么玩意呢。   知道莫愁为什么骂他吗?   且不说他偏听偏信让人当枪使先害了萧峰的一家,又害了萧峰的一生。只说他一个和尚与叶二娘有了苟且之事后,竟然还特么跑回少林寺,继续当和尚。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少林方丈,也是活久见了。   说真的,这件事情要是发生在玄慈出家前,无论玄慈之后是怎么做的,莫愁都不会感觉到如此恶心。   可是这玄慈是怎么做的呢?   要知道虚足可是比萧峰小了好几岁呢。   也就是说这玄慈先是燕门关当了一回棒槌后,又顶着他的大光头跑去跟女人生了个儿子。   记得是书中还是影视剧中的内容,说是叶二娘的父亲生了重病,玄慈前来为他医治,救了叶二娘爹爹的命,叶二娘对玄慈感激不尽,再加之贫家女子无以为报,于是这位玄慈就收了人家的破处费当诊金。   之后可能发现和个贫家女没啥前途,于是又包袱款款,屁颠颠的回了少林。   莫愁心想,那叶二家的一身功夫,说不准还是这玄慈给启蒙领进门的。不然一个贫家女上哪学得一身武艺,并且可以与人并称四大恶人呢?   那么些年,叶二家丢了儿子,到处抢人孩子的事情,玄慈当真没有听说过吗?少林从来都以武林的泰山北斗自居。他又如何能不知道。   可是他听说了,为什么不阻止?   是不是在他的心中,并不认为叶二娘有错,也以为自己的儿子丢了,别人也应该受点苦?   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比如他丢了不止一个孩子......   总之,这就是一个比慕容博还要渣的男人。   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这样的渣男心平气和了,莫愁自然也是如此。   垂下眼眸,莫愁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展昭不知道的情况下,让这两男人狠狠的摘个大跟头?   萧远山虽然并不放心,但此时他却没有办法前后皆顾着。于是非常诚肯的给莫愁行了一礼,“萧某便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贤伉俪了。”   车里的老婆孩子可不就是他的命根子。   莫愁笑着侧了侧身,“萧大哥客气了,嫂子和峰儿交给我一个人就行。让我们家展昭去帮你吧。前儿萧大哥不是还说起过,你的授业恩师是南朝汉人,你曾发誓余生不杀一个汉人的吗?前面的人是辽人还是汉人,我们都不知道,若是汉人,便让我们家展昭出手,要是辽人,那就请萧大哥大义灭亲去。”   萧远山一愣,然后便是哈哈大笑。   “弟妹这般爽快之人,萧某平生仅见。”转头对着展昭笑道,“那就有劳展兄弟了。”   展昭抿唇一笑,点头不言。   跟着萧远山的一共八个侍卫,萧山远让他们注意马车的安全,便和展昭去了前面。   “不知前面的好汉是哪条道上的?我们兄弟带着家小去探亲,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若不是展昭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或是此行没有展昭夫妇,萧远山必会一头扎进埋伏好的陷阱里。   被人突然攻击,再加上老婆孩子的安危掣肘,萧远山定是难以全身而退。   双拳难敌四手,萧远山的下场,可以预见。   萧远山朝着拐弯处大声喊了一句,只听那边的呼吸声有了一些不规则。莫愁内力深厚,即便是坐在马车里,也不会少听了什么。   见萧远山喊完,前面埋伏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有些心急,想了想,运用内力也喊了话。   声音不大,却可以保证所有人都能听见。   “前面就是燕门关了,大哥何必跟他们废话,要是再不让开,咱们就去官府告发他们。按大宋律,拦路抢劫...的罪名可不少。若他们不迅速退开,咱们当场击毙了他们,也是无妨的。”   莫愁顿住的那一下,展昭便知道她这是为什么顿住了。   他媳妇从来都没有看过大宋律,每次糊弄人的时候还总愿意拿大宋律说事,真真是顽劣极了。   摇头轻笑,展昭便接了莫愁的话,“拦路抢劫,似情节轻重判处。情节较轻者,终身流放,遇赦不赦。情节较重者,抄家灭族,处以极刑。”   萧远山转头看了一眼展昭,心中有些弄不明白,大宋朝的江湖人也要背颂大宋律?   展昭回了萧远山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前面。   自家媳妇装的逼,跪着也要圆过去。   听到展昭和莫愁的话,慕容博便心知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压低声音,对着带头大哥说道,“事不宜迟,不要中了他们的缓兵之计。”   他得到的情报,没有提到多了两个内力如此深厚的江湖人同行呀。这计划外的人让慕容博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玄慈看了一眼慕容博,皱着眉想了几息,最后一咬牙,比了一个行动的手势。便率先冲了出去。   他们来都来了,自是不能因为目标的几句话就失去了‘判断’和对消息的怀疑。   再一个慕容家是江湖名宿,为什么要诓骗他们呢。对于前面虚张声势的人,自认不傻的玄慈还是相信了慕容博的情报。   等到玄慈率先跑过去的时候,发现了这一队人数少到可怜的‘侵略大军’,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在看到其他人已经动手的情况下,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现在已经容不得他静静的思考了。   展昭本不欲杀人,只是这些人的武功并不低,再加上招招要致他于死地,不得已展昭只得宝剑出鞘,杀将起来。   二十多人,根本不是展昭可以都圈在身边对付的。有一部分人冲到了萧远山面前,还有一部分人直朝着马车和马车后面的侍卫冲了过去。   萧远山心里顾忌,招招留手,除了将自己困在人群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莫愁掀开车帘,直接站在了马车车掾处。   看着二十多人对着他们这几个人,心中想的却是原着中的描写。   如果没有她和展昭,萧远山怕是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莫愁跳下马车,几个躲闪来到萧远山身边,以箫为剑,直接将围着萧远山的蒙面大盗宰了。   “你留在这里也是下不了手。你去马车那里保护嫂子,这里交给我。”莫愁说这话的时候,又在几招之下杀了个蒙面人。   萧远山是知道展昭与莫愁都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但他没有想到莫愁的功夫竟然这般好。   明着使了一手好剑,暗里又使了一手的好暗器。双管齐下,自是比旁人更迅速一些。   只是再好的功夫,也得有副好身体。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何能躲在女人身后。“弟妹,你还怀着身孕呢,快回马车上去。”   莫愁瞪了一眼萧远山,仍是没有离开战圈。   她要是回了马车,转眼间还不得累死她男人呀。   再来,她出现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只是看着这一圈的蒙面黑衣人,莫愁彻底的怒了。   都蒙着脸,她知道哪个是慕容博,哪个又是玄慈呀?    第139章   莫愁生气是没有道理的, 她这纯粹是在迁怒。   因为就算这些人没有捂着脸, 除了玄慈是出家人, 有明显的特征外, 其他人她仍然是...认不出。   一下子冲过来二十多人, 展昭那边是不到万不得已坚绝不下杀手。而她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很随意, 但是她也有顾忌。   她怕杀错了人。   她辣么善良的一个人, 总不愿意让人轻易的死掉,不是吗?   亲眼看着理想破灭, 想必会更加的痛苦。   想到这里,莫愁一脚将扑上来的蒙面人揣了出去。手上剑花一腕, 手中的箫就被别在了腰上。   莫愁借着衣袖的遮挡,拿出了她很少使用的回旋镖。   这可是好东西~   ╮(╯▽╰)╭   既然她没有办法认出人来,那就连坐吧。   被人忽悠几句话就敢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路人下杀手, 被报复一下也不算是出师无名。而且,   少块肉总比少条命要来的强, 不是吗?   想到当年杏子林里乔峰的遭遇, 莫愁便觉得她下再重的手都不过份。   丐帮的帮主汪剑通对着乔峰继任丐帮帮主的事情上多做苛刻,这一点就有些个自以为是了。   虽然莫愁自己也是个容易骄傲并且自以为是的,但是她却是个看不了别人犯错误的人。   自以为是, 这是病,得治。   你汪剑通既然知道乔峰的身份,要么用,要么不用, 用了就要用人不疑。何必你心知肚明乔峰的身世,却一个劲的让他做出那些本不应该他承受的事情。   后来,见乔峰做到了你说的那几件事情,顺利得了丐帮帮主之位,又写了一封能够拿捏乔峰的信给了副帮主。   哎呦我去,你见过几个不想转正的副手?   想到能够让她记得名字的武林大人物都是这般德行,莫愁便不觉得其他人还能是什么好货了。   以偏概全不好,但也没有多么不好,不是吗?   勾起一抹嘴角,莫愁一个巧劲就将回旋镖甩了出去。   回旋镖飞出去的方向差不多是对面蒙面人脐下一掌的地方......   “啊~”痛苦的惨叫声随着回旋镖回到莫愁的手里响遍了战场。   看着一边惨叫一边趴在地上的同伴,这帮黑衣人看着同伴双手捂住的方向,瞬间头皮发麻。   回旋镖的材质非常的特别,带上一层内力和剑气的挥出去,效果堪比倚天剑了。   它不但割掉了男人的命根子,还在旋转的时候,将男人的裤子割坏了。   于是男人的命根子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方式从裤子里掉了出来......   莫愁扫了一眼那血糊糊的二两肉,将头扭到了一旁。   哎呦,她男人还在一旁看着呢,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   相较于莫愁的‘不好意思’,在场中的其他男人看看地上疼的打滚的男人,再看看男人脚边不远处的二两肉,全部打了一个冷颤。   莫愁回身对上展昭,两手向上一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展昭:“......”不用强调‘真的’这两字。通常你这么强调的时候,都不会是真的。   其他人看着莫愁手上握着的东西,也默了。如果手里不攥着那个奇怪的东西,他们倒是会自欺欺人的去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_→)   刚刚激烈的战斗被这突然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可在莫愁说完这句话后,被按了暂停键的现场,又恢复了正常的刺杀。   不过可能是因为忌惮莫愁手中的武器,所以蒙面人们都下意识的避开莫愁。当然也有想到杀掉莫愁给同伴报仇的......   不过,他们却选择错了目标。   因为一击得手后,莫愁便觉得此法可行。   于是趁着这帮大老爷们对这种事情天生的恐惧心里陡然上升的时候,莫愁连连挥动一次次回到手中的回旋镖。   刹那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燕门关外。   袭击萧远山的人不是没有想过要躲避,可是躲避了一次,却躲避不了第二次,尤其是某个心黑手狠的女人手中还不只一把回旋镖时......   那些不躲避的人只是前面开了一刀,掉了块肉。可那些躲避的人,去了前后面都被割了一刀,惨不忍睹。   展昭收剑入鞘,看着这一地捂着下.身惨叫的蒙面人,心中不知道要不要后悔。   若是他提前一步杀了他们,是不是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伤势。   那个地方受了伤,实在是男人不可承受的痛。   而截止到目前,那些被他媳妇重点关注过的人,都没能跑得了受这样的伤。   那一地哀嚎的人,有的是用双手捂住下面痛苦惨叫的,有的则是躺在那里,用双手捧着一块肉茫然呻.吟的。   总之,不过是半个时辰,刚刚还气势凶凶的一众武林高手,此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的蔫了。   莫愁的回旋镖上,可能是因为材质的原因所以上面并没有染上血迹,看到这里,莫愁非常满意的将东西收回了袖子里。   都说打蛇打七寸,看来男人的七寸原来在这里呀。莫愁对自己这一战,还是颇为满意的。   不过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个的不过是掉了块肉就跟被人废了武功,挑了手筋似的,莫愁摇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心忖了一句,没出息。   人家太监不也是活得有滋有味的?   从地面上捡起一把剑,莫愁挨个挑起那些蒙面人的遮羞布。   当挑到第七个活人的时候,莫愁扑哧一声笑了。   “这是哪里的和尚,不好好念你的经,跑到这里打劫,你就不怕佛祖归罪吗?”   玄慈双眼无神地看着莫愁,什么话都不想对她说,扭过头,继续无神的望着远方。   只是莫愁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当然不是。   相反的,莫愁还是个非常难打发的人。   于是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莫愁直接用手里的剑,在玄慈的肩膀上捅了捅,看着瞬间捅出个小窟窿的肩膀,莫愁才笑得一脸歉然,“不好意思呀,我不知道这把剑这么锋利?”   众人:“......”。你这个骗子,你在说谎。   萧无山:“......”他必须保持本心,不能对这些想要刺杀他的刺客有同情心。   展昭:“......”。这是身体好了,所以孕妇的脾气也涨了吗?   “喂,问你话呢。你们为什么要行刺我们?”   “我们接到讯息,说契丹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   尘心未灭的玄慈仍在那里哀悼他逝去的尘心,一旁的人见莫愁没耐性的又拿剑捅了玄慈几下,终于忍不住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莫愁的脸上装出一抹诧异,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的打量了一下满地的黑衣人,“你们是不是傻?你见过谁家武士是带着老婆孩子和孕妇去偷东西的?”   呃......   众人顺着莫愁的手指,向马车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已经醒过来的魏满儿和萧峰小朋友。   似有所悟,众人又将视线转回莫愁的身上。   他们不敢相信,这女人口中的孕妇是在说她自己。   尼玛,谁家孕妇是擅长宫刑的?   一地的太监表示,他们不能接受。   “我们回家探亲,路经此地的。你们却一早就埋伏在这里,你们冲出来之前就没有想到会误伤他人吗?还有关于契丹武士偷袭少林寺这一点,你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这样的事情,自是最机密的,如何会让旁人轻易探得?”   莫愁说完,萧远山在一旁也接话说道,“千里迢迢跑到少林寺抢武功图谱?”这太滑稽了。   以他对辽主和萧太后的了解,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莫愁的话,再加上萧远山肯定的否定,众人也开始觉得真相也许好像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般。于是众人纷纷将视线看向一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双手捂着仍在流血的下.处,双眼去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二两肉。   那无言的悲伤,仿佛道尽了他的心酸和委屈。   莫愁看着众人都在看这个黑衣人,眼睛一转便明白此是谁了。提着不知道是谁的剑走了过去,“喂,叫什么名字?”   莫愁直接一剑怼在了慕容博的大腿上,慕容博‘嘶’了一声后,双眼慢慢回神,看向莫愁的眼神也从无神到了愤怒和憎恨。   “贱~人,你毁了我,毁了我慕容家,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慕容博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向莫愁。   莫愁见此,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在慕容博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直接用手中的剑齐齐砍掉慕容博伸向莫愁的两只手。   瞬间血如泉涌。   “慕容兄弟。”   “慕容博。”   ......   众人看到慕容博被莫愁砍掉双手瞬间跌倒后,一阵急呼。   莫愁见众人终于叫出了慕容博的名字。脸上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很是嘲讽。   “慕容博?姑苏慕容氏的那个慕容?”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否认的现场,莫愁语气极为轻快的说道,“原来是他提供的消息呀,怪不得呢。”   萧远山不解地看向莫愁,“怪不得什么?”   “这个姑苏慕容氏是鲜卑慕容氏后裔,根据《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十六国时的前燕、後燕、南燕等国的诸位慕容氏人都是他们家的祖宗。全家上下都是一群想要复国的疯子。   萧大哥是大辽贵族,又是个主张宋辽睦邻修好的。这一次是陪着大嫂子回娘家省亲,若是全家死在了路上,想必宋辽两国必定再起嫌隙。宋辽关系恶化,只要再从中挑拨一二,开战是再所难免的事情。   要知道宋辽交好,兵戎不兴,复燕之志无可乘之机。但打起来就不一样了,趁乱复个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惜呀。”   “可惜什么?”展昭看着莫愁眼神复杂至极。   莫愁抿了下唇,“可惜这群被他忽悠而来的二百五,伤势颇惨呐。”   众人:......   怎么不想想这种情况都是谁造成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 第140章   其实莫愁心中最可惜的并不是这句话, 而是这些人里少了一个下.流王爷。   某个王爷自以为风流, 实际上, 却是个真正的下.流胚子。   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又流落了多少漂亮姑娘在外面。被人戴了顶绿帽子真心不冤。   不过, 话又说回来,这段王爷的基因实在是够强大, 竟然所有的女人都给他生了个闺女。   不过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 这些个闺女或多或少都跟他的假儿子有些个关系。   有的时候,莫愁时常想, 若是姓段的渣男能对康敏负责任,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一连串的悲剧了?   可惜了, 就算是最恶毒的康敏,也不过是段渣男的一场风花雪月。   话又说回来,整个天龙八部都靠着段渣男的那些个闺女撑着颜值呢。若此时真的将段渣男切了, 别说刀白凤不敢光明正大的生下段誉, 那些段誉的漂亮妹妹都不会有机会出生了。这岂不是这个时代的一种损失。   切不是, 不切也不是, 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呢。   现在倒是庆幸,段渣没出现在这一次的刺杀里。   瞬念又想到,若是段渣出现在这一次的刺杀队伍里, 若是她没有将他人道主义切割,这人会不会转身就接收了这些英雄豪杰的媳妇们?   想到这种可能,莫愁觉得在见到段渣的那一刻,还是切了省心吧。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干这买卖有些上瘾的莫愁将手中带血的剑丢到一旁, 对着一地怒视的眼神,非常的...享受。   “姑娘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们明明恨不得我去死,却弄不死我的憋屈样。”话落看着地上的生不逢时的东厂公公们,笑得一脸的灿烂,“冤有头,债有主。谁将你们忽悠来的,你们就去找谁去。至于我,你们不用感激我对你们的不杀之恩。”   展昭:“......”,媳妇,你已经不是姑娘了。   莫愁说的可是实话,毕竟若是他们一行人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除了死没有第二处可能。   她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就已经是慈悲为怀的女菩萨了。   看了一眼玄慈,莫愁又接着说道,“所谓出家人,四大皆空。这位大师是出家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玄慈心里气苦,话虽如此,可他还是,还是好介意,肿么破。   众人听莫愁这‘不知情’人的挑拨之语,看向玄慈的眼神突然多了些数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慕容博提供假消息固然可恨,可是被他们信任的带头大哥也这么容易轻信他人,并将他们害得这么惨,难道就没有错吗?   发现众人瞧玄慈的眼神变了,莫愁笑眯眯地看着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系统透明面板,那上面的任务进度已经表示完成了,除此之外,她还额外得到了不少的奖励。   毕竟她都快赶上宫里干那事的专职大师傅了,一天阉割了那么多人......   莫愁眯着眼睛点了奖励领取后,下一秒她浑身便像是置身在温暖的泉水里一般,那么舒服,那么的安心。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两息左右就消息了。   摸了摸舒服到不得了的肚子,莫愁终于安心下来了。   就算是生了个闺女,也不用害怕她会受到展昭的牵连了。   人生若是能够倒带重来,想必地上的一众英雄豪杰都不会傻了吧唧的跟着来到燕门关吧?   莫愁的话,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转头看向没了双掌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的慕容博和消沉萎靡的玄慈,恨不得生吃了他们。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了重要的零件,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就是让他们全心相信的玄慈与慕容博。   这让他们如何不恨,不气恼?   莫愁看了一眼这十几人看慕容博的眼神,再看一眼只剩下半口气的慕容博,转身走到展昭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要不要给他止血?”   展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莫愁,见莫愁望向自己的眼神仍是全心的信赖和亲近,心颤了颤,闭上眼睛后复又睁了开来。   “你做主吧。”媳妇呀,媳妇......   听到展昭这么说,莫愁笑眯眯地看着展昭,里面满是愉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这满天诸神佛,必会保护我们心想事成,长命百岁的。”   展昭:求别把浮屠说的那么不值钱。   慕容博的伤口太大,也太重,莫愁只记得炮烙的止血方法,于是便让萧远山的侍卫点了火,迅速的将两把大片刀烧红......   “啊~~~”   伤口又一次受到重创,直接让慕容在尖叫后晕了过去。   莫愁耸耸肩,将刀丢到一旁。   活该!   少时,莫愁一行人也没有管趴在地上的一路英豪,直接无视了他们向燕门关走去。   不过剩下的路程,展昭见莫愁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不同于早上的精气神,展昭直接让莫愁侧坐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   萧远山挑了挑眉,将赶车的侍卫挤到马上,自己为老婆孩子赶起了马车。   最前面的马上,展昭抱着莫愁,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要问她什么。   因为之前的那些情绪,那些问题,竟然只记住了媳妇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   自从侧坐在展昭的马背上,莫愁便开始回想刚刚那一场‘塑身运动’,她有没有漏了什么底,可是想着想着,莫愁便靠在展昭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身.下的马溜溜达达的向前走着,行走间,带着一种韵律。身后是让她永远安心的怀抱,莫愁用脸蹭了蹭展昭,反手抱着他的腰,准备好好的睡一场。   虽然刚刚并没有累着,可人家毕竟是孕妇嘛。   睡着的时候,还因为身体的自然反应,下意识的拉着展昭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   展昭轻轻地吻着莫愁的额头与头发,叹了口气,让马儿走的更平稳一些。   至于为什么只有她知道姑苏慕容氏,而自己却是从未听闻的问题,展昭也不想现在问了。   不过,等她睡醒,她用的那个武.器必须没收。   想到那武.器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再想到那武.器会被她握在手里,展昭就不能淡定。   真是个小妖精。   李小妖精莫愁姑娘这一觉睡的很沉,沉到了一路睡过了燕门关。   莫愁在燕门关外干了这么一票,她自己倒有心情一路好觉,旁人却还担心会不会有伏兵,哪里敢放松?   本是轻车简出的萧远山也受到了一定的惊吓,他不敢想像若是没有在燕回声遇到展昭和莫愁,他们一家三口现在是否还有命在。   若是他们一行碰到的刺客不是想要刺杀他们,而是又一个擅长切割的李莫愁......   人都有后怕的本能,越想越后怕的萧远山,直接在燕门关那里发了消息给辽国,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萧太后和辽主。   萧太后和辽主倒是真对萧远山上心,一边给大宋发了国书,一边真的派了一批契丹武士追上去护送。   不过这些事情莫愁都不关心。他们一路向开封行去,自然是越往开封去展昭知道的就越多。   看着展昭抿着的嘴角越来越平,莫愁一直在考虑系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将他们送回去。   再不送回去,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一日,下榻在一处客栈,展昭终于憋不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先去药店给自家媳妇买了副保胎药,煎好后,端到屋里。   “莫愁,我有话要问你。”将药放在房间的桌上,展昭扶着对镜梳妆的莫愁走到桌子边。   莫愁看了一眼那散发着股熟悉药味的药碗,再看一眼展昭不同以往的神色,俏目圆睁,询问地看向展昭。   你说吧,回不回答你,她会仔细考虑的。至于回答你的问题,答案是否准确,你是否会满意,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你是怎么知道姑苏慕容氏的?”   莫愁眨吧了一下眼,“我也忘记了。”   展昭抽了一下嘴角,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看着媳妇那敷衍的样子,展昭气在心头口难开。   “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25年后吧?”   莫愁点头,“知道呀,并且那仁宗竟然还没有死。而且这里竟然还有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我觉得等到我们回家了,还真的可以找一找是不是真的有个瞎了眼的李太后。我准备到了京城就去看看这位太后的长相,这也方便我们将来寻找。”顿了顿,莫愁看了一眼摆在那里的药碗,“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狄娘娘竟然不是仁宗的亲生母亲。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张娘娘一声?”   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仁宗的身世是这样的离奇。不过这件事情若是让太子的亲生母亲知道,好像并不太妥当。“暂且不必了吧。”   不对,这不是重点,差点又让媳妇蒙混过去了。   “莫愁,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回去?”   莫愁看着展昭,一副不解状,“咱们能来,自然就能回去。还是说,你不想回去了?”   展昭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当然想回去。我也在想回去的办法。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莫愁诧异地看向展昭,“之前不是说过这事吗,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首先就是我的嫁妆,我”   “除了嫁妆。”    第141章   展昭一个字一个字的打断莫愁的话, 他真心对她的嫁妆不感兴趣。   都说好男不吃分家饭, 好女不穿嫁时衣。这个时代的男人, 但凡有些志气的, 都不会将眼光盯在媳妇的嫁妆上。   所以展昭就弄不明白了, 莫愁为什么总要将她的嫁妆拿出来说事?   这嫁妆里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她反复提起的呢?   算了,以前也是他忽略了这事, 等哪天有了空闲, 他还是问问她的嫁妆里都有什么东西吧。   莫愁眨巴两下眼,不让说嫁妆, 她还可以说别的嘛。扬了扬最近几天长了些肉的小下巴,莫愁仍就理直气状。   “除了嫁妆是大头外, 其他的事情自然还有不少。不过,展昭,你什么意思嘛?我瞒着你怎么了, 你就确定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你要敢说你从来没有事情瞒着我, 我李莫愁就敢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做过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反正她说的李莫愁的人生, 并不是花蓉的。   伟人不是说过, 坦白到底,坑害自己。抗拒从宽,回家过年。反正她的那些事情都可以归到嫁妆里, 是他自己不听的......   被莫愁这么一反问,展昭一下子顿住。想了想他们俩的话题,展昭又一次发现,这一场谈话离他本意相差甚远。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展昭拉回心神,不跟莫愁在这些琐事上闲扯,直接了当的问道,“你那天用的叫回旋镖的兵.器,且不说之前我从未见有人用过,只说那两把回旋镖你都藏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之前之后都没有看到过?再一个,展家世居常州,常州靠近姑苏。为什么这个姑苏慕容氏我却没来没有听说过?”   那日莫愁睡着,在下榻客栈的时候,她也没有醒来,展昭铺好了床为她褪去外衣的时候,仔细找了一下她的身上,除了那支箫,并没有看见旁的东西,而这之后他再也不曾看见过那镖。   莫愁噗哧一声笑了,“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估计是你之前不曾注意过,之后又丢了的原故。我一路睡过了燕门关,天晓得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弄丢了。你若是喜欢,回头我画了样子,请人给你做一副。”   顿了顿,莫愁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至于你说的慕容氏。除了表明你往日的孤陋寡闻,就是证明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看到展昭还要说话,莫愁拦住他,“我且问你,你还记得我是哪一天被你救回展家的吗?我们成亲的日子又是哪一天?我的生辰是哪日,我师妹的生辰又是哪一日吗?孟师傅还有孟师妹的生辰又是哪一日。”   看到展昭不明所以的样子,莫愁又继续胡搅蛮缠,“包大人的生辰你是一定没忘记吧?”   这是自然。   展昭点了点头。“包大人的生辰是每年的二月初三。”   “展昭,你只关心你想关心的。你连我们这些人都不曾多加留意,又何必问旁的事?”莫愁冷笑一声,将药碗推开,“我不吃了,你拿去给你的包大人吃去吧。”   展昭:......   媳妇,你这就不对了。   你这不是明晃晃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是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天救下的莫愁,可是她的生日,自己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展昭看了一眼药碗,抬起头看着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的莫愁,摇了摇头,起身朝着床铺走去。   莫愁背对着展昭,听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眼珠子一转,摸着肚子满嘴的凄凉。   “宝贝呀,你一定要是儿子呀。娘真怕你是个女儿,再像娘一样遇人不淑,悔不当初未嫁时......”   展昭:......   莫愁面朝里的靠在床头,展昭侧坐在床尾,看着莫愁在那里一句一句的指责,心里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承认很多事情上,他多有疏忽,但这并不是她这般胡搅蛮缠的理由。   无奈的笑了笑,展昭张嘴建议道,“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回你师门看一眼?”   莫愁的话顿了一顿,转头看向展昭,这一回眼里是真的惊奇与诧异,“回我师门?可我师门并不在这里呀?”   展昭皱眉,“不在这里?”   莫愁点头,“当然,我还能不知道我师门在什么年代?”   展昭仔细看莫愁的神色,便发现她此话并不是糊弄自己的。   在燕门关大战之前,展昭一直以为他们俩口子会来到这里,必是他的体质在作祟。可自从燕门关一役后,展昭才发现,真相也许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刚刚,他才认定了他们会来到这里必是他媳妇的缘故。也许他媳妇本就是这里的人。   可是现在听到莫愁斩钉截铁的话,展昭又迷糊了。   难道他错怪媳妇了?   “莫愁,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碎碎念又一次被打断后,莫愁有些不耐烦。   “仁宗皇帝不是已经驾崩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莫愁:“为啥?喂啥吃啥呗,难不成是诈尸了?”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她李莫愁呗。   展昭:......   被莫愁的话噎了一下,展昭转头看向床对面的窗户。思考着皇帝为什么没有死的问题。   半晌,转过头,展昭想要再问,却发现莫愁已经合眼睡着了。   就着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莫愁嘟着的小嘴还有微微皱起的眉毛,展昭只得将话题搁浅,起身为莫愁调整睡姿。   看着莫愁因为睡姿而舒展开的眉头,展昭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场准备充足的谈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之后的路程,展昭再也没有提起这些个话题,莫愁乐得轻松。   25年后的大宋其实与25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这么想的莫愁和越来越‘近乡情怯’的展昭已经与萧远山一家来到了开封城外的翠岭庄。   一到翠岭庄的地界,魏满儿的心情就非常的激动。一边让人去通报自己回来了,一边热情的邀请莫愁和展昭来翠岭庄做客。   展昭看了一眼天色,又转头看了一眼莫愁,便笑着准备留宿一夜再离开。   翠岭庄大开中门迎接魏满儿这位魏家的子孙,而展昭看着与记忆中非常相似的翠岭庄,更加的沉默。   一路跟着魏满儿走到正堂,看到比‘几年前’老了不止几倍的九奶奶,展昭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包大人那里是否......   九奶奶是真心疼爱魏满儿的,先是对着魏满儿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又对着一周岁的萧峰爱不释手,最后才将注意力放在和魏满儿一起进来的萧远山与展昭二人身上。   对于娶走魏家唯一子嗣的萧远山,老太太一直采取能漠视就漠视的态度。不过跟着萧远山和魏满儿一起回来,并且帮了大忙的展昭莫愁等人,九奶奶这位老江湖还是不会漠视的。   “这位大侠,老身看着面善。不知府上是哪里?”九奶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展昭和莫愁,便觉得展昭的长相特别的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展昭带着莫愁以晚辈礼拜见了九奶奶,看着九奶奶,展昭不知道要如何做自我介绍。   转头看了一眼萧远山,抿了下嘴,展昭直言道,“在下展昭,与内子打扰府上了。”   九奶奶听到展昭二字,神色恍惚了一下,再去看展昭的模样,那久远的记忆仿佛突然打开了瓶盖。   “像,真像。不但名字一样,就连模样也像。”想到京城中那个以展昭遗腹子自居的青年,九奶奶皱了下眉,“多年前,这江湖上曾有一位精彩绝伦的江湖侠客也叫展昭,你与他何其相像,只可惜,”九奶奶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听到九奶奶这么说,展昭浑身一颤,神色间颇有些激动。莫愁见展昭这般,扬唇浅笑,“敢问九奶奶,您说的那个展昭现在怎么样了?”   九奶奶阅人无数,看人有几分准头,莫愁不出声则矣,一出声,九奶奶便看出来了莫愁的一些特质。   有她年轻时几分傲骨。   看了一眼展昭,再看一眼莫愁。九奶奶心中肯定,若是那个展昭的妻子与眼前展昭的妻子是一个性子的女人,想必一定不会让那个展昭成为江湖人的笑话。   想到她问的话,九奶奶叹了口气,“不在了。”   “不在了?失踪了吗?”展昭强压下激动,眼神带着他都不自知的希盼。   回想当年,九奶奶又是一阵叹气,“那年襄阳王叛乱,包大人带了几多的江湖人去了襄阳。他与陷空岛的锦毛鼠都死在了那一场大战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也不会,”话说到这里,九奶奶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展昭:“......”对于这样的答案,展昭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一觉醒来25年,物是人非之后,竟然还能找到自己当初的影子。   半晌,展昭看了一眼莫愁,再一次开口询问,“只不知道那位展,展大侠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总要问问师傅和师妹的下落。   不过叫自己大侠,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展昭看了一旁挑眉看向自己的莫愁,感慨万分。   “哼,名下倒是有个儿子,不过还不如没有,白白赃了南侠展昭的家风。”   呃......    第142章   展昭与莫愁互视一眼, 双双看向九奶奶, 眼底的寻问那叫一个迫切。九奶奶见此, 也不卖关子, 直接将这个世界的展昭家世道了出来。   “这南侠展昭常州府人士, 年纪轻轻,武功了得, 加之品性纯厚, 被江湖人尊称一声‘南侠’,只是有眼无珠的娶了松江府丁氏双雄的妹妹丁月华。那丁月华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在展昭为国捐躯后,竟然与前来吊唁的官家有了苟且之事。丁氏兄弟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不但暗暗相助那丁月华与官家往来,竟然在丁月华生下孽种后, 认做展昭的子嗣。真真是, 真真是恬不知耻。”   莫愁:“......”这消息真劲爆。   原来演义话本里展昭的儿子是这种出身吗?   她读书少, 还真的不知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 莫愁转头朝展昭笑了笑,然后在笑容最灿烂的时候瞬间收起笑,无端的让展昭心里发毛。   莫愁对九奶奶这个话题非常的感兴趣, 逗完了展喵,莫愁又继续八卦,“九奶奶,您说的这位展大侠, 他之前的原配妻子就没有留下孩子吗?”   九奶奶闻言怔了一下,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展昭之前娶过妻,娶丁月华不过是续弦呢?   “老身不曾听说过。”顿了顿,九奶奶看向展昭,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这位少侠便是...展昭原配所出?”   那不对呀,没有哪个老子叫展昭,儿子也叫展昭的。   可若不是,那这两人怎么长的这般相像?   “!!!”莫愁瞬间便九奶奶这话雷到了九重天外。   而展昭呢?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他的大脑里有一大群草泥马在绿色的草原上狂奔驰骋。这些个草泥马在狂奔的时候,还不忘留下粪便......   半晌,九奶奶看着还在目瞪口呆的俩口子,想了想自己说的话,“看起来是老身猜错了。”   咽了口口水,展昭与莫愁同时点头,重重的点头。   您老想像能力忒强大了。   “九奶奶,那位展大侠,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位回来呢?他活着的时候,夫妻感情好吗?”莫愁勾起嘴角,面上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除了她自己再没旁人知道了。   “唉,说起这个,才叫人气愤呢。当初我因满儿她爹的事情,一直意气消沉,后来孙家送来了满儿,我这才有了生气。那位展大侠时常会带着丁月华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不说情深义重,那也不差什么了。却不成想,展昭尸骨未寒,她竟然,竟然做出这般丑事来。”   展昭:“......”您老一定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此时的展昭,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在听到丁月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都不敢转头看自家媳妇。   这几年,他已经充份的了解并且肯定的说,他媳妇的祖上一定是山西开醋厂的。   不但如此,家里一定有一河堪比黄河辣么长,辣么宽的醋河......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可能会娶丁月华那姑娘呢?   就算是,就算是莫愁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再娶旁人了。   所以,这件事情就跟仁宗还活着是一样的诡异事件吧。   莫愁看到九奶奶这么说,心中到是放下了对丁月华的‘芥蒂’。笑了笑,“也许那真的是展大侠的遗腹子也说不定呢。”说这话时,还挑眉看展昭。   九奶奶摇了摇头,“那不可能。老身当年在知道了展昭身亡,还特意去过展昭在开封府的家。再没有哪个女人会在丈夫身故半年后,还能怀上两个月的身孕了。”   而且当初展昭与包大人一行人去襄阳的时候,可是耽搁了两三个月,再加上往来的时间,就算是大半年的时间都有了。   若真是展昭的遗腹子,当初设灵堂的时候,那丁月华就应该是大腹便便的模样。   她相信当今官家就是再畜生,也不会对着个孕妇上心的。   莫愁又看了一眼展昭,笑着点头附和,“九奶奶说的是。确实是这个道理。”   展昭摸了摸鼻子,将视线移开。   不过刚一移开便碰到了萧远山打量他的眼神。   展昭不动声色的任由萧远山打量,半晌,萧远山才笑着对展昭点了点头。   将思绪转回当下,展昭心中倒是有了其他的问题想要问一问九奶奶,“晚辈曾听人说起过,当年翠岭庄的魏总镖头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代人物......萧嫂子的父亲您老又是如何寻找到的呢?”   木有错,展昭就是在打听魏家儿子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线索,所以九奶奶发动了那么多人一直没有找到人。   展昭想着若是能够回到25年前,他一定要帮助九奶奶早日找到魏家那个失踪的儿子。   只是展昭却不知道他的这个问题算是翠岭庄的一个禁忌。   展昭的话一说出来,九奶奶和魏满儿的脸色就变了。就连萧远山看展昭的眼神都带着些莫名。   这阴阳判的剧情里,有个半吊子神算,莫愁让人找了她好久,想让她帮忙给自家宝贝师妹算算姻缘。   魏总镖头的儿子心术不正不但是杀害魏总镖头的凶手,还是间接害死亲生母亲的人。   血洗翠岭庄,又杀了许多人,最后死在了呈堂证供的凶器上,也算是报应了。   但是这话在外人面前说得,在九奶奶和魏满儿面前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在九奶奶看来,若是当初她没有将这个孩子遗弃,也许这个孩子长大后就不会走上歪路,进而害死她的丈夫。   魏满儿有个自作自受,恶贯满盈的亲爹,你当她的面提这事,这不是跟当面扇她巴掌一个样嘛。   好嘛,刚刚还热络的话题,这会儿都被展昭聊死了。   莫愁知道这里的是非曲折,但是展昭不知道呀。   看着众人不自然的神色,展昭心下感觉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   还好屋中的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展昭虽然提了个不太好的话题,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回答他的问题。   魏满儿给九奶奶递了杯茶,然后才转头看着展昭笑着说道,“都说子不言父过。不过我们家的事情,虽然这几年没人在议论了,不过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展兄弟既然问了,说说倒也无妨,我父亲当年确实做了很多的错事,说一句罄竹难书也不为过......”魏满儿娓娓道出了她那死了都姓文的渣爹,一生做下了多少错事。   九奶奶从小就没有瞒过魏满儿这件事情,魏满儿不懂事的时候,不是没有认为这一切都是九奶奶造成的。可是渐渐长大了,她也明白了九奶奶当初的所做所为。此时说话自是不偏不倚。   文耀庭?   竟然是他。   展昭恍然大悟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魏老镖头的案子可以破了。   只是想到这里,展昭又开始犯愁了。   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到25年前的方法。   ......   “......我母亲生下我没多久,我便被抱来跟着祖母一起生活,一直到那年遇到了远山。”少时,魏满儿就将当年的事情都道了出来。   “幸好,幸好。你有九奶奶,九奶奶有你。”   魏满儿听到莫愁这话,也笑着点头,“祖母待我极好。”   九奶奶听到魏满儿这话,也是老怀甚慰。那些日子里若不是有满儿陪着她,她也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光是愧疚与自责,就能压弯她的脊梁。   满子老年斑和褶子的手,爱怜的拍了拍魏满儿的手,“都怪我当年性子要强,又过于刚烈了些。”   “祖母莫不是忘记了,满儿也是女人。祖母当时的作法,便是满儿自己身处在祖母的立场,满儿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九奶奶闻言,狠狠地瞪了萧远山一眼,“他敢?”   萧远山连连做出保证,“不敢,不敢。”   九奶奶又深深地看了萧远山一眼,“满儿不怕,他要是真的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只管给祖母捎信去。祖母亲自去辽国接你和峰儿回来。”   魏满儿扭头看了一眼萧远山,然后重重的点头。   萧远山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转头看向展昭和莫愁,又是一脸得意。   瞧吧,还是他们家满儿最是温柔。要是换成了展兄弟,估计第一时间就得变成大内总管太监。   ~( ̄▽ ̄)~*   一会儿,宴席准备妥当,九奶奶由着魏满儿扶着去了堂屋,领着几人用了膳。   女人多,男人少的宴席一向进度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几人便用了晚膳。   九奶奶想着几人长途跋涉过于辛苦,便要早早打发几人去休息。不曾想这个时候,外面竟然又来了客人。   “老夫人,展骥在门外求见。”快五十岁的红.袖进来回禀道。   展骥?   “让他走,老身是不会见他的。”九奶奶一听到这个名字,脸就拉了下来。   红袖领命出去,还着重看了一眼展昭。   要论长相,这位才更像是那位也叫展昭的大侠的儿子。   门外的展骥...像极了当今。   展骥不耐烦的等在门外,见红袖出来,连忙上前了两步,脸上的渴望别提多迫切了。   不过在听到红袖的话时,瞬间脸色就变了。   老死太婆,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眯了眯眼,展骥脚上运起轻功,趁着红袖不注意直接冲了进去。   红袖见此,连忙喝人拦住他。只是知道这位流着某位下.流皇帝的血,所以山庄里的人都不好下死手。到是让他一路冲到了九奶奶他们所在的房门外。   而洽在这个时候,莫愁和展昭从九奶奶的正房走出来。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展昭和莫愁看着与仁宗极为相似的那张脸,心中都明白这个叫展骥的青年是谁了。   莫愁看着展昭,冷哼了一声就要回房间。不过刚走了两步,又转头对着展昭说道,“还没来的及恭喜你呢。”   恭喜你......喜当爹~   展昭:...... 第143章   展昭非常想要叫住那个又使性子离开的女人, 大声的对她说道, ‘讲个道理, 行不行?’   可惜, 他对着他媳妇就气短。甭说大小声了, 就是稍有一点严肃,他都舍不得。   又看了一眼叫展骥的仁宗脸青年, 展昭虽然不想迁怒, 但还是对这个青年和丁月华有了一丝恼怒。   展骥看到有人从屋里出来,又无视了他, 下意识的以为这对男女便是魏满儿和萧远山,于是连忙叫住, “两位且慢,在下展骥。听说两位自辽国回来小住,特意前来拜访。”   展骥有些小聪明, 自小便知道自己并不是名义上的爹, 展昭的儿子。等到他知道自己的亲爹原来是当今皇帝的时候, 心中是又高兴又愤恨。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出生就被剥夺了皇位继承权?   自认自己是一块比其他宫里养的皇子还要优秀有智商的胎盘后,展骥便想到了借助外力达到他想要成为皇帝的心。   两个舅舅,他倒是不担心会不支持他。但是两个舅舅还是太少了, 他必须找更多的力量。   比如说哪怕是实力不如当年,但在江湖上仍然有些名声和影响力的翠岭庄。   当然,还要再加上翠岭庄的女婿是辽国的三军总教头。   内有江湖势力,外有他国亲近, 展骥觉得只要握住了翠岭庄,他的皇位之路便又进了一步。   于是展骥便时常过来拜访和自以为是的陪伴九奶奶。   可惜九奶奶就是块难啃的骨头,只要是听说展骥来了,她多半是不会见他的。   不过展骥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见九奶奶,所以也并不以为意。但是这一次,他负责盯稍的人回去告诉他,魏满儿和萧远山回来了。那展骥就不得不‘屈尊降贵’的拜访一番了。   这可是从龙之功,相信魏满儿和萧远山会明白他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当初若不是舅舅家的两个女儿闹的紧,他也许就娶了魏满儿也不一定。不过魏满儿若是嫁给了他,就少了一份辽国的势力背景。而他要是许了正室给魏满儿,也是多有不妥。毕竟就魏满儿的身份,哪够一国之后的标准。   再一个,当他不知道魏满儿的爹当初就是被她的亲祖母遗弃的。天知道这个不贤惠的行为会不会传给魏满儿。   唉~,为君难,为君之路更难。   因着晚膳前,展昭和莫愁曾回到这间房间里简单的收拾过一遍自己,所以莫愁这一次回房间的时候,并不需要有人在前面带路。   不过展骥这句话,不但将展昭叫住了,也将马上就要走出拐角的莫愁也叫住了。莫愁驻了脚,转头看展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容晏晏的对着展昭说道,“果真是一表人才,你说是不是?呵呵”这要不是仁宗的种,说破天去都没人相信。   听到莫愁话尾最后用了自己特别熟悉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呵呵’结束,展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媳妇,你真的不能这么不讲理,你会教坏咱闺女的。   以前吧,莫愁对于丁月华的心思是极为复杂的。不过现在她倒是特别感激系统让他们俩口子走了这么一遭。   她就不信这顶绿的醒目鲜艳的帽子在那里摆着,展昭还能对着丁月华没有一丝芥蒂。   莫愁心情极好的想要大笑,却发现现在并不是她大笑的场合,于是一个转身,便向九奶奶给他们准备的客房大步行去。   走到最后,竟然连轻功都运用上了。   ╮(╯▽╰)╭   用最短的时间回到房间,莫愁堪堪将房门关上,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化解去。   莫愁笑得浑身没力,弯着腰,一边笑一边揉着肚子,好不容易走到床前,然后又半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事儿真的太好笑了。   明天,明天他们就离开翠岭庄,去看看展昭的那位遗孀去。   想必旁人认不出展昭来,那丁月华必然会认出来的吧。   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丁月华见到展昭会不会吓疯掉。   哈哈哈哈哈~   半晌,莫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听到展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过来。坐起身,揉了揉笑得酸疼的腮帮子,莫愁还没来的急擦掉眼泪,展昭就进来了。   展昭一进来,便看到莫愁满脸泪水的坐在床头,当下就心疼了。   媳妇呀,你是要将我的心揉碎了才甘心吗?   那丁月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会做出停妻另娶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自家媳妇活的好好的,他就只跟她一个人过日子。若是莫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也绝不会做让她嫌弃的男人。   不能跟她生死相随,也必会为她守身如玉。   所以,那个丁月华的什么绝不会嫁进他展家的。   几步上前坐在莫愁身侧,将人揽在怀里,展昭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展昭不知道要说什么,但莫愁知道呀。   此时她的‘委屈’悲伤成河,若不趁机让展昭签下更多割地赔款,那就太对不起这好时机了。   展昭在将祖宗抱在怀里,许下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款后,他媳妇脸上的泪终于都‘如愿’地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低头看了一眼衣襟,展昭真心想告诉自家媳妇,他明天可能大概不会有干净衣服穿了。   之前因为两人都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一路上展昭和莫愁都买了两套衣服。可惜那些衣服也都脏了。   摇了摇头,展昭不再去想这些琐事,看着媳妇‘不哭’了,展昭自是侍候媳妇净脸,然后又换下衣服,侍候媳妇就寝。   “等一下。”莫愁看着展昭脱了衣服也要上床,连忙喝住他。   展昭不明所以的看向莫愁,有些不明白她拦住他要干什么?   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媳妇,你这是又要翻小肠了?   莫愁就着躺下来的姿势歪头看着展昭,想了又想,最后决定不跟他掰扯了,“算了,你上来吧。”   十二月初的天,已经很冷了。展昭一跳上床就将莫愁抱到了怀里。将莫愁的两只小脚夹在两腿之间,这才一个掌风将房中的蜡烛弄灭。   抱着媳妇,展昭真心同情这个奇怪时间里的展昭。   这活着的仁宗还不如早早死了的呢。   想到晚膳前,在知道他们这一行在路上遇刺的事情时,九奶奶有了说古的情怀,便提起的天波府杨家当年所承受的灭顶之灾。   听完了杨家的事情,展昭便觉得仁宗就不应该活得太久。   明知道柴王府和天波府有仇,你特么竟然还让柴王爷监军。你是有多恨天波府的孤儿寡母呀。   这种心情与他的帽子颜色无关。   想到早死的仁宗所安排的那些辅助大臣,展昭便觉得不能将这里的仁宗和他们来的时间里的仁宗放在一起比较。   既然仁宗都不是一个人了,那么展昭自然也可以不是一个人。   想来想去,展昭看了一眼怀里的媳妇,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他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理由呢。   若是想到了,他也不会...不,他还是会许下那些条件。   谁让他媳妇最厉害的就是眼泪疙瘩呢。   只要媳妇一哭,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翻了个身,展昭小心的给自家媳妇挪了一下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   幸好无论哪个世界,他都不过是一介白衣。不然指不定就干出什么峰火戏诸候的事情了。   轻轻一笑。   就算他想要那样,他媳妇也不会同意的。   他媳妇大气,端庄,聪明多智,处事果断,除了好吃醋这一点,再不是那等往死里坑自家男人的女人。   ╮( ̄▽ ̄)╭   在心里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把自家媳妇从头到脚的描述了一番后,展昭终于困极的睡去了。   只是仿佛并没有睡多久,他就被一阵尖叫声吓得翻身下床找剑。   看到面前指着他尖叫的绿衣,展昭有一刹那跟本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当他反应过来后,连忙转头看床上。   还好,媳妇也在。   在发现自家媳妇也被吵醒,并且睁着大眼睛仔细打量这间他们俩口子在开封寒舍里的卧室后,展昭又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展昭心中别提多庆幸了。   终于回来了。   是的,他们回来了。回到了1060年的开封府。   莫愁打量着卧室,回想着这一个多月他们俩口子的蜜月旅行。不过在碰到绿衣的视线后,莫愁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绿衣那眼神中的惊喜和惊吓,绝对不寻常。   也就是说,他们俩口子突然的离开,已经被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莫愁连忙问绿衣,“今天是什么日子?”   绿衣正激动的看着自家洲主,冷不丁的被自家州主问,下意识的说道,“今儿是腊八。”   回了莫愁这话,绿衣又张嘴说道,“小姐和姑爷这三个月都去了什么地方?咱们满天下的找人,差点都将地皮刮出几尺去,也没找着。......小姐和姑爷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去。”   绿衣说完这话,就想要离开房间,莫愁见她兴奋成这样,连忙叫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翻小肠:将过去的事情反复提起。 第144章   “快罢了吧, 你让别人去报信去, 你先侍候我梳洗是正经。”一会儿都知道他们俩口子回来, 大家都跑到这正房, 到时再看见他们俩口子衣衫不整的样子, 那得多丢人。   绿衣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连忙走到门口,让一直守在正房外面的小丫头去各处通报, 她则又进了屋子侍候。   虽然莫愁和展昭失踪了三个多月, 但是他们的房间却是日日都在打扫的。因着冬天到了,房间里该放风的时候放风, 该烧火的时候烧火。所以此时就算是刚刚回来,也不会让莫愁感受到一点不舒服的地方。   绿衣一边庆幸她今天没有偷懒, 如往常一般的进了洲主的房子准备大早上的给房间开开窗户通通气,不然也不知道自家洲主回来了。   不过,想到这里, 绿衣又歪了歪头, 说真的, 自家洲主和姑爷失踪的时候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来的时候,同样如此悄无声息呢。   一头雾水的绿衣再次走进屋子的时候,展昭已经转身去屏风后换衣服了。   少时, 等展昭从展风后走出来,见到绿衣正在给莫愁梳头,展昭看了一眼就自去一旁的脸盆架处洗漱了。   “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师傅和师妹们可都好?府上各处没有出什么乱子吧?”说来, 莫愁都要庆幸她与展昭出去的时候是秋冬时节,这要是春天出去,再耽误三个月才回来,估计那个时候天下都得大乱了。   你说为啥这么说?   因为三尸脑神丹是在端午节换药呀~   ╮(╯▽╰)╭   绿衣一边将莫愁最后一缕头发盘到脑后,一边回了句各处都好,“龙姑娘急坏了,跟着大家伙一直找了好久,最后还是顾先生劝住了,这才老老实实的在开封府里等您的消息。宫里的太后娘娘封了单正一个禁军统领的官,让他天南海北的找小姑和姑爷。包大人那里也是,联系了有司衙门,发了不少您和姑爷的画像,张榜悬赏呢。赏金都出到了一百万黄金,也没有丝毫的线索。紫荆洲也发了消息,说是只要提供线索都可以给银给银免费接任务......”   末了,莫愁顿了顿,又说道,“因为小姐和姑爷的莫名失踪,其他人倒好,都还在咱们府上住着。陷空岛五位大侠,也都帮忙找人。不过那位丁月华丁姑娘上两个月定下了一门亲事,丁家的两位大侠客也在京城里买了房子,从咱们家里搬出去有五六十天了。”在绿衣看来,自家小姐和姑爷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认识的人里除了姓丁的,几乎没有谁不想帮忙。   莫愁听着绿衣的话,一边点心一边想着事情,等听到丁月华定亲的时候,莫愁猛的转过头来。“丁月华定亲了?许的谁家?”   莫愁问绿衣,但眼神却看向刚刚洗完脸,正在用布巾子擦脸的展昭。   很明显,展昭也听到了绿衣的话。   展昭在知道丁月华在他们失踪的三个月的内就订下婚事这一点,很是满意。对于因为此事而从他们家里搬出去的丁氏双雄,展昭就更满意了。   他自从昨儿听了九奶奶的话以及见了仁宗外室子后,对于姓丁的都特么烦死了。   此时见自家媳妇朝自己看过来,展昭很自然的对莫愁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莫愁收回视线,看向绿衣。绿衣不明白自家洲主刚刚的举动是为何,不过她非常有眼色的并没有打断。   此时见洲主看过来,连忙说道,“是小商王府的柴文意柴小王爷。”   “什么?怎么会是他?”   莫愁记得这人不是跟嫁给陈世美的那位公主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转眼间就要娶丁月华了?   绿衣撇了一下嘴角,虽然语气中并没有不屑,却也让人看出她的不耻来。   “听说是丁姑娘因为咱们家小姐和姑爷双双失踪,担忧不已,又心绪不宁。便去了大相国寺上香求佛,哪成想遇到了外出的柴小王爷。”绿衣实在是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绿衣听说是丁家二爷安排两人见的面。然后柴小王爷便一见钟情,非卿不娶了。”话落去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条披肩搭在莫愁的肩上,“丁二爷见到鱼儿上了钩,又想要立牌坊,拿着丁月华当铒,逼着色令智昏的柴小王爷必须答应是许以正妃之位,并且一生一世对着丁姑娘好才会将丁姑娘嫁过去当...王妃。”   莫愁:“......”丁老二,瞧把你能的。   展昭在一旁听了,心中对于丁家兄弟更加的反感。原来不管哪个时间里的丁家兄弟都特么是拉皮条的。   虽然他对丁月华要嫁的那个男人有些意见,不过想到这个丁月华有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展昭便觉得,他没有丁点立场去管旁人的闲事。   绿衣见到自己的话将自家小姐和姑爷都恶心到了,便又将丁家三兄弟在京城里做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小姐,您还记得礼部尚书家的金牡丹金小姐吗?丁二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入了金尚书的眼,成了他们家的成龙快婿。到是丁家大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回了松江府。”   不会是嫌弃自家弟妹吃相太难看,所以羞回老家去的吧。   莫愁与展昭对视一眼,心中都浮现了这个想法。   先说完了丁家的事,绿衣又说起了这三个月间发生的其他事情。   “大宋与辽,金,西夏三国同时开战,不过咱们大宋并没有输。不但没有输,还乘胜追击了好远。八王爷不但重新与三国签定了停战协议,还从辽国要回来了不少金银。哦,其他两国也要了,只是没有辽国要的多。咱们府上的顾先生也跟着八王爷去和谈了。听说立了大功。不过顾先生辞了八王爷的好意提携,事情一了就回来了。   好叫姑爷和小姐知道,以后咱们大宋都不用再给辽国岁币了。而辽国却需要在未来的十年里,每年向大宋送上百头牛羊以及皮子两百张。再有宫里放了好多的宫女出来婚配......”   他们俩口子失踪了这三个多月,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跟突然沸腾的白开水似的。   太子如期举行了登基大典,张氏正式母以子贵成为新朝的太后。由张氏发出来的懿旨与开封府发出来的公函,让大江南北的人都知道了展昭夫妇的重要性。   这还不打紧,紫荆洲更像是疯了一样,跟刮地皮似的寻找着展昭和莫愁的踪迹。   为此还破获了好几起重大人口贩卖案子。   无论是宫里朝堂的压力,还是来自江湖上的势力,大家伙为了腾出手来找这对突然失踪的俩口子,那是鼓足了劲的去完成手上的活计。   本来可能会拖延的战事,也被大宋以快打快的方式痛痛快快的打完了。   于是不打仗了,人手充足了,大海捞针,将海水舀干,都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了。   可就是这般强大的找人力度,失踪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也没有一丝线索。   包大人特意去查看了展昭和莫愁的卧室,里面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再看到住在他们院子里那些会功夫的丫头下人,包大人与公孙策实在想不明白俩人为什么会失踪。   总之,这成了一件玄而又玄的案子。   ......   “师姐。”就在莫愁和展昭听绿衣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时,小龙女踩着轻功,直接冲了进来。   小龙女一进屋子,便看到了莫愁,于是乳燕投林的就要扑过来。   展昭见此,连忙上前去拦,却不成想他一动,小龙女便急急停了下来。   只是刹车踩的太急,小龙女不等站稳便踩到了刚刚展昭洗脸时弄在地上的水,于是直接向后仰去......   ‘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莫愁坐在那里,心有不忍看的扭过头去。   绿衣张着嘴半天合不上,看看展昭,再看看莫愁,最后看向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的小龙女,然后侧着身子一点一点蹭到小龙女身边,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真没想到,哪怕是失踪了三个月,自家姑爷的克女体质也没有稍减。   小龙女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忍着痛不去揉屁股。看着还坐在那里莫愁,一脸委屈的叫了一声‘师姐’。   莫愁起身拉着小龙女去暖阁里的大榻上落坐,绿衣看了看时辰,连忙让人将早膳收拾出来。   展昭看了一眼莫愁和小龙女,又扫了一眼出去安排早膳的绿衣,摸了摸鼻子,“我去瞧瞧师傅。”   莫愁点头,问他一会儿在哪吃早膳?   展昭想了想,便道在孟师傅那里。莫愁听了,又喊了人下去安排不提。   少时,孟春妮也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围着莫愁追问莫愁这三个月都去了什么地方,大家都担心坏了。   看着虽然没有追问,也是一脸想要知道答案的小龙女,莫愁叹了口气,“此事说来,太过匪夷所思。具体的事情,等大家都聚齐了再说罢。”   主要是莫愁还想要跟展昭对一对供词和口风。再加上她们俩口子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见个人就说一遍,见个人再说一遍的。   还不如今天晚上让人备个宴啥的,到时候将大家都叫来,一起说了省事。    第145章   莫愁与展昭的出现, 就犹如他们突然的失踪一般。   没有任何的预兆, 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莫愁采取了拖字诀, 在早膳送上来的时候, 更是有了理由暂时不说这个话题。   可是展昭那里却没有莫愁这般省心。   毕竟莫愁是师姐, 是嫂子,天然是大家长的身份和地位。   展昭这里呢, 是徒弟, 是下属,所以在孟师傅问起的时候, 只得实话实说了。   洽巧就在展昭刚刚开了个话头,包大人带着公孙策也来寒舍了。   包大人与公孙策对展昭关心至极, 听到展昭回来了,包大人连早朝都不去了,直接带着公孙策来看望展昭。   因着开封府和寒舍主人家的关系, 所以包大人和公孙策要进府并不需要怎么通报。不但不需要通报, 还会有人主动告诉包大人展昭现在所在的位置。   包大人听到展昭在孟师傅那里, 与公孙策对视一眼, 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孟师傅院子。   四人见面,展昭因着这一圈的蜜月旅行心情相当的激动,情难自禁的样子, 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这三个月遭受了多大的罪呢。   分别落坐,孟师傅院子里的小丫头很有意思的问几位,大早上的是喝茶呢还是喝粥?   因着包大人要上早朝,所以这个时辰也未曾用早膳, 孟师傅征求了一下包大人的意见,四人便先坐下吃早膳。   饭毕,小丫头送上来了喝身消食的茶,几人喝了两口后,便催着展昭将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展昭这人最是诚义,他可以不说,或者选择性的说。但说出来的话,必不会像莫愁那般胡言乱语。   组织了一下语言,展昭便将事情挑挑捡捡的道了出来。   至于仁宗和丁月华的事情,展昭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种风化之事,不提也罢。   其实在展昭看来,这三个月除了跟着萧远山向京城这个方向赶路以及给自家媳妇保胎外,并没有多少太多的奇遇。   正经说来就那么几件算是事的事儿。   一是搁置了好几年的魏总镖头的案子他们终于知道了凶手是谁,同时也找到了魏总镖头遗落在外的儿子。然而,这并不能让人多开森。   ╮(╯▽╰)╭   第二件事情,便是襄阳王谋反之事了。   听到展昭这三个月离奇的经历,屋里的三个老头都有些个感慨,这是不是另一场的黄粱一梦。半晌,包大人叹了口气,说道,“襄阳王那里,在先皇驾崩前,本府便想要一探究境,却不成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数日前,皇上登基,襄阳王并未亲至,却放出话来,说是先皇决定太过儿戏,小小稚儿如何肩负江山,这话中恶意,当真其心可诛。”   展昭皱眉,若是不了解各中曲直,也许他也会赞同襄阳王的话,但是先皇驾崩的突然,可却留下了遗旨。先皇选出来的辅政大臣,哪一个不是如包大人这般一心为国为民。虽然各有缺点,却也能看出来先皇选人时是慎重又慎重的。要不然,为何没有庞太师等人?   庞贵妃圣庞,庞太师也是门生遍布半个朝堂。先皇在世时,对于庞太师父女宠信有加,可庞太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谁人不知。也许先皇也是明白的,所以才在小事上纵着,大事上一概将庞系撇到一旁。   唉,就通过这道遗旨,展昭都可以确定他们去的那个时间里的仁宗并不是他们这里的。   话再说回来,正因为知道仁宗的遗旨,又知道那遗旨上都是为官清明的官员,所以哪怕是皇帝太小不能亲政,在展昭看来,这样的安排也是利大于弊的。   现在襄阳王放出这种话来,一是在说先皇昏聩,二在剑指辅政大臣。展昭想明白前因后果后,又问道,“之前襄阳王那边的战事如何?”   听到展昭这么问,公孙策倒是笑了一下,“战场之上,损伤在所难免。不过为了打赢这场仗,又为了赢的漂亮,襄阳王府可算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其他两条战线上,都有大人安排的江湖人接力,唯有襄阳王府那边,咱们除了襄阳的驻军却并未安排其他人上过去。   此战到是消耗了不少襄阳王府的实力,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襄阳王府中的一座布满机关的冲霄楼竟然被人炸为平地。听说襄阳王独爱此楼,因此事,大为恼火。”   他们早就通过消息,知道那座楼里都有什么。虽然他们也挺想要那份名单,可现在皇帝还小,此事又牵连甚广,将人逼急了必会闹出更大的事情。现在,他们没有那份名单,襄阳王也没有了那份名单。那些曾经在反叛盟书上签下名字的人既不用担心受到朝.廷治罪,也不用被襄阳王抓着把柄不放了。   而这些人只要不傻,就不会再跟着襄阳签第二份。所以劳不可破的盟友关系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此时襄阳王还如此言语,不过是想着在事态还可以控制的时候拼一把罢了。   此时众人都非常感激将冲霄楼炸为平地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倒底是是不是也为了那份盟书。   其实,真的不是为了盟书。   展昭和莫愁的失踪,让紫荆洲的人玩了命似的找人。听说襄阳王府里有这么一座楼。自然是不会放过。   天知道他们可怜的洲主和姑爷是不是被人捆到了那里?   于是紫荆洲的人,便派了大部队冲着冲霄楼狂奔而去。趁着襄阳王带着大批人马抵御外敌的时候,紫荆洲将冲霄楼里里外外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莫愁和展昭。于是带着一份意外得来的反叛盟书,紫荆洲炸了冲霄楼后,又跑其他地方找人去了。   等到襄阳王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除了满地的碎片,啥也没有剩下。   (= ̄ω ̄=)   “以襄阳王目前的实力,倒是不足为虑。不过也要防着他狗急跳墙。”孟师傅抓了一把炒花生,一边剥皮,一边对着屋里的人说着自己的看法。   “孟师傅说的是,学生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因着展护卫夫妇二人不知行踪,一时抽不开太多的人手。现在展护卫他们也回来了,到是有了时间做旁的事情。”顿了顿,公孙策又接着说道,“季刚大人的事情,已经拖了三个月了。若是再找不出证据,怕是不好交待。”   原来季明月姐弟在灭门惨案之后没有住进江府而是住进了寒舍,后来又被太后接进了宫里,所以江文海就是想要做出换靴子的举动也无从换起。   再一个,他也压根不知道凶手竟然还留下了证据,所以并没有做什么的补救手段。   正因为如此,江文海没有暴露,包大人拿着这只凶手的靴子除了大海捞针以外也没旁的办法。   只有做的越多,才会留下更多的线索。现在,凶手蛰伏起来,开封府这边自是一愁莫展起来。   包大人闻言,沉下脸来,他手上除了季刚的案子,还有齐英的案子也是没有多少证据。   “伤筋动骨一百天,齐英姑娘的伤势此时应该大好了吧?”   公孙策听到包大人问,放下手中的茶碗,“学生昨日检查过齐英姑娘的伤势,行动起卧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等过了年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包大人听了,点了点头,思考片刻,便对着公孙策和展昭说道,“即是如此,本府明日便先审齐英案,先将郑宁缉拿到堂。”了结一桩是一桩。   “大人说的是,理应如此。”   说话的间隙,顾惜朝便来拜访了。   因着展昭和莫愁不在开封的这些日子里顾惜朝没少帮忙,忙前忙后的倒与包大人一干人都熟悉了。   一早便听说展昭与莫愁回来了,再稍一打听又听说展昭来见孟师傅了。   顾惜朝想着他们师徒见面总有些亲密话要说,便掐着时辰这个时候过来了。   互相拜见,又说了一番话,时间就到了午膳的时候。   莫愁早上的时候,便想着要将大家伙都叫来。一是给他们报平安,二是也要给众人一个说法。   本来是想要等到今儿晚膳的时候,不过后一想,今儿是腊八,晚膳总要和家人在自家吃,所以便安排了午膳。   好在大家此时都在开封里住着,往来去信也便宜。不大一会儿,各家各户便都来了人。   南清宫,柱国将军府,狄府,再加上单府以及寒舍本来就有的客人们。   早前的时候,莫愁为了图省事,曾经让人做过几张大圆桌子,有能坐下三十人的,还有能坐二十人,十五人的圆桌。   之所以会做这么大的圆桌,还是因为不想分个主次亲疏远近的坐席。   三十人的大桌子,那可是好大的圆桌面。在圆桌面的上面,还特意弄了个二层的大转盘。   之所以放两层转盘,那是因为三十人同时赴宴,一层转盘上的菜可不够大家伙吃。   今儿男客多,莫愁便让人将那张能坐三十人的桌子支在了前院。而女客这边人少,便支了个十人的桌子。   少时,酒菜齐备,展昭带着人招呼男客们入席。   当男客们走到前院东侧间的时候,立即便被这么一张桌子震住了。   好家伙,放上这么一张桌子,屋子里旁的东西是放不下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丁家三兄妹,展昭和莫愁都没有派人去请,所以此时的大桌子上,八王爷,包大人,孟师傅和公孙策,再加上桑博,狄青,五鼠,单正单平兄弟,再有罗北以及展昭,顾惜朝和开封四大校卫等等共计二十多人。   前面二十来个人坐三十人的桌子倒也松快,后面十人的桌子,坐了不到十个女眷更显人少。   莫愁,沈柔和狄娘娘坐上首,小龙女,孟春妮和青衣,单平之妻何金莲,齐英围着二人左右坐下。   “瞧这桌子,真是好巧的心思。上面那个桌面竟是能转的,这倒是个好玩意。这是哪里得的,回头我也让人弄两张。”   狄娘娘看着这张桌子,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桌子上面还在摆个桌面,等到丫头上菜的时候,那么轻轻一转,狄娘娘便明白了上面那个桌面的好处来。   以前去赴宴,难有吃饱的时候。而且用膳的时候,只能夹自己面前的那道两道菜,若是碰上不喜的,或是不食的,那才叫难捱。   吃吧,勉强自己。不吃吧,主人家看着呢,太失礼了些。   若是这种桌子普及了,以后赴宴再不是那么难捱的事了。   莫愁听到狄娘娘如此说,笑着看了一眼春妮,一脸的得意,“这还是春妮想的法子。要是臣妇,再没那个心思的。”   春妮一怔,立即便明白莫愁这是在给自己刷名声呢,倒也没有拒绝莫愁的好意,笑得有些婉约羞涩,“让您见笑了。”   狄娘娘一听说是春妮的主意,笑得更是开怀,正好春妮就坐在她的下首,拉着春妮不住的夸。   “这并不值什么,姑母若是喜欢,赶明儿个我让人给您送两张过去。”春妮看了一眼莫愁,福灵心至,觉得她还可以让人开间铺子,专门在年前卖这种桌子。想必应该能小赚一笔。   她记得前儿看帐本,府里这几个月的收入明显下滑了不少呢。小赚一笔,也能贴补家用。   不,不,不,她应该提前做出一批这样的桌子,然后派人挨家挨户的推销这种桌子。这样的桌子,制作的成本并不高。京城中多少富户官家又有多少酒楼,这些人的购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   等到京城市场一饱和,她便派人出京城推销这种桌子。如果速度快一些,不等那些真正的商贾人家反应过来,她们家就能大发一笔。   至于男宾那边,虽有人问起这个桌子,但是展昭也不知道这个桌子的来由,便摇了摇头。   等到酒菜上齐,众人想要吃什么,只要转一转上面的桌面,想要吃的菜便就转到了自己的面前。   为此,二十来号大老爷们,竟然每个都拽着桌面试了好几回,弄得展昭有好几次都是举着筷子夹不到菜......   ╮(╯▽╰)╭    第146章   寒舍准备充足, 厨房的人手也足够多。在莫愁决定来个午宴的时候, 整个寒舍就动了起来。   一时所有的菜都上齐了, 众人推杯把盏, 有那性子急的, 直接在酒桌上问了展昭这三个月的去向。展昭看了一眼包大人,便将之前包大人想的, 公孙策润色的行程道了出来。   因着不但孟师傅, 就是包大人和公孙策都觉得展昭说的话太过于匪夷所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便想着将真相掩藏,只说自己与莫愁被困在了一处阵法里。   众人见展昭并不愿多说, 便转了话题说起了旁的。   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却发现顾惜朝与白玉堂之间的气氛非常的微妙。   原来在展昭与莫愁失踪的这三个月里,两人已经因为小龙女交手数次, 而无一例外的都是白玉堂处了下风。   可白玉堂是越挫越勇的类型, 哪怕次次都是跌得爬不起来, 转天仍是斗志满满的冲上去。   饭桌上, 因着有江湖人,也有朝堂上的人,所以大家能说的话, 着实多了不少。不知道是谁竟然提起了小商王府的柴文意来。   “也不知道丁老二是怎么想的,就柴文意那王八蛋,前儿我还碰上他在大街上调戏民女。旁人躲不来不及,他倒好, 竟然还敢将妹妹嫁过去。白瞎了丁家的小丫头了。”   展昭低头劝了一句孟师傅少饮酒,便听到这话,抬头看去,竟是徐庆。展昭垂下眼眸,并不发表认何评论。   若不是性格厚道,展昭都想说一句,这婚事配得好了。   展昭不接话,在众人看来,那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可旁人却不会不接话,“我听说柴文意曾经在酒后说过他已经有了个儿子。那这丁姑娘嫁过去,岂不是,岂不是,”喜当娘。   单正松开拽转盘桌面的手,非常淡定的说道,“他那儿子有自己的亲爹娘,估计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认祖归宗。”   这桌子真不错,可惜他们兄弟两家人加在一起不过四张嘴,还真的用不上这种桌子。   单正夹了一筷子炒三丝,非常淡定的吃着,可是旁人听到他这话,却是喷酒的喷酒,噎住的噎住。   这话里的意思,忒特么容易理解了。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单正冷着一张万年冰块脸,竟然会说出这么劲爆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半晌,还是白玉堂忍不住心底的疑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那柴文意儿子的亲娘是有夫之妇?”这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呀。   单正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咽下口中的菜,又继续夹了一筷子菜继续吃着,不过一桌子将近二十号人的视线全都扫到他身上,还是让单正有些个压力的。   抬头看了一眼展昭,见展昭的眼中也带着一抹好奇,于是又吐出了一句话,“皇室贵女,有夫之妇。心甘情愿,山盟海誓。”那一对,当初能够那么顺利的走在一起,还是他和紫荆洲的弟兄牵的线嘞。   单正一说完,众人的视线直接从单正的身上转移到了八贤王的身上。   这位老爷子在这里坐着呢,他们是继续往下问呢,问呢,还是问呢。   男人有的时候八卦起来,那是比女人还要八卦。此时八贤王被众人看着,虽然心里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柴文意儿子的娘是谁,可是那句皇室贵女,让八贤王不敢随了众人的心意问出来。   这种场合他们老赵家丢不起那个人呐。   “展护卫终于平安归来了,这几个月大家一直提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来,这杯本王敬你。”   八贤王说完就举起了杯,展昭见此,连忙起身接了,一口饮尽杯中酒复又坐下。   众人见八贤王岔开了话题,便明白刚刚那个问题,他们是别想得到答案了。   遗憾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一帮大老爷们又说起了其他。   另一边,后堂女眷的餐桌上。莫愁只说她和展昭听到有异响,便穿上衣服追出去,可追出城外后便被困在一处无名山里了。之后好不容易破了山上的奇门阵法,这才走了出来。   这个理由还是展昭在去前面赴宴前,特意回来跟莫愁说的。再加上莫愁的一番润色,倒真成了古代版的鲁滨逊流浪记了。   至于旁人信不信,莫愁也顾不得了。谁让这三个月的真相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呢。其实,莫愁觉得,就算是她说出来了真相,估计还没有这个理由更容易让人相信呢。   ‘哎呀妈呀,我跟你们说,我和我们家那口子一觉醒来跑到了25年后,在那里过了三个月,又睡了一觉,眼睛一睁就回来了。’   呵呵,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估计都得以为她疯了。   因着狄娘娘和何金莲,沈柔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这个话题过去后,一帮子女人也一如前面的男人一般说起了京城里的八卦。   当然了,话题的重点仍然没有离开丁月华。   而此时的丁月华却是在知道展昭和莫愁平安归来的消息后,气得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那柴文意长的跟个歪瓜裂枣似的,早知道她就不听她二哥的了。   丁兆蕙此时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知道他在京城,但是寒舍宴客并没有邀请他,这让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在知道了宴请名单后,丁兆蕙本来想着弄个不请自来的,可又怕失了身份,再弄得里外不是人。   当初他真的是鬼迷心窍,竟然还做着拥护小商王府,夺回柴家天下的主意。说真的,他也没有想到时隔三个月,莫名失踪的展昭夫妇竟然还可以平安归来,还是在腊八这一天。若是早知道,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跳上小商王府这条船上了。   至少他会跟着展昭打听一下小商王府的真实情况。   唉~   中午这顿饭,无论是前院还是后院都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宴毕,莫愁让人上了醒酒汤,又让人上了好茶。除了依然住在寒舍里的客人,其他的人便三三两两告辞离去了。   是夜,王朝马汉等人也都与家人一起过了腊八。莫愁又让人将包大人和公孙策两个老头又叫了过来一起吃了顿晚饭,这一天才算消停。   不过当晚因着小龙女要求,莫愁又撇开展昭,陪着小龙女睡下这事,暂且不提。   第二日,陷空岛五鼠告辞离去,展昭因为包大人要上朝,回来还要提审郑宁,便请了孟师傅帮忙送客。   白玉堂也不知道哪来的心眼,竟然在离开的当口非常热情的邀请孤家寡人的顾惜朝去陷空岛过春节,把顾惜朝囧的没着没落的。   真要是放着和小龙女独处的机会,跟你一起去陷空岛,那他才真是个棒槌嘞。   此时小龙女正巧路过,见二人又如往常那般脉脉相视,颇为避嫌的离开了。   看着小龙女那种‘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话别’的样子,两人心中一堵,着实心累。   不过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顾惜朝似笑非笑的谢绝了白玉堂的‘好意’,直接转身回了寒舍。   白玉堂当场气结。   送走了五鼠,寒舍一下子就清静了很多。   不过相较其他人,莫愁倒是要忙碌起来了。   本来若是按着规矩,她今天应该进宫去给张太后请安。不过规矩什么的,这大宋的天下,总不会违了她的意愿就是了。   莫愁为免旁人对着展昭说什么闲话,便让人往宫里递了一道请安的牌子。由着张太后亲批,允她明日进宫。   堵了悠悠驴唇后,莫愁便趁着今天开堂前的这一点功夫将齐英叫到了面前。   莫愁坐在烧得暖暖的屋子里,手中抱着个厚瓷雕花小手炉,一派闲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郑宁背上有三颗红痣,对吧?”   齐英听莫愁提起郑宁,脸色就褪了个干净,咬着牙点头回应了莫愁。   见齐英这般,莫愁摇了摇头,连她问上一问,这妹子都是这般表现,等到了大堂,那郑宁要是说他们俩的事情,完全是这妹子自愿的,估计这妹子都没话怼回去。   “你跪在公堂之下,就是要证死郑宁。而郑宁站在公堂之上,不但要反驳你提出的所有证言,还要倒打一耙,为自己脱困。你说的,是你的亲身遭遇。可即便是这样,郑宁仍然可以说你们是两情相悦,然后感情破裂。你见嫁入豪门无望,这才反口咬他这许多违法之事。”   齐英来到京城的这些日子,所有知道她故事的人,都在告诉她,郑宁一定会伏法,都说恶有恶报。可是却没有人告诉她,郑宁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束手主擒,甘心伏法。   “可,可是包大人,”   莫愁摇头,“包大人除了你的证词,以及那个勾荣的证词外,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律法不是一两个人的证词就可以执行的。它还要有证据。而且是铁证。”   此时那些被杀害的乡亲们的尸体还没有找出来,光凭齐英和勾荣的证词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   齐英听到莫愁这话,仿佛浑身瞬间就少了一股支持她走到今天的力量。   见她这般,莫愁想了想又说道,“此事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齐英的双眼刷的一下重新亮了起来,看着莫愁迫切的问道,“什么办法?”    第147章   什么办法?   自然是找出问题, 解决问题了。   莫愁摸了摸肚子, 笑得极为漫不经心。   “我且问你, 如果郑宁说与你是两情相悦, 你要怎么怼回去?”   齐英怔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   莫愁见她这般,看了一眼时辰, “那就现在想。想到了什么, 你就说出来。”   可就算是现在想,齐英也想不到如何反驳。低头思考了半晌, 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莫愁。   莫愁抽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真是没治了。   为啥同样是可怜巴巴的神情, 她就觉得自家师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换到了齐英或是其他人的脸上,她就没有多少耐心了呢?   叹了口气,莫愁又摸了摸肚子。算了, 就当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报吧。   “一对男女, 哪怕是一见钟情, 也需要有个‘一见’的机会。你只问他, 你们是怎么两情相悦的?第一次见面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第一次发生睡眠关系又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地方?”   齐英:......   见齐英不说话,莫愁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还可以问他, 既然是你心甘情愿的,那么他又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心甘情愿?上你们家下聘了?还是给了你什么奇珍异宝?   对了,你还可以质问他,你们幽会时可有证人,你们想要幽会,又是如何传递给对方消息。总不会是他自己跑到你们家门口,当着你家父兄的面说的吧。当然了,若是他说是你主动去找他的,你就说他是高官,住的地方必是有侍卫把守,你一介民女又是如何进去的或是托人捎话的?   说真的,郑宁出身官宦世家。你齐英只是洪州一普通人家的农女。你们俩人之间跟本不存在交集。你最应该担心的事情,是他否认认识你。若是他否认认识你,你便将他后背的三颗痣说出来。”   顿了顿,莫愁又接着说道,“稍后在公堂之上,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所说的话,必须都是真实的。无论包大人让你说什么,都必须保证这一点。明白吗?审案子最忌讳的便是弄巧成拙。还有就是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哭,也不要闹。”   虽然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   齐英还是点头,并起身向莫愁道谢。   今天听展夫人一席话,当真是振聋发聩。   齐英不敢想像,若是没有展夫人这一次的谈话,她今日在大堂上是否能够成功指证郑宁就在此了。   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让那作恶的恶人得到应有报应。为了那些无辜惨死的父母乡亲讨回公道。   “我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的说词。不过,”莫愁扬起头,朝着站在一侧的绿衣说道,“你且去将罗北叫过来。”   绿衣点头应下,抬脚去门口吩咐了一句,自有小丫头去传话。   转过头,看到小龙女走过来,绿衣扬唇一笑,“龙姑娘您这是下课了?”小龙女按着莫愁的要求每天上午都要跟着顾惜朝和老嬷嬷学些东西。日常闲了,还要跟着现在管家的孟春妮一起学管家。   小龙女看了一眼绿衣,心情颇好的朝她笑了一下。   只这一笑,就让绿衣这个见惯了美人的人当场愣住了。   看着小龙女进了屋子,绿衣才回过神来。想到白玉堂与顾惜朝之间的暗战,绿衣先是心情颇好的扬了扬眉,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个姓黄的终于出现了,可惜,他武功太高,他们竟然又让他跑了。   这两天洲主一直不得闲,稍后还是将此事回了洲主,也好领了责罚。   小龙女进了屋子,齐英便拘谨的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齐英,小龙女便走到莫愁身边坐了下来。身手摸了摸莫愁的肚子,便靠着莫愁发起呆来了。   莫愁是看着小龙女长大的,小龙女对她有多依赖,莫愁最是清楚。自己失踪这三个月,她知道小龙女必是害怕了。不粘上自己几个月,是不会缓过来的。   炕桌上的茶水还温着,莫愁给小龙女倒了一杯,递给了她,便随她在身后靠着。   一会儿,罗北便过来了。   按着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莫愁实不应该这般见他。不过当年连硬卧和火车站都睡过的莫愁哪里会真的将那些个规矩放在心上。   再一个,此时她正舒服,哪里肯动一动?   还好罗北也不是拘于小节之人,倒也没有他想。进了屋子,给莫愁行了一礼,便转头看齐英。   齐英此时的脸色非常不好,罗北见了极为担心。   上下打量了一眼齐英,发现并无明显的外伤,随即便有些个纳闷,展昭不是已经跟着包大人上朝去了吗?   莫愁让绿衣给罗北搬了把凳子,这才说起了她叫罗北过来的目的。   “罗北,你认识齐英也有四五个月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齐英爱吃什么?”   罗北不曾想莫愁问的是这种问题,转头看了一眼齐英,发现齐英也是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于是也不想莫愁为什么这么问了,直接将齐英喜欢吃的东西都道了出来。   “不知道夫人指的是什么?不过水果方面,齐英爱吃桔子和山楂,她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旁的爱吃鱼,不过她笨,每次吃鱼都会挨扎。她不太喜欢吃饼子,爱喝粥,包子不吃,馄饨却能吃下好几个,爱吃笋子,不吃......”   罗北越说越觉得齐英是太挑嘴了。不过展夫人这般问,是不是想着要好好的招待齐英呀?齐英在寒舍的一应生活,他都注意到了。虽然他也挺高兴,可是不是太客气了些。   莫愁了没有想到罗北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看一眼一旁感动到不行的齐英,莫愁此时倒是真心认为这两人在一起会幸福了。   等到罗北终于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摸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太自然的总结了一句,“齐英是有些挑食哈。”   ‘扑哧’   ‘扑哧’   ‘扑哧’   ......   本来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美妙,不过罗北的话,却让几人都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傻的可爱。人家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地主家的傻根儿。   齐英羞红着脸,想要看罗北,却又不好意思看他。看一眼,又就忙着低下头。   “好了,好了,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不用问齐英,也知道罗北应该没说错。那现在齐英说说,罗北都喜欢什么?”   齐英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莫愁,又转头朝罗北笑一笑,“他不挑食,吃东西从来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不过他口重,爱吃辣。他喜欢吃面,每次吃面都会将面汤喝得干干净净......”   之后莫愁又问了一些,在两人都答上来后,莫愁便笑着建议,“关于案子,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齐英与罗北对视一眼,然后罗北问道,“请讲。”   “如果那郑宁真的无耻的说出你与他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我会建议包大人在公堂之上,做些测试。而题目就是我刚刚问你们二人的。”   为了保证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莫愁又让绿衣去库房找一找没有成匹的深色布。   “用布隔出一道布墙。这布最好长十米,高两米。等到包大人问话的时候,将郑宁和齐英左右隔开。一人站布墙一边,两人面对包大人,由包大人监督你二人的答题表现。   答案用笔写在纸上,谁也看不到谁的答案。每写一道题,就将答案交给包大人。由包大人进行效验。“   两情相悦过的人,总不会连对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   让郑宁在公堂上写齐英的爱好,让齐英在公堂上写自己的爱好,她就不相信郑宁能比罗北知道的多。   罗北和齐英听了这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仿佛心里都有了谱。到是一旁的绿衣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洲,小姐,若是郑宁在公堂上矢口否认齐英的答案是不真实的呢。比如说衣服的颜色,如果郑宁的答案是齐英喜欢穿蓝,而齐英的答案却是青色。郑宁还是可以一口咬定说,齐英之前喜欢蓝色,现在怨恨他,故意写了绿色。”   绿衣的话,并非没有可能。   莫愁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一时间,屋中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郑宁奸滑,这样的理由他不会想不出来。”莫愁半低着头把玩手里的茶杯,语调很轻,很缓和,转头看了一眼窗户隐隐约约的树影,莫愁眼前一亮,“绿衣,你去将咱们家轻功好的小丫头都叫来,让她们散着头发,换上白袍,再让齐英凭着记忆形容一下和她一起受害的少女模样。”   绿衣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明白了自家洲主的打算,“小姐是想要?”   “嗯,我稍后会向包大人请示,将升堂的时辰安排在落日之后。”大冬天的公堂,又是寒冷的腊月。北风吹过,总会让人感到毛孔悚然。若是阴森的大堂中再飘荡着十来个白袍女鬼,想必郑宁的心理素质就算是再好,也会有些惧意。   人只要有了惧意,在一定程度上,就会失了沉稳。在没有多少证据的时候,攻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那些失踪的洪州父老,只要找到他们的尸首,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惜......    第148章   那些死掉的洪州乡亲还有失踪的行馆侍卫如果都找到了, 郑宁就算是再狡辩, 事实也摆在那里。   洪州不大, 但也不小。那么多人如果是活着藏起来, 吃喝拉撒都不是小事, 这些人里再没事叫嚷几句,许是很快就能被发现。   可若是死了呢?   将尸体丢到野林子里喂野兽, 或是找个坑埋上, 也或是加些柴一把火烧了,剩下一堆白骨随便丢在那个山洞里......想要找到却是比登天还难。   旁的不说, 只说莫愁这里,她就有百八十种办法做到干干净净的毁尸灭迹不留任何痕迹。   莫愁眯了眯眼, 哪怕是在现代高科技文明时代她也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比如说,在地面上铺一块塑料布,一把西瓜刀, 一个高压锅, 再来一袋水泥......   不过, 至今为止, 上辈子没有谁让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辈子,她更加的‘善良’了一些,所以...能不杀人的时候, 通常都会让他们活着。   相比于现代,这是个敬鬼神的年代。哪怕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让他亲眼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鬼怪,也会心生恐惧。   要么吓到失了分寸, 要么吓到更加的恶狠狠。莫愁不相信在半夜里升堂,被指为被告,再加上一屋子的鬼怪在那里飘荡,郑宁还会镇定自如。   想到这里,莫愁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齐英,“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有两个姑娘不堪受辱,自尽而亡。那她们是怎么去的?你回头仔细跟绿衣她们说说。”   要是上吊没的,她还可以让人弄条假舌头,最好是能够往下滴着血的那种......   ╮(╯▽╰)╭   当然了,莫愁还要告诉包大人和展昭一声,别到时候再把他们给吓到。   若是没有提前通个消息,展昭看到玩倩女游魂的小丫头们,再高呼一声‘有刺客’,那就热闹了。   想到那个场面,莫愁就又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弄得齐英和罗北一脸的莫名。   莫愁看着她们询问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我记得咱们家有人会吹低箫,回头让她在开堂的时候来一段低音。”低箫是一种音色极低的箫,用此箫吹来的曲子很是低沉,若是再来一段低音,如哭如泣。   莫愁顿了顿,看了一眼绿衣,“今夜你也去,最就站在郑宁的背后,时不时的用掌风在他的后背和耳后来点掌风。”   绿衣闻声应下,之后又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库房里有种颜料,夜里会发绿光,那个今夜能不能用一些?”   莫愁几人听了,在脑海中想了一下那个效果,立即觉得此物不错。   几人又想了一下细节,莫愁便打发他们出去准备了。   年度大戏就要开始了,若是时间来的及,莫愁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有时间彩排一下的。   齐英与罗北起身又对着莫愁行了一礼,这才感激不已的跟着绿衣出去了。   等几人出去,屋中就只剩下莫愁和小龙女。   自从昨天回来,她与小龙女就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昨天晚上虽然两姐妹是住在一起的,但她有了身孕后,特别的容易疲惫,昨天又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躺下来,自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今天趁着这会儿子有时间,便想要问问小龙女这三个月过得怎么样。   小龙女听莫愁问,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三个月,除了找师姐找不着以外,旁的倒还好。至于紫荆洲大部分人都跑到她这里刷存在感,小龙女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的。   不过小龙女不说,莫愁也能想到。   紫荆洲的那些人会玩命的找自己,并不是自己有多么了不起的个人魅力,有一大半的原因还是三尸脑神丹解药以及紫荆洲每年交到她手里的那些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在一般人的想法里,那么多的金银,不可能跟着莫愁一同消失。那些被运到寒舍的运输箱子再没有运出去,寒舍之内必有内室。而内室在哪里,又有什么机关,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是那笔富可敌国的财产就已经让人蠢蠢欲动了。   要知道做为现代人,莫愁对真金白银的热爱绝对比这个时代的银票大得多。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还有各种珍奇异宝。   这些甭说颠覆一个大宋,就是学着秦始皇统一六国都够了。   可惜了,这些人不知道,寒舍的密室里,不过是象征性的装了些东西,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财宝都装在了莫愁的系统格子里。就算是真的攻到了内室,拿到的也不过是普通富户的财产罢了。   至于三尸脑神丹?不是莫愁说,在这个时代,除了神鬼莫测的那些,想要解了这毒,真心有点难。   每每想到此,莫愁都是一边庆幸一边后怕的。   虽有子母蛊,可紫荆洲里吃了三尸脑神丹的人不计其数,若是齐齐都没了解药,或是知道自己解毒无望了,天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首当其冲,她家宝贝师妹就要身受其害。   幸好他们及时回来了。   不过也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出行,让莫愁知道,她对小龙女的过份保护,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不是她的保护,小龙女如何在入世这么多年后仍是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若是,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小龙女如何在这吃人的世界里独活。   背负着她造的孽,她结下的仇,那境遇岂不是比原着中还要多磨难。   原着中有个杨过,可这个世界却再没有人可以替她照顾小龙女了。   想到这里,莫愁便觉得她应该趁着事态在她能掌握的时候,为小龙女安排好退路。   小龙女想到这三个月,大家虽然都对她很好,可是她仍是担心师姐,想念师姐,“师姐,你去哪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莫愁对旁人说起的那个理由,小龙女虽然天真,却也知道那不是真的。此时这里只有她们姐妹,于是小龙女便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   莫愁揉了揉小龙女的头发,仍是回避了这个问题。“对不起,都是师姐的错,以后无论如何师姐都不会将你一个人丢下了。”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她是小龙女唯一的亲人。   想要这里,莫愁又笑了一下,也许她的宝贝师妹压根没有注意过时间和时代的问题。   小龙女刚想点头,却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上次就丢下我,偷偷下山了。”小龙女指的是莫愁第一次出古墓的事情。   莫愁的手顿了一下,抽了抽嘴角,“上次不是有师傅和孙婆婆陪着你嘛,所以上次不算。”   “哦。”小龙女听了莫愁的解释,半信半疑的信了。之后又靠着自家师姐又不出声了。   莫愁见此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对小龙女做出了保证,可是这份保证只有她自己知道,它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师姐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与顾先生好好学习?”   听到自家师姐问,眼睛亮晶晶的对莫愁说道,“顾先生教我养蜜蜂的方法我试了,冬天也不会冻着它们了。”   莫愁:......   难道你只关心到了这个吗?   看到小龙女一提起这个,心情就特别好的样子,莫愁便知道宝贝师妹是真的只想到了这个。   叹了口气,莫愁想了想又说道,“顾先生教的课业,你学的怎么样了?”   小龙女仔细算了算,然后肯定的对莫愁点头,“学的很好。”   莫愁抽了一下嘴角,她有些不太相信小龙女这个答案。   毕竟从小到大,自家师妹和她在某些事情上的标准都不太一样。   “都学了什么?”   “顾先生每天都会给龙儿讲一个故事,然后教龙儿学一首诗。”眨巴了几下眼睛,小龙女有些拿不准,“有一百多首了吧。”   每天学一首诗,进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了,但是每天一个故事?   不会是什么诱.情的小故事吧?先拿些男女爱情的小故事将她家单纯的小师妹讲得春心大动,然后再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莫愁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小龙女,发现小龙女在提到顾惜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多余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那顾惜朝要是真的敢给她这么玩,她必会将这男人从哪来丢回哪里去。   莫愁又仔细地问了问小龙女,顾惜朝今天讲的故事和诗,等小龙女口齿清晰的对着莫愁背一遍的时候,莫愁才算是放下了心。   将要学的诗,用小故事讲出来,有声有色的讲完了故事,再学诗,那么学诗的效果就会非常的好。原来顾惜朝用的是这种教学办法呀。   想到自家师妹,再想想这个办法,莫愁便觉得这顾惜朝是个人才。   要是换了旁人,估计自家师妹又要厌学了。   见自家师妹对顾惜朝的感观非常好,莫愁点了点头,又问小龙女对白玉堂的看法。   “很恬噪的一个人。”   莫愁:......   其实她也觉得白耗子跳脱了一些。   而且还是还记吃不记打的那种。   不过,现在自家师妹才接触了两三个人,她那份择婿名单上的人还有好几页子自家师妹没有接触过呢。   莫愁想了想,便准备等到明年展昭过生日的时候,就以展昭的名义大发请帖,将她相中的人都叫到京城来个海选。   一家有女百家求,总要让她家师妹挑个够本。   咦,说到这里,莫愁又想到了那个姓黄的男人来了。   “对了,这三个月那个姓黄的男人可有出现过?”   小龙女点头,“来过一次,不过我们没有打过他,让他跑了。”   呃......   这是什么节奏?   “他跟我说,缘起缘灭,缘聚缘散。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正好说到我和师姐的缘份许是尽了,让我不要太过伤神。我生气了,不过还不等我动手,绿衣和单正就带着人将他围了起来。我见绿衣和单正他们落了下峰,就动手帮忙了...只是我们一帮人还是将他放跑了。不过,他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莫愁:......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听说出自红楼梦。 第149章   小龙女对于黄姓男人的眼神很是不解。看着她的时候, 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伤心, 震惊, 痛苦, 绝望......   小龙女本来还对他的那些话生气呢, 不过看到他的眼神后,莫明有股子心虚。   只是, 她不帮着自家人, 难道还能帮着他打自家人?   莫名其妙。   摇了摇头,小龙女抬头看莫愁。   莫愁刚刚还有点雷出戏的感觉, 此时看着小龙女求解惑的眼神,心里都替那个姓黄的同情了一眯眯。   活该~   不过,   我拿你当知已,你却和别人连手对付我。   这草蛋的心情,你还指望那姓黄的怎么看你?   嗯?那句特别欠虐的话是怎么说来着?   任你虐我千百遍, 我仍待你如初恋.......   是这么说的吧?   不过, 很明显, 小龙女与人合攻他, 让他很受伤。   “对了,我听说顾先生画的一手好丹青,你见过他画吗?”   “见过。”接过师姐递给她的果子, 小龙女在将果子放进嘴里前,又回了一句,“之前他画过蜜蜂和我,后来绿衣和单正找到他, 让他画了那个姓黄的男子。”   莫愁:......顾惜朝,你好样的。   略过那个话题,莫愁对于绿衣等人的行为点了点头,见过了来人,再有了画像,想必找到那人的机率也会更大一些了。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孟春妮才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看到小龙女闲散的坐在那里吃果子,孟春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让我在议事厅等了你好久,你竟然在这里躲清闲。快跟我走。”   孟春妮一进来,二话不说的就要拉着小龙女走,小龙女被她拉着,也没有躲,只是睁着一双特别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无奈的叹了口气,孟春妮自己也犯了懒。   松开手,由着小龙女又靠回莫愁身后,她自己则是走到了莫愁对面坐了下来。   “这都进了腊月,各地的租子都陆续送了过来。我刚将嫂子给我打家俱的师傅都叫到府里,刚刚又让人去请了几个木匠师傅回来,准备在年前加工加点的做些桌子卖。对了,过年要穿的衣衫,本来早就应该做起来了,之前师兄和嫂子没个消息,府里也顾不上。最重要的是旁人的倒罢了,嫂子的衣衫却是要加紧做起来了。”   莫愁这个时候,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那平坦的小腹上,现在就跟扣了个小炒锅似的,等过上一些日子,那肚子一天大似一天,从炒锅到蒸锅再到汤锅,那衣衫什么的都得提前做出来。   孟春妮说完这话,又抬头打量莫愁,然后心里便是止不住的心疼,“瞧瞧人家怀孩子,那脸都会胖上一圈。可你倒好,竟比之前又瘦了不少。我刚刚打发人去请太医院里的妇科圣手,到时候给嫂子仔细看看,我们也好给嫂子进补。”   莫愁用手将茶杯向孟春妮那边推了推,“快别麻烦了,昨儿晚膳前,公孙先生已经给我看过了。说我和孩子都养的挺好。”她不长什么肉也是好事,省得生完孩子再费力减了。   孟春妮喝了口茶,“公孙先生博学,可毕竟术业有专攻。那宫里专攻妇科的大夫,天天都对着宫里的女人孩子,哪像公孙先生,对着死人的时候比活人还活。”   “竟是胡说。”莫愁听了,笑着嗔了她一句,“宫里的太医,好虽好,可说话做事总是留了几分,既怕担责任,又怕得罪人的。很没有必要。”   春妮看到莫愁不以为然的样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提醒莫愁,“我听说宫里的太医,能够诊出胎儿性别来。”   莫愁闻言笑了一下,小龙女倒是接了话,“不用诊,我师姐这一胎必是个女儿。”   小龙女这话一出,不但是春妮诧异,就连莫愁都有些好奇了。   被二人瞧着,小龙女也没有多说什么,轻启朱唇,“姐夫”。   “!!!”   师兄?   展昭?   一瞬间,莫愁和孟春妮便想到了小龙女指的是什么了。   展昭克女的体质以及自从莫愁怀孕后的多灾多难,让人对这一点,无从置疑。   真不愧是小龙女!!!   以前因为展昭克女的体质,莫愁是真心想要生个儿子的。毕竟要是女儿磕碰着了,她会第一时间灭了展昭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系统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所以她现在对于生男生女都是没所谓的。   当然了,让莫愁有所谓的是,莫愁正在和升级完成的系统谈条件,能不能让她怀一回孕多生几个。遭一回罪,多结些果子。   孟春妮呢,她是真心想要莫愁生个儿子的。   孟春妮是这个时代的人,在她看来,只有有了儿子,才会世代有享祭。   虽然她是江湖人,可她还是希望她爹能够世代都有子孙照顾坟茔。   也因此,她已经跟狄青商量好了,她们婚后一定要过继个孩子回孟家。   将来她没了,她爹娘的坟茔也有人祭拜。   哦,这事是她和狄青的打算,狄娘娘还不知道。   反正她们连亲都没成呢,这种事情,没必要在那个孩子出生前就弄得人尽皆知。   姑婆婆,也是婆婆~   ╮(╯▽╰)╭   其实这些话,本不是孟春妮和小龙女应该说的话题,不过因着没有外人,又是在极为亲近的莫愁面前,所以孟春妮倒也无所顾忌。   一时说了会儿话,就要到午膳的时辰。孟春妮起身跺了跺脚,又开始对自己的‘误工’行为表示了极力的愤慨。   她的发财大计呦~   刚要对着小龙女来几句大道理,便听说包大人他们从宫里回来了。   包大人上早朝其实并不需要用那么长的时间,但因着皇帝年幼,很多的国中大事,都要包大人与其他辅政大臣一起商量,所以早朝后,包大人与其他几位辅助大人还要留在鉴心殿里议政,因此往往就会回来很晚。   本来今天也不会在午膳前出宫的,但包大人惦记着齐英的这个案子,这才急急的处理了一些事情,赶在午膳前回府。   莫愁和展昭渡‘蜜月’之前便知道这些事的。所以并未感觉奇怪。听到下人禀报,想了想,便让人将包大人和公孙策请到寒舍来用午膳,然后趁着吃饭的时候再将她的安排告诉包大人。   少时,莫愁让人准备了午膳后,孟春妮在知道莫愁要在用膳的时候说正事,便拉着小龙女回孟师傅的院子去用午膳了。   小龙女不太情愿的被孟春妮拉走了,莫愁也起身换了套衣衫。   不出两刻钟,包大人与公孙策还有寒冬展昭便进了莫愁的院子。看到四人进来,莫愁先让人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姜汤,看着他们都喝尽了,这才让人上了饭菜。   灶上准备了两三个小菜,又给每人上了个小沙锅,一时饭菜上齐,吃饭的这间堂屋里一下子就热气腾腾了。   四人本来喝了姜汤已经不那么冷了。现在又吃着滚烫的沙锅,从里到外都是热呼呼的。   席上,包大人问莫愁可是有话要说。莫愁便将她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包大人。   包大人皱眉,想了想又道,“待午膳后,展护卫正常去将郑宁传到开封府,让他一个人呆在厢房,等到晚上再审讯。”一下午的时间也能熬一熬他的性子。   包大人不得不承认,莫愁说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方向。若不是莫愁先将此种情况提了出来,包大人觉得到时候郑宁若真敢这么说,他必是要束手无策的。   公孙策听了也不住地点头,“幸好展夫人想到了。”放下筷子,公孙策很自然地又问道,“只是展夫人因何会想到郑宁可能会这般说。”   因为有演呀~   “能干出那种事的禽兽,什么坏水冒不出来?我以前行走江湖,就看到有地痞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当县官升堂问案的时候,他就这么说的。当时姑娘的家人,”想到那个案子的结局,莫愁就恶心的说不下去了。   还好当时她还算有些能力,悄悄地潜进了姑娘家,问了姑娘自己的意思,最后将那姑娘带走安置起来了。   公孙策与包大人对视一眼,然后接过话来,“那姑娘的家人是不是最后将姑娘嫁给了那个地痞?”   “公孙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莫愁瞪圆的眼睛,公孙策摇了摇头,“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包大人将沙锅里的肉丸捞了一个放在碗里,“那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当时没有自尽,又想要不被浸猪笼或是不连累家中其他姐妹,势必要嫁给那个地痞。世情如此,无可奈何。”他老人家也最痛恨这样的案子结果。   听到这样的答案,莫愁沉默了。   是呀,若非世情如此,谁会舍得呢。   因为这种事情,在现代都会被人说三道四,何况是在古代。   通过那件事情,众人便又想到了齐英。   这妹子是真的很坚强。   ......   就在莫愁几个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的时候,柴文意在酒楼里遇见了位漂亮的姑娘。   刚想调戏一二,就被天波府的杨家声给拦了下来。   看着杨家声护着那姑娘离开的背影,柴文意摔碎了手中的酒盏。   妈的,杨家人都死绝了,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放肆?   眯了眯绿豆大小的三角眼,柴文意的眼中竟是阴毒。    第150章   柴家始于柴荣, 当初柴荣被其姑父郭威收养, 从卖茶叶的小贩到大周的皇帝, 一辈子南征北战, 可谓是人龙锐骨。   只可惜驾崩那年才39岁, 留下个7岁的儿子继承皇位。   六月份柴荣驾崩,七岁的儿子柴宗训就继承了老爹的皇位。不过柴宗训当了不到半年的皇帝, 年底的时候, 7岁小娃娃守不住他的江山,生生让柴家的天下就变成了老赵家的了。   赵老头匡胤大叔自知夺了主公的江山, 脸皮有些挂不住。于是颁布圣旨优待柴家母子。还赐柴家“丹书铁券”,保证柴氏子孙永享富贵, 即使犯罪也不得加刑。   于是就因着这份丹书铁券,柴氏后人便视律法为无物。一边心中怨恨赵老头不厚道,一边肆意妄为着作天作地。   到了柴文意这一代, 柴家父子算是作到了份上。   也作到了阎罗殿。   此时柴文意还仗着自家那点让人忌惮的薄情面, 压根不将全家几十口都死在战场上的天波府杨家看在眼里, 见杨家声英雄救美般的离开, 柴文意便已经将杨家声记恨在了心里。   转头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去跟上去,打探那姑娘的家世,却在转头之时见到了丁兆蕙。   眉头皱了一下, 心里有些发毛。   自已调戏民女的时候,这位二舅子有没有看到?   不过当他看到丁兆蕙目不斜视从酒楼走过时,眼珠子转了转,扬声叫了一声‘丁二哥’。   丁兆蕙转头, 见是自家的准妹夫,当即喜笑颜开。   “原来是小王爷,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柴文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装得一好手逼,只可惜寒冬腊月的,你摇哪门子纸扇呢。   丁兆蕙让自己的视线从那把扇子上移开,非常自然的走进了酒楼。在见到柴文意身边打翻的桌子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伪君子,虽然属性不同,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惺惺相惜。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丁兆蕙一副相见恨晚的就将柴文意请到了家里。   到了京城的丁府,丁兆蕙特意让丁月华露了一面,那丁月华如花一般的容貌,勾得柴文意心痒难耐,极为主动的要求婚期提前。   丁兆蕙又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家母年迈,无法长途跋涉,幼妹的婚事,都交待兆蕙全权处理。只是兆蕙一个爷们,如何懂得操持婚事。本想着待兆蕙与金家小姐完婚后,家中有了女眷也好操办幼妹婚事。所以小王爷所说之事,兆蕙实难从命。”   上赶子不是买卖,这个道理丁兆蕙还是知道的。等到柴文意再三肯求,丁兆蕙才‘勉强’同意。   “不过此时已经进了腊月,就算是再着急,年前恐怕也来不及,日子便定在年后吧?”   今天是腊月初九,离过年还有二十天。正月里不兴嫁娶之事,最快也要二月初。   柴文意听丁兆蕙如此说,细算了一下日子,于是果断摇头。两人你来我往,最后直接将时间定在了10天后。   最后在丁兆蕙的勉为其难之下,柴文意与丁月华的婚事就定在了腊月二十日。   其实今天若没有在外面遇到柴文意,丁兆蕙也会想办法见一见柴文意,然后再将柴文意邀回家中,来上这么一出戏。   之所以会如此安排,还是因为丁兆蕙接到通知,说是丁兆兰极为不满意丁兆蕙给丁月华安排的亲事,可他这个兄长在自家弟弟面前一点兄长的威严都没有,便决定回家请老娘过来作主了。   算了一下行程,再有半个月老娘和兄长就要进京城了,为了不让老娘和兄长破坏自己的计划,丁兆蕙只能出此下策了。   想到柴王爷对自己的赏识,再加上年后就可以上任的军中官职,丁兆蕙就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门亲事。   在一顿酒水后,丁兆蕙送走了柴文意。喝了两大碗醒酒汤,又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丁兆蕙便去了礼部尚书府。   拜访一下岳父,再见一见未婚妻,然后想办法将他的这门亲事也提前......   喝得醉醺醺的柴文意到是将张玉莲和杨家声给忘到了脑后,满脑子想的都是丁月华。   至于公主府里的那位‘外室’,早就不在柴文意的心上了。   ......   在寒舍用过了午膳,包大人等人便带着展昭一起离开了。   展昭出了寒舍直接去了郑府,而包大人则是回了书房准备写办公笔记。   今天中午,莫愁提醒了包大人一句,让他将仁宗驾崩后的日子里处理过的朝中大小事情都按日期写成回忆录。等到小皇帝开始亲政后,也可让他随时翻阅参考。   包大人深以为然,便准备利用今天下午的时间多写一些。   在他看来只要这东西对小皇帝将来有用,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作用,他也会认真对待,坚持完成。   莫愁也正是看明白了包大人那颗古代士大夫之心,这才如何提议。   莫愁可是准备在将来给包大人出本书呢。   话说,蹭了午膳的几人离开后,莫愁睡了一会儿子午觉,便收拾好了自己去了开封府。   今天晚上的这一出大戏,莫愁真心不想错过。   郑宁在展昭去叫人的时候,就特别配合的跟着回来了。态度非常好,见人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过在开封府众人看来,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一脸没啥表情的将郑宁送到了一间厢房后,王朝马汉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郑宁皱着眉打量这间厢房,他没有想到包大人竟然会将他晒在这里。   至于公孙策说的临时有紧急公事要处理的理由,郑宁是不相信的。   多疑的人很难在听到旁人一句话的时候,不想出几种意思来。   郑宁也是如此。   于是坐在厢房里的郑宁,一边喝着开封府那没滋没味的茶水,一边想着包大人这般晒他意欲何为?   下马威?   有这个必要吗?   他那受先皇敬重的姐姐已经失了势,听说数日前竟然暴毙了。虽然他不相信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真心不需要什么下马威了。   自从仁宗去前,他应刑部之令去掉一切职务,留京守审开始,他的境遇就真的一直在变。   且不说这个案子能不能证死了他,只说他被放了出去后,也很难再捞上个一官半职了。   郑宁越想,事情和理由就越多。越想,脸色就越不好......   冬季天黑的早,不等包大人升堂,太阳就已经落了下去。   厢房里漆黑一片,郑宁不得不打开房门,让人给他送些蜡烛来。   只是他打开门后,发现下晌还站在他门口的王朝和马汉不见了踪影,透过廊道里的光,郑宁看着之前二人站着的地方,那里竟然有两块白色的绣花帕子......   郑宁见此,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几步捡了起来。   当看到那两块帕子上的绣花后,郑宇脸色陡然一变。   下意识的将帕子塞入袖子里,可心念转动间,郑宁又将两块帕子拿了出来。   举着两块帕子,郑宁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后一咬牙,直接拿着这两块帕子回了房间。   只是郑宁刚走到房间门口,正是一脚在里,一脚在外时,房间里便有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白色的衣袍,披散着的头发,还有一闪而过的苍白脸孔上那红得不可思议的嘴唇......   郑宁瞬间便坐在了地上。   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一般,郑宁看着黑漆漆的厢房,转头看了一眼挂着灯笼的门外。   然后就是这一眼,让郑宁双眼发黑,浑身止不住的颤动。   王朝和马汉正背对着他站在门外。   郑宁缓了半天的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两位差役兄弟,请问包大人什么时候会开堂?天色已然不早了,若今日无法开堂,郑某改日再过来。”   王朝抱拳对着郑宁行了一礼,很是客气的说道,“请郑大人稍等,卑职去问过包大人再来回禀。”   王朝看了一眼马汉,马汉配合的点头。王朝这才对郑宁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郑宁见王朝离开,便准备回厢房去,可是黑通通的厢房,实在让人胆怯,于是向马汉要了烛火。   马汉摇头一副并不想现在离开他工作岗位的样子,只是在说话间,看了一眼挂在廊上的灯笼,于是对郑宁欠了一下身,抬脚解了一个交给郑宁。   “职责所在,不敢擅自离守。”   郑宁点头,维持着曾经高等官员的骄傲,拎着灯笼进了厢房。   只是等到他拎着灯笼进了厢房时,之前他一直坐着的桌子前,竟然,竟然摆放了一只金钗。   郑宁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金钗拿起来细看。发现这金钗一如那两块帕子,都是当初他渣心大悦之时,让人给那些个‘秀女’定制的东西。   看到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东西,郑定首先怀疑的便是开封府在故布疑阵,让他自乱阵脚。   他想要让自己稳住,可是在这四处透风的厢房里,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郑宁竟是越想要让自己镇定,就越是会想起当初的事情。   那些姑娘,那些洪州的百姓,还有那些行辕的守卫......   第151章   很多时候, 来自旁人的惊吓, 只是‘吓我一跳’就可以概括的。但是自己吓自己, 却总能将自己吓个不轻。   此时的郑宁便是如此。   他声色厉荏的告诉自己,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个包黑子干的。可是他的心中仍是止不住的恐惧。   越是害怕, 越是觉得所在的地方不安全。   看着灯笼里的蜡烛总是在跳动,郑宁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就在郑宁的心跳非常快的时候, 灯笼里的蜡烛突然灭了。   瞬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   蜡烛一灭,郑宁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神色极为慌张的左右看着,就在他想要打开房门, 哪怕是吹冷风也不独自一人呆着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尖叫就在嘴边含着,马上就要喷了出来。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刚刚灭掉的蜡烛竟然又亮了......   郑宁:......   包黑子, 你真会玩。   并不知道郑宁将一切事情都赖在他身上的包大人, 狂打了个通喷嚏后, 又接过公孙策倒过来的姜茶喝了半杯,这才站起身扭了扭脖子。   他奋笔疾书的写了几个时辰的字,此时当真是又累又乏。   “大人, 展夫人让人送来了晚膳,您用过再去开堂吧。”   公孙策看到包大人准备去换公服,然后直接去开堂,连忙将人喊住。   这么冷的天, 去那么冷的大堂,还是吃饱了再去更舒服一些。   包大人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不注意保养。   “是呀,包大人,我让人煮了鸡汤面,好歹吃上一碗再去开堂。”莫愁手里抱着个暖手炉,身后的小丫头提着个用棉套子包裹着的食盒。“小皇帝年幼,此时正是您多多保重自己的时候呢。”   莫愁刚刚就过来了,发现包大人一点要停歇的样子都没有,便将她让人准备的面,先给其他人送了去。就连她自己也和公孙策一起吃过了。所以手中便只剩下一份包大人的了。   刚刚王朝过来请示开堂的时间,包大人说了一刻钟后,莫愁听到了,直接让王朝对郑宁说成两刻钟,给包大人留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吃碗面。   盛情难却之下,包大人又是知道他们是真心为自己好的,于是也不推迟的吃了面。   饭毕,包大人去换公服,莫愁这做了编剧后,再去兼职导演了。扶着小丫头的手,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担心着她让人准备的鸡血在这样冷的天里会不会凝成块......   早知道就听绿衣的,弄些涂料了。   不过涂料有味道,还没有鸡血的血腥味......   ╮(╯▽╰)╭   深吸一口气,莫愁去了齐英和其他小丫头做准备的房间。   看到其他小丫头跃跃欲试,齐英紧张期待的样子,莫愁笑着鼓励了几句,便坐了下来。   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帮她揉了揉肿胀的腿,莫愁看了一眼自己的脚。   又大了许多呢。   “别怕,我们尽人事听天命。若今天仍是没有办法治了他的罪,总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齐英小小年纪,在这一年里,可谓是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   此时,看着真心帮助她的莫愁以及想到了默许了她们行动的包大人,齐英的心中是充满了感激和斗志。   就像展夫人所说的那般,只要她活着一天,必不会让郑宁安心的过好每一天。   齐英看着又有一波出去的小丫头,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此时饱受惊吓的郑宁,在听到王朝所说的两刻钟后才会开堂。看了一眼厢房外,又看了一眼王朝和马汉。   最后一咬牙,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宁愿去陪着两个六品的校尉在外面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也特妈.的不愿意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了。   郑宁在王朝说完话后,便在第一时间做了决定。决定一做完,便准备出房间,只是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他的衣摆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那力道之大,差点让他从房间门口飞出去。   不过,虽然没有飞出去,却也扑到了王朝的身上。   王朝本来已经转过身去了,所以郑宁一下子就扑到了王朝的后背上。   后背突然被人袭击,王朝下意识的将郑宁甩了出去,然后郑宁‘哎呦’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王朝:......   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   绿衣看了一眼手中的蚕丝线,又看了一眼郑宁身角下面的小窟窿,抽了抽嘴角。   用力过猛了。   郑宁被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王朝和马汉自是不能瞪着大眼干看着。于是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并且准备将人扶到屋里去。   郑宁疼的直咧嘴,见王朝和马汉准备将他往屋里送,他是说什么都不想再进屋的。拉着王朝的胳膊,指了指门外的九曲回廊,死活要坐在那里赏月。   王朝和马汉抬头望了望腊月初九的夜空,然后又瞬间低下了头。   明儿估计会下雪......   郑宁不会什么武功,也没有内力护体,在这腊月里坐在回廊处,不但冷风吹着,还时不时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风,一时间冻得直打哆嗦。   王朝和马汉对视一眼,视而不见的继续守在郑宁的身边。   站着的位置洽巧可以让自己不吹风......   两刻钟后,王朝与马汉一前一后领着郑宁去了公堂。   此时包大人还未到,不过其他人员皆以到齐,包括莫愁的剧组。   公堂虽然点了不少的灯笼,可是毕竟不是白天,光线着实有线。再加上莫愁特意让人布置了一翻。可见度和恐怖的程度那是绝对成正比的。   比如说,包大人坐着的那个方向,椅子后面本来是面墙的,但是莫愁让人弄成了一块画着墙壁的布。   而那块布还是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只要用手一拉,就会出现一道大口子。   这面布墙是个什么效果呢。   在光线有些暗的环境里,人要是扒开了布条,从布条的后面挤出来,就仿佛人是从墙缝里走出来的一样。   之前郑宁没上来之前,莫愁可是带着人试了好几遍,当时都把知道内情的好几个衙役吓了一跳呢。   再一个公堂的房顶,莫愁也用了同样的原理做了些手段。   她安排的人里,有穿白衣服的,也有穿黑衣服。   穿白衣服的,自然是可以来回游荡。而黑衣服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头从特殊的‘墙面’挤出来。在烛光隐隐约约之下,仿佛好多颗人头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当然了,莫愁还准备让人在关键的时候,再伸出一只胳膊向着郑宁所在的方向钩着,一下一下,那样子就像是要抓着郑宁一起下地府一般。   效果绝对的惊悚。   少时待郑宁走进来,堂上的衙役齐齐喊了一声‘威武’后,包大人才走上了公案之上。   包大人坐下后,先是对着堂下站着的郑宁确认了身份,又将洪州父老告他的状词道了出来,便让郑宁自己为自己分辩。   郑宁先是抱拳对着包大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将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忠义’之 词背出来,却不曾想,就在他张嘴之即,包大人身后的那面墙上竟然突然多出了一颗女人的头。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满头的黑发将脸挡了个大半,不过头项却戴着一只...眼熟的金钗,郑宁见此,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却一下子忘记了。   他,他看见那个,那个仿佛卡在墙里的头颅在对他笑......   将头左右转动,发现没有任何人看包大人所在的方向,心不由的飞快跳了一下。   这一刻,被惊吓过度的郑宁,再不无法肯定这一切都是包黑子的故布疑阵了。   咕咚一声,郑宁咽了咽口水,双眼仍是紧紧地盯着包大人...的身后。   包大人眯了一下眼睛,心知必是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于是也不回头,也不看公孙策,直接拍了一下惊堂木,“郑宁,你因何不语?可是这洪州父老的状词句句属实,你无话可说?”   郑宁被这一声惊堂门弄回了神,垂下头,眼睛飞快的转着,拼命的回想着他想要说的话。   是,是什么来着?   怎么都忘记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催促的惊堂门。   郑宁也顾不得什么说词了,直接说道,“包大人,下官冤枉。那些洪州刁民所告状词,全部是子虚乌有,一派胡言,下官没有做过。”   ‘嘀嗒’,‘嘀嗒’......   仿佛是有什么在耳边响起,又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落在了地上。   还想要说的话,又一次被打断。郑宁下意识的低头查看,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竟然有好几滴闪着绿光的液体。   无法抵挡的好奇心驱使郑宁抬起头。   只看了一眼,郑宁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人头,又是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正张着嘴,流着口水......   对了,对了,她还在冲着自已笑。   只是为什么她笑出来的眼泪都是红色的呢......   包大人:......   公孙策:......   这效果真让人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包大人,你为啥要纵容我媳妇作妖?   包大人:...一言难尽。   第152章   对于包大人来说, 之前在自己身后, 他没有办法回头看。可这一回, 就在包大人的视线范围内, 他又如何看不到。   这也太, 太...包大人不知道如何形容莫愁的安排。只觉得哪怕不是心里有鬼的人,遇到这种安排也要吓出个好歹。   展昭斜眼看了一下从影壁后探出头的莫愁, 心中对于莫愁的‘调皮’又有了一层更加深刻的认识。   当然, 于此同时,展昭更见识到了铁面无私的包大人是如何纵容自家媳妇的。   公堂上面的那颗人头在把郑宁吓坐在地上后, 便迅速的收了回去。包大人见此抽了抽嘴角,又拍响了惊堂门。   “郑宁, 你可还有话要说?”   吓得哆哆嗦嗦的郑宁哪还记得自己在干什么。   咽了咽口水,郑宁抬头看包大人,一只手捂着胸口, 一只手向上指着, “包, 包大人, 你,看见了吗?”   郑宁期盼的看着包大人,包大人就着不太明亮的光亮也看了郑宁半晌, “...我看见了你的手。”   郑宁一愣,然后摇头,又是将手指缩回来,又是反应过来将手向上指着:“包大人, 不是我的手指,是上面,是上面。”上面有脏东西。   包大人眯眼,仔细打量郑宁的身色,心中暗暗点头。能在这般一连串的惊吓中还能有如此神色,当真是个人才。   只可怜走了歪路。   ‘啪’的一声,惊堂门又被拍响了。而这一次,包大人的回答并不是郑宁想要得到的。   既不是‘没看见’,也不是‘看见’了。而是回到了上一个问题,到底有没有什么话要自辩的。   郑宁的神色仍然不太好,可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不能认。   他相信...开封府没有证据。   “江湖人勾荣从你的洪州行辕中救走了被侍卫屠杀的齐英。后来齐英与勾荣又分别找到本府。勾荣可以证明齐英是从你的行辕中救出来的,而齐英也是你乱用名头骗至行辕之中。”   见郑宁仍然想要狡辩,包大人直接传了齐英等人上堂。   哦,这里要说一下,包大人传了的齐英,但上堂的除了齐英以外自然还有别人。   齐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十来个一身白衣的‘秀女’们,那些秀女穿着统一的白衣,齐齐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脸色,血红的红唇......   齐英走进来的时候,开封府公堂上的地板还是清晰可见的。可当那十几个白衣女鬼走进来的时候,地上竟然升起了浓厚的白烟。   黑夜的公堂,诡异的异像,还有莫名出现的白烟,直接将一个肃穆的大堂营造出了一个修罗地府。   那白烟是莫愁让人在门外架的好几口大锅,上面烧着几大锅滚水。本来是想着用柴熏,可柴熏出来的烟太呛人了,最后只能改成烧白水。   谁让时间紧迫,她一时半会儿的弄不到干冰呢。而且审完了案子,这几大锅的滚水,还可以直接面条吃宵夜。   ╮(╯▽╰)╭   齐英走进公堂,仇视的看了一眼已经站直了身子,却下意识远离了之前位置的郑宁。   “民女齐英,见过包大人,还请包大人为民女,为失踪的洪州父老乡亲主持公道。”   齐英跪下,对着包大人磕头。郑宁下意识的回头看齐英,却发现了齐英身后跪了一地女鬼的那一幕,瞬间浑身就是一震,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回头。   见到这般震撼的场面,别说郑宁了。开封府的大堂上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嘴角抽筋的。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莫愁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时不时将视线扫向自己的展昭,笑得好不可怀。   齐英不是说被害的少女有十来个吗?那就让齐英就带着‘她们’一起上堂呗。   郑宁若是敢说什么两情相悦,这些女人就会问一句,‘我呢?’‘我呢?’   ‘还我命来’,‘我要报仇’,‘放我回家’   ‘将他的魂魄拉出来,让他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撕碎他的魂魄......’   到时候那些女鬼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着只有郑宁能够听到的鬼话,声音没有起伏,还带满满的恶意。   而说这些话的同时,这些女鬼们或者围着郑宁转圈,或是伸出手做势要掐他的脖子。然后在郑宁的视线下,穿过两个衙役的身体,突然消失在衙役身后。   当然了,莫愁安排的人,都是会一些简单轻功的姑娘,可就算是这般,也没有本事穿过两个衙役的身体。   所以这里,莫愁仍是做了手脚。   开封府是京城所在,按着现代的话说,开封府衙门就跟北.京.法.院似的了,那大小,规格自然是要高出普通地方一等了。   所以公堂也比旁处大了许多。   为了造成视觉的错觉,莫愁在衙役们升堂的时候,就特意改变了他们的站位。   往常,他们都是直直的站成左右两排,但是现在虽然也是左右两排,却并是直的了。   杀威棍仍是摆在一条直线上,但是衙役的身体却是一前一后错开一点,并且衙役与衙役之间都隔着一点距离。   “民女齐英本是洪州一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数月前官府来了画师到家里......可怜与民女一起受难的姐妹,十几人中竟然只有齐英一人侥幸活到今天。”齐英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大人,那些受害的姑娘们,都是妙龄花季,有两位姑娘不堪受辱,一位撞墙而亡,一个上吊自尽。其实人都死在了郑宁的屠刀之下......还请大人给那些惨死的姑娘和失足的洪州父老主持公道。”   齐英说到那两位死掉的姑娘时,一个长舌头的白衣女鬼还甩着舌头对着郑宁笑得好不渗人。   至于那个一脸血的姑娘,她直接朝着郑宁伸出了手......   本以为这般了,那郑宁应该不会再狡辩了,可是当齐英将她的冤屈一字一句说了出来,身后的那些姑娘也适时的配合着她的话做着各种小动作。郑宁仍是用了他的无耻说道,“下官与齐英本是两情相悦,只是她过于贪心......”   郑宁的这句话,就像是按下了开关键,齐英身后的那些‘秀女’们,都站了起来,飘到了郑宁的身边......   郑宁的话被打断,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鬼们......   这些‘女鬼们’,按着莫愁的要求,那一脸恐怖的妆容着实让人心惊,更何况是郑宁这个心里有鬼的。   郑宁被这帮子女鬼他团团围住了,那些围着他的女鬼,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在他的身上拧着又瘦又小的麻花,掐的郑宁浑身都是青青紫紫。   被弄得生疼的郑宁下意识的伸手一挥。   可惜,郑宁碰到的都是会武功的。他身手的时候,这些姑娘都下意识的后退回避了,于是郑宁连块衣角都没有碰着。   然而就算是他再怎么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二十多只手了。于是郑宁护得着前面,却护不着后面,护到了上面,却护不到下面...浑身上面除了被鬼掐,还时不时的出现被针扎的刺痛感......   被掐的痛,被针扎的痛,再加上‘人潮’晃动间带出来的冷风,以及不知道什么方向传出来的呜咽之声,让郑宁更加的害怕。   鬼,一定是鬼。   包大人看到郑宁已经快要吓怕胆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莫愁正看得起劲,哪里愿意就此摆手。   不过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轻动朱唇学了一声猫叫。   这一声猫叫脱口而出,展昭瞬间转头看向自家媳妇。眼中的不可置信那就不甭提了。   媳妇?   莫愁学完了猫叫,还特别有心情地扬眉看展昭。   你有啥事?   包大人这时看了一眼公孙策,两人眼中都是明晃晃的笑意。   大堂上的那些人在听到猫叫的声音后,便纷纷穿过衙役的缝隙,一头扎进衙役身后的幕布里。   见到这些‘鬼怪’都退散了,郑宁再一次腿软的坐在了地上。   左右看了一眼两班衙役的身后,哪里跟本没有一点痕迹。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郑宁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顺着感觉看向那两班衙役。   郑宁的心陡然间不会跳动了。   衙,衙役里竟,竟然......   莫愁看到郑宁看着衙役那一脸的惊恐,满意点了点头看向她的另一个安排。   两班衙役里,莫愁也安排了两三个女人穿着衙役服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与真衙役换个位置。   就是想要造成一种鬼怪无处不在的氛围。   “郑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不从实招来。”   包大人本就是黑面严厉之相,此时气势全开的对着被吓得不轻的郑宁,着实是不小的压力。   郑宁这一下午被晒在那里,又遭遇一连串的坑爹事件,若是在齐英上堂前还能强制镇宁,那么在齐英上堂,又在包大人问完话后,身上的疼痛,让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郑宁坐在地上,不想承认,却不敢不承认。   耳边还有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一滴一滴的拍打在地面上,每一下都像是拍打在了他的心上。   展昭眼尖看了一眼郑宁身后不远处的小水滩,然后转头看向莫愁。   莫愁吐了吐舌头,表示道具不耐用,它竟然‘自己’漏了。   展昭:......   受到极大惊吓的郑宁,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所以让他招供便省事了很多。不等包大人传唤勾荣,从他成为都转路使后,他在洪州地界上所干的一切恶事都供了出来。   包括迟迟找不到的那些失踪的洪州父老都葬在了洪州的哪里。   看着整个人萎蔫不震的郑宁,展昭再一次对于自家媳妇折腾人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将这样危险的媳妇放到江湖中去,当初的他是忒特么不厚道了。   展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便想着自家媳妇也是有身孕的人,熬了一个晚上了,要不要早点去休息?   而包大人对于只要拍几下惊堂门,再问上两句招不招,就能轻松的审完一个大案,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议。   他的老乡,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第153章   包大人一直将莫愁当成了那什么仙子转世。所以在对待莫愁的事情上时, 一般情况下都是抱着好观感的。   在隐隐约约知道莫愁可能就是紫荆洲的花蓉时, 包大人并没有想到紫荆洲做的那些违法乱纪之事, 而是想到了紫荆洲所做的好事。   人心都是偏的, 包大人也不例外。   他记得莫愁曾经说过一句话,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   莫愁说完, 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包大人却听出了个哲理来。   世上之事,因为有需要, 所以不是你做,也会有旁人做。但旁人也许还不如你做的。   好比紫荆洲立下的那几条门规。   也好比当初没有展昭跟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便受到了紫荆洲的庇护之事。   想到时不时少了十两银子的荷包,想到随身在他身边护卫他的严冬......   哪怕莫愁是混黑的,包大人对她的感观也是非常不错。   再加上当初一游地府的交情, 莫愁那自封的仙子名号......   人心不古, 像她这般有原则, 有底限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   待郑宁招供, 又画押完成后,包大人准备便让人将郑宁押入开封府的大牢里。   不过郑宁这个时候却提出了要求,他不要待在开封府, 去刑部大牢或是天牢都行,就是不要在开封府里。   都说包大人日审阳,夜审阴,这开封府真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   包大人皱眉, 本不想节外生枝,不过见了郑宁那副吓破胆的样子,只犹豫了一下,便让王朝和马汉送郑宁去刑部的大牢了。   等到郑宁退下,包大人才让人掌齐所有灯笼,他要仔细地看一看莫愁布置的公堂。   一时,数十盏灯笼齐亮,刚刚还昏暗无比的开封府公堂一下子亮如白昼。   包大人先是转身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伸出手探了探,发现竟然是一块画布时,当即莞尔一笑。   看过了身后,又抬头看公堂的上方。   曾经莫愁几人坐过的房梁早就被黑布覆盖住了。   再将整个大堂转了一圈后,包大人摸着胡须问莫愁,“这应该是借着光线与视觉造成的一种视觉假像。”   莫愁挺着肚子,从案桌旁小心走下来,“嗯,就是这个理。若不是时间太紧,我还想着将公堂的地面动一动,比如说从下面伸出一只手,去拉郑宁的脚脖子什么的。”   众人听到莫愁的话,再想想那个画面,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要不要玩的那么大?   这些个主意,她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呀?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绿衣从外面进来了。   “小姐,外面大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您之前说要煮面条,不过奴婢想着大家伙晚上就是吃的面,所以做主让府里包了些馄饨送过来。您看现在煮起来可好?”   大锅,水?   包大人眯了下眼睛,心念一转,便知道这外面的锅和烧开的水是怎么回事了。   他当时还奇怪这些个白雾是怎么出现的呢。   对于吃什么,一般的大老爷们都不挑,绿衣准备的也必是莫愁吃着顺口的,所以莫愁一点意见都没有的,点头让绿衣去煮馄饨。等吃完了馄饨大家好休息。   少时,众人离开大堂,去了后面的堂屋,几人围了一张莫愁让人送过来的大桌子,团团坐着将馄饨吃了,这才散了伙。   饭毕,莫愁一副招财猫的样子,对着包大人摇摇了手。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挺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叫展昭一起走。   展昭想了想,今晚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对着包大人抱剑行了一礼,便追上莫愁扶着莫愁回了对面。   只是不等莫愁走出开封府,她就犯了懒病,说什么也不自己走了。展昭见此,心疼她这一天用的心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回来了对面。   ......   一夜好眠的莫愁,压根没管旁人要怎么将开封府的多余布置拆掉。她只是安心的做她的孕妇。   可惜,孕妇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大早,展昭又跟着包大人进宫去了。莫愁睡了个自然醒,这才慢慢悠悠,晃晃荡荡的坐着官轿去了宫里‘拜见’张太后。   张太后从知道莫愁回来的消息后,就一直激动得不能自己。   差一点,她就活不过明年的端午节了,有木有?   翘首以待的样子,哪像一国太后呢。   不过张太后自己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在等待莫愁进宫的这点时间里,张太后还仔细的将这三个月里来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参与过的朝政都汇了一下。   她参与的朝政在这三个月里并不多。   自家洲主那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所以对外政策只要不是软弱低头,当冤大头,那就不会惹到她的眼。   而对内,对百姓的政策,张太后非常庆幸这些事情前朝那些大臣都没有问到过她。   一时主仆相见,张太后激动万分,莫愁倒也不全是无动于衷。只是张太后比较点低,莫愁那重逢的喜悦这几天都用完了。   因腊月天寒,哪怕莫愁怀孕后并不怎么容易冷,一行人还是去了侧殿说话。   因知道莫愁喜欢火炕一类,张太后在侧殿里特意因莫愁的喜好布置一番。   少时,莫愁坐在火炕上,一边吃着南边进贡的果子,一边听张太后汇报工作。   等到张太后说完,莫愁点头对张太后的工作进行了口头表扬。   张太后被莫愁夸的满面红光,莫愁又让人传了单正过来。   单正现在是禁军统领了,日常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宫里,要找他方便的很。   想到单平考中状元,以文官入仕。单正前半生虽然蹉跎,如今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单正一进来看都没看张太后一眼,直接对莫愁单膝下跪,“属下单正见过洲主。”   见单正这般,莫愁笑着让他起来。   “你跟在我身边好几年,很不必行此大礼。能给你一份好出身,也是我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这次...你们做的很好。”   虽然当时事急从权,他们才自作主张给了单正统领的官职,可必竟没有得到莫愁的同意和许可,就怕莫愁会怪罪他们。听到莫愁这么说,单正和张太后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让两人入座,莫愁让绿衣给自己续了杯水,这才问起旁的事情,“庞太师是铁了心的要跟着襄阳王干了,是吗?”   单正点头,“是,庞太师几日前还特意让庞昱亲自去了一回襄阳。”   莫愁点了点头,“襄阳王府的那座冲霄楼被炸为平地,之前与三国对抗时,襄阳王又损失了不少好手,此次没了那座放着反叛盟书的机关楼,襄阳王那里必是已经开始人心涣散了。这个时候庞太师还让儿子亲去?”   顿了顿,莫愁对庞太师的智商有些同情。   果然,家里唯一有智商的闺女没了,这糊涂爹又开始犯蠢了。   “襄阳王抗敌有功,虽不能功过相抵,但总不可赶尽杀绝。尤其是刚打完仗,皇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通知人,给襄阳王下药。也不要他的命,先让他昏迷上数日。”   单正点头,有些不明白莫愁此举的意义,“襄阳王膝下有两子,长子今年弱冠之龄,侍妾所出,时常被襄阳王带在身边。幼子今年三岁,是继王妃所出。因继王妃并不受宠,母子在府中的地位并不比旁人高。”   “对呀。”莫愁又露出她招牌似的笑容,“襄阳王病重昏迷,王府不可一日无主。朝.廷知道了,自是要派人去救治以及帮着稳定王府人心。等到太医确诊襄阳王‘醒不来’了,襄阳王府自是要选出新的王府接班人。   包大人与八王爷等人都是知道襄阳王狼子野心的,被他带在身边的长子如何能够继承王府。所以最好的人选便是继王妃所出的三岁小娃娃。   这个时候,留在府中的太医和朝里派去的人,就是帮助他们娘俩顺利继承王位并且将襄阳王的长子接进京城来小住。至于接人的理由?”   莫愁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自己去想个比较合理的。”   “是。”   莫愁还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留下帮助襄阳王妃的那些人,还会顺势瓦解襄阳王之前的剩余力量。   一但瓦解成功,襄阳王这位昏迷不醒的王爷便可以醒过来了。   而那个时候,长子被弄到京城做人质,不得他心的幼子又抢了他的王位。他一个下野的老王爷竟然连手中为剩不多的造反人才也都没有了。   想必这位襄阳王再想造反,也是有心无力了。   “小姐,为何不趁着襄阳王病重,将人都弄到京城里来呢?”   “吃相太难看了,天下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呢。只要再传出当朝的太后与襄阳王府的继王妃是闺中好友,将庶长子调进京城便足矣了。”   以前没有怀孕,莫愁体会不到为人母的那份‘忧国忧民’之心,可自从怀了身孕,肚子里的这块肉前期不结实,后期又将她的肚子挺起来了。一天一天的,莫愁倒是真的有了一丝做母亲的觉悟。   “唉,想到将来我的孩子,会被人欺负,被人当成鱼肉,我这心呀,就生疼生疼的。”   张氏:......    第154章   因为展昭的‘给力’, 让莫愁以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这一胎必是个闺女。   然后准妈妈就忧郁了。   莫愁想到当初展老夫人在世时, 她如同这个时代的女人和那些影视里的媳妇一样, 在婆婆面前立规矩, 然后被刁难, 日子过得何其苦楚......   呃~   想到这里,莫愁眨巴了一下眼,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摇了摇头, 莫愁忽视心中那抹怪异,继续感叹着古代媳妇的不易。   婆婆坐着, 她站着。婆婆吃着,她看着。幸好婆婆去的早, 不然她成亲多成没有身孕,那妖婆还不得逼着展昭休妻另娶,或是纳了展昭的表姐表妹当二房, 或是她身边的丫头当姨娘......   “好想哪里不太对的样子?”想到此处, 莫愁猛的停住。   自从怀孕后, 莫愁的情绪便一阵一阵的, 此时自己发着呆,还想着想着就满身的凄苦气息,也是没谁了。   “小姐, 您刚刚说什么?”   莫愁的那一句喃喃自语声音太小,屋中的其他人都没有听清楚,互相看了一眼后,绿衣怕吓到沉思中的莫愁, 声音极小的在莫愁耳边问道。   莫愁看了一眼绿衣,伸出手,在她的帮助下换了一个坐姿,然后继续在那里用她为数不多的忧伤想着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现代,谁家媳妇不是婆家人宠着捧着的。可在这古代,哪个媳妇有这待遇?   可怜她的闺女呦~   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苦受难了。   还有她儿子。   在这个皇权富贵的年代,她的儿孙竟然还要对着旁人屈膝行礼,跪地臣服。   哎呦我去~,这是官逼民反的节奏吧?   莫愁越想越多,越想脸色就越不好,直到她一掌下身边的小桌子拍碎,她自己才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   她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绿衣和张太后见了,连忙带着人将桌子和桌子上的杂物迅速收拾干净,然后才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回到莫愁身前。   张太后生育过,自然知道怀孕的女人,那脾气是说来就来,而且还是毫无理由,毫无道理的那种。   此时见到自家洲主一掌拍碎了桌子,心里甭提多害怕了。   联想到刚刚莫愁的话,张太后突然灵光一闪的猜到了莫愁刚刚想了什么。   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洲主大发慈悲,饶小儿一命。”   莫愁本来就对张太后突然的下跪有些个莫名,现在又听她这般说话,眨巴了几下眼睛,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怕本座因你之过而迁怒你儿子?”反正不会是她几个月的儿子做了什么让她杀之而后快的事情。   张太后一愣,然后趴在地上磕头,她自以为想明白的说道,“这大宋的江山本就不是属下与犬子配坐的......。”   张太后见莫愁这般,便以以为莫愁是想要收回大宋江山。她虽然也有些舍不得这太后的尊荣,可她更舍不得命。   而且她也无法想像,将来有一天,洲主的儿女跪在她与儿子面前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很惊悚了。张太后实在是不想让那些事情发生。   张太后哆哆嗦嗦的将话说完,莫愁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复杂。   “你是这么想的?”半晌,莫愁看着张太后跪在那里都要打摆子了,这才开了尊口。   不过莫愁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张太后受到的惊吓更大。   “洲,洲主,属下,属下,”   莫愁见她这般,对她摆了摆手,“你知道这大宋在本座的眼里是什么?你和你儿子在本座的眼里又是什么吗?”   呃~   张太后抬头,一脸不解。   “在本座看来,这大宋不过是间大一点的铺子罢了。你儿子是我选定的掌柜,你是掌柜的娘。”   铺子?   掌柜的?   所以洲主就是...东家。   想明白了的张太后,想到自己刚刚的话,心中又添了几分恐惧。   她刚刚那么说,会不会让洲主以为自己有二心呀?   莫愁见张太后脸上青青白白,也懒得再敲打她了。   三个月的太后生活,让她的心有些飘了。   当然,就算是没飘,莫愁也准备要敲打敲打她的。   她心里自有一笔帐,本来她并没有想要在今天敲打她,不过她自己撞上来了,自己便只能顺着心意来了。   这些人里,估计也就只有单正看出来莫愁原先只是无病呻.吟,后来见张太后那般表态,这才想要敲打她一番的。   不过,在单正看来,自家洲主的做法并没有错。   张太后确实是要敲打敲打了。   人就像弹簧。   压得太狠,一定会反弹。而且只要上面有东西压着,它就总会想要用力冲破那道桎梏。   之前的张太后算是被压的狠了,在莫愁失踪的那三个月里,倒是渐渐的起了异心。   现在莫愁给她再重新压上一道力量,至少保证了张太后的‘职业生涯’。   因着莫愁本身起床就晚,再加上进宫的时辰也晚了很多。等到张太后战战兢兢的站到一旁时,时辰已经接近午膳的时候了。   绿衣看了一眼天色,便出去吩咐人给莫愁准备合胃口的饭菜。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便听到莫愁问起了之前建军校的事情。   “八王爷将此事交给了长子六和王,军校的房舍以及任教的文武先生都已经下过了聘书。因年前杂事繁多,所以包大人与八王爷等人都提议将军校正式开学的日间定在二月初。不过招生的工作却是已经展开了的。”   垂下眼,单正又将洲主安排了多少人进入军校的事情也跟莫愁报备了一番。   “一定要把军校的事情放在首位。之前辽国为什么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大宋重文轻武自己搞出来的?哼,想要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喂草,这种事情也就只有那些不知所谓的文官能够干得出来了。回头传信管三,让他采购一批战马以紫荆洲的名义送给军校。”   “是。”   其实,在整个紫荆洲里,莫愁最信任的也就那么几位下了子母蛊的下属,而其中因为单正一直跟在她身边,所以她也愿意用他。   单正智多近妖,心性却并不坏。   而且他的处事也跟莫愁的脾气最相和。   午饭毕,莫愁想着在宫里午睡,睡醒了还要折腾着洗漱再出宫。便直接吃过饭就坐着轿子离开了。   因着张太后的宫殿离宫门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莫愁现在五个多月的身孕,所以莫愁的轿子是直接停在张太后宫殿门外的。   张太后与绿衣一左一右亲自扶着莫愁上了轿,又一直目送莫愁的轿子看不见影子,这才长吐一口气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在莫愁失踪的时候,曾经为了解药,将主意打在了小龙女的身上。   幸好她没有表现出来,不然哪怕是一星半点,张太后都能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有多么的惨烈。   洲中弟子上万,找个容貌与她相像的。就算是不用易容之术,只要稍容画下妆,几年后,谁还能看出太后是假的呢?   也许,为了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就连她的儿子都有可能被人替换下来。   ......   转眼几天过去,莫愁的生活也慢慢的恢复了常态。只是在听说丁兆惠亲自上门送请帖的时候,有些个吃惊和诧异。   “你是说丁兆惠前几日已经低调的成亲了。而他现在送来的却是丁月华的喜帖?这到是奇怪了。”   绿衣嘻嘻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丁二娶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人家姑娘是独女,婚后也是要住在娘家的。金尚书心疼女儿,婚事都是在尚书府办的。说不是入赘,也不差什么了,丁二好歹也是江湖中的人物,他哪里好意思邀请众人去尚书府吃喜酒?这一回丁月华从京城丁府出嫁,为了不让柴文意小瞧了去,自是要邀人撑场面。”   莫愁抽了抽嘴角,不些无法理解丁二为什么这么做?   你说说,他这般折腾到底是图啥呢?   对丁家兄妹没啥好感,莫愁了懒得见他。“展昭这会儿子没在家,你,你让顾惜朝去招待他一下。只说我月份大了,不方便见客。”   绿衣点头,转身出去。   顾惜朝没有想到莫愁会让人通知他去招待上门的客人,一时怔了一下。不过转瞬间想到了什么,眼中微亮,笑着让绿衣先回去,他收拾一下便过去。   小龙女双手撑着下巴,对于绿衣的到来和离开没有丁点放在心上。听着二人的谈话,小龙女站起身,准备提前下课。   顾惜朝心情极好,再加上他也确实有事不能再继续上课了。于是跟着小龙女一起离开了他们日常读书的院子。   小龙女去看她师姐,顾惜朝去招呼伪君子。   丁老二没有想到是客居在此的顾惜朝出面招待自己,心中着实诧异。当他听到展昭不在府上,莫愁身子笨重,孟师傅也出门会友后,只说是自己来的不巧了。   顾惜朝一派主人风范,不得不让丁老二有了其他的想法。他本来只带了两份喜帖过来的,一份是邀请孟师傅父女,一份是邀请展昭夫妇的。此时见到顾惜朝便又从袖子中拿出一份没有写名字的喜帖,递给顾惜朝,请他参加丁月华的婚礼。   顾惜朝郑重接过三份喜帖,满口恭喜却并未许诺是否会去。   毕竟做为寒舍的...自已人,顾惜朝还是要看其他接到喜帖的人会不会去,才能做决定。   第155章   丁兆蕙见顾惜朝也是才华出众, 一表人才, 面上与顾惜朝热络的寒暄, 心下想的却是李莫愁为什么让顾惜朝待客?   要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再如何也没有请另外的客人或是门客代为招呼的, 所以莫愁让顾惜朝待客,便是一种暗示在里面。   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的暗示。   顾惜朝明白了, 于是高高兴兴的来待客了。他要好好表现,争取抓住机会将自己嫁出去。   说起这个‘嫁’字, 顾惜朝就不得不想起某一次跟小龙女说话,小龙女给他讲了个她师姐讲给她的风俗。   说是在某个地方, 那里好多的人家都是男人嫁到姑娘家里来。   不过在正式成亲前,男人还要先到姑娘家里干满三年活,要是干了三年活, 姑娘的父母还是不满意他, 就会将他打发走。有了这样经历的男人在那个地方是再难找到好人家了。   还有就是男人要出嫁, 也是要有嫁妆的。嫁妆薄了, 仍是会被人瞧不起。   生了儿子也没有生女儿尊贵,家里要是没了女儿就跟汉人家里没有儿子一般凄惨。   小龙女也不知道自家师姐为什么要让自己将这个姑娘告诉顾惜朝,不过顾惜朝却在知道这个姑娘是莫愁让小龙女说的以后, 沉默了许久。   他,他这是被提醒了还是被恐吓了?   不过想到连这待遇都没有了白耗子,顾惜朝微微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又上升了。   ╮(╯▽╰)╭   回想前尘,顾惜朝更加的想要努力了, 此时替主人待客,在顾惜朝看来,就是最好的表现机会。   丁兆蕙却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一直在想着这般安排的用意。   想到顾惜朝曾与八贤王一起跟辽国谈判,便觉得顾惜朝的才华留在寒舍实在是埋没了。   想到之前他打听到的关于顾惜朝的事情,虽然江湖人不介意顾惜朝这种出身的人,可仍是不免看轻他。   但此一时彼一时,顾惜朝的才华可以掩盖一切瑕疵。   丁兆惠眼珠子转了转,对着顾惜朝就更加的热情了。   “兆蕙比顾先生年长几岁,若是顾先生不弃,你我二人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顾惜朝笑着抱拳,言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丁兆蕙别看总是一副富贵气象,热情豪放,可他在顾惜朝这里的印象并不高。   刚来寒舍的时候,就对他‘另相相看’,之后也没有对他多热情。现在竟然想要跟他称兄道弟,如此客气殷勤,如何不让人提防。   丁兆蕙如此行为,必是有所图,想到顾惜朝便不动声色的与他周旋。   丁兆蕙听顾惜朝这文绉绉的话,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嘴角,心忖道,幸好今天说这话的是他,不是老大。不然老大都不知道这厮在白话什么。   丁兆蕙与顾惜朝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分别落坐。因刚刚便说了喜帖的事情,所以丁兆蕙又说起了其他,“顾兄弟的事情,为兄也曾听人说过。只如今顾兄弟有包大人举荐,又得八王爷青睐,如何至今仍没有出仕?”   顾惜朝笑了笑,“已经志不在此了。”   那你现在志在哪里?就是在寒舍当个教书先生?   那你可真有志气。   从小听着发家故事长大的丁兆蕙,心中一直想要恢复祖上荣耀,只可惜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是学文的才料。   自古出仕不是文治,便是武功。文这边是没啥指望了,那就只剩下以武出仕这一条路可走。可是朝中又是极至的重文轻武,这让丁兆蕙一直苦于投奔无门。   后来南侠展昭投了包大人,成了四品带刀护卫。这样丁兆蕙又看到了希望。   可是,   展昭可以不在乎江湖人怎么说他,诋毁他。可丁兆蕙却是放不下那些虚名的。   于是丁兆蕙便想要将亲妹妹许配给展昭。   可他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展昭已经婚配的事情便随着紫荆洲洲主花蓉的爱慕一起传遍了整个江湖。   让他妹妹做个继室,只要利益成正比,他是同意的。可是若是因此得罪了黑马一般跳出江湖的紫荆洲,丁兆蕙还不想跟这样的组织为敌。   遗憾至极的丁兆蕙,不得不放弃展昭的同时,又开始大面积撒网需要联姻的对象。   然后这个时候,爱民如子,解他烦恼的仁宗皇帝咔嚓一声死了,这真是普大喜奔的一件事。   好吧,这件‘喜事’丁兆蕙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放在心上的。   可随着开封府包大人那份江湖求才的消息一出来,丁兆蕙干涸的心又一次跌进了深井坑里......   ╮(╯▽╰)╭   他妹一路都好好的,谁知道到了开封府竟然对着展昭起了男女之情。起就起吧,天知道展昭为啥带着媳妇突然就失踪了。   不知道展昭是否能回来,不知道展昭能否将媳妇也带回来,更不知道展昭媳妇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展昭到时是娶花蓉还是娶他妹子丁月华。   在这些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认是好哥哥的丁兆蕙自然不能让自家妹子蹉跎大好年华。   于是兄妹两一番肯谈,在丁月华了不过见是展昭那么一会儿功夫还没有迷恋到非君不嫁的地步时,俩兄妹就又有了一个联姻的好对象。   之所以会选择柴文意,还是因为柴家老祖宗柴荣。   当年丁家的祖宗也跟着柴荣干了过一阵子‘创业’,后来老赵家的不仗义,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分到什么好岗位。   相较于那些下岗的,他们丁家还算是不错的,...虽然岗位并不能子继父业。   丁兆蕙想着小皇帝那么点大,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个未知数,柴王爷又是有军权,有实权的。听说至今还有好多老臣世家是拥护柴家的。   想到这里丁兆蕙就去打听了一下柴家的情况。   听说柴王爷有一子一女都尚未婚配。   想到郡主就算是嫁到了他们丁家,也对他们丁家的帮助有限。可若是妹子嫁到了柴家,说不准他们老丁家还能出一位皇后呢。   想明白了的丁兆蕙又细细地打听一下那个柴小王爷柴文意。   丁兆蕙一听口音就是外地人,再加上一副江湖人打扮。京城土着们见他这般,哪个敢跟他说实话?   江湖人是打打杀杀痛快了,天知道他们拍拍屁股滚蛋了,事后会不会顺藤摸瓜到他们身上。他们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小老百姓都是有小智慧的,所以丁兆蕙问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敢跟他说真话的。   偶有一两个厚道的土着,只告诉他,王府贵人,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轻易沾惹的。   再加上前一阵子庞昱伤在了柴家的酒楼,庞太师阴险呀,暗搓搓的买通了柴家的下人,等到天刚冷,在柴文意睡觉的时候,开了窗户报复了一下柴文意。于是柴文意顺利病倒,再加上太医收了庞家的好处,出工不出力,正经让柴文意养了许久的病,也因此在丁兆蕙来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出去为祸一方。   一来二去的,丁兆蕙还真的错过了发现柴文意人渣品质的机会。   然后丁月华就真的被她哥忽悠上了梁山......   前话短说,只说当下。在京城呆了一阵子的丁兆蕙已经明显知道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但是豪赌过的人,总会抱着侥幸的心理。丁兆蕙还在想着柴王爷答应他的那个武官官职。   想到这个武官的官职,丁兆蕙再看顾惜朝就越发的觉得此人的才华留在寒舍实在是大才小用。   顾惜朝就应该像开封府里的公孙策一般,跟着他成就一番事业。待这天下重新回到柴家人手中,他妹夫成了皇帝,他妹妹成了皇后,他这个国舅也不是不可以再进一步。   于是丁兆蕙开口了,他想请顾惜朝到他的身边,先当个师爷,将来必会许他高官厚禄。   呵呵~   呵呵~   呵呵~   顾惜朝对于丁兆蕙的提议以及隐隐透出来的野心,感激的半晌过去了还在呆傻中,他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丁兆蕙这样的人。   他是要感谢丁兆蕙的看重呢,还是要骂他一句傻缺?   真把旁人都当傻子忽悠呢。   顾惜朝起身朝着丁光蕙行了一礼,先是感激他如此看重,然后又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在丁兆蕙给丁月华订下那么一门亲事的时候,顾惜朝就看出来丁兆蕙是在玩火。   丁兆蕙将宝压在柴家的时候,心中是认定了大宋的小皇帝会坐不稳皇位。   事实上,若是没有包大人等人,那小皇帝的皇位也不会坐得那么稳。   可包大人,王丞相以及桑博狄青一干人都是死脑筋的保皇派。有他们在,那小皇帝的皇位哪怕是八王爷想换个孙子上去都不行。   而且,   以寒舍的立场,顾惜朝自然是希望这大宋的江山仍是那位小皇帝的。   否则以那位丁月华姑娘的脾气,她要是一朝得势与展夫人必是要大动干戈一番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是真的心悦小龙女,自是希望她的生活永远这般无忧无虑。   他不会破坏她的生活,也更不允许旁人去破坏。   想到这里,顾惜朝微微眯了眯眼睛。    第156章   仁宗皇帝夏天驾崩的, 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国孝一年的时间里, 举国同悲, 禁婚丧嫁娶。   当然也并不是全都禁一年。   只是凡有爵之家, 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 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姻。   那柴王府是庶民之家吗?   很明显,他不是。   那么柴文意可以在这当口成亲吗?   正经来说, 抓个语言漏洞,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成亲的时候不弄筵宴音乐。   可问题是纳个妾室都要筵宴一番,你一个小王爷娶正妃竟然什么都不做?   不知情的人, 不会想到你那是在娶妻,而是...出殡的队伍回城了。   这样打脸的事情, 哪怕是丁兆蕙也不能够同意。   可你要是筵宴音乐,那就是犯了国法了。   只等着被御史参一本吧。   不过,宋太.祖有令, 说是柴家不得加刑。   可时代在变迁, 大宋发展到现在有违祖训的事情多了去了。   柴家这事, 仁宗要是活着, 那也许还不算什么事。但仁宗不在了,这种藐视大宋律法,无视大宋大行皇帝的行为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除此之外, 以包大人铁面无私,维护律法的决心,如何会放任柴家如此放肆。   而且此时皇帝年幼,正是不能轻松放过去的时候。   心里已经开始替御史打腹稿的顾惜朝, 一边可惜季刚死的太早,一边对着丁兆蕙还是笑得一脸的和气。   “丁姑娘一辈子的大事,倒是马虎不得。顾某听说京城有几位乐器大家,不如丁兄前去请来,为丁姑娘暖场助兴。”顿了顿,顾惜朝又是一脸‘为你好’的建议道,“顾某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听说京城这里成亲都讲究奢华热闹,不知新人花轿前,丁兄准备的是舞龙还是舞狮子?顾某以为,以柴家的家世,舞龙更好一些。”   乐器,舞龙,那就差歌舞表演了。在心中细细推算了一下,又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京城中的事情极为细心地告诉了丁兆蕙,“京城里一般官宦人家最喜欢请凤仪坊的歌舞来府中助兴。年节将近,丁兄还要早些下手呢......”   丁兆蕙若是起先还对顾惜朝的拒绝有七分不满意,那么现在不但七分不满意全消,还多了几分满意来。   丁兆蕙又想到刘备都能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顾惜朝虽比不上诸葛亮,但大小也算是个人才,此时他虽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却对他的事情颇为关心,可见这顾惜朝的心也是偏着他的。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丁兆惠便决定忙完了这阵子便再来请一请顾惜朝。若是他能够辅佐自己,何愁不能成就千秋霸业。   江湖人时常游离于律法之外,守孝的概念里是从来没有皇帝老儿的存在。   这种观念就像是朝.廷的人碰见江湖械斗时,只要不伤及百姓,也不会多加管束一般。   一种互不干扰的约定俗成和默契。   顾惜朝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可是他不但是江湖人,他还是曾经参加过科举的读书人。   这种国孝和礼法,是他的必修课。   而且他最是明白朝堂倾覆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用柴文意的婚事将柴家打压一番,也难得的机会。   只有在这种特殊时刻,将柴家和丁家死死的打压下去,才不会让柴家再有起来的机会,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寒舍,进而影响到龙姑娘的平静生活。   顾惜朝又与丁兆蕙说了几句话,句句都是暗示明示丁兆蕙,婚姻是大事,一定要大操大办,柴家什么地位,一定要让丁月华这位小王妃的婚礼轰动整个京城......   丁兆蕙得到了鳄鱼的友情,笑呵呵地点头,然后屁颠颠的离开了。   顾惜朝站在寒舍大门口,一直到丁兆蕙的身影都走出七.八步远了,他仍是眯着眼睛看着他北影。   柴丁两家的婚礼,他还是建议一下展夫人不要去参加为好。   想到此,顾惜朝便转身回了寒舍,步伐沉稳的朝着莫愁的院子行去。   此时莫愁也正在听人讲着顾惜朝与丁兆蕙的谈话。   莫愁面无表情的听了个全程,心中对于顾惜朝鼓吹丁兆蕙做这做那,有些个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孟春妮拿着这几天卖桌子的帐本走进来的时候,虽然只听了个后半部分,倒也明白顾惜朝这是在挖坑给丁兆蕙跳呢。   “嫂子不明白的事,我却是知道的。”孟春妮给莫愁请了个安,然后坐在莫愁对面将国孝的注意事项道了出来。   莫愁记得给展老夫人守孝,那是因为给亲人守孝是必须的事情。哪怕是在现代,家有长辈故去,也有一些事情要避讳。而国孝,她的文化水平还是弱了些......   孟春妮人生的前十几年跟着孟师傅住在乡下,所知道的事情和能接触到的层次都非常的有限。但是被莫愁接到开封后,又被莫愁找来的人仔细的教导过,自是知道这国孝要如何守的。   当然,这不得不说也有狄青的功劳在里面。   因为他们的亲事又要往后推一年了。   ......   莫愁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深井坑,自是明白了顾惜朝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心肠。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毛。   那丁兆蕙这是被人卖了,还在乐呵呵的数钱呢吧。   莫愁扭头看了一眼小龙女,心里真担心他们家就像很多影视里演的那样,是引狼入室,最后不得好下场的炮灰人家。   莫愁越想,越是担心全家人的智商加起来都不敌顾惜朝的时候,顾惜朝已经走到了莫愁的院口,非常客气有礼的请门口的小丫头进去通报。   顾惜朝智多近妖,他如何能想不到莫愁会知道他与丁兆蕙之间的谈话。又如何能想不到莫愁在知道他给丁兆蕙挖坑时的防备和忌惮。   所以他来了。   除了汇报这一次莫愁交给他的接待任务外,那就是解释他的这一举动的出发点。   莫愁并没有晒着顾惜朝,听到他来了,便让他进了屋子。   互相见礼后,又分别落坐。   顾惜朝这才打开话匣子,将他的担忧,害怕,以及防备和算计都道了出来。   直言不讳的样子,让莫愁抽了抽嘴角,对于顾惜朝的话,不做过多的点评。   “你准备如何做?”   顾惜朝垂眸想了想,再抬起头时,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我会时刻注意丁兆惠,除此之外,我会去拜访包大人和八贤王,将今日丁兆蕙替柴王爷招揽在下的事情说出来。”   丁兆蕙替柴王爷招揽顾惜朝?   莫愁与孟春妮对视一眼后,心中都不得不说顾惜朝足够阴险。   “你刚刚不是说是丁兆蕙招揽你的吗?”小龙女半靠在莫愁身后,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顾惜朝。   “丁兆蕙不重要,说他不会有人重视我的话。但是说柴王爷,效果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两人的本质也差不多。一个是真的想要反一反,一个是想跟着一起反,最后再来个窝里反。”抿了下嘴,顾惜朝总结道,“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哦。”小龙女点头,还是有些不太懂的样子。看了一眼师姐,就又不吱声了。   见此顾惜朝朝小龙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笑容中的宠溺都能淹死个人。   莫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惜朝,心中又觉得有顾惜朝这样的人在身边保护小龙女也许也不是坏事。   且不说眼中的爱恋珍惜,只说身上的气息在看向小龙女的时候,竟然变得那么柔和,这一点就着实让人吃惊。   一双眼睛,看向别人时的沉静,看向小龙女时的波澜,还有对旁人的算计,和对小龙女的知无不言,又让顾惜朝在莫愁这里有了几分印象分。   唉~   果然嫁闺女比娶媳妇要难很多......   她可以保证她儿子不渣,却没有办法保证女婿,妹夫不渣。   顾惜朝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又将丁兆蕙送过来的请帖都给了莫愁,看了一眼小龙女,问她要不要继续将今天的课上完。   见小龙女犹豫着想要做个逃课的坏孩子,顾惜朝也只是笑了笑,便抱拳告退了。   走出去的顾惜朝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展颜一笑。   马上就要变天了。   顾惜朝又回身看了一眼莫愁的院子,便抬脚朝着小龙女给蜜蜂准备的暖房走去。   那是他与她都喜欢呆的地方。   虽然,曾经那里只是他走进她的捷径。   对于顾惜朝,莫愁想了一会儿便没有放在心上。   具体要做什么,还要看她家师妹选了谁。   等到明年给展昭办个热闹的寿宴,她广下英雄帖,就不相信找不到十全十美的人。   莫愁握起拳头,很有气势的在空中挥了挥。   屋中的女人见她这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便又继续说起了旁的事情。   “嫂子,丁月华成亲,咱们人不去,那贺礼还去吗?”   对于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都是自己讨厌的人这一点,孟春妮那是相当的心疼东西了。   再一联想到即将要倒大霉的柴王府,孟春妮连最后一点面子活都不想做了。   她不想做,莫愁也不想做。于是眼睛转了转,莫愁笑眯眯地说道,“礼还是要送的,赶明儿让人去采买几套《大宋律》,还有《三礼》以及《朱子治家格言》回来,按着喜帖,分成三份送过去便是了。”   闻言细想,孟春妮眼睛亮晶晶,笑得别提多欢快了。“嫂子这主意太巧了,这礼送的,再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只是如何分呢?不如咱们就按这个书单子买上三套吧。”买书的这点钱,她还是舍得的。   嘻嘻~   这打脸啪啪的,也不知道丁月华知道了是不是得气炸了。    第157章   姑嫂两个商量好了送礼的礼单后, 便略过这个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   孟春妮是真的有经商管家的头脑, 自从腊八那天想要开个卖桌子的铺子, 短短几天, 加工加点的就弄了不少的成品出来。等到成品一出来, 她就先给南清宫送了两张去。喜的狄娘娘第二天就设了宴席。   京城数的上号的官家女眷都受邀在列,看到那两张可以坐三十人的大桌子, 甭提多新鲜了。于是发生在寒舍前院的一幕又在南清宫的后院上演了。   这些个贵妇小姐们, 哪个也不矜持了,挨个上手转了两三回桌面, 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起酒菜。   当然了,这些个女眷比开封府那些大老爷们吃相要好看一些。至少无论谁转桌面, 停下来的时候都会将面前的菜夹上一筷子,表示自己转,是想要吃面前的这道菜......   ╮(╯▽╰)╭   狄娘娘看着一桌子酒菜去了个七七.八八, 那张脸笑得别提多欢畅了。   往日里无论是自己开宴席还是去旁人家赴宴, 哪一次桌上的酒菜都是怎么上来的, 再怎么下去的。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去个三层罢了。   想到此, 狄娘娘对于这张桌子更是喜欢。就连南清宫的管事的,也对这桌子满意的不得了。   本来要分好几桌,需要好多人上菜侍候的宴席, 这一次只坐了两大张桌子,而酒菜也只需要做上两份,人手安排上那是既轻松又省力。   想到此,管事的又请示了狄娘娘, 年底家里前后院都要设宴,是不是再弄上几套桌子?   狄娘娘一听这话,很是呀。于是率先又下了五张桌子的订单。   其他去南清宫赴宴的女眷们回去自然会派人打听这种桌子,于是一来二去的,不过几天时间,孟春妮的库存就告罄了。   莫愁之所以说孟春妮是个有经商手腕的人呢?   因为她在将狄娘娘的桌子送出去,在收到第一单生意的时候,她就派人将整个开封府以及开封府临近几个县的木匠都重金请了来。   一来,可以加大她的桌子生产,二来,便是杜绝有人效仿。   转盘桌面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的只要一个木匠研究一时半会儿的就能仿一个出来。   可现在,那些商家就算是知道这个简单,但手中却没有木匠,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此时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为啥这都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要歇业了,竟然还有人如此大手笔的雇人用。   不过最佳的商机却已经错过了。   莫愁听着孟春妮的工作汇报,又听了她的工作计划,一时间便觉得就以这丫头的心思手段,大宋朝的沈万三那绝对非她莫属了。   “京城那些叫得上号的酒楼也来铺子里订了货,不过他们要求的交货日期是过了正月初十,所以这一批订单到是可以往后放一放。嫂子当初给我置办嫁妆的时候,特意在南边给我置办了两个庄子。我前儿已经去信让那里的管事准备好木料和木匠,昨儿已经选了妥善的人去那边了。等到桌子一做出来,保准能够火一把。”   自古南边就是水米之乡,最不缺的就是跟风的有钱人,广告语她都想好了。   先皇老娘,当今祖母的狄娘娘宴客最喜欢的桌子,你还在等什么?   如果操做得当,等出了正月,她就能将当初嫂子为她准备的嫁妆都挣回来。   嫂子花钱大手大脚的,多挣出一些来,也不怕后手不接。   想到自己的那些嫁妆,孟春妮就觉得她必须得挣出更多的嫁妆给未来的侄女。   ......   桌子的事情,莫愁本以为是小打小闹,却不成想孟春妮下手神速,直接占领了市场。准备先弄个市场饱和,然后在其他人争先效仿的时候,再打创新的牌子再来一波更新换代。   比如说,室内版的曲水流觞餐桌。   好吧,说白了,就是现代版的旋转火锅店古代人工版。   “反正离成亲的日子还远着呢,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我怕你姑婆婆回头再有什么想法,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自己出头了,有什么事情,你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孟春妮点头,她知道嫂子并不在乎这些名声,而且自己的情况,确实是要多注意一下。   “嫂子还记得白家药铺的白雪梅姑娘吗?”似是想到一件事情,孟春妮刚想离开便又坐了下来。   白家药铺,白雪梅?   “如何能不记得。她怎么了?”   “白姑娘有个弟弟,自来就不学无术,不但好赌成性,还有些个愤世嫉俗。白大夫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白姑娘担心弟弟,前儿来府上送例药,想要求咱们一件事。我觉得不是大事便答应了她。”   孟春妮叹了口气,都替那姑娘心疼。   有个放荡成性的娘,这姑娘的一生算是毁了一半。若是再有个好赌成性的弟弟,这姑娘的一生算是没啥指望了。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管这姑娘有多优秀,亲妈亲弟弟这个德行,哪家人敢上门求娶呢?   若是有人心眼再歪一歪,直接在配婚令的时候动点心思,白姑娘这辈子不出家也得掉到泥潭里。   莫愁微微动了动腰,有些漫不经心。“她求了什么?”   孟春妮让人给莫愁的腰上再垫个垫子,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听说了军校的事情。想求着咱们能将她弟弟送进去。”   “军校面对所有大宋子弟,怎么还需要求到咱们这里?”难不成是办这事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那不是其他人是自己自愿的,她弟弟是她自愿的嘛。她听说军校是封闭式的管理,想着将人塞进去好生的调.教一番。能成才最好,不能成才也不打紧,只要改了那些臭毛病。”   明白了,她这是将军校当成戒.毒.所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等她弟弟毕业了,到时候带着她们离开京城,换个地方生活的话,白姑娘的日子还有些盼头。”古代信息走的慢,京城里的这些事情,到了外面,也不一定会被人传过去。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白大夫是怎么想的,说他对子女不上心吧,偏他竟然将一生所学都传授了女儿。说他上心吧,儿子读个学堂,不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就是跟着一帮地痞不学好。”   莫愁摇了摇头,她对这个白大夫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女儿是媳妇与旁人生的,儿子是自己的血脉。   且不说他对这两个孩子是个什么心情,只说当初既然介意白蕙英曾与人私奔,那你还娶她回来干什么?   既然娶回来了,消消停停过日子不好吗?   折腾了那么一出,好好的日子都让你过成了这样。   白蕙英是错了,可是白大夫就没有错吗?   还有白雪梅的亲爹,那就更特么是个人物了。   等她倒出功夫来的,早晚收拾了那位大善人。   “那姑娘也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吧。”顿了顿,莫愁又想到了这姑娘被扭曲的价值观。   心里又觉得她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自己。   “我知道呢。”孟春妮将这事说了,便匆匆忙忙的又出去了。莫愁见孟春妮离开,这才转头问了绿衣,“白家那姑娘,我只见过一两回。看着倒是个惹人怜惜的好姑娘。咱们家日常送人的药材都是从白家药铺定的,你跟她接触的多,觉得那姑娘怎么样?”   “是个很坚强的姑娘,就是命不好。”紫荆洲的信息网可谓是天下无人能出左右,白家那点事,一早就被紫荆洲收入档案里了。   看了一眼自家洲主,绿衣又笑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转了运。”自家洲主既然问了,想必是不会不伸把手的。   莫愁笑着瞪了一眼绿衣,“你明儿将白雪梅叫到府上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绿衣服了服身子,笑着不吱声了。   第二日,莫愁难得起了个大早,在展昭吃早膳的时候,打着哈欠出了卧室。   “今天要进宫?”展昭拿起绿衣递过来的帕子,一边给莫愁擦手,一边轻声问她。   “嗯。”擦了手,又漱了口,莫愁一边舀粥,一边回应了展昭这么一句。   今天去宫里,是因为她昨天想了个主意,需要张太后出头。   莫愁想让张太后以她的名义办个女校。表面上教授一些闺阁女儿必须会的针线女红,管家应酬,三从四德什么的。但实际上却要教导的更深一层。   如何不让男人将女人当成衣服,如何牢牢的握住家里的生杀大权,如何稳步的提高女人在家里,在家族以及这个社会的社会地位。   改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它需要时间的积累,要么是厚积薄发,要么就是潜移默化。   提高女人整体的能力和扩宽眼界,慢慢的提高女人的地位,总有一天让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想到这里,莫愁又觉得古代的男人都特么是渣。   一边让女人付出,有甚者还要让女人上战场,一边又打压女人,瞧不起女人,都特么不知所谓。   她要是杨家女将穆桂英什么的,必是要带着手上的人一起反了。   展昭不知道自家媳妇已经神游到了这种地步,看着自家媳妇喝个粥都能喝得这般犀利和恶狠狠,莫名的打了个冷颤,看了一眼屋中侍候的其他人,有些想不明白媳妇这是起床气呢,还是起床气呢。   “媳妇,你在想什么?”   莫愁咽下口中的粥,斜了展昭一眼,“在想造反的可操作性。”   展昭:......    第158章   莫愁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毕竟这大宋的江山, 还真的不需要她造什么反。不过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展昭听到莫愁这话, 彻底斯巴达了。   造, 造反?   展昭整个人都不会了。   造反可不是件小事呀,媳妇, 咱们家世代都是良民呐。   祖宗诶, 媳妇诶,这种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呸, 呸,呸~   三思了也不能行的, 有木有?   “媳,媳妇,你就算是懒得进宫, 也不能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呀~”展昭是知道早起对于自家媳妇有多么的艰难, 可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就生出造反的念头, 这也太, 太胆大妄为吧。   莫愁吃了一口香菇馅的小笼包,咬着包子,鼓着脸的瞪了一眼展昭, 理都没理他。   哼~乃个棒槌~   人家送姑娘花,你竟然连花带树的送姑娘。   昨儿说起白雪梅的时候,莫愁还挺有闲心兴灾乐祸,可一想到自家男人都没有送过自己花, 却送了白雪梅一株梅花树,莫愁这心里就起了点莫名的火。   不承认自己又莫名其妙醋了的莫愁,将她咬了一口的酱瓜丢到了展昭的碗里。   展昭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酱瓜,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媳妇要造反,他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媳妇就给了他一根酸倒牙的酱瓜......   早知道,他就不劝了。   ╮(╯▽╰)╭   不过此时展昭也看出来了,他媳妇并不是真的想要造反。   自从媳妇怀孕,就觉得自家媳妇越发的‘思想高深’的展昭,这一次还是不知道媳妇这是怎么了。   展昭不知道不要紧。等他吃过早膳跟着包大人上朝后,莫愁终于找到了抒发郁气的办法。   “以沈大善人的名义写封折子,就说他想向朝.廷捐白银十万两。”将大毛披风披在肩上,莫愁轻哼一声,“等到折子到了户部,就派人去他们家收银子。对了,我记得他现在的媳妇并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你这样,在他媳妇娘家那边挑个看得过去的男孩,过继到他媳妇名下。哼,他媳妇现在病着呢,许是有了这个好消息,立即就康复了也未可知。”   当年既然抛下了身怀六甲的白蕙英,让她一个女人名节尽失的跟着你私奔,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那么也就别怪旁人看你不顺眼,拿你撒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展昭是真的克女吧。   好不容易出现个白雪梅,最后还是死掉了。   最后才跟丁月华比武,‘比’出了个媳妇,莫愁抿了下嘴,想到从九奶奶嘴里听到的消息,她又觉得果然不愧是天龙的世界吗?   出.轨跟吃饭似的,只是丁月华没有像天龙里其他女人那般爱上段正淳,然后带着他的娃嫁给展昭?   人家是生前喜当爹,展昭是死后还能喜当爹,这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   绿衣点头,一边帮着莫愁整理衣领,一边建议道,“洲主,何不让咱们洲里的小弟子去做这件事呢?”   听到绿衣这话,再想到绿衣的性格,莫愁挑了一下眉,“你可是有了什么人选?”   “小姐可还记得沈无畏?”   莫愁眨巴了一下眼睛,“谁?”   沈无畏,没听说过呀。   绿衣见莫愁这反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就是石清,桑夫人之前留下的那个孩子。”   莫愁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听洲里传来消息,说这沈无畏是个人才,除了习武,无论读书还是做生意,都有些天赋。刚刚小姐提起那个沈少白,绿衣便觉得还是用自己人更妥善一些。”   “你这话说的对。我要的是沈少白现在的妻子活的好好的,然后看着他抛妻弃子得来的财富都变成了旁人的。”   明白了自家洲主的意思,绿衣也不得不感慨了一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白蕙英先是因着跟沈少白私奔,不容于世道。之后怀着身孕嫁给了先前逃婚的白天扬,最后被逼得自暴自弃。这沈少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无论在什么年代,白蕙英的做法都不对。识人不清,自食恶果。可沈少白又凭什么在干那么多挨雷劈的事情后,还能被眼瞎的仁宗赐了个大善人的名头?”她做了辣么多的好事,江湖上竟然还有人叫她妖女,真心不公平。   白蕙英固然有错,可沈少白就没有错了吗?   衣锦还乡的回来,姿态放低一些,就真的可以让人忘掉他曾经造的孽?   咋不美死他呢?   “将白雪梅的身世以及白蕙英的下落全部掩盖住,然后你去打听一下,一套什么样的说词,可以让抛妻弃子的男人悔不当初,然后让人编了告诉沈少白。”   接过手炉,莫愁冷冷的一笑,“你们可以告诉沈少白,当初白蕙英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聪明乖巧,儿子伶俐上进。女儿小小年纪,就帮着母亲做家务,真真是孝感动天的好姑娘。那小模样长的那叫一个美呦,便是宫里的娘娘都有所不及。   儿子嘛,在读书上非常有天分,假以时日,不是状元也是榜眼,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只可惜这对龙凤胞是个没有爹的野孩子,儿子在学堂上学天天挨同学的打骂,就连教书的先生也对他儿子多有歧视。   后来白蕙英病逝,典当了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还不够买上两个馒头。他的这一双儿女更是屋漏又逢连日雨,女儿被地痞卖到了南边的勾当院,而儿子则是为了赎回自家姐妹,上山采草药的时候被野兽啃的尸骨无存。女儿在勾当院里挂牌接客时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承受不住,大叫了一声‘爹爹你在哪儿’就跳了花楼自尽了......你们在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说词。”   绿衣:“...是。”   好狠,好毒。   不过也真的很解气。   先是无中生有一对代表着福气和吉祥的龙凤胎,然后将这对小儿女夸上天,最后再告诉沈少白,好好的一对儿女,竟然因为没有父亲保护最后竟是双双惨死。   洲主这套说词就够让沈少白悔不当初的了,根本不需要再另找了。心头转了转,绿衣觉得她还可以将这套说词再添点肉,比如说细细的描写小儿女的优秀,以及强化一下姐弟俩死时对亲生父亲的哀怨和期盼。   此事细节暂且不提,绿衣又联想到自家洲主话中的意思,不禁问道,“小姐是不打算让白雪梅认亲生父亲了吗?”   “...我没有那个权利。不过只看他们父女俩的造化了。”说完抬脚出了房门。   暖轿已经等在院子中了,莫愁向前走了两步,弯腰坐了上去。   这轿子很是暖和,四面都铺了皮草,等到她坐稳后,绿衣又拿了张大毛披风将她的腿和脚盖住,这才放下厚重的棉轿帘,示意那四个有功夫底子的轿夫抬着轿子出府去。   莫愁坐的是四品女眷的官轿,一路走来,自是不会有不长眼的人冲撞她。   可很多的事情,往往不是你认为没有就能没有的。   官二代胡天伦京城大街上纵马狂奔,弄得百姓惊叫不已,绿衣与紫衣等人走在莫愁轿子旁边,远远见了,互视一眼,直接飞了暗器,将已经向他们这个方向狂奔的马匹击毙。   马儿瞬间死亡,按着惯性又向前跑了几步,这才一头栽倒,没了动静。   马背上的胡天伦也因此被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莫愁轿子前十几步远的地方。   当场哎呦一声惨叫后,便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莫愁还在轿子中打盹,听到这一声惨叫也懒得用手掀轿帘,直接朝着外面问道。   绿衣仔细打量了一下胡天伦,看着有些面熟,却不太肯定这傻逼是谁。   “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街市纵马,害得马儿暴毙,自己也被那马甩了出去,摔在了小姐轿子前方。”   至于马儿是怎么死的,绿衣没说,莫愁心中也有数。   “算了,莫理那些闲杂人等,快些子进宫是正经。”听说孕妇都尿多,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莫愁最近方便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坐了半天的轿子,莫愁这会儿子又想方便了。   绿衣轻声应了声‘是’,便对着抬轿子的轿夫说了一声起轿。   却不成想,轿子刚准备绕开胡天伦‘露宿’的地方,胡家的下人就赶了过来,拦在莫愁的轿子前不让她们过去。   杜生见到胡天伦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再看到那边已经没了气息的马,害怕担责任,拦着轿子,硬是想要来个碰瓷。   “不许走,你们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家少爷会生死不明躺在这里?不说个清楚明白,咱们就官府见。”   绿衣紧了紧手上的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家少爷街市纵马,伤了一路的百姓,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受了报应。你不找老天爷赎罪,竟然拦了我们的轿子。这是哪家的道理?报上名来,回来让我们家大人也去府上讨教讨教?”   卧草~够横的呀。   杜生闻言又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轿子的规格,一看不过是四品诰命的轿子,当即又放下心来。    第159章   胡天伦是胡制台的长子, 胡制台又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员, 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所以杜生的眼界那是相当的高。也因此看着面前的四品官轿, 很是不以为然。   “你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我们少爷是胡制台的长公子。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驯, 该当何罪?”杜生说完,见绿衣撇嘴扭头一副嫌她聒噪的样子, 当下将杜生气煞。转头看向轿子, 不禁喝道,“不过区区四品官眷, 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杜生看着轿子帘,心中想的却是让来人让出轿子, 他好抬着他们家公子回去救医。   一来,这一次跟着少爷出来的人本来就少,没有轿子, 让他们背着少爷回去呀。   二来, 轿子也算是个证物, 若是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 他也可以将此事推到轿子主人身上。   不然,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会借轿子出来?   没这个道理。   杜生理直气壮的话, 便已经让莫愁有了一丝火气。幸好莫愁不知道杜生的那个理论,不然莫愁都能就地弄死他。   做好事的都被人坑成啥样了。   在现代,因为这个理论,谁特么还敢做好事?   “原来已经这么久没有听过如此蠢的话了。”莫愁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有些低,除了她附近有功夫底子的听到了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听到。不过下一句,莫愁的话,声音虽然还是很小,却是大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到了。   “来人,去宫里说一声。就说本夫人在进宫的路上遇到了一起碰瓷的,只能让太后娘娘久等了。”莫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管外面的杜生是个什么表情,又继续坐在轿子里说道,“这事儿发生在开封府的管辖范围内,包大人此时还在鉴心殿,再去个人,去将禁军的单统领请了来,让他为本夫人评个理。”   “!!!”   杜生没有想到轿子里的人一张嘴竟然说出来的内容会是这么惊悚,再看到听了吩咐,竟然施展轻功跳到房顶上飞快离开的两个侍女打扮的人,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脸也随之去了血色。   我去~,这还是个硬茬子。   杜生本能的不想相信,可是看着飞檐走壁离开的人,杜生觉得这事要糟。   眼珠子转了转,杜生虚张声势地对着莫愁的轿子吼道,“我告诉你们,少给我拉大旗扯虎皮,我家少爷要是没事,你们算是捡着了。我家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老爷一定会抄了你们全家,让你们全家给少爷垫背。”   “喝~,好大的口气。果然不愧是制台家里养的狗。”还抄家?   她还真的想要看看,这天底下谁敢抄她的家?   是那只还没有养牙的皇帝小崽子?还是母凭子贵的太后娘娘?   听到莫愁骂他是狗,杜生本来还有的三分恐惧,此时也都被愤怒代替了。“你,”   “抄家吗?我好害怕哦~”   杜生:......   洽在这时,胡天伦‘哎呦’一声后,竟然醒了过来。   胡天伦一醒来,浑身的知觉便都恢复了,于是疼痛让他破口大骂起来。杜生见此,连忙跑过去扶胡天伦,胡天伦不领情,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们这些饭桶,还不敢紧扶少爷我起来。”   杜生闻言连忙伸手去扶,只是不知道胡天伦伤到了哪里,竟然又一声哎呦后,得了一个耳光。   看着刚刚还一副得势家奴样的杜生,脸上一左一右竟然有对称的一对巴掌印,也是大快人心。   莫愁也是听到了这么清脆的巴掌声,这才掀开了轿帘。当看到面前的胡天伦和杜生后,又一副伤眼睛样的松开了手中的轿帘。   相由心声,这二人丑的都让人反胃了,那心得黑成啥样呀。   自古丑人多做怪,此话古人诚不欺人。   “算了,留下个人在这里等着单正,咱们先进宫去吧。”放下帘子的莫愁又想要方便了,于是也懒得再留下来了。   胡天伦不知道那马是咋死的,但他却是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背上跑到地面上来的。看着起轿离开的一行人,胡天伦只是以为这些人是看他热闹的。   听声音,知道轿子中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再看了一眼轿子的规格,胡天伦知道这还是位有诰命的年轻小媳妇。   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对着杜生一阵吩咐,“你去查查那是哪家的小媳妇?”听这声音就够勾人的。有这样一副好嗓子的女人,容貌必是不会差了的。   杜生回头对着身后跟着的下人一声吩咐,让他跟着轿子看看那轿子从宫里出来会去哪里。   莫愁自从有了身孕后,出门时身边都会跟着人,只是她身边原来侍候的人就少,又分了一些出去后,就更少了。   绿衣看了一眼四个轿夫,便跟莫愁说了一声,自己留下了。   胡天伦本就胆大妄为惯了,说这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压低声音。而杜生更是当着绿衣的面吩咐人去跟踪轿子。   绿衣看一眼离去的小厮,并没有拦着。她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浪。   就在那小厮追着莫愁的轿子离开后,胡天伦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在是大冬天,再加上是土路加厚雪,胡天伦除了摔得浑身肉伤外,并无大伤。   站起身,强忍着疼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准备回家养伤。   不过绿衣却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运起轻功,直接从胡天伦的头顶飞过,落在了胡天伦的面前。   “我家夫人已经应了你家这下人的要求,去请了人来给你评理做主,胡公子现在离开,怕是早了些吧。”   胡天伦没有听明白绿衣这话是啥意思,转头看杜生,却发生杜生一脸的汗。   这大冬天的,怎么就热成了这样?   杜生还在想着如何让胡天伦明白之前的事情时,单正也是一路施展轻功赶了过来。   到了这里,见到了绿衣,却没有见到莫愁的轿子时,一双狠厉的眼睛射向胡天伦主仆。   “小姐拐进旁边那条路进宫去了。那位是胡制台的长公子胡天伦,他刚刚在这条街上纵马狂奔,后来坐下的马死了,他整个人摔向了小姐的轿子。哪~”绿衣用下巴点了点杜生,“他让小姐报上名字,说是要让胡制台抄了咱们府上呢。”绿衣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单正转过头眯着眼上下打量胡天伦主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对着绿衣说道,“你跟去侍候,这里交给我。”   绿衣点头,怜悯又嘲讽地看了一眼胡天伦主仆,转身施展轻功去追轿子了。   被留下的胡天伦与杜生对视一眼,心里生出了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来人,将这一干暴民押入天牢候审。”单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胡天伦主仆,在其他禁军到来之后,直接下了命令。   胡天伦一听到‘天牢’二字,浑身一颤,大声的喊着‘我爹是胡制台,你们不能抓我。’   可惜无论他这声音喊的多大,都没有人听在耳里。   单正大手一挥将跟着胡天伦出门的所有人都带走了。于是在没有任何人替胡制台通风报信的情况下,胡制台和胡少夫人竟然都不知道胡天伦被人带进了天牢。   至于那个跟着莫愁轿子的小厮,在莫愁从宫里回来以后,这才回了胡府。回到胡府后,听说自家少爷还没有回来,这位便直接回了下处自行休息去了。   胡少夫人见到入夜了自家男人还没有回来,以为又是寻花问柳去了。气得摔了茶杯也自行洗漱不提。   第二日,看着胡家二弟和弟妹那了然的神色,胡少夫人心里甭提多恨了,却还要在公公面前为自家男人遮掩一二。   胡制台还是知道长子的德性,见此也跟胡少夫人想到了一起去,气呼呼的冷哼一声,压根就没有想要将人找回来,用过了早膳便去上朝了。   于是乎,等到胡制台想要找儿子,并且找到那个小厮的时候,已经是过年前几天的事了。   可惜,这小厮只知道那天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却是毫不知情的。   不过有这前半部分,胡制台到也知道了自家儿子要如何寻找。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回到当下,莫愁进了宫,直接去了张太后的宫殿,在那里将自己要建一所女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太后闻言,半晌没有说话。   洲主这是要搞事呀~   “属下明白了,明儿就请些官家女眷进宫来。只是,”张太后顿了顿,“咱们这所女校也要同军校那般不收学费吗?只是这笔费用朝中怕是?”不会通过的。   军校那边是不收学费的,一切费用都是有户部拨款,从国库里支出。不过凡是进入军校的学生却是采取淘汰制的。如何有人被淘汰还想着在军校入读,那就必须缴纳一定数目的助学费。   现在莫愁说建女校,张太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学费的问题。   女校的成本,可比军校高多了。   莫愁在说女校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费用这茬事,此时听张太后提出来。歪着想了想,然后笑道,“由你出。”   “!!!”她,她哪来的钱呀。   就要脱口而出的‘没钱’两字,却在看到莫愁带笑的双眼时咽了回去。   洲主把她抬得那么高,她真担心哪一天会跌下来。    第160章   登高必跌重。   张太后想到自从仁宗死后, 她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都是按着洲主的吩咐来办的, 可是她也会担心自己的将来。   前朝刚出了一个女皇, 她现在就这么搞, 人家会不会以为她这是要篡位呀~   天地良心, 她是真的不敢有这种想法呀。   掌柜不是那么好当的。   尤其是东家还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时。   ╮(╯▽╰)╭   想到军校的事情就是洲主借着自己的口提出来的。现在又提女校,那些个前朝大臣若是知道了, 会不会弹劾她?   对了, 前朝的大臣还以为军校的事情是八王爷提的,可是八王爷和包大人那几位辅助大臣却是知道是她提出来的。   张太后越想越觉得这事由她出面, 可能会存在什么隐患。   于是张太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吐了出来。   莫愁一听,拍了拍额头, “确实是操之过急了。此事还真的不应该由你出面,只是你若是不出面,谁出面比较好呢?”   张太后悄悄打量了一眼莫愁, 没有吭声。   “一个女人的思想和眼界, 决定着一个家族三代以内的兴衰。这是往小了说, 往大了说, 也许还会影响一国的国运。想想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影响会有多大吧?不说母亲要多么的聪明贤惠,只说深明大义和阴险短视这两种性格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不说, 你们也应该明白。”   莫愁顿了顿,先看一眼张太后,又看了一眼绿衣等人,突然笑了, “别人且不说,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以及宫里其他嫔妃的孩子,因为母亲不同,那么这些孩子所受的影响也会不相同。这个道理最是直白,是不是?”   自然是如此的。   张太后看了一眼莫愁,心忖,洲主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东家,她的儿子一出生就是竞争非常激烈的掌柜。而宫里其他人所出的孩子,最好的会成为这大宋杂货铺子的伙计,最次的,张太后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下去。   “建这所女校,不但要教导女孩儿学习国法,三礼和女儿规矩,以及管家理事,应酬交际。最重要的是要教会他们独立的人格和思想。教会她们自立自强,自尊自爱。以及想要当女将军,当女王,甚到女皇的野心,和与之匹配的能力。”有能力有治国手腕的那是武则天,反之则是慈禧。   绿衣:“......”这个学校真心让人向往。   张太后:“......”果然是在搞事。   只是要不要搞这么大呀。   这个时候张太后突然想到一件特别惊悚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她的儿子一直当着这个掌柜的,那她儿子的媳妇,她的儿媳妇必是从这所女校毕业的。   而且以她儿子的地位和洲主的性子,她的儿媳妇必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毕业生。   再想一想这个学校的必修课,以及这个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的伟大理想......   ∑( ° △°|||)︴   我的个妈呀~   她儿子怕是随时会失业下岗呢~   这事这么搞下去,那画面得多美呀,她都不敢看了。   ......所以请允许她先闭上眼睛......   莫愁办学的理念,相当的让人‘激动’。不过莫愁仍是没有找到办学的理由。   不过等到莫愁在宫里用孕妇第N次加餐的时候,眼睛一亮,倒是想到了个办法。   “明儿你就下旨请官家女眷五天后来宫里赴宴。介时我也会带上孟春妮,到时候你就对着孟春妮猛夸特夸,以狄娘娘的性子,自然也是会跟着你互相吹捧。等到气氛炒的差不多了,你再以我没有懈怠姑娘家的教养规矩,以及成功的培养出了孟春妮这位标准的闺秀为由,对我进行表扬。之后,你再谈谈柴文意与丁月华的婚礼违了国孝体统,你忧心国法礼度......”   两天后就是柴文意与丁月华的婚礼,然后婚礼后柴文意与丁月华触犯国孝之事就会很快的传满京城。朝堂上又有御史言官弹劾,民间再多些百姓对柴家升起的民怨沸腾起来,届时必是闹得宫里宫外人尽皆知。   等到四天后,柴家的事情开始处理了,第五天张太后再在宴会上说出一番忧心的话,也就事出有因了。   再对比一下此时在京城闺秀中已经非常有名声的孟春妮和因着这门亲,名声扫地的丁柴两家,办女校的事情就有了由子。   之后她这个教导出孟春妮的成功人士,再被太后赋予建个女校的重任就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只要传出凡是这个女校毕业的女学生成绩最好的前三名,都可以在成亲的时候得到宫里太后的赐婚懿旨。其他的女学生在毕业的时候也都可以拿到一份象征着受过高好教养的毕业证书,想必那些夫人只冲这个也会将家中女孩送到学校里去。”   绿衣插话进来,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可以操作的地方。   莫愁听了直点头,张太后见了,也说道,“对,就是这个理。至于学费,仍是走免费的路子。洲主建女校,为了表示支持,再以我的名义拿出一笔银子当做启动资金。用这笔银子咱们除了建校舍,还要先买下一些耕田,之后以田里的出息供着这所学校的开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来我往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建女校的事情就算是彻底的定了下来。   女校的事情定下来了,莫愁也就没有了继续呆在宫里的必要。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莫愁让人去问了展昭有没有出宫?   知道包大人他们还在鉴心殿里吵的热闹,莫愁也就不准备等展昭一起出宫了。   “天冷,最容易犯饿,让人给前面送些馄饨或是热汤面去。自明儿起,在鉴心殿内外支上两个炉子,上面烧着姜汤,没了随时添加,以备鉴心殿内外的人随时饮用。”   “洲主放心,这些事情,属下早已经安排了。鉴心殿那边从几位大臣辅政那天开始,就已经立了小厨房。每隔两个时辰,就会送一遍点心吃食。之前只是配了热茶,姜汤倒是一时忘记,回头属下就让人将炉子支上。”那些大人是其次,重点是展昭。所以好多好东西都是按着展昭的口味安排的。   话说自家姑爷就在宫里当侍卫,她这个太后如何能不上心。   她都恨不得亲自下厨房监工了,有木有?   莫愁听了,极为满意的朝张太后点头微笑。   张太后见莫愁这个表情,心里更加的踏实。   就算未来儿媳妇要篡位,自家洲主也会向着她们吧?   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就开始担心,实在是为时过早。毕竟她儿子现在还是个无齿之徒。   稍稍放下这个担忧,张太后在莫愁起身的时候,又恭恭敬敬的将人送上了轿子。   看着轿子走远,张太后舒出一口气。   每一次见洲主,虽然洲主也没有发什么脾气,可她这心里总是会七上八下,怕的不行。   ......   都说一孕傻三年,莫愁自从怀孕以后记性就不怎么好。所以非常自然的忘记了早上那段插曲。   绿衣也没有当回事的去提醒,莫愁又没想起来。人落到了单正手里,单正直接将胡天伦丢到了天牢最大的牢房里。   那牢房里装了不少地痞以及穷凶极恶之人,胡天伦进了那里,可谓是进了狼窝。   就他纨绔子弟的身子,杜生那对付普通人的三脚猫功夫以及其他几个小厮家丁跟本不是这牢里人对手。   一帮子人一进来还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在他们以及牢里的原住户都发现没人管他们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在牢房这种地方,一般比的是拳头而非‘我爹是谁?’,于是胡天伦这些人一进来,首先就被打了个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之后几人身上那上好的冬衣也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欺软怕硬的胡天伦几人只好穿着单衣蹲在稻草里相互依偎着。   单正有意折磨胡天伦几人,更是给牢里的人做了暗示,只要不死人,随便折腾。这年头就没有几个人是不会看人眼色和识实务的。见牢头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这间牢房里的所有人都在组团欺负着胡天伦一行人。除此之外,将马桶拎出牢房,打扫牢房都被这几人承包了。   就连吃饭的时候,这几人的饭菜一般都会被旁人抢去一大半后,才会将剩下的留给他们。   不出三五天,胡天伦整个人都颓废成一堆烂泥了。   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家里人会来救他,可是时间越长,胡天伦就越绝望。   想到一直跟他争家产的弟弟,想到费了心思娶进门却泼辣跋扈的媳妇,再想到虽然疼他,却也总是对他呵斥的亲爹,胡天伦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想要离开这里,有些困难。   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想着等到他一出去一定要报复那个四品官的家眷,现在想的越是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   被所有人或是真遗忘,或是假遗忘的胡天伦天天盼着奇迹会发生,盼着他亲爹脚踏脚踩七朵祥云来救他的时候,柴丁两家的亲事也正式的以一种‘傻逼’的方式展开了。   舞龙开路,乐队随后,然后是高头大马人模狗样的柴文意对着沿路的百姓笑得一脸的‘智商欠费’......   柴王爷之前出了回京城,所以等到他知道儿子竟然在腊月里成亲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无论是让人稍信还是想要自己回来都遇到了阻挠。   于是柴王爷知道这件亲事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等到他好不容易赶回京城了,他儿子已经带着舞龙的队伍敲敲打打迎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太后:儿媳妇有理想有报复,她想要把儿子赶下掌柜的位置,好担心肿么破......   . 第二章 奉上~   还是祝过生日的小仙女生日快乐~   .   过生日的人已经到了十五号了,之后没有了吧?话说,真的没有想到,文里有这么多农历十月份生日的人呢。   . 第161章   柴王爷铁青着一张脸走进了这座布置得喜气洋洋的王府。看着往来的宾客, 柴王爷心里的火气与不知名的恐惧压都压不住。   儿子‘声名在外’, 亲事一直定不下来。这几年, 高不成低不就, 他也是一直在闹心。   其实, 柴王爷心中也明白,以他们家的政治背景, 一些长脑子的人家都不会与他们家做亲。可他就是心有不甘, 若不是宋太.祖不仗义,逼迫了七岁的柴家幼主, 这天下仍然是柴家的天下。他儿子就是太子,何愁没好妻?   这么些年, 柴王爷心有怨恨,可也不是没长脑子的。就因为他知道皇室的忌惮,所以他也才会放纵儿子不学无术。   一来, 只有儿子不上进才能掩饰住他的动作。二来也可以通过儿子的行为发泄他内心的不满。   后来仁宗皇帝死了, 几个月大的太子继承了皇位。当时的他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 不禁大笑了一场。   报应, 这就是报应。   当年他们柴家的祖宗至少是七岁大的年纪,可你老赵家却立了个满月的娃娃。   哈哈哈哈哈......   长久以来的野心伴随着这份喜悦之情终于破土了。   柴王爷迫不及待的联络了柴家当年的旧部,准备发动政变的时候, 才知道仁宗竟然还留下了一份遗旨。   当知道了那份遗旨的内容,在联想到遗旨上提到了几位辅助大臣,柴王爷便知道他的胜算又低了一层?   王丞相?   他不是赵匡胤。   包拯?   他也不是赵匡胤。   八王爷自是不用说,其他如季刚, 桑博,狄青,天波府就更不可能是赵匡胤之流。   所以...哪怕只是个几个月的孩子,这位小皇帝的皇位仍会稳稳的坐下去。   祖宗诶,您老这眼光还不如那个二缺的仁宗......   希望,失望,渴望,绝望......   在一连串的事情后,柴王爷仍然没有放弃夺回他柴家江山的打算。   在包大人招集江湖人一起对抗外敌后,柴王爷发现了江湖人的实用,于是在儿子提出来要娶丁月华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   在儿子说要娶丁月华为正妃的时候,他顺势见了一眼丁兆蕙。   只一眼,他便看清楚了丁兆蕙眼中的野心。   与他同出一辙的野心。   想到自家儿子的斤两,柴王爷其实更看重未来的孙子。   自幼读史的柴王爷知道母族的力量会使年幼的帝王受到保护也会在成年的时候受到掣肘,更有甚者会动摇国之根基。   那个时候,他或许已经不在了,他的那些老臣估计也都跟着他到了地下。谁又能帮他的孙子渡过最艰难的时刻呢。   他的孙子需要母族,但母族却不能成为他帝王道路的绊脚石。   于是柴王爷便让人将丁兆蕙和丁兆兰都叫到了王府,一边表示欣赏,一边在丁氏兄弟的酒里下了绝育的药。   没了子嗣,妹妹的孩子才是他们最亲的后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丁兆蕙算计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柴王爷这么心狠手辣,直接绝了他老丁家的后。   此事做得隐秘,丁兆蕙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倒是丁兆兰人到中年得了奇遇,留了一点血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些掩藏在岁月里的污秽,此时暂且不说。只说柴王爷听见傻儿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去迎亲时,整个人都是懵逼不解释的。   他当初为了让赵氏皇族的人放松警惕,故意放纵了儿子的行为。此时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家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   除此之外,在柴王爷的心中,老赵家也是最不讲究的家族。   他们当初给了多少特权,什么丹书铁卷,还有什么柴氏子孙永不加刑。   可那些是对着庶民百姓的。   若是这事放在了老赵家自己人身上,你且看着吧。   因着这一次的亲事,柴家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想一想供在祠堂里的丹皮铁卷,估计这一回是要还回去了。   想到突然被提前的婚事,再想到他回来这一路受到的阻挠,柴王爷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着柴家?   想到今天过后,满天下的人都会扭曲事实说柴家人忘恩不义,不守国法,国孝期间大肆操办婚礼的事情,柴王爷就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谁呀,这么缺德?   “恭喜王爷~”   “恭喜王爷~”   一路从大门口走进屋子,随处可见来吃喜酒的客人,对着他笑得一脸喜气洋洋。柴王爷僵着一张脸,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瞧瞧,瞧瞧,这都来了什么阿猫阿狗?   除了几个祖辈有交情的,朝中大臣几乎一个都没来。   堂堂柴家后人的婚礼竟然只有这些人来,柴王爷心中难免升起一抹苍凉。   不过当他坐到正堂的主位,看到自家女儿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时,又长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儿子一辈子的大事,他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婚礼热热闹闹的办下来。   已经不能更坏了,不是吗?   丁家这边,丁兆蕙穿了一身新衣,满脸笑容的对着来贺喜的江湖朋友抱拳答谢。   不过当他将所有的客人都迎了进去,也没有发现开封府和寒舍的人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此时此刻的丁兆蕙仍是没有想到国孝以及早朝这码子事。   少时柴文意以惊动整个京城的方式来到了丁家。坐在闺房里的丁月华也终于,终于放下了对展昭的那抹幻想。   他们终是无缘的。   出嫁这种活,丁月华是头一次。在喜娘的帮助下盖上了盖头,丁月华便只能靠耳朵感知外面的世界。   众人的叫好声,舞龙的吆喝声,唢呐的声音,还有众人纷纷道喜的声音,丁月华满意的勾起一抹嘴角。   她可是听说展昭与那个女人成亲的时候,非常的低调呢。   心下得到满足的丁月华美滋滋的跟着柴文意离开了丁家,开始了她柴小王妃鸡飞狗跳的一生。   ......   顾惜朝在柴文意接亲队伍必经的二层酒楼上,端着茶杯看向时不时回头看花轿的柴文意,眯着眼睛笑容很浅淡。   他好不容易从地域爬了出来,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最后的...救赎。   谁都不行。   顾惜朝看完了热闹,将茶钱放在桌子上,便转身下了楼。   寒舍里那间花房非常的大,冬季里烧的又足,所以花开的好,蜂蜜的存活率也得到了保障。   蜜蜂活下来的多,蜂蜜产量自然也就多了。他最近定了一批装蜂蜜的罐子,今天正好到了验货的时间。   只是刚下楼便看到一抹极为熟悉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顾惜朝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便似没有发现一般的离开了。   柴文意在满京城诡异的眼线下,带着他那脑子同样不太够用的媳妇回到了柴王府。   一进柴王府所在的那条街,柴王府的管家便张罗着放鞭炮   刹那间,伴随着鞭炮声,锣鼓震天,唢呐齐鸣,好一派富贵景象。坐在轿子中的丁月华也不得不用双手将耳朵掩起来。   心中原本还有几分忐忑,此时也变得了浓浓的喜悦和期待。   想到成亲后,她就是柴王府的王妃了,在诰命上稳稳地压了莫愁一头,丁月华的整颗心都对这件婚事满意的不得了。   花轿到了王府门前,丁月华在喜婆的提醒下下了花轿,然后手握大红绸缎与柴文意一左一右的走进大门。   跨火盆时,丁月华利用了她江湖人的优势非常轻松的从上面跳了过去。见她这般动作,柴文意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需要耗费体力的活计。   丁月华的动作,别说柴文意了,就是柴王爷也暗自点了点头。身手好代表着身体好,身体好就代表着可以尽快的繁育后代。   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至此,柴王爷那张一直强颜欢笑的脸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直接将柴王爷的脸拉黑了。   同时也让提前放心的顾惜朝气炸了肺。   是什么事情呢?   原来是新郎和新娘都到了正堂,先是对着天地敬拜,然后对着柴王爷磕头,等到最后夫妻对拜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   “慢着~”   喜堂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其他人对于突然出现的女人,有的是不认识,有的是不熟悉。可是被打断拜堂的柴文意却在女人出现的一瞬间,吓白了脸。   我的妈呀,她咋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给柴文意生下一个儿子的陈世美的公主媳妇。   没错,就是那位有夫之妇。   此时她身后跟着宫女太监,怀里抱着个孩子,一脸伤心绝望的站在门口。   “柴郎,为什么?”若不是她提前得到了消息,她还不知道跟她保证会想办法娶她为妻的情郎会在今日另娶他人。   众人听到‘豺狼’二字,都是瞬间出戏。半晌才反应过来此‘豺狼’乃是彼‘柴郎’......   原来男人除了怕入错行,还错姓错了姓......   第162章   当初柴文意偶然见了公主的面, 在加上调查到了陈世美的事情, 后来色心一起, 就做了个狗熊救美的套子让公主钻。   公主难道真的不知道事有蹊跷吗?   她隐隐约约知道有问题。可是春闺寂寞呀~   再加上年轻任性, 又看着陈世美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开始的时候就半推半就的玩了一把以身相许。   只是时间一长,难免不投入一些感情。再加上后来他们之间又有了孩子, 两人之间的虚情假意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   公主身边的刘公公自是查出了柴文意的身份, 公主又追着柴文意问了他的身份,于是真相就大白了。   柴家的王位是世袭罔替的, 只要这大宋朝还有一天,柴家不作死, 王位就会一直有。   为女弱,为母强。公主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她自是要算计一切, 只为了他有个好出身。   在这个父系的时代, 就算是陈世美娶了公主, 他们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爵位。公主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如此过一辈子?   所以她一早就惦记上了柴王府的王位。   就在她小心哄着柴文意的时候, 却不曾想柴文意这混蛋竟然敢跟她玩这一手。   于是公主恼了。   再于是,陈世美倒霉了。   他直接被恨嫁的公主用身上盖着的棉被焖死了。   五天前弄死了陈世美后,公主又在三天前冷冷清清的将陈世美葬了。   前脚葬了陈世美, 后脚公主就拆了灵堂。之后便是等待柴文意成亲的这一天。   将自己打扮的美美哒,公主便抱着儿子上了轿子,一路奔着柴王府过来。   不过她来的不巧,洽好赶上了柴文意接了丁月华回来。   然后这迎亲的热闹场景又将公主气了个倒仰。   最重要的是还把公主怀里的宝贝疙瘩给吓哭了。   于是公主一边听着轿子外面的喜乐, 一边听着轿子里儿子的哭声,心中是又气又委屈。   不大一会儿,外面消停了,柴文意等人进去了。公主怀里的儿子也不哭了,于是公主便抱着儿子走进了柴王府。她来的很及时,成亲那三拜就差最关键的一拜了。   “公,公主,你,你怎么来了?”柴文意看着盛妆而来的公主,心里直打突突。   公主轻轻一笑,“抱着我们的孩子...坐轿子来的。”只可惜不是花轿。   柴文意:......   “孩子?”   “孩子?”   这个时候,柴王爷和丁月华同时出声问道。   丁月华出声的同时,还直接将头上的盖头掀了开来。   她想要看看是谁在她的婚礼要上闹事?   相较于柴王爷看向公主怀里的灼热视线,丁月华与公主面对面所产生的电流波更加的强烈。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是一公一母。   当两只母老虎对上的时候,不下于...天雷勾动地火了。   那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差点没将柴王府这百年正堂直接点燃了。   公主看着一身嫁衣站在柴文意身边的丁月华,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到了秦香莲。   ...她仿佛永远都差了一筹。   婚礼到了这一步,公主不可能让婚礼继续下去,丁月华这边丁兆蕙又没有跟过来,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于是柴王爷心下一动,直接借着这个由头将来吃喜酒的人都打发走了。   等客人都走了,柴小郡主也因着是未婚的女儿家也被柴王爷撵回自己的房间。于是正堂里就只剩下柴家父子,以及抱着孩子的公主和新嫁娘丁月华。   国孝成亲这事,柴王爷已经做好了被削一顿的准备。现在公主来了,还抱着个孩子,柴王爷一时间却看到了另一种结果。   先不说公主与儿子那点□□,可能儿子成亲违制这事也就被宽恕。只说被他寄予厚望的孙子,他已经不用再等着丁月华怀上再生出来了。   有现成的孙子,这可比什么强。   而且这孙子的妈还姓赵,出身皇室,且不说孙子的血统,只说将来成了事,那些赵姓皇族的忠实拥护者也许看在这个孩子的血统上也会消停下来。   再一个,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聘公主为正妻,纳丁氏为二房。   哦,不,不,不。   他记得商户人家还有两头大的说法。现在正是他们用得着江湖人的时候,那就立个平妻吧。   将来她们二人谁是皇后谁是贵妃就...母凭子贵了。   “我柴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丁氏,也是我柴王府三书六聘拜过高堂的儿媳妇。”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柴王爷说的第一句便是这句话。   看似没什么的一句话,却暗含了一句暗示。   儿媳妇不等于小王妃。   “柴郎~”这是自小在宫廷长大,听话听音的公主。   “柴郎~”这是没有听懂,却不愿意喜当娘的丁月华。   柴文意:......   亲爹,您说了啥?   柴文意不学无术,又是个胸无点墨,泡妞从来靠枪手的主,此时听他爹这话,他就只听出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让公主把孩子留下,孩子他妈滚蛋。   爹呀,俺的亲爹呀,那可是公主。仁宗皇帝的亲妹妹/堂妹。您老竟然准备在母老虎手里夺小老虎,是不是太,太那个啥了?   ......   离春节还有十天的时间了。前两天下了场雪,再加上进日无事,所以莫愁已经有几天没有进宫去了。   今天是柴丁两家成亲的日子,莫愁一早就派了人去打听消息,而顾惜朝这位文科先生也被迫放了寒假。   此时无论是顾惜朝还是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回来,于是绿衣和孟春妮还有今天开始放寒假的小龙女都聚在莫愁的房间看着她试衣服。莫愁一边试,孟春妮几个就在那里捂着小嘴偷着乐。   莫愁现在很胖,尤其是肚子,试鞋的时候,她压根就看不到自己的脚。   看着莫愁在那里费劲的想要看看脚上的鞋的样子,几个人忍了好半天,才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见她们这样,莫愁也不生气。笑着用手指在空中点着她们几个,“风水轮流转,且看他日我怎么笑话你们。”她不止要笑她们,还要让人将她们最笨拙的样子都让画师画下来。   哼,都是女人,谁还能没有这一天呢。   就在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间,柴家的消息陆续被传了回来。   莫愁听得一愣一愣,然后抱着她的‘小汤锅’在那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龙女将视线转到房间中那盆绿摆,一点也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而一旁的孟春妮眼睛眨巴眨巴,始终不相信她刚刚听到的事情。   “之前是秦香莲抱着个孩子上门寻父,现在倒是换成了公主抱着孩子上门要说法。”孟春妮轻喃了这么一句,转头看莫愁,“真是风水轮流转。”   真没有想到这个词在今天的使用率这么高。   “谁说不是呢。”抬头看向传消息的小丫头,“丁家那边可收到消息了?”   “回小姐的话,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丁兆蕙要是真的想要为丁月华出头,现在怕是已经往柴王府赶去了。   莫愁点头,斜眼看了一眼孟春妮,“看吧,有的时候就不能图省钱。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说什么我都要去柴家赴宴了。”   孟春妮:她能说她也挺遗憾的吗?   绿衣端了杯温蜂蜜水,递到莫愁的手里,声音极轻地提醒莫愁,“小姐怕是忘了,咱们家只收到了丁家的喜帖。”也就是说人家柴王爷压根就没给他们家下喜帖。   莫愁:......   因着寒舍的人可能也知道莫愁的性子,所以一波一波的消息陆陆续续的传了出来。   当莫愁听到柴王爷那句话的时候,与孟春妮对视一眼,双双明白了这柴王爷的意思。   姜,还是老的辣。   “嫂子,你说柴王爷能达成所愿吗?”   莫愁看了一眼无聊发呆的小龙女,摇头为丁月华惋惜,“那就要看丁兆蕙的态 度了。”今夜如果不将丁月华从柴王府里接出来,那么丁月华就被绑在这般注定要沉的船上了。   孟春妮闻言,心中再一次感慨展昭和莫愁的厚道。   她不过是师妹,师兄和师嫂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攀附权贵。   而丁月华,却是丁兆蕙的亲妹妹呀~   为了那看不清的高官厚禄,真的有必要吗?   无论什么年代,乌龟都是爬得最慢,流言八卦都是犹如光速在传播。   莫愁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宫里那帮还在开早朝例会的大老爷们也都收到了消息。   然后整个早朝瞬间炸开了锅。   当官的,尤其是坐到了能够在京城上早朝的职位,一般情况下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比如说柴家的这件婚礼。   柴文意与丁月华国孝期间成亲,又大操大办这事,就可以大说特说。   柴王爷知法犯法,纵儿藐视律法这事,也可以大说特说,以及往远了,延伸了说。   但是,老赵家的公主抱着孩子上门讨说法这事,那是提都不能提的。   不但不能提,他们还要装做从来没有听说过。   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八王爷,众臣有志一同的选择了遗忘。   端谁家的碗,吃谁家的饭。吃了谁家的饭,就要为谁家出力。   这个道理,浅显的不需要任何智商。   于是朝里的大臣都沸腾了。   尤其是曾经与柴家有了那么一丁点大过节的庞太师。   庞太师听完了消息,蹦高似的跳了出来,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正义严言道,“此等不忠不孝之徒,应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第163章   庞太师这个提议一说出来, 如沸水一般的大殿仿佛瞬间被丢进去了一座冰山。   众人看着庞太师的眼神, 犹如在看一个傻逼。   这傻逼……纯的。   那柴王府有太.祖圣谕, 又握有丹书铁劵, 是你能说抄家就抄家的人家吗?   一个弄不好, 最后你们老庞家都得被人抄了。   反正柴氏子孙永不加刑,打上你庞太师的家门, 也不是啥大事。   在这些大臣们看来, 仁宗是当今小皇帝的亲爹,也是八贤王过继出去的儿子。不给皇帝守国孝, 皇帝的爹自然很愤怒,所以他们才会跟着一起同仇敌忾。   不过就算众人如此‘激愤’却也保留了几分理智和退路。   没看他们一大帮人说出来的话, 都是声讨而没有一句实际的操作吗?   此时庞太师站出来,他们除了沉默,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大声的来一句‘臣附议, 抄家伙, 揍他丫的’。   庞太师站了出来,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老对头包黑子,此时心中竟然都是期盼他不畏强权的秉公执法的心情。   然后,让庞太师无语望天的事情发生了。   包大人真的如他所愿的给说了一个最公正的处罚。   然而这个处罚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不守国孝, 是大不敬的以下犯上之罪,视情节轻重判刑。判罚最重者,死罪论处......但罪不及九族。   ╮(╯▽╰)╭   庞太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当年庞昱不过是从柴王府名下的酒楼里摔了一跤,柴王府就一直被庞太师记恨到现在。   庞太师其实也是个没有多少大局观的人。在狄青案中一个能够不顾狄青冤枉, 只顾着自家侄子副转正的人,你又能对他有多少期待呢?   自从仁宗去了,出生带脑子的亲闺女也跟着一起去了以后,庞太师其实对现在的朝.廷已经没有多少忠诚度了。他希望朝.廷重重的严惩柴王府一脉,然后再由他煽风点火激起民愤,好帮助襄阳王顺利成事。   庞太师觉得这就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心里美哒哒的想着自己给襄阳王一个出兵的理由,那襄阳王会不会许配个公主给他儿子。   此时的庞太师却没有想到,他现在既没有扳倒柴家,襄阳王那边竟然还在正月里传来了病重的消息......   国孝成亲这件事,柴王府栽了个大跟头,柴文意被柴王爷和家里的两个女人弄得心烦意乱,于是带着人堵了庞昱后,京城里的两个恶霸就这么硬碰硬了。   然而当安乐候与小王爷对上时,小王爷柴文意因为准备充分所以在整体战力上,更胜了一筹。于是安乐候好不容易长好的腿又被人打瘸了。   人家的正月,都是喜气洋洋的,唯有庞太师家的正月,对着又断了腿的儿子,欲哭无泪。   话说回来,甭管庞太师有多么想要一下子摁死柴王府,可包大人和王丞相一干人也不是谁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几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便以小皇帝的名义下了圣旨,收回了当初太.祖皇帝留给他们柴王府的圣谕。   就是那句‘柴氏子孙永不加刑’的承诺。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柴家还能尊贵到老赵家的王爷?   想到被包大人铡死在龙头铡下的老赵家一众皇亲,柴家人可要小心喽~   柴王爷都做好了第二天上朝请罪的准备,却不成想,当天下晌就收到了训斥的圣旨以及判决结果。   听到这个,柴王爷的心都在留血了。   妈蛋,哪怕是收回丹书铁劵也行呀。   那句承诺是针对柴氏子孙,只要大宋的皇帝还姓赵,这句承诺就可以无限循环使用。而丹书铁劵却是只能用一次,而且还是只有一个人的。   熟轻熟重,这个太一目了然了。   之所以会这般判罚,还是包大人与王八爷都对当初太.祖的这个承诺有了太大的意见。   这些年柴文意仗着太.祖的承诺干了多少破事,却一直逍遥法外。   这一次通过国孝成亲这件事情,能光明正大的拿回这个承诺,这对于包大人等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柴家人要是再不珍惜祖上带来的荣耀,那么就只能跌下‘祭坛’。   前朝的事情,都好解决。不过是包大人几位辅政大臣拿出个解决方案,然后若是有了分歧就请张太后拿个主意。若是没有分歧,那就直接下了圣旨发出去。   解决了前朝的事情,那新寡的公主却不能不处理一下了。   张太后是公主的嫂子,又都是女眷的事情,所以公主的事情理所当然的是张太后的责任。张太后打发人问了莫愁的意思,莫愁哪理稀罕管这两个女人的闲事,于是让她自己处理。张太后也不愿管呢,于是眼珠子一转,便请了狄娘娘进宫。   张太后说她是嫂子,狄娘娘是婶娘,只是应由公主的长辈一起出面最为合适。   狄娘娘也对老赵家出了这么一个姑娘感到闹心。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老赵家的姑娘以后还特么谁敢娶?   之前她还挺烦拿孩子说事的秦香莲,现在好嘛,自家的侄女竟然干了一出更大的事来。   丢死人了~   再怎么样,那也是皇家的公主,打断胳膊袖子里藏着。在外面她们这些娘家人再怎么厌烦她,也不可能不站出来给她撑腰杆子。   可是给她撑腰了,那丁月华又算什么?   江湖人和朝廷刚过了磨合期,现在正处于蜜月期,若是丁月华的事情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可总不能让皇家的公主当妾室吧?再说了皇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思来想去,狄娘娘和张太后终于决定先将公主和丁月华叫到宫里来。   只是一时间由于天气突然乍冷,小皇帝又有些发热,作为亲娘以及便宜祖母的狄娘娘当日又顾不得公主和丁月华的官司了。   等到二人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婚礼的第二天了。   到了第二天,听说了柴王府里的变动。两人也没啥见人的心情。于是不走心的一番讨论后,张太后直接下了懿旨,废除了公主的公主爵位,并且族谱中除名,从此以后再不是他们老赵家的人了。   这样一来,她爱嫁谁嫁谁去去吧。   二人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是因为事不关已,但是丁兆慧的作为,就让人寒心了。   婚礼当天,他明明得到了消息,也急急冲冲地赶到了柴王府。   却在进入柴王府所在的那条街时猛然顿住了脚步。   有了这一次的婚姻,哪怕是现在将妹妹接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再给妹妹找个更好的联姻对象了。   更有甚者得罪了柴王府,他丁家以及他丁兆蕙的官位……   想到了这里,丁兆惠扭头转身离开了。   只是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亲妹妹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去做主就返回家中,若是被人知道必定遭人耻笑。   想到这一两日就要到京城的母亲和兄长,丁兆蕙转身向城门口行去。   他先出城去,躲上一两天。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他在回来。   至于理由吗?他这一两天总能想到的。   ……   此时此刻皇宫中的判决圣旨还没有下来,柴王府的大厅气氛很是诡异。   柴王爷发现自己的儿子智商堪忧,又发现丁月华也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于是又非常直白地说了一句,“孩子是柴家的骨血必须留下来,丁氏也是我柴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媳妇儿,她也必须留下来。古有娥皇女英,堪称千古佳话。今日你们何不效仿古人,再续佳话?”   去你玛的,想的到是美。就算是娥皇女英,她也有大有小啊。   公主一仰头,她身份高贵,她母凭子贵。   丁月华也不甘示弱,她八抬大轿,她明媒正娶。   “唉,你们自己商量吧。”看着两个女人都是不服输,谁也不愿意让步的神情,柴王爷也不愿意做这个得罪人的决定。说完话就离开了正堂。   丁月华和柴文意此时此刻都听明白了柴王爷的意思,见柴王爷离开,俩人的反应竟然出奇的一致。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将视线都看向了公主。   对于丁月华,柴文意还没有得手,所以在他的心中,丁月华的位置是比公主更重一些的。   之前对丁月华许诺的正妃承诺,柴文意还是愿意遵守的。   若论身份还是公主更贵重一些。但是宋朝已经开始讲究女子贞洁了。公主二嫁之身,不守妇道的与柴文意私通幽会往来,还生下了证据。   所以在柴文意的心中哪怕是公主给他生个儿子,他也不想娶公主为大老婆。   这关乎着一个男人的帽子颜色,他完全不想妥协。   也因此柴文意现在看着公主,就是想看她能不能为了孩子留下来为小。   至于丁月华?   她也在看公主,因为她突然间发现她不是没有退路。   不管柴王爷怎么说如果结果不能令她满意,她必然不会留下来。   正堂的后面是一间密室。从里面的通风口就能看到外面三个人的表情。   于是当柴王爷发现丁月华的神色变了时,心中下了一个非常狠毒的决定。   今夜,丁月华必须留下。   ……    第164章   对于柴王爷来说, 丁月华就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丁家在武林中的地位虽不是位在那一等一行列里, 却也是武林中的大家。   柴王爷密谋的事情, 正是用人之际, 丁家是一把锋利的刀, 而丁月华正好是刀柄。无论如何,丁家必须绑在柴家这条船上。   姓柴, 并且柴狼属性的柴王爷又如何会让丁月华这个时候抽身离开。   于是在丁月华见事情谈不拢准备离开的时候, 柴王爷从密室出来将人留了下来。一方面对着丁月华说是通知她二哥来接她。一方面让人悄悄对丁月华下了药。   丁月华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些,于是她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公主身边的那个刘公公真心是个狠角色。在公主决定来柴王府‘讨说法’的时候, 他就将他暗中笼络的打手小飞等人都叫了过来。   他用着从宫中几十年间历练出来的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和举动。当他发现柴王爷与丁月华说话时露出那抹势在必得时,看了一眼被他当成女儿一般保护长大的公主, 咬了咬牙,心里一发狠,便为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错, 就是柴王爷。   柴王爷本来是想要让儿子与丁月华先来个洞房, 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再不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却不成想, 刘公公更狠,他真接让小飞去买了迷香回来悄悄的点燃放在柴王爷的房间里,然后又将中了药的丁月华送到了他身边......   于是被丢到一起的柴王爷和丁月华, 两人稀里糊涂的成就了好事。   第二日一醒来,看着身边睡着的丁月华,柴王爷有那么一瞬间是懵逼的。不过这两天他懵逼的次数多了,所以很快就在这种混乱中回过神来了。   好了, 他和他儿子都不用纠结了。正好一人一个,而且还满足了两个女人的要求。   谁都没跑了,还个个都是正妃。   本来八抬大轿才进来的小王妃,直接成了王妃。   丁月华也直接从儿子的媳妇,变成了自家公公的继室。   这样的事情,丁月华如何接受得了。   哪怕这柴王爷不到四十,才三十六七岁的年纪。又养尊处优,保养得宜之下更比柴文意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风采,可他依旧不能够让丁月华满意。   哭过,也闹过,寻死觅活过,可最终她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不过当一个会武功的女人成为了尤三姐一般的存在时,柴王爷与柴文意父子的人生便不会再有消停的日子可过。   再加上丁月华陡然变成了柴文意与公主的‘婆婆’,那么婆婆折腾继子和儿媳妇的手段,那也是层出不穷的。   正应了那句话,‘来呀,互相伤害呀~’   公主已经不是公主了,既然不是公主,那就好好的婆婆立规矩吧。   公主,做为仁宗‘名义’上的妹妹,竟然在国孝期间闹出这样的丑事。狄娘娘和张太后一发狠便直接废除了她的公主爵位。   没了公主爵位的公主,抱着孩子带着她身边侍候的宫女和太监连个婚礼都没有就低调的搬进了柴王府。   一个没了身份爵位,又被皇室厌弃的公主,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公主都留着老赵家的血液,还是他大孙子的亲生母亲,所以柴王爷看在她还有一些用处的情况下,让管家好好的安置了公主。   丁月华住进了正院,就是柴王爷的院子。而他们当初成亲前就准备好的院子则是由公主带着孩子住了进去。   哦,现在已经不能叫公主,只能叫她赵氏了。   虽然搬进柴王府的方式让赵氏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只要想到她儿子将来的前程,赵氏便觉得此刻的一切苦吃的都是值得。   柴王爷非常重视自己的孙子,时常会抱到身边教养。   丁月华看着这个孩子,眼中时常会露出一抹凶光。   在她看来,若不是这个得了柴王府偏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会嫁给这个老不死的老王爷。她真的没有想到她自以为的娘家,一点都没有为她出头。想到这里,丁月华就恨上了丁兆蕙......   柴王爷也不是没有发现丁月华的心思,可是老少配一般都存在着迁就,再加上丁月华的年轻貌美以及她的实用性,都让柴王爷对她有着很高的忍耐度。   丁月华哪怕是厌恶极了柴王爷,但是刚刚小登科的柴王爷还是夜夜都会缠着丁月华求欢。   丁月华一个小姑娘,又如何是情场高手柴王爷的对手,再加之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是精力最充沛的年纪。生龙活虎,夜夜春.宵的结果便是丁月华一边唾弃一边享受的同时,在进入柴王府不到两个月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   丁月华一有了身子,柴王府的气氛又是陡然一变。   柴王爷原本以为他这一生就只会有柴文意这么一个儿子了,却不成想在这个年纪还有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而这个媳妇又怀了身子。   若是个儿子,他必用心培养,再不会养残成长子那般。   因着对丁月华的肚子多有期待,柴王爷对孙子的关注度就没有那么高了,赵氏没了公主之位,指的就是小王妃的身份和儿子得个王位,现在到好,她好不容易哄着柴文意回心转意了,那边自家公公还特么老树逢春了。   能在宫中顺利长大,并且得嫁状元的公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宫里的女人从出生就会争斗,公主自然也是如此。   她想要弄掉丁月华的肚子,想要给自家男人和公公都下绝育药,刘公公非常的疼爱公主,见公主有了这种想法,便想要替公主分忧。   却不成想,从丁月华成亲那日就失踪的丁兆蕙终于带着他娘和他哥在两个月后回到了京城。   丁兆蕙心机不下任何人,再加上又是个武功高手。丁老娘知道自家闺女这辈子也就这样,再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后,便直接住进了柴王府,发誓要在一众豺狼嘴里保住闺女和外孙子。   想到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丁老娘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丁老娘这么觉得的时候,丁月华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她在见到展昭的那一刻起,便恨不得莫愁去死。恨不得莫愁一尸两命,死的干干净净。   她明知道莫愁怀了身子不舒服,不宜见客,可她还是非要去见莫愁。   等到第二天听说展昭和莫愁双双失踪的时候,丁月华不是没有想到是不是莫愁出了什么事情。   展昭与莫愁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她哪一天没有诚心诚意的祈祷莫愁别回来,最好死在外面......   可如今天,谁又能说这不是报应呢。   其实,丁月华不知道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以她一心想要靠近展昭的思想和举动,她还能捞到个王妃当当,也是满有福气的事情。   等到柴文意被砸死在龙头铡之下后,相较于再次当寡妇的公主赵氏,你这典型的萝莉大叔配也是夫妻恩爱呢。   不但如此,等到你过两年又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将柴王府弄残了,这柴王府还不是你们娘俩的天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到当下,也就是柴丁两家国孝成亲后几天的时间。   张太后终于在宫中的宴会上提出了办女校的事情。   因着公主的事情,虽然没有张扬,却也是人尽皆知了。张太后便仍是按莫愁所说的以孟春妮为成功案例,对着她们姑嫂大夸特夸后,又以教导女子贞静淑德等等女子操守以及礼仪规矩的事情为基调,定下了办女校的事情。   狄娘娘自然是不反对的,她还以为张太后想出这个办女校的方法,是想要挽回一下老赵家闺女的名誉呢。所以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件事情。   而其他人呢,虽然嘴上附和的挺好。还是在回到家里后,将此事跟家里的男人说了一遍,在自家男人也点头同意之后,才准备联系莫愁,问女校什么时候能建成。   这些官家女眷的男人几乎都是听说过柴家与丁家的事情,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公主婚内与人私通的香.艳.事件一二三。   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笑话。可是放在自己身上,绝对是灭顶之灾。若是有这么一个学校,专门教守女子守妇道,三从四德,贤惠贞德的学校,这群直男癌们还是表示赞成的。   一直跟着辅政大臣走的好战派张太后终于干了件让人舒心的事情,男人们表示满意极了。   所以说,女校能够被所有人接受,当真是要感谢公主与柴文意共同做出的努力。   当然,最大的功劳还是那明晃晃的私生子。   这个时代的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是相当的敏感。所以他们对于这所女校是秉承着支持的态度的。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所女校的所有课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校学生在进入女校后都可以接触到这个学校最精华的课程。   为了顺应这个时代,莫愁仔细的编排的课程。   管家,女红,交际,应酬,琴棋书画,如何相夫教子......   在这所学校刚刚建立的最初,她是真的会教导女孩子三从四德...升级版。   等到那些保持张望态度的人不在关注女校了,那么——只有星辰大海,才是她们的征途。   第165章   自从接了建女校的‘懿旨’, 莫愁在过年前几天就有了消遣事儿。   一会儿让人去查京城里地段好的空宅子, 一会儿让人设计一座四角俱全的园林图纸。再一会儿又让人设计几套校服的样版......   古人讲究居移气, 养移体。女校的校园环境在莫愁看来就是最好的一层包装。她将园子造得美轮美奂, 让那些家长和来就学的学生们都赞不绝口, 这非常有利于女校的招生。   还有女校必须得有一片宿舍区,专门为外地学员和寄宿的学生准备的。当然了, 平日里走读的学生也要有个午休的地方。那里的环境也要非常的好, 然后诱惑那些个走读的学生自己对家长提出想要住宿的要求。   女校的保卫力量全部使用宫里退役的太监,里面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和嬷嬷, 从根本上让人觉得将姑娘们送到女校不会出现任何的名声有碍的问题。   “小姐,白姑娘过来了。”绿衣见莫愁咬着笔杆子还在看那张修改了好几回的女校图纸, 有些理解不了自家小姐为什么对建女校比建紫荆洲分坛还要热衷。   莫愁闻言抬起头,左右晃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请她进来吧。”   前次莫愁便让人去请白雪梅过来, 只是不凑巧的是白雪梅那日临时有事并未能成行。   至于是什么事, 莫愁之后也让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还是白雪梅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又闯了祸。   心怀鬼胎的继父, 自暴自弃的老娘, 叛逆期的弟弟,白雪梅不长歪都不可能。   虽然想到这姑娘在原着中爱展昭爱得发疯才主动认的罪,可莫愁的心里虽然酸的要命, 却仍是不愿见她就这么陨落。   这辈子,展昭不但娶了媳妇,他自己还是个‘凶名’远扬京城大街小巷的。白大夫为了表示爱女之情,一直避免让白雪梅与展昭接触。所以两人之间至今也不过是点点头的交集。   曾经在京城之中巧遇过白雪梅的莫愁, 对这个楚楚可怜的姑娘是有几分欣赏的。   长的很白莲花,可那性子却一点都不白莲花。不但不白莲花,下起手来,也是快准狠,让莫愁这个女魔头很是满意其下手的干净利落。   当然了,莫愁并不欣赏她杀个人,又是败家的留下金钗,又是留下一段梅花的‘附庸风雅’的举动。   梅花只是冬春两季绽放,难道你夏秋两季杀人的时候,还丢晒干的梅花不成?   那画面,想想就囧死个人了,好不好?   ╮(╯▽╰)╭   摸了摸胸口,莫愁被自己想像的画面囧到了。不过抬起头,看着从门外走进屋子的白雪梅,莫愁自己都诧异她竟然还这么富有同情心,一时间将自己感动了一把。   少时,白雪梅走到近前,弯腰对着莫愁便行了一礼,口中道了请安之语。   莫愁轻抬手,请了白雪梅榻上安坐。   白雪梅怯怯地坐了,一边悄悄打量这但在京城人耳中传得非常跋扈,并且性子强势的官太太,一边还在想着莫愁叫她来这里的目的。   莫愁的性子,除了在她打怵的包大人等人面前,其他时候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绿衣上了茶,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莫愁的身侧,莫愁指着茶,示意白雪梅喝茶。   白雪梅依礼的抿了口茶,莫愁又将桌上的点心向白雪梅那个方向推了推,“自有了身子后,我便一直喜欢吃些酸的,这几样点心虽然酸了些,倒是很开胃,白姑娘尝尝。”   白雪梅自幼与药物为伍,再加上对展昭和开封府有着盲目的信任,哪怕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莫愁,也没有防备心特别重的不敢吃,不敢喝。   喝了茶,又吃了块点心,白雪梅才轻声问莫愁找自己来为的是何事?   开始的时候,白雪梅是以为莫愁有了身孕,可能知道自己会医术,想要让自己过来照顾她或是别的什么,但现在看着莫愁气色这么好,吃的,用的又都是对孕妇最好的东西,一时间到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莫愁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点心渣子冲了冲,这才笑着说道,“姑娘住在京城,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当今太后娘娘要建一所女校。因着太后娘娘的信任,建女校的事情便全都交给了我。”   莫愁顿了顿,见白雪梅点头,又继续说道,“建一座女校,并不是盖上几间房子,然后丢上几本书让来上学的姑娘们背会了就行。我准备在女校里多设几科有用的学科......白家往上数几代,都是行医之人。姑娘自小又是受白大夫亲自教养长大,所以莫愁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白姑娘能够答应。”   其实每一次说不情之请的时候,莫愁都担心人家回她一句,‘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请你不要说出来,以免让我为难。’   还好这个世上像莫愁这般不着调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不然这日子是真心没法过了。   听到莫愁这么说,白雪梅心里有些遗憾,她还以为莫愁是想要让她去那所女校就读呢。   自从那日宫宴结束后,女校的事情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传开了。白雪梅听说只要上了女校,三年后就会得到一个毕业证。   只要拿到这个毕业证,上过女校的姑娘,在亲事上以及在将来的婆家都会被人另眼相待。   白雪梅已经到了可以许亲的年纪,可是因为其母的风评一直被人诟病,所以除了本就不怎么样的人家,跟本没有哪个有底蕴的好人家来提亲。   白雪梅心里并不怪自己的母亲,哪怕她心里也明白母亲也是有错的。可她还是怨恨着那些引诱了母亲堕落的男人们。   这种心态就像是儿女学坏,父母从来都会为自己的孩子找理由和借口,错的都是别人一样。   “夫人请讲。”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说明了白雪梅的意思。   要是真的是‘不情之请’,那她还是视情况拒绝的。   莫愁似是没有听出来,笑容灿烂的说道,“我准备在女校里开一科养生学。这一学科,在我的想法里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食补食疗,各种吃食的养生搭配,一部分则是各种食物之间的相生相克。   在莫愁知道的人里,若论哪位姑娘最懂这些,在我看来非白姑娘这般样医药家庭出来的姑娘不可为了。所以我想请姑娘来女校授这门课。”   在莫愁看来,这是很重要的一门学课。在现代还有什么营养师,在古代就更是需要了。有了这门课,至少姑娘们将来宅斗和自我保护上都有了一丝底气。   要知道能送姑娘来女校的人家,将来给这些姑娘许亲,这些姑娘也会是正妻的身份。精通了这门学科,绝对会让她们在宅斗的过程中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姑娘们要是知道了这门学课真正的用处,应该还是会满意这样的安排。   白雪梅没有莫愁想的那么深远,听到莫愁这么说,首先想到的便是拒绝,可还不等她想好说词,莫愁又接着说道,“姑娘若是能来授课,我会安排姑娘与其他学生一起旁听其他的课程,等到这一批学生毕业时,姑娘不但也会拥有一份毕业证,而且姑娘的名字,也会被记录在女校的《学生录》里。”   “《学生录》?”白雪梅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太知道这是啥东西。   “《学生录》,就是学生的档案,学校会为每一位来女校就读的学生建立一份学生档案,她是哪一年入校读书,又是哪一年毕业的,她在学校里的各科成绩和她在学校里每半年的考试卷子以及各科先生的评语。   我初步定下了女校是三年学制,每三年算一届,每一届的毕业生,她们的档案都收入在一个册子里。册子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实行特珠记法进行编号。册子用特殊手法装订,装订好后不允许再拆开。而所有的册子在装订好后进行储存时都会在册子的每一页上涂抹蜡脂,以防涂改。”   说到这里,莫愁对着白雪梅眨了一下眼睛,笑得有些狡滑,“女校一但建成,女校的毕业证,可就是非常难得的嫁妆。总会有些人想要走捷径去买上一两本然后以假乱真。这个《学生录》便是验真伪的。当然了,也不是谁都可以有资格去女校查验毕业证的真伪,女校会开辟一间会客室,然后将每一届的毕业生的姓名都刻录在那间会客室的墙上,供人查阅。”   白雪梅:......   女校还没影呢,这展夫人就已经想到了这么多。看一眼面前并不比自己大几岁的贵夫人,白雪梅突然间便觉得自已的眼界过于狭窄了些。   莫愁又对白雪梅说了女校先生的薪资待遇,然后便让白雪梅自行考虑要不要来女校一边上课一边蹭课了。   白雪梅其实早就心动了,可是白大夫尚在,这种事情她一个做女儿的,自然要回家跟老爹商量一下,于是起身告辞之时,言语间表达了自己的愿意后,这才离开寒舍。   “小姐,白雪梅的年纪,怕是不能服众。”绿衣的担心不无道理,白雪梅的本事她还没有看着,但是白雪梅的年纪却在那里摆着呢。    第166章   这般小的姑娘, 刚刚进来的时候, 也没有让她感觉到她的气场有多强大, 真要让她去教导这么一门一听就很高大上的课程, 绿衣觉得白雪梅不一定能够应付得来。   自家洲主当初建立紫荆洲的时候, 比刚刚出去的白雪梅还要略小上几岁,可当时自家洲主往那里一站, 就让人觉得不可战胜, 想要臣服。   莫愁顺着窗户玻璃看着随着小丫头走出院子的白雪梅,笑容很是漫不经心。“每个人都有向上爬的念头, 只是有的人愿意为这样的念头冲得头破血流,也要努力向上。而有的人则...只是个念头。   这个白雪梅, 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真要论起心狠手辣,并不逊于咱们洲里培训出来的姑娘。更何况, 那样的一门学科, 不过是小道罢了。”她这般用心的去教导一批姑娘, 难道真的只会让她们的天赋都浪费到宅斗上去?   大宋朝的玻璃, 现在还不能叫做玻璃。因为并不是很清透,所以白雪梅又走出了几步后,莫愁这边已经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身影了。   伸手摸了摸窗户上镶嵌的玻璃, 莫愁转头对绿衣说道,“这个真好,是不是?”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会因为玻璃窗户而心怀感慨。   绿衣点头, “还是洲主聪慧,属下再没有想到要用这透明的五色石替了窗户纸。”   汉代的时候,琉璃的制作水平已相当的成熟。又因为琉璃的颜色多种多样,所以世人也经常叫它“五色石”。   她们紫荆洲曾经收到过一份琉璃的冶炼秘方,后来还是紫荆洲年度大盘点的时候,莫愁不经意间的发现了这张秘方。于是让人找来了工匠,按着这秘方上面的方法造了一批琉璃出来。   莫愁看着那无色的,虽不透明,却已经接近透明的琉璃看了半晌,这才让人制了几批出来。   等到这几批无色琉璃送到莫愁面前后,莫愁首先将寒舍里面的房屋都或多或少的换了窗户。   当然,几个主院的窗户却是都换了的。至此后,屋子的采光和取暖也好了不少。   展昭那个胳膊肘总往外拐的混蛋,见了自家这新‘窗户纸’,对着莫愁笑得好不灿烂。   见他那个样子,莫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于是又让人送了几块琉璃和给寒舍安装过窗户的工匠去了开封府,给包大人和公孙策的卧室和书房都换了回窗户。   现在叫琉璃,以后叫玻璃的这种东西,只能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在这大宋的锅碗瓢盆或是一根苍蝇拍子到了现代都特么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谁家有上一件,都可以一夜暴富。   但玻璃这种东西,在此时的宋朝算是个稀罕物,可在现代,真心不值什么钱了。   因着换玻璃窗户这件事情,莫愁又得到了一些启发。于是让人又制造了一批玻璃器皿,碗盘杯碟茶具,花瓶,渔缸等等可以用琉璃制造出来的东西。   其中两部分最精致的放在了孟春妮和小龙女的嫁妆单子里,剩下的都堆在仓库里,最近莫愁在筹备女校的事情,所以将来都准备放在女校的校园里使用。   莫愁以前看的时候,听人说玻璃镜子有一种最简单的做法是将银子化成水,涂在玻璃的单面上。   因为她当时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越,所以也没有将这些记下来,此时有些遗憾的莫愁,除了更加的庆幸当初知道穿越这两个字的时候,没有跟她的一些迷穿越迷上瘾的朋友一起背什么历年彩.票中奖号码。   真心的庆幸,还好她没背。   ╮(╯▽╰)╭   话说回来,莫愁将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都告诉了工匠们后,那些个工匠们还真的研究出来了玻璃镜子,哦,不,应该叫琉璃镜子。   虽然没有玻璃镜子那么清晰,却比铜镜好了不少。   莫愁一高兴,就让人做成了手把镜,然后当成福利发给了紫荆洲内的所有弟子。之后便不再让人生产了。   说实话,以现在的工艺技术,其实做镜子做琉璃什么的,全都是纯手工,可是费事了。   又因为成本和时间付出太多,这种东西一但面世,价格必定走高。既然普通百姓消费不起,她又是个不差钱的,也没必要为了那些个有钱人就专门为他们服务。   不过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   前儿莫愁准备开女校了。便通知了洲里负责这事的人,让他们制做一块大镜子以及一批小镜子出来。   大镜子镶嵌在学校的某面墙上。小镜子就发给入校读书的女学生。   莫愁想着以后凡是女校的学生,都会等到这么一块小镜子。   小镜子做成圆型的,用两块圆型的木头做个折叠镜子的壳子。一块木头盖上刻着女校的标志图标。另一块木头底托则是用漂亮的字体写上女校的名字。   至于里面,木头壳子里面,除了固定着一块小镜子外,那面没有放镜子的木头底托,则是刻着学生们的学号。   ......   “我回来了,你今天可好?”莫愁还在畅想着她征服星辰大海的女校的时候,展昭却突然提着剑走了进来。   “好着呢。”莫愁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一身红色官袍的展昭,眼里满是惊艳。   她男人真是越看越帅,越看越有味道了。   被莫愁直白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展昭,将剑递给了绿衣。然后双手互相搓了搓,自己去里屋换下了官袍,这才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走了出来。   见莫愁的视线仍然追着自己看,展昭摇头轻笑,几步走到莫愁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莫愁的肚子大的出奇,小心的伸手摸了摸。   莫愁慢慢的靠近展昭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现在还不到晌午,往常展昭和包大人都是在宫中用了午膳才会紧赶慢赶的赶回来。   “今日朝中并无大事,下了早朝包大人便回来了。”顿了顿,展昭又说道,“自从先皇去了,包大人也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候。现在手上还有几个案子,等到这几个案子结束后,我希望你能帮我劝一劝包大人。”   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让展昭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他媳妇在包大人那里非常的有面子。无论他媳妇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包大人都会慎重对待的,所以展昭这才想着请自家媳妇帮忙。   展昭也有些好奇,自家媳妇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让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这般另眼相待的。   不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每每都回避了他的询问,自家媳妇见自己这般问了,更是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来一句‘你猜呀~’,久而久之,展昭便也不再问了。   展昭哪里知道,包大人对莫愁的另眼相待,一是包大人与莫愁在地府的那一次相遇,让包大人认为这位跟他一样是一个地方的老乡。另一个便是紫荆洲的势力。   紫荆洲这些年发展迅猛,行事也是诡异多变。在包大人和公孙策都察觉出莫愁有可能是紫荆洲之主时,想到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以及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深不可测的实力......哪一样能不让包大人慎重的对待莫愁呢。   为了顾全大局,包大人也不可能将莫愁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莫愁说的话,包大人能不慎重对待,然后前前后后都再考虑个七.八回?   这些展昭不知道,包大人与公孙策见莫愁无意提起,自然也不会多嘴的告诉展昭他们对莫愁的猜测。   天知道展昭在知道了自家媳妇就是紫荆洲洲主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而那护夫狂魔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他们,再对大宋朝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劝什么?   就着被展昭抱在怀里的姿势扭头看展昭,看到展昭眼底的担心后,莫愁想了想并没有推辞,“好,我帮你劝包大人。不过,你让我帮你劝什么呀?”   展昭亲了亲莫愁的发顶,笑着对她说道,“包大人上了年纪,不但要辅政,还要处理开封府的事情。我想着让你帮我劝一劝包大人,让他将开封府的事情交给旁人去做。”叹了口气,展昭又说道,“这几个月以来,包大人每夜都睡不上两个时辰的觉,身体看起来大不如半年前了。”   莫愁:“...好。”   这事还真的是她考虑不周了。   她只想着包大人是这大宋朝难得的托孤辅政的贤臣,却忘记了他并非三头六臂。若真的将人弄得过劳死了,她这辈子都得活在内疚中。   “季刚季大人的案子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只靴子,公孙先生最近查了不少季大人生前做过的事情,因着当时咱们并不在京城,又洽巧赶上先皇驾崩,很多线索都断了。”展昭摇了摇头,“破案的希望太过于渺茫。”   展昭已经习惯在下了班后,跟着自家媳妇说说工作上的事。最开始的时候,展昭还会想到跟莫愁说这些话是不是不太妥当,可当他发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说案子和朝.廷的事情的时候一点也不避讳他媳妇时,展昭最后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莫愁想到这个案子的凶手是江文海,再想到此时被张太后接进宫里的季家姐弟,也陪着展昭叹了口气。   莫愁有些不太确定地建议,“若是凶手一直没有动静,这案子拖的时间越长,线索就会越少。有没有什么办法来一招引蛇出洞呢?”比如说又发现了什么线索,或是死者留下了什么东西和口信。“或是让人在市井中传些消息,就说有人知道季刚当初为什么被杀,或者你们找几个嫌疑人出来,让人乔妆要扮一翻,上门勒索去要封口费,然后......”   展昭细细琢磨莫愁的话,下一刻双眼骤然一亮,抱着莫愁的脸蛋使劲的亲了一口,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要离开。   “我去开封府,一会儿就回来。”一边往外走,展昭还不忘记一边对莫愁报备。   一会儿?   哼~,信你一会儿就能回来的人才是傻子呢。    第167章   莫愁这个小半天一直没有动地方, 先是送走了白雪梅, 后又看着展昭撒丫子奔出去, 摇了摇头, 动了动腰。   低下头, 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型,莫愁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杨柳腰, 如今杨柳长。曾经比宽, 现在......   有了身孕,随着月份越来越大, 莫愁也不能总是坐着。   其实,就是她想一直坐着, 以她现在的情况,她也坐不住了。   慢慢的蹭到榻边,将双腿自然的垂下来, 绿衣见她要下榻, 连忙蹲下来帮她穿好了鞋。   鞋穿好后, 莫愁一手放在绿衣的肩膀上, 一手撑着榻边的桌子,小心的站了起来。绿衣见莫愁站稳了,也连忙起身扶着莫愁一侧的手臂, 生怕莫愁有丁点的闪失。   看着绿衣小心翼翼的样子,莫愁真心想要告诉她,自己就是行动笨拙了点,其实杀人放火还是能胜任的。不过想到胎教的问题, 莫愁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她已经成了黑心棉,但她至少还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够稍微纯良一些的。   至少,至少不是龙小云那种样子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莫愁回想了一下现代孕妇的生活。瞬间幸福感爆满了。   玛蛋,九个月的孕妇都要上班挤公交,而她这才五六个月的肚子,就被人当成祖宗似的供着,心里甭提多感激了。   “算命先生说的对,我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摸着自己的脸,莫愁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对绿衣陈述了这个事实。   小的时候在现代,花老娘还特意领着自家的熊闺女去算过命。人家算命先生就说过她是个贼有福气的姑娘,万事都不用花老娘愁。   当时花老娘特别相信,花蓉倒是半信半疑,不过这娘俩都是特别喜欢听好话的人,被人这么一夸,付钱时可爽快了。   刚穿越那会儿,莫愁想起这茬的时候,也觉得算命先生至少说对了后半句,花老娘不用再愁她闺女各种不着调了。   时至今天,莫愁才发现,算命先生的前半句,也特么说对了。她可不就是有福气呢。   穿越了一回,有个护短靠谱的师傅。开始习武了,有个虽然抽风总电她,却给了她很多便利的系统。长大了下山了,给了她一个永远不担心出轨的男人。还有在系统的帮助下建立的紫荆洲。   想想她现在拥有的一切,谁又能说她不幸福呢。   呃...在没有办法让系统跪着唱征服的时候,她会选择忽视系统那草蛋的任务和惩罚。   “......”绿衣听到莫愁这般自信的话,彻底无语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哪个人会用这种语气说自己有福气的,真是活久见了。   ......   莫愁扶着绿衣的手,又披上一件厚披风,这才走出了房间。   莫愁绝对是个财大气粗的女人,也是个特别会享受的女人。   就好比她走出房间这件事情吧。   自从腊八后莫愁回到寒舍。因着她身怀有孕,为了让她的生活更加的舒适,寒舍特意用了十里长的红地毯,将莫愁出门会经过的地方都铺上。   这条红毯,干净,平整,一直延伸到了寒舍的大门口。莫愁看着红毯两侧还未清理干净的积雪,再看看脚下干净的红毯,心中想了什么,没人知道。   在一处腊梅村前停下,莫愁眯着眼睛想事情。   关于季刚和江文海的案子,莫愁并不准备插手。   季刚虽不错,可人已经死了。现在的大宋朝正是用人之际,不是她冷血,而是江文海也算是有能之人。她握着江文海这么大一个把柄,不愁他不就范。   很多的事情,还有她想要的改革,都需要一杆枪。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张太后的力量毕竟有限。对于前朝的事情,也唯有前朝的大臣方能做些什么。   仁宗死的太早了,她紫荆洲培养的人才还没有办法爬上大宋官员的高层。近几年,她想要做什么改革,后宫的张太后和前朝的江文海缺一不可。   不过...是否能够安全躲过包大人的刑侦本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看在他有用的份上了。   “我之前写的关于军队改革的那几点,回头给江文海送去。让他就着骨头添些肉,写好的奏折拿来给我看,若是不需要改动,就等开年第一场朝会的时候,让江文海递上去。”   在现代的时候,花爸每天雷打不动的一件事情就是看新闻联播。从小听到大后,依着葫芦画瓢,莫愁也能在军队改革上说上几句话。   像是加强基础训练,政治宣传,或是东边的兵与西边的兵每年来两场大比武,还有几年换防换将......   古代人总会说什么杨家兵,庞家兵,狄家兵什么的。在莫愁看来,兵,都应该是国家的兵,而非一姓一族之私有。   打破旧有的机制,去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在日积月累的磨合中,找出真正属于这个国家的军队体制。   这种事情最是得罪人,而得罪人的活总要有人干,所以莫愁便一直盯着江文海呢。   哼,他要是不愿意干,那她也没必要为了他让自家男人现在着急上火了。   “是。”   莫愁写的那几条关于军队的改革,绿衣和单正都看过。看过后,对于莫愁更是打心底的崇拜。   他们真的无法想像为什么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却可以懂得那么多的事情。   “快过年了,你让人给季家姐弟送些银两和东西去吧。”腊梅开在枝头,莫愁站在树下声音有些低沉。   “属下记下来了,稍后整理出来就派人送去宫去。”   绿衣觉得自家洲主真是个非常矛盾的人。   一边对着季家姐弟怀有愧疚怜悯,一边又冷眼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一边握着证据只是在言语上出着小主意,没有一点想要为自家姑爷解忧的心思。一边又在算计着将那个江文海利用个彻底。   这样矛盾的心思,也就只有洲主有了。   主仆二人一边在花园里散步,一边轻声的说着许多安排。   抬头看了一眼时辰,莫愁让人去看展昭是否回来了。   少时,小丫头过来回话,说是展昭仍在开封府。   “我就知道,他这人说话没个准。”   绿衣看了一眼自家洲主,没有说话。   这还不是您给他惯出来的。   男人呀,就是不能宠着他了。   见展昭没有回来的意思,莫愁一边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让人叫小龙女和孟春妮一起过来陪她吃午膳。   午膳吃的很丰富,饭毕,三人都睡了会儿子午觉,这才各自忙了起来。   孟春妮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再加上年底寒舍的一些人情往来都需要她去帮忙张落。于是少少的躺了一会儿,便收拾了自己出去忙了。   小龙女最近也有点忙,也不知道顾惜朝从哪里找到了个古方,说是可以促进蜜蜂在冬季繁育的,于是小龙女也撇下了向猪迈进的师姐颠颠的回了她那间暖房。   等到莫愁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午觉醒来,发现睡前陪吃陪.睡的两个妮子都不在了。   莫愁摇了摇头,只得自己找事消遣。   莫愁梳着家常发鬓,斜靠在屋里看情报记录。屋外有信鸽飞来,莫愁只低头看着情报,绿衣却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绿衣走进来的时候,脚步有些沉乱,呼吸也有几分急促,莫愁抬起头,看着绿衣不复刚刚的神色,皱眉问道,“出了何事?”   绿衣将刚刚从信鸽腿上拿下来的信纸递给了莫愁,见莫愁接过,这才回话。   “洲中接到消息,花蝴蝶花冲正往京城赶来。丁兆蕙丁兆兰兄弟,还有丁家的老太太于开封城外的破庙相遇,却不慎踩进了城外分坛的机关陷井里,管三问洲主此二人如何处置。”   花蝴蝶花冲,那个采花飞贼?   莫愁双眼微眯,笑容犹然变得阴冷无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想必他这也是听说了京城要建女校的消息了。哼,既然来了,那也就别想走了,通知洲中兄弟全力缉拿花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座正好闲着呢。”   做为一个女人,做为既将有女儿的女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人了。   想到这花冲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上京城,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旁的不说,若是等到女校建成,有了走读或是住宿的学生在女校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那到时候,她是真的摊上大事了。她如何面对放心将女儿送到她手里的姑娘父母,又如何面对受到伤害的女学生。   “你去找一份合同,等到女校建立起来了,以女校的名义向紫荆洲下份雇佣保全的订单。”   绿衣点头,莫愁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   “那丁家人,要如何处理?”杀了还是放了?   看明白绿衣的意思,莫愁摇头,“杀倒是不至于,就先关在那里吧。若是他们自己能出来,咱们就当没这回事。若是不能,关上他们个把月再说。对了,别将人饿死了。”   莫愁可是记得她和展昭当初对外说过的那个失踪理由。此时正好让丁家人先感受一下。   绿衣抿嘴一笑,转身出去安排。   展昭一直到傍晚掌灯的时候才从开封府回来,一进屋子便看见莫愁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到了这时,展昭才想起早前他离开时候说过的话。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去。   莫愁斜了他一眼,也没有拿小话数落他。两人只坐在灯下说了些家长里短,这一日便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展昭便一如往日去了开封府,然后跟着包大人上朝去。莫愁睡到日上三杆才起身,也照旧过着孕妇的养猪生活。   不过这一天,终于发现儿子在哪的胡制台和胡天伦的媳妇翠翠终于知道了这事的关键在谁身上。   于是胡制台进宫找了单正,而胡天伦那圣旨求来的媳妇也找到了寒舍。   “胡天伦算是什么东西?他那忘恩负义的媳妇,又有多大的脸?她想见我,我就得见她?让她等着。”莫愁把玩着一只镯子说得很是漫不经心。   “是。”   第168章   莫愁最近忘性大, 早就将那天早上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此时听到胡天伦的媳妇找上门来了, 这才想起那天的事情。当然, 随之也想起来了那个胡天伦是谁。   并且在心中对他媳妇叫翠翠的丫头也了一丝反感。   对于这对极品的俩口子, 莫愁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他们这一对了。   真真是天上一堆杂草, 地下一对极品。   渣男贱女的终极体现~   放下手中的首饰,莫愁起身走到一旁, 继续研究女校的事情, 看到绿衣出去了又回来,便知道她已经安排妥当了。   莫愁刚刚那话已经非常的刻薄了, 不过绿衣却觉得自家洲主还算是心慈手软的,不然若是放在往常, 这种让她瞬间产生厌恶烦感的人,她早就撵了出去了。   莫愁不耐烦见翠翠,寒舍的下人, 待客态度倒是没有大小眼。仍是没茶上茶, 没点心上点心, 不但如此, 他们还会时刻注意房间里的温度,保证就算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也不会被冻着。   在寒舍的待客厅里,翠翠看着这间客厅里的琉璃摆件, 心中却想着今天早上自家公公的话。   在刚开始听说胡天伦是因为冒犯了展昭他媳妇而被关起来的时候,翠翠心里是没有将展昭和莫愁放在眼里的。   胡制台是什么官,展昭又算是个什么人?差了好几个品级呢,所以在知道消息的时候, 翠翠非常的有恃无恐。不但如此,还想着给这俩口子送些个‘回礼’。   ( ̄ε(# ̄)   翠翠自从嫁入胡家,原本因为身份而卑微的心一下子就膨胀到了一定程度。   她一听说了这事,蹦高似的要让公公治展昭的罪。那副样子别提多么张扬跋扈了。   见她这般,胡制台好玄没撅过去。   她没放在眼里不算什么,胡制台这个朝中的大员却是明白这俩口子的身份的。   且不说展昭跟着包大人这位辅政大臣,只说莫愁是先皇钦点过的人,身份就不是一般官家女眷可比的。   现在的禁军统领单正是单状元的哥哥,可谁不知道他当初是展夫人的陪嫁侍卫。   再加上开封府,南清宫和桑狄两位将军,这样的身家背景放眼整个大宋,哪个敢得罪?   还有张太后亲近的态度,以及当初这俩口子失踪时,大宋的朝堂和江湖闹成了那般模样,胡制台这个能够混到可以天天上朝的朝中大臣,能不慎重对待这俩口子?   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是明白人,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被公公训斥了一番后,翠翠的态度也端正了起来,哪怕莫愁晒了她一个时辰,她都没敢纵着性子大吵大闹。   有些人吧,别人对她越好,她越是作贱对她好的人。而要是旁人对她不好,她就越会上赶子巴结人家。这种人俗称贱皮子,而洽巧翠翠就有这样的本质。   于是莫愁越是晾着她,她心里就却是觉得此间事了,要好好的巴结莫愁。   此时喝着寒舍待客的茶,再吃着精致的点心,翠翠觉得寒舍比她想的还要财大气粗。   这样好的茶,她还是出嫁后才有机会喝到。这种茶,就是在胡家也不常见。而寒舍这里,却是拿来待客,奢侈可见一斑。   转过头,看着琉璃的窗户,翠翠一边把玩着腕上的一只金镯子,一边感慨人生起落。   当年若不是她当机立断,现在的她还不是个侍候人的丫头?   也不知道她的那位好小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落在那群地痞流氓手里,应该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想到她在成亲前,特意找了市井间的地痞将徐家三口离开京城的日期和路线卖了出去的事情,翠翠心里就涌上一股子快意。   就冲着徐玉娘的容貌以及徐家的财产,她就不相信徐家三口还能平安的活下来。   只有他们都死了,才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假的徐玉娘。   别怪她心狠手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欺君之罪是死罪,违抗圣命自然也是死罪。徐玉娘既然连死都不想嫁,那早死晚死,总别拖累她不是吗?   对于这件她自己争取来的婚事,翠翠并不后悔。哪怕胡天伦就是个人渣,一无事处,但是能从下人一步登天成为主人,就让翠翠很满意。   她曾经也想要找一个知冷知热,就像是刘正顺那般的男人。可现实让她认清楚了这个世道。   刘正顺就是个窝囊废,真的遇到事情了,他跟本就保护不了徐玉娘。   哪怕胡天伦有千般不是,可胡天伦命好,他有个好爹。只这一点就让她满意。   曾经,她也想过举案齐眉,夫妻恩爱的过一辈子。可事实上,胡天伦在掀开盖头那一刻眼中的失望,翠翠想要视而不见都不可能。   自欺欺人的过了一个多月的新婚生活,胡天伦就不耐烦整天对着她了。   她哭过,也闹过,可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已经没了退路。   当奢望的夫妻恩爱幻灭后,翠翠顶着徐玉娘的身份,想的却都是利益。   她以长媳的身份抢到了胡家的管家大权,她一边管家一边充实着自己的私房。她想着等到将来有了儿子,胡天伦也收了心,她的日子还会过得更好。   不过前提是胡天伦不能有事。   至少在她还没有怀上孩子,以及没有将胡家二房彻底撵出胡府的时候不能出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翠翠再次看向给她添茶水的寒舍小丫头,“请问展夫人现在方便见我了吗?”   小丫头闻言,先是稳稳的将茶水倒满,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婢子不知道,胡少夫人稍坐,婢子去问问上房的姐姐们。”说完弯腰退了出去。   听了小丫头的话,翠翠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翠翠摸了摸肚子,将视线从茶水和点心上移开。她今天是来求人的,至少此时她还不想丢人的借寒舍的茅房。   翠翠是丫头出身,能从小丫头爬到小姐的贴身婢女,又在关键时候带着大把嫁妆替小姐出嫁。她本身就非常的聪明。   小丫头的话,又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展夫人敢如此故意晾着她,便真的没有将胡家的势力放在眼里。   呵呵~   可不就是没有放在眼。   若是放在了眼里,如何会指使人直接将胡家长子关在天牢?若是放在眼里,又如何会将她这个胡家长媳晾在这里一个多时辰。   虽然仍然眼界不高,但是已经非吴下阿蒙的翠翠还是知道他们胡家依仗的是什么?   他们家没有爵位,胡天伦也没有功名,公公年纪大了,若是哪一天公公致仕了,他们家也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家了。   ......福祸相依,若是通过这件事情,讨好了太后面前的红人,也许她在胡家的地位也不一样了。   这般想的翠翠,正好看到一位身穿绿衣袍的姑娘走进来。“胡少夫人,我家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翠翠抿了下嘴,然后很是矜持地站起来。   她有些骄傲的看了一眼一旁引路的绿衣,这才打量起寒舍的一草一木。   一行人转了两个弯,便到了莫愁的院子。进了院子,翠翠被请了进了屋子,一进去便看到莫愁拿着本书歪在榻上。   见到莫愁这般,翠翠心里升起了一股气。   她好歹也是大家少奶奶,这得是心里多么瞧不起她,才会这般连衣服头发都不梳的见客呀。   人进来了,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莫愁将手上的册子放到腿上,然后歪头打量翠翠的容貌。   居移气,养移体,只是面前这位的涵养气度仍然欠缺了不少。   “坐吧。”   莫愁不是这个时代的本土人,对于很多人应该有的想法,她并没有。不过她也是当了好几年主子的人。想到面前的女人对旧主的所作所为,莫愁也会觉得物伤其类。   莫愁将怠慢表现的很明显,就连那声‘坐吧’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翠翠出身卑微,最受不了的便是当面打脸。此时看着莫愁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浑身气得微微发抖。   莫愁见翠翠这般,勾起嘴角,笑得很是讽刺,“前两年我在京城外救了一家三口。因着看那家的小姐长的顺眼,便多问了几句。你猜怎么着?竟然发现了个惊人的秘密。”   顿了顿,看翠翠不解的样子,莫愁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翠翠,直到将翠翠看得浑身发毛,莫愁才继续说道,“原来那家的老爷姓徐,出京城的前一天,正好嫁了个闺女。”   没有错,当初莫愁带着小龙女去京城外面溜达,正好碰见徐家三口被人打劫。遇到了这种事,再没有不帮忙的道理。这一帮忙,便知道了些东西。   后来徐家愿意出份保资请紫荆洲的人护送去边关找刘正顺,莫愁自然不会将生意往外推。   只是时间一长,莫愁还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后来还是刘正顺一点一点在边关站稳了脚跟,紫荆洲也开始收集他的资料,莫愁才知道她偶然救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身份。   想到已经在边关成亲,并且有了孩子的刘正顺和徐玉娘,莫愁看向翠翠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耻和鄙夷。 第169章   一个在成亲前就开始算计旧主性命的丫头, 莫愁觉得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当初她将徐家三口救下来的时候, 本来想着直接杀了那帮地痞流氓, 却不成想那几人在求饶的时候, 竟然说出来了翠翠在里面扮演的角色。   当然了, 他们并不知道给他们消息的人是翠翠,可是只要他们一说, 徐家三口就想到了翠翠。并且在莫愁的干预下, 也真的调查出来此事是那个翠翠故意为之。   目的便是这一家三口能够死于非命。   为什么翠翠这么肯定三人会死于非命呢?   这还要说起翠翠找的这群人。   翠翠是丫头,虽然很少出府, 却也不是如徐玉娘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再加之她时常听其他的下人说起府外和京城街上的事情,一来二去的, 便对这京城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哪里有地痞,哪里的地痞最好财,最好色, 哪里的地痞最凶残, 翠翠已是了然于胸。   等到代嫁的事情定了下来, 翠翠便开始算计着如何彻底的灭掉徐家三口。   婢女代嫁是欺君之罪,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就算是徐家人没有想到要打发走所有的仆役,翠翠也做出了提醒。   婚礼当天,翠翠前脚上花轿, 徐员外就将家里所有的下人都打发走了。空荡荡的徐府就只有徐家三口。第二天,天刚刚亮,城门一开,徐员外就带着老妻和闺女上了路。   而此前, 翠翠早就将徐家一家的行踪都告诉了她选定的地痞。   在翠翠的想法里,只要那些地痞见到了容貌出众的徐玉娘必定色心大起,到时候就不只是劫财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若是被那些地痞看上了,下场不言而喻。好一点的,轮着糟蹋一翻弃之不管。要是遇到那更可恶的,不但糟蹋了人,还会将人掠走囚禁或是卖入烟花柳巷也未可知。   以翠翠对徐玉娘的了解,徐玉娘必会自尽以全名节。徐家二老就这么一个闺女,且不说能否安然的在一帮地痞手里活下来,就算是这会儿子活了下来,等到徐玉娘一死,二老必是也活不下去了。   三人若是全都死了,这世上除了被充军发配的刘正顺,谁还知道翠翠是假的?   因着好奇,莫愁也想知道是不是翠翠安排这一场抢劫,所以便让当时还在她身边的单正拎着其中一个见过翠翠的地痞流氓去了胡制台的府上。等到那地痞指认后,别说徐家三口心里哇凉哇凉的,就是莫愁都觉得后背一寒。   真枪真刀她不怕,可翠翠弄出来的这一场龌龊,却是让人如鲠在喉。   徐玉娘不敢置信的样子,徐家二老也有些伤心的叹息,都让莫愁对人性更加的绝望。   后来,就在莫愁等人处理这事的时候,北侠欧阳春拎着他那把大刀路过了此处,看了一眼欧阳春,再看一眼靠在一起感叹人心险恶的徐家三口,莫愁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原着中徐玉娘还能活到三年后的原因了。   必是徐家三口被抢后遇到了北侠欧阳春,这才保全了徐玉娘的清白,也让她熬到了刘正顺这匹傻马的回归。   不过这徐玉娘也是个好命的,原着里有北侠欧阳春,虽然失了金银却也保全了清白。这辈子又有了莫愁的出现,于是比原着结局要好的是徐玉娘不但保住了清白,认清了奸人,并且还保住了徐家的财产。   有了这些财产,又加之紫荆洲对外经营的好名声,徐玉娘很快便与爹娘出发去了边关。   徐家人走后,因着莫愁非常好奇这个单元的重要道具孔雀胆是个什么东西,于是特意让人寻了来。发现不过是一颗长的极似鸡心的东西。   莫愁让人弄了一颗真鸡心生着晒干了又给那个翠翠送了回去后,便让人去研究这孔雀胆的毒性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还要什么杯接什么雨水?   又不是薛宝钗,哪里来的冷香丸?   紫荆洲里倒是有些能人,到是真的研究出来了这孔雀胆的配方。莫愁让人制了一批后,便收了药方和样品。   转手将这颗从翠翠那里得来的孔雀胆卖给了系统,得了些好处后,莫愁对此事的关注度就降了下来。   后来陆续传来徐玉娘三人到了边关,又找到了刘正顺。那个时候的刘正顺正好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因着敢杀敢搏,倒是得了些微末的官身。   徐家人一到边关与刘正顺相见,个中因由到是彼此心中都有了数,于是徐玉娘一家三口又从紫荆洲边关分坛买了三份户籍,之后徐玉娘与刘正顺在边关成亲,就此安顿了下来。   可是徐玉娘等人得到幸福并不代表翠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当初做的恶,总要有些报应。   你说她嫁给了胡天伦就是报应?   这算什么报应,这门亲事,可是她自己挖空了心思求来的,怪得了谁呢。   想到那些事情,莫愁看翠翠的眼神越发的冰冷鄙夷,眼中的嘲讽都快具现化了。   到是一旁的翠翠可顾不得莫愁此时是什么眼神了,因为莫愁的话,彻底的说出了她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此时她看着莫愁,脸上满是惊恐。   想到了欺君之罪,想到了这两年的贵妇生活,此时此刻翠翠连开封里那三口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三口铡刀都想了一遍。转眼间本还红润的脸颊也变得极为苍白。   她拼命的想要稳住,想到镇定下来,可是当她抬头看到面前一副‘我正在等着你狡辩’的女人时,她便知道她的底细被面前的女人知道了。   只是她既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为什么不拆穿自己?   是不是,若是她今天没有来寒舍,面前的女人仍会无视她的存在?   曾几何时,她不甘心做一只旁人眼中的蝼蚁,可时至今日,她真心希望,她可以成为莫愁眼中的蝼蚁,然后放她超生。   “那些个地痞,因为没有伤人性命,本夫人便做主留下了他们一条命,担忧他们被人...灭口,”莫愁顿了顿,看着翠翠笑得很是温和,“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便将那些人送到了边关充军。也不知道时隔几个年月,那些人是否还能认出当初指使他们的人?”   闻言,心中最后一线侥幸也被打破后,翠翠一下子就瘫坐了下来。   见翠翠萎蔫成这样,莫愁非常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当年胡制台欺瞒先皇,说他的长子胡天伦与城西徐员外家的千金徐玉娘情投意和,特意求先皇给个脸面,下道赐婚的圣旨。可怜先皇一世...英名,哪里会想到胡天伦与徐玉娘竟然是素不相识的关系呢。”   是呀,若不是素不相识,她又如何以婢女的身份替徐玉娘嫁入胡家,成为堂堂制台大人的长媳。   此时此刻,翠翠也不做什么狡辩了,毕竟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圣旨的事情,人家展夫人都知道了,更何况其他的事情。   狡辩还不如直接求饶来的干脆。   深吸一口气,翠翠强迫自己抬头看莫愁,然后声音虽颤抖却带着一股旁人没有的狠劲,“展夫人想要什么?”   想要你圆润的离开。   莫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又恢复了漫不经心。   斜着看了一眼翠翠,复又低头看起了手中的书册,将翠翠漠视个彻底。   哼,她会那么好心的告诉面前的女人,她就是想要吓死她吗?   让她天天想着自己最大的把柄被别人攥在手心里,让她日日夜夜寝食难安。让她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惧中。   这可比给她一个痛快更让莫愁满意。   翠翠:......   “胡少夫人,我家夫人有孕在身,不宜久坐。天色已经不早了,您看是否让人为您备轿?”   绿衣见莫愁这个样子,心下明白,于是上前一步声音冷硬的对翠翠下逐客令。   绿衣看向翠翠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耻。   对主子不忠心的人,从来都是那些忠心耿耿之人最为不耻的存在。   面前的女人,不但不忠心,竟然还能做出那等猪狗不如的算计,当真是让绿衣瞧不上她。   翠翠面上一怔,先是愤怒的看向绿衣,然后迅速的转头看向榻子上悠然翻着书页的莫愁,心中被恐惧压下去的恼怒又在这一刻陡然上升。   没有她们这样的。   话说到一半就撵人离开,这不是故意吊着人?   翠翠都可以想像,她离开后必然会日夜都悬心着这件事。她一定会时刻担忧害怕,怕哪一天面前的展夫人会将她的事情告诉太后娘娘。   然后等待她的必然是开封府的狗头铡刀......   翠翠下意识的知道,无论如何今天一定不能就这么离开寒舍,于是她张开嘴,想要问一问莫愁到底想要什么。   可她的嘴巴刚刚张开,绿衣就飞快的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之后她张开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恐惧的看着绿衣,一边用手指着绿衣,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老大,那样子就跟看到了怪物似的惊恐。   绿衣见此微微一笑,“胡少夫人,我家夫人喜静。请您跟婢子这边走。”   翠翠:......    第170章   翠翠发现自己不能说出话来, 再想到绿衣刚刚在她身上点的那两下, 等到缓解了最开始的恐惧后, 翠翠也想通了绿衣的手段应该不会是永远让她说不出话来。   看了一眼无视她的莫愁, 再看一边侧身请她离开的绿衣, 翠翠只能不甘心的听从绿衣的安排离开了莫愁所在的屋子,不过在走到院门的时候, 翠翠的脚步顿了顿, 然后转身拔腿向里跑去。   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跑得过会功夫的人,不过刚转过身, 向里跑的脚也才抬起,翠翠就被绿衣从前面拦了下来。   绿衣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看得翠翠惊骇的向后退了一步。   站稳后,自以为看错的翠翠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一边摇头一边示意绿衣让她说话。   绿衣上下打量翠翠,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很确定的对她摇了摇头。   要是真的解开了这女人的穴道, 估计她得嚷嚷起来, 到时候可就真的吵到了洲主的清静。   洲主现在有了身子,一会儿就能眯上一觉,说不准这会儿子又靠着打盹呢。   当然那是主要原因, 次要的原因便是绿衣害怕自家洲主再因为这个不守职业道德的翠翠联想到什么,然后再对身边人采取些神鬼莫测的手段。   被领导信任和被领导提防的员工,那工作压力和工作环境待遇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滴。一直在努力的绿衣可不想因为翠翠这颗老鼠屎影响了什么。   她的目标是成为第二个单正,然后压倒几位大管事, 成为自家洲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人的求生欲望是非常的强烈的,哪怕绿衣拦住了翠翠,翠翠仍是不惜力的向莫愁所在的屋子冲。   绿衣一个巧劲反剪住翠翠的双手,然后压着她就要出院子。不过很可惜翠翠并不配合,死命的挣扎着。   院子里的情况,莫愁从窗户那里看得一清二楚,低头寻思了一下翠翠回转可能要做的事情,摇头冷笑。   “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你真心悔过或是有苦难言那一套。真正的徐玉娘去了哪里,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以为空口白牙的,我会告诉你?利用人家一次不够,你还想要继续利用?徐家给你的几十抬嫁妆也够买断你们之间的主仆关系了。   不妨告诉你,这也就是徐家人缺心眼。若是换了其他人,保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自己是怎么上位的,难道这两年脑子都进水忘记了?我若是你,早就老实猫着,再不出来晃荡惹人厌。   哦,顺便提一句,听说你当初还是死契的奴籍,生杀大权都在主家手里捏着。这徐家人也是心太软,竟然养叼了‘家禽’的胃。有些事,本夫人劝你还是不要想了。毕竟天还亮着,现在就做梦有些早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回去祈祷本夫人最近心情好...”   说到这里,莫愁就觉得这果然是影视剧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是那么的毫无智商可言。   就好比代嫁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想要代嫁,也不应该让一个无父无母的丫头去代嫁。找个相貌差不多,有父母家人握在手里的岂不是更安心?   当然莫愁也能想到,徐家人的本意是今生今世再不回京城,从此销声匿迹的老死不相认。却不成想,会根本就走不出京城,最后......   当然,徐家二老只身带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和徐有财产去什么边关,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但是若是没有翠翠的神来一笔,所以也就没有后面一系串故事。   胡制台也许不会死,胡家也不会那么快的没落,而翠翠,也许真的会和胡天伦这样的纨绔子弟过上一辈子吵吵闹闹的生活。   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说真心话,当初看这个单元的时候,莫愁还纳闷翠翠为什么可以一脸冷酷的让徐玉娘吃下孔雀胆,第一次做坏事,难道没有犹豫吗?   一直到故事开始前遇到了徐玉娘,莫愁才明白,那已经不是翠翠第一次向徐玉娘下毒手了。   若是曾经她也曾同情过她,那么在知道了这些前因后,翠翠最终死于狗头铡,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莫愁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内力,哪怕声音不高,却也让院子里的翠翠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莫愁这般直白的话,翠翠浑身一颤,倒是不再挣扎。   是的,她就是想要知道徐玉娘的消息。   她突然觉得莫愁在知道了那件事情没有将她告发,一定是因为顾忌着徐玉娘的性命。若是她知道了徐玉娘的下落,要么绑了徐玉娘的爹娘,要么就是以言语恐吓徐玉娘自尽,等到徐玉娘死了,再治死了徐家二老,那么从今以后,就算是有人知道她不是真的徐玉娘,也没有证据了。   而且,翠翠觉得也许只要知道了徐玉娘的下落,她就不再是被动的承受方了。她也握住了一定的主动权。   可她没有想到莫愁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像是抽走了翠翠身上所有的力量一般,再也提不起劲来。   只是能想到代嫁主意的女人,通常都不傻,她见在莫愁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便想着从刘正顺那里找找看。   要知道当初徐玉娘可是和刘正顺爱得死去活来呢。而且徐家三口离开京城,想的也是要去边关寻找刘正顺,若是找到了他们的踪迹......要么大家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家小姐不愿意搭理你,是你的福气。”将翠翠带出院子,绿衣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杀意,“作的紧,死的快。但愿胡少夫人能够长命百岁。”   翠翠:“......”将长命百岁说成诅咒,这样真的好?   等到翠翠被绿衣笑容满面的送上轿子,翠翠的嘴巴才能够发出声音。然而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没有想到她这一次来寒舍的目的。   徒然的回到胡府,翠翠才想到她男人还被人关在天牢里。想到这里,她便连忙去问自家公公是否回府了,当知道自家公公尚未回府的消息,她整个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松了一口气。   颓废的坐在床上,将屋里的丫头打发走,她一个人面朝床里的侧身躺了下来。   心中除了对未来的恐惧,也有怀念小时候与徐玉娘在一起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身份不如现在,却是过得最开心的。   冬天的时候,她嫌弃下人房阴冷,小姐便让她睡在自己房间的暖榻上。   夏天的时候,她嫌弃衣服太厚重,小姐便将夫人给她的料子送给她做衣衫。   她每年生辰,小姐都会准备生日礼物。有的时候是一样小首饰,有的时候是装了银子的小荷包,还有的时候是她相中好久的物件......   想到当初毅然绝然的做下那种事时,她一直到此刻竟然丝毫不后悔,翠翠便知道自己真的是狼心狗肺。   当初老爷明知道是她嫁到胡府,可仍是将给小姐准备的嫁妆都让她抬了过来。那么厚厚的一笔嫁妆,是让她在胡府立足的关键。   可是她仍然不甘心。   因为她想到得最多的却是她是丫头,而徐玉娘是小姐......   ......   另一边,胡制台找到了正在宫里执勤的单正。   对着单正一翻询问,单正面上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原来那日在京城街市上纵马伤人的狂徒竟然是胡制台的儿子,怪不得能说出他要抄展昭家的话呢。失敬,失敬。前儿太后娘娘还说让将人移交到开封府,只是卑职一时疏忽到是将此事忘记了。”   胡制台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此事,此事太后娘娘竟然知晓了?”   胡制台心中大骂儿子不省心,又担心此事过了张太后的法眼,还不知道自家儿子会受到何等的惩罚。   单正听胡制台问,认真严肃的点头,“是的,那日太后招展夫人进宫说话,却不成想等了许久也不见展夫人进宫,太后娘娘便让卑职去寻,正巧看见了另公子的...豪情壮举......太后娘娘听闻此事非常愤怒,直接下了懿旨压入天牢,说让年后再审。”   话中之意便是告诉胡制台,你儿子这个年注定没有办法回家过了。   胡制台脸色非常的难看,看了一眼单正严肃正经的冰块脸,想了想,对着单正拱手道,“还请单统领帮老臣通报一声,老臣想要求见太后娘娘。”   单正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回了一礼,便去了张太后的宫中。   张太后年纪不足双十,胡制台虽然年纪过百,可二人非亲非故,按理来说,胡制台也没有资格见张太后。可胡制台想到如今大宋被几颗茅坑里的石头管着,他儿子这事,若是落到了开封府包黑子手里,一定会被秉公处理。那他儿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到这里,胡制台便想到了曲线救儿子。   于是便有了求见张太后的初衷。   单正何等心智,自是明白胡制台的打算。他表面上是去了张太后的寝宫,实际不过是去后宫转了一圈,又在休息室里喝了盏热茶,这才晃悠出来见胡制台。   “太后娘娘言她乃后宫女子,不易见外男。另公子之事,待年后交与开封府,娘娘相信包大人必会秉公执法,还请胡制台放心。”   就是因为会秉公执法,他才会担心的好不好?   因着单正将胡制台的路子都封上了,所以胡制台出宫后也没有去找展昭唠唠而是直接回了府。   回府后听说翠翠那里也是铩羽而归,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胡制台知道这一回儿子过年不会在家里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过完年他那宝贝大儿子都不一定会留在京城。   当初胡天伦和翠翠成亲时,刘正顺在街上大闹胡天伦的迎亲队伍,最后被判了三年的充军。这一回,轮到胡天伦在街上大闹,又纵马闹市,估计没个五六年充军的判罚都对不起包大人不尽人情的名声。   若是这胡天伦被弃军的地方正好又是刘正顺驻守的地方,那就有热闹看了。   当然最有热闹看的便是翠翠要是也跟着随了军......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胡制台和翠翠已经知道胡天伦的事情已然是求助无门后,便也...不再到处拖人求情,而是安心的呆在家里等待最后的结果。   年节临尽,寒舍这边已经做好了过年的准备。莫愁一如往年那般,将孟师傅院子旁边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到时接了包大人和公孙策过来小住到来年开衙。    第171章   莫愁不是第一次在开封过年了, 只是今年人比较多。而且又因为包大人, 公孙策和莫愁的关系比去年这个时候少了几分生疏, 所以过年的气氛更浓郁一些。   莫愁居于寒舍的正院正房, 但正院正房却不是人多开家宴的好地方。天冷了, 每一次出门的时候,莫愁都在左一件衣袍又一件披风的, 就连脚下的鞋子, 也要穿得又厚又防滑。   于是莫愁特意在寒舍的花园子里修了一条琉璃栈道。   这条栈道是以九曲回廊的形式修建的。从莫愁准备建它到完全施工,不过短短五六天的时间。   本来冬天是不宜施工的, 但是紫荆洲里人才济济,一边将琉璃和木头都在室内进行了镶嵌, 一边拿了柴火将修栈道的那条路线都用火烧上两个时辰,之后这挖去浮土,打下地基, 铺上地龙......   栈道两侧皆是大块的琉璃, 栈道的棚顶是小块的琉璃与木头拼接的不规则图案。样子新颖好看又保证了足够的采光。   而栈道的里面, 可以供三人平行走过的地面则全部是木板铺就。   这条栈道是以花园中的一条琉璃八角屋为中心, 然后向周围的院子延伸。   那间屋子并不需要新建,只要将原来的葫芦型屋子换上琉璃窗户就行了。   屋子当初在建造的时候,莫愁就让人将那间屋子里的墙弄成了火墙。   现在仁宗死了, 对于享受之事莫愁再也不需要多加收敛,所以无论是那条犹如蜘蛛脚的琉璃栈道,还是这间葫芦型的琉璃屋子,莫愁都是让人修得尽善尽美, 争取让自己的生活回到解放...后。   虽然这般做,看起来极为张扬。不过莫愁却是已经决定不会在家里再办宴会了。   以后等到女校建立起来了,她会将官家女眷的宴会安排在女校的某个院子里。   至于家里会来的男客?那自然是在前院宴请,而不会安排进花园来了。   莫愁走在这条琉璃栈道上,看着左右的琉璃窗户,想的却是夏天到来的时候,左右窗户全部打开的样子。   很好,非常满足她那颗早就不少女的少女心。   “让人移一些紫藤花树过来,栽在栈道旁,想必一定很漂亮。”   绿衣不太懂那些绿植,不过莫愁既然这样说了,绿衣便没有不应下的道理。轻声应下,继续陪着莫愁往前走。   在绿衣看来,这条路最大的好处,就是底下修了地龙。脚踩在上面暖暖的。也让整条栈道不会感到寒冷。   转头看了一眼出口处装的那条棉门帘子,绿衣觉得等到夏天的时候,那里可以换成珠帘。   主仆俩各自满意的巡视了一遍栈道,便到了八角屋子。   离八角屋子最近的那个院子,让莫愁将厨房暂时安排在那里了。这样一来,饭菜从厨房出来,走上一段短短的玻璃栈道就可以送到八角屋,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也仍是热气腾腾的。   包大人,公孙策和严冬;孟师傅父女与狄青;展昭莫愁夫妇,还有小龙女和顾惜朝,总共是十个人。   八角屋里已经摆了一张十五人坐的转盘桌子,坐下在寒舍过年的人绰绰有余。   八角屋的一个较小的葫芦里摆了餐桌。另一个较大的葫芦则是靠墙一圈舒服的宽榻,一旁再设了书案茶几,棋牌书架等休闲之物。   莫愁在里面看着的时候,孟春妮也带着人过来了。   “嫂子原来在这里,倒叫我好早。今年过年忌讳颇多,嫂子看看这灯笼可还用得?”   仁宗死了才半年,大红的灯笼总是犯忌讳,但过年又不能换白灯笼,于是孟春妮就去准备了一批灯笼准备四处悬挂。   看了一眼宫灯样式八角灯笼,莫愁点头说好,“这灯笼做是精巧,订了多少只?”   “足足订了三百盏。这琉璃栈道加上八角屋就要有一百来盏。再加上各处院子还有大门口和廊道等处,差不多也要一百五十盏的样子。索性订了三百盏,也有替换的。”   莫愁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笑着逗她,“果然是要当将军夫人的人,想的就是周到。隔我这里,再是想不了这么妥帖的。”   孟春妮俏脸微红,嗔怪的叫了一声,“嫂子~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了。”   说完这句话,孟春妮看着莫愁笑得肚子一颤一颤的,更是不好意思了。   自家嫂子怀孕前,以让自己学习实践为由管了这寒舍大半的事情。等到自家嫂子怀了身孕,好嘛,整个寒舍几乎都是她在管。   看了一眼还有几个月才会生产的肚子,孟春妮觉得估计这个家她得管到成亲前了。   转头透过琉璃窗户,看着一身白衣朝这边走来的小龙女。心中突然觉得还是这位心最大。   万事不上心呐~   小龙女身后跟着顾惜朝,不过顾惜朝与小龙女却有段距离。莫愁看着二人相谐而来的身影,对于顾惜朝瞬间挑剔起来。   长的太好看,一看就是招蜂的。这样的男人,最是不安于室。   心眼子太多,一定会忽悠师妹。说不准卖了她师妹,她师妹还要帮着数钱呢。   瞧那一举一动,还有偷瞄师妹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人。   哼~   莫愁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一旁。   孟春妮挑眉看了一眼,觉得狄青真心太幸运了。   至少她嫂子没有对着狄青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孟春妮虽是这么想,可是看顾惜朝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审视。   她们家的好白菜可不能让猪给拱了。   小龙女去找师姐,听说莫愁来了八角屋,便转道过来了。正巧在路上‘碰见’顾惜朝,点头打了声招呼便一前一右的走在琉璃栈道上。   这一对,当真是俊男美女的组合,看起来极为养眼。   可惜莫愁老丈人心态附身,一看便觉得伤眼睛。   似笑非笑,极为冷淡的打发走了上前行礼的顾惜朝,莫愁才拉着小龙女与孟春妮说起过年的安排。   ......   寒舍这里一切如常,开封府那边因着年关将近,包大人的事情便随之减少。所以这个时候包大人便想着将手里积压的几个案子都过一过水。   第一个便是季刚的灭门惨案。   季家姐弟都被接到宫中抚养,就算是没有接到宫中,该问该说的也都说尽了。此时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包大人确实是准备按着莫愁的办法试一试。   凶手必然是只有一个人或是极少的几个人。临近佳节,这种大面积骚扰其他官员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拿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做人得讲个道理。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让其他们无辜的官员跟着一起恶心。   那是不道德的。   于是非常讲道德的开封府府尹包大人与御用师爷公孙策便是好一通商量。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便是...将那钓鱼计划放在了过年后......   再于是江文海今年的春节只要应付来自莫愁的‘加班’就可以了。   真心替他感到幸福~   ╮( ̄▽ ̄)╭   季刚的案子被挪到了年后处理。而其他的案子挑挑捡捡的,竟然也都得放到过年后。   于是包大人,公孙策和展昭互视一眼,便决定提前两天搬到寒舍去住。   王朝四人都已经成亲了。   一年里也就只有过年这几天能够好好的陪陪家人。包大人最是体恤下属,想到再有两三天就是过年了,提前搬到寒舍去,给这些下属提前放两天假。   而且他们住在寒舍,离开封府也近,真有什么事情,寒舍门口的守卫也会看到。   包大人言毕,又让展昭将严冬叫进来。   跟严冬说了自己的打算后,见严冬仍是没有回家过节的念头便让他先去收拾行李,一会儿他们就搬家。   展昭见了自是高兴,他听莫愁说过给包大人三人准备的院子前几天就开始点上地龙暖屋子了,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能住进去。   这两年开封府与寒舍走的实在是太近了些。再加上开封府没有女眷,好多内务都是莫愁带着寒舍的人在帮忙。   一来二去的,包大人等人到也习惯了莫愁的安排。很多时候,包大人还将主动的将自己的俸禄以及开封府府衙的流动资金交到莫愁手里。   毕竟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公孙策在干。将公孙策从这些琐事中解脱出来,也可以干更多正事。   公孙策并没有因为莫愁抢了他的工作而心生不满,他对于莫愁能接手这些事情,由衷的高兴。   于是莫愁便正式接手了开封府的内务,从而也让开封府的生活条件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几人说了一通话,包大人就带着随身侍从领着公孙策和严冬去了寒舍。   因着这几日并没有过来,包大人与公孙策也是头一回见到寒舍里的琉璃栈道。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琉璃后,包大人与公孙策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对于莫愁的财大气粗有了更深的概念。   琉璃栈道是今天才将莫愁院子里这段接上,再加上大冬天的,展昭也很少逛园子,所以展昭也是今天才注意到这琉璃栈道。   看着这条琉璃栈道,展昭想的却是自家媳妇可算是能够出来溜达溜达了。   几个大老爷特别接地气的走了一段这琉璃栈道进了包大人暂居的院子后,更是对这条栈道赞不绝口。   这银子,花的值。   就在这片岁月静好的气氛里,不甘寂莫的庞太师终于乐颠颠的坐着轿子去了胡制台的府上。   而与此同时,白家药铺的白大夫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看着围在床前的继女和儿子,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172章   庞太师一直在准备着反扑, 可朝中的事情被几个把律法和国威当命看的辅政大臣把持着, 一时间庞太师很难插进手去。   每每上下朝, 庞太师都有一种古来贤臣与奸邪的苦逼感。   几天前, 听儿子说和他志同道合的胡天伦被关在了天牢里, 庞太师想着胡天伦是胡制台的儿子,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才会被关在天牢里。   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曾想, 竟是因为得罪了展昭的媳妇才被关了起来。   听到这里,庞太师便乐了。   他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得安排人去天牢好好的‘照顾’胡天伦一翻, 让胡天伦和胡家以为是展昭等人落井石,仍是不准备放过胡天伦。若是能够激化出更大的矛盾, 岂不是可以渔翁得利?   想罢了胡天伦,庞太师又想到了胡制台。他还就不相信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摁死在天牢里,胡制台还能不为儿子报仇?   当然了, 庞太师还是知道做事留一线, 事后好相见的道理。于是只是派人进天牢弄伤了胡天伦, 却没有要他的命。可就是这样, 庞太师也有了理由去见胡制台。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往常虽有往来,却并没有多少私交,此时互相见了礼, 分了左右落坐后,胡制台便问庞太师此来所谓何事。   “小儿与另公子感情相契,日前听说另公子犯小人,被关进了天牢。特意进去探望, 谁曾想正好看到有人正在对另公子施.暴。小儿气不过,上前拦住,发现那人说话闪烁其词,细一盘问才知道是授人指使。若不是小儿去的及时,说不定另公子,就,就,”   庞太师觉得要是直接说出展昭或是展昭媳妇的名字,可能过于浅显了些,顿了顿,在心里换了个词又继续忽悠,“......唉,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不过是顽皮了些,如何就能关在天牢里?胡大人可是日常得罪了人?不然如何对着孩子使这般下作的手段?”这话说的好像胡天伦多么白月光似的。   胡制台猛然这些事情浑身一颤,满脸的后怕和惊愕。之后那为人父的舔犊之情又升了上来,手掌重重地地拍在桌案上,气得脸色涨红。   “老夫还真以为开封府一系会秉公办理,却不成想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夫找他去。”   庞太师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后,起身安抚胡制台。“如今开封府势大,我等势单力薄,怎好与他们硬碰硬。胡大人若是信得过我,且听庞某一言。”   说实话,胡天伦因为是长子,所以很得胡制台的疼爱。若不是真的疼爱这个儿子,当初也不会冒着欺君之罪求赐婚了。   本来因为胡天伦进天牢这事,心里就是时刻惦记悬心。刚刚庞太师一上来就说了亲生的儿子被人虐待,好嘛,直接一下子就戳了胡制台这个亲爹的肺。   不过刚刚还有些激动的胡制台在听到庞太师后一句话后,智商瞬间回笼,看向庞太师时,眼中也多了几分审视。   卧草,差点就让人忽悠了。   这老东西一向无利不起早,他这是干什么来了?   庞太师似是没有发现胡制台的转变,继续说道,“自从先皇暴毙,朝堂被人把持,我等先皇老臣皆不得重用。我们这把年纪,不过是活一天少一天。可孩子们还小,若是不在孩子们立起来前,为他们顶住这朝上的邪风,怕是这好不容易保住的门楣就要倒下去了。   ......老夫膝下仅此一子,幸好先皇在世时封了安乐候。只是胡大人家...”   没有爵位。   若是胡制台哪一日蹬腿了,这胡家也不过从官宦人家变成徐家那样的员外家罢了。   庞太师没有说完,可胡制台也不需要他把话说的太清楚明白。   这种事情,一但说出口,那就是打脸了。   胡制台不是蠢货,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这庞太师今天过来,必是有什么事。胡制台心念转动间便想到了庞太师与开封府的爱恨情仇,心下有些明白。他虽然也深恨开封府的人打了他的脸,关了他的儿子,他也想报复开封府,不过他也不愿意主动上套,于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下官愚钝,不知太师这是何意?”   没啥意思,就是问你要不要一起造反?   此时的庞太师还惦记着襄阳王的许诺呢。   庞太师再蠢,也不会做那交浅言深的事情,此时他来,不过是想要先将胡制台拉下水罢了。于是笑着对胡制台说道,“展昭夫妇一介江湖草莽,不过是给了几分脸色,就像要开染房。我正巧知道些展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胡大人有没有兴趣。”   胡制台闻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向庞太师的眼神中都是明晃晃的了然。   展昭是包拯的左膀右臂,若是展昭出了什么事情,必会牵连包拯。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庞太师与包拯过节甚深,这庞太师是想要拿他当枪使了?   哼~   “胡大人,我们必须扭着一股绳才能对抗包拯一系的打压。”庞太师也明白胡制台会想到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他仍是说道,“惜春院里有一名雅妓......”   胡大人:“......”那关我屁事?   胡大人脸上的不以为然太明显,可随着庞太师说的越多,胡大人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认真。最后庞太师说完,胡大人想了想,问道,“太师既然知道那展昭有克女的体质,又怎么确定那个叫白如梦的女子不会被展昭克?”   庞太师扶须一笑,并未回答胡太师这个问题。他笑得很是冷漠,“不过是个妓.女,若是能够挑拨展昭的夫妻关系以及离间展昭与包拯之间的信任,就算是死,也是她的荣幸。”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心有愧疚的美人。   胡大人点头,这话不假。人分三六九等,妓之地位最为下九等,哪怕这一行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他们这些人的□□。   “只不知道太师与下官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他出主意,让自己当枪吧?   他要是真这么想的?哈哈,咋不美死他呢。   “本官与胡大人投缘,自然是无话不说。更何况本官需要胡大人的鼎力相助。本官听说胡大人的门生是莱阳县的知州?”   胡制台想了一下,他确实有位门生是莱阳县的知州。遂点头,再看庞太师。   “那就好。”   胡制台:……   庞太师能在礼部尚书家安排个管家做眼线,这堂堂的制台府里又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内应?   庞太师没有说的是,无论这胡制台愿不愿意跟他联手,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胡制台这个听了他计划的人,都是同谋。   至少出事的时候,他没有办法一脸无辜的装做不知情。   要么一起干,要么就等着事败后他将他一起供出来。   此时的胡大人还没有想到庞太师可以阴险到这般地步。只以为这是个跟他儿子一样的纯傻逼。   就像前些天在早朝上蹦高似的要制裁柴王府一般。跑到他府上一通瞎逼逼,天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到庞太师离开,胡大人才明白庞太师的用意,当即气炸了肺。   卧草,上了这老王八的当了。   ......   胡制台看着到他们家放了一圈大话的庞太师坐着轿子走后,便连忙让儿媳妇带着杜生去天牢里看望自家儿子,看看自家儿子是不是真的受了罪。   至于他,他需要静一静。   翠翠听了公公的吩咐,虽然并不想去天牢那种地方,但还是听话的准备了些吃食衣物带着杜生坐轿子去了天牢。   而此时的天牢,胡天伦一副被人轮的样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草堆上,单正看了一眼胡天伦,抽了抽嘴角让人给他换个单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牢里的人也太饥不择食了。   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单正便骑着马去了寒舍。   洲主几日不曾进宫,他此时除了要汇报胡天伦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向洲主汇报。   一路小心地纵着马来到寒舍,单正并不需要通报,便走了进去。   当穿过前院以后看见那琉璃的栈道时,单正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不过当他走到离莫愁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听了小丫头的话,单正便跟着那小丫头去了八角屋暂歇。   单正看了一眼这间休息室,难得放缓了心神,拿起一旁书架上的剑谱,一边看剑谱,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   小丫头将单正送到了八角屋,还特别有眼力的让人上了茶和点心,这才回去给绿衣回话。   绿衣在莫愁的院子里,听到小丫头的回话,又踮着脚尖看了一眼正房。想了想并没有进去。   此时莫愁和难得清闲的展昭正肩挨着肩的靠在暖榻上说...傻话。   展昭将莫愁搂在怀里,一只手摸着莫愁散着的头发,一只手时不时的在莫愁的肚子上抚摸。   “公孙先生说你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很有可能会早产。”   莫愁听着展昭的心跳,对于早产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和无法接受,“我以前看书的时候,也在上面看过这种事情。说是怀了多胎,一般过了七个月就随时有可能生产。”   “书?”展昭愣了一下,“什么书?竟然还会提起这种事?”   莫愁被展昭问得一怔,眼珠子转的飞快。   她总不能告诉展昭,是一些网络和改编的影视剧吧。那上面可是本本都说了,穿越重生女的标配就是龙凤胎,双胞胎和多胞胎。像是生儿子生到没闺女什么的。还有怀了多胎都不会怀满十个月的,有的书夸张到六个月就生了。不过大多数都是七.八个月。   “能是什么书,不过是女人看的书罢了。对了,公孙先生有没有说过我肚子的孩子都是男孩还是女孩?”   展昭摇了摇头,然后想到莫愁靠在他怀里,于是又回道,“这个公孙先生倒是没提,不过是儿是女,都是我们的孩子,也无需提前知道。”   听到这话,莫愁从展昭怀中抬起头,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展昭低头看她,莫愁笑眯眯地凑上去,在展昭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好样的,本洲主最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展昭眼神微暗,在莫愁的唇离开时,直接将头压下,狠狠地吻上了莫愁......   半晌方歇。   莫愁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展昭也在压抑体内的燥动。   他们是夫妻,又是年轻夫妻。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能够坐怀不乱。   展昭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碰过莫愁了,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莫愁坐胎不稳。等到坐胎稳了,又诊出来可能是多胎,于是就算是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展昭也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   只是今日难得清闲,展昭实在是心里想的不行。   于是越是压制,体内的燥动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下面高高竖起的肉杆无论使多少力气,却是越来越硬。   大腿外侧被熟悉的东西顶着,那东西还一跳一跳的。莫愁自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着僵硬的展昭,莫愁坏心眼的伸手摸了摸。   本来就想要的难受,被莫愁这么一摸,仿佛又大了几分,也硬了几分。展昭的呼吸一窒,身体颤了一下。   “别闹。”   “哦~”莫愁听到展昭压抑而又低沉的声音,嘴角勾了勾,乖巧的应了一声。   还在跟自己做斗争的展昭并没有听出这一声‘哦’后面的血腥,于是当莫愁用手指飞快而又有力的弹了一下后,展昭直接一个闷哼将莫愁压在了身.下。   莫愁看着猛烈喘着气的展昭,笑眯眯地轻启朱唇,“别闹。”   展昭:......   看着莫愁笑得一脸得意又坏坏的样子,展昭便知道他压不下去了。   看着莫愁高耸的肚子,展昭将头埋在莫愁的脖颈间,用牙轻轻地在那上面咬了咬,然后才认命的拉过莫愁的手,将她的手顺着裤子沿拉进裤子里面去......   浓重的喘气声随着莫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一直到一刻钟后,在一声压抑的低吼后,喘气才渐渐恢复平静。   半晌,展昭亲了亲莫愁的脸,然后坐起身走下榻,先是拿了干净的巾子给莫愁擦手,然后在莫愁挑眉笑他的眼神下,窘迫的去换裤子。   没有哪个开过荤的男人不会有这种冲动。可在莫愁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展昭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自己特别的像禽兽。   少时,展昭换了衣服出来。见莫愁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又跑到榻上去抱着她说话。   “明天便是除夕了。”展昭给莫愁倒了杯枣茶,莫愁喝了两口后,剩下的都让他喝了。“时间过得真快。古人常说白驹过隙,果然是有道理的。”   莫愁斜了他一眼,真没想到他一个五大腰粗的大老爷们也有这等感慨。   “有什么道理?古人还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这个也有道理吗?”   你这是又不想讲道理了。   展昭看着莫愁那副‘你敢说是,我就要胡闹’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过是想到一转眼我们都有孩子了。”   莫愁听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谁说不是呢。若不是我下山的时候还是个没经验的菜鸟,也不会在被毒蛇咬了之后只知道害怕不知道自救,最后嫁给了你。”   说起这个,展昭便一直想要问她一个问题。以前是不敢问。现在,他们都有了孩子,倒也能够问出口了,“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嫁给你吗?   莫愁看展昭,伸出手在展昭的脸上拍了拍,“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中,所以你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   展昭怔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   他的莫愁。   他的妻......   展昭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已经搬到寒舍里暂住的包大人和公孙策还在商量着大大小小的案子。   虽然包大人没有不近人情的在年前审案,可是一些线索却必须要一遍一遍的反复推敲。   因为搬到了寒舍,再加上冬天到了,包大人也不舍得让严冬站在外面护守,于是便让严冬也进了屋子。   严冬是习武之人,自是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显眼的寒舍,他的守卫力量是多么的变态,于是放松心情的严冬就抱刀站在离房门较近的地方,头一顿一顿的点头,似睡未睡。   包大人和公孙策看了一眼严冬,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变小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年初忙到年尾。每年这两天都是难得的休息日。不用上朝,也不用开衙,包大人与公孙策虽然放松了不少,可是却不愿意真的什么都不做。   两人说着手里的案子,却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胡天伦身上。   莫愁的身份,包大人和公孙策心中都有猜测。而莫愁的身份若真的是紫荆洲的洲主,那么从前是莫愁侍卫的单正,岂不是也是紫荆洲的弟子?   之前单正还不是禁军统领,他们也不曾注意到他。后来单正成了禁军统领,包大人和孙公策也没有联想到这方面去。等到出了胡天伦的事后,此时一想到这些关系,心里就有些个怪怪的。   “本府记得原来的禁军统领仿佛是叫王干?”   公孙策敛目回想,然后点头,“确实有个叫王干的,曾经娶了秦氏的那位。”   公孙策一说这个,包大人瞬间便想到了那个王干做过的事情。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只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公孙策摇头,自从先皇暴毙后,他们还是头一回想到这个人呢。转念一想,公孙策便明白包大人想到了什么。公孙策看了一眼屋里的严冬,摇了摇头。“许是巧合也不一定。”   包大人顺着公孙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严冬,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包大人和公孙策那是多年的老搭档,两人每句话都不用说透,便都清楚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一份默契,哪怕是展昭在这里,也会跟严冬一样有听没有懂。   不过包大人和公孙策一定想不到,他们心里想的那个人,此时就在这府里吧。   单正喝了茶,吃了点心,又看了半本剑谱后,莫愁才在绿衣的陪伴下来到八角屋。   单正莫愁进来起身行礼。之后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又将胡天伦在天牢中的遭遇以及他的补救都道了出来。   绿衣与莫愁对视一眼,心中都对胡天伦的遭遇表示同情。   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将胡天伦和旁的犯人关在一起,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又说了几句话后,单正就离开了。   莫愁看了一眼离开的单正,心中想的却是庞太师又想要折腾什么。   看了一眼绿衣,绿衣点头,将莫愁扶到宽椅上坐下后,便出去吩咐人盯紧庞太师了。   庞太师能成为太师,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他手里也养了几个人,所以在从胡府出来后,直接吩咐人去了莱阳县。   莱阳县距离京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一路快马加鞭几个时辰也就到了。   从来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着庞太师混的,心眼子总不会太好。这里面就有个人,名唤尚义。庞太师之所以提起这个莱阳县也正是这个尚义的建议。   此人奸诈狡猾不说,竟与那花蝴蝶花冲来往甚密。都说无毒不丈夫,此时花蝴蝶花冲便在莱阳县附近,庞太师派了尚义去莱阳县便是想要干一波大买卖。   什么买卖呢?   那就要说起这莱阳县的县令了。   这莱阳县的县令不是旁人,正是咱们包大人的亲侄子包勉。   包大人与侄子包勉,说是叔侄,其实更似亲兄弟。   包大人刚出生时,其母年岁以大再加之其他原因,正好其嫂刚刚生产,包大人便被其嫂抱去奶大。叔侄二人可谓是亲密无间。   于是这样一份亲近关系,就给了庞太师一个搅动风雨的机会。   世人之嘴如刀利,因着这份亲情牵绊,若是包勉出了什么事情,包大人无论怎么做,都是左右为难。而无论包大人怎么做,庞太师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将包大人打下神坛。   庞太师一直看开封府一系不满许久,此时借着胡天伦的事情,让胡制台顶在前面,然后先引出白如梦,再牵出包勉,若是展昭身怀六甲的媳妇再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计划顺利,开封府必会分崩瓦解。   庞太师想到这里,仿佛已经看到了展昭和包拯身败名裂的样子。   此时的莫愁还不知道庞太师要送她的那份大礼,仍然悠哉的当她的国宝。   于是就在这一片过年的气氛里,一切阴谋都将陆续展开......    第173章   古时的街市并不如现代春节那般热闹。当然了, 就是在现代, 春节的时候也要放上几天假。   年节到了, 孟师傅的小事业也就闲了下来。等到再忙起来的时候, 怕是要到正月初十之后了。   穿着一身劲装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 孟师傅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院子里侍候的小丫头一见他这般就知道今儿的蹴鞠必是又踢输了。   眼珠子转了转,小丫头一边给孟师傅倒热茶, 一边笑眯眯说道, “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已经搬到隔壁来了,夫人还说从今儿起就在八角屋用膳。刚刚还派了绿衣姐姐过来, 让咱们院里的师傅每天用膳吃做上两道您爱吃的菜送过去嘞。”   孟师傅擦脸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那小丫头, 脸上的表情直接在这句话后多云转睛了。   “那感情好,我正愁没人说话。”孟师傅话落也不喝茶了,直接抬脚就往屋外走。   那小丫头见了, 只叫了一声, “老爷, 披风。”   孟师傅一个习武几十年的老江湖, 本就不惧寒暑,不过是去隔壁哪里还需要什么披风,挥了挥便出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到了包大人院子, 院门外几个扫雪的小厮因着年纪小,正是贪玩的年纪,于是扫着扫着就打起了雪仗,笑声没有一丝阴霾, 孟师傅驻足看了几息,这才一脸笑容的走了进去。   以前不论冬夏,正对着院子的房门在白天是很少关上的。现在有了琉璃窗户,为了更好的保留屋里温暖,门便关了上来。   不过孟师傅走到近前,严冬便发现了孟师傅,他睁开眼,拎着刀便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因着他的举动,正与公孙策说话的包大人也抬头朝门口望。见是孟师傅,包大人与公孙策连忙起身相迎。   三人见面,互相寒暄了两句,院里侍候的下人又上了茶水和点心。孟师傅一边喝着茶,一边例行夸着莫愁的好。   孟师傅现在的日子过得极为舒畅,人看起来也是越发的年轻。“我也是老有后福了。收了展昭这个弟子,又得了莫愁这么好的媳妇,老了也不愁了,这辈子知足。”   包大人与公孙策相视一笑,点头附和孟师傅的话。   旁的不说,莫愁在这一点上做的确实是好。   接了孟师傅来养老,却一点也没有让孟师傅感觉到寄人离下。孟师傅日常除了说说书,踢踢蹴鞠或是约上几个来到开封后认识的朋友去爬个山赛个马,日子过得极是舒心悠闲。   有的时候,孟师傅要是踢什么重要的比赛,寒舍这边,莫愁还会组织个拉拉队过去呐喊助威,这让孟师傅特别的高兴和得意。   看着孟师傅这般,包大人和公孙策也都是羡慕在心底的。虽然他们也受到了莫愁无微不致的照顾,可是跟孟师傅这种无事一身轻的人比起来,感觉就差了许多的幸福感。   唉,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放下身上的担子呢?   “......我辈子旁的倒罢了,入室弟子就只收了两个。昭儿心眼少,性子又直,能娶上这样好的媳妇,也是他的造化。当初昭儿他师兄,唉,不提也罢。但愿他不要用我教导他的一身武艺去为非作歹,不然若被我知道了,千万里也要清理门户。”   公孙策听孟师傅这么说,有些诧异,“展护卫还有位师兄,怎么从来未曾听人谈起?”   孟师傅看了一眼公孙策,长叹了口气,“早年心术不正,让我逐出师门了。昭儿怕我难过,所以从来没对人提起过。怕是连他媳妇都不知道呢。”   包大人想到他也有门生入朝为官后移了心志,心里特别明白孟师傅这种难过。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句,“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孟师傅不必太过自责。”   孟师傅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年根下的,不提那些了。时辰也不早了,走,走,走,我们去八角屋等着用膳去,今天可要多喝两杯。”   包大人看了一眼时辰,从坐位上起身带着公孙策和严冬跟着孟师傅一起往八角屋走去。   几人从琉璃栈道一路走来,等进了八角屋也并未感觉到冷意。因着旁人还没有到,几人便先在八角屋的休息区那里继续说话聊天。   因着不差钱,也不差人,莫愁在八角屋这边也安排了两个丫头侍候茶水和点心。见几人来了,两个丫头就要煮茶上点心,包大人见了,连忙拦了下来。只言他们刚刚用过。   不过两个小丫头见此,仍是上了一盘水果和瓜子花生过来。   严冬坐在靠窗户的一处椅子处,嗑着瓜子听三个老头话当年。   当年,包大人仍是面黑如锅底。   当年,公孙先生仍是瘦如竹子,而孟师傅?   严冬想不出来孟师傅现在的将军肚年轻的时候有没有。   ╮(╯▽╰)╭   少时,快到用膳的时辰寒舍里其他人也都掐着饭点过来了。   展昭捧着一坛十年的陈酿走进来的时候,几个老头看着那酒坛子,笑得别提多欢乐了。   一时众人围坐饭桌前,上了菜,喝了酒,天南地北的...各说各的。   桌子是以展昭和莫愁中间分成两波人。   男人一波说着国家大事,忧国忧民。   女人一波,则是说着胭脂水粉,花钗细钏以及蜂蜜培育。   而几道门外的寒舍门口,寒舍的侍卫却看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犹豫不绝的敲响了鸣冤鼓。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的沉闷。   寒舍门口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继续守着大门,一个则是转身进了屋子。   八角屋在花园深处,再加上关着门窗,里面的人并不一定会听到开封府前的动静。   相较于寒舍的人,开封府门前轮值的人衙役在听到鸣冤枉鼓响起来后,直接跑了出来。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   白如梦转头看了一眼寒舍,然后摇头轻泣,“小女子白如梦,有天大的冤情,还请青天包大人做主。”   衙役看了一眼天色,便将那女子迎进了衙门。   待到白如梦进了衙门,府衙里的衙役便接二连三的走了出去。   一来去叫下值回家的四大校卫,二来便是去开封府请包大人回来断案。   不过去叫包大人的衙役并没有进寒舍,只是说了一声便回了衙门。   另一边,白如梦跟着衙役进了开封府,一边走,心里一边怯怯欲缩。可想到被庞太师带走的女儿兰兰,白如梦只能咬牙走下去。   还好寒舍的晚膳也已经接近尾声,男人们吃过了酒正在吃主食。当展昭的一碗扬州炒饭下肚时,绿衣也进来回了开封府的事。   包大人听了,连忙站起身,对着桌上的几人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莫愁看了一眼走了四个人的饭桌,耸了耸肩,这就是古代警察家属经常遇到的突发状况。   莫愁感慨了几句,非常自然的又提了个话题,众人转战一旁的休息区继续闲聊。只是不曾想,半个时辰后,开封府的衙役便过来宣她上堂问话。   莫愁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懵。   她除了嫁妆的事,好像也没有犯什么事吧?   莫愁对着那衙役又确定了一遍是否是包大人传她上堂问话。   那衙役点头,因职业要求并未对莫愁透露什么信息。莫愁转头看了一眼绿衣,绿衣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抿了下嘴,便让人去给她拿件披风,她在琉璃栈道靠近大门的地方等。   莫愁跟着那衙役慢悠悠的往开封府去,而开封府的大堂之上,展昭站在白如梦的身边,沉着张俊脸,心里却是冒着火。   又是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包大人双眼直视着下面跪着的白如梦,因着他太了解展昭和莫愁的为人,心中已经认定了她的话有问题。“白如梦,本官问你,你刚刚所说之话可句句属实?”   白如梦浑身一抖,又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一旁的展昭用眼角看了白如梦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他处。   “你可有证据?”   白如梦闻言,先是娇娇弱弱地看了一眼包大人,然后似是受到官威惊吓地转头看展昭,只看了展昭一眼,那脸上便是似喜似怨,似悲似甜的神情。   见展昭看也不看自己,白如梦又闭上眼睛,转头看包大人,“大人,这种事情,如何能有证据?便是证人,怕也是...”说完还特别应景的红了脸。   包大人被白如梦的话弄得一噎,而展昭也被白如梦话里的意思弄得一张俊脸黑红黑红的。   见此,包大人也不在问她,只是带着人等着另一个被告上堂。   一会儿,莫愁挺着个溜圆的肚子在绿衣等人的护卫下一步一步到了开封府。   一到开封府,便看见自家男人站在堂前。又看旁边跪着个一身孝服,哦,应该是一身白衣的女子。   进了大堂,莫愁便想要学着之前看到的那般对包大人行个跪拜礼,不过包大人直接拦了下来,“展夫人,你有孕在身又是四品诰命,可以免跪。来人呐,搬把椅子给展夫人。”   莫愁轻轻弯腰谢过,非常从容的坐了下来。   待莫愁坐稳,绿衣侧身站在一处,其他跟着莫愁过来的人都退了出去。   包大人见莫愁坐稳,也没有啪惊堂木,直接问莫愁,“展夫人,堂下所跪之人,你可认识?”   莫愁扭头看了一眼白如梦,细细想了想,然后对着包大人摇头,“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没有见过。”莫愁说完,又回身看绿衣,绿衣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如梦,非常确定的摇了摇头。   这人,她也没有见过。   包大人点头,又看向展昭,“展昭,本府问你,堂下所跪之人,你可认识?”   展昭看了一眼莫愁,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堂下所跪之人,长的颇似展昭一位去逝的未婚妻。”   莫愁闻言,猛的扭头看跪着的女人。   不过其他人,则是被展昭的话弄囧了。    第174章   展昭死的未婚妻...真心不少。但能活着将展昭弄成被告的, 仿佛还真的没有。   你说面前这位, 那只是一张相似的脸罢了。   可就是这张相似的脸, 让展昭心里犯膈应。   月娘是他的表妹, 也就是在他们家小住了数日...然后一病去了的那位...未婚妻。   当初少年慕艾, 他面对漂亮温柔的表妹心中不是没有过涟漪。可刚刚产生旖旎之思,表妹便在最好的年华里香消玉陨了。   之后表妹身故, 舅娘与自家再无往来。还有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逐一而来, 倒让展昭忘记了年少时的悸动。   刚刚一见白如梦,展昭才猛然想起那段随着岁月而被人忘记的往事。   当然, 随之想起来的就是家里有条醋河的媳妇。   他媳妇贼喜欢吃醋,媳妇要是...展昭打了个冷颤, 实在不敢想下去。   他媳妇经常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能用男人解决的事, 那都不是事。   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自家媳妇看着那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展昭看向白如梦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咬牙切齿。   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 竟然如此冤枉他。   因着自家媳妇就在一旁, 展昭惧其雌威,无论是心思还是脑子转的都比较慢,他一直在想着到底都有谁知道当初他和月娘的事情, 可时过境迁,知道的人...也不少。   卧草,这特么谁在背后算计他呀。   不知道他媳妇最经不起这种算计吗?   ∑( ° △°|||)︴   莫愁来了这么短的时间,除了知道跪在地上的女人长的像展昭某位未婚妻外, 其他的事情仍是一无所知。   不过看过这部影视的人都应该记得展昭被虐的最惨的那个那单元。   那个单元里,展昭是又受伤,又被眼瞎,最后还掉到河里九死一生。当初看是心疼男神,现在想起来却是心疼自家男人。   自从包大人办了陈世美的案子,莫愁就让人到处去寻找白如梦了。真没有想到她的人还没有找到她,这白如梦竟然自己蹦跶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她竟然还是原告。   想到原告这个词,莫愁眼底就浮现了一抹笑意。   她坐着,展昭站着,而原告却是跪在那里,这不得不说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   “包大人,来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呢?”莫愁收回看白如梦的视线,抬头对着展昭温柔一笑后,这才看向台上坐着的包大人。   展昭被莫愁‘温柔似水’的笑容笑得心里发毛时,包大人终于将白如梦告了他们俩口子的讼师说了出来。   “白如梦说,当年展昭的未婚妻月娘病故后,展昭借酒悄愁,在一次醉酒后将她玷污。后来她不堪受辱,跳河自尽,却被人所救。远走他乡后,却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顿了顿,包大人看着莫愁那张笑得越发灿烂的脸有些说不下去。在心底为展昭献上一份同情后,包大人继续说道,“数日前,白如梦的儿子突然失踪,她怀疑是你私自将孩子掠去。”   包大人说完,莫愁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白如梦,“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愁听到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整个人都惊了。这比那个红花案编的还要有内涵。   真跟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演的豪门恩怨似的。   白如梦可能早就想到会有此一问,所以回答的很是滴水不露。只见她一脸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地扭头看了一眼莫愁,然后才对台上的包大人说道,“民女的儿子是夫,展大人的长子,展夫人如何肯让民女的儿子回到展家,认祖归宗。   民女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过活,生活艰苦难耐。孩子一天天长大,民女连他上私塾的束修都无法凑齐,民女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孩子跟着民女蹉跎一生。因此才斗胆在展夫人外出时找上门去。不曾想,展夫人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说到这里,白如梦泣不成音地跪行了几步,拉着展昭的衣摆,“夫,不,展大人,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年的事情,我不怨你。可孩子是您的亲骨肉,求您看在他是您展家的血脉上,救救我的儿子吧。呜~”   展昭傻傻地看着被抓住的衣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可那片被白如梦抓着的衣摆仍在她手里。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猛然抬头看向自家媳妇,正好看见媳妇眼底闪过的一抹寒光。展昭当场炸毛,直接运了内力,用内力将白如梦的手震开。   我的个妈呀~   展昭虽然知道自家媳妇一定没干那种掠孩子的事,也知道自家媳妇一定会相信他没有酒后失.身,可是展昭更知道自家媳妇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正如展昭所想的那般,莫愁对于展昭看到白如梦而想到月娘这事,心里酸的要命。   好嘛,都快小十年了,你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面前这妹子跟你某一位未婚妻长的神似,你这心里是不是经常想起她?   突然间,莫愁想到了她与展昭成亲前,展昭定下的那么多门亲事。这要是每一个都被展昭记在了心底,那她算什么?   展昭,你好样的。这事不说清楚,咱们没完。   绿衣离的近,她非常清楚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抽了抽嘴角,眼带同情地看了一眼展昭,心中开始回忆着自家洲主研究出来的各种刑罚。   ......   白如梦说完,整个大堂一片寂静。莫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着包大人点了点头,这才笑眯眯地看向白如梦,“你说是我掠了你儿子?你看见是我动的手,还是我身边的人动的手?”   白如梦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莫愁的眼中带着愤恨,“夫人身怀六甲,自然不是夫人亲自动的手。谁不知道夫人神通广大,连宫里的禁军统领都曾经是夫人的侍卫。哪里还需要夫人亲自动手。”   莫愁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不需要我动手。不过,我为什么会放过你?掠一个是掠,抓两个也是抓。将你一起抓走,岂不是更省心。”   白如梦没有想到莫愁会这么问,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许是夫人当初没有想到也未可知。”   莫愁摇头,“这不可能,我要是掠了你儿子,必然不会放过你。至少看在你儿子身上有展昭一半血脉的份上,也许我还会爱屋及乌的饶了他一条命。可是你嘛,你既毁了展昭的清白,我如何会放过你。我必是最恨你的,恨不得先宰了你吃肉嘞。”   清,清白?   听到莫愁说这两个字,大堂上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男人如何能用这个词。   展昭也是半晌无语,看着莫愁的眼神带着一丝宠溺。   白如梦被莫愁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也,也许你放过我,你就是想要让人这么以为呢。”顿了顿,白如梦又说道,“夫人,我求求你,将孩子还给我吧。我再不敢奢望认祖归宗了。夫人,求求你,求求你了。”   莫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歪了歪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这才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对着白如梦说道,“你既然已经将本夫人告到了这开封府上,本夫人要是真的将你的儿子还给你,岂不是就坐实了罪名?哦,对了,你告展昭什么?举家不齐,还是为父不慈?”   白如梦见话题又一次被莫愁带偏,可又不能不回答莫愁的问题,心里一阵着急。“民女,民女刚刚已经说了,民女告他玷污了民女的清白。”   莫愁恍然大悟,仿佛刚刚想起包大人的话。转头看一眼脸上因为白如梦的话出现恼怒神色的展昭,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后,莫愁一副犹豫的样子问她,“可本夫人怎么觉得,这事是我们家展昭吃亏呢。毕竟,女人会被玷污,男人也是有‘节操’这种东西的,要不,本夫人也替夫上告吧。”   包大人/公孙策:“......”展夫人威武。   展 昭:“......”看来媳妇是真的生气了。   白如梦:“......”这女人还能不能讲个道理了?   开封府的大堂又一次因为莫愁的话变得鸦雀无声。不过半晌之后,好多人都受不住的悄悄背过身去,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世上,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们是相信展昭与莫愁的为人,所以此时见到莫愁这么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实在觉得可乐。   白如梦看莫愁这个样子,再看大堂上所有人的反应,心里突然觉得她不应该听庞太师的。   明知道展昭俩口子与开封府的人关系亲密,她就应该去刑部或是大理寺告状去。   庞太师...他到底想没想过她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呀?   咳,咳~   包大人清了清嗓子,因顾忌莫愁怀着身孕,所以并没有用惊堂木,他直接沉声问白如梦,“白如梦,你说展夫人在数日前掠了你的儿子,你可有证据?”其他的问题,包大人直接略了过去。   包大人话刚落,莫愁不等白如梦回话,直接来了一句,“数日前你儿子就被人掠走,你今天才来报案?你当天脑袋进水了,还是那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白如梦:“......”   众人:“......” 第175章   白如梦没有想到莫愁会插进来这么一句话。嘴巴张了又张, 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呀, 正常情况下, 谁家亲生的孩子被人掠了, 能够等那么多天才来报案?   她闺女被庞太师带走, 若不是知道闺女没有危险,她也不可能此时还稳的住。推已及人, 她此时此刻算是想明白她的那套说词漏洞有多大了。   这一刻, 白如梦深深的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别看庞太师官做的大,但不代表他长了脑子。   想到庞太师洋洋得意的给了自己一套说词让自己跑开封府来闹, 白如梦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真是让他坑惨了。   “我, 民女,民女自是忧心如焚,后来病倒了。今日终于能够爬起来, 便来报案来了。”   莫愁‘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你儿子被人掠了, 你是因为病倒了, 才拖到了数日后才来报案的是吗?”   “是,是这样的。”白如梦听了莫愁这话,又看莫愁那似笑非笑的样子, 心里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她在耍猴戏的感觉。   “那么说来,这么多天你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了?”毕竟只有昏迷不醒的人才会不能起身报案。   白如梦一时不查,忙点头。   “那你昏迷了多少天?这些天就没有醒过来过?白如梦,你说的数日前, 有十天半个月了吗?你可能不知道本夫人最近一次出府,就是几天前进了一回宫。你可要想好了你儿子被掠的那一日是哪一天?说错了,开封府的杀威棍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个白如梦却是知道的,听到莫愁这般问,连忙说道,“是七天前。”   “七天前,七天前。”莫愁笑了一下,“白如梦,你确定是七天前吗?”   “确,确定。”这个日子是庞太师给她的,所以白如梦准备最后再信一次庞太师。   莫愁点头,转头看向包大人,“包大人,莫愁最近出府的日子确实是七天前。只是这白如梦除了这句话算是贴近了事实外,其他的都是谎言。比如说,她从儿子被掠那天开始一直昏迷了七天。她也说了她和儿子相依为命的过日子,那这七天她是如何生活的呢?这么冷的腊月,七天不吃不喝,呆在没有生火的屋子里,她竟然还活着,这本身就说不通。   除此之外,若是她中途醒来,那么为什么不来报案?若是有人照顾她,那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人没有帮她来报案?他照顾了白如梦七天,那这七天白如梦吃了何药,看了哪家的大夫,还有现在那人又在何处,可否叫那人上堂来,然后问一问那人这白如梦身边是否真的有个小男孩?......”   说完这话,莫愁又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如梦,又说道,“最后,莫愁要说的是,莫愁曾经与仵作说过相人,莫愁刚刚看这白如梦,虽是生产过的妇人之体,然,她所生的却并非是儿子,而是个女儿。包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验身。”   刷~刷~刷~   莫愁最后这段话一说完,不说满大堂的人都看向她的眼神,就连一直神游天外的严冬看向莫愁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惊奇。   真的假的?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让人无法相信呢?   甭管旁人听了这话如何想,只白如梦却是满满的惊骇。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仵作也能看出来。   可,可,   她,她确实是生了一个女儿......   这一刻,白如梦彻底的慌了。   慌乱中的白如梦并没有看到莫愁向包大人眨眼睛,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包大人微微点头。她只听到包大人对着左右衙役说了一声去请刑部老仵作过来。   那衙役前脚离开,绿衣后脚便听到吩咐跟了出去。而莫愁则是悠哉的抱着小手炉,对着白如梦继续逗弄着。   “白如梦,你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吗?”   白如梦心焦似火,听到莫愁不紧不慢的问话,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可是要株连的大罪呢。你这个年纪,你闺女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可怜小小年纪就要受生母所累,对了,听说最轻的判罚是流放。一流几千里,你不知道你闺女受不受得住?”   白如梦越发的六神无主,听到莫愁这么说,她仍然在狡辩着,“我,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还被你掠走了。”   莫愁歪头朝她笑得好不灿烂,“你说你生了个儿子,谁看见了呢?从你怀上孩子,到七天前,这么多年总不会没有人知道吧。孩子可没办法藏起来呢,为了证明你有个儿子,你得找出个证人吧?要是这个都没有,你的话,谁能信?”   白如梦:......   她有证人,也有证据,可所有的证人证据都只能证明她有个...闺女。   见她这般,莫愁又对包大人建议道,“大人,不如派人去白如梦落脚的地方查一查吧。也许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呢。”   包大人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白如梦,“白如梦,你在京城居于何处?又以何种职业为生?”   惜春院,妓.女。   白如梦想到了自己的说词,又想到了自己从头到尾露出来的漏洞,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趴在了地上。   她不能供出庞太师,也不能承认构陷朝.廷命官和诰命。   见她这样,谁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包大人气的很,展昭更是气在心头口难开。   因为这么个女人,他这个年都不带过得消停的。   展昭想到上次说错话,媳妇罚他在房间里踩着黄豆练马步,心里就酸得不能再酸。这一次,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呢。   就在包大人准备宣布退堂的时候,白如梦突然站起身朝着包大人身旁的那根柱子冲去。   严冬见了直接拔出刀站在包大人面前,而展昭也迅速的欺身上前准备拦住有自杀倾向的白如梦。   不过就在展昭马上就要拉住白如梦的时候,展昭突然想到了他的体质,于是瞬间停下脚步并且及时收回了手。   然后...白如梦就一头撞到了柱子上。   砰~   白如梦势不可挡的撞到了柱子上,然后头破血流的晕了过去。   展昭:......   他发誓这一回真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所有人都看到展昭收回了手,所有人都看到了展昭的...见死不救。   可,他们真心觉得这事不能怪展昭。   在公孙策查看完白如梦的伤势后,大家都觉得幸好展昭收回了手。不然白如梦就不会只磕破了头。   白如梦没死,包大人也做不出将人丢到衙门外的决定。于是理所当然的将白如梦留在了开封府的客房里。   这个无中生有的案子就以白如梦的头破血流结束了。包大人宣布了退堂,展昭连忙走到莫愁身边准备扶莫愁从椅子中站起来。   莫愁看着展昭伸过来的手,一脸的嫌弃。   正好绿衣进来了,莫愁直接越过展昭向绿衣伸出了手。   展昭:......   莫愁扶着绿衣的手,一副老佛爷模样的越过展昭走了。   展昭当场石化在那里。   包大人等了公孙策一会儿,在公孙策将这个案子的案卷归案后,二人便和严冬越过石化的展昭出了开封府的大堂直奔对面的寒舍而去。   他们饭前就已经跟孟师傅约好,一会儿打上一圈麻将呢。   麻将这活,严冬也挺喜欢。虽然他是个炮手,但不可否认的是...瘾大。   以前吧,他们倒也不怎么喜欢搓麻,可莫愁教了他们两种简单易上手的玩法,又从新制了几副不那么复杂的麻将,于是到是都喜欢上了。   不过也因为他们玩麻将不过是玩个乐呵,并没有赌天赌地,赌房子赌产业的,所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不反对这种闲暇的娱乐活动。   就是...玩的时间长了,腰会疼。   几人有志一同的都没有理展昭,展昭在人去楼空的开封府大堂站了半晌,才心有戚戚的回了寒舍。   这些人,咋都这么不仗义呢。   等到展昭回到他们俩口子的院子时,看到从屋里出来的绿衣,再看绿衣脸上那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掀开门帘子,展昭一副壮士割腕的沉重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就看到莫愁坐在那里,连忙扯出一脸笑。“媳妇儿,我回来了。”   莫愁就坐在堂屋,手里拿着一根牛肉根磨牙,看到展昭进来,又听到展昭这心虚的话,当即笑了,“夫君,您回来了。”   展昭听到莫愁这话,瞬间斯巴达了。   他媳妇惯常叫的都是他的名字。成亲这么多年,除了他们在床上玩闹的时候,他媳妇何时叫过他‘夫君’?   还用了‘您’这个字眼......   咽了咽口水,展昭几步上前,就想将莫愁打横抱起,不过莫愁直接伸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停,你就站在那里。”   展昭抽了下嘴角,心中也是着实无奈。   他媳妇哪都好,除了将嫁妆天天挂在嘴边外,就是特别的爱吃醋。   “莫愁,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个白如梦就是在构陷你我。等查到谁在背后指使她,我一定为你出气。”   莫愁听他这么说,冷笑了一声,不可置否。   等着他给自己出气,那她还不如指望包大人秉公执法呢。   “莫愁,我之前真的没有见过那个白如梦。”   莫愁看了一眼展昭,又狠赳赳的咬下了一口肉干。   展昭看着莫愁咀嚼肉干的那股子狠劲,心里怦怦直跳。   看来今天这事,是没办法善了。   等莫愁将手上的那根牛肉干都吃到肚子里,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歪着头上下打量展昭。   “夫君何不说说您是如何一眼就认出那白如梦长的颇似故人的呢?”   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   宋朝就有人编写了关于麻将的书,叫《麻将经》。所以就当这个时候已经有麻将了吧。   真心的,宋朝还没有制台这个官职呢。   第176章   展昭怎么也没有想到莫愁会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这种事情, 不是很正常的吗?   “呸, 正常什么正常。一个将近小十年没见过的人, 谁能一打眼就认出来?你能, 你可真能。我就没这本事。”莫愁啪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展昭, “你要不是天天想着她, 日日夜夜的回忆着她,你能认得出来?”   说完, 狠狠地腕了展昭一眼,莫愁又坐回椅子里, 一边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拿着帕子,擦那隐形了的眼泪。   “儿呀, 娘心里苦呀。吃苦遭罪跟着你爹风里来雨里去, 哪里想到良人似狼人, 那么多年都是同床异梦。”莫愁只要想到那个白如梦, 就会自己脑补出一个画面。   当年,那月娘病重时,展昭许是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 也许也会扶着她花园散心,也许还会陪着她看太阳东升,夕阳西落,最后那月娘去的时候, 许是死在了展昭的怀里。展昭伤心难过的抱着尸体从天黑坐到天亮,又从天亮坐到天黑......   展昭:......   “媳妇,你的关注点难道就只有这个?”   他被人冤枉,她也被人构陷,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背后到底站着什么人?又跟他们俩口子有多大的仇,这些问题,媳妇你都没看见,没想过吗?   莫愁一听展昭这话,直接从自己的幻想中回到现实。然后柳眉直竖,漂亮的大眼睛里也满是怒火,“展昭,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她,是,是你没来的时候,白如梦自己说的。”叹了口气,展昭又继续说道,“真的是那个白如梦先说的,我才想起来的。”   展昭此时被莫愁磨搓的早就不会反应了。   看着莫愁唱念坐打一连串的动作,展昭懵逼的不能再懵逼。   媳妇,求讲道理。   莫愁本来就是疑心病重患者,此时看着展昭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苦笑,当场被他气乐了。   他还无奈上了?那她又要找谁说理去。想到红花记里展昭对那个白如梦的态度,莫愁心里就是一团火在烧。她虽然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压不住火,这特么能怪她吗?   自家男人被人害得那么惨,最后还特么一点不怪白如梦,案子结束了,还一脸感慨地特地给那个白如梦送行。   幸好只有一个红花记,一个白如梦,一个月娘。   这要是再有个绿花记,粉花记,或是再来个黑像梦啥的,那她还不得醋死呀。   我勒个去的,这种事不能想,越想火越大。   “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强调‘真的’?”看展昭皱眉,莫愁冷哼一声,“说不出来了吧。展昭,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展昭:......   前半句挺正常,后半句就有些个让人...展昭闻言压下上扬的嘴角,继续眼巴巴地看着莫愁。   展昭那个样子,在莫愁的眼里总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成份。   莫愁最受不得展昭这个样子,被他这么一看,再大的火都能灭成星星点点。咬了咬牙,莫愁心里仍是有些气不过。垂下眼,心头转了转,等到再抬起头时,一脸的可爱笑容。   “展昭,我想吃炒黄豆了。”   展昭闻言直接倒抽了一口气。   媳妇,道理是个好东西,咱捡起来行吗。   莫愁才没管展昭的心情,直接扬声对着外面的绿衣唤了一声。绿衣进来,听了莫愁吩咐,同情地看了一眼展昭,便去准备炒黄豆需要的道具了。   少时,绿衣带着人将一个三尺宽,九尺长的木板槽子拿了进来。   莫愁手指一点,绿衣会意,直接将木板槽子放到暖阁的地中间。   之后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半袋子黄豆,哗啦哗啦的倒了进去。   槽子四面的围板不过一掌高,所以半袋子黄豆倒进去,并没有溢出来。   “将前儿送过来的那袋子琉璃米珠找出来,也倒进槽子里。”那东西硬,不怕展昭踩碎了。   “是。”   绿衣转身去找了一袋琉璃珠子,等到黄豆和琉璃珠子倒好,绿衣又将两块比展昭脚掌长出一些的木板放到了黄豆和琉璃珠子上面......   最后将两大捧黄豆放到一个小巧的平底锅里,再点上一只蜡烛插在烛盏上,这才带着人退出了出门。   莫愁抚着腰慢慢地走到暖阁的榻上坐了,看着木在那里的展昭亲亲地叫了两声夫君。   展昭打了个冷颤,一脸沉痛的走了过去。   一手拿起平底锅,一手举着烛盏,展昭叹了口气,轻轻运起轻功跳进了槽子里的两块小木板上。   因为木板下面是黄豆,展昭一踩上去瞬间便失去了平衡。   这不是展昭第一次炒黄豆了,所以他很快就站稳了身子,然后将蜡烛放到平底锅下面,转头看莫愁。   媳妇的师门真可怕。   不但睡绳子,还竟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惩罚。   ╮(╯▽╰)╭   “展昭,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不情愿呀?”莫愁一边冲着展昭扬了扬下巴,让展昭踩着小木板在木板槽子里走圈,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问他。   “当然没有,展昭能娶你为妻,那是三生有幸。”这问题都问了多少遍了,他闭着眼睛都能答上来。   看着展昭还是游刃有余,莫愁笑了一下,又继续问道,“白如梦是不是真的很像月娘?”   不像,不对,不能这么说。听到这话展昭往前走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踩着小木板移动。“时间太长,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她说像,那应该就像吧。”   “真记不清了?”   “真的记不清了。”   ‘啪’的一声,莫愁掌心重重地拍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真记不清了,你刚刚为什么要犹豫?”   没犹豫身形能顿了么一下?   展昭:......   这一刻,莫愁的无理取闹,让展昭有些招架不住了。可他不敢走神,因为稍一走神,不是他找不到平衡感,就是锅里的黄豆要撒出去。   平底锅的锅底很薄,蜡烛又是特制的粗蜡烛,所以说话间,平底锅就热了。展昭不但要时刻注意脚下,还要时时留神手里的平底锅,既不能撒了黄豆,又不能...将黄豆炒糊了。   本就一心二用,现在还要时不时的回答一下莫愁的问题。展昭真心觉得很苦逼。   媳妇呀~   女人不为难女人,但你也不能总是为难你无辜的男人吧?   “展昭,算上月娘,你前几任未婚妻是不是就属月娘最漂亮?”   “展昭,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温柔?”   “展昭,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是不是很让男人心疼?”   ......   第二日早膳,因包大人不用上朝,所以众人齐聚八角屋。当饭桌上突然出现一盘盐渍炒黄豆时,众人看了一眼展昭,又看了一眼给展昭夹菜的莫愁,瞬间顿悟了。于是纷纷转桌子伸筷子。   虽然展昭仍然弄不懂自家媳妇飞醋吃的这么多,会不会酸到牙。不过展昭也明白,若不是莫愁将他看得极重,也不会总是这般了。   再加上,这种事情,往大了说,那是调节身心,强身健体。往小了说,也是夫妻间的趣事,他身强体壮,这种事情很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真心话。   展昭炒了一个晚上的黄豆,又对着自家媳妇做出了一番保证,这事就翻篇了。莫愁那里也雨过天晴了......   可寒舍这里是没事了,太师府里的庞太师和安乐候却是气炸了肺。   “包黑子徇私舞弊,老夫一定要参他一本。”   安乐候坐在他爹下首,也是认真的点头,“没错,爹你一定不能放过开封府。”   在这爹俩看来,若不是包大人包庇展昭夫妇,白如梦那里又怎么可能会失败?   昨日,将白如梦送进了开封府那条街,太师府的下人就没有离开。他一直关注着这件案子的走向。   先是看到包大人带着公孙策展昭和严冬从对面的寒舍匆匆回到开封府,然后又等了几刻钟,展昭那怀着身孕的媳妇也跟着开封府的衙役进了开封府。   因怕被人发现,太师府的下人并没有进入开封府旁听,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展昭媳妇进去了不过半个时辰,那个白如梦就撞了柱子......   那下人见到案子结束,一帮人又呼呼啦啦的回了寒舍后,这才又打听了一翻,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太师府。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庞家父子并不知道或者说并不愿意相信是他们智商出了问题,导致白如梦的证词漏洞百出,然后为了保住女儿来了个激进的自残。   庞太师气愤极了,本想着今天就进宫告开封府。可想到这两天已经放假了,都不上朝,他找谁告去。这才压下了火气,坐在那里与儿子又发了几句唠叨。   “也不知道那个尚义有没有将老夫的吩咐办成?若是办成了,等到来年第一场朝会,老夫一定要让包黑子再也翻不了身。”   听到自家老爹这话,安乐候摇了摇头,这他上哪知道去。不过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对他爹说道,“那爹,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去。”   庞太师闻言点头,看着儿子那是老怀甚慰。   儿子长大了,知道给他分忧了。   于是庞太师将儿子放出去,再于是不到晌午,儿子又被人抬回来了。   柴文意因着他老爹续弦,心里老大不痛快了。带着人出门逛吧,就看到了同样带着人出门撒欢的庞昱。   好嘛,终于找到了个出气的。于是连忙让人回去又叫了一波人,直接来了场京城纨绔群殴赛。   儿子被送回府,庞太师当即心疼的治不得了。一叠声的让人去请太医来,哪里还顾得上尚义那边的情况。   不过庞太师顾不了尚义那边的事情了,但尚义还算没有辜负庞太师的期望,他成功的与花蝴蝶花冲胜利会师了。   并且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莱阳县,准备干点无本的买卖。   就在除夕夜这一天,一对小夫妻便被这二人盯上了。   第177章   所谓紫河车, 说法有很多。但在江湖上, 却还有另一种说法。   那是下三烂的江湖败类活生生的将临盆的胎儿剖腹取出, 将非正常生产出来的婴儿丢弃, 留下的胞衣胎盘, 便被称做紫何车。   将新鲜的紫河车掺上药材,制成药丸, 据说可以用来疗伤练功, 对人大有助益。   只可惜那被生生剖腹的产妇与不管不顾生生拽拉出母体的胎儿却要因此死于非命。   此等手段过于残忍,令人发指, 被江湖人所不耻。江湖黑白两道皆曾为此等行径发过绞杀令,江湖中人遇之皆可诛杀。   便是莫愁的紫荆洲, 也曾为此下过紫荆洲令。   可惜这种事情,因着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功效,总会有人挺而走险, 不惜一试。   尚义与花冲, 便是此类中人。   二人来到莱阳县, 在县中四处暗访, 终于发现有一秀才家里正有好一位孕妇即将临盆。   二人踩好了点,便回到花冲师弟文师爷的院子小住。   这位文师爷原本是莱阳县县令最重用的师爷,可后来因着文师爷与人通奸被莱阳县的县令抓了个正着, 于是直接被莱阳县令冷落了。   莱阳县的县令包勉,也就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亲侄子。虽然与包大人年纪相仿,却为人糊涂,跟本不是当官的料子。   这么些年包大人几进京城, 升官的速度非常人可比。可包勉却一直舔居县令一职,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怨过包大人这位亲三叔不曾帮他疏通,带他一起飞。可后来身边来了位刘师爷,倒是潜移默化的将包勉影响了。   至少不会在判人兄弟财产分割案的时候要人一千两的罚款。也不会在知道有无辜民女被人奸污,却因着没有人证就判人家自尽的姑娘品德有亏了。   文师爷自从与艳娘通奸被抓,迫于压力只得娶了原本要被包勉纳入府中的二房艳娘。   自从娶了这个女人后,文师爷便感觉事事不顺心。艳娘当初虽然勾着文师爷,但是在她的心中文师爷不过是一个不能给她荣华富贵的师爷,哪里有一县的县令让她满意。   可惜竟然因着一时大意,让那包勉闯进了屋中,看到她与文师爷在床上打滚,这才不得不嫁了文师爷。   本就不是真心相许的两个人,因着不得不凑到一起去,可想而知两人之间的生活必是天天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常吵嘴。   不过自从尚义和花冲来家中小住事,艳娘倒是一改往日作风,对着他二人极尽温柔体贴。   她时常趁着文师爷与花冲不在的时候勾搭尚义。   尚义虽不耻艳娘淫.荡,可白送上来的午饭,哪个男人会拒绝,不出三五天,二人就勾搭成.奸,好不快活。   文师爷心智过人,见艳娘那个样子,如何不知道。他本是能忍之人,见此,压下头顶绿帽,只想着做完这笔买卖再来计较。   却不成想,艳娘不知餍足,与尚义有了苟且后,见文师爷虽有察觉却不曾多加阻拦,更是胡作非为。   花冲是采花的淫.贼,艳娘又是个艳丽无双满身风情的女人,原本他心里有想法,可因是自家师弟的女人,并未孟浪。可见艳娘这般,师弟都未放在心上,便自以为明白。这是师弟送与他们待客的。   某日吃了酒,借着酒劲直接将侍席的宴娘拉到了腿上坐着。   得了,文师爷当场脸色就不好了。   原本有那么一层遮羞布,文师爷还能压着不发作。可花冲这么一来,那是将文师爷的脸摔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当即文师爷就与花冲吵了起来。一旁的尚义再从中煽风点火的来了几句,师弟便与师兄动起了手。   艳娘尖叫连连,一边叫一边往外跑。尚义见此,几步过去将艳娘拉入怀中狎玩。   尚义一边抱着艳娘,一边打量面前对打的师兄弟。最后在文师爷背着他的时候,一根银针打进了文师爷的后背......   文师爷死的时候,一双眼睛仍是瞪得老大的看着花冲。   花冲对于尚义出手杀了自家师弟之事,表现的很是冷漠。在花冲看来,师弟太莫明其妙了。   你女人能陪着旁人颠龙倒凤,为什么就不能陪我喝上几杯酒。瞧不起人咋地?   艳娘看着惨死当场的文师爷,眼睛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了。   尚义看一眼花冲,又看一眼艳娘。挑了挑眉,“一起儿?”   花冲闻言,眯着眼打量艳娘,笑得很是猖狂。   说话间,两人抱着艳娘便出了堂屋,去了后面的卧室。   至于地上躺着的文师爷,大冬天的,臭不了。   两人心情极好的与艳娘玩了两天的双/飞,其间艳娘被二人搓磨的憔悴不堪,甚是可怜。   这位曾经颠倒黑白,让无辜女儿连死都被泼了一知脏水的女人,被两个没有下限的男人弄得差点死在床上,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除夕夜,艳娘又一次晕死过去后,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二人先是将文师爷的尸体扛到了莱阳县外的一处山谷,将尸体直接抛下不提。之后又一起去了这前踩了点的人家,‘取’了货。留下包勉的随身之物,带着新鲜的紫河车回了文师爷的住处。   ......   开封府这边,除夕夜很是热闹。十好几人就呆在八角屋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等吃了年夜饭,几位老人给莫愁等人发了岁币红包后,众人才散了伙,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起来拜年,放鞭炮。莫愁抱着自己的随身小汤锅,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年初一的晚上,众人还在八角屋里吃着莫愁特意让人弄的小火锅时,寒舍的侍卫便救下了一名击鼓鸣冤的重伤之人。   来人身手极好,只寒舍的侍卫却是紫荆洲里培养出来的高手,再加上寒舍的侍卫人多势重,又不断的叫来了帮手,那刺客见此,只得提剑离开。   寒舍的侍卫见人离开也没有去追,一边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进了寒舍。一边去莫愁那里传话。   寒舍的生活好,天南地北的吃食,莫愁都能想到办法弄来。只是再好吃的东西,一来是众口难调,二来吃多了也没了什么胃口。   还好之前莫愁就让人打了不少的小铜锅以及与铜锅配套的小沙炉子。晚膳的时候,让灶上的人将小沙炉子都放上碳,再在上面坐上小铜锅,按着用膳的人头一个一个摆在众人的面前。   小铜锅里添上熬了几天的浓汤,再放上大枣等物在小沙炉上咕嘟,一时那浓浓的香味就煮了出来。   将所有莫愁能想到的吃火锅的食材都收拾出来放在转盘桌上,众人想吃什么就自己转动桌面添到自己面前的小锅里,等锅里的吃食煮熟了,再蘸上麻酱辣油等送到嘴里,一时大家都吃的香喷。   “涮自己想吃的,涮多少吃多少,很是不错。”顿了顿,包大人又继续说道,“封笔前,本府与八王爷王丞相正好去了一次御膳房。虽然现在先皇不在,御膳房封了几个贵人的厨房,只是其他给宫人用的厨房却也是事务繁多。宫里当差的人,下值时间不定,这冬日里就难能吃上一顿热乎饭菜,长此以外,身体如何受得住。”   他们倒还好,因着张太后有心照顾。所以鉴心殿那里是有个专门的小厨房,吃喝一应俱全。只是其他宫里当差的人却没有这个待遇了。   公孙策闻言,点了点头,“人若长时间积寒,必是要亏了身体底子。”学医之人最是知道这种事情对人身体的危险。   三伏天都不易食寒凉之物,冬天就更不能如此了。   莫愁将一片羊肉夹到碗里,然后笑着说道,“宫里倒是可以采购一些锅和炉子,只是一来这笔支出不好走帐。二来便是容易发生意外。往年因着碳气中毒的,就有好几起呢。我倒是觉得,可以统一一下宫里的当值时辰。”又省心,又省事。   展昭一听这话就笑了,“各处换岗的时辰若是变成了一样的,岂不是方便了让人窥视,也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莫愁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古代不比现代,就是现代,国家领导人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也不能让人轻易找到换岗的规律呢。   这一点倒是她想当然了。   “宫里人多,但也没多出多少去。等铺子开工了,我订上两百套锅和炉送到宫里去就是了。左右没几个钱的事,也省得跟户部和内廷那帮子人扯皮。”两百套轮留着用,也够用了。   包大人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感慨了一句,莫愁就要如此破费,一时连忙拦住,只说这钱很不必莫愁出。   莫愁摇了摇头,“包大人何必如此见外,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左右看了一眼,又看向屋中一角侍候的丫头下人,莫愁又说道,“包大人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寒舍里要养这么多的下人吗?”   包大人点头,“确实是问过,只后来有事岔了过去。”   莫愁笑了,“并不是我喜欢铺张浪费,只是这世道总有些不容易的人和事。百姓贫苦,生活不易。若是我这里多用一个人,那些典儿卖女的人家也会少一份伤痛。也可以让一个家庭多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送到她这里当下人,总好过卖到青楼楚馆里接客强。虽然她也管不了几个人,可有一个是一个。   她一生杀伐无数,虽不是真的作恶多端,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在让自己生活得更好的前提下做些好事,她...还是愿意的。   笑着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众人,莫愁将视线又重新对上包大人的,“虽然这样做有些浪费银钱,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可以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成长环境,也可以给他们一个比旁人都高的起点。但我觉得,若是我们什么都替他们准备好,又将最好的都给了他们,那他们岂不是连生活的目标和奋斗的方向都没有了吗?”   莫愁的话一时间让众人都感叹不已。 第178章   包大人以前只觉得莫愁会享受, 此时才知道莫愁如此奢靡生活的‘真正原因’。   这世上的人, 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所以很多人看事物都是片面的, 包括包大人。   他自认是看透了莫愁的, 如今不过简简单单一段话, 却让他再一次的认识了莫愁。   这是一个境界不平凡的女人,她在用她的方式包容着万物。   “今年大雪, 许多百姓家里都遭了灾。前儿见许多高门大户都在府门外设了粥棚, 学生见寒舍并未施粥,还在想着是不是寒舍没有储备那么多的粮食。后来翻查衙门的登记文书时, 却发现展夫人在京城里外又买了许多的房屋铺子和土地,之后面对灾民招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倒是比那些施粥的人家更能解灾民之忧。”   并不是说施粥施米的举动不好。可施粥施米的善举, 也不能永远做下去。那些个灾民早晚是要找份稳妥的工作安顿下来。   与其将银米都用在这上面,公孙策更赞同莫愁这种做法。   莫愁笑着摇了摇头,“公孙先生可是夸错人了。我不过是动动嘴, 那些具体的事情都是春妮和顾先生他们安排的。”   可你至少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并且出了银子。   其实在莫愁看来, 这事还真的不需要人家来夸她。左不过都是做好事, 如何合理化的安排银子在莫愁看来更加的重要。   就好比今年冬天的雪灾吧。   往年开封府附近也会大大小小的下些个雪。百姓的房子大多都是茅草做的顶,雪一压就容易塌。   正好赶上今年莫愁怀着身孕比往年清闲,在知道了这事, 又看到京城好多人家都在施米施粥弄得粮价上涨后,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好办法。   她让人在这京城里外买下不少的房屋土地。然后让人设计了图纸,建了不少二层小楼式的单身公寓。   每间屋子除了一间可以住人的屋子外, 再加上小厨房和一个简单的洗漱间,使用面积不过三十平米。   将来这种单身公寓建好了,她便可以租给那些上京城赶考的学子,以及这些个进京城打工的灾民。   而且,她也可以在这些个建筑工人里面挑选人品不错的人安排到她的铺子里工作或是留在建好的单身公寓楼这边当保安。   话说回来,她买了不下六七处四百多平的院子,然后她将里面的房子都拆了,改建这种两层的建筑。整个工期差不多到明年开春才会结束。她建房雇佣的灾民,都是给他们按天算工钱。早上辰时上工,晚上酉时二刻下工。中午的时候,再休息半个时辰。   因为莫愁不管饭,所以中午才有那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这半个时辰也足够那些灾民去其他大户人家门口的粥铺排队领粥。   ╮( ̄▽ ̄)╭   房子建好后,总要有一些最简单的被褥帐幔。于是男人们去了工地当了建筑工人,那些女人们,则都被莫愁拢到一个院子里做针线。   不过莫愁留了个心眼,女人这边的针线活,则是按件计算工钱......   所以说,若是按着投资和回报来算,她其实就是万恶的资本家。真心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品德高尚。   包大人一早就听公孙策提起过这件事情,心中对于莫愁的做法很是赞同。在他和公孙策的想法里,莫愁是在解决灾民的实际困难。帮急不帮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岂不比食嗟来之食更有尊严。   “展夫人高义。本府替那些贫苦百姓多谢慷慨相助。”这一句是发自内心的。   然后被包大人这么夸的莫愁却是羞红了脸。   她虽然也有做好事的心思,可绝大多数都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被包大人这么一夸,再看着满桌瞧自己那赞美的眼神,脸皮跟长城拐角差不多厚的莫愁,也不好意思了。   “包大人快别这么说,哪有什么高义不高义,我为的不过是我的心罢了。”对着包大人谦虚完,莫愁转头看了一眼展昭。见展昭也是一脸骄傲,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低头想了想,又抬头对着包大人说道,“佛家有云,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有心行善,虽善不赏。人活一世,善恶终是以已度人。莫愁从未奢望旁人回报什么,唯愿...虽恶不罚。”   包大人听莫愁如此说,与一旁的公孙策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莫愁见此,双眼微眯,轻轻的笑了。   火锅这种东西,吃起来就不能太着急。越是着急,越是容易烫嘴。不过大家说话间,倒也吃了七.八分饱。又吃了一些,众人便纷纷放下了筷子。待所有人都吃好后,大家伙便都移步去了休息区说话喝茶。   莫愁见大家都吃上茶了,这才将刚刚吃饭时想到的事情道了出来。“包大人,莫愁有件事情,想要征得包大人的同意。”   包大人闻言将茶碗放下,面容轻松的看向莫愁,“展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左右看了一眼,莫愁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在京城的每一条街上都建一处公共茅房,以方便京城百姓使用。这个工程全部的费用都由我来说,并不需要官府出资一厘一文,但是这却不是无偿的。”   听到莫愁提起茅房,众人心中都在感叹,还好是吃完饭才说的。   包大人不明白莫愁此举是何意,皱着眉头,不解的看向莫愁。公孙策垂眸想了想,看着莫愁问她怎么个有偿?   “嫂子是想要按人头收费吗?”   莫愁对着孟春妮摇了摇头,“要是收费,京城的百姓估计就不会使用了,届时就没有办法改善京城的卫生环境了。”   转过头,莫愁对着包大人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解释,“我说的有偿,是指那些茅房里的夜香,必须是我安排的人进行清掏。我每日会安排人在开城门前将这些茅房清掏一遍,之后在城门开了的时候,将夜香全部运到城外去。”   众人听到莫愁这么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你建那么多的茅房,就是为了夜香?”   此时的大宋人们,对于莫愁的这一想法着实无法理解。   莫愁点头,就是这样。   “夜香可是好东西,现在的庄稼产量太低了,我听说将夜香沤熟再掺上草木灰撒在地里,可以让庄稼长的更加,产量也会更高。”莫愁是一点都不懂稼轩之事的,但是用粪便做肥料的常识,莫愁还是知道的。在现代那些绿色食品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见众人不信,莫愁又是一笑,“别说你们不信,我自己也不是太相信,不过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再有便是在街头巷尾建些公共茅房的事,我觉得改善一下京城的环境,这点钱花的值。等到公共茅房建成了,还可以安排一些年迈的老人家留守在那里,一来打扫一下卫生,二来还可以卖些草纸,增添收入。”她既不需要付那些人工资,也就不收什么‘摊位费’了。   听到莫愁这么说,公孙策便想到了莫愁此举也算是变相的安排就业了。   包大人想了想,他是开封府的府尹,这事他还真的能做主。心中核算了一下这事带来的易处,包大人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莫愁见包大人同意了,转头就看向坐在小龙女一侧的顾惜朝。   顾惜朝摸了摸鼻子,非常不想接下这份工作。可是看着莫愁似笑非笑,挑眉看他的样子,只得一脸木然的站了起来,主动接下了这份未上岗的大姨姐交给他的差事。   想到他曾经也是考上过前三甲,上过战场,与辽人唇枪舌战过的青年俊杰,如今竟然轮落到了监管茅房,心里甭提多苦逼了。   顾惜朝也知道,这是莫愁给他的刁难。可是这样的刁难旁人就是想要还不一定会捞得到呢。   想到这里,顾惜朝心里的那点小别扭立时又没有了。   若是能够娶到小龙女,哪怕让他满天下的建茅房,他都会心怀感激的去建造。   ╮( ̄▽ ̄)╭   看着顾惜朝当场接了任务,又屁颠颠的坐回小龙女身边逗着小龙女说话。莫愁心里冷哼一声,想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真她们家师妹是那么好娶的?   做梦去吧~   话题告了一个段落,绿衣这才上前回报了刚刚大门口的事情。   至于绿衣回报的时间是不是及时,众人都没有问她。   包大人放下茶杯,公孙策也站了起来。展昭和严冬也是一副起身要走的架式。   因为那人是敲了鸣冤鼓,所以众人也知道这是涉及到了案子,他们这些人又并非衙门中人,于是只是看着他们四人匆匆离去,而莫愁等人则是留在了原地。   少时,几人移步麻将桌前,孟师傅父女,莫愁师姐妹,还有顾惜朝便都幺五喝六的玩了起来。   莫愁因着肚子太大坐不住,玩了一个四圈就下来了。看了一眼时辰,知道展昭等人还在客院那边,想了想,便扶着绿衣的手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   紫荆洲里能人无数,原剧中毒不醒的某位苦主,在展昭等人过来的时候,便服下了一丸解毒丹。   等到莫愁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人状告莱阳县包勉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粪肥的事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差不多应该是在西汉的时候。 第179章   敖震是镖局的镖头, 一身武艺, 虽不出众, 却也是江湖二三流的身手。   敖震的妻子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这么些年, 敖震除了走镖就是抚养女儿。这两年女儿嫁了, 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了无牵挂。不过敖震的女儿却是个极孝顺的姑娘。只要敖震留在莱阳县, 敖姑娘都会将亲爹接到自己家里小住或是带着秀才相公回娘家居住。反正在她看来, 相公是个秀才,只要给本书, 哪里不能呆。   于是敖震发现,闺女出嫁了, 竟然只是多个住的地方,并且多了个护着她的人。生活一点点往前走,一家人的日子也越来越好。等到敖姑娘怀了身孕, 不说她那秀才相公多开森, 就是敖震都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   因着他要走镖, 闺女又有了身孕, 所以今年过年的时候,地点位决定在了敖姑娘和相秀的家里。   只是敖震因着走镖路上遇到了大雪封山,竟然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才赶回莱阳县与女儿团聚。   带着他给女儿和未出生的外孙买的特产回到家时, 竟然看到了惨死家中的女儿和女婿。   尤其是女儿,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那被人用利器破开的肚子,还有一团浑身是血的婴儿,都让走南闯北的敖震知道了女儿是因何惨死的。   敖震悲痛不已, 正准备去报官,却在女儿的手中发现了一个令牌。   那令牌正是莱阳县县令的身份令牌。敖震一见,当场便认定了凶手是谁。想到报官之事,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于是提剑出门,不曾想又遇到了一蒙面高手的追杀。   那蒙面高手的武功甚是厉害,敖震不敌,心中着急。便被那人似有若无的追至了开封府。   一进京城的城门,敖震便想到了开封府,于是在刺客‘疯狂’的追杀下,终于来到了开封府的府衙,并且...顺利被救。   敖震将自家闺女和女婿的惨死都告诉了包大人,并且又将他找到的证据都上交了出去。   包大人拿着那块莱阳县县令的牌子,心中狐疑不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侄子是个什么品性,包大人太特么知道了。   他不止一次对嫂子说过他这个侄子不是当官的料子,可是嫂子如何肯听。侄子又如何愿意放弃功名地位。   再加上他日常也忙,也没有多少心力放在这个侄子上,一来二去的倒也少有提起。今次因着紫河车一事被人一状告到了包大人这里。   包大人心中非常担心自家这个侄子可能真的干了这种糊涂事。   唉~   包大人对着敖震说了几句安心养伤,必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话,便带着公孙策和展昭便出了屋子。   一出除子正好看到站在门外的莫愁,包大人勉强扯出一抹笑,便带着几人一起回了他们在寒舍的院子。   莫愁原本是由绿衣扶着一旁,自展昭跟着包大人出来后,便由着展昭接替绿衣的工作,扶着自家媳妇向前走。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几人便到了包大人的院子。   屋里烧的是地龙,温度很高,也因此几人进来并未感到寒冷。依次坐下后,包大人才说起了莱阳县的县令是他的亲侄子一事。   公孙策与展昭听说包大人与莱阳县的县令竟然是亲叔侄,都有些诧异。看向包大人,也不知道是否要说些安慰之语。   “莱阳县的县令既然是大人的亲侄子,按理来说,这个案子大人势必要回避的。”莫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有些清冷,可话中的意思却最真诚。“这个案子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应该由大个来审理。   若是包勉有罪,大人难道真的要用开封府的铡刀铡了他不成?我相信大人执法以公,可是律法之外您又要如何面对家人呢?   若是包勉无罪,大人判他无罪之时,大人又如何堵得了悠悠众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人便是问心无愧,也不在乎他人抨击,可您总要想想以后。您是辅政大臣之一,皇帝年幼,正是需要大人庇护的时候。您若只是因为歹人的愚民手段毁了名声,于国于家得不偿失。”   莫愁的话,将包大人从侄子可能犯罪的境界里拉了出来。然后他顺着莫愁的假设想了一下,他发现他还真的不能接手这个案子。   只是他若不接手,谁又能接手呢?   “能否交给刑部呢?刑部的何尚书官声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是亲包派。   何尚书的闺女嫁给了单平。而单平的亲哥哥单正又是莫愁的人。再加上单平曾经在寒舍住过一阵子。   这些关系都算在里面外,何尚书来主审这个案子,应该会秉公办理。   莫愁说起这个人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策也都想到了这其中的联系。包大人点了点头,此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了一眼时辰,便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拜访何尚书。   “快罢了吧,明天是正月初二,出嫁女儿回门的日子。何大人与何小姐相依为命多年,女儿回家省亲的日子,包大人去了,怕是也多有不方便。虽然命案不等人,但大人您也可以先行安排人去莱阳县调查取证。等到心中有数了,再去拜访何大人岂不妥当?”   最重要的是他们至少可以对包勉的事情能够做到心中有数。若是何尚书判了冤案,他们也能及时的做出补救。   包大人闻言,沉思片刻,最后终于接受了莫愁的建议。   只是调查取证之人,他这里除了展昭外,其他人...怕是多有不及。   “大人不用犹豫,紫河车这样的案子太过惨绝人寰,人人得以诛之。您不必顾虑我的。我身边这么多人,又老实的呆在家里,展昭在不在家陪我,都是一样的。”   包大人闻言对着莫愁点头致谢,然后看向展昭。   多年的默契并不需要包大人再说些什么,展昭便站起身,抱拳对包大人做了保证。   “大人,罗北是刑部的九洲捕头,不如明日我将齐英接到府中小住,请罗北跟着展昭也一道去莱阳,您看如何呢?”   包大人点头,“确实合适。时辰还早,要烦请展夫人派人去罗家通知一声了。”   莫愁笑着应下,回头看向绿衣。绿衣伏了一下身子,转身出去了。   包大人见绿衣出去,眯了一下眼,然后看了一眼公孙策,又看了一眼莫愁。公孙策心中一动,便对复又坐下来的展昭说道,“展护卫,怕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这里有些东西,你现在跟我回房取一下吧。”   展昭点头,看了一眼莫愁。莫愁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副多久都等他回来的样子。   展昭摸了一下莫愁的头发,起身跟着公孙策走了。   看着二人走出房门,莫愁转头看向包大人,“包大人是有什么话要对莫愁说吗?”   包大人点头,“本府知道展夫人一向消息灵通,只不知这个案子,展夫人可有什么消息?”   莫愁见包大人这般问,便也明白包大人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本意也没有想要瞒着包大人,正想着等到将来穿帮了,她还可以问展昭,‘包大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知道?你要是将我放在了心上,你能现在才知道?’......   “江湖上各种消息都有,早年前关于盗取紫河车一事,江湖黑白两道都下过诛杀令。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不能及时发现,真相便会被掩盖。莫愁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是敢做下这等事的人,手段残忍,却不缺机警,也因此很难找到形迹。”顿了顿,莫愁又说道,“不过莫愁觉得此事太过可疑,仿佛并非单纯的盗取紫河车。但是大人可以放心,这件事情绝不会是另侄干的。”   听到这里包大人根本放不下心,看着莫愁叹了口气,包大人有种风雨欲风之感。   “正如你所说,若非包勉所为,为何死者的手中会握有他的令牌?若是只为陷害,那么何人会陷害他一个小小的莱阳县县令?就怕这一次是冲着本府来的。若是冲着本府来,本府最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会再次发生这样的凶案。”   这倒是有可能。   莫愁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抬头看包大人,“若是冲着包大人或是开封府来的,那么前两天莫明出现的白如梦,便有了解释。莫愁以为可以对她严加盘问,说不定能查到这幕后之人也未可知。”之前她只以为白如梦背后之人是那个公主身后的刘公公,可她派人去查了一番,却发现指使白如梦的另有他人。   莫愁说完,抬头见包大人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包勉身边原来有位非常信任的文师爷,此人与采花贼花蝴蝶花冲是同门师兄弟。后来文师爷与包勉相中却未迎娶的二房通奸后被包勉冷落。莫愁以为,可以双管齐下,让展昭先从这个文师他查起。”   花冲轻功极好,又善于隐藏。莫愁的人只知道花冲朝着京城方向赶过来了,至今没有逮到人。现在想来,说不定此人就在莱阳县。   想到这里,莫愁又觉得她真是一孕傻三年。那么多的线索,她之前竟然都就着饭给吃了。若是之前她将白如梦的事情重视起来或是在提起花冲的时候就想到文师爷,是不是有些事情就可以避免了......   莫愁叹了口气,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份救天救地的责任。可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大不了咱们就来一招引蛇出洞。”旁的不提,只说她这肚子就是最好的道具。    第180章   听到莫愁想要以身犯险, 包大人立即表示这样太冒险了。   莫愁现在的状态, 他们都看得见。那肚子太大, 公孙策也已经诊出是多胎, 本来怀孕就会让莫愁的行动变得笨拙, 现在随着月份的加大,莫愁挺着那硕大的肚子, 行动非常的不方便。   若是真的出个意外, 那可不只是一尸两命,而是一尸好多条人命了。   再一个, 若是莫愁出了什么事情,那紫荆洲岂不是要将天顶出个窟窿?   展昭与莫愁失踪的那几个月, 紫荆洲上下是个什么状态,包大人几次看见管三,还是能中窥知一二。生死不明时尚且如此, 若是眼看着莫愁出事, 这天下必乱。   莫愁如何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会这么说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   “花冲是采花贼, 阅人无数。此事若真是那花冲所为,便不能用假孕妇。而咱们所认识的人里,也唯有我最合适。”莫愁挥了一下衣袖, 上位者的气场全开,“本座手上能人无数,功夫高深者也是不计其数。咱们要做的便是一击必中。”   侧头仔细听了一下门外由远极近的脚步声,莫愁又说道, “便是大人舍不得我去涉险,难道那背后之人就会放过莫愁吗?”   仔细想想,从年前到现在,从白如梦到包勉这还真的是一个连环计。   先是用白如梦搅乱他们的视线,然后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京城之中有很多人都在背后说她善妒,若是她被人冤枉,然后再怀疑了展昭当年被人...毁了清白一事,也许她这个江湖出身的女人会冲动的做出愤而离京的行为。   然后这个时候,再传出莱阳县发生紫何车被盗一案。她在离开京城后又出个什么意外......   哪怕是她没有出京城,谁又能保证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歹人不会在京城对她下手呢。   一但她出了意外,展昭必定会受影响,若是包大人这个时候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凶手,或是没有判了包勉,且不说京城的舆论走向,只说展昭会不会冲动,会不会反剑杀了包勉,或是...包大人?   展昭的身手在那里摆着呢。展昭只要动手,不但包大人等人完了,估计他自己也完了。   想明白的莫愁和同样想到这里的包大人对视一眼,当即明白了对方的算计。   看起来漏洞百出,可一但成功必是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好狠毒~   “也正是因为无论我做不做这个铒,人家都不会放过我。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左不过我都逃不掉那阴狠之人的算计,还不如不要再让无辜的普通人多添性命进去了。可惜了大过年的,竟遇上这等晦气之事。”   包大人:......   这么危险的决定,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真的好?   ......   包大人与莫愁都想明白了,公孙策和展昭也回来了。不但两人回来了,出去吩咐人去罗北家的绿衣也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圈屋中的人,又看了一眼莫愁,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莫愁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一边用手扶着腰,一边朝绿衣伸出手。   “你这丫头,跟个牢头似的。”莫愁笑着与绿衣说了一句,这才才转过身一脸若无其事的对包大人说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休息,我家这丫头就得将我扛回去了。”说完还应景的打了个哈欠。   包大人点头,其他人也知道孕妇容易疲累,于是关心几句便目送莫愁回了自己的院子。   莫愁走出去后,一直扶着绿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这才问绿衣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衣语气有些阴森,压了压火气,“咱们安排在太师府的人,刚刚回了条消息。说是几日前庞太师带着心腹出门,仿佛将一个小孩卖给了人伢子。昨天除夕,庞太师的那些心腹喝多了酒这才偶然提起。”绿衣接过莫愁递过来的手炉,转身给了一旁侍候的小丫头。然后将自己的猜测讲了。   “属下怀疑这个小孩就是白如梦的。”言下之意,便是白如梦演的这出戏是庞太师安排的。   庞太师,白如梦还有那个小孩......   莫愁听完绿衣的话,半晌没有言语。   自从仁宗驾崩,庞贵妃殉葬,莫愁的注意力便几乎从庞太师爷俩身上拉了回来。   在原剧中,庞太师到处蹦哒的本事,就跟小强似的。可莫愁没有想到没了仁宗和庞贵妃,这老家伙还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来。   你说说,他这么作,到底是图什么呀~   喝了口水,莫愁眯着眼睛问绿衣,“庞昱现在怎么样?”   绿衣想了想,回道,“前儿被柴文意打断了腿,此时在家中休养呢。”   莫愁抽了抽嘴角,让自己忽视庞昱的遭遇。   她仿佛记得上次为了阻止庞昱去陈州让他摔断腿的地方,好像是在柴家名下的酒楼吧?   这人怎么就跟柴家扛上了呢。   “儿子又被人打残,庞太师没有找柴家的麻烦吗?”   “没有,除了一天按着四顿饭大骂柴家外,庞太师并未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闻言莫愁皱眉,这不附和庞太师的人设,难道是惧于公主?   说来也是,公主身后那个老太监还是有些人手的。   不过,庞太师那么小心眼的人,他能不找机会报复?   摇了摇头,莫愁有些想不明白庞太师的不作为。   “柴家已经没了太.祖留的庇护之语,你派人去提醒一下庞太师,看看他的反应。”   绿衣点头应下,回头自去安排不提。   少时,展昭便从包大人的院子回来了。   莫愁此时正在泡脚,看到展昭进来,连忙让人再弄盆热水来给展昭泡一泡。   莫愁有个习惯,那就是一年四季晚上就寝前,都要用热水泡上半个小时的脚才会睡觉。   只要有条件展昭都会跟莫愁一起泡脚。后来渐渐的,展昭也喜欢上了睡前用热水泡脚。   泡一泡,当真舒服。   是夜,夫妻相依而眠。第二日天蒙蒙亮,展昭便轻轻的起身出了卧室。   在卧室外间换好了衣服,又吃了绿衣特意给他准备的早膳,拎着行礼就出了府。   先在城门口与罗北汇合,之后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奔莱阳县。   辰时末,莫愁被她肚子里的孩子踢醒时,齐英已经在春妮的陪伴下说了好多的话。   齐英自从案子结束后便搬到罗北家里居住,二人生活的一直很平淡幸福。此时的齐英早就走出了当初的阴霾。   之后莫愁洗漱出来,相互见过。这一日家常无事,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正月初五的时候,莫愁终于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看着资料,莫愁眯了眯眼。   正月初六,莫愁乘坐一辆两匹马的大马车,再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出了城门。   “小姐,离莱阳县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路,您要不要眯一会儿?”绿衣用小被将莫愁的腿盖住,看着发呆的莫愁轻声建议。   莫愁摇头,“一会儿就到晋江分坛了,不眯了。”   “小姐要去分坛?”   “嗯,我们不去莱阳县了。”   绿衣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理解不能。   不去莱阳县了?可小姐这次出府不是为了以身为铒缉拿盗取紫何车的人吗?去分坛做什么?调集更多的高手吗?   “我就是那么一说,就是说给包大人听的。你当我傻呀,挺着肚子去冒险?”   绿衣:......   小姐,您的下限呢?   想到京城中因着小姐以身冒险,众人担忧愧疚以及感激崇拜的眼神,绿衣就有些接受不能。   再想到小姐大气凛然,慷慨激扬的对众人说的话,绿衣实在想不到,自家小姐竟然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想到要以自身为饵。   我勒个去~   说好的诚信呢?   您就这么忽悠人呀~   “既然已经知道了尚义和花冲的消息。直接派人去将花冲给我擒回来,至于尚义,莱阳县的案子总要有个人给朝.廷一个交待。正巧那人是展昭的师兄,让他们师兄弟自相残杀去。”   嘶~   姑爷这是哪里又惹到小姐了,小姐又要这么折腾姑爷?   “对了,花冲捉回来后,你让人再假扮了我和花冲的样子,让尚义以为花冲是追着我跑掉的。”   绿衣:“...是。”   莫愁就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的人。那会儿子她虽然说的慷慨激扬,但却并没有真的想要让自己去涉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简单的道理莫愁只要不抽不二脑子不进水的时候都不会去以身涉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骡子是马是时候出来溜溜了。   她当初弄这个紫荆虽非她所愿,可既然这紫荆洲是她花了心血的,那么她就不能将它当成个摆设。   花冲要抓,前提却是不能让自己有危险。   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惜,那么谁还能将你看重。   谁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是吗?   ......   京城之中的包大人与公孙策感叹了一番莫愁的侠者风范后,包大人就去了何尚书的府邸。   包大人前脚走,罗北和展昭后脚就回来了。   当展昭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就打了个突。在一番询问之下,展昭才知道了包大人与莫愁所担心的事情。   “展护卫,展夫人临走前说了,如果你回了开封府,便哪里也不要去,最好也不要去找她。她,她说她会平安回来的。”   展昭身形一顿,想到了自己的体质后,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自己却不能陪在媳妇身边,展昭心中愧疚极了。   而让展昭愧疚的莫愁又在干什么呢?   她正在紫荆洲晋江分坛的执事厅里听着管三汇报这个季度的工作总结呢。   “本座失踪的那些日子,洲里人心浮动。竟出了不少想要替本座分忧之人。本座听闻此事,当真是喜不自尽。正好趁着最近本座有时间,也让我见见都是何等人物。”   绿衣:......   管三:......    第181章   莫愁从来就不是真善美的姑娘, 她虽生长在和平年代, 从小被教导的很向上。可惜在她成为李莫愁的前几年, 正好是华国文明最堕落的时刻......   当然了, 这不能成为莫愁放飞自我的理由。   也不知道是天性中与生俱来的, 还是受了这副身体的影响。总之莫愁就是个两面派。一面爽朗大方,英姿飒爽, 待人以真以诚。可另一面却是心狠手辣, 出手便是招招致命的女魔头。   当初莫愁用雷霆手段组建了紫荆洲,多少不服都用鲜血淹没。后来与江湖各大势力角逐对抗, 生生将这江湖搅得是腥风血雨,犹如屠宰场一般的修罗地狱。   旁的不说, 紫荆洲至今延用的各种审讯手段,还是当初莫愁提供的。   这样的一个人,在失踪了数月后发现她亲手建立起来的江湖组织人心浮动, 甚至还有人将主意长到了洲主的位置以及她的逆鳞小龙女的身上, 能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让人想像不到的仁慈了。   没错, 就是仁慈。   那些背叛莫愁, 甚至已经准备做些什么的人早在莫愁回来的时候,便被雷厉风行的全部关押起来。   不过因着莫愁一时没有办法抽空过来处理,倒让这些人平安的过了个年。   当然了, 这份好运也只能让他们走到今天而已了。   莫愁在展昭面前一副娇俏爱吃醋的小女儿模样,在包大人面前又是一副忧国忧民良善大气的江湖女侠,可莫愁在她的这些下属面前,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从腊八的时候莫愁突然出来, 绿衣就知道那些起了其他心思的同门们要倒大霉了。只是会怎么倒霉,绿衣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以她对自家洲主的了解,绝对不会轻易的送他们见佛祖。   痛快的死,那是一种奢侈。而她家洲主为人最是小气吝啬。   绿衣一直以为自家洲主想要亲自处理这些叛教之人,必是要等到生产过后。她没有想到自家洲主竟然打着这个理由出门。   这理由真心好强大。   想到那些以前自家洲主去了莱阳县舍身取义的人,绿衣就觉得脸好疼。   洲主,真会玩~   ......   少时,那些被陆续送到晋江分坛关押的洲中弟子,就一个个神情萎靡的被人赶了进来。   莫愁坐在高处,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她看着下面一群已经非常狼狈的洲中弟子,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这是个血腥的世界。   她有本事,所以她坐着,那些人跪着。若是她没有本事,她就会一如那些被开堂破腹的孕妇一般,一尸两命,死于非命。   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她回来的及时,又棋高一招,今日坐在这里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人心最不可控,所以为了震慑那些人,她也不会心软。   “回洲主,全洲上下一共缉拿逆贼一百三十九人。除七人拒捕当场击毙,其他一百三十二人皆以在此。”管三一脸肃穆,恭敬中带着敬畏。   莫愁嗯了一声,然后挨个看向下面那些人。   一个一个看下去,竟然发现了不少当初她建紫荆洲时的老人。   “是否是本座太过仁慈,才养大了你们的胃?今日你们有此结果,本座也是难辞其咎。”莫愁知道长时间的利用三尸脑神丹和生死符控制人,早晚那些人都会一如天龙八部里演的那般集体叛变。而她也将成为第二个天山童姥。   可现在她却发现,人心这种东西,跟本是不知足的魔鬼。   她在上年端午的时候,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挑挑捡捡的发了下去。而面前这一百三十二人里面,竟然有一百多人是解了三尸脑神丹的,可见人心不但易变而且还非常的贪婪。   莫愁的话一落,这一百多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一边跪一边口中大声求饶。   “洲主饶命,属下再也不敢。”   “洲主大发慈悲,饶恕属下这一次......”   “洲主冤枉呀,属下真的没有背叛洲主,是他们陷害属下......”   ......   莫愁听着一百多号人在那里叽哩哇啦的叫唤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个讥讽的笑看他们,可转眼的功夫,莫愁就越听越烦。   砰~   莫愁直接一掌击碎了这些人前面的大理石,也成功让这些人闭上了眼。   大殿上因着莫愁突如其来的举动,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见此,莫愁冷冷的勾起嘴角,眼中带着一抹恐怖的血腥狠戾,“洲中如何处罚叛洲之人,自有刑罚。不过本座年少时,曾见过番邦人制做一种名唤火腿肠的吃食。制作方法很是简单。本座有幸见了一回,到是一直忘不了。今日本座有兴致,倒是可以跟尔等细细的说一说。”   看到大多数人都是惊慌中带着莫名,少数人满脸惊骇模样后,莫愁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不少。“番邦人将整头猪剃干净毛,又清洗干净,直接丢进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里。那个绞肉机里有非常锋利的齿轮,还可以非常快速的转动。整头猪丢进去,不过片刻的功夫,连肉带骨头就会被搅成非常细腻的肉泥。   番邦人将这些肉泥加入各种调味料调出鲜美的味道后,全部灌进细细的羊肠里,之后风干晾晒,等到想吃的时候,剪下一根,或是蒸,或是油里煎。嗯?让本座算算,若是现在开始制作,等到了今年五月的洲庆日,倒是正好可以让全洲上下的人尝一尝。啧~那味道,非常的美味,吃过一次就忘不了。对了,猪要在活着的时候丢进去,这样才能保证肉质的口感......”   莫愁说话的声调越说越温柔,说到了最后一句时,那声音犹如情人在耳边的低喃。   让人毛孔悚然,惊惧不已。   当然了,就莫愁说的这段话,再联想一下底下跪着的一百多号人,脑子没进水的都知道莫愁不是单纯的跟他们聊天,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吃食给他们,而是特么准备好了要这么灭了他们。   这些犯了事的,甭提怕成什么样了。只说没犯事的绿衣和管三也被莫愁这段话吓炸毛了。   他们怕的不是这段话,而是害怕自家洲主发福利。   火腿肠什么的,他们真心无爱......   ╮(╯▽╰)╭   “将他们押回去吧,从今天开始一定要照顾好他们,要吃好,喝好,对了,还要让他们注意个人卫生。”看了一眼那些人已经都成为杂草的头发,莫愁皱了下眉毛,“将头发什么的都给我剃光了。”   众人:......   管三:“...是。”洲主这是嫌瘦,所以准备养肥了再做火腿肠?   少时,这些被莫愁言语恐吓弄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的一百多号人都被赶羊似的赶回了水牢后,莫愁才叫上管三,又让他将洲主的那几位医术高明的弟子都叫到书房去。   自从莫愁怀了身孕后,莫愁便飞鸽传书给总坛,将总坛那些医术高明的几个洲中弟子都叫到了京城外面的分坛。   当时她想的不过是自己生产的时候方便一些。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   见这一百多号人之前,莫愁便想着要如何处理这批叛徒。乱世用重典,想要让人心生畏惧,再不敢背叛,那么就要让他们看见背叛的代价是多么的恐怖。   说火腿肠那段话时,莫愁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这么想的。   当然了,虽然她现在改变了主意,不过火腿肠也不能不做。莫愁准备让人用透明的琉璃做绞肉机的槽子,然后再挑出几个最大恶极的叛徒,在明年的洲庆日里来一段血与肉的演绎。   至于其他人...莫愁摸了摸肚子,她决定为自己的孩子积份福德。   莫愁手里有一份逍遥派的医典。当初虚竹都能够着这份医典给阿紫换了个眼睛,那么换个别的器官,或是四肢移植什么的,应该也不难。   医典放在她这里,除了收藏价值以外,毫无意义。在莫愁看来这份医术应该发扬传承下去,让那些需要的人得到救治。   而无论哪一份医术,再最开始的时候,都需要实验的对象。那么,这一百多号人就是现成的实验品。   等到这份医术被这些医生彻底的掌握,莫愁便会将这份医术向全天下公布。所有想要学习的有德医者都可以学到这份医术。   还有那些应该判处死刑的死刑犯,他们的身体正好都可以医治其他人。   莫愁还记得,腊月二十六那天,展昭问她家里还有多少银两。   当时莫愁还问他要干什么。他便说了当初三国群殴大宋的时候,那些大宋的将士有的死在了战场上。有的侥幸存活下来,却缺了胳膊或是断了腿......   展昭那日上街,正好见到一个与他很说的来的一位将士,那位将士缺了只胳膊,日子过得极为清苦。展昭知道后,便想着拿些银子帮他一把。   当时莫愁并没有给银子,只说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她问了展昭那人会什么,展昭摇了摇头后,莫愁便知道那人除了一身武艺竟是什么都不会。而那一身武艺也因着伤残发挥不出来多少实力了。   莫愁轻轻地叹了口气,问清楚了这人的脾气秉性,便将人安排到了她的工地上做了监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莫愁明白断肢重续对一个伤残的人是多么重要。   若是这份医术都能够普遍的应用到生活中,那些为了保卫家国而造成一身残疾的将士们,就有了一份重生的希望。   ......   莫愁在人到齐后,又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几人听到有这么一份医曲存于世的时候,双眼都是亮晶晶的看着莫愁,跟看他们的祖师爷似的。   莫愁将手放到衣袖处,借着衣袖的遮掩将那份医书从系统格子里拿了出来。   “医典就在这里,你们就在这里将医典抄录一遍,回头将原本还给我。”   几位未来的医术大能闻言,齐齐的鞠躬应是。   莫愁见此,起身扶着绿衣回了她的房间。   玛蛋,为什么孕妇会有尿急这种症状。    第182章   自从怀了身孕, 莫愁是真的体会到曾经她所鄙视的溺爱孩子的母亲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在纵容孩子了。   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莫愁的日子就过得极为苦闷。   时不时的恶心呕吐, 吐到感觉胃都跟着吐出来了。   还有腿会抽筋, 心情烦燥, 总是尿急,慢一点都要尿裤子似的。   之后还有什么腰疼, 胸胀, 等到月份大了,肚子里的不孝子还动不动的就踢她。   之前一直以为生孩子只有生的那天会疼的死去活来, 天晓得最遭罪的时候却是那怀胎的十个月。   钝刀子最磨人呐~   于是像个赌徒一般,付出的越多, 就越不舍得放弃。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孩子若是犯了错, 别说那些惯孩子的母亲了, 就是莫愁这样的, 也舍不得打呢。   呃...她最多就是轻轻地罚一罚。   就跟罚孩子的爹似的。   不见血, 不动真格的。   ╮( ̄▽ ̄)╭   莫愁回房间更衣,更衣完事后也没有回书房。只让绿衣侍候着卸了钗环,她整个人缩回了床上, 开始睡孕妇今天的第一个小觉。   孕妇嗜睡,莫愁也没有免俗。她不但和其他孕妇一样嗜睡,她还因为武力值,比其他孕妇的起床气来的更大一些。   哪怕是自然醒, 莫愁也会对着房中‘碍眼’的东西狠狠的拍出一掌解个气。   睡醒后,莫愁拍碎了一座石木屏风,这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用了些膳食,亲自动手画了琉璃绞肉机的制作图纸交给管三。又跟他仔细的将绞肉机的制作原理解说了一番,最后才让他出了正月便着手弄出来。   在莫愁看来出了正月,至少再动这种血腥的东西,感觉能少一些晦气。   管三看着绞肉机的图纸和上面标注的注意事项,大小尺寸,暗暗咽了咽口水。   哎呦我的妈呀~   洲主真心太凶残了。   几近透明的琉璃糟子,再想到被推出去杀鸡警猴的叛徒,管三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在糟子里尖叫翻滚最后变成一坨肉泥的昔日同僚,管三再次看向莫愁的眼神都带着莫大的惊恐。   洲主霸气威武,古人传下来的那些个酷刑,跟洲主一比,那都逊暴了。   他发誓,他会紧紧跟随洲主的脚步,永不背叛。若有二心,提前...去死。   ......   莫愁凶残的震慑了一番管三和紫荆洲分坛的弟子后,她便悠然的呆在紫荆洲分坛里养胎及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洲中事务。从住进分坛后,莫愁时不时的还会收到京城里的消息,以及她也会定时往京城报平安。   莫愁脱离了京城的社交圈,日子过得并不比在寒舍里差,甚至可以说在精神文明建设上,比寒舍更让她来的自在。   她不用顾忌形象,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需要给自己套上一身好人的外衣,这对莫愁来说,又如何能不好呢?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若不是因为展昭,她估计真的会成为一代女魔头。现在却成了‘两.面派’。   当然,无论莫愁的哪一面,都没有掩饰过她对展昭的在意,以及醋精的本性。   ╮(╯▽╰)╭   莫愁悠闲自在的自我放飞生活并没有让展昭感受到一丝一毫。他仍然时刻挂心着莫愁的安危。   展昭匆匆回京城报信,却得到了自家媳妇只身犯险的消息,当场脸色就变了。   他想去接应保护自家媳妇,可是想到自已的体质,展昭又不敢去。   那副纠结煎熬的样子,幸好莫愁没看到,不然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包大人成功将案子转交给了刑部,包大人也知道展昭的心情,于是与何尚书交量了一番,让展昭借调刑部。   展昭自从借调刑部,便和罗北一直往返京城和莱阳县。   在莱阳县,展昭发现县令包勉的官声非常好。为人孝顺,有些惧内。不过包勉的妻子就跟他们家莫愁一样,是个温柔善良,贤惠孝顺的女人。所以在这一点上,展昭觉得他是能够理解包勉为什么会惧内的。   因为不舍得她不高兴。   话说回来,展昭与罗北刚刚到达莱阳县的时候,便悄悄的去调查过一番包勉,先是发现包勉年前就因为感染风寒一直卧病在床,整个年一直是昏昏迷迷的。所以在二人看来,若是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包勉是不可能亲自去杀人盗取紫何车。   可若不是包勉亲自去,那么死者的手上为什么会有他的令牌呢?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感觉到了里面的阴谋。   之后又是一番调查后,两人便将视线对上了在县里口碑不好,行事奇怪的文师爷。   哪成想,两人刚开始调查文师爷,便发现文师爷家的宅子里颇有异常。   二人先是在主卧里发现了与艳娘欢.好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正是展昭的师兄尚义。   展昭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多年不见的师兄,心里对于他的感观越发的不好。   展昭与罗北是没有见过花冲的,所以他们一直以为和尚义一起玩男女关系的男人是文师爷,却不成想一场酣战后,尚义竟然喊了那人一声‘花老弟’......   之后一女二男带着事后的放松吃酒说话时,倒让展昭和罗北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想到尚义和花冲的武功。展昭二人又等到这三人进入又一轮酣战时才悄悄退了出去。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对于花冲这个做恶多端的人,也不需要什么证据,他们是可以直接进行抓捕的。展昭准备告诉媳妇不用冒险了,可他却找不到自家媳妇的落脚点。   展昭在纠结中,感觉时间过得极慢,而莫愁这边却是觉得时间过得犹如闪电。不知不觉间莫愁来到紫荆洲分坛就已经有几日了。而这一天紫荆洲的人终于逮到了花冲。并且给尚义做了假提示。   也洽巧是在这一天,展昭带着人对尚义和花冲进行逮捕。却不成想得到了花冲追着自家媳妇跑掉的消息。   那草蛋的心情,都不是一片草泥马可以形容的了。   而另一边,莫愁看着头带一朵鲜花,长的人五人六的花冲时,则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畜生,怎么会长的人模人样的呢?   花冲被人绑了来,一路都用黑布袋遮了头脸。等到刚刚进了屋子,才在莫愁的示意下除了黑布袋。   莫愁在打量花冲的时候,花冲也跪在地上一边恢复视力,一边用模糊的视线看向上首坐着的女人。   他听到有人喊面前的女人洲主。再联想到抓自己的人是紫荆洲的人,花冲心里打了个突。   上面坐着的那个女人,不会就是痴恋展昭的江湖一代女魔头,紫荆洲洲主花蓉吧?   若真是她,那抓自己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了他想要盗取展昭媳妇的紫何车?   想到展昭媳妇,再联想一下花蓉的爱情宣言,花冲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花蓉抓他的主要目的,是她自己想要收拾展昭的媳妇,然后拿他顶缸。   使劲的晃了晃头,又眨巴了几下眼睛,花冲自以为想明白后,这才看清楚上首女人的脸。   “你,你不是展昭他媳妇吗?”   花冲吃惊的看向莫愁,一脸的不敢置信。   干他这一行的,旁的都有可能认错,就是女人的容貌绝不会认错。当初接受庞太师这笔买卖的时候,他是特意瞧过展昭媳妇长了啥模样,可展昭的媳妇不是叫李莫愁吗?   紫荆洲,花蓉,展昭,李莫愁......   花冲眼珠子转的飞快,一会儿看一眼莫愁,一会儿再低下头来仔细的想着这其中的联系。   半晌,花冲肯定,他一定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莫愁才没管花冲是怎么想的,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话说,你见过哪个人会关心一块五花肉的思想?   看到花冲,莫愁对花冲又多了一项不满。   这混蛋竟然姓花。   压下对花冲姓氏的不满,莫愁回答了花冲的问题,“我是。”她当然是展昭的媳妇,谁敢怀疑她的身份,她就让谁怀疑自己的人生。   “展昭媳妇李莫愁竟然就是紫荆洲主花蓉?”花冲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发现的真相。   “没错,是这样的。”莫愁点头附和。   花冲听她不反驳,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算是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栽了。   玛蛋,这江湖上人的哪个敢惹紫荆洲那群疯子。他.妈.的,他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紫荆洲主的身上。   他特么的还想要来个先奸后杀,再剖腹盗取紫河车,将生生从母体里拉出来的那个展昭的孩子装箱给展昭送回去......   他...死的真不冤。   莫愁就坐在上首,看着花冲神色不停的变幻。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联,不过莫愁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花冲,然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本座自来最厌恶的人里,你一个人就占了两种,一是采花贼,一是盗取紫何车。本来想留你到明年端午,可惜本座却没有那个耐心。本座准备将你放在江湖上兜售拍卖,”顿了顿,莫愁看着花冲一字一顿的说道,“论斤卖。”   论斤卖?   众人听了一怔,然后抬头看莫愁。   他们只听说过肉论斤卖,人论个卖。怎么到了花冲这里,就要论斤卖了呢?   “广发江湖帖,让江湖上对花冲感兴趣的人于二月二日到滑洲城外十里亭聚集。届时紫荆洲会论斤卖花冲的肉。凡是价高者,都可以任意在花冲的身上选择一块肉。”莫愁将视线从花冲的身上转移到管三身上,“在洲里找最好的屠夫,若是洲里没有,就去江湖上找一找。争取做到人家要几斤,咱们就能准确的切几斤,这是咱们的职业素养。”   管三:“...是。”泥玛,谁家职业素养这么血腥。   想了想,莫愁又继续说道,“对了,血要单独卖。”不能浪费成本。   花冲这些年作恶多端,想必有很多人恨不得吃其肉,啖其血吧。想到花冲的仇人那么多,莫愁又加了一句,“每人限购,再多三斤。”   花冲:......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我媳妇温柔善良。   管三:呵呵,都快要不认识温柔善良这个词了。   第183章   为什么要限购?自然是因为货源紧张, 供不应求。   花冲这人一看就那么瘦, 撑死也不到一百五十斤。   所以说莫愁这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体重如果有一百五十斤的话, 那里面除了肉还有骨头和血液以及一些内脏。这么一算下来, 限购三斤都有些多。要不, 等到拍卖会当天,看看来的人有多少, 如果太多的话, 以一两走单,一个人就限购一斤吧。   不过, 若是花冲的的血肉卖不了几家,她还可以卖花冲的骨头。   一个成年人, 全身上下一共有206块骨头。每人最多购买两块,还可以卖上一百多家......   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让顾客高兴而来, 失望而归不是吗?   ╮(╯▽╰)╭   花冲听到莫愁的话, 整个人都不会了。   都说他是江湖败类, 人人得以诛之。可是泥玛呀, 他最多就是采个花,然后盗个紫何车,这么点小事哪里比得了面前的女魔头。   她竟然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要将他切片分尸然后拿出去卖掉换钱。   花冲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自认他做的坏事还没有紫荆洲一半多呢。   其实花冲也不想想,一个女人,能够撑起这么大个江湖帮派,并且让这个新起的江湖帮派迅速的在江湖上站有一席之地, 没有点心狠手辣的决绝,光靠那点手段和药物,如何能够用‘个人魅力’征服这一洲的凶神恶煞以及震慑那些想要砸场子的江湖势力?   再一个,在莫愁的心里,花冲便是千刀万剐了他都不为过。   这个时代的女人对贞节看得比命还要重。花冲采花,其实比杀了她们还要让她们痛苦。   一般被花冲当成猎物的女人,就算是当时没有死在花冲的手里,但事后十之八.九都会选择自尽。而这些生前遭遇了那样事情的无辜姑娘们就连死后也会被人说嘴嫌弃,甚至就连埋骨之地都不一定会有。   强者鄙视弱者,同时也同情怜悯着弱者。莫愁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无法理解那些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命。可这并不妨碍莫愁对她们的同情以及同仇敌忾的心。   做为一个女人,就没有不痛恨采花贼的。为了一已之私欲,就害人至此的行为,实不可取。莫愁为什么要公审(拍卖)花冲,其实就是想要杀鸡警猴,杀一警百。莫愁就是要拿花冲做个靶子,立个标杆。让那些起了歹意的人看一看,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场。   只有用最残酷的手段,才能最有威慑力。而她有这份能力,所以她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至于包大人那里,她不是已经将尚义留给他结案了吗?   而且她也相信,只要跟包大人说明白,让他知道自己想要以暴治暴的用意,想必他会理解她的。   因为莫愁知道,包大人比自己更想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她家展昭?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管三听到这么惊悚的安排并没有多少反应,因为他早就被莫愁刺激麻木了。   在他看来洲主竟然这么宽容的对待花冲,真心太仁慈了。   管三是知道生死符的,在管三看来,自家洲主连生死符都没对花冲用,这已经是心慈手软的表现了。要知道花冲可是准备对自家洲主不利呢。要他说,就应该将花冲和那些叛徒一起放到绞肉机里来一场温柔的歌唱。   当然了,管三也明白自家洲主为什么不使用生符,归根究底还是怕把这人折腾瘦了。至于为什么不用绞肉机,那还是因为观礼的人里只有紫荆洲的人罢了。   唉,他还是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如何能将花冲养的白白胖胖的。毕竟瘦了,就卖不出去多少银子了。   不过以自家洲主的性子,估计花冲的肉,起价也不会太高了。   花冲没有想到展昭的媳妇就是紫荆洲主花蓉,怔愣之时竟然听到莫愁如此言论,心中虽害怕,可却又觉得自己抓住了莫愁的把柄,当下撕扭着不肯走,一边与压着他的人使劲的挣扎,一边朝着坐在上面的莫愁吼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说出去吗?”   敢将他弄到大庭广众之下去片肉,她就不怕自己在那么多江湖人和受害的老百姓面前将她的身份说出来吗?   莫愁斜了一眼花冲,笑得很是温柔婉约,“你没有舌头,如何说话?你的手筋尽断,如何写字?你的牙齿都掉光了,你又要如何咬笔呢?”   包青天里有一个单元,讲的就是真假状元。那真状元被假状元弄得那么惨,最后是怎么败的?   因为他没有敲掉真状元一嘴的牙,让真状元用牙咬着笔将事情真相道了出来。   所以,莫愁准备吸取教训将那嘴的牙都给花冲敲掉。   更何况,就算是这些都没有用,她不是还可以点了花冲的穴道嘛。   一副询问口气,一脸温温柔柔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着实让人心惊。   我的妈呀,这女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种让人毛孔悚然的话?   这么的心狠手辣,又那么的血腥暴力。   花冲算是明白了,他必须想个办法自我了断,不然他就算是想到自我了断,面前的女人也不会允许自己打破她的计划。   说到做到,被制住的花冲猛的低下头,准备用额头去狠狠的磕碰大理石的地面。   可惜他刚有所动作,就被人制止了。   “不到五更天,阎王不会收你的。”对着花冲露出一抹血腥的笑容后,莫愁才对一旁的侍卫命令道,“将人带下去,好好的看着他。每天给本座仔细的喂养,绝不能让这畜生掉了份量。”   “是。”   “对了,先将这人的牙和舌头都取出来,再将手脚筋脉剪断以防他不老实。至于二月二之前都吃什么?可以把肉糜弄成粥喂他。”   “...是。”   管三颤抖了一下,他活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古今第一采花贼人生的最后是如何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幸福生活的。   泥嘛,他都快要不能直视衣来伸手,饭来张嘴这句话了。   看着花冲望向自己那愤恨的眼神,莫愁...艰难的翘起了二郎腿,很是得色。   只是肚子太大,这个动作对于莫愁来说太艰难了些。   虽然身体做不到狂傲霸气拽的标配动作,但是莫愁脸上的表情却是分毫不差的摆出了让花冲看了会吐血的张扬跋扈。   ......   开封府的审案能力无庸置疑,而刑部,也不是吃干饭的地方。在罗北和展昭将证据和一干嫌犯都抓到后,这件想要让包大人身败名裂,让包大人与展昭分道扬镳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从白如梦那里知道了庞太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后,刑部又提审了尚义和文师爷的风流媳妇艳娘,从这三人口中得到了更有利的证词。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三人除了能够拿出庞太师给他们的银票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庞太师在背后使指的这一切。   不过按着流程,刑部何尚书还是将证词汇总,等到新年第一天上朝的时候递上了去。   当然了,有证词有证人却没证据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扳倒咱们的庞大太师的。毕竟这人胡搅蛮缠的功力那可是比莫愁还要胜一筹呢。   这庞太师不但矢口否认,竟然直接在早朝的大殿上一会儿哭他那早死的女婿仁宗,一会儿哭他那陪着仁宗一起咽气的贵妃女儿,一句句,一声声,当真是将一个失势了,又要被人冤枉的忠良演绎的活灵活现。   包大人见此,气愤不已,却也只能摇了摇头。   秀才遇到兵,当真是有理说不清。   本来这次的事就是针对他和展昭以及整个开封府的,现在被庞太师这么一闹,他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皇帝年幼,他又被先皇托孤,现在添居辅助大臣之一。天下谁不知道庞太师与开封府不合,若是在这种时候处置了庞太师,哪怕明白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怕有心人煽动不知情的百姓对朝.廷心生不满,或是给了逆臣贼子一个清君侧的造反理由......   一切总要以大局为重。   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以及不想授人话柄,再加上这个案子有尚义这个直接动手的人认罪。也因此对于庞太师,包大人因为立场的关系便想要咽下这口气。包大人能压下这口气,却不代表莫愁能咽下。   当听说了朝上的事情后,莫愁冷冷一笑,不过满脸的杀气却在胎动下,化掉了一半。   眯着睛睛想了半晌,莫愁直接派人绑了安乐候庞昱。   你的孩子是宝,旁人的孩子就是草?   你与包大人相爱相杀,这个她管不着。但是你欺负了她们家展昭,那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本来莫愁是想要以紫荆洲的名义,绑架庞昱然后勒索庞太师,让他以后都消停一些的。可后来眼珠子一转,莫愁又想到了更好的背锅侠。   谁呢?   自然是曾经被庞太师寄予厚望的白如梦了。   白如梦因为长相的原因被庞太师利用,又因为自家女儿被庞太师威胁,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可她却错在她找错了人。   她已经到了开封府,为什么不能向包大人求助呢。若是她向包大人求助,不但莫愁不会怪她,而且还会尽力的帮她找回女儿。   她自己一条道跑到黑,这又怪得了谁呢。   莫愁是个护夫狂魔,她同样也是个醋坛子。白如梦长了一张月娘的脸,还污蔑展昭,陷害她这个女魔头。那就别怪莫愁以牙还牙了。   白如梦的孩子已经让庞太师的爪牙卖给了人伢子,至今没有一点下落。按常理,现在白如梦找不到女儿,伤心愤怒之时自然是想要拿庞太师和庞太师的儿子出气了。   想到白如梦对着他们俩口子的污蔑,再想到庞太师的算计。   莫愁双手拍掌,这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洲主,您已经两天没有跟京城那边联系了,姑爷怕是要急坏了。”绿衣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笑得一脸阴森的莫愁轻声提醒。    第184章   莫愁闻言抿了下嘴, 转头看绿衣, “绿衣, 不是我不想跟京城联系, 可我需要个理由。”   啥?   绿衣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些不明白莫愁的意思。   与京城那边保持联系并且报个平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还需要理由了?   莫愁见绿衣一副不解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刚叹到了一半, 又想到了曾经听人说过经常叹气会将福气叹走的话,于是剩下的那半口气又咽回了肚子。   仿佛狼吞了一口空气噎到了一般, 莫愁咽下那半口气就打了个饱嗝。等到端起绿衣给她倒的那杯水后这才将她的为难告诉绿衣。   原来莫愁是担心没办法跟展昭交待。   她出门找花冲,最后花冲却落到了紫荆洲的手里。这事总要有个过程吧。   展昭不傻, 小事上她胡搅蛮缠来一顿展昭不但不会多心计较,他还会给她所有的行为找理由。   因为展昭心里有她,所以心疼她, 凡事都愿意让着她。   可这种大事大非上, 若是没有个好理由, 展昭那里能顺过通关?   一个谎话可能会牵扯到无数个谎话去圆谎, 以她现在的状态和智商...莫愁真心怕说一竹筐漏一网兜子。   可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不跟展昭交待一番。   唉~   可难死个孕妇了。   听了莫愁的顾虑,绿衣也有些为难。   “你看, 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现在京城那边都结案了。展昭能不想知道我在哪里吗?且不说回不回京城的事,只说我还想要去围观滑洲的拍卖会呢。”   “...要不,您就说您在诱捕花冲的时候受了伤, 然后被紫荆洲救了?至于拍卖会,您还是别去了,您怀着孩子,再冲撞了。”说真心话,绿衣一直想不明白自家洲主为什么瞒着展昭她就是紫荆洲主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是绿衣消极,早晚得穿帮。还不如早早的就将这事告诉了姑爷,也好比秋后算帐。   服侍这俩口子也有几年了,绿衣可是知道展昭是个不轻易动怒的人。一般这种不轻易动怒的人,动起怒来,绝对比自家洲主这种经常耍性子的人要难哄。   听到绿衣的理由,莫愁直觉就是这个理由有些晦气。可她想了好几天,也一直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说不准莫愁还真的需要用到这个理由。   不过在那之前,莫愁先是让人给包大人送了一封信,将她对花冲的安排,以及这么安排的出发点都写在了上面。   给包大人的信送的非常快,因着信是从京城郊外发出去的,一路快马加鞭都用不上多长的时间,等到当天傍晚的时候,莫愁便收到了包大人的回信。   包大人虽然对莫愁的这种作法有些不敢苟同,但是他在考虑过后却是支持莫愁的这种做法的。   至少他开封府的铡刀就没有这种震慑江湖的效果。   莫愁收到包大人的回信,满意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这封信她得留着,将来展昭要是跟她秋后算帐,这些可都能怼得他哑口无言。   ╮(╯▽╰)╭   第二天,京城那边又来了信鸽,莫愁看到展昭信纸上问她下落和情况的字,心中明白他已经坐不住了,想了想,又咬了咬牙,直接让绿衣回了一纸消息。   莫愁告诉展昭,她在追捕花冲的过程中让花冲逃了,于是她准备再追两天,要是追不上来她就回家去,让展昭不要惦记,她一切都好。   昨天考虑了一晚上,莫愁最终决定不去看‘拍卖会’了,毕竟看花冲的下场没有哄骗自家男人来的重要。   信发出去没两天,莫愁便整理了行装带着绿衣和其他几个寒舍的侍卫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的时候,正好碰上要出京城办事的展昭。   展昭见是莫愁的马车,当即眼睛一亮,策马小跑到近前,拉紧缰绳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上了莫愁马车的车橼上。   因赶马车的人都是自己人,所以并未拦着展昭掀车帘进入马车。   绿衣陪坐在马车里,见展昭进来,唤了一声姑爷,便识趣的出了马车。   莫愁笑莹莹的看着弯腰进来的男人,心里仿佛又被他的帅气煞到了,当真是越看越爱得很。   “展昭,你越来越让我痴迷了。”   展昭本来有满腔的话要对自家媳妇说,可被自家媳妇这流氓的话语弄得一怔,直接将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再抬头看面前的人儿,展昭只有摇头苦笑了。   “还好吗?”展昭坐到莫愁身侧,轻轻地将人搂在怀里。   莫愁在展昭怀里点头,“我和孩子都好。”   “...我知道你有主意,所以你做什么我几乎从来不问。可,”展昭顿了一下,亲了亲莫愁的发顶,“下次不要再去冒险了,我会担心。”   莫愁被展昭的话弄得有那么一点点心酸和心疼,轻轻地嗯了一声后,便趴在展昭的怀里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半晌,莫愁在展昭怀里轻声问他,这是要去哪?   骑着马,又是往城门的方向,反正不会是来接自己的。   “庞昱失踪,庞太师急疯了。听说是白如梦的报复,特意去开封府求大人帮忙救回儿子。大人不记前嫌同意了,便派我出城去找线索。”   莫愁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抽了一下嘴角,有些无语,“这庞太师的脸可真大。”   要说包大人和庞太师之间没什么,莫愁第一个不相信。   泥嘛呀~   这是最纯粹的相爱相杀,有木有?   幸好这个世界男人不能生孩子,而庞昱也没有长成斑马条纹的肤色,不然,她一定会的怀疑。   她真的会怀疑的。   抛开那些让她发囧的‘真相’,莫愁继续问展昭,“你要找线索总要有个方向。你可有方向了?”   展昭摇头。   莫愁见此,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   人是她安排着一起绑走的。线索什么的,估计展昭就是拿着放大镜找,他也找不到。   白如梦和庞昱让莫愁安排人送到了延州深处。   延州就是现代的陕西延安。   这个时候的延安,还不是后来的根据地。它现在荒凉的有一拼。   在离黄河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村子,莫愁指着地图让人将这对男女送到那里去进行劳动改造。   至于劳什么动,改什么造?   自然是放羊,织布,站在黄土高坡上来开荒种地。   啥时候俩人从穷光蛋积累到二十两银子家底的时候,莫愁才会将人放掉。   你说二十两银子忒少?   呵呵,你也不瞧瞧这二十两银子一般的普通百姓一辈子能不能挣出来。   兴,百姓苦。亡,还是百姓苦。   除了战乱,便是赋税。   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到了年底,一年的收入都不一定会有二两银子。更何况是五谷不分的两个花架子了。   莫愁都没指望旁的,只求他们第一年别将自己饿死就行。   干不下去想要逃跑?   行呀,方圆百里就只有一个村子。而那个村子里还都是她紫荆洲的家属。想跑,作梦还比较快。   原着中,白如梦将展昭害的那么惨,她都还没有找她算帐呢。这一回,她竟然自己算上门来找虐,莫愁如何能够不成全她呢。   助纣为虐的时候,就应该有被虐的觉悟。   哼~,她又不是开慈善的。   莫愁确实不是开慈善的,她下手的时候也是又狠又快。   白如梦在开封府大堂上被磕的头破血流,等到她从颠簸的马车里醒过来的时候,头上的纱布差一点就要颠下来。   当她在马车里发现还有一个双腿残疾,一脸阴沉的少年时,差点没吓得尖叫出声。   等到马车终于停下来,她尖叫过,挣扎过,苦苦哀求过,可是紫荆洲出来的人,只告诉了他们一句话。   “我们接了雇主的单子,就一定会完成雇主的托付。”   “本候是安乐候,你们最好立刻马上送我回去。不然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惜,无论庞昱说什么,那些人也没有将他放在嘴里,仍然是按时按点的停车休息,然后帮助他这个不良于行的大老爷们洗漱更衣。   因着两条腿被柴文意打断,庞昱一次都没有逃跑过。到是白如梦曾经试图逃跑过两回,不过被逮回来后,就受到了相对应的惩罚。   什么惩罚呢。   其实也很简单。   以前吧,他们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可自从白如梦逃跑被抓回来,她们就变成了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而赶路的时候,因为白如梦能自己跑,所以原本乘载她和庞昱的马车,就只有庞昱一个人在马车上,而她...则是跟着马车跑。   这种惩罚方式,还是当初莫愁随口说的,却没有想到被紫荆洲的弟子完美的执行了。   于是在这样来了两回以后,白如梦跑不动了,人也老实了,她老老实实的呆在马车里,再也不折腾了。   庞昱看着坐在那里动不动就要流泪的白如梦,还兴灾乐祸的骂了一句——傻叉~   话说回来,此时庞昱和白如梦离京城也不过两三百里路。展昭要是诚心去追,也不一定追不上。   想到这里,莫愁伸手抱住展昭的腰,声音羞羞哒哒的,“好些天没见你,我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这话还真的不掺假,莫愁自从怀孕以后半夜总是腿抽筋,没有展昭在半夜爬起来给她揉腿,她经常会疼醒。   至于绿衣等人,哪怕是侍候了她好几年,她也没有办法做到像展昭在身边那般毫无防备的安心入睡。   展昭听到这话,满脸诧异的看向怀里的人儿,“莫愁?”这是他媳妇吧?   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竹筐漏一网兜子’,你们有听过这句谚语的吗?   这句话通俗一点解释就是一边撒谎一边露馅。 第185章   在展昭的心里谁都有可能羞羞答答地, 唯有莫愁没有这个可能。   此时看自家媳妇这个样子, 展昭下意识的有些不敢确认怀里的人是不是自已媳妇。不过刚刚问出来, 就发现自己犯了傻, 可他的手还是下意识的去摸媳妇的额头, 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媳妇一般不舒服的时候,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呀?   “什么?”莫愁不知道展昭刚刚想了什么, 她听到展昭叫她的名字, 很自然的问他。   展昭摇头,“没什么, 需要我送你回府吗?”   他不是不着急庞昱的事情,只是他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线索。而且庞昱失踪, 庞太师先是自己派人到处需找,找不到了这才求上他们开封府,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追查的最佳时机, 现在就算是他急匆匆的出了城, 也是没有方向可言。即是如此, 还不如先送护自家媳妇回家, 再问问她这一路都是什么情况,再让人请了公孙先生过来诊回脉......   其实说白了,对于这一次的事情, 谁不知道是庞太师整出来的。展昭又不是圣人,心中能没有点怨气   若不是包大人想要顾全大局,展昭都想要一剑捅死这老混蛋了。   ╮(╯▽╰)╭   听到展昭这么说,莫愁双眼微闪, 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美,“嗯。”   她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拦一下展昭呢,没想到展昭这么上道。   不错~她很满意。   莫愁是个极度迷信的姑娘,她最害怕的就是言灵这种东西,可不代表她不会变着法的磨人。她其实已经想好了胡搅蛮缠的招数,展昭能够这么‘自觉’,其实是展昭捡到了便宜。   莫愁对于展昭的决定非常满意,跟展昭应了一声后,便扬声让马车动起来。   马车动了起来,展昭便开始追问莫愁这些日子的经历。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莫愁只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概况了一下她诱捕花冲失败的经历。   莫愁深谙聊天中的主动和被动,简单交待了几句后便问起了她离开这些日子家中的情形。   展昭闻言叹了口气,寒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孟师傅那里却是因为尚义干的恶事气着了。   一直后悔当初将尚义逐出师门的时候没有将尚义的武功废了。   “尚义造的孽,师傅总觉得他也有责任。你回来了正好,你说话中听,师傅也疼你,你帮着我劝劝师傅他老人家。”   莫愁听到孟师傅在纠结的事情,噗嗤一声就笑了。   “要真是这么说,庞太师干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还要怨上孔夫子去?他一个读书人的头头,怎么就没有将人教的不这么龌蹉呢。”   展昭:“......”这比喻真...给力。   莫愁两只手把玩着展昭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对他打包票,“师傅的事,你尽管交给我。不过几句话的事,哪里就能让人上火发愁呢。”   展昭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自来嘴笨,这种事情于他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半晌,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白如梦的身上,展昭皱着好看的眉,有些烦,“也不知道这女人将庞昱绑到了哪里,有没有害了庞昱的性命。”   莫愁掐了一下展昭,这才悻悻地说道,“她不是让庞太师拿她的女儿换庞昱吗,想来庞昱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所以啦,你也不用替她担心。”   展昭看了一眼刚刚被莫愁掐了一把的手背,抬起手,在莫愁的额头点了点,“你呀~”。   你就醋吧。   “我?我怎么了?”莫愁一扬头,从展昭怀里看展昭的脸。一副你不把话说清楚,她就要跟你没完的样子。   一见莫愁反应极快的来了这么一句,展昭立即小心应对,“你当然哪里都好。我这不是担心案子嘛。”   哼~   莫愁轻哼了一声,想到俩口子也有好几天没见了,也不愿意拿个外人弄展昭。毕竟她也害怕弄巧成拙。   不过...莫愁眼珠子转了转,又笑道,“你要想找白如梦,何不去她的家乡看一眼呢。虽说她不一定回去,可总比没头苍蝇满天下的乱窜要好些,你说是不是?”   白如梦的家乡在南边,而延州相较于白如梦的家乡却是大北边了。   一南一北,等到展昭从白如梦的家乡返回来的时候,白如梦和庞昱估计都已经放上羊了。   展昭没有想到莫愁会这么轻轻的掀过,有些诧异不过仍是顺着莫愁的思路去想了。   “我记得之前审白如梦的时候,白如梦说她家乡那边着了灾,这才进的京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去。”   当然不会。   “总要去看看才知道。算了,不说她了,天知道她会将庞昱带到哪里去。包大人他们可还在府里住着?”   展昭点头,“你不在家,我又要出京城,师傅心情也不好,咱们家离府衙也近便,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便没有搬走。”   “哦。”   俩口子又说了几句话,转眼间便到了寒舍。   寒舍大门大开,莫愁并没有下马车,绿衣直接让人将马车赶到了琉璃栈道口处。   莫愁一下车,便看见小龙女和春妮都从府里往这边赶。春妮走的是琉璃栈道,小龙女走的是空中飞道,呃,就是运了轻功直接飞过来的。   小龙女到了莫愁跟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到近前的春妮,突然对莫愁说道,“师姐永远棒棒哒~。”   莫愁:......   展昭:......   绿衣:......   这一刻,莫愁都惊呆了~   她开始怀疑,她家宝贝师妹是不是被人穿了?   不然为什么会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美人脸说出这么蠢萌的话?   这不科学~   小龙女说完这话,看到莫愁那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歪着头有些不明白师姐是怎么了。   莫愁走的这几天,小龙女一直老实的呆在寒舍里。在加上就连绿衣在出发前都不知道莫愁的真实想法,小龙女就更不知道了。于是小龙女只听说自家师姐出门诱捕花冲,却让人跑了的事情。   小龙女觉得自家师姐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在知道莫愁回府后,便想要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家师姐。可小龙女的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如一个几岁的孩子,于是翻来复去的,便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还是她小时候,师姐天天让她说的话呢。   她记得自己每次说完,师姐都会非常高兴。   其实若不是知道自家师姐的武功比自己高,小龙女都想要替自家师姐将那个叫花冲的人抓回来了。   ......   一回到家莫愁就被小龙女给萌的一脸血,之后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就算是展昭离府去寻找庞昱的线索也没有影响到莫愁的心情。   由着春妮和小龙女陪着一起回了她的房间,莫愁稍做休息便去见了孟师傅。   孟师傅还在矫情中,看到莫愁来了,先是高兴她回来,然后又长吁短叹起来。   莫愁看着比刚来开封时胖了些许的老爷子,心中讪笑了一下。   不是她不尊老,只是在莫愁看来,人的一些情绪都是自找的。   若是此时的孟师傅并没有进京城,莫愁估计他也没有那么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反省自己教导出了个江湖败类。   “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些读书人还都是孔子,孟子的学生,天天叫嚷着孔孟之道如何如何的,可您看看,咱们家就住在开封府前,包大人哪年没铡死几个贪官暴吏?难不成那些人就不是学了孔孟之道的读书人?   要莫愁说,还是您老有福气,不但教导出了我们家展昭这么个样样都好的徒弟,还比那些个孔夫子,孟先生的多了点先见之明,您在尚义犯下过大错之前就查觉了此子心术不正,进而将他逐出师门。可先贤却是到死,也机会将门中败类清出去呢。再一个,您看哪个读书人犯了事,咱们能让他将曾经读过的书都吐出来或是忘掉的。您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   喝了口茶,莫愁又继续说道,“都说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骏骑,小疵难免。您老再想想,逐出师门的弃徒有朝一日却被您寄予厚望的亲传弟子□□,您老不是比旁人更多了一份悠然超脱,至少没麻烦了旁人动手不是?......”   孟师傅眨巴了几下眼情,觉得莫愁说得有道理,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莫愁见孟师傅这般,又笑了,“年前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还问起您老了呢。她说您老教导出了展昭,展昭为国效力,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她还想问问您老有没有兴趣去军校那边授个课什么的。”   孟师傅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可不行,可不行。”家里有一个进了朝堂的江湖人就够让人上火的了,他才不跳这个坑呢。   莫愁见孟师傅没有授课的意思,笑着说了句,“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了,回头要是太后再问起,我也有话回她了。”   莫愁在孟师傅这里又说了几句话,见孟师傅想开了,又跟着孟师傅说了些说书和茶楼的事情,便抱着肚子离开了。   她这月份也不小了,这么一翻折腾,难免有些累。于是从孟师傅的院子里回来,也没有去拜见包大人,直接卸了钗环躺下眯了会不提。   下晌的时候,莫愁睡醒了。听到绿衣说包大人那会派人来请,知道莫愁正在休息,便没让打扰。   莫愁一听包大人来请,便知道包大人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伸了伸腰,漱了口,又净了面,重新梳了头发后,这才披了件披风扶着绿衣的手去见包大人了。   包大人那里倒是好说话,莫愁不遮不掩地将自己杀鸡警猴的打算又一次重申了一遍,包大人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说话。   “虽然处理的方式过于残忍了些,可是却能够非常有效的震慑江湖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公孙策顿了顿,皱着眉毛看向莫愁,“就是害怕此事一但传出来,朝中会有人容不下紫荆洲。”   他们敢?   莫愁看着包大人和公孙策忧心忡忡的样子,实在不敢告诉他二人,这大宋的朝堂上还真的没几个二炮会拿紫荆洲开刀。   毕竟这些年,她安排进入各个官员府邸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要真的想要来个鱼死网破,莫愁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朝中的张太后应该不会干出自毁长城的举动来。也更不可能让人干出威胁她们母子性命的事情。   毕竟三尸脑神丹与改良版的生死符可都潜伏在她们娘俩的身体里呢。   好人永远想不到坏人能够有多坏。   正如此时的包大人和公孙策,明知道单正是她的人,却从来不敢想张太后会不会跟她和她的紫荆洲有关系。   可不敢想仁宗皇帝的那个遗旨倒底是不是在他自愿并且清醒的时候亲自颁布的。   “再等几天,紫荆洲就会广发英雄帖了。到时候,还希望包大人将展昭招回京城,我,”莫愁顿了顿,看着包大人和公孙策,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们,“我并不想要让展昭知道的太多或是看得太多。”   为什么要等过几天才会告诉江湖人花冲落到了紫荆洲呢?   这还是因为莫愁最后做的挣扎。   她是真的不想让展昭通过紫荆洲的动作进而联想到她可能就是紫荆洲里人。所以打个时间差,也许可以让他忽略过去。   闻言包大人和公孙策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了莫愁这个要求。   “展夫人的意思,本府明白了。”想到花冲要拍卖的结局,包大人又问莫愁,“展夫人准备如何拍卖?”   “一两肉一枚铜板。一个人最多限购五两。一块骨头两枚钱,一个人只能抢购两块。拍卖所得无论多少银子,紫荆洲都会用这笔银子做善事,分文不留。”   公孙策诧异的咦了一声,不禁问了一句如何这般便宜。   “花冲这些年做案无数,好多都只是普通百姓家的贫寒姑娘。别说一两肉一文钱不多,可有些人家能拿出来这点钱,却凑不齐路费。莫愁已经在紫荆洲各处的分坛设了马车,只要那些受害姑娘的家人想去参加花冲拍卖会,紫荆洲都可以免费送他们去滑洲,凡是被花冲迫害过的人家,都可以优先购买......”   “展夫人大义,本府敬佩。”   莫愁看着坐在那里对着自己摇摇抱拳的包大人,抱着肚子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是包大人谬赞了,莫愁只是想要在震慑杜绝此类罪恶的时候,让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得到慰藉罢了。”   公孙策虽然也觉得莫愁的这种做法过于血腹,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只有以暴治暴才能最快的将犯罪杜绝。   包大人执法甚严,可铡刀的痛苦和威慑远不如凌迟这种痛苦的死法让人心生怯意。   现在听到莫愁拍卖的费用那么低不说,还听说她还要劳心劳力地帮助那些普通百姓去滑洲,一时间也同包大人一样,感叹起莫愁的所做所为来。   莫愁谦虚又仿佛忍辱负重的跟包大人与公孙策交待了一番花冲的事情后,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离开后的莫愁,先是让人去白雪梅那里看了一眼,问她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之后才真的消停了下来。   展昭和莫愁这对俩口子,时常是聚少离多的状态,所以哪怕现在莫愁老老实实的回了京城,可展昭却是一路追着昱庞的下落又颠颠的跑出了京城。   反正他们俩口子都已经习惯了,倒也能自我排解寂莫。   正月十五,看花灯。   莫愁让人或买或做了许多的花灯沿着琉璃栈道挂着,红通通的一片,刹是好看。   而柴王府那边,因为庞昱的失踪,被庞太师忘记找麻烦的柴文意厌烦了管西管东的公主,直接在府门外放起了烟花。   一时间柴王府门前的那条街都站满了被烟花吸引过来的百姓。   柴文意和他的狗腿子就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百姓,看到这些穷乐呵的百姓便想到了不过相差二十几天,他的婚礼怎么就犯了忌讳了呢。   想到没有了那道太.祖的承诺,柴文意逃避的不去想他爹那心疼肉疼肝疼的样子。   因为看到他爹的那个样子,柴文意就会想到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后娘。   妈蛋,真没有想到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竟然有一天他会叫她...娘。   真是日了狗了。   想到这里,柴文意便对抱着孩子住进新房的公主充满了怨怼。重重的合上手中的扇子,柴文意转身之际突然间被拐角处的一抹倩影吸引了。   柴文意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片刻,柴文意的狗腿子顺着柴文意的目光往那边一看,当即抽了一口气。   美,真美~   可惜再美,也与他们家小王爷无关。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那边的姑娘正好是被莫愁赶回来游玩的小龙女。   吃过了晚膳,在府中说了会话,顾惜朝,小龙女,还有狄青与孟春妮都被莫愁赶出府去了。   本来几人是想要留在寒舍陪她过上元佳节的。可惜,莫愁在看完了自家琉璃栈道的所有花灯后,就困的打哈欠。看着精神都不错的小年轻们,莫愁直接将人都打发出府去外面玩了。   古代人非常重视上元佳节,于是从前一天到后一天,连续三天晚上都是没有宵禁的。城里城外,大家都可以好好的玩乐。   这三天,有灯会,有花会,还有斗诗会,与其是晚上,就特别的热闹。去年的时候莫愁还带着人去玩过。今年就是想去玩,她挺着个大肚子也玩不了。   虽然仁宗死在去年夏天,官员需要一年国孝,百姓才三个月的国孝,过了那三个月,自然是想怎么乐就怎么乐。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转过年了。跟年前的气氛又是两样。所以在玩乐方面,倒是管的松了一些。   小龙女容貌倾城,整个开封府谁人不知道。多少纨绔子弟为了见一见小龙女,可以在寒舍所在的那条街上,从早上站到晚上。   京城有名的纨绔柴文意更是不可能没见过小龙女了。心中惦记着小龙女,脑子里想的却是耶律梦龙。   那位的惨痛经历,充分的警告了京城所有对小龙女动心思的男人夹紧了菊花。   前车之鉴依然在眼前,柴文意犹豫了半晌,仍是没敢上前。   杮子专挑软的捏吧。   柴文意想罢就转身去了另一头,向刚刚在那里看烟花的一位姑娘走去。   可惜刚刚走过去,就看到那位姑娘正在与人说话。   那是...狄青俩口子?   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与那位姑娘说话的人,柴文意冷哼一声,直接回了府里。   “你去打听打听和狄青他们说话的那女人是谁?”   柴文意身边的狗腿子视力还不错,回想了一下柴文意问的那个姑娘,直接小声对柴文意说道,“那姑娘是河对岸张秀才家的姑娘,叫张玉莲。是,是,”   柴文意反身便拿着扇子敲了那狗腿子头,很是不满意他的吞吞吐吐,“是什么,快说。”   那狗腿子见此,只得痛快说道,“是天波府杨家声未过门的媳妇。”   柴文意行走的动作就是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那狗腿子,然后又重新踏步往里走。   “竟然...是他家。”   柴文意叹了口气,不得不感叹一句苍天玩我呢。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如何会将一个天波府放在眼里。哪怕是一个月前,他都不会如此畏手畏脚,裹足不前。   天波府的人虽然都死绝了,可仁宗的一道遗旨又将天波府给吵了起来。现在的天波府虽然因为人少依旧冷清,可却已经因着他们家那位老太婆可以上朝议政,又手握隐形军权变得让人忌惮。   而他们柴家呢?   因着那场他老爹续弦的婚礼,不但王府丢了太.祖的承诺,他爹的官职也没有保下来,直接被罢了官。   他们家,现在不过是空有一个王府罢了。   之前他还没有当回事,可自从打了庞昱,他爹就告诉他。   他再也不是那个让人忌惮生畏的柴小王爷了。   可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肿么办?   咬着牙走到自己的院子前,柴文意突然顿住脚,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狗腿子,“你去帮我办件事。”   “什,什么事?”   柴文意勾起嘴角,小声的在那狗腿子的耳边嘀咕了一句。那狗腿子听完,献媚的点头,转身跑的飞快。   柴文意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拿起扇子摇了摇。   这天子脚下,有他碰不得的,总有他碰得的人吧。   “哎呦,这三更半夜,大正月里的,您没事站这院门口摇的哪门子的扇子呀?”    第186章   清脆带着几分娇媚的声音在柴文意身后传来, 柴文意闻声传身, 却见到自家后娘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衣裙, 又披着条火狐狸毛的披风站在不远处, 纤细柔白的双手捧着一个雕花铜手炉, 看起来贵气又奢华。   这一身里外皆是大红的妆扮,让柴文意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一是唯有新婚的小媳妇才会这般穿戴, 而这也说明了面前的女人出嫁不足月余。二是那身火狐狸毛制的披风是他费心找来的聘礼......   似是想到了什么, 尴尬,愤怒, 失望以及暴虐的情绪此时此刻差点将柴文意瘦弱的肩膀压倒了。可他仍然贪婪的看着面前带着无限风情的女人。   他曾经想要当成宝一般供着的女人。   这个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的风情,让人蠢蠢欲动。   当然, 当初有多么的珍爱,现在就有多么的唾弃。柴文意刷的一下打开扇子,笑得极其猥琐, “这不是王妃吗?您老人家不在床上侍候我父王, 这是要去哪呀?”   丁月华嗤笑一声, 歪头看了一眼时不时有烟花绽放的星空, 用着同样慢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自然是去门外看烟花,只是不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小王爷。再怎么说本王妃也是小王爷的长辈, 于是便过来关心关心小王爷了。”   长辈~   柴文意一听到这个词,心底的怒火就跟着加了油的柴火一般,烧的极旺。   这个贱.人,她竟然还好意思说长辈这个词。   柴文意眯了眯眼, 看着丁月华那张得到滋润越发娇艳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鄙夷,“是呐,王妃可是小王爷抬大轿抬进府的,成亲的三拜都拜了两拜。”   “所以王爷都说小王爷有孝心呢。”将脸皮放下,丁月华一点也不怵的怼了回去。   柴文意运了运气,狠狠的瞪了一眼丁月华,一甩袖子向另个方向走去。   丁月华看着柴文意被自己气走了,冷哼一声,带着身后柴王爷安排给她的丫头朝着大门口走去。站在大门口看了一眼满天的烟花,眼角不觉流出了一抹泪。   如今二哥不知所踪,她又落到了柴家父子的手里,丁月华无不愤恨当初自己的肤浅虚荣,若是她当初听了大哥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便是王妃,便是食玉咽玉,呼女唤婢,可束缚了自由,每日只在这内宅方寸之间拼杀,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趣。   ......   刚刚被丁月华怼了一顿后,柴文意一回房间便碰到了抱着孩子在那里哄孩子睡觉的公主,刚想拿公主撒气,却看到一旁站着的那老太监看着自己越发不善的眼神,咬了咬牙转身又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柴文意便去了王府必然会有的标配——书房。   在那里劲的砸了一圈在后世看来都是古董的茶具杯碗后,这才坐到书房的大榻上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柴文意还躺在了大榻上美美的想了一下稍后会有的快乐。   这张大榻,本来是弄来看书累了小歇的。可自从柴文意的第三条腿能用后,这张大榻常常用来给他红.袖添香。就是现在柴文意在厌烦了公主后,也会抓着家里的小丫头跑这来厮混。   而今晚,这张榻又将被使用起来。   这世上的人敢硬碰硬的,除了无畏者便是无知者。   还好柴文意在一系列的坑爹事件后,脱离了这两种人。   他暗搓搓的想要做些坏事,可总要挑个软柿子捏。   于是他现在便准备提前将这张大榻先暖一暖,省得一会儿冻着了美人。   被柴文意相中的美人是谁呢?   就是年前死了继父的白雪梅。   白大夫死了,白雪梅便将弟弟找了回来,因为白雪梅强制性地安排弟弟去军校,都快要恨死她了,在白大夫下葬后,白弟弟就跑了。   当然,白雪梅还是让家里那位老管家将跑了的白弟弟关到了军校里,虽然还没有开学,可是在白雪梅看来,先住进去熟悉环境总比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学坏了强。   至于自家老娘,白雪梅痛恨那些和自家母亲有染的男人,在父亲过逝后,柔弱的白雪梅也曾想过要凭借自己的美貌杀掉那些男人。   可莫愁却拉了她一把,让她悬崖勒马没有铸成大错。   不过,不能杀了那些男人,白雪梅却管住了自家老娘。   她在莫愁的帮助下,在乡下买了套宅子,然后悄悄的将老娘送到了乡下。   因为害怕自家老娘再出逃,白雪梅还将会功夫的老管家也派了过去。   老管家本来是不肯的,可白雪梅却告诉他,等到来年开春女校建成后,她就会关了白家药铺然后住进女校的宿舍去。   老管家一听这话,想了想也觉得看住夫人比跟在小姐身边更重要,于是拉着不太情愿的白惠英去了乡下。   当所有人都走了,整个白家就只有白雪梅一个人。而白雪梅何等姿容自是不用细说,这不,这就被欺软怕硬的柴文意盯上了。   可惜呀,莫愁既是管了白雪梅这档子事,自然就不可能不安排人保护她。   几天前,莫愁刚回京城就安排了个会功夫的小丫头去了白雪梅的身边。于是柴家的人来绑人的时候,直接让紫荆洲的人来了个将计就计。   自从出了庞太师那事,莫愁就加强了对京城各大王府官吏的监控力度,这边柴文意的狗腿子刚点齐家丁走出王府大门,莫愁那边就得了消息。   不,准备的说,应该是绿衣姑娘得到了消息。莫愁已经休息了,绿衣姑娘自然不准备打扰了自家小姐的休息。可这种事情也耽误不得,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便有了个极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呢?   京城之中纨绔子弟何其多,柴文意不过是其中最不需要遮掩自己犯罪事实的人罢了。   在另一条街上,老赵家的一位年轻王爷也干了件强抢民女的事情。于是这位王爷在带着抢回来的某个一看就是以婚妇人的女人在回王府的路上,就遇到了一伙汪洋大盗。   这伙人本来就是要去赵王府里‘请’这位赵王爷的,却不曾想正好赶上了赵王爷自己出来,那就省了他们很多的事情。   这伙人不抢金银,也不抢女人,竟然直接将这位赵王爷给绑了。   而那位被抢的女人也趁乱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溜了。   等到一路小跑回了家,这位唐家的少奶奶很是病了一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在上元佳节的时候出门看灯会。   不过倒也是阴差阳错的免了一场灭门之祸。   话说回来柴王府的那伙人要抢人,紫荆洲的弟子又帮他们抢了人,好嘛,送佛送上西天,好事做到底,他们直接将赵王爷打晕,然后包装包装,送到了白家小院的某间卧室里。准备送给前去抢白雪梅的柴王府的人。   柴王府的人趁着天黑直接跳进了白家某间卧室,然后直接将床上躺着的人捂上被子直接团巴团巴带走了。   哦,错了,不是团巴团巴,而是裹巴裹巴扛走了。   柴王府的一边抬着人往回走,一边不住的感叹这女人真够重的。吭吭哧哧走了一路,都将这几人累出了汗。   紫荆洲弟子一路跟着那些人进了柴王府,又跟着这些人去了柴文意的书房。之后在柴王府的家丁都退出去后,紫荆洲的弟子迅速地拿出了一包催.情的药粉吹进了那间书房......   第二日,因着体力悬殊没有打赢柴文意,被柴文意压了一晚上的赵王爷一醒来直接怒了。   而柴文意在被赵王府踹下床的时候,也懵逼了。   看看两人没有穿衣服的身体,再看看凌乱的床铺以及两人身上那欢.爱后的痕迹,就算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记忆了,可脑子忘掉了,身体却清醒的记着昨日的迷乱......   卧草,老子被个男人啃了?   卧草,老子啃了个男人?   说好的白家药铺的美人怎么变成了个男人?   柴文意在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不是老赵家的那个风流王爷吗?   自荐枕席还是啥?   赵王爷被人抢了,赵王府自然要到处寻找以及去通知各个衙门报官。   好好的上元佳节,展昭没有办法陪着莫愁过,而其实衙门的捕快捕头也都在找寻着赵王爷。   天蒙蒙亮,赵王府的家丁在得到‘有心人’提供的线索后,直接操着家伙冲进了柴王府,正巧来了个捉奸在床。   书房被人从外面踹开后,屋里屋外的都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北风猛烈的吹过。   屋里的人没有穿衣服,屋外的人没有闭上眼睛。   屋里的人不用说了,而屋外都有谁呢?   柴王府的人,赵王府的人,开封府的人,刑部的人,禁军的人,还有闻讯赶来的柴王爷与公主......   正月十六的早上,柴王府的热闹劲就别提了。   赵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丑,再加上肛裂的痛苦,都让这件事情没办法善了。   于是,做为受害者,赵王爷直接将柴小王爷告到了...刑部。   之所以是刑部,还是因为赵王爷觉得开封府总是要求公开审理这事太丢脸,所以才会选择刑部。   刑部的何尚书至少还知道通融一些。   于是甭管真相到底如何,柴王府的人既然绑人了,那么别以为一句绑错了就可以蒙混过关。   没了太.祖的那道承诺,柴王爷在丁月华的耳旁风下,也没有用铁劵丹书救儿子。再加上此等荒唐之事也必未涉及身家性命,于是柴文意便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八十大板。   看着犹不解气的赵王爷,何尚书只得小声的劝慰他。   无论是流放还是将人活活打死,那罪名总不能是以奸污了一位王爷的清白来定罪吧。   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哪家去了。   大家都是京城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得太大为好。   赵王爷一听何尚书的话,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于是拍拍衣摆在家丁下人的掺扶下回王府养□□去了。   遭了这么一回罪,赵王爷也顾不上昨天让他心痒难耐的小媳妇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养好了身子,一定要找机会摁死柴文意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玩意。   你说,柴文意可能也是被人算计的?   那关他什么事,他只知道受到伤害的是他的屁股。   不过...赵王爷突然想到柴文意不算什么玩意,可是柴王爷却是极有心机城府的一个人,要是柴文意死了,那柴王爷说不准会知道是他干的。柴家可是有铁劵丹书的,那柴王爷要是同样摁死了他,他这个老赵家的王爷也是白死了。   所以,他必须想个妥善的办法,来个借刀杀人。   也许,开封府的包黑子和他的那把龙头铡刀就是不错的选择。   而另一头,儿子被打了,柴王府虽然气恼可也心疼。   何尚书看着柴王爷尤为不善的眼神,也小声的劝了几句。   不过是做样子,没伤了筋骨。要是真的打实了,您这儿子都挨不上三十下就得打回你柴家的祖坟去,哪里还能中气十足的哎呦哎呦的叫唤。   柴王爷看了一眼确实还能叫得出来的儿子,觉得这何尚书还算上道。于是让人抬着儿子也走了。   回到柴王府,柴王府将满脸心疼的公主以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丁月华都撵走后,这才仔细的询问起自家儿子为什么对个男人感兴趣了。   柴文意再傻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被人算计了,可他却想不到会是谁在算计自己。于是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柴文意便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跟自家老爹讲了。   柴文意越说,柴王爷的眉头就皱的越紧。等到柴文意说完,柴王爷沉思了片刻后,心中便对自家儿子这件桃色事件的背后推手有了人选。   “爹,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柴文意一直关注着自家老爹的神色,当看到老爹脸上闪过一抹了然后,便急急的问了出来。   柴王爷一副恨铁不成刚样子的看着柴文意,“你说能有谁?我平日里是怎么叮嘱你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现在让人这般算计,还不知道赵王府那边要怎么报复回去。”   柴文意一听这话,当场就不干了,“赵王府还想干啥?打了我八十大板还不够咋的?老子又没上他八十次,他凭什么打了老子还要没完没了。”   八,八十次?   柴王爷听到儿子这话,差点以头抢地。   “换成是你,你看看你会不会善罢甘休。”哪个男人愿意雌伏在男人身.下,更何况是一个王爷。柴王爷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家儿子好好沟通。   柴文意一听这话,到了嘴边的国骂都咽了下去。看到老爹那生气的神色,柴文意又小声问了一遍是谁在背后算计他。   狠狠地腕了一眼自家这不争气的儿子,柴王爷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说道,“除了庞太师,还能有谁。你年前将庞昱打断了腿,你以为庞太师能不为儿子报仇。”要是他,他也不会放过他了自家儿子的人。   “...可是庞昱不是失踪了吗?”   “正是失踪了,他才有功夫转过头来收拾你。”   柴文意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咬了咬,恨恨骂了一句老匹夫。   柴王爷看到儿子这样,摇了摇头,“你好好的养伤,那些事有父王在呢。”   想他柴家先祖,再看他的儿子,柴王爷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孙子的身上。   柴王爷又说了两句,留下一句安心养伤的话,便离开了柴文意的书房。   庞太师算计了他的儿子,赵王爷时刻准备着要算计他的儿子,他现在必须抽出全部的精力好好想想要怎么打压和化解这两团乱麻了。   话说,柴王府和赵王府的人都被刑部的何尚书忽悠走了以后,等到下晌的时候,赵王府和柴王府都送了一份厚礼给何尚书。何尚书一见,笑眯眯地收了,然后叫了自己的师爷,让他从自己的俸禄中拿出二十两银子,让他分给今天上堂执事的人,告诉他们在京城这地方,想要好好的活下来,并且平安的活下来,那就多听多看少说话。   他能安安稳稳一路升到尚书一职总有些为官经验的,想到自家那读书读傻的女婿,何尚书就开始忧了起来。   在官场上,必须得圆滑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才能平平安安的一直走下去。可自家的女婿......   “单平倒是找了一门好亲事,这何尚书倒也是个人才。”真没看出来,这老家伙滑的跟泥鳅似的。   莫愁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这个时候,柴文意那八十大板都已经打完了。   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绿衣说她的安排以及今天刑部的事情,莫愁不得不感慨官府老油条的圆滑。   “单平和单正是孪生兄弟,可这性子却差了那么多。”为人冷冰冰的哥哥单正却是个手段圆滑的。阳光和善的单平弟弟却只是脾气特别直的人。   莫愁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性格上会像谁。   像她是最好的。   至少不吃亏,而且...没什么下限。   点评了一下单家兄弟后,绿衣又继续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当听到赵王府也抢了人回王府的时候,莫愁便觉得,这事真是巧了。   若绿衣选的人不是赵王爷,想必那对娘俩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对于绿衣自作主张的安排,莫愁没有赞扬也没有训斥,仿佛这件事情非常的微不足道一般。   “白家药铺是不能住了,你亲自去将白雪梅接到府中小住。”   “是。”   白家小院能有多大,一群人冲进来,然后扛人走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来时的小心翼翼,白雪梅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只是第二天一早,她发现自家老爹的房间里丢了床被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会了。   那群人私闯民宅不抢她,竟然抢她老爹去逝时盖过的被子。   哎呦我去,这都是什么人呀~   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   正在白雪梅一边想着要不要养条大狗看家护院,一边整理家中药材时,绿衣便去来了白家小院。   她将莫愁的邀请以及昨夜的事情隐隐约约的说了几分后,白雪梅这个虽然执拗却也更实识务的女人,当即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又将家中值钱的药材收拾收拾都打了包。   差不多在绿衣来到白家小院的一个时辰后,白雪梅就收拾出了两个大包裹跟着绿衣去了寒舍。   爹死了,弟弟不学好,母亲又与人厮混,白雪梅在看不过生活的指望时,走些极端那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弟弟去了军校,母亲去了乡下,她将来也会进入女校。等到她和弟弟都毕业了,她便拿着她的毕业证,带着母亲一起跟着弟弟去边防。   离开了京城,京城里那些不好的名声都跟他们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等到弟弟在边防站稳了脚跟,她便在那边找个男人嫁了。没有什么值钱的嫁妆,可她却有女校的毕业证,总会让她将自己过下去的。   所以这个时候,怎么稳妥怎么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若是她现在出了什么事情,她将来更没有机会回报展夫人对她的抬爱了。   而且她已经麻烦了寒舍和展夫人那么多的事情,再去叨扰一番也没什么。   白雪梅到了寒舍,先是将东西送到准备好的客房,然后换了身衣服这才去拜见莫愁,正好孟春妮和小龙女都在这里,于是四个女人又打了几圈麻将。   因考虑到白雪梅没有什么银子,所以几人也没有赌银子。一边打麻将一边说话,这正是缓解尴尬的好方法,也让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白雪梅稍微放松了许多。   不过打了一个四圈后,莫愁坐不住了,散了牌局几人又继续说话。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道了孟师傅的生日。   “我爹是三月二十三的生辰,今年又是整寿,我想给我爹大办一下,可我爹却说师兄在朝为官,咱们交好的人家也都是这样的身份。现在又是国孝,不易大宴宾客,咱们自家人聚聚也就罢了。”孟春妮有些无奈的向莫愁抱怨了一句。   莫愁闻言眼前就是一亮,“办,必须大办。朝堂上的人来不了,不是还有江湖上人朋友嘛。”   第187章   莫愁一直在想着用什么理由将那些未婚的青年才俊召到京城。之前是想着以她生日为由将人都弄进京城给她师妹来个大宋版秀男选秀, 后来她发现, 她没那么大的脸面。   不说她出身成迷, 只说她没有在江湖上打下自己的名号, 谁会将她的请帖当回事。   她当然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不过她出名的方式有些个让人蛋疼。   她出名于江湖是因为她嫁给了展昭,成为紫荆洲主花蓉的情敌而闻名于世。那些江湖人就是冲着不得罪紫荆洲的理由, 估计也不会来参加她办的宴会。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不是吗?   ╮(╯▽╰)╭   自己的名义不成了, 莫愁之后又想着用展昭的生日做由子吧,可惜展昭这人向来低调, 就算是她想着大操大办,展昭也会拦着的。所以莫愁一直在纠结如何将小龙女的选妃顺利进行下去。   若是直接用给小龙女招婿的名义广发英雄帖,莫愁又觉得那是将自家师妹放在火上烤。   这个时代对女人着实苛刻, 莫愁那么爱护小龙女, 自然是不可能让小龙女成为不相干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眼瞧着一年小, 两年大, 今年下半年孟春妮都要嫁了,可她家除了不谙世事以外,样样都出色的师妹却一直没有个说法, 这能不让她这个当师姐的着急上火吗?   正好在莫愁束手无策没有什么好理由的时候,孟师傅的整寿却到了。   这么一个现成的好理由,莫愁如何能放过?   至于仁宗的国孝?   呵呵,仁宗那家伙能跟她师妹比吗?所以国孝什么的, 在师妹的终身大事前都得让路。   不过为了方便行动,她还得找人弄个什么神迹,然后让朝堂上的人主动除了这国孝的事情才行。   低头想了想,有了些主意的莫愁,抬起头便对着孟春妮和屋里的另外两个姑娘笑道,“咱们家是江湖出身,孟师傅更是江湖人。自来江湖人与朝.廷都是两个圈子。皇帝的国孝,在咱们江湖人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可孟师傅的整寿却不能简薄了,这要是办得简薄了,到时候人家还不得戳我和展昭的脊梁骨?”   顿了顿,莫愁又说道,“府里在京城外有个庄子,京城里眼睛多,咱们就在那里给孟师傅办寿宴。往来都是江湖人,到也不怕这朝堂上的文人叽叽歪歪。”   她们四个人里,白雪梅算是个外人,可在莫愁看来,白雪梅只想过得好,那就得好好的依附她们,所以说话并没有什么避讳。   白雪梅自是不傻,她正经还比旁人聪慧了许多,听到莫愁这么‘直白’的话,立马接过话茬,“展夫人说的极是,只要不在寒舍里操办寿宴,不请朝.廷里的人,咱们就可以按着庶民三个月的守孝制度来行事。等到了正日子过去了,家里人再在府里小聚一番也不算坏了制度。”   孟春妮一听这话,有些犹豫,“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些?”正经说来,她们父女其实不过是借助在这里的客人罢了。   莫愁点头,“确实是挺麻烦的,不过,”顿了顿,莫愁一脸笑容的挺了挺肚子,“我是帮不了你了,到时候我就只管抱着你侄女等着吃席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是一概不管的。   孟春妮:“......”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吗?   孟春妮被莫愁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语结,转头看了一眼小龙女,见小龙女直接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那意思非常明确。她跟她师姐一样,她也是不会帮她忙的。   立时,孟春妮就有些个无语。   说的好像她会用她帮忙似的。   “三月份的时候,雪梅便出了百日热孝,孟姑娘若是不嫌弃,有什么用得上雪梅的地方,还请孟姑娘不要客气。”   正经说起来,她现在都不适合搬到寒舍来,可一个人住着实在是不安全,再加上她也是个知道变通的人,所以来这里后,并没有穿热孝的通身白。   她是见过小龙女的,也知道小龙女嗜白,除了年节,小龙女的白衣服上会镶嵌上一圈带颜色的边角外,其他的时候都是相近颜色的暗绣。   不过哪怕是暗绣,因着小龙女的个性使然,也只允许在衣领和袖口处做文章。   于是来拜见莫愁前,白雪梅特意换了一件跟小龙女差不多的衣裙。不过也考虑到了她孝期的关系,衣领和袖口,裙边弄的是兰色的边。   本来绿衣等人还有些担心白雪梅有孝在身会冲撞了莫愁。毕竟莫愁之前坐胎不稳的事,一直给她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过在白雪梅过来拜见的时候,发现白雪梅换下了那一身通身白,绿衣几人倒是非常满意她知道礼数。   此时又听到白雪梅这般说,屋中的人倒是真心觉得这白雪梅还算不错,也起了几分相处之意。   在白雪梅说完这番话,孟春妮走到白雪梅身旁坐下,笑容满面的拉起白雪梅的手,“白妹妹真是个体贴的性子。你肯帮姐姐的忙,姐姐再高兴不过了。”   说完这话,孟春妮还朝着那边明摆着偷懒的两姐妹皱了皱小鼻子。   小龙女眨巴两下眼,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至于莫愁,她特意挺了挺肚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白雪梅还没有见过莫愁这般样子,不禁嘴角抿出一抹笑来了。   少时,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三人陪着莫愁用了一顿点心,看着莫愁一脸困顿,便纷纷起身告辞了。   等到晚膳时分,白雪梅看着附合她守孝需求的全素的晚膳时,白雪梅不禁感激莫愁的体贴。   寒舍这边从年前开始一般都在八角屋用一天的膳食。哪怕寒舍的男主人不在,也没有影响了众人这一习惯。   不过晚膳的时候,难免大鱼大肉,大家说说笑笑。白雪梅的身份以及她还要守孝缘故,所以莫愁便让她单独用膳了。   今天寒舍的晚膳,虽然展昭仍然不在,不过狄青却又跑过来蹭饭了。   往常狄青不是在南清宫蹭饭,就是来寒舍吃饭,他的元帅府除了早膳以外,几乎都不开伙的。   今天是正月十六,狄青准备用过饭后再带着孟春妮去看花灯。顾惜朝也想要带着小龙女再出去约个会,培养个感情啥的。可惜,他的好运已经被莫愁扼杀了。   “原来顾先生还有这般好兴致,不过今天我师妹到是去不成了。我这里还有些事要交待她,顾先生自去吧。”   顾惜朝抽了下嘴角,看着莫愁的眼神特别的无奈。   又来了~   顾惜朝在寒舍住的这些日子,早就了解了莫愁的为人。   他听说狄青这位大元帅当初也是被百般刁难后,心里就有了底。   以展夫人对她师妹那当女儿养的心态和变态的重视程度,估计没个千般万般的刁难,他是甭想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白玉堂回陷空岛过节没在京城,不然他就更没有与龙姑娘独处的机会了。   其实在顾惜朝看来,他最大的困难并不是来自莫愁的阻挠和刁难。而是龙姑娘天真懵懂,不识人间情滋味。   若是一直无法让她动心......他会继续守着她。   包大人与公孙策相视一笑,然后举起桌上的酒杯跟坐在他另一侧的孟师傅碰了碰杯。   孟师傅笑着看了一眼满眼挑剔的莫愁,摇摇头喝下杯中酒。   其实在他看来,小顾还不错。   心思多了些,手段也不少。但人品不错,对着小龙女也是真心爱慕。   不过一家有女百家求,这种嫁女的心情他太知道了。所以哪怕是小顾时常去他那里走动,他们关系也是亦师亦友,孟师傅也没有帮他一回忙。   反正他女婿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习惯就好。   (-ε(#-)   狄青看到顾惜朝一脸的失望,满身的失落气息,特别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都是过来人,哥们精神上支持你。   顾惜朝转头看了一眼有兴灾乐祸的狄青,刚想要说些什么,莫愁又在一旁插话进来,“狄青,亥时之前若是春妮还没有回府,四月份之前你都不要过来了。”他们寒舍也是有宵禁的。   众人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快要进入戊时了。同情地看了一眼狄青,都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狄青:......   家中女眷里,就数莫愁最大,所以在女眷上的事情,无论是孟师傅还是展昭等其他人,都会下意识的听莫愁的安排。此时见莫愁这般说,再看一眼可怜巴巴的狄青,谁都没吱声。   熬吧,啥时候成亲了,你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顾惜朝抿了下唇,然后将狄青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又非常自然的用自己的手在狄青肩膀上拍了拍。   兄弟,乐极生悲了吧。   孟春妮低头吃了口菜,对于莫愁的话,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不但没有,心底升起了一抹特别愉悦的情绪。   ......   少时,饭毕。狄青抓着孟春妮就颠颠的离开了。其他人留在八角屋里喝了杯茶,又聊了会天,便各自散去了。   莫愁牵着小龙女的手将人带回自己的院子,理都没理顾惜朝那望穿秋水的眼神。   等到莫愁更衣回来,便坐到小龙女对面,开始问起小龙女对顾惜朝的感观。   小龙女一脸迷茫的回视莫愁,莫愁抽了抽嘴角换了个话题。   “师姐有一阵子没有回南边,师姐就要生产了,想让你去寒山寺帮师姐求个平安符。可好呢?”    第188章   师姐想要平安符?   平安符, 生死符, 感觉差不多诶......   不管师姐想要什么, 她都会给师姐拿来。不过只要想到可以为师姐出力, 小龙女的心情就别提多荡漾了。   虽然脸上仍是没有多少表情, 可是眼神却是亮晶晶的,看着莫愁一个劲的点头, 再点头。   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你身边新提上来的那个玉针, 我看着倒是手脚勤快,性子稳妥。回头我再派两个侍卫跟着你一起出发, 路上也能帮着干些杂事。平安符的事情不着急,你路上也不需太赶。三月二十三是孟师傅的寿诞, 你在那之前赶回来就行。”   说到这个玉针,莫愁心里就涌上一股子暴虐之气,原先她给小龙女的那两个丫头, 竟然会在她和展昭失踪的时候, 起了歪心思。这一次莫愁大洗理的时候, 自然不可能再留着她们俩个人在小龙女身边。还有她身边......   莫愁眯了眯眼, 对于这种事情的厌恶也让她的心肠更狠了几分。   小龙女无可无不可由着自家师姐安排,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的打算。   看着自家师妹乖乖巧巧的样子,莫愁笑得很是得意。   成不成亲, 嫁不嫁人,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没有谁能够勉强得了她的宝贝师妹。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将所有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资源放到自家师妹面前。不喜欢则罢, 她喜欢就由着她的喜好来。   将师妹支出去,也是防着心眼贼多的顾惜朝知道了她要给师妹选秀再做什么手脚。   想要日久生情,相濡以沫什么的,也要看她允不允呢。   咱必须秉承着公正公平的原则,不能让顾惜朝专美于人前。   对了,说到这个,她还得想一想,如何让这些个秀男们有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秀女什么的,还能绣花跳舞,或是呤诗作对的表现自己,现在选秀男了,总要给这些大老爷们一个同等的舞台不是?   越想越美的莫愁直接呵呵的乐了起来。   小龙女就坐在莫愁对面,眼中满是莫名其妙。   师姐这是咋的了?   笑够了的莫愁一抬眼就看到自家师妹那懵懂的小眼神,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师姐就总是无故想要发笑。”   小龙女看一眼师姐,又看一眼自家师姐那硕大的肚子,非常诚实的反驳了回去,“师姐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说说话就自己笑起来。”所以跟孩子木有关系。   莫愁:......   绿衣:......   这一波打脸,来的又快又猛,莫愁一时只能木木的看着小龙女不说话。   这也就是自家宝贝师妹了,若是换个人,早让莫愁一巴掌扇墙上去了。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上墙上当画吧。   ╮(╯▽╰)╭   这天被聊死了,姐妹俩也不在说什么了。是夜,到了就寝的时辰,莫愁给绿衣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留小龙女在她院子里过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小龙女便直接带着丫头和侍卫从她这里出门去了。   因着正月里小龙女放寒假,所以顾惜朝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小龙女离开京城了,一直到当天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发现小龙女没来。当下就有些好奇,可看着莫愁等也不等,就让人上菜时,顾惜朝便知道小龙女没在府中。   用了午膳,顾惜朝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小龙女住的院子走去,发现院门紧闭,看起来便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就是够让顾惜朝疑惑不解了。就算是小龙女不在府中,那么她一院子的侍候下人也不可能都跟着离开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膳时分,顾惜朝终于向莫愁问了小龙女的行踪,可惜莫愁摇了摇头硬是没告诉他。   三天,整整三天,顾惜朝才从孟春妮那里得到了小龙女的消息。   当听到小龙女出了京城后,顾惜朝恨不得插双翅膀追过去。   可三天的时间,再加上小龙女那一身高绝的轻功,让他往哪个方向追去。   顾惜朝一时气闷不已。   狄青过来找孟春妮,正好看到顾惜朝在栈道里喝闷酒,摇了摇头,自认为颇有义气的朝着顾惜朝走去。   他们是好兄弟,那么自己就花上一刻钟的时间安慰安慰他吧。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里都明白。”顾惜朝没有回头,在狄青走到他近前时,他直接开口一句话将狄青到了嘴边的话打了回去。   顾惜朝那心机手段,绝非常人。他自是知道莫愁此举的用意并且更加的知道狄青对他的安慰,一定是掺着盐和沙子的,所以说,不听也罢。   一力降十会,或者说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   在顾惜朝看来,他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莫愁握着小龙女,当真是谁都不怕。而他呢,无论他怎么表达那都是抢了人家师妹的恶徒。   想到抱得美人归,那还要经历重重考验。   这几天,也让顾惜朝弄明白了莫愁将人支走的用意。同时,他也准备好了一切迎战的准备。   他相信,他会是这世上对小龙女最好的人。   呃...她师姐除外。   虽然被顾惜朝噎了一下,不过狄青还是掀起衣袍坐了下来。   他二人是在战场中相识,彼此之间有着同袍之泽。再加上他们二人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连襟的关系,所以狄青在面对顾惜朝的时候非常的不客气。   “你可比我当年好多了,我当年想要见春妮一面都跟去牢里探监似的。”至少你还住到了寒舍里,每天还能拿着诗呀词呀的跟心上人面对面的说说话。   他当初可没有这待遇。   可问题是当初莫愁因着孟春妮有亲爹活着,也没怎么拦着你不是吗?   “我听春妮说,三月份岳父寿诞,展夫人想要广发请帖,大操大办。”   顾惜朝喝了一口酒,那酒进了嘴里就跟喝开白水似寡淡,可见顾惜朝的酒量。   “我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才会将小龙女支走,展夫人此举是在防着他狗急跳墙呢。   呸,呸,呸,是防着他...破釜沉舟。   狄青见他这般,拿过桌上的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酒,“那你准备怎么办?”   顾惜朝看了一眼那酒壶,又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小酒杯,一脸的嫌弃。   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一脸傲然的说道,“凉拌。”   狄青:“......”   凉拌这个词,不是他们家那位威武的大姨姐的口头禅吗?   难道这人是准备从现在开始讨好难缠的大姨姐了?   顾惜朝不愿意看到已经与心上人名正言顺在一起的狄青,说完这句话便、对他抱了抱拳,转身去了蜂房。   与其在这里借酒消愁,他还不如在小龙女回来前仔细照顾好她的那些玉蜂呢。   看着顾惜朝潇洒利落的离开,狄青突然有一种好心喂了狗的错觉。   ......   沈少白这位当初拐了人姑娘私奔,最后又在人家姑娘身怀六甲的时候将人姑娘抛弃的男人,最近日子过得非常的艰难。   妻子硬是要过继个族中的孩子回来做子嗣,沈少白哪里愿意到手的财产再还回去。于是便想起了当年身怀六甲的白蕙英。   他想着如果白蕙英的那个孩子当初生下来了,那他完全可以认养到身边,有着自己血脉的孩子总比外人强。   可是当他派人去打听的时候,却听说了就在不久前白蕙英一家三口发生的惨剧。   当时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听到二凤回了话,沈少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提前一个月去寻找他的那对龙凤胎子女呢。   龙凤胎呀~   听说儿子那么聪明,女儿还是个端庄孝顺的......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沈少白追忆往昔的时候,沈少白那位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妻子竟然牵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少白,这是我娘家族里的孩子,叫无畏。我已经跟族长说好了,这孩子过继到咱们这一房,做咱们的儿子。”沈夫人别看身体不好,又柔柔弱弱的,可这个沈家,她的一句话,可比沈少白这个当初一无所有差不多入赘而来的女婿强太多了。   被沈夫人牵在手里的小男孩,就是在紫荆洲特训了几年的沈柔的儿子。此次,也是他第一次出这种任务,不过这孩子却是个极为沉稳的。此时听到沈夫人如此跟沈少白说完,便一脸孺慕地唤了一声,“爹~”。   沈少白浑身一震,看向无畏的眼神带着一抹让人惊心的阴霾。   “娘,我怕。”无畏一见沈少白这样,连忙一个转身猫到了沈夫人的身后,一边探出脑袋看向沈少白一边用着颤抖的小声音叫着害怕。   沈夫人这些年身体不好,又盼子心切,再加上早前多少恩爱早就随着时间的流转变得麻木,现在在沈夫人的心里,唯有无畏这个叫她娘的娘家族中子弟才是能让她心生涟漪的存在。   当下,沈夫人看向沈少白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你这是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沈少白沉着个脸,看了一眼无畏,又将视线对准沈夫人,“送回去,我不给别人养孩子。”   一听这话,沈夫人就不高兴了,立即讽刺道,“沈少白,你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你当初是怎么求着我爹进了我们家的。现在就算是我爹不在了,这个家也由不得你作主。”她还帮着沈少白的娘养了儿子呢。   话落,狠狠地腕了沈少白一眼,沈夫人便拉着无畏离开了。   男人算什么,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可没有儿子,她死了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第189章   沈少白看着牵着个便宜儿子离开的媳妇, 眼眸深处皆是满满的阴狠与杀意。   沈少白抛弃怀孕的白蕙英, 在守着这个家这么多年后, 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属于他的财产都便宜给了外人。   于是沈少白看向沈无畏的眼神都是凉冷的杀意。   一山不容二虎, 想要虎口夺食, 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原着中熬死了媳妇,带着媳妇家的财产跑回去找亲生孩子的沈少白, 此时只能继续苦熬着。   谁让他媳妇自从得了个便宜儿子, 身体竟然越来越好了呢。虽未能痊愈,却也比从前强了数倍去。   至少...让沈少白更加的没了盼头。   然而, 沈少白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若是没有过继子嗣的事情,若是没有‘查’出来他曾经有一对龙凤胎惨死, 也许他还会慢慢的等下去,然后找到最佳的时机,将财产全部弄到自己的名下。   可惜, 当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到了一起, 沈少白直接做出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   他放了一把火, 他想要烧死那对天天在他面前晃的伪娘俩。   可惜, 最后却将他自己烧成了残疾。   四肢废了,脸也烧花了。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怪物似的。   于是沈夫人一脸嫌弃,直接将沈少白送到了寺里去除祟, 然后带着便宜儿子去了开封落脚。   天子脚下总比他处强些。   莫愁知道了这一切后,冷笑了一声,让人将沈少白的下场告诉了白蕙英。   白蕙英听说后,特意带着会功夫的老管家去寺里看了一回沈少白。等到回来的时候, 白蕙英的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   她开始安下心来,绣花,织布,或是种些小菜。整个人再没了曾经的轻浮与极致的疯狂。   再一次见到落魄的沈少白,白蕙英心中有着强烈的兴灾乐祸,看着沈少白看向自己那惊恐的眼神,白蕙英只是随口问了问。却没有想到会问出那么荒唐的故事来。   白蕙英沉思半响,然后看向沈少白露出一抹非常性感的笑容,“沈少白呀,沈少白,亏你聪明一世,竟然还会相信这种谎言。我会为你守上一辈子?哼哼~姑奶奶当年就嫁人了。”   看到沈少白似明白又似不明白的神情,白蕙英仔细打量他那张被火烧得不成样子的脸,声音极致的温柔。   “你真当你是什么天王老子?姑奶奶会为你守身如玉,终身不嫁?”顿了顿,白蕙英又说道,“感谢当年不娶之恩,以后每年清明都会给你上柱香。”   听着白蕙英毫不客气的奚落,沈少白看不了颜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最后压下所有涌上来的不堪,沈少白用着被火熏伤的嗓子问白蕙英,“那当年你怀的那个孩子呢?他在哪?”   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他就可以利用孝道让他给自己养老,将他接出这个破地方。   白蕙英斜了一眼沈少白,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之后风情万种的坐在了沈少白对面的椅子上,一边看自己染着丹蔻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应该还活着吧。”   什么叫应该还活着?   沈少白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我要见那个孩子。”   白蕙英甩了一下绣着大红牡丹的帕子,然后一脸的冷笑,“你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找得到他,那你就见去呗。谁还能拦着你。”   “你什么意思?”   白蕙英扶了扶头上的发钗,对着沈少白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我当年生下他,就将他送人了。后来那家人就搬走了,具体去了哪里,谁知道呢。沈少白,你不会还以为我会带着你的种嫁给别人吧?这天下哪来那么多喜当爹的男人。”   白蕙英这么说的时候,这么多年对白天扬的怨恨却突然没了。   白天扬与她有婚约,她却在成亲前与人私奔,让自己的娘家与白天扬丢尽颜面。后来自己被沈少白抛弃,也是白天扬给了她们母女一条生路。   若不是白天扬相救,也许她早就死在了当年。   成亲后,他与她也过了一段幸福日子,虽然那段日子极为短暂。白天扬对雪梅视如已出,哪怕后来儿子出生,也没有轻慢了雪梅。   虽然他的本意......   错在她身上,哪怕她已经幡然醒悟。可当初对白天扬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他们不过是一对互相伤害的平凡人罢了。现在白天扬已经去逝了,就让她与白天扬的那些往事随风去吧。   沈少白气急,看向白蕙英的眼神都仿佛要生撕了她,“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恶毒。”   白蕙英嗤笑一声,“我恶毒?你当初明知道我有婚约却还诱拐我跟你私奔的时候,恶不恶毒?你当初明知道我身怀六甲却还要抛弃我们娘俩,另娶他人的时候,恶不恶毒?   我至少没有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将他溺死,就已经看在他身上还留了我一半的骨血的份上了。能给他找个人家送出去,而不是直接丢在大街上喂野狗,我比你善良多了。”   看着面前的沈少白,白蕙英绝不允许她们平静的生活因为他的到来而再起波澜。   雪梅那个孩子...已经够苦的了。白天扬在她身上用了十层十的心思,雪梅的父亲只能是白天扬。   而且,她这些年已经愧对两个孩子了,又如何肯让当年的事情再伤害两个孩子呢。   雪梅已经是大姑娘了,她不能再让这些破事耽误她了。   咬紧了牙,白蕙英下定决心不会告诉沈少白当年的后续。   站起身,白蕙英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不能再扭曲的一张脸,声音冷酷决绝,“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一对父母。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仔细挑挑吧。”   白蕙英转身就要往外走,不过刚到门口的时候,眼珠子转了转,又回头对着沈少白说道,“你儿子的左脚心里有三颗红痣,跟你一样。”   话落不管沈少白还想说什么,白蕙英再没有停顿的直接走了出去。   这一生,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的活明白了。   从今以后,她就守着儿子和女儿好好的过日子。   白雪梅只知道自家母亲带着老管家去了一回庙里,仿佛见了什么人,之后就再也不闹着要离开了。心里又酸又甜,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在寒舍一切都好,小龙女出门在外,孟春妮一来要管家,二来还要准备她自己的嫁妆,还有操办孟师傅的寿诞,平日里还要去南清宫应酬,所以莫愁这里,白雪梅时常去坐陪。   再加之有莫愁准备让白雪梅在女校里当个女先生的事,所以两人经常坐在一起讨论白雪梅的授课教案。   一来二去的,两人倒是越发的熟悉了些。   而越熟悉,就越让莫愁心疼这个坚强的女孩。   这妹子,真心不容易。   算了,等到今年孟师傅寿诞的时候,也将她领过去吧。   莫愁这么想的时候,严冬却突然上门来提亲了。   不过严冬那人也知道白雪梅父孝不足百天,自是不会同意他的提亲。所以扛着他的那把刀直接来找莫愁了。   莫愁抽着嘴角看着不向提亲,倒向是抢亲的严冬,深深的无奈了。   这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让人无语呢。   你要是想让她帮着保媒,至少也不要摆出一份找她PK的样子嘛。   不过既然严冬有了这个心思,莫愁自是要好好观察一番。于是之后的日子里,看着两人互动,倒是越发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   想到这里,莫愁试探着问了问白雪梅。在发现白雪梅对女校的毕业证有着一种近乎着魔的渴望后,莫愁只抽了抽嘴角,退到一旁看着这些人自己瞎折腾。   二月初二,龙抬头。   莫愁转头看向已经回到开封府的展昭,心里还是挺遗憾的。   今天,在滑洲的地界上,有一场史无前例的拍卖会......   可她这个总策划人,却还要跟着一只不知道变通的猫吃什么猪头肉。   展昭在外面跑了数日,自是没有找到庞昱一点线索,庞太师知道后,想要大闹可想又想到有求于人,只好陪着笑脸期望开封府能够再帮着找找。   看着终于消停的庞太师,莫愁便让庞昱写了一封亲笔信给他送过去。   之后每个季度庞太师都会收到儿子的家信后,倒是明白了当初绑走儿子的人,可能并不是白如梦。   想到他给了开封府错误的调查线索,庞太师就一阵暗恨。   不过,他也明白了自己之后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   又过了三五日,沈柔突然来到了寒舍。   一进屋子就将莫愁房中的人都打发走了,就连她身边的下人也都被她撵得远远的。   莫愁一脸雾水地看着,“哎呦,我的亲姐呀,你这是干什么了,你昨儿来了,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自从她怀孕以后,沈柔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一趟,但是每次来也没见她这般样子。   沈柔现在哪里管得了莫愁这些风凉话,她三步并两步的冲到莫愁面前,然后一把抓住莫愁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   “我看到,看到那个孩子了。”    第190章   沈柔和大多数的母亲一样, 她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孩子。哪怕现在她和桑博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可她仍是惦记着那个被她无奈放弃的孩子。   她并非真心想要抛弃他,只是当初的无奈, 后来的迫不得已, 到最后的查无踪迹, 都成了沈柔心上一道无法磨灭的伤。   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那个孩子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了。   他叫沈无畏, 是首富沈家太太过继来的孩子。   没有哪个当娘的, 会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那个孩子长的那么像她。   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期盼越大, 越让人不敢去相信,哪怕她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孩子,可是她仍是想要让旁人给她一份肯定以及...勇气。   所以沈柔来了寒舍, 她来找莫愁。她知道莫愁有人手有人脉,她想要求莫愁帮她去调查那个沈无畏的身世, 以及想要......   莫愁听了沈柔的话, 垂下了眼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现在非常理解沈柔的心情。   只是,   “你看到他了?”莫愁想着沈无畏跟着沈少白的夫人来到京城落脚,京城就这么大, 见到很正常。   沈柔点头, 眼眶里都是眼泪。   她的儿子,她终于见到了。   “我心中是极认可他就是当初那个孩子, 只是却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她想要将这个孩子接到身边,让他以后的人生再也不吃一点苦,看着他长大,再看着他成亲生子,到了那时,她的人生也将没有任何遗憾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与他相认?”   听莫愁这么说,再看莫愁没有一丝诧异的神色,沈柔心头一跳,“...来之前,我还不能百分百的肯定,现在却,妹妹早就知道了吧。”   “嗯,沈夫人一进京城,我便着人调查过。并且将所有的线索都清理干净了。”以后谁都不会查出来这孩子真实身份的那种。   沈柔闻言身子一怔,看向莫愁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悲伤,“我,我,”   沈柔如何不知道莫愁在提醒她什么。   若是她与那个孩子相认,那么她的身世就有可能被人知道。若是让人知道桑博娶了个曾经因为通奸罪被人钉了门板的女人,他还有何颜面?   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也会受人歧视与鄙夷。   更有甚者,也会有人猜测当初与她通奸的那个人便是桑博......   那么桑博的一世英明将毁于一旦。   而她也最不想再造成伤害了。   “可,可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就在眼前却亲近不得,我,我,妹妹,我心疼的难受。”   莫愁叹了口气,她无法体会,却因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够想到,然,父母之爱,爱之深,计之远。忍得一时,对彼此都好。   “就当你们没有缘份吧。”看到就要嚎啕大哭出来的女人,莫愁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劝道,“以前不知道生死,不知道他过得如何。现在他就在京城,你总能见到他。你若是实在舍不得,他日就时常邀请沈夫人聚一聚。他现在年纪还小,等到他大一些,问他是想学文还是想学武,你在京城这些年,总有些人脉,到时候为他请个好先生,或是送他到军校也是使然。再一个,将来他的亲事,你也可以帮着做个媒。想必沈夫人更是乐见于此......”   沈柔是将军夫人,现在桑博又是先皇的辅政大臣之一,沈柔的身份在这京城不可谓不贵重。只要沈柔不认儿子,平日里对这个孩子表示一些喜爱,那么在沈夫人这里,就是冲着沈柔和将军府的面子,也会对这个孩子更好一些。   顿了顿,莫愁又说道,“你也可以过几年认这个孩子为义子。这样你们俩人的身世都可以瞒住,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们。只是这几年,最好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你的私生子可没有沈家的独子身份要容易让世人接受。”   我去,之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好嘛,两个单元里的相关人员竟然都姓沈。   沈少白,沈柔。   姓沈的一定得罪编剧了吧。   还有白如梦,白雪梅......   编剧的偏爱可真让人受不住。   ╮(╯▽╰)╭   对于沈柔来说,想要保有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被那些风言风语中伤,不让现在的丈夫和孩子受到伤害,那么无论是曾经的石清,还是现在沈无畏,她都不能认下来。   不但不能认下来,她还要死死的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表现出一丝异常来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   要知道石清的身世可不是她前夫的亲生儿子......   其实莫愁最开始的时候,是想着好好的帮沈柔将儿子养大,然后以侄子的身份回到沈柔身边,让她们母子团聚。   在莫愁的想法里,无论是影视还是小说,上面都有将私生子当成自己的侄子带进新家的案例,当初莫愁也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却发现因为这个孩子正在执行的这一次任务,却是没有办法抹清之前的痕迹了。   为了让他成功的成为沈少白的嗣子,紫荆洲伪照了他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却跟沈柔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而沈少白那里,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多个成为将军夫人的妹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莫愁算是知道自己在智商上的硬伤是没办法弥补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匆匆赶过来的沈柔好一番安慰和劝说,莫愁才挺着个大肚子将沈柔送走了。   刚将沈柔送走了,莫愁便远远的见到展昭回府了。当即抿着嘴轻轻的笑了出来。   “要不是这锅一样的肚子,我都有些怀疑我是否真的嫁人了。”看着展昭走到近前,莫愁一脸笑眯眯的迎了上去,一边向展昭走去,还一边拿话揶揄着展昭忙的让人怀疑他的存在。   展昭闻言,但笑不语。   别说她,就连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俩口子都是闲不住的,往常也是聚少离多,各忙各的。他们成亲多年,最形影不离的日子,除了守孝的那一年,仿佛就是那失踪的三个月。   将手中的剑递给绿衣,展昭伸手扶住莫愁,俩口子便进了栈道。   莫愁月份大了以后,便不太愿意动了。但无论是公孙策还是宫里请来的御医,都告诉莫愁让她每天都要活动一下,保持身体最佳体力,这样有力于生产。   展昭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只要有空暇,就会陪着莫愁去栈道那里来回的走上几圈。   栈道暖和,没有冰雪,正适合莫愁这样的孕妇散步。   “头年腊月里,包大人去相国寺和主持说话。主持大师还说等什么时候有了时间,让我带着你去相国寺走动走动。”扶了扶莫愁头上的钗,展昭温柔缱绻的看着莫愁,“明日大人正好休沐,不如我们明日便过去一趟吧。”   相国寺的主持大师医术了得,佛法精通,算得上是当世活佛。那主持大师既然点名要见莫愁,在展昭心里便觉得那大师一定会为莫愁把个脉,然后进行一番祝福什么的。   总之,在他看来带媳妇去相国寺见主持大师就是件好事。   莫愁也有一阵子没出门了,听展昭这么说,有些心动,拉着展昭站住脚,“大师怎么想要见我?”   展昭见莫愁又要躲懒,直接板过她的身子,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半推着她往前走,“不过是话说时偶然提起,又听公孙先生你这一胎还是多胎,便说要亲自开光一尊送子观音送咱们,等明日咱们一道请回来便是。主持大师医术精湛,咱们过去,也可请他为你诊回脉。”   莫愁慢慢点头,头上的珍珠小凤钗也随时莫愁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刹是好看。   展昭也见过旁的孕妇,可在展昭眼里,那些孕妇就没有哪个能比的上莫愁的。   她仍然是那么美丽,一如初见时惹人怜爱。就连胖出来的双下颌也带着一股子俏皮。总是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听到送子观音,莫愁又想到了她肚子的里闺女,声音温柔的问他,“...展昭,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若是女儿如你一般,我定是待她如珍如宝。”   这样的话,莫愁时不时的会问一回,展昭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总结出了一套非常完美的答案,现在听到莫愁问,他都可以不过脑的说出来。   还是听起来特别诚肯有诚意的那种。   “那展昭,我要是生产完,身材变不回原先那样,你会不会嫌弃呀?”   展昭听着那明显的磨牙声,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媳妇,你没事就拿这些话套路自己男人真的好吗?   莫愁听着展昭的话,再看展昭的神情,一点都没有给她找茬发脾气的机会。斜了一眼展昭,有些耍赖的抱着展昭的腰说什么也不走了。   展昭见她这般,摇头轻笑,扶着她在栈道里侧的椅子上坐了。   见她坐稳,展昭也坐到了她身侧,夫妻二人相拥而坐的看着栈道外的那几株腊梅树。   二月了,冬日里尽情绽放的腊梅也慢慢的滑落枝梢。虽远远看去有些颓败,可枝头上蠢萌的麻雀又将这一抹消极打散。   扭过头,看着被花匠安置在栈道偏阳处的各色鲜花盆栽,展昭与莫愁相似一笑,又觉得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冬有腊梅春有百花,一年四季轮回,人生百年沧桑,他们虽是匆匆过客,却是未曾辜负好时光,足矣。   从相遇到相守,唯愿心安~ 第191章   下晌的时候, 展昭陪着莫愁睡了个午觉,等醒后见莫愁还在睡,展昭就悄悄起身去了孟师傅的院子找自家师傅说说话。   到了孟师傅的院子正好看见顾惜朝也在这里。轻轻颔首打了个招呼, 展昭便坐到了孟师傅的下首, 坐下来的时候, 展昭还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自家媳妇干的事, 展昭从外面回来以后到是听说了。小姨子不但被找了个理由支出去, 他媳妇还准备来个集体相亲。这么一想,展昭便特同情面前的顾惜朝。   当然了,就算是换了别人, 他媳妇也不会轻了折腾他的。   谁让小姨子是媳妇的心头肉呢。   三人说了会外面的事,展昭便又提起了孟师傅三月份的寿诞。展昭早前就让孟师傅写份名单,他们好按着名单送帖子。这会儿子过来, 便是想要顺道将名单取走。   孟师傅很不愿意如此麻烦,可见徒弟和闺女一片孝心, 倒也矜持的应了下来。   那名单正好在案桌上, 孟师傅随手递给了展昭。展昭接过来一看, 竟然还是顾惜朝的字迹, 心里就是一阵讪然。   顾惜朝字写的好,但愿媳妇回头别再找顾惜朝写那些她‘准备’邀请的请帖。   那就太造孽了。   又说了几句话, 在顾惜朝了然的视线下, 展昭拿着名单转身走了。   回到自家院子,正好看见莫愁已经醒了, 正在那里喝甜汤。   古代水果少,换季保存的时候也只有那么几种,为了能够一年四季的吃上水果,莫愁只得让人多做些水果罐头或是晒些果子干。   一过秋天,莫愁每天都会让人给她弄点水果吃,就着这个季节和地方的应季水果再加上之前储存的,倒也能让莫愁满意。   当然了,就算是莫愁不满意,她也没别的着。   总不能来个一骑红尘妃子笑吧。   ╮(╯▽╰)╭   “太后娘娘倒是对你好,这样精贵的水果,满京城除了南清宫外,也就你这里了。”   皇家总有些贡品,这些贡品里自然会有些水果或是稀罕玩意,张太后自家人知道自家的身份,如何能够不借花献佛一番。   莫愁看着非常自然的端起一碗甜汤喝起来的展昭,想到展昭已经从不怎么爱吃甜的渐渐的变成了爱吃,心里便对于俩口子越来越同步感觉非常满意。   没有接展昭的话,莫愁又另起了个话头。天南地北的,俩口子总有说不完的话。   “师妹大喜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今年的九月十六。婚后狄青回边疆,师妹怕也是要同去的。我看师傅那意思,师傅也想跟过去住上一阵,等到师妹安顿下来了,他才会去拜访几个好友,然后再回开封。”   而这个回开封,还是莫愁和展昭做了很多工作才勉强让孟师傅同意再回来养老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是师傅的入室嫡传,由你给师傅养老也是理所应当的。再一个,你时常不在家,有师傅在家里坐阵,你在外面也能安心些。”   展昭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也能走的安心些。”   莫愁眨巴眨巴眼,抿着嘴笑得很是俏皮。   “这是自然。”   展昭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一人喝了一碗甜汤,展昭正要扶着莫愁再出去走走,绿衣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姑爷,翠岭庄的九奶奶到了门外。”   展昭与莫愁的动作就是一顿,有些不明白她来这里做什么。   莫愁看了一眼绿衣,又看了一眼展昭,“你将那事告诉了九奶奶,九奶奶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展昭闻言,眉头紧皱,然后就是心头一跳,“文耀庭好似已经许久没有上朝了。”   莫愁闻言点头,她随即说道,“九奶奶大驾光临,总不好让她个老太太一直等着,你先过去陪着九奶奶说话,等我收拾好了,便也去见一见九奶奶。”   冲着两人当初游历翠岭庄,又与萧家俩口子的交情,二人就不可能像之前那般生疏地对待九奶奶了。   展昭也知道一个孕妇的行动速度,于是听了莫愁的话,先一步去接待九奶奶。   莫愁见展昭出了院子,便给绿衣一个眼色,示意她说话。   “除夕之后,也就是正月初二的时候,九奶奶便让人绑了文耀庭回翠岭庄,之后关在一间密室里。咱们的人没办法接近,所以一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咱们的人发现九奶奶时常让她的心腹红袖姑娘去送吃食衣物,想必人还活着。”   “已经两个多月了,九奶奶不会想要一直关着他吧。”   绿衣摇头,这个她也不知道。   那位九奶奶,可是一代女中豪杰。不说她是当年魏总镖头的遗孀,只说她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像紫荆洲这样的后起之秀,又如何能够弄得明白九奶奶的所思所想。   其实,别说她们弄不明白了。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九奶奶怕也是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腊月中旬,展昭上门找了九奶奶,将文耀庭的身世以及杀害魏总镖头的凶手一并说了。当时九奶奶的心就跟在火上煎似的。   一面是她找寻了多年的魏家子嗣,一面是杀害丈夫的凶手,这让九奶奶如何选择。   等到展昭离开后,九奶奶当真按着展昭给的线索在猛虎坡处找到了当初为魏总镖头生下孩子的那个女人。   之后九奶奶没有打草惊蛇,她只让人暗中监视,等到确认了文耀庭就是那个孩子之后,九奶奶当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好久。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若不是她当初容不下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长歪了,也许也不会做弑父的事情来。   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中,九奶奶便觉得无颜面对魏家列祖列宗以及九泉之下的丈夫。   魏家有一块免死金牌,可九奶奶却不愿意用这个金牌去救杀害自己丈夫的人。   在反复纠结了数日后,九奶奶便决定来个借腹生子。   长歪的人,弃了也不可惜。   于是九奶奶便让自己的心腹红袖去找两个身体不错的女人,之所以要找两个,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是魏家的血脉她就对得起魏家的列祖列宗。   红袖听了九奶奶的计划,当天回房间想了一夜后,第二天便跪在了九奶奶的面前。   她也想要个孩子。   她这辈子并不想要嫁人,可她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九奶奶一听红袖这么说,先是一惊,后便是一喜。   于是两人就连忙策划了这一笔绑架朝.廷命官的案子。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文耀庭很顺利的就被人绑了出来。为了怕节外生枝,或是被人打断她想做的事情,九奶奶还特意给文耀庭的妻子留了口讯。   文耀庭的妻子吓得不行,又害怕这事被人发现再害了自家男人的性命,只好让人去朝中请了假,说是文耀庭回家乡祭祖去了。   就这样文耀庭被九奶奶带回了翠岭庄又关进了密室里。一天被三个女人轮留的压榨。   终于在几天前,三个女人都怀上了身孕,九奶奶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给文耀庭一个痛快。   这一次九奶奶会来寒舍,一来是谢展昭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知晓。二是准备送文耀庭投案自首。   文耀庭的事情,展昭早先已经跟包大人说过。包大人在考虑了一番后,便让展昭告诉了九奶奶。   至于如何处置文耀庭,或者说什么时候处置文耀庭,包大人给了九奶奶一个准备。   之后因为除夕过年,处理郑宁的案子,再加上庞太师整的那一出破事,倒是让包大人一时间忽略了许久没有上朝的文耀庭。   不过包大人一时没想到不要紧,文耀庭的后妈却是准备将人送过来。   一时展昭将九奶奶迎进寒舍,互相客气一番,左右入座。又让人上了热茶请九奶奶品尝。   九奶奶抿了口茶,这才将她的来意道了出来。   九奶奶先是说了自己绑了文耀庭,并且将他当成了种猪进行了配种。现在配种成功了,文耀庭最后的价值也没有了。文耀庭做恶多端,可不止是杀了魏总镖头这一件命案,所以她将人送回来,交给开封府处置,开封府想怎么铡就怎么铡,他们翠岭庄一点意见都没有。   哦,她们也不会给这混蛋收拾的。   “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后面的马车里。这样的不孝子孙,我魏家不稀罕。老身此次来,一是希望展大侠能够对文耀庭的身世守口如瓶,不要让魏家的名声因这种人受到影响。二是老身希望包大人能够秉公办理,还家夫一个公道。”   展昭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九奶奶会这样选择。   当然了,展昭没办法理解九奶奶的做法,莫愁却是能够理解的。   魏总镖头去逝,魏家后继无人却是事实。但九奶奶性情刚烈,虽然一生无子,却也不见得容得下文耀庭这个丈夫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能够抚养与自己没有血缘的,丈夫的孙子,在莫愁看来已经是难得的贤惠了。   要是她,哼~ 第192章   一夜夫妻百日恩, 她总不会想要用绞肉机来对待她男人的。   毕竟一个人能做出来的香肠太多了,那岂不是要跟更多的人分享?   你说留着慢慢吃?   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呀。   她才不干呢。   ╮(╯▽╰)╭   这件事情要是放在莫愁身上,莫愁不会如九奶奶这般...率真。   她会废掉展昭的武功, 然后用自己所有的积分跟系统商量将展昭送到生化危机的蜂巢里去。   当然了, 人家既然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莫愁自然也不会让他们一家人分开。   统统都打包送过去。   哼~   没了武功,又不懂洋文, 又是托家带口的出现在最危险的蜂巢, 莫愁...会为他们祈祷的.....   杀人不过头点滴,若是这样了,他们还能活下来, 那么莫愁也不会在不依不饶。只让他们一家人在末世里相亲相爱。   紫荆洲的人为什么叫莫愁洲主?   除了因为紫荆洲的发始地是个洲以外,自然还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谚语在里面。   虽然此洲非彼州。   不过通过这一点也就能够看得出来莫愁性子中的霸道和不讲道理。   站在她的角度看, 这件事情九奶奶一点错都没有。   原著中九奶奶想用免死金牌救文耀庭,在莫愁看来, 那也不过是脑子进了水。   那免死金牌再怎么说也不能用在这种人身上, 最重要的是只要大宋还在一天, 这块免死金牌就是一份庇护。将来有一天, 大宋倒了,那还是块金子呢。   一两金, 十两银。   换位思考一下, 要是她到了九奶奶这个年纪,现在这种处理方法, 就很好。   不让丈夫的私生子在自己眼前蹦哒,又能让翠岭庄后继有人,老有所依,莫愁觉得这事办得很是干净利落。   确实很好,九奶奶也很满意。因为红袖和另外两个女人都怀了身孕,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跟着九奶奶来寒舍。   红袖老神在在的领着另外两个人在她的院子里安胎,三个孕妇吃喝用度皆是一样的。等到八个月后,红袖生了个儿子,另外两个孕妇,一个生了个姑娘,另一个却是难产,最后母女二人都没保住。   但不管怎么说,翠岭庄却从此有一双儿女传承下去。   等到那小姑娘满月后,小姑娘的生母得了一笔银子就离开了翠岭庄。而两个孩子便都让在红袖名下,由九奶奶抚养长大。   莫愁知道后,还特意去了一趟翠岭庄,仔细的抱着那个小姑娘看了又看不提。   当初红袖找人借腹生子时,特意按着九奶奶的容貌找的。所以小姑娘生出来后,在五官上极似九奶奶,倒是与莫愁认识的萧峰他妈不太一样了。   当然了,幸好莫愁稳的住,她要是在孩子刚出生那会就跑过来看,心里还不得以为红袖是按着猴子的模样找的人呢。   ╮(╯▽╰)╭   话回当下,莫愁在绿衣的帮助下,小心的迈进门坎,对着九奶奶简单的行了个礼,便在九奶奶温和的目光下坐到了展昭一侧。   莫愁的到来,虽然打断了九奶奶的话,不过她想说的话却差不多都已经说完了。   一时,九奶奶站起身,由着展昭引领直接从寒舍出来去了对面的开封府。两人要去开封府对着文耀庭进行一番交接。还有一些收集的证据也需要交给包大人。   莫愁目送二人离去后,此事她便再没有多加关注。   第二日,展昭一早起来,先是练了回剑,又跟着孟师傅和顾惜朝切磋了一番,这才回了房间去洗漱。   洗了脸,又换了身衣服,展昭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轻轻的拉起床帐挂在左右的铜钩里,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上。   茜红色的被子一直盖到了下巴处,被子里的人侧身睡在那里,粉嫩的脸颊,还有一头凌乱的青丝,越发显得玲珑可爱。   将被莫愁抱在怀里的那只属于他的枕头轻轻的拽出来,展昭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的唤她起床。   莫愁微微扭着小眉毛,将脸又在枕头里蹭了蹭,鉴于这个叫她起床的人是展昭,所以莫愁并没有一掌将人拍到墙上去,可心中仍是老大不乐意了。   “昨儿不是说好今天要去相国寺的吗?等一会儿到马车上再睡好不好?”   展昭是知道莫愁有些起床气的,于是更加耐心的轻轻哄着她。   嘟着嘴,莫愁终于将眼睛睁开,打了个哈欠,双眼因着泪意雾蒙蒙的,跪坐在床上,莫愁愣了半天,然后又木木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大到让人惊心的锅。   “早呀,娘的宝贝们。”深吸了一口气,莫愁仿佛是在给肚子中的小宝贝打气一般,“我们起床了,娘要带着你们去征服天下去了,咱们要把相中的都抢回来。”   展昭:......   甭告诉他,他媳妇每天早晨起床都会来这么一段豪情壮志。   这不会就是媳妇说的胎教吧?   少时,莫愁终于脑子清醒了。挪了挪身子,让人侍候着穿鞋。   展昭不等绿衣弯下.身子,他直接就近蹲了下来。   执起床角的绣化鞋,展昭轻轻地握住莫愁的脚,小心的往里套。   莫愁的脚很秀气,小巧玲珑的一双天足,握在展昭的大手里,有一种小何才露尖尖角的感觉。   莫愁很少走路,脚上也没有什么茧子,再加上脚指头圆润,皮子又白,每每夜里床第间,都让展昭爱不释手。   不过现在莫愁的脚,却与之前差了许多。   脚丫胖乎乎的,胖的都看不到骨头。   只是手指轻轻按了按脚背,竟然还有些浮肿。   展昭知道,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很辛苦。   心疼的为自家媳妇穿上鞋,展昭这才起身扶着莫愁站起来。   自从莫愁怀孕,他们房间就没有再放那种习惯放鞋的脚榻。也因此莫愁只要站起来,走的便是自家的地板,不需要再下台阶。   这让早就看不到自己脚尖的莫愁很是放心。   因着今天要去礼佛,展昭不用穿官袍,莫愁看了一眼展昭身上的蓝色衣袍,想了想也让绿衣给她挑了一件蓝色的绣花裙套上。   洗漱,换衣衫,又梳了个简单的发式,莫愁才和展昭一起坐在了外屋的八仙桌上吃着热呼呼的早膳。   饭毕,莫愁又是更衣又是饮茶,足足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载着两人的马车这才慢慢的驶出寒舍去。   孕妇并不怎么怕冷,反正莫愁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的。再加上马车里还有个小小的火炉子,俩口子坐上一个多时辰的马车也没有任何不适。   马车做了减震处理,城里城外的路,莫愁也出钱让那些个难民修了几个月,也因此并不怎么颠簸,倒比之前好了太多。   马车一路行来,掀开车帘,莫愁偶尔也能看到还有人在修路。放下车帘,莫愁转头看向展昭,“我觉得我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大好人。回头也应该人官家给我发个大善人的名号才行。”   展昭抿唇一笑,看向莫愁的眼神带着几分敬佩。   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做到莫愁这般的。   春耕之前为那些难民提供一个养家糊口的活计。   展昭再一次将莫愁揽在怀里,所以也就忽视了这条路上每十里路就会设一处的收费站......   以及被抓到的蹭路百姓还在拿着大扫把扫着路......   莫愁最不喜欢的就是做赔本的买卖。   她有钱,也不是打水漂的。   所以城里的路是免费修的,城外的则是......   她让人在城门那里距离原有的官道半里地的地方又修了一条‘高速公路’。   在现代那种‘法制’社会,想要走高速公路那都得交过路费呢,到了古代,占个山头收过路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呢。   莫愁花了大价钱才将这条路修起来了,总不能眼瞧着她做赔本买卖吧。   而且旁边就是原来的官道,不想花钱的就走原来的官道,想要花钱,想要不颠簸又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目的地,那就走她修的这条公速公路。   这条高速公路,每十里设一个收费站。负责收费的,都是紫荆洲里负伤的弟子。倒也算是帮助了一部分人就业。   收费这事,无论是包大人还是城里的百姓也都是知道的。莫愁做了很多的群众工作,所以这些人哪怕是知道那条路修出来是要收费才能走的,可对莫愁也是感观极好。   在灾民最困难的时候,是莫愁拿出了大把的银钱出来,光是这份仗义疏财,就够让人感激的了。   再一个,莫愁这也算是一种营业收入,所以还是要向朝.廷上交赋税的。   这么一来,上有张太后包大人等人护持,下有那些难民的感激,莫愁在修路上,还真的没有碰到为难的事。   等到过两年修路的银子回了本,那就是名利双收的时候。   ......   一路不停的到了相国寺,展昭扶着莫愁下了马车,在相国寺的各大殿里挨个拜了拜,又上了香后,展昭才扶着莫愁去拜访相国寺的主持。   相国寺的主持,一派仙风道骨,慈航普渡。在展昭与莫愁过来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莫愁。   一边若有所悟,一边笑着点头。之后又给莫愁诊了回脉,除了那尊送子观音外,还将手腕上带了几十年的老佛珠送去莫愁。   “女施主虽一生杀伐不断,却始终心存善念。能以杀止杀,还这世间朗朗清明,来日必有福报。”   莫愁抿了下唇,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展昭后,笑眯眯地接过主持送的佛珠。   与那主持说完话,展昭便扶着莫愁出去了。   先是在相国寺里要了一进院子,让莫愁小歇片刻,之后用了一顿素斋,稍稍逛了逛相国寺,俩口子便坐着马车就开了。   展昭的本意是带着莫愁出来溜达溜达,而莫愁自是想要借此机会出去走走并且和展昭来个小约会,所以此行还算圆满。   除了那老和尚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从相国寺回来没几天,包大人的狗头铡刀又服役了一回后,莫愁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孟师傅的寿诞上。 第193章   随着科技的发展, 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延伸了不少的行业,比如说办大型寿宴的酒店, 承办各种婚丧喜事的司仪公司......想要办场盛大的寿宴, 在现代, 只需要打上几个电话,办寿宴的那些琐事就都OK了。   但在古代,你只能亲力亲为了。   因为莫愁准备大操大办, 寒舍的面积就不太合适了。所以莫愁仍是将办寿宴的地方安排在了城外的大庄子上。   于是那个庄子从过了二月二便开始翻新整修, 就连庄子外都仔细的修了路。   庄子上陈旧窄小的马厩也让莫愁修成了停马场, 至少能容下上千匹马和马车。   之后精修了前院的宴会厅, 大手笔的修了一个大花园子, 假山凉亭应有尽有。   至于后面像宾馆客房一般的几个客院也被放在了重点整修计划里。   虽然要翻修的工程非常的大, 不过在古代,尤其是还没有春耕的古代,人手是不缺的。   于是莫愁便拿出了一大笔银子找了好几波人,同时将这些地方都开始整修。   人多活快,不过三月初, 翻新的院子就彻底竣工了。   院子竣工后, 其他的就是内部的装饰。将墙面粉刷后, 再让人买些家俱和器皿也就差不多了。   年前的时候,莫愁让那些难民女眷缝制了一些帐幔,虽然质量花色都不怎么好,不过却是可以先放在客房里用一用的。   等到用完了, 再拿回城里去,也不浪费。   莫愁这个时候的肚子已经开始往下坠了,出城若是坐马车都很容易将孩子颠下来,可莫愁非常重视孟师傅的这次寿宴,于是便从紫荆洲调来了几个轻功高手,直接让人抬着特制的轿子往返城里城外。   坐着轻功高手的空中飞轿,莫愁一点都没有不舒适之感,虽然有些高调,不过只要在安全的范围内,展昭倒也不曾多说什么。   紫荆洲名下也有酒楼,所以莫愁便在二月份的时候,就让人从各处酒楼调了厨房的红白案师傅,等到三月初的时候就都已经到了京郊的庄子。   新建的庄子还没有名字,不过因是给孟师傅办寿才整修的庄子,所以莫愁便让孟师傅给这个庄子提名。   孟师傅推拒了几句,见推辞不过,想了想,提笔写下了‘孝贤庄’三个字。   莫愁看着这么俗的庄子名,眼角抽了抽,还是笑眯眯地让人按着这个名字去制做牌匾。   去各处发请帖的事情,莫愁直接揽了过来。   请帖是对开的形式,正面是红色印着迎客松的样子,打开后,左面便是邀请谁谁来参加寿宴的套话,右面则是画了一幅简单的地图路线。地图画的虽然简单,却能让人一目了然。   而最有意思的便是那请帖的背面是盖了一个通行章的高速路通行证。   手执这份请帖,参加寿宴的人都可以免费走高速路。等到了孝贤庄,上交了请帖参加完了寿宴,在离开的时候,也会得到一份伴手礼并且一张免费通行证。   总之是怎么高大上怎么来,保证让人嫉妒孟师傅这么有福气。   这世上,只要有钱,就不会将事情办得太差。莫愁跟本就不差钱,所以这么大手笔的安排计划一出来,差点没将孟春妮和白雪梅忙成狗。   三月一号是莫愁选的开学日。这一天女校和军校正式开学,白雪梅这才托着累成狗的疲惫身子去了女校。   为什么会选三月一日,自然是因为大天.朝就是这样上学的。   三月一日开学,一个月休息四天,若是碰到传统节日也会放上一天假。八月一日开始放暑假,等到九月一日继续开课,一直上到腊月一日,之后会放上两个月的寒假。然后整个二月份,军校的学生要去军营里军训。女校的学生要进入皇家佛堂礼佛一个月。   好吧,为什么要让女校的学生去佛堂礼佛一个月,实际就是去吃上一个月的素斋,去去正月里的油腥,收收心罢了。   对于莫愁的安排,张太后想都没想的就是一顿夸,夸的是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莫愁一脸矜持的听着,其他人也只能炯炯有神的看着。   不过仔细想了想莫愁的这种安排,第一批送女儿去上学的夫人太太们倒是都觉得可以适应。   军校的课程虽然也有莫愁的参与,不过大多数时候,莫愁还是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女校这边的。   一个好的主母,可以影响一个家族三代人。一批好的主母,可以影响一个国家上百年。   莫愁尽自己可能的安排着女校的事情,白雪梅是个能干的姑娘,也时常帮着莫愁处理一些大事小情,井然成了女校的教务主任。   不过她这个教务主任实在是忙,一边要忙着女校的事情,一边还要跟着孟春妮忙一下寿宴的事情。   包大人和公孙策知道了严冬的心思,稍一思考便决定一直住在寒舍里,吃的好,住的好,还能帮着严冬近水楼台先得月。   严冬知道了包大人的决定后,心里高兴极了。再加上寒舍的守卫力量,所以严冬在包大人下朝后,到是有了不少的时间去找同样走读的白雪梅。   不过严冬这根思想奇葩的木头,在追求心上人的时候总会有些个让人无语。   白雪梅从最初的惊吓到后来的麻木,转变不可谓不大。到了后来,则变成了每天的期待。   那人又干了什么?   因为严冬的到来,让白雪梅对于小龙女可以借着孟师傅这场寿宴选秀男的事情,已经没有了羡慕和嫉妒。   旁人看得清楚白雪梅的转变,自然也更喜欢她这种转变,对她又更亲近了几分。   三月十二,距离孟师傅寿宴还有一旬时间的时候,小龙女带着她给她师姐求来的一大木箱的平安符回来了。   小龙女头一回见到被折成三角形状的平安符,有些不敢置信她师姐要的就是这种东西。将小小的平安符放在手心里,小龙女犹豫了一下,便让人给她准备一大箱子的平安符带回去。   当时听到小龙女这个命令的时候,她身边的玉针以及寺里的大师们都惊呆了。   不过后来见小龙女执意如此,便也只能应了下来。   回到京城的小龙女直接被她家师姐丢到了一旁。一直到寿宴前几天,莫愁才带着她和孟师傅以及其他相关人都提前到了城外的孝贤庄等待拜寿的人。   提前两三天,天南地北的人都陆续到了孝贤庄。因着展昭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前院迎客的工作便只能交给狄青和...顾惜朝。   对于这一点,莫愁实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接到请帖的人,除了孟师傅的好朋友,还有展昭的江湖朋友,当然还有莫愁让紫荆洲调查出来,并且接受过她‘教导’的江湖单身汉们。   那些单身汉接到请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懵逼。   往日也没啥交情,为啥要给他们送请帖呢?   等到了孝贤庄,悄悄听到了几个下人的‘八卦’,这些人算是明白了这里还有一桩相亲。   有些人还有些个不以为然,可当小龙女被她师姐带到前面去见了一回孟师傅和展昭的朋友们后,那些人立马摆正了态度。一个个的都像开了屏的孔雀,散发着迷样的...雄性激素。   席开九十九章,用的都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的转盘桌面。   酒席上,各类山珍海味,陈年佳酿让人赞不绝口。   除了好酒好菜,莫愁还让人排练了一场联欢晚会。   歌舞,戏曲,杂技,相声,小品,热热闹闹的过了一天,此处也不过多叙述。   等到第二天,众人离开时还有些个意犹未尽。   等到离开的时候,就在孝贤庄的大门口,每个离开的人,哪怕是随从都会等到一份伴手礼和福包。   里面的东西并不贵重,却是让人觉得心意难得。   当然了,有走的,自然有留下来的。   那些个青年才俊自然被莫愁以各种理由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青年才俊每天都可以看到白衣飘飘的小龙女从眼前经过。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那个在寿宴开始前帮着迎客的青衣青年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小龙女身边或是他们的眼前。   或与他们讨论一下经史子集,或与他们切磋一下武功,要么就是说一些夫纲不振的话让人不得不反驳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于是众人很快的发现,这一次留下来的江湖单身汉们,竟然陆陆续续的有人自动离开了。   就在留下的这些人收到了消息,去参加了以狄青的名义举办的酒会时,那位顾姓青年又出现了。   这一回,他只是朝着他们笑了笑,然后端着一盘卖相精致,味道不知的点心朝着不远处凉亭里的小龙女走去。   之后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龙女和他一前一右的离开了。   瞬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狄青。   这是几个意思?   狄青摸了摸鼻子,视而不见的继续与这些人寒暄。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那随从知机,颠颠的跑到莫愁所在的房间将这边的事情一一禀报。   莫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让人捉了顾惜朝关起来,却不成想又有人来禀报说江文海既然带了军队将紫荆洲京城外的晋江分坛给团团围住了,扬声要剿匪。   莫愁一听,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欺人太甚,他江文海当我紫荆洲是什么?我花蓉不是吓大的。来人,传我,展,展昭?”莫愁一抬头就看到展昭站在门口,当场哑住了。   而展昭也被他刚刚听到的话弄得目瞪口呆。   紫荆洲,花蓉......   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媳妇,展昭张了张嘴,最后用着自己都要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问她,“你是花蓉?紫荆洲主花蓉”   莫愁朝着展昭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是。”   展昭看着莫愁,抬脚走近她。“为什么?”   莫愁垂下眼眸,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将包大人卖了?   想了想拿定了主意,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展昭,“我每次要说的时候,你都不想听。”   展昭看着莫愁,回忆着她什么时候想要说,而自己又不听她说了。   半晌,展昭摇了摇头。   他很确定,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会不想听。   看展昭这个样子,莫愁小声的提醒他,“就是...我的嫁妆。还有婆婆给的聘礼。”   展昭闻言猛的看向莫愁,眼中都是不敢置信。   嫁妆?聘礼?   紫荆洲?   莫愁看着展昭无声的询问,乖乖的点头。   “紫荆洲就是当初成亲前婆婆给的聘礼,然后我,我就用嫁妆陪嫁做了些生意......”   展昭:......   “展,展昭,你别生气。是婆婆不让我告诉你的,既然她老人家不想你知道,一定有她的理由。但这事我一直想对你说,可你总是不听。人家包大人也知道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各位。   展昭:......   看到展昭还是沉着脸不说话,莫愁咬了咬牙,将下半句也说了。   “展昭,我肚子就疼。”   展昭听到这话,虽然还是气恼,可见莫愁脸色都吓白了,叹了口气,“你怎么样了?”   莫愁可怜巴巴地瞧了展昭一眼,然后用着极小极小的声音说道,“可能...要生了。”   刹时展昭就倒抽一口凉气,惊的连忙上前几步,抱着莫愁就往外冲。   被展昭抱到怀里,莫愁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嘴角悄悄的勾了起来。   嗯,决定了,一会儿一定要放开嗓子死劲的喊疼。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没看错,这一章就是完结章了。   下一章开始是后记和番外。   小包子的事情,在后记里。 第194章   当莫愁扯着嗓子在产房里...咆哮时, 展昭担心的在产房外转圈圈。   声音中虽带着生产的疼痛,但顾惜朝却听出那声音中只有几分疼来。   弄不明白既然并不是那么疼为什么还要叫的那么的惨烈?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小龙女,顾惜朝皱眉不解。   分析的话在嘴边转了转, 顾惜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越来越不好的脸色等在产房外。   顾惜朝知道此时此刻他要是将他的分析说出来, 哪怕这些分析是真话,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那点来自小龙女的靠近也会随即被收回。   看了一眼神色间闪过一丝内疚的男人,顾惜朝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展昭身上。   展昭为什么会内疚?这跟他大姨姐生产有什么关系?   在心底算了算大姨姐怀上孩子的月份,也是将近十个月了。按理说这个时候生产也是在正常范围内。   想到自己这位大姨姐, 再想想处处古怪的寒舍, 顾惜朝将手覆在眼睛上。   啥也不说了, 就当他瞎吧。   瞎了的顾惜朝, 脸皮却是贼厚, 不但在心底唤莫愁为大姨姐, 竟然还特别自然的以自家人自居,招呼那些听说莫愁生产特意过来的亲朋们。   就在展昭与小龙女焦急等待的时候,产房里接二连三的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展昭听到孩子的哭声,激动的不能自己,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产房门前, 恨不得立时就走进去。   可刚将帘子掀开, 他就想到了莫愁那‘决绝’的话。   ‘展昭, 紫荆洲是婆婆给的,嫁妆是师傅和师门给的,你有什么不满却拿我撒气,你扪心自问, 自从嫁给你,我哪一点做得不够好?你再看看你那体质,回头想想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现在因着这么点破事,你就给我摆脸子,展昭,你没良心。’   ‘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为你生孩子,我替你赡养老人,我替你操持家务,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却在我这么艰难的时候还要咄咄逼人。展昭,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你不要进产房,我不想见到你。我害怕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人生太苦逼。付出那么多,石头都捂热了,却捂不热你的心。’   ......   那会儿展昭一路运转轻功抱着莫愁来到临时布置出来的产房,莫愁这一路都将脸埋在展昭的怀里,一边咧开嘴,将口水滴在展昭的衣襟上,一边用着又伤心又愤怒的声音说着颠倒黑白的话。   展昭抱着莫愁,当阵痛来临时,莫愁本能颤抖着身子。展昭感受她的疼,又听到她的话,心里也是又慌又心疼。   慌乱中的展昭已经忘记了莫愁时常会因为紫荆洲主花蓉在江湖上放出来的爱慕之语而跟他闹脾气的事情。   心疼中的展昭也忘记了很多很多来自于紫荆洲的小矛盾。   等到将人安稳的送到产房后,展昭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可那口气刚吐出一半,产房里那个永远会让他没办法的女人又开始了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和尖叫。   每一声痛呼和尖叫,都像是拿着把没有开封的刀钝钝的割在他的心上。   展昭心疼极了。   在这一刻,展昭已经做好了决定,只要能让莫愁原谅他,他以后一定不会再惹她伤心愤怒。   ( ̄ε(# ̄)   莫愁跟系统做了沟通,所以莫愁美滋滋的以为自己会像所有的穿越女那般生下一对龙凤胎什么的。   却不成想,她一口气生下了四胞胎。   三个闺女,和一个被三个姐姐抢了营养,看起来非常脆弱的儿子。   听到自己生了四胞胎,并且是三个闺女时,莫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撅过去。   要是没有系统,她估计早就死翘翘了。   死因一定是各种奇葩。   原因必定是展昭......   生了孩子,必是要做月子的。做月子的时候,因着习俗,莫愁不能洗漱,所以她直接又找了展昭的原因,天天隔着窗户对他进行思想洗.脑。   展昭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莫名理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刚要反驳的时候,话题就会被莫愁带得歪了楼,然后一切又都成了他的错。   他变了,自从入了朝堂,就变得不关心家人了。   他变了,连听媳妇说一说嫁妆这点耐心都不想给了。   他变了,对媳妇漠不关心,竟然因为点破事就折腾得媳妇早产了。   他变了,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唯有他一点都不用心,却还怪别人。   他变了......   偶尔陪着小龙女到莫愁的院子时,顾惜朝听着产房里中气十足的指责声,都特别的同情展昭。   见过不讲理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   见过胡搅蛮缠的,就没有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   人呀,都得对比才会有幸福感。这一对比,顾惜朝就发现,他爱慕的小龙女已经从花仙子变成了九天上的仙女了。   原来顾惜朝对小龙女有十二分的爱慕之情,那么通过莫愁,他对小龙女的爱慕已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   莫愁出了月子,仔仔细细的泡了回澡,这才走出产房去。   展昭看着比生产前‘清减’了少的人,心中又泛起了浓浓的心疼。   一个月的时间,展昭总算是回过味了。不过莫愁给他洗.脑洗的很成功,再加上男人真心爱慕一个女人的时候,也绝不会将她想的太坏,于是就算是知道莫愁说的那些话并不占道理,可展昭...已经习惯认错了。   迷一样的负罪感在身上,哪怕并不是他的错,他都......   莫愁原先并没有准备自己喂养孩子,想着系统可能会给她一对龙凤胎,便只准备了两个奶娘,因为莫愁曾经中过的毒,所以对于奶娘这种生物并不感冒。   也因此莫愁便想着等到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就给孩子忌奶,这两个奶娘也都打发出去。   却不成想一下子生了四个,这哪里够用呢。于是连忙又去寻了两个奶娘回来应急。这两个新奶娘便是从紫荆洲那边送过来的。   当紫荆洲的事情被展昭知道了,莫愁发现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至少她在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背着展昭了。   江文海私自调兵遣将围攻紫荆洲晋江分坛的事情,虽然害得莫愁暴露了身份,却也将他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虽然江文海出于私心没有将建军校和军队演习等等的军事策略说出来,可是他谋杀御史季刚一家的事情却还是让莫愁给他捅了出来。   包大人顺着莫愁提供的线索一路追查,倒是真的找到了不少的证据。于是季刚的案子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破了。   包大人虽然对莫愁明知道江文海是杀害季刚一家的凶手却不曾告诉他,有些个微词,可在莫愁说了她的江湖势力并不想与朝.廷掺和的时候,倒也接受了这个理由。   说真的,包大人曾经按着莫愁的说法派人假装了知情人上门敲诈,却不成想就是没一个上勾的。   总之,包大人换位思考了一下,能破案也很好,他就不要什么自行车了。   想到那个什么自行车,包大人揉了揉摔得极疼的腰,再不敢尝试莫愁弄的新事物了。   四个孩子长的相似,却并不难认。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四个孩子的性格也越来越明显。   老大霸道,老二狡猾,老三固执,老四闷坏。   看着这四个孩子,莫愁都觉得这四个孩子除了长相是挑了她和展昭的优点长的,性格什么的,绝逼是将她的所有缺点都继承了的。   她...她感觉她有点对不起展昭,对不起展家的列祖列宗。   她的儿女绝逼是报.社的存在。   没有第二种可能。   因着孩子多了,一下子就让莫愁担心起教育的问题。于是在继军校和女校之后,莫愁又将主意打上了蒙学教育上。   因着有女校的成功案子,所以建一所蒙学对莫愁来说相当的轻松。选址,建校,选先生,顾惜朝同学非常荣幸的担当了这所蒙学的山长兼主课的先生。   因着莫愁习惯性的当甩手掌柜的,所以四个孩子是忌奶后就被莫愁丢到了蒙学里。   虽然也有丫头仆妇跟着,可也让顾惜朝忙成了狗。   此时的顾惜朝对莫愁那是恨得咬长切齿。可再怎么样,他也知道想要成功抱得美人归,还得让这位大姨姐满意了,才会有希望。   本来只有四个孩子的学校,顾惜朝还能应付,可张太后听说了这所学校后,二话不说的便将与四胞胎只差了一岁左右的小皇帝也送了过来。   五个孩子,竟是五个祖宗,顾惜朝一个头两个大。等到朝中大臣听说后,也纷纷将家里这个年纪的孩子送来时,顾惜朝转眼间就觉得自己踩了什么坑。   至于顾惜朝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因为某个不着调,时常刁难他的大姨姐时常对他的教学方案进行删改。   所幸这位大姨姐一生只有这四个孩子,等到四个孩子离开蒙学的时候,也允许他辞掉蒙学的所有职务。   莫愁与展昭这一生只得了这四个孩子,夫妻间总是难免吵吵闹闹,可因着彼此有情,倒也不曾伤了感情。   再加上展昭也忙,俩口子聚少离多,相聚的时光太短暂又如何会放在吵嘴上呢。   二人虽会时常因着紫荆洲的生意有些分歧,可渐渐的展昭与莫愁之间倒是找到了相处的办法。   展昭是朝堂中人,莫愁是江湖人。   朝堂不管江湖事,江湖不入朝堂界。互不干扰,互不干涉。   彼此之间,因着这种鸵鸟想法倒是和和乐乐的过了一辈子。   与展家姐弟一起长大的新皇在七岁的时候离开了蒙学,由包大人王丞相以及当代一些鸿儒教导帝王之道。十五岁进入军校,十八岁离开军校又去了国子监就读两年后,在二十岁的时候正式亲政。   当他亲政满一年的时候,终于征得了展家三姑娘的同意,成功迎入后宫为后。自此帝后二人和和美美,始终如初。   而在包大人过逝之后,展昭也辞去了朝中的任务职务,带着莫愁和小龙女顾惜朝离开了京城回到了常州府的老家。   至于一心想要征服星辰大海的长女,时刻想要挑起起江湖纷争的次女,以及性子闷坏的小儿子,心黑手狠的儿媳妇,展昭都眼不见心不烦的没让他们跟着。   他一生奔波,聚少离多。唯愿暮年时能与其朝夕相伴。   她一生任性妄为,总受束缚,却心甘予他画地为牢。   相依相伴,至死不休。   ...... 第195章   系统一般都是靠宿主提供的某种能量维持运作和升级的。   系统会为了让宿主提供这种能量, 诱之以利或是迫之以性命的方式去做任务。   在宿主做任务的时候,借机收取宿主在做任务中产生的某种它们所需要的能量。   花蓉的系统便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它想要收集能量,然后运作, 升级, 最后脱离宿主回到它的高等星球去。   花蓉的系统原来的设定并不是什么武侠系统, 可它倒霉催的选错了宿主,宿主是个任性又软硬不吃的人类, 在一番争执后系统只能在彼此的底线下, 成了这草蛋的武侠系统。   后来系统发现改了设定武侠系统能够提供的能量并不比那些调.教渣男,称霸后宫少,于是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发展。   等到终于得到足够的能量升级并且可以脱离现在的宿主时, 系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它是有格调的系统,才不要陪着那个宿主跟着她男人一起死呢。   不过当系统脱离了这一任的宿主,看着宿主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时, 系统还是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那么怕死,又那么的轻言生死。   宿主的男人总是为了别人在受伤, 到最后弄得自己的身体那么差, 死掉的时候还要拖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死, 这种人类情感系统理解不了了。   其实, 这个叫展昭的男人并不是系统为宿主选的第一个攻略对象,但他却是宿主唯一愿意接受的对象。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花蓉刚刚离开活死人墓的时候, 系统其实是将她送到了天龙八部。   在那里, 她被段正淳所救。宿主给她的任务便是成为段正淳的情人,然后攻略他, 让他只爱她一个人,将一个花心的男人调.教成一条忠犬。   可惜,花蓉拒绝了。   系统为了让她接受这个任务,给了高额的奖励以及最严厉的惩罚。然而花蓉哪怕是被系统电的浑身发焦,她都没有接下任务。   最后,在系统再一次加大了电流量时,花蓉直接被电的晕死过去了。   在反反复复的惩罚中,花蓉以着一种系统理解不了的坚持硬是扛了下来。当然,这样的惩罚,花蓉也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她一门心的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就在花蓉将自己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系统终于妥协了。   它现在还没有升级,也没有脱离这个宿主的所拥有的能量。于是系统便只能咬着牙,进行了倒带重来。   系统怕这段时间的互虐会让花蓉这个非常激进的女人再想出什么毁天灭迹的事,再跟着它同归于尽,于是在时间重新回到花蓉出古墓的时候,也将花蓉那段时间的记忆全部清空了。   没有了那段记忆后,宿主想到了花蓉原来所在的时空,于是为了让花蓉能够接受任务,直接将花蓉拽到了清穿的时空里。   清穿了,来个逆袭什么的,不是大多数现代女孩都喜欢的。   可惜系统不知道,它倒霉催选择的宿主是个多么任性又骄傲的混蛋。   进宫嫖老康?   不去,女人太多,黄瓜不干净。   进府嫖阿哥?   不去。   理由还是一样的。   她有她的骄傲,她才不要去选秀呢,你见哪个女魔头让人扒拉来扒拉去?   系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竟然还能有这么多的破事。咬了咬不存在的牙,终于找到了这个时空的漏洞。   那行吧,那你当八福晋总成了吧。听说那个八福晋没有经过选秀,是直接被指婚给八阿哥的。当了八福晋陪着八阿哥,然后逆袭历史,让八阿哥当皇帝。   花蓉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倒是可以接受。不过她要看一看八阿哥长啥样,然后谈个恋爱陪养一下感情。   听到这种要求,系统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它的预感成真了。某人恋爱谈崩了,直接丑拒了。   系统觉得吧,这一次它选的人,总比段正淳要好,再加上花蓉在这个时空也呆了几年,于是又一次下达了强制任务。   可惜,系统还是不了解某人那尿性。   这一次,花蓉仍是宁愿被电的浑身抽搐也咬着牙硬挺着。她不但硬挺着,她还变态的用自己的方式做着缺德的事情。   花蓉那性子,在哪里都会有仇人。在清穿的世界里,总会有些不对付的千金们。   于是花蓉变态的组织了一场游湖花会。将一干她不喜欢的千金小姐们都弄到了画坊里,等到还有一秒钟被电时,花蓉直接一个翻身将船弄翻了。之后......   水能导电,那一干千金,历史名媛们和花蓉一起感受了来自系统的森森恶意。   最重要的是,清穿的世界,空间壁垒实在薄弱,因着花蓉这一笔买卖,正经给这个时空带来了无限的变数。   系统在接收到这种变数的数据后,再看了一眼还只剩下半口气飘尸在湖中的宿主后,只得咬了咬牙,又将人进行了一次倒带重来。   系统看着这‘花心渣男变忠犬’,‘清穿后宫路’,都夭折后,又开始想着其他的攻略方案。   最终,系统想到了修真系统。   这个也是热门的攻略。   然而,系统却又一次低估了某个宿主的心性。   这位宿主竟然死活不干那种杀人夺宝的事情,说是不附和她的道。   啊呸,她一个系统的宿主哪来的道?   再说了,人类写的那些修仙类小说,哪个不是女主气运逼人,然后杀人夺宝。让她去杀人夺宝才是附和设定的好不好?   行了,既然杀人夺宝不干,那就当小说中惯常会有的小师妹,嫁给气运最旺的大师兄吧。   然而,大多数情况下,大师兄都是不怎么喜欢小师妹的。因为大师兄都是女主的,所以君即无休我便休,对这种事情眼睛里不揉一点沙子的花蓉是再不肯多做什么感天感动感动大师兄的手段,以及去陷害打压大师兄的心上人的事情。   于是,在系统又一次降下惩罚的时候,虽然没有前两段记忆,但是心态已经变得不再一如当初的花蓉直接在电压打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大师兄。   同归于尽,必须同归于尽。   系统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得到了不少的能量,可仍是没有积累到给自己换个宿主的地步,于是只能将好不容易积累的能量再一次拿出来,先让宿主放开被电的口吐白沫的大师兄,然后将它家那不让人省心的宿主再一次带走了。   再一次倒导重来,因着系统的消极冷处理,花蓉直接被丢到了包青天的世界里。   累觉不爱了,他们都需要静一静。   不过一到这个世界,花蓉就被展昭救了。   花蓉被救后,在展家养了一段伤,在被展老夫人以救命之恩相求时,系统不过是可有可无照例布置了一个任务。   说真的,它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它家宿主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可让系统没有想到的是,它那位骨格清奇的宿主竟然同意了。   当下就将系统震住了。   这不科学吧?   说好的鱼死网破,说好的不死不休呢?   因着前几次的事情让系统对花蓉这个宿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热情。   它想不明白一个现代社会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决绝?   系统是高等星球的所创造出来的产物,在他所知道的知识和印象里,那样决绝的心态,那样毫不退让的态度,都不应该是花蓉这个人类会拥有的。   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喜欢做梦,喜欢幻想着小说中的浪漫故事,喜欢将自己当成小说中的女主女配来一场睁着眼睛的白日梦。   所以来到这个包青天的世界,在知道了展昭那克女的体质后,系统压根没有抱有任何宿主会接受任务的期待。   然后不过是侥幸的布置了一次任务,它都想好了若是宿主不接受任务,电她三次后就清空她系统格子里所有的物资当做惩罚时,它那位不贴心的宿主竟然只被电了一次就接受了任务。   这太不可思议了。   之后的日子,让系统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又一次次的发生了。   一直到那个时候,系统才知道它的宿主不是不懂得妥协,只是在她看来,那些事情不值得她放弃她的骄傲去妥协。   看着那个值得她放弃骄傲的人,系统突然觉得它的宿主病的不轻。   这个叫展昭的男人倒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接受任务呢?就连她一直说的互相了解谈谈恋爱啥的都没有提出来呢。   一个克女的男人,她竟然还会当成宝?   ∑( ° △°|||)︴   鱼死网破的那些经历,花蓉一点记忆都没有。花蓉没有,但是系统却非常清楚的记得呢。   于是在下达了这个任务后,系统哪怕是非常着急给宿主下达下一个任务,可它仍是耐心的等待以及细细的挑选。   在这个时空,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那么它相信,只要稳住它的宿主,它就能收集更多的能量,然后脱离宿主回到它的高等星球去。   这草蛋的地球,它再也不来了。   在花容五十六岁的时候,系统终于收集到了它所需要的所有能量。高兴不已的时候,它也想要看看没有了它,它宿主的生活会不会变得乱七.八糟,她...会不会后悔。   但在它还没有开始脱离宿主的时候,却看见那个她毫不犹豫选择的男人离逝了,它看见宿主毫不犹豫的选择与那个男人同葬时,系统大惊,连忙脱离了宿主。   好险,差点就真的跟着她一起去死了。 第196章   莫愁一生只生了一胎, 但她一胎却差不多赶上人家四胎。   坐拥三个闺女一个儿子,莫愁完全可以傲视大部分人。   等到四个孩子都放到顾惜朝当山长的蒙学后,莫愁的日子就跟其他现代家长差不多了。   不过她比现代家长强的地方却是她并不需要去学校接孩子, 等到下晌的时候, 蒙学放学了, 蒙学的山长会亲自将孩子领回来。   不过哪怕是孩子的事情不需要莫愁操太多的心,莫愁也不是个闲人。   她那在展昭那里过了明路的小事业, 因是遍布大宋各处, 为了不让她的紫荆洲成为一藏污纳垢的贼窝,所以莫愁会时不时的离开京城去巡视分坛联络点。   展昭几乎并不能抽出时间跟着莫愁东奔西跑。不过刚刚新婚的小龙女却是有着大把的时间。   莫愁以顾惜朝太忙,顾不上家里为由, 直接将小龙女带走了。   为此,顾惜朝看着展昭的眼神都是难兄难弟的苦逼。   他能说他特别的嫉妒远在边疆的狄青吗?   离的远了,不受其害呀~   心有戚戚的顾惜朝只得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四个孩子和蒙学上。   至于他们书生眼里的天地君亲师的小皇帝。   拜托, 媳妇都让人拐跑了。皇帝真心没有大姨姐家的孩子一个手指头重要。   而另一头,拐跑了小龙女的莫愁却在一天夜里又得到了来自系统的一个任务。   拯救可怜少女白飞飞。   莫愁反应了半天, 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白飞飞是何许人也。最后还是在系统给的提示下知道了自己又穿到了别的世界。   武林外史。   武林外史莫愁只看过电视剧版的。   那里面的白飞飞小朋友其实是幽灵宫宫主白静捡回去的孤儿, 自小在白静虐打以及扭曲的教育下长大, 心中只以杀掉快活王为目标, 认为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后来认识了沈浪,最后却因为种种误会没有走到一起去。   不过莫愁听说小李飞刀中的阿飞就是沈浪和白飞飞的儿子呢。   莫愁来到武林外史的世界, 正好是白飞飞七岁的时候。   这个年纪的小孩再怎么难缠, 她也遇见过,毕竟他们家那四个天魔星今年才过的八岁生辰。   幽灵宫位于大漠深处, 系统却只将她送到了大漠里。一被传送过来,燥热的空气和焰热的阳光就让莫愁一下子感觉到了棘手。   这漫漫黄沙,你让她上哪去找什么幽灵宫,又上哪去解救被拐儿童呢?   双目遥望四周,莫愁打开系统格子,先找出纱帽,又拿出一块老大的布用内力抖了起来,之后便不管不顾的换了身沙漠中易于行走的衣裙靴袜。   天地分四向,幽灵宫到底在大漠的什么地方,莫愁实在想不到,于是闭上眼睛,随便选了个方向,大踏步离去了。   独自一个人在沙漠里行走,莫愁感觉时间过得极慢,人又极容易感觉到疲累。   走了不过一个时辰,莫愁便坐在一处黄沙上休息。   别看漫天黄沙,危险也不小,就在莫愁从系统格子里拿出水袋准备喝水时,一个极小,速度极快的小东西迅速朝着她这个方向奔来,莫愁想都不想,直接滴水成冰,瞬间掷了过去。   而那东西被莫愁射死时正好已经到了莫愁目力所及之处。   莫愁眯眼看了一眼,之后想也不想的站起身,继续朝着她选的方向走去。   玛蛋,竟然是只蝎子。   想到黄沙下可能还会有的毒虫,毒蛇,莫愁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莫愁就这么在沙漠里走着,幸好她放了许多生活用品在系统格子里,这个时候吃喝都不愁。可就是这样,莫愁非常不幸运的走了七天,这才走出了沙漠。   或者说是走进了沙漠里的一处绿洲。   莫愁到达绿洲的时候,便发现了这处绿洲的古怪。可身心俱疲的莫愁却是一点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都没有。   说真的,从小到大,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莫愁还没有用她的脚丫子走过这么多天的路,还是在沙漠这种地方。   管他什么幽灵宫还是什么快活城,莫愁最想要的就是找家客栈,然后泡个热水澡,好好的吃上一顿,睡一觉。   莫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进了绿洲,直接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进去后要了一间上房,又让小二打热水。   莫愁不缺金银,此时一副款姐加江湖人的样子走进来,小二不敢怠慢,直接将莫愁领到了客房,在等到一小块碎银子做小费后,小二更加神速的将莫愁要的热水送来。   莫愁虽然想要泡澡,但也不会用客栈公用的澡盆。她系统格子里是带了这些碎琐的东西。   于是莫愁只让小二将热水桶提进来放到客房里便将人打发走了。   小二一脸懵逼的走出来,心中还在纳闷这女官客要怎么用这些水。   仔仔细细的泡了澡,又洗了头发,莫愁将自己的行礼换下了客栈里公用的被褥后,就胡天海地的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莫愁才打开房门。   让小二送上吃食,又留了小二说话。   当莫愁问起这里这绿洲上那些穿着统一的女子时,小二一脸惊慌的告诉莫愁那是幽灵宫里的宫人。   莫愁听了,心中大喜。又追问了一些关于幽灵宫的事情,这才又给了小二一小块碎银子,将人打发了。   将小二打发走了,莫愁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探一探那个幽灵宫。   退了房,莫愁一到门口便又将纱帽带在了头上。不肯让这大漠的风沙晒到自己一丝一毫。   小二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这对于莫愁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按着有限的线索,再加上莫愁沿路追踪一些仿佛是要回幽灵宫的宫人,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幽灵宫所在的位置。   等到天黑,莫愁悄悄的潜了进去。按着这个时代人,特有的建筑规律,莫愁很容易便找到了白静的房间。   当然莫愁知道那是白静的房间,还要归功于她们说的话。   莫愁内力深厚,武功高深,现加上这些年从系统那里等到的好处,她坐在白静房顶上听她处理宫务的时候,白静等人毫无所觉。   掀开一块瓦,莫愁发现屋中并没有她想见的七岁大的小姑娘,有些失望。   当然了转念一想,莫愁又觉得就算是那小姑娘在这里,她也不能立时将人带走。   还不如先知道了那小姑娘身在何处,然后趁人不背将人带走,也许还能拖延一阵子呢。   莫愁一直坐在房顶上,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白静这才起身也走了出去。莫愁眯了眯眼,直接施展轻功远远的跟在白静的身后,当白静进入一处地牢后,莫愁驻了脚。她想不明白这三更半夜的白静跑地牢里来看谁,不过却不敢冒进。   差不多两刻钟,白静脸上神情非常奇怪的从地牢中走出,莫愁眯了眯眼,仍是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不过这一回白静哪里也没去,而是回了房间直接休息了。   见白静睡下,莫愁又开始在这幽灵宫里寻找白飞飞的踪迹。   白飞飞名义上是白静的女儿,幽灵宫的少宫主。那么她的住处应该是整个幽灵宫建筑第二好的地方。   本着这样的想法,莫愁找了好几处宅子和阁楼,却仍是没有找到白飞飞。   天快亮的时候,莫愁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太敢当真。   想要让马儿跑,怎么的也要给马儿吃草。   白静不会真的将人关在了地牢里吧?   才七岁的小姑娘呢。   莫愁看了一眼天色,知道此时并不是探地牢的最佳时机,于是找了处地方,悄悄的掩藏了自己。   当然,莫愁留了个心眼,她藏身之处,正好能够看清楚白静的房间。她若是有所行动,莫愁便会第一时间发现。   白静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莫愁的视线,练功,吃饭,处理宫中事务。一直到深夜,白静又一次进入了地牢......   这一次,白静仍是在里面呆了两刻钟就出来了。莫愁却没有再跟着白静回去,她直接潜进了地牢。   先将地牢里的守卫都打晕,这才飞快的走到地牢深处。   地牢深处是个水牢,水牢里正用一个铁链子泡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虽然半低着头,可是莫愁却能看到那小姑娘姿容不俗。   看容貌,再看年纪,莫愁实在不敢相信白静会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简单丧心病狂了有木有?   关着小姑娘的水牢,牢门并没有上锁。莫愁直接推门进去了。   牢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被吊着的小姑娘。   “你是谁?”   声音沙哑暗沉,带着几分虚弱在里面。   莫愁自从当了妈,就看不得这种虐待儿童的画面,听到面前的小姑娘这么问,想了想,直接说道,“我叫李莫愁,是你母亲的朋友。当初你刚满周岁,你父母带着你回娘家,路上却被人所害,你也不知所踪。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根据当年的线索找到了你。好孩子,别怕,姨妈带你回家。”   “姨妈?我父母?”七岁大的白飞飞听到莫愁这段话,直接懵了。 第197章   白飞飞小朋友长这么大, 生活环境还是比较单纯的。   除了一个神经病的变态养母外,就是一群生活在变态手底下的宫人们。   遇到神忽悠一般功力的莫愁,是白飞飞小朋友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了。   当然了, 别看白飞飞才七岁, 可那心眼子也绝对不少。   虽然是水牢, 可白飞飞也知道此时是半夜三更。   三更半夜的来个漂亮的陌生女人,一张嘴就是她姨妈, 还说她不是她娘亲生的。   这事, 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   白飞飞不知道正常小孩应该是怎么被父母养大的,所以她只觉得她现在一天天的挺累,挺辛苦, 却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白飞飞本能的想要大声喊叫,抓住这个擅自闯入幽灵宫的外人。   可惜,莫愁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莫愁直接以内力化气打断了吊着白飞飞的铁链子,然后飞身上前一把抱住白飞飞, 直接在白飞飞惊愕的瞪视下, 点了她的穴道, 将七岁的白飞飞扛在肩膀上, 飞快的冲出了地牢。   到了地牢门口时,莫愁脚步顿了顿, 然后从系统里拿出早前兑换的铁水, 直接将地牢的门糊住了。   糊住了门,虽然只能挡住一时追兵, 可就是这一时,也够莫愁跑得老远了。   一路小心,不惊动任何人的出了幽灵宫。莫愁直奔之前她从小二那里知道的卖骆驼的铺子。   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就直接敲响人家的门。在那里大手笔的买下了一头骆驼,又买下了一张出沙漠的地图后,莫愁骑上骆驼就向着出沙漠最短的路线跑去。   骆驼跑起来并不比马慢,尤其是在沙漠这种地方。莫愁纵着骆驼跑到了天亮后,这才让骆驼缓下速度。   看了一眼坐在前面跎峰里的小姑娘。莫愁将系统格子里她闺女的小披风拿出了一件搭在她的肩膀上。   之后莫愁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张地图上。   按着这张地图,只要方向没错,以骆驼行进的速度,再有两天左右就可以出沙漠。按着系统的要求,只要她带着白飞飞出了沙漠,系统就会将她们都传送回去。   看起头,看了一眼时辰,这个时辰幽灵宫应该已经发现地牢出现了异常。   将地牢大门打开,再将地牢里的人唤醒,之后满绿洲的找线索。莫愁估计幽灵宫的人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后才会踏进沙漠。   就在莫愁考虑要不要让骆驼再小跑一阵的时候,白飞飞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漫漫黄沙,白飞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看看身.下的骆驼,白飞飞有那么一瞬间是害怕的。   她知道这是骆驼,可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出过幽灵宫,更没有骑过骆驼了。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嗯,先喝点水吧。”   莫愁看见白飞飞醒了,特别温和的问白飞飞,还将一个水袋递给她。   那水袋是干净的,没人用过的。一水袋子的水鼓鼓的,让人心里无端的有了一种安心。   白飞飞瞧着这个水袋怔了一下,然后接过来,仔细又小心的喝了两口水,这才将水袋系紧。看了一眼水袋,白飞飞犹豫了一下,便将水袋递回给莫愁。   莫愁没有接,只说让她挂在前面的跎峰处,渴了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喝。   白飞飞轻轻嗯了一声,乖乖巧巧的样子特别的识实务。   “白静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抢走你就是想要让你替她报仇。”莫愁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白静是快活王的第一任妻子,她的孩子好像是当初怀孕的时候被快活王下了药弄死了。就连白静的脸都是快活王当时弄坏的。反正这些事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飞飞听闻,细细的琢磨了一下,抬起头有些犹豫的问莫愁,“你既是我母亲的姐妹,我的姨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娘,呃,不杀了白静,替我母亲报仇?”   好,好犀利。   莫愁被白飞飞问的一怔,然后狡辩道,“我若是杀了白静,你将来长大了又要找谁报仇去?白静武功不低,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下,我若是杀她,有个万一,我岂不是也活不成了。那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办?继续当白静的傀儡,复仇的工具吗?”   白飞飞歪头看莫愁,感觉这解释很有道理。   “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我可不能让他们成为没娘的孩子。等到将你带回去,你便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学习,一起长大。也算是对得起我与你母亲的那段姐妹情了。到时候你是要报仇还是追查真相,你自己决定。”反正她不相信在白飞飞过上了正常小孩儿生活后,会不怀疑白静的。   “谢,谢谢姨妈。”白飞飞谢过莫愁后,又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问她,“姨妈,我爹娘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叫什么,我,我又叫什么。”   卧草,这萝莉问的这个好像更难回答了。   莫愁见白飞飞不错眼的看着她,硬着头皮瞎掰,“你爹姓林,叫林如海,姑苏人士,不过几代单传后,到了你爹这一代林家就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了。你娘叫贾敏,是个孤儿,你,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爹娘给你取了乳名,叫黛玉......”对不住了,曹大大,江湖告急只能借你的人设圆谎了。   “哦~”   白飞飞心中仍有疑惑,不过却再没有问什么。一来她自知年岁小,武功太弱,跟本不是莫愁的对手。二是就算是她侥幸逃脱了,她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死在这沙漠里。在白飞飞看来,跟着莫愁,至少不会立即有生命危险。   莫愁见白飞飞不在问什么了,又从做掩饰的背包里拿出了几个包子出来。分了两个给白飞飞,两人就着这大漠的细沙吃起了风味别样的包子。   饭毕,莫愁让白飞飞坐好,她又让骆驼狂奔了一个时辰,这才又慢慢的向前走去。   是夜,在一处沙丘后面休息。莫愁趁着白飞飞睡着的时候,直接起身将追上来并且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白静和幽灵宫人都打晕了丢在那里。   就连白静,莫愁都没有放过。虽然没废了她的武功,却也封了她的穴道,让她三日之内不能运转内力。   为了报仇,毁了一个无辜的小孩儿,这是她最看不上白静的地方。   等到处理了白静等人,莫愁这才回到沙丘处,闭目休息。   之后又行了将近两天的路,这才在这一日傍晚远远的望见了陆地。   在见到陆地的那一刹那,莫愁便听到了系统的传送提示。   于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捂住了白飞飞的眼睛......   虽然此时白飞飞已经被人为的睡着了,但是莫愁却一点都不想要冒险。   这一次莫愁被传送出去的时间和她在武林外史里用的时间是一样的。所以失踪了十多天的莫愁出现的那一刻,大家都惊住了。   尤其是莫愁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的时候。   莫愁简单的将白飞飞的身世告诉了大家后,除了小龙女还在那里歪头想着自家师姐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叫贾敏的外,其他人都没有去想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莫愁带着白飞飞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莫愁想了想,便没有解开白飞飞的穴道,让她继续睡着。   等到二天白飞飞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了一间屋子里又是受到了一定的惊吓。   “林姑娘醒了,我是绿衣,小姐派我过来照顾林姑娘。等到回了家,再给林姑娘安排侍候的丫头。”绿衣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飞飞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   白飞飞听到绿衣这么说,小声的问莫愁在哪里。   绿衣回了一句正忙着呢,就侍候小姑娘洗漱吃早膳。   之后白飞飞换了身干净漂亮的衣裙这才被绿衣领到莫愁那里。在莫愁的介绍下见了美丽不可方物的小龙女后,便跟着莫愁坐上了回寒舍的马车。   ......   白飞飞到了寒舍后,直接被莫愁安排在了她儿女所在的区域。之后一起上学,一起习武,然后白飞飞终于知道好了之前过的日子真是猪狗不如。   五个孩子加上小皇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感情自是深厚不提。   后来,莫愁那蔫坏的儿子便跟着心眼极多的白飞飞走到了一起。   再后来,莫愁将紫荆洲分成了几块当成家产分给了四个儿女后,分给她儿子的那一份产业就被她儿媳妇打理的井井有条。   然而白飞飞童年的经历以及白静对她的教导仍是影响了她的行为和思想,所以在处理一些事情上的时候,手段当真是比莫愁这个善于刑罚的人还要心黑手狠。   而自从成为了莫愁的儿媳妇后,白飞飞更是时不时的就会问一些她父母以及白静的事情。   为啥她几进大漠都没有找到幽灵宫?   为啥凭着紫荆洲的势力,她竟然查不到江湖上还有白静和快活王这两人?   为啥就连她的爹娘都仿佛没有一丝存在的痕迹......   一个谎话要靠好几个谎话去圆,莫愁被自己那心眼极多,贼会套话的儿媳妇弄得总是躲了又躲。   最后还是展昭辞官归隐,才让莫愁松了一口气。   至于嫁给小皇帝的展家姑娘,张太后是一边纠结一边庆幸。   儿子娶了洲主的闺女,她儿子只要不作死,她们娘俩的安全和地位就有了保障。   可是儿媳妇身世太复杂,背景太深,再加上心眼忒心,哄着儿子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这又让怎么办呢?   一时间张太后也有了和莫愁一样的纠结心思。   儿媳妇儿心眼儿忒多了。 第198章   顾惜朝搅黄了小龙女的相亲后, 正巧赶上了莫愁生产。   也因着莫愁生产外加坐月子,这才让莫愁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顾惜朝。   而顾惜朝也正好趁着这莫愁坐月子的时间里,对小龙女发起了一阵猛烈的进攻。   他都干了啥呢?   顾惜朝心细如发, 通过这近一年的接触,顾惜朝发现跟小龙女说话,必须要直来直往,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想对她说什么,千万别迂回。   因为迂回是答不到目的的。   会被小龙女无视或是当成莫名其妙的人。   莫愁生产后的第九天, 顾惜朝直接走到了正在采蜂蜜的小龙女面前, 一边帮着小龙女采蜂蜜, 一边在心底再一次为自己鼓劲。   终于在小龙女收集完了蜂蜜准备离开的时候,顾惜朝叫住了她。   “龙姑娘,顾某有话要跟你说。”   小龙女听到顾惜朝这话,直接站住脚, 回头望着顾惜朝的眼神里有询问, 也有他看不懂的神色。   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姓后面加个某字呢?好奇怪。   她听师姐说姐夫之前也有这样的毛病,不过现在却改了过来。   既然姐夫都敢了,可见这就是这个毛病。   有病,就得治。   顾惜朝选择性的忽视了小龙女询问以外的眼神后, 直接开口说道,“龙姑娘可知道这一次孟师傅大办寿宴的另一个原因?”   冰雪一般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疑惑,“不知。”   “展夫人邀请了很多江湖上名声极好, 作风也极佳的未婚少侠来参加寿宴。龙姑娘可曾注意到?”   小龙女听到顾惜朝这话更加的迷糊了。   有吗?她怎么没有发现。   小龙女一脸的茫然无知,让顾惜朝心底升起一抹兴灾乐祸以及庆幸。   认真的点头后,顾惜朝这才将话题转到正题上,“展夫人成亲多年,现在又有了四个孩子,孟姑娘比龙姑娘还小了一些,可今年秋天也要成亲了。展夫人操心龙姑娘的婚事,想要借着这一次的寿宴,为姑娘介绍一些少侠,若有姑娘看得上眼的,便选为姑娘的未婚夫婿。”   小龙女有些明了,又有些不太明了。   “我师姐跟我说过,嫁不嫁人,随我心意。”   顾惜朝眼前又是一亮,“那姑娘的心意呢?”   小龙女摇头,她对这种事并不太上心。   反正师姐也没要求她必须要嫁人,而且师姐说了,只要她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就行。所以嫁不嫁人无所谓了。   莫愁曾经对小龙女说过,这世上最大的幸福并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而是不想要什么就可以不要什么。   而莫愁觉得,以她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师姐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哪个敢勉强她师妹,她都要将人一鞋底子抽飞。   可惜,莫愁忘记了,没有人敢勉强她师妹,却有人敢忽悠她师妹。   就好比此时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顾惜朝。   他眨巴几下好看的桃花眼,笑容晏晏的对小龙女说道,“姑娘不想知道有个未婚夫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他可以陪着你练功,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养蜂。他能与你并肩出游,他还能为你打点所有的琐事,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他会你所有不会的东西,他可以为你干那些所有你不想干的事,他会比展夫人还要疼你宠你,他会将你放在心尖上,完全属于你一个人......”   顾惜朝是考过探花,跟着八王爷与辽国谈判过的,那嘴皮子之利,能气得辽国人欲杀之而后快。   顾惜朝从过军,最擅长的就是计谋兵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此时他火力全开,用上所有的心机智谋去诱导一个心无尘埃的姑娘时,一般人都会扛不住。   小龙女倒是扛住了,可是对于顾惜朝说的那些好处,她却是心动了。   顾惜朝见小龙女的神色开始转变了,那双眼睛更是明亮,直接开始推销起自己来。   将自己夸成花后,顾惜朝这才住了嘴,双眼紧紧的瞧着小龙女,可怜巴巴的。   小龙女被顾惜朝画的大饼弄得心动了,于是对着他点头,在顾惜朝露出一副惊喜笑容的时候,这才用着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要问问我师姐去。”   顾惜朝:......   我嘞个去,他刚刚看到小龙女点头,还以为小龙女同意让他做她的未婚夫了呢。   原来她点头,只是说,她知道了。   不过她既然开窍了,那么他刚刚做的事情就没有白做。不过想到小龙女要去问莫愁,顾惜朝就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顾惜朝算到了小龙女找莫愁说这事后,他可能会心想事成,但绝逼不会太顺利。   但他没有想到莫愁会这么心狠手辣。   莫愁干了什么?   她直接让顾惜朝去接手一家快要倒闭的青楼。   什么时候他让这家青楼生意回转,开始营利了,那么他就算在小龙女这里有名份了。   但是在顾惜朝看来,这就是天大的陷井。   特特买来一家青楼,然后让他去经营。这安的是什么心,他又不傻。   这是逼着人堕落呢。他只要有一点不慎,绝逼要会被人刷下来。   莫愁这一手一出来,顾惜朝便明白这事的陷井在哪里。不过顾惜朝的身世在那里摆着呢。这点小诱惑,还真的难不到顾惜朝。   于是顾惜朝在莫愁不断释放的冷气下圆满的完成了这一次的生意扭转。   这个考验过去了,莫愁又抓着顾惜朝特训了一回妻为夫纲,家主至上的种种原则。   之后莫愁鉴于顾惜朝的表现,再加上小龙女认可,倒真的给二人办了个订婚仪式。   当然了,相较于孟春妮的那个相对盛大的订婚仪式,小龙女这个却是小的可怜。   小到了只有寒舍与开封府和寒舍走动的最近的几户人家知道。   顾惜朝在知道了莫愁的安排后,咬了咬牙,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硬是将这个订婚仪式走完了。   这是啥意思?   这是在告诉他,别看现在给了他一个名份,但这个名份却并没有多牢靠。谁时都有可能换下他。   但顾惜朝并不在意这些。   他已经成功的迈进了一大步,只要他诚意不减,心意不敢,他相信他一定会抱得美人归。   然而,顾惜朝却没有想到,这未婚夫的身份一直带到了小龙女二十三岁,他才被允许转正。   那一刻,顾惜朝整个人都有些个飘飘然。   满脸的诧异,看着莫愁的眼神都在看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姨姐莫愁冷哼了一声,这才让顾惜朝回过神来。   原来,这不是在做梦。   ......   婚礼很温馨,也很热闹。因着莫愁早就放话出来,小龙女是招赘入府,所以跟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花轿和迎娶的事情。   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婚礼后,顾惜朝看着一身红嫁衣的小龙女感觉幸福都要溢出来了。   成亲的当晚,顾惜朝将自己念了数年的名字告诉了小龙女。   “女儿无名是因为待字闺中,今夜赠我妻小字——慕卿。”   小龙女细细的品味这两个字,想到师姐说的要时常给个甜枣吃。于是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刹时,顾惜朝的眼前仿佛百花盛开,烟花绽放,美不胜收。   龙凤烛,鲛纱帐,大红的喜字贴窗前,一对新人交颈缠绵,诉不尽的恩爱。   成亲的第二日,小龙女睁开眼睛,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有那么一刹那,本能想要将人踹下床,等到看见男人的脸时,她才晃然想起自己昨日成亲了。   想到昨夜两人做的事情,常年冰雪不化的脸上也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顾惜朝睁开眼睛,便看到小龙女连耳朵都红了的样子,心中尽是缠绵之意。   亲了亲她的额头,体恤她初为女人。顾惜朝深吸了几口气,便率先起了床。   从今天开始,他要侍奉自己的家主了。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他的家主都应该由他亲手侍奉。   这么想的顾惜朝,先是给小龙女找衣衫,然后是侍候她洗漱,给她盘起满头青丝梳成妇人鬓。再扶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去看蜂箱,去采蜂蜜,去练功夫......   小龙女看着围着她忙来忙去的顾惜朝,时不时的会给他一个轻笑。看到这个轻笑后,顾惜朝就忙的更起劲了。他恨不得连走动都替小龙女走了,吃饭都替小龙女嚼了。   ╮(╯▽╰)╭   每一天,顾惜朝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小龙女甜美的睡颜或是乖巧的躺在怀里看着他转醒。然后一个轻吻,开启一天的生活。   自从成了亲,顾惜朝便发现幸福很简单,只要每一天,第一刻都能看见他的家主,他就会幸福的仿佛赢得了天下。   可惜这样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总有人想要破坏他。   头一个就是他那位大姨姐。   这位大姨姐最是看不得他幸福,于是时常会将他的家主带离他的身边。   不过在第一次小龙女被莫愁带走后,回来的时候竟然会想到给顾惜朝带礼物时,顾惜朝激动的差点当场失态。   虽然他用了心机,用了手段,可他终究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知道唯有真心守候,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回应。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